汉译经文中部18经/蜜丸经(师子吼品[2])(庄春江译)
我听到这样:
有一次,世尊住在释迦族人的迦毗罗卫城尼拘律园。
那时,世尊在午前时穿好衣服后,取钵与僧衣,为了托钵进入迦毗罗卫城。
在迦毗罗卫城为了托钵而行后,食毕,从施食处返回,前往大林中作中午的休息。进入大林后,坐在小橡树下作中午的休息。
当释迦族人持杖徒步散步、徘徊时,也前往大林中。进入大林后,前往小橡树去见世尊。抵达后,与世尊互相欢迎。欢迎与寒暄后,依杖在一旁站立。在一旁站好后,释迦族人持杖对世尊这么说:
「沙门是什么论者?说什么者?」
「朋友![我是]如此之论者:在这包括天、魔、梵的世间;包括沙门、婆罗门、天、人的世代中,他保持不与世间中任何者争论,又如,他是住于已离欲缚、无疑惑、已切断后悔、对种种有已离渴爱、想没有烦恼潜在趋势的婆罗门,我是这么论者、这么说者。」
当这么说时,释迦族人持杖摇头、吐舌、额头上蹙出三条线,起不满意的神情后,拄着手杖离开。
那时,世尊在傍晚时,从静坐禅修中起来,前往尼拘律园。抵达后,在设置的座位坐下。坐好后,世尊世尊召唤比丘们:
「比丘们!这里,我在午前时穿好衣服后,取钵与僧衣,为了托钵进入迦毗罗卫城。在迦毗罗卫城为了托钵而行后,食毕,从施食处返回,前往大林中作中午的休息。进入大林后,坐在小橡树下作中午的休息。比丘们!当释迦族人持杖徒步散步、徘徊时,也前往大林中。进入大林后,前往小橡树来见我。抵达后,与我互相欢迎。欢迎与寒暄后,依杖在一旁站立。比丘们!在一旁站好后,释迦族人持杖对我这么说:『沙门是什么论者?说什么者?』比丘们!当这么说时,我对释迦族人持杖这么说:『朋友![我是]如此之论者:在这包括天、魔、梵的世间;包括沙门、婆罗门、天、人的世代中,他保持不与世间中任何者争论,又如,他是住于已离欲缚、无疑惑、已切断后悔、对种种有已离渴爱、想没有烦恼潜在趋势的婆罗门,我是这么论者、这么说者。』比丘们!当这么说时,释迦族人持杖摇头、吐舌、额头上蹙出三条线,起不满意的神情后,拄着手杖离开。」
当这么说时,某位比丘对世尊这么说:
「但,大德!世尊是怎样如此之论者:在这包括天、魔、梵的世间;包括沙门、婆罗门、天、人的世代中,保持不与世间中任何者争论呢?又,大德!世尊是怎样住于已离欲缚、无疑惑、已切断后悔、对种种有已离渴爱、想没有烦恼潜在趋势的婆罗门呢?」
「比丘!由于以想与名称之妄想袭击男子之故,在那里,如果没有被欢喜的、被欢迎的、被固执的,这就是贪烦恼潜在趋势的结束;这就是嫌恶烦恼潜在趋势的结束;这就是见烦恼潜在趋势的结束;这就是疑烦恼潜在趋势的结束;这就是慢烦恼潜在趋势的结束;这就是有贪烦恼潜在趋势的结束;这就是无明烦恼潜在趋势的结束;这就是拿杖、拿刀、斗诤、异执、诤论、指责、离间语、妄语的结束,在这里,这些恶不善法被无余灭。」
这就是世尊所说,世尊说了这个后,就起座进入住处。
那时,世尊离去不久,那些比丘这么想:
「学友们!世尊为我们简要地诵说这总说,未解析义理后,就起座进入住处:『比丘!由于以想与名称之妄想袭击男子之故,在那里,如果没有被欢喜的、被欢迎的、被固执的,这就是贪烦恼潜在趋势的结束;……(中略)在这里,这些恶不善法被无余灭。』谁能详细解说这世尊简要诵说的总说;未解析的义理呢?」
那时,那些比丘这么想:
「这位尊者大迦旃延为大师所称赞,同梵行智者所尊重,尊者大迦旃延能详细解说这世尊简要诵说的总说;未解析的义理。让我们去见尊者大迦旃延。抵达后,问尊者大迦旃延这个义理。」
那时,那些比丘去见尊者大迦旃延。抵达后,与尊者大迦旃延相互欢迎。欢迎与寒暄后,在一旁坐下。在一旁坐好后,那些比丘对尊者大迦旃延这么说:
「迦旃延学友!世尊为我们简要地诵说这总说,未解析义理后,就起座进入住处:『比丘!由于以想与名称之妄想袭击男子之故,在那里,如果没有被欢喜的、被欢迎的、被固执的,这就是贪烦恼潜在趋势的结束;……(中略)在这里,这些恶不善法被无余灭。』迦旃延学友!世尊离去不久,我们这么想:『学友们!世尊为我们简要地诵说这总说,未解析义理后,就起座进入住处:「比丘!由于以想与名称之妄想袭击男子之故,在那里,如果没有被欢喜的、被欢迎的、被固执的,这就是贪烦恼潜在趋势的结束;……(中略)在这里,这些恶不善法被无余灭。」谁能详细解说这世尊简要诵说的总说;未解析的义理呢?』迦旃延学友!我们这么想:『这位尊者大迦旃延为大师所称赞,同梵行智者所尊重,尊者大迦旃延能详细解说这世尊简要诵说的总说;未解析的义理。让我们去见尊者大迦旃延。抵达后,问尊者大迦旃延这个义理。』愿尊者大迦旃延解说吧!」
「学友们!犹如男子欲求心材,找寻心材,遍求心材,就越过根,越过树干后,想在枝叶中遍求心材,尊者们就像这样,在大师面前略过世尊后,你们想应该在我这里问这个义理。因为,学友们!那有知的世尊知,有见的他看见;已成眼、已成智、已成法、已成梵者;为解说者、推动者、义理的阐示者、不死的施与者、法王、如来。而那正是你们应该对世尊问这个义理的时机,你们应该依世尊的解说忆持。」
「确实,迦旃延学友!那有知的世尊知,有见的他看见;已成眼、已成智、已成法、已成梵者;为解说者、推动者、义理的阐示者、不死的施与者、法王、如来,而那正是我们应该对世尊问这个义理的时机,我们应该依世尊的解说忆持。但,尊者迦旃延为大师所称赞,同梵行智者所尊重,尊者迦旃延能详细解说这世尊简要诵说的总说;未解析的义理,愿尊者迦旃延不辞麻烦地解说吧!」
「那样的话,学友们!请你们听!请你们好好作意!我要说了。」
「是的,学友!」那些比丘们回答尊者大迦旃延。
尊者大迦旃延这么说:
「学友们!世尊为你们简要地诵说这总说,未解析义理后,就起座进入住处:『比丘!由于以想与名称之妄想袭击男子之故,在那里,如果没有被欢喜的、被欢迎的、被固执的,这就是贪烦恼潜在趋势的结束;……(中略)在这里,这些恶不善法被无余灭。』学友们!我详细了知这世尊简要诵说的总说;未解析的义理:
学友们!缘眼与色生起眼识,三者的会合而有触,以触为缘而有受,感受则认知;认知则寻思;寻思则妄想;由于妄想之故,对过去、未来、现在能被眼识知之色以想与名称之妄想袭击男子。缘耳与声生起耳识,……(中略)缘鼻与气味生起鼻识,……缘舌与味道生起舌识,……缘身与所触生起身识,……缘意与法生起意识,三者的会合而有触,以触为缘而有受,感受则认知;认知则寻思;寻思则妄想;由于妄想之故,对过去、未来、现在能被意识知之法以想与名称之妄想袭击男子。
学友们!当有眼、有色、有眼识时,『将使触的安立安立』,这是可能的。当有触的安立时,『将使受的安立安立』,这是可能的。当有受的安立时,『将使想的安立安立』,这是可能的。当有想的安立时,『将使寻思的安立安立』,这是可能的。当有寻思的安立时,『将使被想与名称之妄想袭击的安立安立』,这是可能的。学友们!当有耳、有声、有耳识时,……(中略)当有鼻、有气味、有鼻识时,……(中略)当有舌、有味道、有舌识时,……(中略)当有身、有所触、有身识时,……(中略)当有意、有法、有意识时,『将使触的安立安立』,这是可能的。当有触的安立时,『将使受的安立安立』,这是可能的。当有受的安立时,『将使想的安立安立』,这是可能的。当有想的安立时,『将使寻思的安立安立』,这是可能的。当有寻思的安立时,『将使被想与名称之妄想袭击的安立安立』,这是可能的。
学友们!当没有眼、没有色、没有眼识时,『将使触的安立安立』,这是不可能的。当没有触的安立时,『将使受的安立安立』,这是不可能的。当没有受的安立时,『将使想的安立安立』,这是不可能的。当没有想的安立时,『将使寻思的安立安立』,这是不可能的。当没有寻思的安立时,『将使被想与名称之妄想袭击的安立安立』,这是不可能的。学友们!当没有耳、没有声、没有耳识时,……(中略)当没有鼻、没有气味、没有鼻识时,……(中略)当没有舌、没有味道、没有舌识时,……(中略)当没有身、没有所触、没有身识时,……(中略)当没有意、没有法、没有意识时,『将使触的安立安立』,这是不可能的。当没有触的安立时,『将使受的安立安立』,这是不可能的。当没有受的安立时,『将使想的安立安立』,这是不可能的。当没有想的安立时,『将使寻思的安立安立』,这是不可能的。当没有寻思的安立时,『将使被想与名称之妄想袭击的安立安立』,这是不可能的。
学友们!世尊为你们简要地诵说这总说,未解析义理后,就起座进入住处:『比丘!由于以想与名称之妄想袭击男子之故,在那里,如果没有被欢喜的、被欢迎的、被固执的,这就是贪烦恼潜在趋势的结束;……(中略)在这里,这些恶不善法被无余灭。』我这样详细了知这世尊简要诵说的总说;未解析的义理。而,尊者们!如果你们希望,请你们去见世尊后,可以问这个义理,你们应该依据世尊的解说忆持。」
那时,那些比丘欢喜、随喜大迦旃延所说后,起座去见世尊。抵达后,向世尊问讯,接着在一旁坐下。在一旁坐好后,那些比丘对世尊这么说:
「大德!世尊为我们简要地诵说这总说,未解析义理后,就起座进入住处:『比丘!由于以想与名称之妄想袭击男子之故,在那里,如果没有被欢喜的、被欢迎的、被固执的,这就是贪烦恼潜在趋势的结束;……(中略)在这里,这些恶不善法被无余灭。』大德!世尊离去不久,我们这么想:『学友们!这里,世尊为我们简要地诵说这总说,未解析义理后,就起座进入住处:「比丘!由于以想与名称之妄想袭击男子之故,在那里,如果没有被欢喜的、被欢迎的、被固执的,这就是贪烦恼潜在趋势的结束;这就是嫌恶烦恼潜在趋势的结束;这就是见烦恼潜在趋势的结束;这就是疑烦恼潜在趋势的结束;这就是慢烦恼潜在趋势的结束;这就是有贪烦恼潜在趋势的结束;这就是无明烦恼潜在趋势的结束;这就是拿杖、拿刀、斗诤、异执、诤论、指责、离间语、妄语的结束,在这里,这些恶不善法被无余灭。」谁能详细解说这世尊简要诵说的总说;未解析的义理呢?』大德!我们这么想:『这位尊者大迦旃延为大师所称赞,同梵行智者所尊重,尊者大迦旃延能详细解说这世尊简要诵说的总说;未解析的义理。让我们去见尊者大迦旃延。抵达后,问尊者大迦旃延这个义理。』大德!那时,我们去见尊者大迦旃延。抵达后,问尊者大迦旃延这个义理。大德!尊者大迦旃延以这些理由、这些语词、这些文句为我们解说这个义理。」
「比丘们!大迦旃延是贤智者;比丘们!大迦旃延是大智慧者。比丘们!如果你们问我这个义理,我也会如大迦旃延这样的解说来解说,这是这个义理的含意,你们应该这样忆持它。」
当这么说时,尊者阿难对世尊这么说:
「大德!犹如被饥饿无力折磨的男子如果得到蜜丸,无论他尝哪里,都只会得到甘美与美味。同样的,大德!心有能力的比丘,无论以慧观察这法门道理的哪里,都只会得到悦意的状态,都只会得到心的明净。大德!这个法门的名字是什么呢?」
「阿难!因此,在这里,请你就以蜜丸法门忆持这法门。」
这就是世尊所说,悦意的尊者阿难欢喜世尊所说。
蜜丸经第八终了。
「想没有烦恼潜在趋势」(saññā nānusenti),菩提比丘长老英译为「认知不再潜在下面」(perceptions no more underlie)。按:「有烦恼潜在趋势」(anuseti, anusayati,为动词,应译为「潜伏;潜伏于其中;潜在里面」,但这是指烦恼杂染的潜伏,故译为「有烦恼潜在趋势」,古译为「随眠」或「使」,如《杂阿含15经》),菩提比丘长老英译为「趋向;卧在潜伏的里面;躺在……之下面」(to tend toward, to lie latent within, to underlie),或「对某事有在表面下的趋势」(has an underlying tendency toward something)。汉巴经文比对(庄春江作):
「有、非有(MA.115)」,南传作「种种有」(bhavābhave,另译为「有与非有」),菩提比丘长老英译为「任何种类的存在」(any kind of being)。
「有使(MA);欲世间使(AA);有爱使(SA.490)」,南传作「有贪烦恼潜在趋势」(bhavarāgānusayānaṃ),菩提比丘长老英译为「对存在的想要之在表面下的趋势」(the underlying tendency to desire for being)。
「求实(MA.115)」,南传作「欲求心材」(sāratthiko),菩提比丘长老英译为「需要心材」(needing heartwood)。
「若所觉便想(MA.115)」,南传作「感受则认知」(yaṃ vedeti taṃ sañjānāti),菩提比丘长老英译为「一个人所感受的,则他认知」(What one feels, that one perceives)。「认知」(sañjānāti,动词),另译为「解了;认出;知觉;想念;意识到」。
「若所想便思(MA);以有痛便有所觉(AA)」,南传作「认知则寻思」(yaṃ sañjānāti taṃ vitakketi),菩提比丘长老英译为「一个人所认知的,则他想」(What one perceives, that one thinks about)。
「若所思便念(MA);以有觉便有想(AA)」,南传作「寻思则妄想」(yaṃ vitakketi taṃ papañceti),菩提比丘长老英译为「一个人所想的,则他内心增生」(What one thinks about, that one mentally proliferates)。
「有更触施设更触(MA.115)」,南传作「将使触的安立安立」(phassapaññattiṃ paññāpessatīti),菩提比丘长老英译为「指出接触的表现形式」(to point out the manifestation of contact)。按:「安立安立」,第一个「安立」(paññattiṃ)为名词,第二个「安立」(paññāpessati)为动词(将来式),「安立」,另译为「施设」。
「想没有烦恼潜在趋势」(saññā nānusenti),菩提比丘长老英译为「认知不再潜在下面」(perceptions no more underlie)。按:「有烦恼潜在趋势」(anuseti, anusayati,为动词,应译为「潜伏;潜伏于其中;潜在里面」,但这是指烦恼杂染的潜伏,故译为「有烦恼潜在趋势」,古译为「随眠」或「使」,如《杂阿含15经》),菩提比丘长老英译为「趋向;卧在潜伏的里面;躺在……之下面」(to tend toward, to lie latent within, to underlie),或「对某事有在表面下的趋势」(has an underlying tendency toward something)。
「袭击」(samudācaranti,原意为「执行、生起、实行、言说、谈话」),菩提比丘长老英译为「袭击」(beset,或assail, SN.35.151)。
「见使(MA);邪见使(AA)」,南传作「见烦恼潜在趋势」(diṭṭhānusayānaṃ),菩提比丘长老英译为「见解之表面下的趋势」(the underlying tendency to views)。「烦恼潜在趋势」(anusayo),另译为「随眠;烦恼;使」。
「疑使(MA.115)」,南传作「疑烦恼潜在趋势」(diṭṭhānusayānaṃ),菩提比丘长老英译为「疑惑之表面下的趋势」(the underlying tendency to doubt)。
「以想与名称之妄想」(papañcasaññāsaṅkhā),菩提比丘长老英译为「认知与观念[所生的]心理增殖」(perceptions and notions [born of] mental proliferation)。按:「名称」(saṅkhā),另译为「称呼;思念,计算;算数」,「妄想」(papañca),另译为「障碍;戏论;迷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