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经(富楼那经):
本经叙述取五受阴之故,会计量为我。
本经是阿难与富楼那尊者之间的对话语录,是通过阿难口述形式的叙述。
富楼那是佛陀的十大弟子之一,被誉为“说法第一”。据说其先以辩才使众人欢喜,次以苦楚之言切责其心,末以明慧教导空无,以令闻者解脱。富楼那尊者一生度生无数(一说其共度九万九千余人),可见其擅长辩才,一生以弘法利生为己任。
有一次,阿难尊者在为诸比丘说法,当他谈到五阴非我这个问题时,以富楼那尊者对自己曾经的教导为例,引导众比丘要认真对待这个问题。阿难说:
“尊者富留那弥多罗尼子年少初出家时,常说深法,作如是言:阿难!生法计是我,非不生。阿难!云何于生法计是我,非不生?色生,生是我,非不生;受、想、行、识生,生是我,非不生。譬如士夫手执明镜及净水瓶,自见面生,生故见,非不生。是故,阿难!色生,生故计是我,非不生;如是受、想、行、识生,生故计是我,非不生。”
这段经文的重点,落在一句话上面,即“生法计是我,非不生”。而后面的“生是我,非不生”,则是“生法计是我,非不生”的简化,二者意思是一样的。南传经文对这句话的表述为:“依执取而生起‘我存在’(的观念),非不执取”。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所谓“生法”,即执取之法,即依执取而生起常我恒我的思想观念。
富楼那尊者作为刚出家不久的一个年青人,就能够悟到“生法计是我,非不生”这一层,可见他很不简单。一切执着,或者说一切烦恼的根源,都是出自这个“我”字上。如果我们大家真正能够认识到并能做到“无有自我”(无我),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还会有争吵吗?没有了。正因为我们都是将“我”字摆在第一位,凡事均要分出个子丑寅卯,因此便产生了种种分别之心,争名夺利而搞得你死我活。因此富楼那说,“生生,生是我,非不生;受、想、行、识生,生是我,非不生”。
为了说明“我”的虚幻性,富楼那尊者作了一个譬喻:当我们对着镜子的时候,镜中便出现了那个与自己完全相同的那个“我”,“自见面生”。于是我们便产生了这样的认识:原来这个就是“我”啊,我原来长得这样子啊!可是当我们把镜子拿开,那个镜中的“我”就毫无踪影了。原来,镜中的那个“我”,永远是虚幻不实的那个“我”,而不是真正的自我;与此相对应,什么才是真正的自我呢?是我们这个身体吗?是我们脑海中的相继之念吗?其实都不是。那么这个“真我”究竟在哪里呢?是涅槃后的那种境界吗?——当我们思维到这一层面的时候,表面上看是这么回事,而实际上也不是,因为我们同样落入了文字知见。真实的自我,是一种不可思、不可议、不可言说的那种状态。
在经文的结束,阿难告诉比丘们说:“彼尊者于我有大饶益,我从彼尊者所闻法已,远尘离垢,得法眼净。我从是来,常以此法为四众说,非余外道、沙门、婆罗门出家者说。”对于阿难的这段表白,我倒有些不解:根据众多经典记载,在佛陀灭度之前,阿难是没有证悟阿罗汉境界的;如果说阿难说这番话时,佛陀已经灭度,也有问题,因为阿难听闻富楼那的这番开示,决不会拖到佛陀灭度之后。而“远尘离垢,得法眼净”,实际上就已经证得了阿罗汉果位。这就留下一个谜团:阿难究竟是何时证得阿罗汉圣位的?(4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