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修慈悲观
印隆法师
为了成为一个平衡的修行者,为了达到成为一个完全统一及开悟之觉者的目标,我们也必须去开展其它重要的质量。比如说:布施、忍辱、安忍、持戒、慈爱、悲心等等。以戒行及慈爱来讲,我们需要他人来成就我们的道业。在闭关中修行戒行当然很容易,因为你没有别人的东西可喻,也没有对象可以让你撒谎。要修忍辱,也是满容易的一件事。要修布施的话,只要把几把的饼屑丢给鸟儿就好了,多慷慨大方的善举啊!
我们需要其它人,我们需要社会大众来促成我们这些成就的因缘。所以我们从当下做起,从家庭生活里起修。在坐垫上舒舒服服地坐着或跑跑道场,可说是十分容易的事。我们坐下来念诵:「愿一切众生健康快乐,愿他们自在,心中永远充满无止进之喜乐。」可是那些小小的众生全部都在地球的另一端,老远老远的角落那里。有人就曾经这样地告我:有一天她在修习慈悲观时,她的小孩进来并敲着门说:「妈,我要做这个、做那个。」然后她就发现自己对孩子们大吼大叫了:「给我滚开,我在做我的慈悲观!」哇,怎会这样!
我们的孩子、双亲、伴侣、同事、所遇到的人或邻居──这些人都是我们的修行,他们是让我们真正去启发慈爱、忍辱心、谅解的好对象。我曾经和一对夫妇住在一起过,他们是修了近二十或三十年的资深佛教徒;不过若你仔细聆听这对夫妻之间的交谈,你或许会认为他们俩一生中从未动过任何佛书。在他们的言谈中,所谓的佛理都跑到哪里去了呢?你可得要非常的小心。
若我们真诚地把佛法带入心中的话,那些佛法便会于此地当下、与其它人一起──那些与我们有缘的人──开始,这些就是我们所要面对的人,借着他们,我们才能真真地净化自心。若不是她们,那还会有谁与你这么做?这是很重要的。要不然的话,我们便可能会大作成佛与救渡众生的白日梦;而实际上,我们甚至对伴侣也不能生起慈悲之心,对孩子们及同事们甚至也生不起一点了解与同情。
另一个颇有帮助之生活层面即是修持忍辱,佛陀把忍辱比喻为最高之苦行。佛所说的苦行并不是指折磨自己或做些极端之断食;也不是像某些印度人那般在熊熊烈火中打坐。佛教我们舍弃这一类无谓的苦行,这些对肉体之折磨。真正的苦行即是在人群关系中修持忍辱。
每个人都曾于生命中──尤其在日常生活中遇到一些人,这些人生命中的任务似乎是为了让你生气恼怒似的。他们为我们带了不少烦恼与问题,与其让他们使我们生气或报复,这些人其实可以是我们在灵修之道上的好朋友。当每个人都对我彬彬有礼,生活一片顺利畅通时,我们当然觉得称心如一,但却学不到什么东西。我们不需要具备特殊的天份即能对向我们表示关怀的人献出爱心;但对为我们制造麻烦的人产生温暖及「祝你健康快乐」的感觉,这才是真正的考验,去了解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
我们总认为此生的目的即是妥善地安排一切,从而尽量让自己能过个欢悦舒适的人生──能这样做的话,即是所谓的「好日子」。不过狗与猫皆能如此,你若养了一只猫,你就会知道他总是寻找房子最令牠感觉舒服的椅子来睡。所以猫、狗皆能使自己感觉舒适愉快,牠们一整天所想的即是:睡好多的觉,被人宠爱,然后就是不断地吃。难道我们要以猫狗之畜生道为榜样吗?
若我们生活的动机就只是为了使自己愉快与舒服,并尽力消除一切困难,只求吸引一些令人快乐之事,那我们还是沦陷于畜生道当中。唯有面对难搞的人生时,我们才会真正地面对挑战;当事与愿违即失去珍爱之物时,那即是考验我们心中有无佛法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