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迦叶尊者拜别以后,佛陀金棺及法体将被送到双林外大约350米处的黑金冢。“黑金冢”不是该地的正式名称,正式名称应该叫做“佛陀荼毗处”。
当时阿难抓住金棺的西北角,难陀抓住金棺的东北角,诸位天神在后面共同举棺,都没有抬动。释尊大悲普被,为令世间获得平等福报,就在娑罗双树林自举金棺升到七多罗树高的空中,悠悠地飞至离娑罗双树四十九步远的地方,徐徐落在七宝床上,自然地开启了盖子。众人解下裹在灵体上的布匹和木棉,用香水洁净灵体后,又用木棉和布匹重新包裹住,安放在浇满麻油的铁椁中,一切大众顶礼供养,悲叹之声震动世界。
三十六位力士用车轮般的火炬欲点燃香木堆,但火一接触香木便自然熄灭了。迦叶尊者说:“纵使一切天人拿来所有火炬,也不能火化如来宝棺,三界之火是无法点燃灵体的,你们不要再徒劳了。”就在此时,释尊以大悲力,从心胸中燃起三昧真火,一直烧了七天七夜。这期间,四大天王想用七宝瓶盛满香水浇灭真火,以便速收舍利上天供养,没想到浇水反而令火势更加猛烈。海神、娑伽罗龙王及江神、河神等见火不熄,也想取香水浇灭真火,但火势依然没被熄灭。力士们把宝瓶中的乳水倒在火上后,从乳水中长出金瓣树、迦毗罗树和伏魔树等,灵火自然熄灭了。
夜半明星出时,释尊忽然离开肉身舍利,如过去诸佛般五弘誓法[1]入中阴教化群生。
火化结束后,最主要的是分舍利的过程。人间主要将佛舍利分成八份,在八处建塔供养。而阿育王后来发愿弘扬佛法,将其中七处舍利进行汇合,分成八万四千份,送往世界各地供奉,期待以供奉因缘继续成就佛陀度化众生的遗愿。直到今天,佛陀的舍利始终是释尊度化众生的重要载体。
佛陀并未涅槃,假如众生相未空,佛陀会永不休息地奔忙下去。只要众生离开戏论,自然能够看到佛陀度化众生的身影。佛陀灭尽了所知,最终证悟的法身并不会像干柴被烧毁一样失去载体,佛陀由心灭的缘故,才由身相证悟佛果,所以《入中论》云:“尽焚所知如干薪……由心灭故惟身证。众生未空常利世,离戏论者始能见。”佛陀以三身证悟佛果,其中法身为自受用身,报、化二身属色身,分别供菩萨及离分别凡夫受用。这便是“由心灭故惟身证”的道理。
今日的释尊荼毗处占地约七八十亩,黑金冢位于中央,呈堆积状,外围基本呈圆形,但形状并不规则,没有任何房屋建筑。当年佛陀火化的高丘被红砖一层一层地镶起来,据说,这一带完全变成旅游区之前,高丘上有两棵巨大的古树,有一位中国来的比丘终日住在古树的枝杈上,已有很多年了。因为建设原因,地方政府官员与这位中国来的老禅和进行商量,才最终使老和尚离开。现在黑金冢顶部已经没有树木了。
过去,世界各国来的佛子都会从黑金冢上掘一捧黑金砂回到故乡。但是由于挖掘的人过多,高丘一天比一天矮,所以政府把这里保护起来,禁止朝圣者和游人挖取黑金砂。但法令归法令,依然有人在这里偷偷挖取。黑金砂是当年佛陀火化后的遗骸,虽然混合了后来的黄金碎片和土壤,但一捧在手,千千万万的黑金砂闪闪发光时,你会相信,佛陀的法身就在你手中。黑金砂之于佛教徒,就像都灵圣体裹尸布之于基督徒,但是为了后代众生依然有机会一睹黑金冢,并以此因缘种下解脱的菩提种子,对于来此朝圣的佛弟子,“不取”也许是对佛陀最诚挚的顶礼。
[1] 五弘誓法:世尊出生之时天地六种震动,十方诸佛皆来扶助,为一弘誓法;世尊出生后举足初行七步即开口说:“天上天下惟我独尊”,时天下大动,十方诸佛皆来扶助,此是二弘誓法;世尊于菩提树下发愿不成正觉誓不起坐时天地大动,十方诸佛皆来扶助,此是三弘誓法;世尊降伏波旬获证无上菩提时天地大动,十方诸佛皆来扶助,此是四弘誓法;世尊舍身寿命现取灭度,入于中阴教化众生时天地大动,十方诸佛皆来劝赞,此是五弘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