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篇 明末以来的禅师 太虚唯心
太虚唯心(西元一八九○─一九四七年)
太虚大师生於浙江省海宁州长安镇,农工家世,初无异禀可资称述。父吕公骏发,入赘於张公其仁家,其母即张公幼女,年仅十六而生大师。
大师二岁丧父,五岁,母再适李氏,大师依外祖母於邑之大隐庵。九岁随外祖母朝安徽九华山,十岁随游普陀山,十三岁入长安镇为百货店学徒,是年生母张氏去世。十四岁始学为文,十六岁为慕仙佛神通而出家於苏州木渎浒野乡一小寺,并受具戒於宁波天童寺,戒坛诸大老见大师年少质美,咸以法器相许。十七岁听受《法华经》,间阅《指月录》、《高僧传》、王凤洲《纲监》,始以禅录中「话头」默自参究。十八岁进受《楞严经》,兼习诗。并初住禅堂,习为禅堂生活,一夕,入寄禅和尚丈室请益,问︰「如何是露地白牛?」和尚下座,扭住大师鼻孔,大声斥问︰「是谁?」大师摆脱,礼拜而退,但非有省也。是年得读《弘明集》、《广弘明集》、《法琳传》等护教文献。又与圆瑛宏悟(是年二十九岁,後为天童主席)结为盟友,圆瑛手书盟书有云︰「悟自投身法苑,访道禅林,所见同袍如许,求其如弟之少年聪敏,有志进修者,亦罕逢其匹也。」
十九岁听道阶老讲《楞严经》,阅《楞严蒙钞》、《楞严宗通》,爱不忍释,又从道老受《相宗八要》及《五教仪》。以圆瑛力助,修书介绍,并亲自送大师至慈谿汶溪之西方寺阅《大藏经》。冬,大师阅《般若经》,如《自传》云︰「积月余,《大般若经》垂尽,身心渐渐凝定。一日,阅经次,忽然失却身心世界,泯然空寂中,灵光湛湛,无数尘刹焕然炳现,如凌虚影像,明照无边。座经数小时,如弹指顷;历好多日,身心犹在轻清安悦中。旋取阅《华严经》,恍然皆自心中现量境界。伸纸飞笔,随意舒发,日数十纸,累千万字。所有禅录疑团,一概冰释,心智透脱无滞。所学内学教义,世谛文字,悉能随心活用。」
二十六岁至普陀山掩关,印光大师来为封关。在关中,坐禅、礼佛、阅读、写作,日有常课。初温习台贤禅净诸撰集,尤留意《楞严》、《起信》。世籍则新旧诸籍,每日旁及。
是年冬,其《自传》云︰「每夜坐禅,专提昔在西方寺阅藏时悟境,作体空观,渐能成片。一夜,在闻前寺开大静的一声钟下,忽然心断。心再觉,则音光明无际。从泯无内外能所中,渐现能所内外,远近久暂,回复根身座舍的原状。则心断後已坐过一长夜;心再觉,系再闻前寺之晨钟矣。心空际断,心再觉,渐现身器,符《起信》、《楞严》所说。从兹,有一净躶明觉的重心为本,逈不同以前但是空明幻影矣──。乃从《楞严》提唐以後的中国佛学纲要,而《楞严摄论》即成於此时。」
二十八岁时的大师,又有第三次悟境出现,《自传》云︰「民五(西元一九一六年),曾於阅《述记》至释『假智诠不得自相』一章,朗然玄悟,冥会诸法离言自相,真觉无量情器,一一尘根识法,皆别别彻见,始终条理,精微严密,森然秩然,有万非昔悟的空灵幻化堪及者。」
从此,真俗交彻,表现於理论之风格一变,幽思风发,妙义泉涌,万非逞辩竞笔者能及。
(以上节录自《太虚大师年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