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养生论与医药卫生学
重庆华严寺方丈道坚大和尚
佛教医药学属于五明之一的医方明,佛典《增一阿含经》卷十二、《金光明经》卷三《除病品》、《法华经》卷五《良医喻》等,载有医药学知识,可以窥见佛教医药学的大概。佛教有关僧尼受戒、安居等行持规定的“二十犍度”中,第七项“药犍度”(又称医药法)详载比丘患病的种类、对治诸病的处方、病中饮食调理等种种规定。唐义净三藏的《南海寄归内法传》举出“八分医方”,归纳印度古来各种诊察投药方法。
有关佛教医药学的典籍,《大藏经》所收有关医疗治病典籍有《佛医经》、《疗痔病经》、《咒齿经》、《咒目经》、《咒小儿经》、《除一切疾病陀罗尼经》、《迦叶仙人说医女人经》、《治禅病秘要经》等。北本《涅槃经》卷八载有切开盲人眼膜所用医学器材“金篦”,其后成为密教法器。西藏大藏经《丹珠尔》中医方明部收录《龙树百治疗法》等数部医书,西藏、蒙古等寺院中,大多还设有医学部,专门以医药学治病救人。
佛教在长期的发展过程中,形成独具特色的一套医学理论,其中“四大”学说是印度佛教医学理论的总纲。四大学说认为地、水、火、风为构成世界的基本要素,各具坚、湿、暖、动四种属性,有持、摄、熟、长四大作用。四大又有主观感受到的能造四大和能被感知的所造四大之分。人体也属于四大所成。四大有二种,一是有识四大,即眼、耳、鼻、舌、身“内五根”;二是无识四大,即色、声、香、味、触“外五尘”。人身皮肉筋骨属于地大,精血液沫属于水大,体温暖气属于火大,呼吸运动属于风大。四大和合而身生,四大分散而身灭。人死亡后骨肉归地,湿性归水,暖气归火,呼吸归风,从四大所生,还归于四大。人身疾病,多因四大不调所生,这就是四大不调病因说。如《佛说佛医经》中说:“风增气起,火增热起,水增寒起,土增力盛。”因此,佛教四大学说为医学生理、病理、治疗理论的总括。
随着佛法而东流,耆婆和龙树等著名医学奇术也传入中国。如《奈女耆域因缘经》,说耆域与佛同时,医技如神。《隋书·经籍志》载有由僧人译述的印度医书十一种,其中有《耆婆所述仙命论方》。中国古代医学家孙思邈的《千金要方》、《千金翼方》录有耆婆仙方十余个。耆婆医学理论对于改变孙氏的取药原则、组方规矩等方面有重要意义。并通过孙氏的医学著作,影响后世医学,开唐以后一代医风。
龙树为公元3世纪时印度高僧,为大乘中观派的创立者。他修订过印度医学外科经典《妙闻集》,尤以医学著名。在中国,龙树以眼科闻名于世,称之为“龙树眼论”。其中金针拨内障法最为著名,此法源自印度,而早在印度失传,在中国则大有发展。
佛教的传入也影响到中国的卫生习俗,其中重大的典例为刷牙洁齿和净身洗浴的习俗。中国以前虽有漱口、沐浴的习惯,但不如印度那么重视,且在佛教中被赋予神圣的意义。刷牙之法,在中国源自扬技揩齿。刷牙在印度佛教是嚼齿木,即以苦涩辛辣树木为木片,长八至十二指,粗如小指的木片、枝条即可。嚼齿木不但能洁净牙齿,还有现在“药物牙膏”的作用。后来中国医生吸取佛教的嚼齿木,发展成为辽代的粗毛牙刷,成为民众良好的卫生习俗。在恒河中沐浴在印度有特定的宗教意义,即通过洗涤的活动,得到精神和生理的净化目的。随着佛教传入中国,佛教的良好卫生习惯也传入中国,如《诸佛福田经》非常强调建造浴池圊园积聚功德。浴池是公众沐浴场所,圊园即公共厕所。这些公众福利性质的卫生设施对中国卫生事业有一定的促进作用。
影响中国医学最深刻的,当推“轮回报应”思想衍生出来的佛教医学伦理道德准则。佛教医学伦理道德准则当有三条基本原则:一是大悲为首,慈悲喜舍。二是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三是自利利他,自自觉觉他。这一基本精神在唐代名医孙思邈的《千金要方》中有专门的论述。他还吸取佛教“不杀生”的戒律观,主张济生不能以杀生为代价。
还有佛教的养生论、禅学对中国古代的医疗、养生、健身和开发智慧有密切关连。禅定能使人断除烦恼,淡化欲念,纯净思虑,安适身心,自然能治病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