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译经文中部27经/象足迹譬喻小经(譬喻品[3])(庄春江译)
我听到这样:
有一次,世尊住在舍卫城祇树林给孤独园。
当时,若奴索尼婆罗门以全白的马车中午从舍卫城出发。若奴索尼婆罗门看见游行者必罗低葛远远地走来。看见后,对游行者必罗低葛这么说:
「那么,哇差亚那尊师中午从哪里来呢?」
「先生!我从沙门乔达摩面前来。」
「哇差亚那尊师!对沙门乔达摩聪明慧,你怎么想?我想,他是贤智者吧。」
「先生!我是谁啊,会知道沙门乔达摩的聪明慧?确实有像沙门乔达摩聪明慧那样的人才能知道。」
「哇差亚那尊师确实以崇高的赞赏称赞沙门乔达摩。」
「先生!我是谁啊,能称赞沙门乔达摩?乔达摩尊师被人天最上的称赞者称赞。」
「看见什么理由哇差亚那尊师对沙门乔达摩有这么高的净信?」
「先生!犹如熟练的捕龙象师如果进入龙象的森林,他会在龙象的森林中看见大的象足迹,广长且平阔,他会来到结论:『先生!这确实是头大龙象。』同样的,先生!当我看到沙门乔达摩的四个足迹时,那时,我来到结论:『世尊是遍正觉者,法被世尊善说,世尊的弟子僧团是依善而行者。』
哪四个呢?先生!这里,我看到某些贤智、聪敏、知异论、犀利的剎帝利,他们以慧的状态去破坏我认为的恶见。当他们听闻:『先生!沙门乔达摩确实将进入某村落或城镇。』时,他们安排问题:『这是我们去见沙门乔达摩将会问的问题,如果被这样问,他将这样回答,我们将这样论破;如果被那样问,他将那样回答,我们将那样论破。』当他们听闻:『先生!沙门乔达摩确实已进入某村落或城镇。』时,他们去见沙门乔达摩,沙门乔达摩以法说开示、劝导、鼓励他们,使之欢喜。沙门乔达摩以法说开示、劝导、鼓励他们,使之欢喜后,他们没问沙门乔达摩问题,将从哪里论破呢?无论如何他们都变成沙门乔达摩的弟子。先生!这是我看到沙门乔达摩的第一个足迹,那时,我来到结论:『世尊是遍正觉者,法被世尊善说,世尊的弟子僧团是善行者。』
再者,先生!这里,我看到某些贤智、聪敏、知异论、犀利的婆罗门……(中略)屋主……(中略)沙门,他们以慧的状态去破坏我认为的恶见。当他们听闻:『先生!沙门乔达摩确实将进入某村落或城镇。』时,他们安排问题:『这是我们去见沙门乔达摩将会问的问题,如果被这样问,他将这样回答,我们将这样论破;如果被那样问,他将那样回答,我们将那样论破。』当他们听闻:『先生!沙门乔达摩确实已进入某村落或城镇。』时,他们去见沙门乔达摩,沙门乔达摩以法说开示、劝导、鼓励他们,使之欢喜。沙门乔达摩以法说开示、劝导、鼓励他们,使之欢喜后,他们没问沙门乔达摩问题,将从哪里论破呢?无论如何他们都乞求沙门乔达摩从在家出家,成为非家生活的机会,沙门乔达摩令他们出家。当在那里出家后,他们住于隐退、不放逸、热心、自我努力时,不久,以证智自作证后,在当生中进入后住于那善男子之所以从在家而正确地出家,成为非家生活的梵行无上目标,他们这么说:『先生!我们确实几乎完蛋了,先生!我们确实几乎灭亡了,以前,当非沙门时,我们自称为沙门,当非婆罗门时,我们自称为婆罗门,当非阿罗汉时,我们自称为阿罗汉,现在,我们是沙门,我们是婆罗门,我们是阿罗汉。』先生!这是我看到沙门乔达摩的第四个足迹,那时,我来到结论:『世尊是遍正觉者,法被世尊善说,世尊的弟子僧团是善行者。』
先生!当我看到沙门乔达摩的这四个足迹时,那时,我来到结论:『世尊是遍正觉者,法被世尊善说,世尊的弟子僧团是善行者。』
当这么说时,若奴索尼婆罗门从全白的马车下来后,整理上衣到一边肩膀,向世尊[的方向]合掌鞠躬后,自说优陀那三次:
「敬礼那世尊、阿罗汉、遍正觉者!敬礼那世尊、阿罗汉、遍正觉者!敬礼那世尊、阿罗汉、遍正觉者!或许什么时候我们能与那位乔达摩尊师一起会面,或许能有些交谈。」
那时,若奴索尼婆罗门去见世尊。抵达后,与世尊互相欢迎。欢迎与寒暄后,在一旁坐下。在一旁坐好后,若奴索尼婆罗门将他与游行者必罗低葛间的交谈全部告诉世尊。当这么说时,世尊对若奴索尼婆罗门这么说:
「婆罗门!就这范围,这不是以详细完成的象足迹譬喻。婆罗门!这是以详细完成的关于象足迹譬喻,你要听!你要好好作意!我要说了。」
「是的,先生!」若奴索尼婆罗门回答世尊。
世尊这么说:
「婆罗门!犹如熟练的捕龙象师如果进入龙象的森林,他会在龙象的森林中看见大的象足迹,广长且平阔,熟练的捕龙象师不来到结论:『先生!这确实是头大龙象。』那是什么原因?婆罗门!在龙象的森林中有名叫驼背母象的大足迹,这也会是它们的足迹。
他跟随它走,当跟随它走时,在龙象的森林中看见大的象足迹,广长且平阔,并且高处有刮痕,熟练的捕龙象师不来到结论:『先生!这确实是头大龙象。』那是什么原因?婆罗门!在龙象的森林中有名叫高母象的大足迹,这也会是它们的足迹。
他跟随它走,当跟随它走时,在龙象的森林中看见大的象足迹,广长且平阔,并且高处有刮痕,高处有牙齿的撕裂痕,熟练的捕龙象师不来到结论:『先生!这确实是头大龙象。』那是什么原因?婆罗门!在龙象的森林中有名叫高母象的大足迹,这也会是它们的足迹。
他跟随它走,当跟随它走时,在龙象的森林中看见大的象足迹,广长且平阔,并且高处有刮痕,高处有牙齿的撕裂痕,高处有树枝[断裂],他看见龙象到树下或露天处,或行或站或坐或卧,他来到结论:『先生!这确实是头大龙象。』
同样的,婆罗门!这里,如来、阿罗汉、遍正觉阿罗汉、遍正觉者、明与行具足者、善逝、世间知者、被调伏人的无上调御者、人天之师、佛陀、世尊出现于世间,他以证智自作证后,为这天、魔、梵的世界;沙门、婆罗门的世代;诸天、人宣说,他教导开头是善、中间是善、终结是善;意义正确、辞句正确的法,他说明唯独圆满、遍清净的梵行。屋主、屋主之子或在其它族姓中出生者听闻那个法。听闻那个法后,他于如来处获得信,具备那获得的信,他像这样深虑:『居家生活是障碍,是尘垢之路;出家是露地,住在家中,这是不容易行一向圆满、一向清净的磨亮海螺之梵行,让我剃除发须、裹上袈裟衣后,从在家出家,成为非家生活。』过些时候,他舍断少量的财富聚集或舍断大量的财富聚集后;舍断少量的亲属圈或舍断大量的亲属圈后,剃除发须、裹上袈裟衣后,从在家出家,成为非家生活。
当这样出家时,他进入比丘的生活规定,舍断杀生后,他是离杀生者,他住于已舍离棍棒、已舍离刀剑、有羞耻的、同情的、对一切活的生物怜愍的。舍断未给予而取后,他是离未给予而取者、给予而取者、只期待给予物者,以不盗取而自我住于清净。舍断非梵行后,他是梵行者,远离俗法而住,已离淫欲。舍断妄语后,他是离妄语者、真实语者、紧随真实者、能信赖者、应该信赖者、对世间无诈欺者。舍断离间语后,他是离离间语者:他从这里听到后,不为了对这些人离间而在那里说,或者,他从那里听到后,不为了对那些人离间而在这里说,像这样,他是分裂的调解者、和谐的散播者、乐于和合者、爱好和合者、喜欢和合者、作和合之言说者。舍断粗恶语后,他是离粗恶语者,他以柔和的言语:悦耳的、可爱的、动心的、优雅的、众人所爱的、众人可意的,像那样的言语与人说话。舍断杂秽语后,他是离杂秽语者:他是适当时机之说者、事实之说者、有益处之说者,合法之说者、合律之说者;他以适当时机说有价值、有理由、有节制、具有利益的话。
他是离破坏种子类、草木类者,停止晚上吃食物、非时食的一日一食者,是离跳舞、歌曲、音乐、看戏者,是离花环之配戴、芳香之庄严、涂抹物之打扮状态者,是离高床、大床者,是离领受金银者,是离领受生谷者,是离领受生肉者,是离领受女子、少女者,是离领受男奴仆、女奴仆者,是离领受山羊与羊者,是离领受鸡与猪者,是离领受象、牛、马、骡马者,是离领受田与地者,是离从事差使、遣使者,是离买卖者,是离在秤重上欺瞒、伪造货币、度量欺诈者,是离贿赂、欺瞒、诈欺、不实者,是离割截、杀害、捕缚、抢夺、掠夺、暴力者。
他是已知足者:以衣服保护身体、以施食保护肚子,不论出发到何处,他只拿[这些]出发,犹如鸟不论以翼飞到何处,只有翼的负荷而飞。同样的,比丘是已知足者:以衣服保护身体、以施食保护肚子,不论出发到何处,他只拿[这些]出发。已具备这圣戒蕴,他自身内感受无过失的安乐。
他以眼见色后,不成为相的执取者、细相的执取者,因为当住于眼根的不防护时,贪忧、恶不善法会流入,他依其自制而行动,保护眼根,在眼根上达到自制;以耳听声音后,……(中略)以鼻闻气味后,……以舌尝味道后,……以身触所触后,……以意识法后,不成为相的执取者、细相的执取者,因为当住于意根的不防护时,贪忧、恶不善法会流入,他依其自制而行动,保护意根,在意根上达到自制,已具备这圣根自制,他自身内感受不受害的安乐。
他在前进、后退时是正知于行为者;在前视、后视时是正知于行为者;在[肢体]曲伸时是正知于行为者;在[穿]衣、持钵与大衣时是正知于行为者;在饮、食、嚼、尝时是正知于行为者;在大小便动作时是正知于行为者;在行、住、坐、卧、清醒、语、默时是正知于行为者。
已具备这圣戒蕴,已具备这圣知足,已具备这圣根自制,已具备这圣正念与正知,他亲近独居的住处:林野、树下、山岳、洞窟、山洞、墓地、森林、露地、稻草堆。他食毕,从施食处返回,坐下,盘腿后,挺直身体,建立起面前的正念后,舍断对世间的贪婪,以离贪婪心而住,使心从贪婪中清净。舍断恶意与瞋后,住于无瞋恚心、对一切活的生物怜愍,使心从恶意与瞋怒中清净。舍断惛沈睡眠后,住于离惛沈睡眠、有光明想、正念、正知,使心从惛沈睡眠中清净。舍断掉举后悔后,住于不掉举、自身内心寂静,使心从掉举后悔中清净。舍断疑惑后,住于脱离疑惑、在善法上无疑,使心从疑惑中清净。
他舍断这些心的小杂染、慧的减弱之五盖后,从离欲、离不善法后,进入后住于有寻、有伺,离而生喜、乐的初禅。婆罗门!像这样,这被称为如来的足迹、如来的刮痕、如来的撕裂痕,但圣弟子不来到结论:『世尊是遍正觉者,法被世尊善说,世尊的弟子僧团是善行者。』
再者,婆罗门!比丘从离欲、离不善法后,进入后住于有寻、有伺,离而生喜、乐的初禅;以寻与伺的平息,自信,一心,进入后住于无寻、无伺,定而生喜、乐的第二禅。婆罗门!像这样,这被称为如来的足迹、如来的刮痕、如来的撕裂痕,但圣弟子不来到结论:『世尊是遍正觉者,法被世尊善说,世尊的弟子僧团是善行者。』
再者,婆罗门!比丘以喜的褪去与住于平静,正念、正知,以身体感受乐,进入后住于这圣弟子宣说:『他是平静、专注、住于乐者』的第三禅。婆罗门!像这样,这被称为如来的足迹、如来的刮痕、如来的撕裂痕,但圣弟子不来到结论:『世尊是遍正觉者,法被世尊善说,世尊的弟子僧团是善行者。』
再者,婆罗门!比丘以乐的舍断与苦的舍断,及以之前喜悦与忧的灭没,进入后住于不苦不乐,由平静而正念遍净的第四禅。婆罗门!像这样,这被称为如来的足迹、如来的刮痕、如来的撕裂痕,但圣弟子不来到结论:『世尊是遍正觉者,法被世尊善说,世尊的弟子僧团是善行者。』
当那个心是这样入定的、遍净的、净化的、无秽的、离染污的、可塑的、堪任的、住立的、到达不动的时,他使心转向许多前世住处之回忆。他回忆起许多前世住处,即:一生、二生、……(中略)像这样,他回忆起许多前生住处有这样的行相与境遇。婆罗门!像这样,这被称为如来的足迹、如来的刮痕、如来的撕裂痕,但圣弟子不来到结论:『世尊是遍正觉者,法被世尊善说,世尊的弟子僧团是善行者。』
当那个心是这样入定的、遍净的、净化的、无秽的、离染污的、可塑的、堪任的、住立的、到达不动的时,他使心转向众生死亡与往生之智,他以清净、超越人的天眼,看见当众生死时、往生时,……(中略)了知众生依业流转。婆罗门!像这样,这被称为如来的足迹、如来的刮痕、如来的撕裂痕,但圣弟子不来到结论:『世尊是遍正觉者,法被世尊善说,世尊的弟子僧团是善行者。』
当那个心是这样入定的、遍净的、净化的、无秽的、离染污的、可塑的、堪任的、住立的、到达不动的时,他使心转向烦恼之灭尽智。他如实了知:『这是苦。』如实了知:『这是苦集。』如实了知:『这是苦灭。』如实了知:『这是导向苦灭道迹。』如实了知:『这些是烦恼。』如实了知:『这些是烦恼集。』如实了知:『这些是烦恼灭。』如实了知:『这是导向烦恼灭之道。』婆罗门!像这样,这被称为如来的足迹、如来的刮痕、如来的撕裂痕,但圣弟子不来到结论:『世尊是遍正觉者,法被世尊善说,世尊的弟子僧团是善行者。』
当他这么知、这么见时,心从欲的烦恼解脱,心从有的烦恼解脱,心从无明的烦恼解脱。当解脱时,有『[这是]解脱』之智,他了知:『出生已尽,梵行已完成,应该作的已作,不再有这样[轮回]的状态了。』婆罗门!就这范围,圣弟子来到结论:『世尊是遍正觉者,法被世尊善说,世尊的弟子僧团是善行者。』婆罗门!就这范围,这是以详细完成的象足迹譬喻。」
当这么说时,若奴索尼婆罗门对世尊这么说:
「太伟大了,乔达摩先生!太伟大了,乔达摩先生!乔达摩先生!犹如能扶正颠倒的,能显现被隐藏的,能告知迷途者的路,能在黑暗中持灯火:『有眼者看得见诸色』。同样的,法被乔达摩尊师以种种法门说明。我归依乔达摩尊师、法、比丘僧团,请乔达摩尊师记得我为优婆塞,从今天起终生归依。」
象足迹譬喻小经第七终了。
汉巴经文比对(庄春江作):
「空安静处学智慧(MA.146)」,南传作「聪明慧」(paññāveyyattiyaṃ),菩提比丘长老英译为「明晰的智慧」(lucidity of wisdom)。
「不以此为讫(MA.146)」,南传作「不来到结论」(neva tāva niṭṭhaṃ gacchati,直译为「他不到达结尾;他不到达究竟」),菩提比丘长老英译为「不会来到结论」(would not yet come to the conclusion)。
「如来所屈,如来所行,如来所服(MA.146)」,南传作「如来的足迹、如来的刮痕、如来的撕裂痕」(tathāgatapadaṃ itipi, tathāgatanisevitaṃ itipi, tathāgatārañjitaṃ itipi),菩提比丘长老英译为「如来的足迹,一些被如来削碎的,一些被如来作记号的」(a footprint of the Tathagata, something scraped by the Tathagata, something marked by the Tathagata)。
「知异论」(kataparappavāde,逐字直译为「作+异论」),菩提比丘长老英译为「关于其他教义的丰富知识」(knowledgeable about the doctrines of others)。
「以慧的状态」(paññāgatena),菩提比丘长老英译为「以他们锐利的机智」(with their sharp wits)。
「哇差亚那」(vacchāyano),菩提比丘长老英译照录原文,并解说这是游行者「必罗低葛」(pilotikaṃ)的族名(clan na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