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后琐记

　　苏邨圃

　　宋刘原父先生说：“士之不朽者三，所以本之者一也。德能服人则不朽，功能济时则不朽，言能贻世则不朽；虽然，本之者德而已矣。”先师慈航法师就是具备了这三不朽的人天师表。自从他于□□四十三年五月六日圆寂于汐止法华关后，私淑他的友好及四众弟子推我主编他的遗著。经过年来的整理编印陆续出版，中间所经过的迂回曲折以及先师未完的心愿都有补述之必要；所以不计文字的工拙，写这一篇《编后琐记》。
　　因为要便于读者明了先师所以成为三不朽的人天师表，首先就得介绍先师的生平。我本打算编一本先师的年谱，而俗务缠身，暂时抽不出时间来，目前只好简单的说一个大概：
　　清光绪二十一年岁次乙未——一岁。
　　清光绪二十二年岁次丙申——二岁。
　　清光绪二十三年岁次丁酉——三岁。
　　清光绪二十四年岁次戊戌——四岁。
　　清光绪二十五年岁次己亥——五岁。
　　清光绪二十六年岁次庚子——六岁。开蒙读书。
　　清光绪二十七年岁次辛丑——七岁。私塾。
　　清光绪二十八年岁次壬寅——八岁。私塾。
　　清光绪二十九年岁次癸卯——九岁。私塾。
　　清光绪三十年岁次甲辰——十岁。私塾。
　　清光绪三十一年岁次乙巳——十一岁。私塾，丧母。
　　清光绪三十二年岁次丙午——十二岁。私塾。
　　清光绪三十三年岁次丁未——十三岁。辍学。
　　清光绪三十四年岁次戊申——十四岁。做裁缝。
　　宣统元年岁次己酉——十五岁。做裁缝。
　　宣统二年岁次庚戌——十六岁。做裁缝。
　　宣统三年岁次辛亥——十七岁。丧父。
　　民国元年岁次壬子——十八岁。出家。九江能仁寺求戒，参访九华山。
　　民国二年岁次癸丑——十九岁。住常州崇法寺，天宁寺。
　　民国三年岁次甲寅——二十岁。住苏州戒幢寺，天台山观宗寺。
　　民国四年岁次乙卯——廿一岁。住南京香林寺。
　　民国五年岁次丙辰——廿二岁。住南京香林寺。
　　民国六年岁次丁巳——廿三岁。住南京香林寺。
　　民国七年岁次戊午——廿四岁。住扬州高旻寺。
　　民国八年岁次己末——廿五岁。住高旻寺，代理寺职。
　　民国九年岁次庚申——廿六岁。住九华山。
　　民国十年岁次辛酉——廿七岁。住九华山。
　　民国十一年岁次壬戌——廿八岁。住普照庵，听《法华经》。
　　民国十二年岁次癸亥——廿九岁。住芜湖听《法华经》。
　　民国十三年岁次甲子——三十岁。住南京正觉寺。放系念。
　　民国十四年岁次乙丑——三十一岁。住南京正觉寺。放系念。
　　民国十五年岁次丙寅——三十二岁。住南京正觉寺。放系念。
　　民国十六年岁次丁卯——三十三岁。读书于厦门闽南佛学院。
　　民国十七年岁次戊辰——三十四岁。任中国佛学会庶务。
　　民国十八年岁次己巳——三十五岁。任安庆迎江寺方丈。
　　民国十九年岁次庚午——三十六岁。赴香港，往仰光龙华寺讲经。
　　民国二十年岁次辛未——三十七岁。住仰光藏经楼弘法。朝印度。
　　民国二十一年岁次壬申——三十八岁。住仰光藏经楼弘法。
　　民国二十二年岁次癸酉——三十九岁。住仰光藏经楼弘法。
　　民国二十三年岁次甲戌——四十岁。住仰光藏经楼弘法。
　　民国二十四年岁次乙亥——四十一岁。由仰光抵香港，广东弘法。
　　民国二十五年岁次丙子——四十二岁。由广州至上海等地弘法。
　　民国二十六年岁次丁丑——四十三岁。在长江流域一带弘法。
　　民国二十七年岁次戊寅——四十四岁。在常州、香港一带弘法。
　　民国二十八年岁次己卯——四十五岁。在无锡、香港一带弘法。
　　民国二十九年岁次庚辰——四十六岁。随太虚大师出国。
　　民国三十年岁次辛巳——四十七岁。南洋槟城弘化。
　　民国三十一年岁次壬午——四十八岁。南洋槟城弘化。
　　民国三十二年岁次癸未——四十九岁。由槟城至星洲弘化。
　　民国三十三年岁次甲申——五十岁。住星嘉坡灵峰闭关。
　　民国三十四年岁次乙酉——五十一岁。住星嘉坡灵峰闭关。
　　民国三十五年岁次丙戌——五十二岁。住星嘉坡灵峰闭关。
　　民国三十六年岁次丁亥——五十三岁。住星洲灵峰讲学。
　　民国三十七年岁次戊子——五十四岁。应台湾圆光寺之请主办佛学院。
　　民国三十八年岁次己丑——五十五岁。应台湾圆光寺、灵泉寺、灵隐寺及汐止静修院讲经。
　　□□三十九年岁次庚寅——五十六岁。建弥勒内院。
　　□□四十年岁次辛卯——五十七岁。住持弥勒内院。
　　□□四十一年岁次壬辰——五十八岁。九月十九在弥勒内院闭关。
　　□□四十二年岁次癸巳——五十九岁。同
　　□□四十三年岁次甲午——六十岁。圆寂。
　　看了这一个简单的年谱，就可知道先师唯读了七年私塾，做了三年裁缝，十八岁童真出家，一直到花甲示寂，可说是没有一天不是为佛教而努力。
　　他的祖籍是福建建宁，俗姓艾，号继荣。父炳元公是国子监生，母谢氏，系出名门。十一岁时母亲弃世，十七岁时父亲又见背，他受了这惨痛的打击，茕然一身，怆怀孤露，促成他到邻邑泰宁峨眉峰出家，礼自忠和尚为师；逆来顺受，养成他四十年来“不变随缘现，心空及第归”的伟大精神。十八岁壬子年秋到九江能仁寺求戒，时值中华民国开国，所以他的僧腊与民纪齐年。求戒后遍礼九华、天台、普陀诸道场。参禅于扬州高旻寺，听教于谛闲大师，学净于度厄长老，请益于太虚大师，受法于圆瑛法师。两度闭关，六载阅藏，精研教理，矢志弘法。年三十五任安庆迎江寺方丈时，曾创办佛学研究部、僧伽训练班、义务夜校、国民学校，致力教育，深得太虚大师的赞许。年三十六赴香港仰光一带讲经，创办仰光中国佛学会，法缘之盛，得未曾有。四十一岁归国，经香港、广东、上海、溯江而上，历无锡、常州、镇江、南京、桐城、九江、庐山、武汉、等处；卓锡所向，缁素景从。
　　四十六岁参加太虚大师所组织的中国佛教国际访问团，到了缅甸、印度、锡兰等国，宣传抗战国策，联络佛徒情感，摘发敌伪阴谋；凡踪迹所到的地方，中缅、中印、中锡各文化协会以次成立。是时，抗战已进入了最艰苦的阶段；日人向缅甸、印度、锡兰、泰国等处宣传，诬毁我国政府摧毁佛教，作为侵略我国的理由。当时东南亚各佛教国家也有被日人蒙蔽，听信一面之词的。自我国佛教国际访问团达到后，日人的诡计立即揭破。
　　四十七岁因南洋四众的挽留，乃驻锡马来亚，往还于星州、麻六甲、吉隆玻、恰保各地，巡回讲经。七年间创设了星州菩提学院、槟城菩提学院，星州菩提学校、槟城菩提学校，星州佛学会、雪州佛学会、怡保佛学会、槟城佛学会，佛教人间月刊社等佛教团体。
　　五十四岁应台湾中坜圆光寺的礼聘，由南洋返国，来台主办佛学院。这时□□锦绣河山渐渐变色，次年整个□□被□□□□，□□迁台，人心惶惶；而先师还是一样的照常讲经，屹然不动。不幸因政府拘询大陆出家人，先师也在被拘之列，经数月之拘询，始获释放；而先师居拘留所时，一如平日讲经说法，罹难者都蒙获精神上的安慰。
　　五十五岁驻锡汐止静修院，四方学者多来请益，青年僧伽闻声来汐听法者日众。次年组织护法会，募建弥勒内院为众栖止之所，并每日授以因明、唯识、《楞严》、《楞伽》、《摄论》诸经典。至此，奔波之劳才告一段落。
　　先师每日的生活都有规律，他曾自定了一个功课时间表如下：
　　晨粥后 七时至八时——读英文
　　八时至九时——讲经
　　九时至十时——连上
　　十时至十二时——编书
　　午睡后 二时至三时——讲经
　　三时至四时——连上
　　四时至五时——讲经
　　五时至六时——编书
　　晚上 八时至九时——讲经
　　九时至十时——编书
　　(注) 在学生覆讲时练写大字。
　　五十八岁壬辰年九月十九日在弥勒内院开始作第三度的闭关。这次闭关的目的和前两次是不同的，一来想完成预定的著作，二来还是在关房的视窗上教授生徒，所以他常常自己嘲笑自己是挂名的闭关。想不到三年的关期未满，就撒手西去，然而他自己是事先知道的，所以他在示寂前就写好了三个遗嘱：

　　遗嘱一

　　(1)慈航身无半文，身后一切归静修院住持料理，众信徒帮助。
　　(2)慈航一切经书衣物，全归静修院住持保存，学僧徒众不得争执。
　　(3)在未回大陆以前，弥勒内院所有学僧照常安住，由静修院及护法会维持。
　　(4)请道安法师及律航法师，为弥勒内院永远导师，指导学僧一切。
　　(5)请白圣法师代我付圆瑛老法师法派七人：自立、印海、严持、妙峰、常证、会性、真性为曹洞宗传法。
　　(6)圆寂后不发丧，不讣闻，不开追悼会。凡起龛或安葬，莫请法师封龛说法种种仪式。
　　(7)遗骸不用棺木，不用火化，用缸跏趺盘坐于后山。三年后开缸，如散坏则照样不动藏于土；如全身，装金入塔院。
　　(8)圆寂后一切礼忏放焰口超荐佛事莫做，唯念大悲咒及观音圣号。
　　(9)后山纪念堂如禅堂然，四围大椿凳可趺坐，中间佛龛、遗像供存后面。
　　(10)关房照样，不可搬动。派人照应香灯茶水，可在内念《法华经》礼佛。
　　偈曰：
　　空手而来，空手而去；来来去去，永无休歇。

　　遗嘱二

　　奉劝一切徒众，时时反省为要；每日动念行为，检点功过多少。只要自觉心安，东西南北都好；如有一人未度，切莫自己逃了。法性本来空寂，因果丝毫不少；自作还是自受，谁也替你不了。空花水月道场，处处时时建好；望尔广结佛缘，自度度他宜早。

　　遗嘱三

　　敬告师友：
　　承善意来看视者，只可在窗口外探望，代念观世音菩萨圣号；切忌手摸头额、胸口、手脉及鼻息，不但与我无益，反害于我；六十高龄，我已欢喜舍寿，切忌医药针灸！慈航亲笔谢谢！
　　从上面所简述的先师生平看来，就足以证明先师是一位具足了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的人天师表。他圆寂后，远道来汐止奔丧的信徒不知凡几，往往由内心发出的哀泣，哭倒于灵龛之前。古人说：“以力服人者霸，以德服人者王。”先师“立德”服人，无怪士庶倾心，妇孺悦服二真不愧为一个法王子。至于粉碎敌人的阴谋，宣扬抗战国策，以及在国内兴办教育，创设学院，都是他很显明“立功”的事实。其他如辩才无碍，下笔千言，遗著汪洋，“立言”的表现，更是有口皆碑了。
　　先师生平的立德、立功、立言已够伟大，然而还没有完成他的心愿万分之一。下面就来叙述他的愿：
　　(1)对于世界佛教的心愿
　　先师对于佛教的改进，有很多缜密的思想体系。他本打算在世界佛教会议席上提几个对于世界佛教改进的提案，可惜他身居关房不能前往缅甸出席。这几个提案，虽属明日黄花，然真理常存，可以说是对佛教改革的真知灼见。
　　提案一——推选世界佛教教主案
　　理由——世界佛教之大，佛徒之多，佛务之繁，若无一人主持其事，统一教权，则世界佛教如同一盘散沙，各行其是，故应推选一佛教教主以总揽世界各国佛教。至于推选方法及被选人资格，悉由公众用民主方式决定。
　　提案二——择定世界佛教教主区案
　　理由——既有佛教教主，应有教主区域，以便发令施政。窃以印度为全世界佛教之发源地，亦可谓全世界佛教之母国；而鹿野苑圣地规模宏大，且为释尊初转*轮处，故以印度鹿野苑为佛教教主区最为适宜。
　　提案三——规定各国佛教布教师之资格案
　　理由——世界佛教既有教主统率，各国应设布教师在教主指挥监督下负起布教之责。其资格应予以严格的规定，以免德学不严密，奖罚不分明。
　　提案四——出家年龄与学历应予规定案
　　理由——佛住世时，凡出家者，年龄与学历均无规定；但在此末法时期，百弊丛生，老者无人侍奉，幼者不能教养，故今后应规定出家之年龄与学历，以杜流弊。
　　提案五——佛教外表戒律应予规定案
　　理由——佛教戒律，沙弥、比丘、菩萨，固有规定，然因各国风俗不同，致有互相诽议之争；例如南方佛教徒之食肉，中国佛教徒之晚食，日本佛教徒之娶妻，彼此互相视为破戒，引起世人之轻视。故今后应制定佛教外表戒律，以资遵守。
　　提案六——编印世界佛教统一之《佛教圣经》案
　　理由——佛教经卷太繁，读者望洋兴叹，无从下手。今后应编印一部统一之《佛教圣经》，俾全世界佛教徒，人手一册；而《圣经》文字必须浅显，义理务求圆融。
　　提案七——编译欧美文之藏经案
　　理由——欧美各国虽有转译之佛经，然不完备。故欲推行佛教于欧美，唯有编译欧美文之藏经，用科学方法详加整理，则佛教光明方能普照于全世界。
　　提案八——各国互派佛学家轮回讲学案
　　理由——为联络感情与宣扬佛法计，各国应互派佛学家轮回讲学。果能如此，不但佛教徒感兴奋，即各国社会人士亦可乘机观摩。此种讲学风气一开，而佛法昌明，必操左券。
　　提案九——各国应设立佛教大学案
　　理由——世界佛教既有教主，又有教师，应设立佛教大学，至少每国设一所，以资培植僧材，为布教师之后补者。
　　提案十——创设世界佛学院于灵鹫山案
　　理由——各国佛教徒为互相研究佛学，交换智识起见，必须设立世界佛学院。其地点应以印度灵鹫山为宜；一者地面广阔，二者气候温和，三者系释尊说《般若》及《法华》之处，四者是迦叶等结集法藏之处，五者印度乃佛教发源地。
　　关于世界佛学院筹备事宜，由各国出席大会会员推举若干人组织促进筹备委员会；并请各国建筑专家设计蓝图，以资进行。
　　(2)对于我国佛教的心愿
　　先师对于改革我国佛教的心愿，在他所订的《慈航十训》及所问的《谁是同志》的遗教中就可窥见一个原则。
　　《慈航十训》
　　一要：亲近明师
　　二要：依附良伴
　　三要：精研三藏
　　四要：严持禁戒
　　五要：常念圣号
　　六要：勤行礼拜
　　七要：念众生苦
　　八要：发菩提心
　　九要：济物利生
　　十要：志愿成佛
　　《谁是同志》
　　一要：刊行佛学白话丛书
　　二要：刊行佛学百科丛书
　　三要：刊行佛学英文丛书
　　四要：刊行佛学各宗丛书
　　五要：刊行佛学各种注疏
　　六要：创办佛教大学丛林
　　七要：创办佛教中学丛林
　　八要：创办佛教小学丛林
　　九要：创办佛教孤儿丛林
　　十要：创办佛教养老病院
　　这些心愿，他自己认为目前是理想。他曾经给我一封信说：“引徒：佛教改革文，现今不发表，无用！不过看看你的思想怎样。师父觉得目前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在台湾办一所‘佛教英文学院’，栽培国际弘法人材；如果这个心愿能实现，就是这条老命丢在台湾也无所谓。一条是等到□□□□后回福建家乡实行小乘戒、大乘行，从乡村做起。依据这两个心愿，订定两个办法：
　　(一)永远在台湾办“佛教英文学院”
　　(1)感想：今后的佛教是世界性的。(P662)
　　(2)地点：台湾生活易，交通便，佛教有基础。
　　(3)办法：
　　①暂招生四十名。
　　②年龄在二十岁以上，五十岁以内。
　　③中国文学须有大学或高中毕业程度。
　　④佛学须在其他佛学院曾攻读者。
　　⑤修学期间定为十年。
　　(二)永远在家乡做起(先做后说)
　　(1)感想：戒律与佛化是今后的主张。有戒律，僧人才有僧格，佛教不会腐败；有佛化；乡村可以学佛，普遍佛化民间。
　　(2)办法：
　　①回家乡觅一个五百或千户的乡村。
　　②传戒号召初出家的青年。
　　③训练‘严以治亡，慈以化众’的精神。
　　④人众多少不拘，但必须志同道合。
　　⑤每日中午食一餐，手不拿钱。
　　两条师父的路，你跟师父走那一条？”
　　先师的心愿，有理想，有办法，在他的讲演集中不易窥其全貌；我把他平铺直叙出来，读者当可领会他是真心的流露。至于编印《全集》的经过，也是因缘会合，才能成就这一件伟大的任务。□□四十年九月他给我一封信说：“慈引吾徒：师父本来对于印刷无心，但有人发心也不制止，听其自然。师父文字分为两种，一是自写，应付各佛教刊物之用，多是护持佛教言论，固无底稿，不易搜集，纵有几篇，也不想再起波浪，庶免翻天覆地。二是讲稿，多系各处居士或学僧所记，已出正续两册。来台以后，未遇尔之前，所讲者系自立、妙峰、惟慈、幻生所记，已交韩居士编印小丛书；除此之外，皆尔一时所记也。师之意见，如无机缘，固不必勉强；倘机缘成熟，其办法分为二种：
　　其一，先将尔所编之《秀峰山闻法记》出版，盖系尔一手所写，较纯洁也。
　　其二，将旧有两册原本，以及来台讲稿，一概交尔删正修改，分成四类：
　　①破疑类：关于解释一般人误会佛教为消极、亡国、灭种、迷信等，这一类的文字汇为一册。
　　②开导类：关于开示一般人学佛先从做人起，如常常讲的通俗演讲，你是听惯了的——知道。
　　③佛学类：关于唯识、因明，以及八宗胜义等。
　　④散文类：师父自己写作的比较平和的文字。
　　如此，既然都经过你一人修改，那就是你一人手笔，不必分你分人。你如果不怕辛苦，专心修改，则不管印得成印不成，先做修文的工夫。假若印得成的话，就分为《释疑》、《导俗》、《佛学》、《护教》四类，未知尔意云何？”
　　□□四十一年他自己改为《释疑》、《人生》、《法义》、《护教》、《文钞》、《随笔》六编，《人生编》由南洋詹天予居士独资在香港捐印，托优昙、续明二法师负责校对。这六编只能算文稿的一部份，总名之曰《菩提心影》。□□四十二年又将全部著作不论已完成或末完成，编了一个全部目录：
　　(一)《菩提心影》
　　(1)《释疑》
　　(2)《人生》
　　(3)《法义》
　　(4)《护教》
　　(5)《文苑》
　　(6)《小品》
　　(二)《佛教圣经》
　　(1)《佛遗教经》
　　(2)《八大人觉经》
　　(3)《四十二章经》
　　(4)《十善业道经》
　　(5)《沙弥律仪》
　　(6)《孛经》——说社会事。 、
　　(7)《善生经》——说社会事。
　　(8)《玉耶经》——说家庭妇女事。
　　(9)《王法正理论》——说政治事。
　　(10)《人乘正法论》——说五戒十善。
　　(三)《相宗十讲》
　　(1)《百法入门》
　　(2)《唯识三字经讲话》
　　(3)《唯识三十颂讲话》
　　(4)《八识规矩颂讲话》
　　(5)《唯识二十颂讲话》
　　(6)《观所缘缘论讲话》
　　(7)《六离合释讲话》
　　(8)《因明入门讲话》
　　(9)《因明入正理论讲话》
　　(10)真唯识量讲话
　　(四)《大乘起信论讲话》
　　(五)《十二门论讲话》
　　(六)《百论讲话》
　　(七)《成唯识论讲话》
　　(八)《俱舍颂讲话》
　　(九)《楞严经讲话》
　　(十)《中观论讲话》
　　□□四十二年八月他为我专授《唯识音响补遗》，他认为这部书虽然有些错误，但略加修正，还算是唯识学的一部杰作，研究唯识学的人不可不读。后来我把这部书翻成白话，列成因明量，一目了然；他想把这部讲记和《成唯识论讲话》同时出版，经他手批如下：
　　①如果有因缘，你我两部同时出版。
　　②恐怕不能，我想先印这部。
　　③因为这部比师父的详细。
　　④出版时就这样拿去，还是要誊清？
　　⑤如果要誊清，我们要先预备。
　　⑥一预备稿纸，二派人誊写。
　　⑦明年寿诞，南洋一定要代我出版。
　　□□四十三年五月六日先师示寂后，四众弟子节哀之余，计画编印他全部遗著。后来优昙法师由香港来台奔丧，大家坐在关房里，又谈到编印遗著事。我提出《成唯识论》还有两卷半没有编完的问题，当时演培法师在坐，优昙法师即面请演培法师负起这个责任；蒙演培法师一口承当，这个缺陷，得以弥补。之后，我在永久纪念会提出编印计画：
　　(一)封面
　　(1)全面用粉黄色，中布藕白色莲花。
　　(2)请于右任先生题签。
　　(3)侧边印“慈航法师全集”六字，中印第几篇及总名，下印第几册。
　　(二)版型
　　(1)用二十四开报纸，比较《太虚大师全集》略大。
　　(2)每篇题目用三号正楷，经典正文用四号正楷，讲词用老五号宋体字。
　　(3)序跋除自序外，其余一概不用；仅由永久纪念会主任委员道安法师写一篇编印缘起。
　　(4)本集印次如左：
　　①缘起
　　②自序
　　③凡例
　　④目次
　　⑤正文
　　又遗像遗训，均影印在缘起前面。
　　(三)后面
　　(1)书明出版年月、著述者、出版者、发行者、印刷处、流通处。
　　(2)不写明版权所有，亦不写明欢迎翻印。
　　这个编印计画经永久纪念会通过，仅封面莲花，改印密宗佛像。并决定《全集》总目录如下：
　　第一编：《相宗十讲》一册
　　①《百法入门讲话》
　　②《唯识三字经讲话》
　　③《唯识三十颂讲话》
　　④《唯识二十颂讲话》
　　⑤《八识规矩颂讲话》
　　⑥《观所缘缘论讲话》
　　⑦《六离合释讲话》
　　⑧《因明入门讲话》
　　⑨《因明入正理论讲话》
　　⑩《真唯识量讲话》
　　第二编：《大乘起信论讲话》一册
　　第三编：《十二门论讲话》一册
　　第四编：《成唯识论讲话》五册
　　第五编：《菩提心影》六册
　　①《释疑》一册
　　②《人生》一册
　　③《法义》一册
　　④《护教》一册
　　⑤《杂俎》二册
　　编印计画决定后，我们就全体动员，分工合作；由律航法师总管经费，优昙法师、自立法师、清霖法师、钱召如居士等负责校对，陈慧复居士、黄奎居士接洽经销，并聘请印顺法师、南亭法师、白圣法师、道源法师、道安法师，赵恒惕居士、钟伯毅居士等为审查委员。
　　总计全书出版，约需台币十万元左右，这些经费除由在台同道捐助及售书所得外，概由南洋香港各地同道解囊；尤以南洋林达坚、王弘法二位居士热心劝募，实为解决《全集》印费最大之帮助。
　　去年腊月永久纪念会召开常会，预计《全集》在先师圆寂二周年纪念日全部编印完成。经决定将《法义》、《护教》糅成一册，《杂俎》改装一册。这样全部遗著共装十二册，算是最后的决定。其他如《佛教圣经》、《百论讲话》、《俱舍颂讲话》、《楞严经讲话》、《中观论讲话》、《唯识音响讲记》、《秀峰山闻法记》等书，俟有机缘，尚遵照遗教陆续编印。
　　《全集》出版后，读者当然可以发掘编印不妥善的地方很多，深深地盼望读者不吝赐教，以便再版时加以修正。不过有两点意见我要事先向读者声明一句：
　　①有些读者认为佛学文字应该深奥一点，好像佛经上的文字一样；甚至还有些入主张不必加以圈点。这一点意见先师住世时也有人当面向他说过；他答：“可惜我不能作幼稚园的文字，否则，我作的文章应该比现在所作的还要浅些。”至于标点符号更是他所重视的，认为有了标点符号不但可以节省读者的脑力，而且可以减少误解经文。
　　②讲演集中重复的文章太多，应该删繁就简。这一点我们也尽力做过一番苦工，所以这次编印的《人生篇》和上次在香港出版的多有出入。但先师向机施教，因人说法，有些文章的意义虽相同，而说法的方法却两样，所以我们不打算把这些文章笼统合并。
　　上面两点声明，是秉承先师的意旨，站在时代的前面，希求读者正确的指示！今日之文言，即系古时之白话；今日之白话，又将成为后世之文言；“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只要这部《全集》，足以影响世道人心；先师的心愿，得以次第实现；那就可告慰于先师，而我们也可以报师恩于万一。
　　中华□□四十五年岁次丙申
　　江西贵溪邨圃苏芬谨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