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菩提白佛言:「希有!世尊!诸法实相不可说,而佛以方便力故说。世尊!如我解佛所说义,一切法亦不可说。」
这底下又进一步说出这么多。须菩提就对佛说:「希有!世尊!」就赞叹佛真是难遭难遇,百千万劫难遭遇,所以佛是希有。「诸法实相不可说」,这一切法的真实的境界,是不能用语言文字去说的。其实,不能说也就是不可思议,因为你内心里面的思议,也还是要有名相,你才能够思议的;没有名相,还是心里面不能思议,所以说:「不可说」,就是没有语言,没有语言也就是没有文字,也就是不可思议。「而佛以方便力故说」,佛的大智慧,还是有办法能把它演说出来。
这个「希有!世尊!诸法实相不可说,而佛以方便力故说」,这是佛的大智慧境界。在这里我又打各位的闲岔,我说一个这个「方便力」,有一件事,这个方便力。
有一个国王,他就感觉这个狗也是很忠于主人,但是它不会说话,要怎么办法能叫它说话呢?他就召集他的这些文武的大臣,等于是开个会议,怎么办法,叫这狗会说话。那么大家这个说、那个说,都是想不出办法来,不过是我们有一个限期,在一个月内叫这个狗说话,看谁有办法?那么,好!那么就是这些人都在动脑筋去想办法。
这个到期了的时候,这些人把狗都领来了,给国王看。国王看这狗都是很胖的,长得很肥,但还是不会说话。不过其中有一个人、一个臣,他是相,他是个宰相、国务总理,他就领着狗来,和别人狗不同,很瘦、很瘦。他就领到国王面前,他说:「你看哪!大王,你看我这狗很瘦。我自从大王叫我们教这个狗说话,我天天给它好东西吃,我天天给这狗好东西吃啊!吃了到现在它还不胖,很瘦。」结果,说完这话,这狗就说话了。它说:「他说的不对!他天天吃好东西,不给我吃。」这怎么的呢?这个相,就是他在他家里的他们夫妻儿女,吃得很好,把这狗就放在旁边,不给它吃,是这样子。等到到了限期的时候,交给国王,他反过来说:「我天天给它好东西吃,它还不胖。」而这狗就心里面听懂这话了,心里很急,就会说话了。
我还有一件事,就是有一个人,她的母亲是上海人,她本身她是上海人,但是她的爸爸是英国人,不是中国人。就是上海的小姐同英国一个大学教授结婚,结婚,她生的儿女,她不并教她中国话,更不教她们学上海话。但是她这个太太,她还有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大家到一起就是说上海话,这就这样讲。这个时候,她的女儿到了回到英国伦敦,不知怎么有病了、又怎么的,在医院里面,就是同一个上海人,不知什么因缘也到那医院去,上海人说话,她也是说上海话,这个小姐、这个女儿,她也说上海话。说:「你怎么会说上海话?」她说:「我母亲是上海人,她们天天和她们的亲属也是讲这上海话,我老是听、听、听,就会说了。」这样子说,这个狗听人说话,照理说也应该会说,但是不能说,可是会明白,会明白那个意思,可是你要叫它说,它说不上来,它若急的时候,它说出来了,就能说出来。
说出来这个事,说是我们说「以方便力」,这个大臣,这是在这《说一切有部律》上说出这件事,不是我编造的。这个相叫「大药」,这个人、这个国务总理、这相叫「大药」,这个大药这个人他就是有智慧。他就是……你教这个狗说话,他感觉很困难,但是他就是用这种方法逼它说话,是以方便力叫它说话。就是没有办法中,他有个办法,叫做方便力,这个不是个简单事,的确是要有头脑的人。
现在我们的佛是大智慧,我们这个迷惑颠倒的苦恼众生,的确是很难教导的,多诸业障、多诸罪过,你要他学习佛法,这是很难很难的。但是佛以方便力,就能够演说这不可说的诸法实相,能教导我们。
「世尊!如我解佛所说义,一切法亦不可说」的,也都是不可以言说的。
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一切法不可说,一切法不可说相即是空,是空不可说。」
「佛言:如是!如是!」是的,须菩提!一切法都不可说。「一切法不可说相」是什么?「即是空」,一切法不可说相就是一切法空的意思。其他的一般的事情,当然我们凡夫世界,也有些智慧的人已经安立名相,可以解释的、可以互相言说,这是一个家常的事,很平常的事情。但是,诸佛圣人经过长时期的修行所证悟的真理,这是不共世间的,一切世间所不能觉知到的,佛能够方便的也能为众生说。而实在这个空是不可说的,不能用语言的;就是说了,也不是那回事,还不是佛所证悟的。因为说了以后,我们:「哦!空 !」空是什么?实在就是一个名字,一个字:一个「空」。我们用这个字顾名思义这么想,也还不是佛菩萨所证悟的那个,也不是的。
所以佛能方便的说,虽然不是,逐渐地、逐渐地就是了,所以这也就是佛的方便力,也就是佛的大智慧呀!说「是空不可说」,但是佛也是就说它是空,用那么一个字来表达的,这样子我们就有一个船了,我们就可以过河了。
「世尊!不可说义有增、有减不?」佛言:「不也!须菩提!不可说义无增、无减。
这个前面我们讲过去,从这一品的开始到这里,是说菩萨的在因地的修行,还没有得无上菩提,在因的时候,没有得无上道。在因的时候,他的功德无量无边。这以下说菩萨得无上菩提果,这个意思,在这里是这样意思。得无上菩提果这一大段里面,分两段。第一段就这个不增减义,「不增不减」明得无上菩提果,是这样意思。
那么「须菩提!一切法不可说相即是空,是空不可说。」「世尊!不可说义有增减不?」须菩提尊者称佛为世尊,先称呼:世尊!不可说的道理,有没有增减的事情?有增加、有减少吧?有这样的变化吧?这个意思。
这个不可说还是要说,就是这个空── 诸法毕竟空,无我、无我所的这种义,我们修行它的时候,就是我们会增长无漏的戒定慧、无量无边的功德,这是增。减呢?就是减损,就是息灭了一切的贪瞋痴烦恼、罪过、业障,这惑业苦都息灭了,这就是有增、也有减的。但是现在须菩提尊者提出这个问题说:不可说义有增?有减没有呢?这么说。「佛言:不也!须菩提!」不是的啊!这不可说义是没有增也没有减的。
世尊!若不可说义无增无减,檀那波罗蜜亦当无增无减,乃至般若波罗蜜亦当无增无减;四念处乃至八圣道分,亦当无增无减;四禅、四无量心、四无色定、五神通、八背舍、八胜处、九次第定、佛十力、四无所畏、四无碍智、十八不共法,亦当无增无减。世尊!若菩萨摩诃萨六波罗蜜不增,乃至十八不共法不增者,云何菩萨摩诃萨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这是把不增不减这个问题的内容,详细的说出来了。「世尊!若不可说义无增无减」,若那样讲,这「檀那波罗蜜亦当无增无减」。我们修布施,修这个布施的时候,我们能够得到功德:我们供佛、供养三宝、救护众生── 用檀波罗蜜救护一切众生。能供养三宝、供养佛,我们能够得到福德,这是增;能够消灭我们悭吝的这种心,也能消灭贫穷,那么这就是减。现在说檀那波罗蜜、一切法都是空,那就是没有增、没有减。「乃至般若波罗蜜亦当无增无减」,这般若波罗蜜能够使令我们学习般若法门能增长智慧,能够灭除我们的无明烦恼。我们哪!我们凡夫是没有这个智慧的,我们多学习般若法门能增长智慧,这是一条道路。那么这个「般若波罗蜜亦当无增无减」,无增无减就不增── 功德不增长;无明烦恼不灭除。
「四念处乃至八圣道分,亦当无增无减;四禅、四无量心、四无色定」……乃至「十八不共法亦当无增无减。世尊!若菩萨摩诃萨六波罗蜜不增,乃至十八不共法不增者,云何菩萨摩诃萨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呢?那么我们这个生死凡夫的无边的惑业苦都不减、不灭掉,这功德不增长,那我们怎么能得无上道呢?得无上道就是福德、智慧增长圆满了,一切染污的惑业苦都息灭了,这时候得无上菩提。现在说不增不减,那怎么能成佛呢?这是一个难问,难问佛。
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不可说义无增无减。菩萨摩诃萨习行般若波罗蜜,有方便力故,不作是念:我增般若波罗蜜乃至增檀那波罗蜜。当作是念:但名字故,名檀那波罗蜜。是菩萨摩诃萨行檀那波罗蜜时,是心及诸善根,如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相回向;乃至行般若波罗蜜时,是心及诸善善根,如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相回向。
「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不可说义无增无减」,是的!你说的对!有道理。这个不可说义、这个一切法毕竟空,毕竟空里那有法可增?那有法可减呢?「菩萨摩诃萨习行般若波罗蜜,有方便力故,不作是念:我增般若波罗蜜乃至增檀那波罗蜜」,说是不增不减实在是有增有减,这话的意思就是这样意思。说是不可说义是不增不减,但是菩萨摩诃萨他「习行般若波罗蜜」,这个「习」也就是数数的,一次又一次的修行这个般若波罗蜜。「有方便力故」,他有这个善巧方便的智慧力,他能学般若波罗蜜,学这般若波罗蜜,他的功德是增长了。但是这个菩萨他「不作是念:我增般若波罗蜜」,他不这样子,他不说:「啊!我的功德很大了。」他没有这种想法。他虽然是增长了很多很多般若的智慧,他观察这个智慧还是毕竟空、自性空的,他就不感觉、他就不认为:「啊!我的智慧比以前增长了。」他不这么说、他不这么想。所以「不作是念」,不这样想:我增般若波罗蜜了。「乃至增檀那波罗蜜」,说是菩萨摩诃萨习行这檀波罗蜜,有「方便力故,不作是念:我增檀波罗蜜」,他不做这个想法。
我们凡夫做功德,是有这个想法的。我把《法华经》背下来了,啊!这心就高起来:「我能背《法华经》,你们不能背。」就是有这个执着。我拜佛,我一天拜八百拜、一千拜,你们都不能,就是有这个。我打禅七,你们没打禅七── 就是自己若做了功德的时候,就执着这个功德,就生高慢心。那么这个菩萨学习般若法门以后,不是!他做了很多功德,他观察这功德都是因缘所有的、自性空的,他心常住在空上,他不生高慢心、不生分别心、不轻视任何人,没有高慢心。
不过,高慢心这个字,这慢心哪,其实圣人也是有的,就这初果、二果、三果圣人都有慢,有高慢心,只有到了阿罗汉果才没有高慢心;那菩萨要到八地菩萨才没有高慢心。到第七地……,初地、二地……,都是得无生法忍的圣人,他也有高慢心,他得到功德的时候,他也有多少;但是和我们凡夫不一样,我们一生了高慢心的时候,一直不觉悟:不应该有高慢心── 不觉悟这件事。圣人他能觉悟,他很快的就把高慢心息灭了,他能灭这个高慢心。但是这个高慢的种子还是有,有时候它还是起;起,他就立刻就灭了。这个在《阿含经》上说一个譬喻,说是把那个锅烧红了,滴上一滴水,很快这水就灭了。说圣人也有烦恼,这圣人有,这初果圣人有、二果圣人也有欲心,乃至有高慢心,但是他那个烦恼很快的就灭了,和我们凡夫不一样。他那个清净无漏的大智慧,他那个正念一提起来就出现了。不像我们头一支香坐的不错,第二支香就不对了,就打瞌睡,就是很多的不容易、不容易、不容易!圣人不是那样,所以他「不作是念:我增般若波罗蜜乃至增檀那波罗蜜。」
所以我在想,我们学习般若波罗蜜,人与人之间容易和一点,容易和。不要说你已经得圣道,得圣道就不要说;就虽然还是凡夫,但是你常读这个经,这经上说一切法空,无我、无我所,「不作是念:我增般若波罗蜜」,「不作是念:我增檀那波罗蜜」,你常那么读,你对这种妙法的印象就深一点。譬如在一个寺院里面,这寺院里面,小庙我们不说,在一个大的寺院里面,你一定要有几个有能力的人来管理,没有能力,庙是管不来的,你不能管理,你一定要有这种有能力的人来管理。而这个有能力的人管理的时候,他能力强,把事情管理好好的,他就容易有些烦恼。这是凡夫世界是这样子,你不要说我耻笑你,你耻笑我,大家都一样。说你嫉妒,我不嫉妒;我也嫉妒,也有嫉妒心,谁也不用耻笑谁,就是大家好好努力,学习般若波罗蜜,把烦恼息灭了。
常常的学习佛法,就知道什么是正法?什么是烦恼?这烦恼一动起来,马上知道:「哎呀!我现在不对了,我不应该嫉妒,我不应该有贪心。」马上就会觉悟,会觉悟就会好一点。这样子,这个寺院里面容易和,有能力的人把他推起来,叫他管理这个寺院,这样子大家都会借光了。不要嫉妒障碍!如果把这个有能力的人打倒了,剩下没有能力的人,这事情能搞好吗?事情搞不好的时候,这里面人大家心都不安哪!所以一定是要……所以要为全体呀!为全体的利益着想,为国家的利益着想!我们说为这个寺院、为佛教的利益着想,利益着想的时候,这事一定是这样子。
但是我们不能说大话,不行啊!说:「我有烦恼,烦恼就是要动,那怎么办?」常常的读经,常常的读这个《阿含经》也是好、读这《般若经》也是好,所有的……读《法华经》、《华严经》,这佛说的经都是宝。我常常读经,就会……他印象他就会熟悉一点。你若不读经,就忘了;忘了,这时候烦恼随时起来的时候,还不觉悟、还不觉悟,所以容易有问题,人就容易不和,这个寺庙就不容易兴盛,佛法就衰了。衰了,这在家居士,在家居士是爱护我们的呀!是我们的护法,心里面也都不舒服,也不快乐,也是不快乐。所以,我想我们就是一天一定要多读经,不要光念咒,光念咒,不行!不要光是念楞严咒、大悲咒,光念咒不可以。咒也可以念,但是经是一定要读,读经随时开智慧,要多读经,这才可以呀!
我答复这个问题哦!
问:长老慈悲!伏请指教观心或看话头,正确修习方法。请附带说明应置心于何处?作意于脑部?心窝?
答:阿弥陀佛!是的,我们这个时间很宝贵啊!肯放下事情来这儿来用功,要认真地做这件事。
答:「请指教观心或看话头,正确修习方法。」这个观心方法是比较好,因为我们现在学习这个《摩诃般若波罗蜜经》,我们打禅七,打禅七怎么可以讲这个《摩诃般若波罗蜜经》、讲经呢?你若是按中国的禅宗来说,这都是戏论,怎么可以讲这个呢?
但是我的看法:不是!我刚才说了,佛说的经是宝啊!我们应该读经,应该学习。修行也好、做事也好,一定要依据经论,这样子我们才能够一直地顺、一直地能不走偏了,能走中道。那么所以修行也就按照经论上说的方法,我是主张这样,佛说的方法一定是对的。我们就说是我们中国的祖师,有的祖师是讲经、讲论,依据经论修行。但是禅宗有些祖师,他自己会说出来一些修行方法。我看,我第一回呀── 我这说话又说得太累赘── 看临济禅师的语录生欢喜心,我第一次;第二次,不是,我不生欢喜心。所以我主张就是依据佛菩萨的、依印度翻译过来的经论说的修行方法,这样修行。佛这个修行方法,我们有什么好?明明白白地,让你明明白白地、一步一步地向前进,这是很好!那祖师说那个方法,就是那个禅宗的祖师说那个方法,或者说是最利根的人或者可以;像我们,像我就是钝根人,就做不来。做不来,我想,我不知道你们,你们也许能做得来。但是我看佛提倡的修行法门,都是明明白白地这么说,没有像我们中国禅宗祖师说那种话,没有那样讲。所以,我们是相信祖师的话?相信佛的话?中国的祖师高过佛?这句话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句话。所以还是相信佛的话,相信佛的话,你就一步一步向前进,容易。
那么这样子说,我们打禅七,我们怎么用功呢?这就是还是这样说:一个止、一个观。我们现在的问题:心里面散乱,心里面很乱的,没有智慧、多诸烦恼。就用止来降伏这个散乱心和烦恼,用观来增长智慧,就是这样办法。
那么用止,我头几天也讲过,现在也不妨再讲一下。就是这上面说是「作意于脑部?心窝?」这个心窝啊……,不过有一个地方说:这个女人,女人如果是常作意在二乳── 两个乳之间,两个乳的中间,你心定在那里,如果时间久了的话,就会出现一件事,就是没有月经了,就没有月经。
我小时候,这个时间很宝贵啊!我小时候没出家的时候,我们家来个比丘尼,我那时候十五、六岁。这比丘尼和我的嫂嫂说话,我就听见这么一句话:「没有月经。」这有点距离,不是那么近。我听见了以后:怎么回事情?不明白啊。出家以后,读经:哦!是这么回事,那个比丘尼就是修这种法门。就是你定心在两乳之间,就会有这种事。当然你要深入,要时间久了,心能定,才会有这种作用的。
但是我们从经论上看,修止的时候,佛都是说数息观,数息。这个息就是出入息,这口气呼出去又吸进来,有出息、有入息的不同。那么这个时候,你就数这个息,记这个数,数出息、也可以数入息;数入息、也可以数出息,这样数。这在《瑜伽师地论》上说,就是这么说,数出息也可以数入息,数入息也可以数出息,都可以数。但是,也可以数出息不数入息,数入息不数出息。这两个有什么不同呢?就是你初开始的时候,我们这个散乱心,无始劫来习惯了,你叫他不乱,很困难,没有杂念是很难的,所以你这个心要寄托在这个息的出入上,一直地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这样数,就把其他的杂念就能够排除出去,没有杂念,的确是有这个力量!这叫「数」。
如果是你出入息只数一个,不要数两个,也有个好处,就是不忙,不太忙。你又数出息、又数入息,你心很忙── 数了一,很快要数二、三、四、五、六,这样。你若数其中的一个,中间就会有一点距离,你的心就可以闲一点,这是这样意思。
但是,我那天也说过,如果你常常数、常常数,也就嫌数得太快。那么你就不要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就数一、四、七,也是可以。就是:你就数一,这时候出入息三次;然后你再数四,这又是出入息三次,就四、五、六只数四;然后七、八、九、十你只数个七。你若这样数,当然一开始也可能说是数一、四、七,实在也还是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的,但是久了的话,你就感觉到心就不动,只是数一、四、七,其他就心不动,那么心就更闲、更寂静,这个方法也是好。
不过这里面有一个问题:你数息的时候,我们这个注意力容易在鼻端、在头部。在头部久了的时候,就是头部的血会多一点。头部的血若多就有问题,就是头不那么清醒,或者是面红了,或者眼睛红了,或者头疼这些事情。所以应该注意在腹部,这样你心的注意力注意在腹部,头部的血就降下来,你就感觉到很清醒,头也不痛,眼睛也不红,你就感觉到舒服一点。
注意腹部,怎么样注意呢?就这个肚脐子,还是注意这肚脐子也是好。注意肚脐子,你这一呼一吸,这个腹部它就一起一落。你气吸进来的时候,肚子就膨胀起来了;你呼出去,肚子就落下来,一起一落。
但是这个呼吸不要误会,是听其自然的呼吸;你不要是自己主动要吸,把肚子吸得很大,不是这个意思,不是那样意思;就是自然地呼吸。这样子你注意这个腹部这里一起一落,你就数这个起落── 数起不数落,数落就不用数起,也是可以。也可以从十开始数:十、九、八、七、六、五……,这样数也可以;你从一、二、三、四……,这样数也是可以。
这样子,这个方法的确是有效,能把一切杂念停下来。停下来,如果是打禅七,那是更应该会得到好处。因为打禅七,我们这个打禅七,一天静坐加起来不到六个钟头,其实这是为初学人的方便而已。如果是一天若是打禅七最少坐它十二个钟头比较好。不过这样子,初开始静坐的人腿受不了,所以只能够少坐,慢慢地学习而已。那么,这是一个方法。
其次就是随息。随、随逐的随。这个「随」是什么意思?随这个字其实就是知,你知道不知道这个知,学而知之这个知── 就是知息出、知息入、知息长、知息短的知的意思。你这一呼一吸,这肚子── 腹部这里一起一落,你就是知,知道它在起,知道它在落,就是知,不要计一、二、三、四、五,也是可以。这样子就更闲,你心里面不忙,不用计数那么忙,更闲静。但是我看你先应该数,数一个时期,有多少小小有点定力,然后你就是用这个知息出、知息入的方法比较合适。但是有的人数这一、二、三、四、五的时候,数、数,他就紧张,这气就喘起来,那就不能数了,越数越辛苦啊;那只好用随的办法,知道这个息是出、是入,是起、是落。
但是,这样子做法,你这个定力不够的时候,妄念它容易进来,这时候不知道息出、息入了,就是打妄想了。怎么办呢?加上一点事情。就是腹部在起的时候,或者是落的时候,你舌头不要动,你心里默念「落」,默念一个落字,这样子你注意力就强一点,妄念就不容易起,可以这样办。这是两个办法。
第三个办法呢,就是不管息的出入,不管它,以自己的心为所缘境。刚才说的这两个方法,是以息做所缘境的;现在说以心做所缘境,就是能观察的也是心,所观察的也是心,就是以心观心。就是自己观察自己的心在做什么?这个时候你就一直地看这个心在做什么?心就没有一切杂念,它就能寂静住,也是很妙的。
那个谁?那个「佛法要领」,那是四川人,姓刘啊,他就是用这个方法,他很赞叹这个方法,那么这个方法也是很好。
或者是你愿意观佛像,以佛像为所缘境,也是可以。这是止。
其次说到观。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修止,可以暂时不修观,止成就以后你再修观。但是我们初学修止的人,多数修不好,就是说是数一、二、三、四、五,说是知息出、知息入,还是打妄想,顶多有三分钟能静下来,过了三分钟还是打妄想。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修止修它三分钟、修它五分钟,如果努力的话,修它十五分钟也可以,然后就修观。观就是像《金刚经》说那个:「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就修这几个观,也是很好。那么你能修无我观、修毕竟空观,更是好了。那么就是用这个止和观的方法,来调伏自己,暂时就是这样用。
但是,你若想要在佛法里面修止观有成就,当然你要学这个《摩诃般若波罗蜜经》。《摩诃般若波罗蜜经》里面说的这个空,对我们非常地有好处,非常地有好处!我们不要说别的,刚才我说这个,就是为国家做事。我为国家的利益着想,不是为我个人;我为了佛教着想,为了这个寺院的利益,我应该怎么做,不是为我私人的利益。那么你用这个经上般若法门的这个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观一切法空的道理,当时就可以用上,你就能用上。你学别的法门,恐怕是不是能用上?
问:主七和尚慈悲开示:圣人与凡夫所食差别如何?禅悦为食是什么境界与程度?
答:凡夫所食和圣人所食当然是不同。这个食,你说得好!这个食,我们一般人,我们就说是:我饿了!早晨吃东西、午间吃、或者晚上吃,一天三餐、或者两餐、或者一餐,这叫饮食。若是在佛法里来解这个食,不只于此,就是我们这个心与境界一接触就是食:眼所见的、耳所闻的,乃至心里想,一切都是食、一切都是食。那么都是食的时候,你怎么食呢?你怎么样食法呢?我们说是这个赵州禅师……。
这个时间不行,我们明天讲,不要太过点,我明天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