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阿含经卷第十一
二七三、手声喻经:本经由于以拍手为喻,而名手声喻。为述眼色乃至意法,都如拍手之声,为无常变易之我。空之诸行,则为常恒不变之法。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
那时,有一位比丘,独住在静处思惟:「为甚么叫做我?我由甚么所为的?到底甚么是我?我住于何处?」他从禅座醒过来后,往诣佛所,稽首礼拜佛足。行礼如仪后,退住在一边。他仰白佛说:「世尊!我独自在于一静处,曾作如是之思惟:『为甚么叫做我?我由甚么所为的?到底甚么是我?我住于何处?」
佛陀告诉比丘说:「现在当为你讲说二法。比丘啊!你要谛听!听后要善思!那二法呢?眼与色为二,耳与声,鼻与香,舌与味,身与触,意与法为二,这名叫做二法。比丘!假若有人说:『沙门瞿昙所说的二法,并不是二法,我现在舍此说,而更立二法。』这种言说,只为有其说而已,经几次的谘问后,唯说不知。这是增加人之疑惑而已,因为并不是境界之故。为甚么呢?因为缘于眼与色,而生眼识,是天经地义之故!
比丘啊!那个眼睛,乃是肉形的,是内的,是因缘的,是坚的,
是受也。这名叫做眼之肉形内地界(地水火风为四大之性,本为坚、湿、暖、动,这里乃提示为坚、津泽、明暖、轻飘动摇。首先指出眼为四大所造之肉体之一,为坚性的)。
比丘!如那眼睛之肉形,若内、若因缘津泽,是受也,这叫做肉形内水界(津泽代表水,是湿性的)。
比丘!若那眼睛之肉形,若内、若因缘、明暖,是受也,这叫做眼肉形内火界(明暖为火,为暖性的)。
比丘!若那个眼睛的肉形,若内、若因缘,轻飘动摇,是受,是名叫做眼之肉形内风界(轻飘动摇为风,是动性的)。
比丘!喻如两手和合,相对而作声(两手相拍而发声)。像如是的,缘于眼与色,而生眼识。此三事之和合,就是触。触俱时,就会生受与想与思。这些诸法,并非是我,是非常的。此是无常之我,乃非恒,非安隐,是变易之我。为甚么呢?比丘啊!此乃所谓由生而老,而死,而没,是受生之法之故。
比丘!诸行乃为如幻,如炎,在剎那的时间,会尽朽,并不实来实去。因此之故,比丘!对于此空的诸行,应当要知道!应当要欢喜,应当要思念:『空的诸行为常,为恒住之法,是不变易之法。因为空,为无我、无我所之故。喻如明目的士夫,手里执拿明灯,进入于空室,去观察空室一样(这里乃叙说空,和般若空相似。吾人因着于我、我所有之故,会被无常变易之法所苦。如离我、我所有,而体验空理的话,就会常喜满于常恒不变之法)。
像如是的,比丘啊!对于一切空之行,以空之心去观察,而欢喜的话,则在于空之法与行,而住于常恒不变易之法,因为空我与空我所之故。喻如眼睛之事那样,由于那些耳、鼻、舌、身、意与法之因缘,而生意识,此三事和合为之触(耳根与声境而生耳识,鼻根与香
境而生鼻识,舌根与味境而生舌识,身根与触境而生身识,意根与法境而生意识),触俱时,就会生受,生想,生思。此诸法是无我,是无常,乃至会空我、空我所有的。」佛陀说到这里,又问那位比丘说:
「比丘!你的意见如何呢?眼是常呢?为非常呢?」比丘回答说:「是非常啊!世尊!」佛陀又问:「如果为无常的话,是苦与否呢?」比丘回答说:「是苦的,世尊!」佛陀又问:「如果为无常的话,就是苦,就是变易之法。多闻的圣弟子,宁在于此里面,见为我、异我(他之我)、相在(此他两者相结合之我)与否呢?」比丘回答说:「弗也!世尊!」
佛陀说:「耳、鼻、舌、身、意,也是如此。像如是的,多闻的圣弟子,对于眼,会生厌。由于厌之故,不会喜乐于眼。不喜乐之故,就会解脱、解脱知见。所谓: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之身。对于耳、鼻、舌、身、意,也是如是」。
这时,那位比丘,听世尊所说之合手出声之譬喻之经教后,就独自一人在静寂之处,去专精思惟,住于不放逸里,乃至自知不受后有之身,而成就阿罗汉果。
二七四、弃舍经:本经叙述眼等六入为非我,故应弃舍,舍后可得长夜安乐。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
那时,世尊告诉诸比丘们说:「如果不是你们所有的,就应该把它统统弃舍!把那些法弃舍后,就能长夜安乐。诸比丘啊!你们的意见如何呢?在此祇桓(祇渲,指祇树给孤独园)里,有许多的草木枝叶,如有人把它搬去的话,你们颇有(是否会)念言:『这些东西,是我所有的,那个人为甚么缘故,辄于持去呢?』(动不动就来搬拿而去呢?)」比丘们回答说:「弗也!世尊!」
佛陀替他们详解而说:「所以的缘故为何呢?(你们为甚么不会有此念呢?)因为那些东西并不是我,也不是我所有之故。你们诸比丘,也是如此。对于非所有之物,应当要统统把它弃舍。弃舍那些法后,就能长夜安乐。到底甚么不是你所有的呢?所谓眼是。眼乃不是你们所有的,它应该要弃舍,弃舍此法后,就能长夜安乐。耳、鼻、舌、身、意,也是如是。」
佛陀解说后,又问大众们说:「到底如何呢?比丘们!眼是常的吗?是非常的吗?」诸比丘回答说:「是无常的」。世尊又问:「如果为无常的话,是否为苦的吗?」诸比丘回答说:「是苦的,世尊!」佛陀又问:「如果为无常,为苦的话,那就是变易之法。那么,多闻的圣弟子宁在于此中,见我、异我、相在(此他两者相结合的我)与否吗?」诸比丘回答说:「弗也!世尊!」
佛陀说:「耳、鼻、舌、身、意,也是如此。多闻的圣弟子,对于此六入处,都观察为非我、非我所有。这样的观察后,对于诸世间,均不会有所取。由于无所取故,就不会有所执着。没有所执着之故,就会自觉涅槃。所谓: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之身」。
佛说此经后,诸比丘们,听佛所说,欢喜奉行!
二七五、难陀经:本经叙述佛陀赞叹难陀之诸德。分为出家前与出家后之二面。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
那时,世尊告诉诸比丘们说:「有人说:『大力者,其唯难陀!』 (保有很大之力的人,就是唯指难陀其人)。这乃为正确之说。又有人说:『最端正者,其唯难陀!』 (最为俏丽俊秀的人,就是唯有难陀其人)。这也是正确之说。又有人说:『爱欲重者,其唯难陀!』(爱欲刚炽盛的人,就是唯有难陀其人)。这也是正确之说。」(按:难陀为佛的异母弟,据说刚要结婚,却被佛度为出家比丘。故以上的三美德,均为赞叹其在家时之事。1.大力,2.端正,3.爱欲重)。
佛陀又说:「而现在的难陀,乃关闭根门(六根门头),对于饮食都知量,在初夜(五点至九点)与后夜(一点至五点),都在精勤的修习。正智成就,而堪能至于寿命尽时,都是纯一满净,梵行清白。」
(以上为出家后之美德。4.关闭根门,5.饮食知量,6.初夜后夜精勤修习,7.正念正智成就,8.堪能尽寿纯一满净,梵行清白)。
佛陀详解其义而说:「这位难陀比丘,由于关闭根门之故,如眼根看见色境时,并不会执取色相,不会执取随形好(色相为好的境象,随形好为细致美丽之处)。假若其眼根加增不律仪(不规则,恶法),被无明所闇障,而贪爱世间之恶不善法时,也不会漏落其心,
而会生诸律仪(规则,善法)。会防护其眼,也会防护其耳、鼻、舌、身、意等根(计为六根),而生诸律仪(善法)。这名叫做难陀比丘之关闭根门。
所谓饮食知量者:这位难陀比丘,对于饮食,乃系着数量(限制食量),不自高(不多食),不放逸(不嫌少),不着色(不嫌好恶之食),不着庄严(不为保持身段之美好),唯愿食物能支持其身而已。他任其所得(不管乞得多少),都为了能止其饥渴,藉以能修梵行之故。因此之故,如起苦的感受时,就会使其息灭,未起的苦觉(苦的感觉),则会使其不起,因此之故,能成就其崇向。也因之而其气力很安乐。因为无闻而独住之故。喻如人所乘之车,虽然用膏油去涂其车身,但并不是为了自高,乃至并不是着于庄严与否,是为了载运的目的之故。又如涂药在疮口,并不贪着于其味,乃为了息灭苦痛之故。像如是的,这位善男子──难陀,乃知量而食,乃至无闻而独住。这就名叫难陀之知量而食。
这位善男子难陀,在于初夜、后夜,精勤修业的情形是这样的:这位难陀,自昼则经行(在一定的场所回旋慢步用功,系念于佛法)、坐禅,除弃其阴暗的业障,以清净其身。在初夜时(五点至九点),也在经行坐禅,除去其阴障,以清净其身。到了中夜时(九点至翌日一点),则在房外洗足后,就进入于室中,右协而卧,屈其膝,累其足,将念头系在于明想,作起觉之想。直到后夜时(一点至五点),则慢慢的醒觉而起,而开始其经行、坐禅的功行。这名叫做善男子──难陀,初夜、后夜,都在精勤修习。
这位善男子-难陀,胜念正知者(正智成就),就是这样的:这位难陀善男子,在观察东方时,都一心正念,安住而观察(心无杂念,唯系心于东方)。在观察南、西、北方时,也是如是。也是一心
正念,安住于观察。像如是的观察,则那些世间之贪爱、恶不善之法,都不会由其心漏出。这位善男子难陀,觉知诸受之起,觉知诸受之住,觉知诸受之灭,故能正念而住,不使其心有所散乱。也觉知诸想之起,觉知诸想之住,觉知诸想之灭,故能住于正念,使心不会散乱。这叫做善男子-难陀之正念正智成就。
因此之故,诸比丘们!应当要作如此之学,要关闭六根的门头,犹如难陀善男子那样。饮食要知量,犹如难陀善男子那样。要初夜、后夜,都精勤修业,犹如难陀善男子那样。要正念正智成就,犹如难陀善男子那样。如教授难陀之法那样,也应当持此法,去为其它之人说。」
这时,有一位比丘,说偈而说:
善关闭根门 正念摄心住 饮食知节量 觉知诸心相
善男子难陀 世尊之所叹
(要好好的关闭六根的门头,要以正念去摄心而住。饮食要知道节制限量,要觉知诸心相。像这位善男子难陀,乃为世尊之所赞叹的。)
佛说此经后,诸比丘们,听佛所说,欢喜奉行!
二七六、难陀说法经:本经叙述难陀受佛之命,为五百比丘尼示教照喜,使她们究竟解脱。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
那时,有如是像类的大声闻尼众,住于舍卫国的国王的园中。比丘尼众之名叫做:纯陀比丘尼、尼陀比丘尼、摩罗婆比丘尼、波罗遮罗比丘尼、阿罗毘迦比丘尼、差摩比丘尼、难摩比丘尼、告难舍瞿昙弥比丘尼、优钵罗色比丘尼、摩诃波阇波提比丘尼。这些比丘尼,以及其它好多的比丘尼,都住在于国王的园中。
那时,摩诃波阇波提比丘尼(大爱道。世尊之姨母,也是扶养佛陀之人。后出家为最初的比丘尼。马国王所敬第一的比丘尼)。被五百名的比丘尼,前后围遶,来诣佛所。到后,稽首礼拜佛陀的双足下,然后退坐在一边。那时世尊曾为摩诃波闲波阇比丘尼说法,示教照喜。世尊种种说法示教照喜后,发出遣还之令(叫她们回去)而说:「比丘尼们!应该回去的时候了」。摩诃波阇波提比丘尼听佛所说,欢喜而随喜,就礼谢佛陀后离去。
那时,世尊知道摩诃波阇波提比丘尼们回去后,就告诉诸比丘们说:「我的年纪已老迈了,不再堪能为诺比丘尼说法了。你们诸比丘僧,今天在座的诸宿德上座,此后应当代我去教授诸比丘尼才好!」这时,诸比丘受世尊之教枚,就次第教授那些比丘尼。依次而轮到难陀。那时,难陀虽然依次第而轮到他应该去教授,然而他却不欲去教授她们。那时,摩诃波阇波提比丘尼,就又被五百比丘尼前后围连,诘世尊之处。到后,行礼如仪:,乃至闻法后,欢喜而随喜,然后礼谢佛陀而去。
那时,世尊知道摩诃波阇波提比丘尼去后,就问尊者阿难而说:「到底下一次轮到谁应该去教授诸比丘尼呢?」阿难尊者仰白佛说:「世尊:诸上座都依次第去教授诸比丘尼,其次应该轮到难陀,而难陀却不欲教授她们」。
那时,世尊告诉难陀说:「你应当去教授诸比丘尼,为诸比丘尼说
法。为甚么呢?因为我仍亲自教授比丘尼,你也应该这样。我为比丘尼说法,你也应该这样。」那时,难陀,乃默然接受佛陀的教言。
这时,难陀,经过一夜,到了翌日的朝晨,就着衣持钵,进入舍卫城去乞食,乞食后,还回精舍,举放衣钵,洗足后,入室内去坐禅。经过一段时间,从禅定出定后,就着僧伽梨(大衣),带一比丘,往诣国王之园。诸比丘尼遥见尊者难陀之来临,乃疾敷一座,请他就于座位。难陀尊者坐后,诸比丘尼则稽首敬礼,然后退在一边。难陀尊者对诸比丘尼说:「诸姊妹们!妳们有问题的当问我,我当会为妳们说法。你们如果了解时,就应说已了解,如果不了解的话,就应该说不了解。对于我所说的教义,如果了解的话,就应该善于受持。如果不了解的话,妳们就应该要更问,当会为妳们解说。
诸比丘尼白难陀尊者说:「我们今天听尊者的教示,使我们要请问您有关于教义的问题。您告诉我们说:『妳们如未了解的话,现在统统可以谘问。如已了解的话,就应说已了解,未了解的话,就应说还不了解。对于我所说的教义,如已了解的话,就应当奉持,如未了解的话,应当再问个明白』。我们听此语后,心大欢喜。我们如未了解时,今日当会请问您!」
那时,尊者难陀,告诉诸比丘尼说:「妳们的意见如何?诸姊妹们!妳们对于眼内入处(眼入处)之观察后,认为是我,是异我,是相在(此他两者相结合的我)与否呢?」比丘尼回答说:「弗也,尊者难陀!」难陀又问:「对于耳、鼻、舌、身、意内入处之观察后,认为是我、是异我、是相在与否呢?」比丘尼回答说:「弗也,尊者难陀!为甚么呢?尊者难陀!因为我们已经曾对此法如实而知,如实而见。对于六内入处,应观察为无我。我们已经曾作如是的意解-六内入处是无我。」(六内入处为六入处。由于心王、心所法所缘而生
之处,故为处。六根与六境相互涉入,故为入。眼等之六根为六内处,色等之六境为六外处,合之则为十二处)。
尊者难陀告诉诸比丘尼说:「善哉!善哉!姊妹们!应该作如是之解-应该观察六内入处为无我。」难陀尊者又发问说:「诸比丘尼们!色外入处(色入处)是否为我、异我、相在与否呢?」比丘尼们回答说:「弗也,尊者难陀!」难陀尊者说:「声、香、味、触、法等外入处,是我、是异我、是相在与否呢?」比丘尼回答说:「弗也,尊者难陀!为甚么呢?尊者难陀!因为我们已经曾经对于六外入处,如实而观察为无我!我们常作如是之意解的-六外入处如实为无我的!」
尊者难陀赞诸比丘尼说:「善哉!善哉!妳们对于此义应该要作如是的观察-六外处是无我!」尊者又问说:「如缘于眼根与色境,而生眼识时,那个眼识是否为我、为异我、为相在与否呢?」比丘尼回答说:「弗也,尊者难陀!」难陀尊者又问:「耳、鼻、舌、身、意等根,与法境,而生意识时,那个意识是否为我、为异我、为相在与否呢?」比丘尼回答说:「弗也,尊者难陀!为甚么呢?因为我们已经曾经对此六识身(身为集)如实而观察为无我。我们也常作如是之意解-对于六识身,如实而观察为无我。」
尊者难陀告诉诸比丘尼说:「善哉!善哉!姊妹们!妳们对于此义,应该要如是去观察-六识身如实为无我。」尊者又问:「缘于眼与色,而生眼识。此三事和合而生触时,那个触是否为我、为异我、为相在与否呢?」比丘尼回答说:「弗也,尊者难陀!难陀尊者又问:「耳、鼻、舌、身、意与法为因缘,而生意识。此三事和合而生触时,那个触是否为我、为异我、为相在与否呢?」比丘尼回答说:「弗也,尊者难陀!为甚么呢?因为我们已经曾经对于此六触观察如
实为无我。我们也常作如是的意解-六触如实为无我!」
尊者难陀告诉诸比丘尼说:「善哉!善哉!应当对于六触身如实而观察为无我的。」继之又问:「缘于眼根与色境,而生眼触。此三事之和合为之触。缘触而有受。那个由于触之缘而有之受,到底是我、是异我、是相在与否呢?」比丘尼回答说:「弗也,尊者难陀!」尊者又问:「由于耳、鼻、舌、身、意等根与法境之因缘,而生意识。此三事和合为之触,由于触之缘,而有受。那个受,到底是我、是异我、是相在与否呢?」比丘尼回答说:「弗也,尊者难陀!为甚么呢?因为我们曾经对于此六受身如实而观察为无我。我们也作如此之意解-六受身如实为无我」。
尊者难陀告诉诸比丘尼说:「善哉!善哉!妳们对此义应该要如是的观察-此六受身如实为无我」。难陀尊者又问说:「缘于眼根与色境,而生眼识,此三事和合而生触。缘于触而有想,那个想到底是我、是异我、是相在与否呢?」比丘尼回答说:「弗也,尊者难陀!」尊者又问:「耳、鼻、舌、身、意根与法境之因缘,而生意识。此三事和合而生触。由于触的因缘而有想,那个想,是我、是异我、是相在与否呢?」比丘尼回答说:「弗也,尊者难陀!为甚么呢?因为我们曾经对于此六想身,如实而观察为无我,我们也常作此意解-六想身如实为无我」。
尊者难陀告诉诸比丘尼说:「善哉!善哉!比丘尼!妳们对于此义应该作如是之观察-此六想身如实为无我。」继之又问:「缘于眼根与色境,而生眼识。此三事和合而为触。由于触之缘,而有思。那个思是否是我、是异我、是相在与否呢?」比丘尼回答说:「弗也,尊者难陀!」尊者又问:「由于耳、鼻、舌、身、意等根与法境之因缘,而生意识。此三事和合而为触。由于触之因缘而有思,那个思,
是否是我、是异我、是相在与否呢?」比丘尼回答说:「弗也,尊者难陀:为甚么呢?因为我们曾经对于此六思身如实而观察为无我。我们也常作此意解-此六思身如实为无我」。
尊者难陀告诉诸比丘尼说:「善哉!善哉!比丘尼!妳们对于此义应该作如实的观察-此六思身如实为无我。」继之又问:「缘于眼根与色境,而生眼识。此三事和合而为触。由于触的因缘而有爱,那个爱是我、是异我、是相在与否呢?」比丘尼回答说:「弗也,尊者难陀!」尊者又问:「由于耳、鼻、舌、身、意等根,与法境之缘,而生意识。此三事和合而为触。由于触的因缘而有爱,那个爱,是我、是异我、是相在与否呢?」比丘尼回答说:「弗也,尊者难陀!为甚么呢?因为我们曾经对于此六爱身,如实观察为无我。我们也常作如此之意解-此六爱身如实为无我」。
尊者难陀告诉诸比丘尼说:「妳们对于此义应该作如是之观察-此六爱身如实为无我。姊妹们!譬喻由于膏油,由于炷(灯心),得以燃起灯明来。那个油是无常的,炷也是无常的,火也是无常的,器物也是无常的。如果有人作此言而说:『没有油,没有灯心,没有火,没有器物。然而所依之而起之灯光,乃常恒而住,是不变易。』。如作此说的话,是为等说与否呢?」(正当的见解与否?)比丘尼回答说:「弗也,尊者难陀!为甚么呢?因为由于油与炷与器,而燃灯之故。那些油与炷与器物,均为是无常。如果没有油,没有炷,没有器物的话,则所依的灯光,也会随之而灭,而息、而没。会皈为清凉才是真实的」。
难陀尊者说:「如是!姊妹们!此六内入处,乃为无常的。如果有人说:『此六内入处的因缘而生的喜乐,为常恒而住,并不变易,是安隐的」。这是等说与否呢?(正当的见解与否呢?)」比丘尼回答
说:「弗也,尊者难陀!为甚么呢?因为我们曾作如实的观察:由于那些法(彼彼法)的因缘,而生那些法(披彼法),彼彼之缘之法,消灭后,由彼彼而生之法,也会随之而灭,而息没,而清凉,是真实之法」。
尊者难陀告诉诸比丘尼说:「善哉!善哉!比丘尼们!妳们对于此义应如是的观察:彼彼之法的因缘而生彼彼之法。彼彼之法之缘如果消灭的话,则由彼彼而生之法,也会随之而消灭,而息没、而寂静、而清凉,是为真实之法。诸姊妹们!喻如大树之根、茎、枝、叶那样。根也是无常,茎、枝、叶,均为是无常的。如果有人说言而说:『没有那些树根、茎、枝、叶。唯有其影,为常恒而住,而不变易,为安隐』的话,为等说与否呢?(为正确之说吗?)比丘尼回答说:「弗也,尊者难陀!为甚么呢?因为如那些大树之根、茎、枝、叶那样,那树根也是无常,茎、枝、叶也是无常的。如果没有根,没有茎,没有枝,没有叶的话,所依的树影,一切均为没有的!」
尊者又问:「诸姊妹们!如果缘于无常之外六入处,而有人说:『由于外六入处的因缘,而生的喜乐,为常恒而住,是不变易,是安隐』的话,此为等说与否呢?(正确之说与否呢?)比丘尼回答说:「弗也,尊者难陀!为甚么呢?因为我们曾经对于此义如实而观察:彼彼之法之缘,而生彼彼法,彼彼之法之缘若消灭的话,由彼彼而生之法也会随之而消灭,而息没,而寂静,而清凉,这是真实之法」。
尊者难陀告诉诸比丘尼说:「善哉!善哉!姊妹们!妳们对于此义,应当如实的观察:由于彼彼之法之缘,而生彼彼法。彼彼之法之缘,如果消灭的话,则彼彼之生法,也会随之而消灭、息没、寂灭、清凉,这是真实之法。诸姊妹们!妳们听我说譬喻,有智的人,乃由于譬喻而得以了解的。譬如善屠牛师,以及屠牛的弟子,手里执持利
刀,解剥其牛时,乘着其间隔而剥,并不会伤损内肉,也不伤害外皮。解其肢节筋骨,然后还以皮覆在其上面。如果有人说:『此牛的皮肉,全部不离开其牛』。是等说与否呢?」(正确的见解与否呢?)
比丘尼回答说:「弗也,尊者难陀!为甚么呢?因为那位善屠牛之师,以及屠牛的弟子,手里执拿利刀,乘着其间隔而剥,而不伤损牛的皮肉,而肢节筋骨都皆被断截,然后又用牛皮覆在其上面耳。此时皮肉已经离开牛身,并不是不离开的。」
尊者难陀又说:「诸姊妹们!我已说譬喻了。现在应该说其义。所谓牛,乃譬喻为人身的粗色。如『箧毒蛇经』里面所广说的。牛肉为内六入处,外皮则为外六入处,屠牛者就是学见迹。皮肉的中间的筋骨,谓贪喜俱,利刀则谓利智慧。多闻的圣弟子,都用智慧的利刀,去断截一切之结、缚、使、烦恼、上烦恼、缠。因此之故,诸姊妹们!应该要如是而学:对于所可乐之法,心不应该去取着,因为要断除贪欲之故。所可瞋之法,不应该生瞋,为了要断除瞋恚之故。所可痴之法,不应该生痴,因为要断除愚痴之故。对于五受阴,应该观察为有生灭。对于六触入处,应该要观察为集灭。对于四念处,应该要善于系心(专心)。要住于七觉分(念、择法、精进、喜、猗息、定、舍)。修习七觉分后,对于『欲漏』如不缘着的话,就会得心解脱。对于其『有漏』,心不缘着的话,就会得心解脱。对于『无明漏』,心不缘着的话,就会得心解脱。诸姊妹们!应该要如是去学习(欲漏为欲界的烦恼,有漏为色界的烦恼,无明漏则通于三界的烦恼。欲、色、无明,为之三漏)。
那时,尊者难陀为了诸比丘尼说这些法,示教照喜她们。这样的示教照喜后,就从其座位站起来而回去。这时,摩诃波阇波提比丘尼被
其五百位比丘尼眷属围遶,而往诣佛所。到时即稽首礼拜佛足,然后退住在一边,…乃至为佛作礼后回去(其中略去:世尊为她们说法,示教照喜她们等文)。
那时,世尊知道摩诃波阇波提比丘尼们已经回去了后,曾告诉诸比丘们说:「譬如在明月出现的十四日之夜晚时,众多之众所观赏的月亮,到底是满月呢?或者未满月呢?应当要知道!那个月亮并未究竟圆满的。像如是的道理一样,善男子难陀,虽然为了五百比丘尼们已作正教授、正说法,但是这对于她们之解脱来说,实在还未究竟的。虽然如此,但是这些比丘尼命终之时,不见得一结不断,能使她们还生于此世间」。那时,世尊就又告诉难陀说:「你应再次的为诸比丘尼说法!」
那时,尊者难陀,就默然而奉佛之教示,经过一夜,到了次晨,持钵入城去乞食,乞食后,…乃至往诣国王之园,到时,就坐在她们为他所敷之座。然后为诸比丘尼说法,示教照喜她们。示教照喜后,就从座站起,而回去。摩诃波阇波提比丘尼,又在于不同之时,被五百位比丘尼前后围遶,往诣佛所,到时,稽首礼拜佛足,…乃至礼谢后回去。
那时,世尊知道摩向波阇波提比丘尼回去后,告诉诸比丘而说:「譬如明月出现的十五日的夜晚时,并没有人会疑惑月亮到底是圆满或不圆满的。然而那个月亮确实是究竟圆满的。像如是的道理一样,善男子难陀之为诸比丘尼所说之如是的正教授,乃为使她们究竟解脱的。她们如果临命终之时,必定没有人能说还有甚么道路所趣向的道理。这,应当要知道!此已尽苦恼之边际了。」此名叫做世尊为了五百名比丘尼,授第一果之记(四果罗汉之记莂预言)。
佛说此经后,诸比丘尼们听佛所说,欢喜奉行!
二七七、律仪不律仪经:本经叙述染着于色等六境之故,为不律仪,不染着则为律仪。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哦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因。
那时,世尊告诉诸比丘们说:「有不律仪之法与律仪之法。你们要谛听!听后要善思念!当会为你们解脱。甚么叫做不律仪呢?所谓眼根被不律仪所摄护是。如眼识着色境时,就会缘于执着之故,而生苦受。由于苦受之故,其心就不会为一(会烦)。心不为一而烦恼之故,不得如实而知见。由于不得如实知见之故,不能离开疑惑。不离疑惑之故,就会由于他所误,而常住于苦恼里。耳、鼻、舌、身、意,也是如是。这名叫做不律仪。
甚么叫做律仪呢?所谓眼根被律仪所摄护是。如眼识认识色境时,其心并不会被染着。心不被染着之故,会常住于乐受。心乐住后,其心就会常为专一,专一其心后,就能如实而知见,如实而知见后,就会离开疑惑。离诸疑惑后,就不会由于他而误,而能常于安乐而住。耳、鼻、舌、身、意,也是如此。这名叫做律仪」。
佛说此经后,诸比丘们,听佛所说,欢喜奉行!
二七八、退不退经:本经叙述不执着六触入处为不退法,如执着就是退法。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
那时,世尊告诉诸比丘们说:「有退法(令人退堕之法),也有不退之法(不退堕之法)之六触入处(有制御之感官)。你们要谛听!听后要善思念!当会为你们讲说。甚么叫做令人会退堕之法呢?所谓以眼而认识色境,而生爱欲之感觉。那些比丘,因此而欢喜赞叹,而执取系着,随顺那些法而回转。应当知道!这是比丘退诸善法,退诸世尊所说之法名叫做退法。耳、鼻、舌、身、意,也走如是。
甚么叫做不退堕之法呢?由于眼而认识色境之缘时,也不生爱欲之感觉之结缚。这位比丘并不会喜欢、不会赞叹、不会执取、不会系着。对于那些法,并不会随顺回转。当知!这位比丘不会退转世尊所说的诸善法。这就是不退堕之法。耳、鼻、舌、身、意,也是如是。
甚么叫做六胜入处呢?以眼而认识色境之缘,而不生爱欲之感觉,不会被结缚,不会染着。当知!这位比丘已胜于彼入处(已能制御眼色等入处)。胜于彼入处乃是世尊所说之法。耳、鼻、舌、身、意,也是如是。如果那位比丘在于六胜入处,已经胜利后(已能制御),贪欲之结就会断灭,瞋恚之结就会断灭,愚痴之结就会断灭。譬如国王,已摧灭敌人,而胜于怨家,名叫做胜王一样,断除众结,名叫做胜婆罗门。」
佛说此经后,诸比丘听佛所说,欢喜而奉行!
二七九、调伏经:本经叙述调伏六根就能得乐报,反之,则得苦
报。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
那时,世尊告诉诸比丘们说:「如果对于此六根不调伏、不关闭、不守护、不执持、不修习的话,在于未来世,必定会受苦报的。
甚么叫做六根不调伏呢?如眼根不调伏、不关闭、不守护、不修习、不执持的话,就会在于未来世必定会受苦报。耳、鼻、舌、身、意等根,也是如是。愚痴无闻的凡夫,其眼根见到色境时,会执受其相,会执受其随形好。会纵任那眼根的趣向,而执受不律仪,而住于世间的贪爱等恶不善之法,以漏其心。这乃不能执持律仪,不能防护眼根。耳、鼻、舌、身、意等根,也是如是。像如是的,对于六根不能调伏、不能关闭、不能守护、不能执持、不能修习的话,则对于未来世,必定会受苦报的。
甚么叫做六根善于调伏,善于关闭,善于守护,善于执持,善于修习的话,就能在于未来世,必定会受乐报呢?多闻的圣弟子,以眼见色境时,不执取于色相,不执随形好。会任其眼根之所趣向而常住于律仪。对于世间之贪爱,恶不善之法,不会漏其心,而能生律仪,而能善护眼根。耳、鼻、舌、身、意等根,也是如是。像如是的,其六根善能调伏,善能关闭,善能守护,善能执持,善能修习,则在于未来世,必定会受乐报」。
佛陀说后,又说偈而说:
于六触入处 住于不律仪 是等诸比丘 长夜受大苦
斯等于律仪 常当勤修习 正信心不二 诸漏不漏心
眼见于彼色 可意不可意 可意不生欲 不可不憎恶
耳闻彼诸声 亦有念不念 于念不乐着 不念不起恶
鼻根之所嗅 若香若臭物 等心于香臭 无欲亦无违
所贪于众味 彼亦有美恶 美味不起贪 恶味亦不择
乐触以触身 不生于放逸 为苦触所触 不生过恶想
平等舍苦乐 不灭者今灭 心意所观察 彼种彼种相
虚伪而分别 欲贪转增广 觉悟彼诸恶 安住离欲心
善摄此六根 六境触不动 摧伏众魔怨 度生死彼岸
(如果在于六触入处,住于不律仪的话,则这些诸比丘们,会如长夜之久冥里受大苦恼的。这些比丘们,应该对于律仪,常勤修习,要有正信之心,没有二心,使诸漏不由心漏出!)
(以眼根看见于那色境时,有可意的〔适合于心的〕,也有不可意的〔不适合于心的〕。遇到可意之时,不可生欲贪,逢到不可意时,不可以起憎恶之念。)
(以耳根听到那些种种的声境时,也有可怀念,也有不可怀念的。对于可怀念的声音〔好声〕时,不可以乐着,不可怀念的声音〔恶声〕时,也不可以起厌恶之心。)
(鼻根所嗅到的,不管是香的气,或者是臭的气,都要以等心〔均齐不偏〕去对付香臭之气,要有无欲,与无违之心,去纳受。)
(对于所贪之众味,那也有美与恶之别。遇到美味时,不可以起贪欲,逢到恶味时,也不应有所选择〔不可嫌恶〕。)
(遇有舒适的乐触以触身时,不可生起放逸之念,被不舒适的苦触所触时,也不可生起过恶之想〔不可讨厌〕。)
(要平等的舍弃苦与乐之念。要把那些不灭之意念,使其消灭。心意所观察的那些种种之相,如果虚伪而分别的话,其欲贪就会展转而
增广。要觉悟那些诸恶之法,要安住于离欲之心。)
(如能善摄此六根,遇到六境的感触也不被摇动的话,就能摧伏众魔怨,就能度脱生死的彼岸!)
佛说此经后,诸比丘们听佛所说,欢喜奉行!
二八○、频头城经:本经叙述佛陀告诉频头城婆罗门长者:如果六入处未离欲贪的话,则不应恭敬、尊重、礼事、供养等,反之,则不然。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世尊在于拘萨罗国,游行于人间,而到了频头城的申恕林中。
那时,频头城中,有一位婆罗门的长者,以及其它的人,都听到世尊在于拘萨罗国,游行于人间,住在于频头城外的申恕林中。他们听后,就一同出城外,到了申恕林,来诣世尊之住处。到时,稽首礼拜佛足后,都退坐在一边。
那时,世尊告诉频头城的婆罗门长者而说:「如果有人问你而说:『那一种像类的沙门、婆罗门不应该恭敬、尊重、礼事、供养呢?』你就应该回答他而说:『如果沙门、婆罗门,以眼见色时,未曾离开欲,未曾离开爱、未曾离开渴、未曾离开念。内心并不寂静,所行的为非法,所行的为 涩之行。耳、鼻、舌、身、意,对于法境等事,也是如此的话,则像如是的像类之比丘,就不应该恭敬、尊重、礼事、供养他。』作此说后,当会再问你而说:『为甚么对于如此像类的沙门、婆罗门,不应该去恭敬、尊重、礼事、供养他呢?』你就应
该回答而说:『因为我们以眼见色时,不能离开欲,不离开爱,不离开渴,不离开念,内心并不寂静。耳、鼻、舌、身、意,对于法境等事时,也是如是。那位沙门、婆罗门,以眼见色时,亦不离开贪,不离开欲,不离开爱,不离开渴,不离开念,内心又不寂静。所行的都是非法,所行的都是 涩之行。其耳、鼻、舌、身、意,对于法境等事时,也是如此。我对于这等事,曾寻求其是否和我有差别,但是都不见有甚么差别之行。因此之故,我对于这等像类的沙门、婆罗门,不应该去恭敬、尊重、礼事、供养』。
如果再次的谘问而说:『那一种像类的沙门、婆罗门,所应该要恭敬、尊重、礼事、供养呢?』你就应该回答他而说:『如果他的眼根见到色境时,能离贪、离欲、离爱、离渴、离念,内心又寂静,不行非法之行,都行等行(正确之行),不行 涩之行。耳、鼻、舌、身、意对于法境时,也是同样如此。像这种像类的沙门、婆罗门,就是所应恭敬、尊重、礼事、供养的』。
如果再问而说:『为甚么对于这种像类的沙门、婆罗门,应该要恭敬、尊重、礼事、供养呢?』你就应该回答而说:『因为我们的眼根看见色境时,不能离开贪,不离开欲,不离开爱,不离开渴,不离开念。内心并不寂静,都行非法之行,都行 涩之行。耳、鼻、舌、身、意根对于法境时,也是如是。我们对于他,曾去寻求比较,发觉和他有差别。由于见到和我们有差别之故,对于那些像类的沙门、婆罗门之处,应该要恭敬、尊重、礼事、供养。』
像如是之说后,如果又问:『那些沙门、婆罗门,到底有甚么门径(德行)?有甚么形貌?有甚么行相?为甚么你们知道那些沙门、婆罗门已离贪向(离开向于贪欲之行者)是调伏贪欲之行者?已离开恚向,而调伏瞋恚之行者?已离开痴向,而调伏愚痴的行者呢?』你就
应该这样的回答他:『我们看见那些沙门、婆罗门,有如下之像类-在于空闲处的林中之树下,敷一卑草蓐,而修行远离一切。尤其是离诸女人,亲近于喜欢独自一人,同为禅思的善智识。若于彼处(那种境地),则并没有以眼根看见色境而可生乐着的余地,没有耳根与声境,鼻根与香境,舌根与味境,身根与触境可以生起乐着的余地。如果那些沙门、婆罗门,有如此行,如此形貌,如此行相,使我们知道此沙门、婆罗门已离开贪向,而调伏贪欲,已离开恚向,而调伏瞋恚,已离开痴向,而调伏愚痴了』。」
这时,诸沙门,和婆罗门长者仰白佛陀说:「奇哉!世尊!不自誉、不毁他,而正确的解说其实义。各各自于诸入处,能分别染污与清净之事。其广说缘起,有如一位如来、应、等正觉之说(同如佛说)。譬喻一位士夫,对于溺水者,能救度他,幽闭者能开启他,迷途者能指示其道路。又如黑阇之处之燃烧灯火一样!世尊也是如此,自己不称誉自己,不毁害他人,正确的说此如实之义,…乃至一位如来、应供、等正觉之说」。
那时,频头城的婆罗门长者,听佛所说,欢喜作礼而去!
二八一、萦发目犍连经:本经叙述游行者萦发目犍连,问解脱之道,终至皈依佛教。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王舍城的迦兰陀竹园。
那时,有一位萦发(将头发束一大髻)的目犍连(由目犍连氏出身
的外道,不是摩诃目犍连),为外道的出家人。他来诣佛所,共相问讯后,退坐在一边。
那时,世尊告诉萦发目犍连说:「你从甚么地方来的呢?」荣发目犍连仰白佛说:「我乃跟从那些众多的种种异道的沙门、婆罗门、遮罗迦(如云水而步行之修行者,所谓行脚僧)的出家人之集会处,然而还未曾在讲堂听法,就由那个林园而来的。」
佛陀告诉萦发目犍连说:「你是为了那一种福力之故,跟从那些众多的种种异道的沙门、婆罗门、遮罗迦等出家人之处去听其说法呢?」萦发目犍连说:「我乃为了试听他们之竞胜的论义之福利,听他们相违反之论议之福利之故,才去听法的」。
佛陀告诉目犍连说:「如果长夜久远的听种种异道的沙门、婆罗门、遮罗迦等出家人竞胜的论议,相违反的论议的福利,却还而会迭相破坏耳,并没有甚么福利可言」。萦发目犍连白佛说:「瞿昙!您到底是为诸弟子们说那些法之福利,使他们展转为他人讲说,而不谤如来,而不增不减,诚说法说(真实说。针对竞胜之论议)、法次法说(顺法的次第而说,也就是有秩序之学说,是针对相反的论议),并没有他人会来比挍、难诘、诃责贝的呢?」
佛陀告诉目犍连说:「以明、解脱、果报、福利等法,为人转说的话,就不会诽谤如来,不乖其理,法次法说(有秩序的学说),这样,就没有人会来相比挍、难诘、嫌责的」。萦发目犍连白佛说:「瞿昙:您对于诸弟子,有甚么法,叫他们修习,多多的修习,使他们智明、解脱,福利满足的呢?」
佛陀告诉荣发目犍连说:「有七觉分之法,如修习,多多的修习的话,就会有智明、解脱,福利满足」。萦发目犍连白佛说:「有方法去修习,能使七觉分满足的吗?」佛陀告诉萦发目犍连说:「有四念
处(身、受、心、法)。如果依之而去修习,多多的修习的话,就能使七觉分满足!」萦发目犍连白佛说:「又有甚么法可依之而修习,多多的修习的话,就能使四念处满足的吗?」佛陀告诉萦发目犍连说:「有三妙行(身、口、意三善业),如果依之而修习,多多的修习的话,就能使四念处满足!」萦发目犍连白佛说:「又有甚么法,可依之而修习,多多的修习,使三妙行满足的吗?」佛陀告诉目犍连说:「有六触入处律仪。如果依之而修习
,多多的修习的话,就能使三妙行满足!」萦发目犍连白佛言:「甚么叫做六触入处律仪,如依之而修习,多多的修习的话,就能使三妙行满足呢?」
佛陀告诉目犍连说:「如果眼根看见适意的,令人可爱念的,能长养人的欲乐的,能使人缘着的,等等之色境时,那位比丘见后,应该不生喜、不赞叹、不攀缘、不执着,不止住在那好境里。如果眼根看见不适意的,不可爱念的,顺益于苦觉之色境时,诸比丘看见后,应该不畏、不恶、不嫌、不恚。对于那些好的色境,起眼去见后,则永不缘着,对于不好的色境时,起眼见后,也永不缘着。内心安住而不动,善修解脱,心不懈倦(不懈怠)。耳、鼻、舌、身、意识,之对于法境,也是如此。像如是的对六触入,去修习,多多的修习的话,就能满足三妙行。
到底要怎样去修习三妙行,去满足四念处呢?多闻的圣弟子们,在于空闲之处,在于林中的树下,应作如是之学习,如是之思惟:『此身如行恶行的话,就会在现在、后世,必得恶报。我如果身行恶行的话,必定当会自生厌悔,别人也会嫌薄,大师也会呵责,诸修梵行的人也会以法而嫌厌于我。恶名会流布,会遍于诸方。到了身坏命终后,当会堕落地狱。对于自身的恶行,得见现世、后世之如此恶果
报。因此之故,应除身的恶行,要修身的妙行(善行)。口与意的恶行,也是如此。这名叫做修习三妙行后,得四念处清净满足。
怎样去修四念处,而得七觉分满足呢?目犍连比丘!(是一尊称耳)要像如是的顺身的身观而住。他如果顺身的身观而住时,则摄念安住而不忘。那时,则方便而修习念觉分。方便修习念觉分后,就能得念觉分满足。其次,在于他的心念,选择于法,觉想思量。那时,则方便修习择法觉分。方便修习择法觉分后,就能逮得择法觉分满足。选择彼法,觉想思量后,则方便修习精进的觉分。方便修习精进觉分后,就能逮得精进觉分满足。勤于精进后,就会生欢喜心。那时,则修习方便欢喜觉分。修习欢喜觉分后,就能逮得欢喜觉分满足。其心欢喜后,身心就会止息。那时,则修习猗息(轻安)觉分。修习猗息觉分后,就能逮得狩息觉分满足。身心猗息后,就能得三摩提(等持,心之专一)。那时,则修习定觉分。修习定觉分后,就能得定觉分满足。所谓将其心于专一,贪忧都灭息,内身行舍。方便而修习舍觉分。方便而修习舍觉分后,则能逮得舍觉分的清净之满足。受与心与法等念处,也是如是之说。就这样的修习四念处的话,则七觉分会满足。
怎样修习七觉分,则智明解脱会满足呢?目犍连啊!如果比丘修习念觉分,依于远离,依于离欲,依于灭舍(依灭向于舍),于进趣而修习念觉分的话,就能逮得智明、解脱之清净的满足。乃至修习舍觉分,也是如是之说。这叫做修习七觉分已,智明解脱清净满足。像如是的,目犍连啊!法法相律的话,就能由此岸而到达彼岸」。
佛说此法时,萦发的目犍连,则远尘离垢,得法眼净。这时萦发的目犍连,已见法、得法、知法、入法,而度诸疑惑,不由于他人的指引,而能对于诸法与戒律,得到无所畏!他因之而从座而起,整调他
的衣服,向佛礼拜。然后合掌而仰白佛陀说:「我现在宁得在于正法、正律当中出家,而得以具足比丘之分与否呢?」
佛陀告诉目犍连说:「你现在已得在于正法与律当中出家,具足得比丘之分了!」(佛陀允许他之出家之意)。他得以出家后,就专精思惟,住于不放逸里……乃至成就阿罗汉果。
二八二、诸根修经:本经叙述佛陀为郁多罗以及诸比丘说明有关于修根的正确观念。虽生可意不可意,但以知见而随尽灭,而离厌与不厌。
像如是的经教,乃结集者的我们,都同样的听过的:有一个时候,佛陀住在于迦微伽罗牟真邻陀林中(在中印度)。
那时,有一位少年人,名叫郁多罗(年轻的婆罗门),是波罗奢那(婆罗门)的弟子。来诣佛所,向佛恭敬问讯后,退坐在一边。
那时,世尊告诉郁多罗说:「你的师傅-波罗奢那,为你们说修习诸根与否吗?」郁多罗说:「说过了,瞿昙!」佛陀告诉郁多罗说:「你的师傅波罗奢那,是怎么说修习诸根呢?」郁多罗白佛说:「我师波罗奢那说:『眼不见色,耳不听声,就是名叫修习根。』」佛陀告诉郁多罗说:「如果像你师波罗奢那所说的话,则盲者是在修根与否呢?为甚么呢?因为唯有盲者,才能眼不见色之故!」
那时,尊者阿难,于世尊的后面,执扇在扇佛陀。尊者阿难对郁多罗说:「如波罗奢那所说的话,则聋者是在修根与否呢?为甚么呢?因为唯有聋者才能耳不闻声之故!」
那时,世尊!告诉尊者阿难说:「这乃异于(不同)贤圣之法与律的无上的修习诸根的规则。」阿难白佛说:「唯愿世尊,为诸比丘们
说贤圣的法与律之无上的修根之规则。诸比丘们听后,当会纳受而奉行」。
佛陀告诉阿难说:「你们要谛听!听后要善思念之,当会为你们讲说。如缘于眼根与色境,而生眼识来说,在见到可意之色境时,要修如来之厌离之正念正智(遇适意之境时不可贪恋,应厌离其境,为之正念正智)。又由于眼根与色境之因缘,而生眼识为例,如遇不可意之故,就要修习如来之不厌离之正念正智(遇不适意之境时,则不可厌弃其境,为之正念正智)。由于眼根与色境的因缘,而生眼识时,如遇到可意不可意之境时,就应修习如来之厌离不厌离之正念正智。由于眼根与色境之因缘而生眼识时,如遇到不可意可意之境时,要修习如来之不厌离、厌离之正念正智。由于眼根与色境的因缘,而生眼识时,如遇可意不可意,可不可意之境时,要修习如来之厌、不厌、俱离之舍心,而住于正念正智。
像如是的,阿难!如果有人对于此五句(1.可意,2.不可意,3.可意不可意,4.不可意可意,5.可意不可意可不可意)之理,心能善于调伏,善于关闭,善于守护,善于摄持,善于修习的话,就是对于眼根与色境之无上的修根。耳、鼻、舌、身、意等根,与法境,也是同样之说。阿难!这名叫做贤圣之正法、正律之无上的修根」。尊者阿难白佛说:「世尊!为甚么贤圣之法与律,为贤圣之修根呢?」
佛陀告诉阿难说:「眼根与色境的因缘,而生眼识时,会生可意的,也会生不可意的,同时也会生可意不可意。那些圣弟子们,要如是的如实而知:由于我的眼根与色境的因缘,而生眼识时,而生的可意的而生的不可意的,而生的可意不可意的,这些就是寂灭,这些就是胜妙,所谓俱舍是!得到此舍后,就会离开厌与不厌。譬如力士之弹指之项那样,一剎那则灭。像如是的由于眼根与色境的因缘,而生
眼识时,而生可意的,而生不可意的,而生可意不可意的,都俄尔而灭,得离开厌与不厌,而得舍!(得舍,也就是舍已确立之义,所谓离厌与不厌,而得舍!)
像如是的,由于耳根与声境的因缘,而生耳识时,会生可意的,会生不可意的,会生可意不可意的。圣弟子们,应如是的如实而知:由于我的耳识闻声,而发生的可意的,而发生的不可意的,而发生的可意不可意的,这些就是寂灭,这就是胜妙,所谓为舍是!得达舍后,就能离开厌与不厌。譬如大力士之弹指之顷那样,一发声就消灭!像如是的,由于耳根与声境的因缘,而生耳识时,会生可意的,会生不可意的,会生可意不可意的。然而一旦生后,就会尽灭,这就是名叫做舍。所谓:得被舍已,离厌、不厌(得达舍的境界就是离开讨厌与不厌等事)。
由于鼻根与香境的因缘,而生鼻识。而发生可意,而发生不可意,而发生可意不可意。圣弟子们,应如是的如实而知:由于鼻根与香境的因缘,而生鼻识,而发生的可意的,而发生的不可意的,而发生的可意不可意的等,生后,就会尽灭,这就是寂灭,这就是胜妙,所谓为舍事。得达那种舍后,就会离开厌与不厌。譬如莲华,不会被水(污泥)所染一样。像如是的,由于鼻根与香境的因缘,而生鼻识,而生的可意的,而生的不可意的,而生的可意不可意的,一旦生后,就会尽灭,所谓为舍事。得达此舍的境界后,就已离开厌与不厌!
由于舌根与味境的因缘,而生舌识,而生可意的,而生不可意的,而生可意不可意的。那些圣弟子们,应该要像如是的如实而知:由于舌根与味境的因缘而生舌识,而发生的可意的,而发生的不可意的,而发生的可意不可意的,一旦生后,就会尽灭,就是寂灭,就是胜妙,所谓为舍是。得达此舍的境界后,就已离开厌与不厌。譬如力士
之舌端的唾沫,尽唾而使其灭无一样。像如是的,由于舌根与味境的因缘,而生舌识,而发生的可意的,而发生的不可意的,而发生的可意不可意的,一旦发生,就已尽灭,所谓为舍是。得达此舍的境界后,就已离开厌与不厌。
由于身根与触境的因缘,而生身识,而生的可意的,而生的不可意的,而生的可意不可意的,一旦生后,就会尽灭。圣弟子们应该要如是的如实而知:由于身根与触境的因缘,而生身识,而发生的可意的,而发生的不可意的,而发生的可意不可意的,一旦发生后,就会尽灭,是寂灭,是胜妙,所谓为舍是。得达此舍的境界后,就会离开厌与不厌。譬如燃烧铁丸,使其极热时,用小渧之水去洒它的话,寻即会消灭那样。像如是的,由于身根与触境的因缘,而生身识,而发生可意的,而发生不可意的,而发生可意不可意的,一旦发生,就会尽灭,所谓为舍是。得达此舍的境界后,就会离开厌与不厌。
由于意根与法境的因缘,而生意识,而发生可意的,而发生不可意的,而发生可意不可意的。然而一旦生后,就会速灭。圣弟子们应该像如是的如实而知:由于意根与法境的因缘而生意识,而发生的可意的,而发生的不可意的,而发生的可意不可意的,一旦生后就会尽灭,这就是寂灭,这就是胜妙,所谓为舍是。得此舍的境界后,就会离开厌与不厌。譬喻力士之断多罗树头那样。像如是的,由于意根与法境的因缘而生意识,而生的可意的,而生的不可意的,而生的可意不可意的,生后就尽灭,所谓为舍是。得此舍后,就会离开厌与不厌。阿难!这就是贤圣之法与律。为圣弟子之修习诸根的规则。」
『甚么叫做圣法与律之觉见迹呢?』(也是世尊自说的)。
佛陀告诉阿难说:「由于眼根与色境的因缘,而生眼识,而生可意的,而生不可意的,而生可意不可意的。那些圣弟子们,对此而生惭
耻厌恶。由于耳、鼻、舌、身、意等根与法境的因缘,而生意识,而生可意的,而生不可意的,而生可意不可意的。那些圣弟子们,对于此,而惭耻厌恶。阿难!这就是名叫贤圣之法与律的觉见迹。阿难!这名叫做贤圣之法与律之无上的修习诸根的规则。已经说过贤圣之修习诸根的规则,已经说过觉见迹了。阿难啊!我为了诸声闻所作的,这所作的已经作完。你们应当作所作的!」
广说即如箧毒蛇经里所说的。(二七六经也同样的有箧毒蛇经的文字)
佛说此经后,尊者阿难,听佛所说,欢喜奉行!
杂阿含经卷第十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