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佛顶首楞严经讲记(卷二)
湛山倓虚大师述
诚祥法师录
大佛顶首楞严经卷二
唐中天竺沙门般剌密谛译
唐清河房融笔受
尔时阿难。及诸大众。闻佛示诲。身心泰然。念无始来。失却本心。妄认缘尘。分别影事。今日开悟。如失乳儿。忽遇慈母。合掌礼佛。愿闻如来。显出身心。真妄虚实。现前生灭。与不生灭。二发明性。
这时阿难听佛这一指教、一解说,心里头就明白了,不但阿难以及法会大众,闻佛这样指示教诲,「身心泰然」,这个身心都安然啦,「念无始来」,自己转念,我们从无始劫来,「失却本心」,都把自己本有的真心失掉了,「妄认缘尘,分别影事」,妄认缘影为心,这就是分别的影事,「今日开悟,如失乳儿」,今日开悟就如同失乳之儿,就像小孩失去了母亲的乳食,「忽遇慈母」,又见着自己的亲母亲,这有多乐,所以「合掌礼佛,愿闻如来,显出身心,真妄虚实」,他愿意如来显出来哪个是身?哪个是心?哪边是真?哪边是妄?哪边是虚?哪边是实?「现前生灭」,这现前哪个为生?哪个为灭?「与不生灭,二发明性」,这二种发明性,这是心里头所求佛慈悲,还得要指示的。
时波斯匿王。起立白佛。我昔未承诸佛诲敕。见迦旃延。毗罗胝子。咸言。此身死后断灭。名为涅槃。我虽值佛。今犹孤疑。云何发挥。证知此心。不生灭地。今此大众。诸有漏者。咸皆愿闻。
这位波斯匿王,显然问佛,他是当处一位囤王,也是一位大护法,他起立对佛表白,说往昔未曾承诸佛之诲敕,我见着这迦旃延毗罗胝子,这是印度两个外道,这就暇宜讲外道的事,「咸言,此身死后断灭」,他们都这样说,「死后断灭,名为涅槃」,这个名字就叫涅槃;佛法里头讲涅槃,是不生不灭,他以着人死如灯灭这个名为不生不死,从这里一死,也不能再生、也不能再死,「我虽值佛,今犹孤疑」,我现在虽然值遇见佛,这种事他说的,我这心里头也是疑惑,「云何发挥,证知此心,不生灭地」,请佛发挥发挥,证知人的本心,有个不生不灭的地方,「今此大众,诸有漏者,咸皆愿闻」,现今法会大众统统的是有漏声闻、有漏的凡夫,堕落在六道之中,咸皆愿闻佛说的这个道理。
佛告大王。汝身现在。今复问汝。汝此肉身。为同金刚。常住不朽。为复变坏。世尊。我今此身。终从变灭。佛言。大王。汝未曾灭。云何知灭。世尊。我此无常。变坏之身。虽未曾灭。我观现前。念念迁谢。新新不住。如火成灰。渐渐销殒。殒亡不息。决知此身。当从灭尽。
如是佛告大王,说汝身现今还活着,我问问你,你这个血肉的身体,「为同金刚,常住不朽,为复变坏」,佛问他这两种事情,你要问这不生不灭的,我先问问你,说大王现在的身体,为同金刚一样坚固结实、常住不朽、不能损坏?还是变坏呢?大王称一声世尊,说我现在这个身体是「终从变灭」,终久得随着变化销灭,不能常在,佛问大王,「汝未曾灭」,佛说现在你这个身体还存在,「云何知灭?」你说一说,你怎么知道这个身体会销灭?这是佛问波斯匿王的话,大王又称「世尊,我此无常,变坏之身」,说现在我这个身体是个无常的、不能常在的,他一点一点的变,变来变去的就坏啦,这身体「虽未曾灭」,当下虽未销灭,我自己观察现前我这个心里头「念念迁谢」,一念一念的迁变,谢落不停,「新新不住,如火成灰,渐渐销殒」,新新一回一个样,由年轻变老了,老相一回又出一个老相,这是新样的,不是这个心向好处变,一时一样的是新新不住,底下说了个比喻,说「如火成灰」,就如同火慢慢就变成灰了,就销灭了,渐渐就销殒了,这个「殒亡不息,决知此身,当从灭尽」,这个销殒要是没有总存在着,时时殒灭,他不能歇着,这决定知道现在我这个身体,是「当从灭尽」,应当随从着给销灭完,这是波斯匿王自己说的话,他知道了。
佛言。如是。
佛回答他说,不错!你说的这个话,你总算看透了人的身体,决不能久远长存,就是天上的人寿命长,活上几百万年,到时候也得死,所以佛才给他证明,说如是对呀。
大王。汝今生龄。已从衰老。颜貌何如童子之时。世尊。我昔孩孺。肤腠润泽。年至长成。血气充满。而今颓龄。迫于衰耄。形色枯悴。精神昏昧。发白面皱。逮将不久。如何见比充盛之时。佛言。大王。汝之形容。应不顿朽。王言。世尊。变化密移。我诚不觉。寒暑迁流。渐至于此。何以故。我年二十。虽号年少。颜貌已老。初十岁时。三十之年。又衰二十。于今六十。又过于二。观五十时。宛然强壮。世尊。我见密移。虽此殂落。其间流易。且限十年。若复令我。微细思惟。其变宁唯一纪二纪。实为年变。岂唯年变。亦兼月化。何直月化。兼又日迁。沉思谛观。剎那剎那。念念之间。不得停住。故知我身。终从变灭。
佛说,大王现今年龄已经随着衰老了,相貌容颜「何如童子之时?」比童年小孩的时候,当然老得多了,大王又称一声,世尊,你问我年轻的时候,也知道,我忆昔孩孺在三、五岁的时候,「肤腠润泽」,我那皮肤纹里极光润、极润泽的;「年至长成」,我的岁数长大成人时,「血气充满」,血气也充满;「而今颓龄,迫于衰耄」,而如今已是颓龄,站不住了,一年比一年的被老年压迫着,顾不得自己啦;到这个七十、八十,这就是耄耋之年,迫于这个身体衰弱了;到了老到极点,八十、九十岁就叫耄耋之年,「形色枯悴」,我这个颜色也枯槁了、憔悴了,不但这个颜貌不好,「精神昏昧」,精神也昏沉啦、也暗昧啦,常常有不明白的时候、有昏沉的时候,「发白面皱」,头发也白了、面貌也有了皱纹,「逮将不久」,也就不能够久存世间了,「如何见比充盛之时」,像这样哪能够比得了充足盛壮年轻之时?佛又说:「大王,汝之形容应不顿朽」,看你老的形相容貌,应当不能顿然间说老朽的这个样子,「王言,世尊,变化密移」,他这个身体的变化,密密的就改移啦,「我诚不觉,寒暑迁流,渐至于此」,我实在觉不出怎么老的,就是寒暑迁流这一年,除了冷就是热,冷热的这个迁变流转渐至于此,渐渐的到在六十多岁,「何以故?」这是什么缘故呢?「我年二十,虽号年少」,我在二十岁虽然是年轻的人,「颜貌已老,初十岁时」,面貌就比十岁见老了,「三十之年,又衰二十」,向三十岁一比,从十岁时又衰了二十年,「于今六十,又过于二」,现在我六十岁又零两岁,「观五十时」,我自己观察我五十岁的时候,「宛然强壮」,宛然就像很强壮的时候,「世尊,我见密移,虽此殂落,其间流易,且限十年」,他又称了声世尊,我自己不觉不知的密密的迁移,我这个身形相貌,「虽此殂落」,虽然这么样的败落,「其间流易,且限十年」,自己随便原谅自己的话,这个中间流动变易,不是且限十年没变相,自己这样猜想说,他又转过来说,「若复令我,微细思惟」,设若是今我微细的思惟,那是粗粗的想法,若是微细的一思惟,那也不对,「其变宁唯一纪二纪」,这个变化,宁可以做为一纪二纪;一纪十二年,这个文里头简便,身体的变相岂止一纪二纪,「实为年变」,实实在在考查一年就一变,这又紧一步,「岂唯年变」,岂止一年一变,「亦兼月化」,一个月就变化了,「何直月化?」哪能等一个月才变化?「兼又日迁」,这一天就一变,「沉思谛观」,沉下心去这么一思惟,审实的一观察,哪有这么大的时间?「剎那剎那,念念之间,不得停住」,剎那剎那的是最小的时间,念念之间有九十剎那不得停住,那简直比流水都快,人的相貌看不出来,不得停住,「故知我身,终从变灭」,因此这种缘故,我知道我这个身体终久随着变来变去的就销灭了。
佛告大王。汝见变化。迁改不停。悟知汝灭。亦于灭时。汝知身中有不灭耶。
佛对大王说,你知道由迁改不停醒悟了到时一定要销灭,佛又问大王,你在灭时,你知道身中有个不灭的,你知不知道?大王听佛说-
波斯匿王。合掌白佛。我实不知。佛言。我今示汝不生灭性。
大王说,我实在不知道我身上还有个不灭的,佛说我今指示给你不生灭性,你自己有一个不生灭的性,自己却不承认。
大王。汝年几时。见恒河水。王言。我生三岁。慈母携我谒耆婆天。经过此流。尔时即知是恒河水。佛言。大王。如汝所说。二十之时。衰于十岁。乃至六十。日月岁时。念念迁变。则汝三岁。见此河时。至年十三。其水云何。王言。如三岁时。宛然无异。乃至于今。年六十二。亦无有异。佛言。汝今自伤。发白面皱。其面必定雏于童年。则汝今时。观此恒河。与昔童时。观河之见。有童耄不。王言。不也。世尊。
佛问大王:「汝年几时,见恒河水」,这是给他找一种比喻比较出来,说你在几岁时看见这恒河水,王言:「我生三岁,慈母携我谒耆婆天,经过此流」,我在三岁的时候,母亲领着我去谒耆婆天经过此流,耆婆天就叫长寿神,小孩必得拜一拜才能长寿,这是印度风俗,「尔时即知是恒河水」,在那时就经过这里,看见恒河的水,佛又对大王说,「如汝所说,二十之时,衰于十岁」,如你所说在二十岁时,就衰老于十岁的时候,「乃至六十,日月岁时,念念迁变」,乃至六十岁的时候,也不是一时的变化的,「日月岁时」,一天一天的过,三十日为一月,十二月为一年,这是挨着来的,总不离念念迁变,佛又问,「则汝三岁,见此河时,年至十三」,你在三岁见此河水时,至年十三又添上十年,十三岁时,「其水云何?」变样没变样?那恒河水又该怎么样?差十年的时间,大王答言,「如三岁时」,虽然又增加十岁,还是没变样,「如三岁时,宛然无异」,恒河水仍是未变,又紧上一句,「乃至于今,年六十二」,我当下六十二岁,「亦无有异」,这恒河水还是那样一点没变,佛又说「汝今自伤,发白面皱」,你现在自己感伤,头发也白了、面貌也皱了,「其面必定皱于童年」,你面上的皱纹当然是超过童年的老相,「则汝今时,观此恒河」,你现今观看恒河,「与昔童时,观河之见,有童耄不?」这句话要紧,说你现今观此恒河,与往昔的时候观河之见「有童耄不?」你说这个恒河,你知道没有变,你的见性有老有少吗?童是少、耄是老,大王底下回答说:「不也!世尊」,没有!我的世尊!他对佛说这个见性,他是个无形无相的,所看见的是个物,能见的见性找不着形相,哪还有老有少呢?大王说:「世尊,不能说见性有老有少。」
佛言大王。汝面虽皱。而此见精。性未曾皱。皱者为变。不皱非变。变者受灭。彼不变者。元无生灭。云何于中受汝生死。而犹引彼未伽黎等。都言此身死后全灭。
佛说:「大王,你面上虽有皱纹,你这个看见的这个精华,他这个性,见精见的精纯的地方,还有个性,而此见精之性,重在这个性上,这个性未曾有皱纹,也没有老少,皱者为变。」佛说:「要有皱纹,你这个相貌就变了,『不皱非变』,性没有皱纹,他就不变,『变者受灭』,变来变去,就变得没有了,说销灭了,『彼不变者,元无生灭』,根本上他也没有生灭,哪还有老?『云何于中受汝生死?』那怎么受你的生死?『而犹引彼末伽黎等』,而且你又引出来末伽黎等,修断见外道的,『都言此身死后全灭』,都说此身死了有如灯灭。」
王闻是言。信知身后。舍生趣生。与诸大众。踊跃欢喜。得未曾有。
大王听见佛说的这个道理,信知这个身死以后就是舍生,把这个身舍了还得随业受生,就叫趣生,哪有死了就断灭的道理?大王与诸大众闻佛说此妙法,踊跃欢喜得未曾有。
阿难即从座起。礼佛合掌。长跪白佛。世尊。若此见闻必不生灭。云何世尊。名我等辈。遗失真性。颠倒行事。愿兴慈悲。洗我尘垢。
这是十番辩见第四番约垂手显见性无减,把手垂下去显这个见性不增不减,这个不增不减就是一个常在不变,说世间上一切事情都是无常的,哪个事情能常在?就是人的见性,那这个见性一种,一共表示六样,这个见性就是心的体、心能是性的用,这个体相是不相离的,你论性就得论心、说体就得说用。这第四番佛向下垂手,以这个为例,往上伸手以这个为正,拿这个正和倒,显示见性不增不减、没有生灭,这个地方就是让人明心见性的时候,这时大家明白,这个心里头感觉着痛快欢喜。
阿难在这里,听见佛在上边对波斯匿王说的这个意思,说人的一切性都是常在的,说舍生趣生就是显出不生不灭,佛给他证明了,所以「阿难即从座起,礼佛合掌,长跪白佛」,长跪在佛前请佛开示,「若此见闻必不生灭」,说见闻这个性若必定是不生不灭,既不生灭,「云何世尊,名我等辈,遗失真性,颠倒行事?」佛给波斯匿王证明,给他说明白了这个见性,不增不减,是不生不灭的意思,说他是一个见性,我们也是一个见性,说是「名我等辈」,佛说是我们遗失了真性,「颠倒行事」,这个人要死了,都说是舍生,俗语说脱此生彼,这都是一样的,说我们怎么就颠倒了呢?就迷失了真性颠倒行事呢?这是一个问题,「愿兴慈悲,洗我尘垢」,愿佛兴起慈悲心说法,洗我心内的尘垢,心里不明白当然是为尘所染、为垢所遮,所以问佛。
即时如来。垂金色臂。轮手下指。示阿难言。汝今见我。母陀罗手。为正为倒。阿难言。世间众生。以此为倒。而我不知谁正谁倒。佛告阿难。若世间人以此为倒。即世间人。将何为正。阿难言。如来竖臂。兜罗绵手。上指于空。则名为正。
阿难疑惑的时候,如来就垂金色臂轮手下指,拿这个做比喻示阿难言,「汝今见我母陀罗手,为正为倒?」母陀罗是印度话,翻中国话叫印手,给你做个证明是这么个意思,佛伸出这个印手向地下一指,问阿难为正为倒,这算正算倒?阿难因佛问他又疑惑了,怎么说我们失了真性颠倒行事?就是佛问的这个颠倒,我们怎么就颠倒了?波斯匿王怎么就不颠倒?这个话是可以问的。佛这时顺着人的知见,就立一个比喻,佛把这个手掌就称为印手,给他印证这个对不对,手向下一指,就问阿难为正为倒?你说我说你们颠倒行事不对,我这个手向下一指,你说说这算是正是倒?阿难说「世间众生,以此为倒,而我不知谁正谁倒」,阿难回答佛的话,阿难就心思前边七处征心,这又是四层辨见,反正左右是不对,他自己就不说一定是怎样的,所以阿难回答佛说世间众生,他先指世间普通的人以此为倒,佛手向下指,这就叫倒不叫正,然而我不知谁正谁倒,他推在世间众人上去,佛这么一听,佛告阿难,佛又对他说,「若世间人以此为倒,即世间人,将何为正?」这个话问得是对,说世间人就以这个为倒,世间人将何为正?有倒必有正,「阿难言,如来竖臂,兜罗绵手,上指于空,则名为正」,阿难回答佛说手向下指就算倒,佛又问怎么为正?阿难回答说:「如来竖臂上指于空,这个则名为正。」兜罗绵手是佛的一种贵相。
佛即竖臂。告阿难言。若此颠倒。首尾相换。诸世间人一倍瞻视。则知汝身。与诸如来清净法身。比类发明。如来之身。名正遍知。汝等之身。号性颠倒。
佛即时把膀臂竖起向空中一指,告诉阿难说,「若此颠倒,首尾相换」,首就是手指头、尾就是胳膊根,这无非是首尾换一下子,佛向空中一指,大众都看见了,「诸世间人一倍瞻视」,诸世间人又加一倍的看得很明白,这一瞻仰就视见了,就在这上头,你不是不明白怎么叫颠倒?怎么叫不颠倒吗?佛拿法合喻,先指出世间这个实法来表示,将手向下一指,随又向上一伸,就拿这个比喻对阿难说,「则知汝身,与诸如来清净法身」,佛说你们的身,就是众生的身,与诸如来的清净法身,「比类发明」,此类发明一比较,各有一类,佛有佛的这一类、众生有众生的这一类,拿这两类比较,就可以发展起来,容易让人明白,怎么个明白法呢?说「如来之身」,你要知道,名字叫正遍知,「汝等之身,号性颠倒」,你们说向上伸这叫正、向下垂就叫倒,这就叫颠倒,说「如来之身,名正遍知」,正是不偏、遍是普遍,正遍知是正正当当的、不偏不倚,没有不知道的,这是如来的身,「汝等之身」,说汝等的身呢?这是对阿难和法会大众说,「号性颠倒」,说你们那个性上可就颠倒了,佛回答这是怎么回事,以下告诉他。
随汝谛观。汝身佛身。称颠倒者。名字何处。号为颠倒。于时阿难。与诸大众。瞪瞢瞻佛。目睛不瞬。不知身心颠倒所在。
佛让阿难审实了,你观察观察,说「汝身佛身,称颠倒者」,名字在何处号为颠倒?你说出个理来,「名字何处,号为颠倒?」这个名字从何处号为颠倒?「于时阿难,与诸大众,瞪瞢瞻佛,目睛不瞬」,瞪着两只眼,心里头也莫名其妙也不知怎么说才对,瞻仰着佛,也不转睛,像发呆的样子,因他「不知身心颠倒所在?」不知道身心颠倒在哪个地方?大家都发楞了、发瞢了,佛又慈悲,指示他们什么是颠倒的因由,什么是没有颠倒的性。
佛兴慈悲。哀愍阿难及诸大众。发海潮音。遍告同会。诸善男子。我常说言。色心诸缘。及心所使。诸所缘法。唯心所现。汝身汝心。皆是妙明真精妙心中所现物。云何汝等。遗失本妙圆妙明心。宝明妙性。认悟中迷。晦昧为空。空晦暗中。结暗为色。色杂妄想。想相为身。聚缘内摇。趣外奔逸。昏扰扰相。以为心性。
佛兴起大慈悲心,可怜哀愍法会大众,发出海潮音,海潮水的音声,到了时候才响,如同佛说法,看见机缘成熟,大家都希望听,佛才发出圆满的音声,遍告法会大众诸善男子,我常给你们讲的话,都是说的什么呢?无非是这个色心二法,「色心诸缘,及心所使,诸所缘法」,我是常给你们说的,你们心里头也不注意,也不向深处追求,先说「色心诸缘」,这个色法有十二种、心法有八个,这个诸缘,简略有六种,色法有二种,心法有四种-心所使就是心所法有五十一,诸所缘法是相应行法,有二十四个,加六个无为共成百法。这个法相名词很多,有八万四千法门,经弥勒菩萨集成六百六十法,后者又经天亲菩萨摄成一百法,这还容易记,这是摄其总名,这一百法是我常说的,是什么呢?「唯心所现」,唯独是一个真心所现,色法十一、心法八,是人人具足的,然而就是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所以这个一百法,就是一个真心,你明白一个真心,那就会修行了。说唯心所现还恐怕大家不明白,指实在说,「汝身汝心」,你们那个心皆是妙明真精妙心中所现物,这是佛指明了,你们那个身心都是物,你那个认得自己本有的心,是谁给现出来的?是「妙明真精」,什么叫妙?离名绝相,名字也没有,把相也泯了,这个名字就叫妙,你要表出有名有相来,就够不上妙,你得研究到这个名相皆不成立,在这地方相信,这就叫妙;什么叫明呢?洞彻虚灵,洞彻就是通彻前后一通到底,没有不明白的地方,这才叫明;体无虚妄才叫真,这个具体一点虚伪也没有,才够上个真;这个性没有参杂的污染,名字叫精,能把妙明真精四个字搁在一块堆,才叫妙心。
这妙心中所现的物,什么是妙心中所现的物呢?佛常说的百法,现前就是,你们的心,说「汝身汝心」,都是从妙明真精的妙心中所现,你们就拿着当了心,那就错了,「云何汝等,遗失本妙圆妙明心,宝明妙性?」说因为什么?你们自己不认得、迷失了,佛就指出这个颠倒相来了,云何我给你们说一说,汝等根本上遗失了这个本妙,根本上这是不思议的心,你们不承认心是圆融无碍的本妙明心,无处不明,所以永远不坏,就称为宝,宝明的一个妙性归在一块,还是一个不思议的性,你们错认了,怎么错认了?「认悟中迷,晦昧为空」,你们承认了本来这个醒悟,认得醒悟中的这个迷,所以这是错的地方,若以这个迷惑自己的本性,自己不认得自己的本性了,该怎么样呢?这就是众业所成,所以在这个认悟中的迷,「晦味为空」,你自己本来是明明白白的,就拿着世间上这些事情,你就昏迷了,你承认了你这个醒悟中的迷情,迷的甚了就晦昧为空,晦是晦暗、昧是迷昧,这个迷昧与晦暗,就成了虚空,虚空就是我们眼前看见的虚空,是个假相,虚空能障碍人。比如说你看三十里,二十里没有挡的东西可以空空的,你也看不出一百里地去,你想想那个虚空也是遮住了,说你认得这个迷是从哪里来的?你从悟中来的,你认得悟中的那个迷,你不认得那个迷中的悟,就是这么一颠倒,就「晦昧为空」,一晦昧一迷昧就成了虚空了,由于众业所成,人人眼前看的虚空就迷惑这就叫空。佛说空说人的真性空,妙有真空,对一切法,你不作思议、不作分别、不起执着,这才是一个真空;要是一说空你就向虚空心思,你那正是着相,着虚空的相,虚空也有生灭,怎么没有生灭呢?从地里头出一座山,把虚空就影了一层,把这个山倒了,把山开平了,开平一处就空一处,成了虚空了,这个地是个实在的,你挖个大坑,坑里头都是虚空,这个虚空有生有灭的东西,我们人被眼前的虚空迷住了,往往听到明明指教这个空;佛法说空,说是妙有真空,不是说眼前虚空,眼前虚空也是相,自己把自己迷惑了,这个地方是最要紧的,「云何汝等,遗失本妙圆妙明心,宝明妙性?」这段文未曾讲完,以上只是论颠倒不颠倒,佛对大众先说出不颠倒,已经说过了,当文就是说颠倒,要说颠倒就要拿不颠倒相比较,所以我念的这几句文就是说这个颠倒相,「云何汝等」,这是对着阿难、法会大众说遗失人的本性,这个性是不可思议的、不可表示的,所以这个名词就叫本妙,本就是根本,妙是不可名、不可相,就是离名绝相,所以这个意思最难表示,他是怎么个理呢?他这个离名绝相,没有相还有什么名?你要表示表示就得说话,说话就要分别名相,要在这个名相上,还得要引到这个无名无相,这才合上这个理,他说遗失这两个字,就是颠倒,遗失什么东西?就是本妙,本来这个妙,刚才说过是离名绝相,是不可思议的,你要表示就得议论,议论就有名词有思想,这不违背吗?你要说没有话说,怎么表示?这个地方虽然是说大家要会这个理,是会不可思议,是离名绝相,要这么会。这个名字就叫妙,妙本来人人具足,他根本上原来就是这个道理,不可说、不可名、不可相,这是本妙,这上边本妙是个正理,加上两个字-遗失,人都有本妙的这个真理,人人都遗失了,当下法会人等都遗失了本妙是最要紧的,在这地方不明白,这个经就白听了,说这离名绝相,怎么不明白呢?我再说上一句话,就是一个不思议的心,哪个人没有心?人人有思想,这思想从议论产生,不是你那个思议的心,不是你的思想、也不是你议论的,议论出来就不对、一思想说不对,说要怎么着?还有个比量没有?当然是有,人都不留心,你假定说这个人一天忙忙碌碌的,心一天老不闲着,你要想找这个本妙的心,那算是找不着,你要是再一找这个本妙的心,越找越添麻烦,这个心在哪个地方能显出来呢?假定说这个人睡觉一宿也没做什么梦,一睡睡醒啦,睁开眼了,你要做了梦,那就不同了,那就乱糟糟的就醒了,夜里没做梦把眼一睁,心里明白了,睁开眼你所做的事,你还没想就在这个时候,这就是人的本妙明心!人都在这个地方忽略,他不是光说一句空话,我说的这个事,差不多人都有睡醒了没做梦,一睁眼什么事还没想,这个地方,那个心里头不明明白白的?你们说一说,哪个人没有?在这时候就是人的本妙,怎么叫妙?这地方没有言谈、没有议论、没有名相,你说他是个什么?他心里什么也没想,你可不能说没有,明明白白的这个地方就得叫个明,你这个明还没发动,要有所明的就错了,你有所明白的事情就有了对相,心里头就染了,所以这个地方要说一说,人人都好明白的事情,就是这个心,人都忽略了,你假比我这么一说这不是容易明白吗?所以这一个本妙心知道,你说你叫他观照这个心,能做得到吗?所以,这一个本妙心,说到这里就是说出这么一个体,这个本妙里头有个解释,这底下两句「圆妙明心,宝明妙性」,拿睡醒觉这时候,显出人的妙心,「圆妙明心」,就是心里觉着明白,你要有了所明白就迷惑了,你要能把这个所明白克服住了,那时就叫修行,这修行用功就在这个地方。
上边说的「圆明妙心」,他不是专在你心里头,这地方大家要知道,要说心在肚子里头那是大错,这个圆妙的心,圆满一切,满是没有贯不到的地方,说是圆妙,不是让你单单的认为在肚皮里或脑筋里或周身上,心是量周沙界,人就不容易信,大而无外,释迦佛夜睹明星悟道就是悟这个妙心这么大,道是通达之义,不是有个什么东西叫道,一点阵碍没有。研究佛经、听佛经、讲佛经,最要紧的不可以说到知觉,说明在肚皮里,这是大错,这地方要明白了,用功也好用,虽然是好用,也得有象样的功夫才行,要不就把这个习惯性拿出来了,你天天想这个想那个习惯了,那个心乱跑,突然间你想着什么也不思想,你就把他关起来,那个谈何容易?就像心猿意马没有闲着的时候,那个猴子它没有停止的时候,再说这个圆妙,圆是圆满、遍满一切处,无处不是这个心,你别心思刚才我说的好明白,我这个心里什么也不想,这就是一个心,当然那是少分子,尽虚空、遍法界无处不是,这才叫圆妙,圆妙是什么?你别起分别,就是个明白,就是这么句话,这地方容易了然,在这地方站住脚根,你要是这么修行,就妥当了,谁能行呢?就怕站不住。上边说圆妙是个明心,说这个心无始终、无内外、无生灭,他是永远常在,这地方才称为宝,永远不坏才叫宝,他不是世间普通的宝,拿这个字表示这个明,明是永远不坏的,转过来还是一个不思议的性境,「圆妙明心,宝明妙性」要归成言语,在经里头这个字句上说,「圆妙明心」就是寂而常照、「宝明妙性」就是照而常寂,这是经里现成的话,就像这两句话词句不同,然而义理是一点不错。妙就是寂、明就是观照,圆妙是寂、明心是照-寂而常照,宝明是常照-照而常寂。这个妙是个不动、这个明就是光明,这明就是个明白,这个明白没发动就是体,要一动就迷了,一转变就迷了,这解释的是个妙明明妙,这个妙就是寂然不动、明是了了常知,所以说妙明是寂而常照、明妙是照而常寂,就是一个寂照、一个照寂:这个寂的时候就得照、照的时候就得寂;妙是寂然不动,寂然不动,你常观照他,你要不观照他就发动,这个明是观照、妙就是不动;寂而常照,这是用功,就这么用法,要照而常寂,所以说寂而常照就叫妙明、这个照而常寂就叫明妙,这就是明明白白的事情。怎么叫颠倒?所以上边有两个字叫遗失,你这个妙明明妙,寂而常照、照而常寂,你遗失了,因为遗失就叫颠倒,颠倒该怎么样?底下说,「认悟中迷,晦昧为空,空晦暗中,结暗为色」,就是这么糊涂的、这么迷惑的,所以,因为遗失这个寂而常照、照而常寂,不承认了,自己认悟中迷,这个人有什么迷,因有悟才有迷,要没有醒悟你拿什么当迷?这明明白白的自己承认,怎么叫颠倒呢?「认悟中迷」,他不认得迷中的悟,我们人都在迷中,你要一醒悟就对了,之所以称谓颠倒众生,就在这上头,认悟中的迷又该怎样?底下解释颠倒的过程、颠倒的秩序,这倒没有什么关系,这个颠倒谁信他干什么,也得说出个来历、也得说个秩序,说是因为认悟中的迷就颠倒了,一颠倒一切颠倒,「晦昧为空」了,没有明,当然就晦昧了,一晦昧,人的心,就成了个空的,空是什么空?就是暗相,大家知道,这屋子很光亮,是灯亮;白天是日光亮,离开日月灯三光,就成了黑暗了,你别心思空是亮的,所以说「晦昧为空」,晦昧怎么就成了空呢?空是个黑相,空晦暗中「结暗为色」,结就是冻成形色、现出形色,「色杂妄想」,由这个色参杂人的明明了了的心,他就迷惑,迷惑就成妄想,形色合妄想一参合,「想相为身」,你一发思想我这个相是我的本身,这是迷惑的这条道,越迷惑越深,「聚缘内摇」,你有这个身体,里边有思想和四大色相参在一起,聚成这个因缘,内里没有休息的时候,就一个劲的摇动,我们这个人心哪有歌着的时候,「趣外奔逸」,趣就是向外求取、奔走腾逸不停息,「昏扰扰相,以为心性」,以这个昏昏沉沉、糟糟扰扰的,拿这个当了心性了,人就是这么迷惑的,人都拿这个当心性,连我也在内。
一迷为心。决定惑为色身之内。不知色身。外洎山河虚空大地。咸是妙明真心中物。譬如澄清百千大海。弃之。唯认一浮沤体。目为全潮。穷尽瀛渤。汝等即是迷中倍人。如我垂手。等无差别。如来说为可怜愍者。
在这里迷惑当了心,决定迷惑着说,心在我有形有相的身体以内,不知色身外洎山河虚空大地,咸是妙明真心中物,说个比喻,你不知道你有形有色的这个身体以外,山河大地虚空,这都是有形有相的,这是哪来的?「咸是妙明真心中物」,统统是那个妙明、明妙真心中的物,你别拿着这个色身里头的昏扰之相以为心性,不知道色身以外的山河、大地、虚空都是,底下说个比喻,「譬如澄清百千大海,弃之」,这地方说的这个山河、大地、虚空,统统都是百千物在那里头搁着,说比如澄清的百千大海,清清凉凉的那个水,你都弃了,「唯认一浮沤体,目为全潮,穷尽瀛渤」,你把它目为全潮,就是迷的小,把大又迷为小,一个大海就很大了,「百千大海,弃之」,你不要了,这是个比喻,认什么呢?「唯认一浮沤体」,大海里头起了个水泡,你认一个水泡把大的弃了,随后在小水水泡里头,你又把它看成大了,这两层颠倒,弃大认小,又拿小当大的,「目为全潮」,你承认前面说的这个色身以外以及山河、虚空、大地,这都是应该弃的东西,这地方你拿着当真的,这都是真心中物,真心如同澄清百千大海,你不承认,转过来又错认了,「唯认一浮沤体」,一水泡比如色身外及山河、虚空、大地,这都是妙明真心中的物,都是微细的东西,拿着小的就看成大,把大的你弃舍了,你就认浮沤里头一点体「目为全潮」,你看着为全潮,还穷尽了瀛渤,简直说这是瀛海渤海那么大,所以这个迷惑的弃大取小,拿小的又当大的,「汝等即是迷中倍人」,这是佛指着阿难大众说,你们在迷中又加倍的迷,「如我垂手,等无差别」,就像我垂手一样,你们不是颠倒吗?手向下一垂就算是倒,就是这么个样子,「如我垂手,等无差别」,一点差别也没有,「如来说为可怜愍者。」
阿难承佛悲救深诲。垂泣叉手。而白佛言。我虽承佛如是妙音。悟妙明心。元所圆满。常住心地。而我悟佛现说法音。现以缘心。允所瞻仰。徒获此心。未敢认为本元心地。愿佛哀愍。宣示圆音。拔我疑根。归无上道。
此一段文,遵约着标指,显见性无还,阿难尊者承佛的慈悲心救济他,这是深微的教诲,感激的他「垂泣叉手,而白佛言」,有泪无声为泣、有泪有声为哭、有声无泪叫嚎,阿难是有泪无声掉眼泪,两只手叉在一块,就是抱着拳头,这表示佛给他的深微教诲,抱在胸前服膺不失,表示尊重,永远不忘,对佛表白说,「我虽承佛如是妙音」,说我虽然承受佛的不可思议法音,让我「悟妙明心」,佛的慈悲心,让他醒悟不落言诠、不可思议明明白白的这个心,是「元所圆满」,常说今天悟道,明天学道,后天修行,修行什么?悟个什么?就是这个明白,哪个人不明白?这个明白是个妙明,不落言诠、不可思议,不执着在这个名相上,就是心里头明明白白的,也没有能明白、也没有所明白,这个人人都有的心,假定说你心里头没有事,你看看我心里头还有什么?就是个明白心,偶尔人这么现一现,就是剎那之间就过去了,总是妄想思索的心多,所以那就不妙了,佛让阿难醒悟这个不可思议、不落言诠的这个,明明白白的心是「元所圆满」,这个元就当根本讲,根本他就是所圆满的,也不是炼出来的、也不是修出来的,人人皆如此,佛也是这个心,我们这个人也就是这个心,都是这个心,我们怎么不成佛呢?这世间上的烦恼很多,佛怎么能成佛呢?其实心是一样,所差在哪里?我们人自己不认得自己的心,认的什么心?我们心里一天思想是非善恶,想这些事情,把明明白白的这个心就遮住了,这就叫迷惑,不认得自己。说修行悟理,就是悟认自己的本心、见自本性,本心本性就是一个心里头没有思索、没有妄想,明明白白的,就是一个心。大家知道,心人人都有,然而可站不住,这个心里干干净净的什么事也没有,就对了,站不住是人受烦恼、受生死苦的地方,人人都如此。所以这个妙明心,「元所圆满,常住心地」,这个心是没有改变、是永远常住,他也没有来去,常住不动的这么一个心地,就像个大光明镜子似的,我们这个人自己不承认,每天自己思前想后、人我是非,到老了精神一天一天的衰败,衰来衰去就要死,一点客气没有,人都如此,「而我悟佛现说法音,现以缘心,允所瞻仰,徒获此心,未敢认为本元心地」,阿难尊者得到佛的慈悲教诲,感动得流泪叉手交搭胸前,对佛说,我虽蒙佛的妙音说法使我开悟,悟妙明心遍一切处,「元所圆满」,但我以世尊的音声而得开悟,我听佛说法是用这个攀缘的心,我听见就记住了这个理,而且用这缘心瞻仰世尊,是以虽获本元心地,也不敢水认是我本有的,这事情我自己信不及,「愿佛哀愍,宣示圆音,拔我疑根,归无上道」,愿佛哀愍我,满我的愿,慈愍宣示圆音,好拔我的疑根,归无上道。
佛告阿难。汝等尚以缘心听法。此法亦缘。非得法性。如人以手。指月示人。彼人因指。当应看月。若复观指以为月体。此人岂唯亡失月轮。亦亡其指。何以故。以所标指。为明月故。岂唯亡指。亦复不识明之与暗。何以故。即以指体。为月明性。明暗二性。无所了故。汝亦如是。
这里拿这个比喻总起来给他发明,佛告阿难说,「汝等尚以缘心听法,此法亦缘,非得法性」,佛对阿难及法会大众说,你们尚且还要用这个攀缘的心,来听我给你们说的法就错了,你不知道我说法的宗旨在何处,光记我的话没有用处,你要用攀缘的心听我说的法,这个法也就成了你所缘的境界了,你仍然还不能认得你的本心,非得法性啦,你没得着说法的究竟宗旨,法法都是自性,你们不承认,这比方什么,「如人以手,指月示人,彼人因指,当应看月,若复观指以为月体,此人岂唯亡失月轮,亦亡其指」,这是佛诃斥阿难的意思,佛说法给大家听,你们还拿攀缘心来听法,仍然得不着法性理体,底下说了个比喻,说如人以手指月示人,向不知月在何处的说,你往天上一看,那不是月吗?「指月示人」,你不认得月,人指给你看,「当应看月」,你不往上看月,却「观指以为月体」,你如果「若复观指」,偏看他的手指头,不就错了吗?若是观人的手指头当做月体,这人就糊涂啦,「此人岂唯亡失月轮」,像这种人岂是单单的迷失了一轮明月,「亦亡其指」,连手指头也不认得了,我说法的音,是个方法,我告诉你让你明心见性,你把我的话记住了有什么用?也等于亡其指,你连手指头也不认得了,别说不认得月体;这个手指头好比佛说的法,月就是人的心性让人认得,所以佛就拿这个做个比喻,「何以故?」「以所标指,为明月故」,人家指给他月亮看,他拿着所标的指当了明月的缘故,「岂唯亡指」,岂是单单的不认识手指,「亦复不识明之与暗」,连明亮黑暗都分不清楚了,怎么个理呢?这个月亮是光明的,手指头是没有光明的,不但不认得月,拿手指当月,这又说连明暗也分不清楚了,「何以故?」什么缘故呢?不认明暗,「即以指体,为月明性」,就拿着手指的本体当成月的光明性,「明暗二性,无所了故」,明暗这两种性,你就没有明了,「汝亦如是」,你就是这个样子,这是佛诃斥阿难的话。
若以分别我说法音。为汝心者。此心自应离分别音。有分别性。譬如有客。寄宿旅亭。暂止便去。终不常住。而掌亭人。都无所去。名为亭主。此亦如是。若真汝心。则无所去。云何离声无分别性。
佛陀给阿难解释,说法让你识自本心、见自本性,你若分别说法音声为汝心者,要是这么样,「此心自应离分别音,有分别性」,他要离开我这音声,就没有分别性了,你怎么拿我说法的音声就当你的心性,这就错了。我说的话如同手指头指给你见月,那个心性好比月亮,你还不明白,拿我说的话当了你的心,此心应当离开我说话的音声,还有分别性才对,我这个话一住下,音声也没有了,你也没有所分别的东西,那就对了,底下怕他不明白又给他说了个比喻,「譬如有客」,客是指行路的人,「寄宿旅亭」,他不能常住,「暂止便去」,我这个说话也是如此,像客人一样,以客好显主人,客人暂时住一会儿,无非是吃饭睡觉完了就要赶路,不能停留,「终不常住」,「而掌亭人,都无所去」,旅馆的主人都无所去,他不去,常住在店里,「名为亭主」,这才是店里的主人,「此亦如是」,我给你说法说像过路似的,一会儿就过去了,拿着这个言语,好比是个手指头指给你向自己的心上注意,承认才对。你要拿话当心性,就是以客为主,自己把自己误了,「而掌亭人,都无所去」,主人无处可去,他有处可去就叫客,不叫主人,所以不去才叫亭主,说「此亦如是」,我这个说法也是如是,我让你认得自己的心性,那就是主人,说的话都是客,说完了就过,站不住,心性是永远长住的,「若真汝心」,这又顺着他说本不是你的心,若拿我说的这个话,若真正是你的心,「则无所去」是主人,就不能去了,我说完了就过去了,你怎么拿着当主人?「云何离声无分别性?」你说一说,离开我这声音,分别性就没有了,因我说话才起分别心,这就错了。
斯则岂唯声分别心。分别我容。离诸色相。无分别性。如是乃至分别都无。非色非空。拘舍离等。昧为冥谛。离诸法缘。无分别性。则汝心性。各有所还。云何为主。
岂是单单的唯独声音这个分别心是不对了,你从声音的分别心当了主人也不对,因为你这分别的声音,是六尘的声尘,再转回来,你要是分别我容(佛的脸面),这是有形相的容貌,你分别我的容貌,「离诸色相,无分别性」,我要分别声音,离开声音,就没有分别心了,像过路人,不能常住,你拿这个声音当主人就不对,「离诸色相,无分别性」,这是佛转过来,「斯则岂唯声分别心」,从声音起的分别心,从形相上起的分别我容,我这个脸面,你要一分别是丑是俊、是圆脸方脸,这也不能常在,你要离开这个色相,我这个脸面是有形有色的相貌,若离开这个色相,也就没有分别性了,有分别就错,这个人的本心本性他是常住的,哪时候用哪时候有,他没有来去、没有生灭,「如是乃至分别都无,非色非空,拘舍离等,昧为冥谛,离诸法缘,无分别性」,这又提起印度的外道,你说照着这个,你不知道说话的宗旨落在哪里,如是由这里一说,「分别我容,离诸色相」,也就没有分别性了,这算是客不是主人,「如是乃至」是超略辞,这里头关系很多,色、香、味、触这都是尘,「如是乃至分别都无」,你就是分别的都没有,也没有色、也没有空,这也不对,也不分别长、短、方、圆的形色是好是丑,这是「如是乃至分别都无,非色非空」,也不是色、也不是空,这也不对,「拘舍离等」,这就是那个外道拘舍离等,他「昧为冥谛」,拿着这个非色非空,人的本性就在这个地方认,他这里头有个都无,「如是乃至分别都无」,都没有这非色非空,拘舍离等这些外道「昧为冥谛」,迷昧了,他们研究到这里,说这就是一个冥冥之中不可见的这么一个真理,所以也叫真谛,中谛、俗谛,拘舍离他这一类的外道,迷昧为冥谛,他们还起个名字,就是不可见,默默之中这么一个真理,他说的这个也是靠不住,「离诸法缘」也「无分别性」,世间上有名有色有形相的,都是法缘,法相攀的缘,往一块连络着,离开这个法缘也是没有分别性,「则汝心性,各有所还,云何为主?」你要拿哪个当你的性,他都有还,站不住,随跟着就过去了,他是个无常的,他从哪里来的?还去哪里?「各有所还」,有所来就有所去,有来有去,他不是不动的主人,「云何为主?」哪能做得主人?
阿难言。若我心性各有所还。则如来说妙明元心。云何无还。惟垂哀愍。为我宣说。
这是阿难问佛若是我们这个心性各有所还回去的,再者,如来说的这个「妙明元心」怎么「云何无还?」「惟垂哀愍,为我宣说」,这是阿难尊者借着他承佛的责备,他又重申前边给阿难说一个比喻,说你听法要分析开了,你不应当拿攀缘心当做你的本心,我说的话你都当了佛法,这地方就错了。佛告诉阿难,说世间一切法都是对待的,没有一宗离开对待,佛说的法是超伦绝待,没有伦次、没有对待,你要有对待就错了,就不是佛法,怎么个理呢?他有来有去,来去比方世间人的生死,长短、高低、贫富、贵贱、贤愚,世间法都是对待,不是好就是坏,这佛法是超伦绝待,你要拿攀缘心来听法,你这个心性就各有所还,那就不是你本有的心性,你要拿客人当做主人就错了。就人不认得本心,本心为主,佛又责备阿难,阿难对着佛说,若我心性各有所还,则如来说这个妙明之心,妙是不可思议、明是心里明白、元就是根本-根本源流,如来说这个「妙明元心」是主人,他怎么就没有还处呢?怎么没有来去呢?我心里苦苦思惟,还请佛垂恩慈悲哀悯,为我宣扬演说演说。
佛告阿难。且汝见我。见精明元。此见虽非妙精明心。如第二月。非是月影。汝应谛听。今当示汝无所还地。
佛先说个比喻,就是天上的明月,谁都知道以明月显法体,就是人的性体,心性的本体是不生不灭、无来无去,本来不生不灭,人自己不承认,却承认这个有生有灭的,这是人的错处,旁门左道想要修出个不生不灭来那说错了,他不是可修成的,根本上就是个不生不灭的,你要认当体就是,费那些事干什么?受苦就在这个不认得,说我要认得又该怎么样?要认得你就时时观念,这是我的主人,我就是主人,我是什么?就是本知本觉,你有个知觉,那个知觉就是主人,佛问阿难,暂且你看见我这个「见精明元」,你知道这个见要会用,得要精纯不杂、不受污染,要是精精明明的不参杂,就光是一个明,用句成语-「正大光明,无所不明」,这个元就当个根本说「见精明元」,你纯粹的这个见精,纯粹没有污染,是明明白白的,这就是个根本,此见虽然比不上佛、圣人,你这是凡夫,可也要从这上认识,你要是修行超生了死,也得从这里入手,「此见虽非妙精明心」,所差就是这个妙字,底下分析说,「且汝见我,见精明元」,这是指着阿难说,你们这些凡夫,人人都知道,眼睛能见着,研究这个眼虽然见着了,但都是污染,虽然是污染,只要纯粹的不沾染就是精纯、光明,这就是根本,当下你虽然还未到究竟处,但你也可以明白,我给你说一说,且你见我「见精明元」,和你共用的这个见,虽然是赶不上佛的「妙精明心」,只是「见精明元」,就是没有个妙字,要说知见,人人少不了,虽然说这个不可思议、精纯不杂、明明白白的心不是像佛一样,也可以比量出来,「如第二月」,可不是本身上头第一个月,怎么叫第二月呢?「非是月影」,这月亮在空中,这个模糊眼看不真,一个月就看成两个月,这就是成了第二个月,第一第二虽然是看花了眼,总未离开第一个月,总算有根,「非是月影」,可不是月亮照在海水里的影子,这总算有个真的在这里比量着,就说这个比喻,虽非「妙精明心」,虽然是第二月,还比月影子强,就是这么句话,普通人拿着水里的月影子当月,还不至于怎么样子,说到这里,佛就拿这个做个比喻,「汝应谛听」,我拿这个做本位,好让你慢慢的明白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承认吗?不明白吗?说「汝应谛听」,这个谛字是审实了,倒是真明白假明白,汝就是指着阿难,阿难是代表大众,应当谛听,你把他审实了听,「今当示汝无所还地」,今天我指示给你没有所还的地方,真心是没有还回去的地方,妄想心就有来有去,拿什么可以比例出来呢?说拿眼前看见的这个见,会用,就是自己的一个本体,就是个佛性;不会用,就是凡夫,在世间上不明白自己这个真心,就随着波浪沉没苦海,受苦就在当时,现在我指示你,这个无所还地让你审实了,佛把话说到这里,怎么是个无所还地呢?底下佛又说一个比量好让他明白。
阿难。此大讲堂。洞开东方。日轮升天。则有明耀。中夜黑月。云雾晦暝。则复昏暗。户牖之隙。则复见通。墙宇之间。则复观壅。分别之处。则复见缘。顽虚之中。遍是空性。郁[土+孛]之象。则纡昏尘。澄霁敛氛。又观清净。
佛对阿难说,「此大讲堂」,你同大众都坐在讲堂里,「洞开东方」,洞当通字讲,「日轮升天,则有明耀」,太阳从东方出来,这是个日轮,升在天空高处则有明耀,鲜明显耀,人都看见了,从这个地方引出见性来,看见的见字,底下有八个样子,都是眼睛看见的见,「中夜黑月」,说完了光明,又说黑的,中夜就是半夜,黑夜是月黑之地,三十这天一点月亮的光明也没有,这叫「中夜黑月」,「云雾晦暝」,又加上天上的乌云,晦暝就是黑暗,「则复昏暗」,又加上一分昏昏暗暗的,这都是拿眼睛看见的,「户牖之隙」,户是门、牖是窗,门窗都打开,「则复见通」,从外边通到里边、里边又通到外边,这叫通,「墙宇之间,则复观壅」,有墙有宇就是房子都间壁开了,你复看见壅,都壅塞住了,这是通壅一对,底下又说,「分别之处,则复见缘」,见缘二字当连络讲,帮助的意思,「分别之处」,无论世间上什么环境总有个分别的处,分别处自己不能单独成立,要有帮忙,什么帮忙呢?要有助缘,你要看这个相就知道分别是长、是短、是方、是圆,这都看见了,「顽虚之中,遍是空性」,顽虚这个地方什么也没有,当然普遍的都是空性了,这个好明白,「郁[土+孛]之象,则纡昏尘」,郁者就是沉闷、[土+孛]就是尘土-风吹的尘土就叫[土+孛],「郁[土+孛]之象」,这种昏昏沉沉之相,「则纡昏尘」,这就是连络上遮上昏昏沉沉的尘土,这一定的,人人知道,人人容易相信,底下又说「澄霁敛气,又观清净」,前说昏沉这又说清净,澄是湛清的、霁是雨过天晴、敛是把那昏沉之气都收回去,当然又观清净了,这是四对八样,佛给他说出来让他好明白。
阿难。汝咸看此诸变化相。吾今各还本所因处。云何本因。阿难。此诸变化。明还日轮。何以故。无日不明。明因属日。是故还日。暗还黑月。通还户牖。壅还墙宇。缘还分别。顽虚还空。郁[土+孛]还尘。清明还霁。则诸世间一切所有。不出斯类。
佛对阿难并法会大众说,以上说的明、暗、通、塞诸变化等相,各位都看见了,一会儿亮了、一会儿黑暗,一会儿壅塞住、一会儿又通了,可以拿这些事做个考验,「吾今各还本所因处」,佛说现今我将这八样「各还本所因处」,都把他还回去,他从哪儿来的,还得从哪儿去,有来必有去,这表示世界上对待法,比如人身有生就有死、有明就有暗,这是一定的,一开口就有对待,「云何本因?」什么是八样的本所因处?佛对阿难说,此诸变化相-明、暗、通、塞,你都明白了,拿这个好明白的相,显这个不好明白的性,你看这些变化相各有来有去,这地方你要知道,你那个见性,他没有来去,你怎么不承认呢?这里头含着怎么个意思?我先说出来,为的让大家好明白,说这些变化相,「明还日轮」,这个光明从日轮来的,日轮要没有了,这光明就还回去了,「明还日轮」这还不好明白吗?「何以故?无日不明」,要没有日轮就没有光明,有日就有光,所以说,「明因属日,是故还日」,明属于日,明当然还回于日,从哪里来的从哪里去,「暗还黑月」,三十天没有月亮叫黑月,所以这个暗就还于黑月,「通还户牖」,门窗开着就通,门窗关了就不通,这个通就还于户牖,「壅还墙宇」,因有墙有房子就堵塞住,就不通了,「缘还分别」,什么叫「缘还分别」?说前边有个分别相,谁知道是好是坏?你有个分别心,你用眼看见说「缘还分别」,你攀缘的地方看看,为什么看呢?必当有个应当分别的地方,说那个缘,就是助缘,还于分别,有分别相的地方没有了,也就还回去了,「顽虚还空」,顽虚就是什么也没有,这个顽虚从哪里来的?从空上来的还回于空,底下又说,「郁[土+孛]还尘,清明还霁」,郁[土+孛]就是大风吹起的尘土,因有风刮起的尘土,这才成了郁[土+孛],郁[土+孛]没有就是还于尘土,「清明还霁」,这霁是雨过天晴,下过雨晴空里头一点微尘也没有,清清明明的,「清明还霁」,天要阴暗清霁就没有,清明从雨过天晴来的,清明要没有,「还回晴天」,再说一次,没有晴天所以没有清明,阴云上来就没有清明,以上这是八样四对,把这个说完了,是为什么说的?「则诸去间一切所有」,就拿眼睛看见的这都有了,不用再说旁的,都包括了,「不出斯类」,逃不出这八样四对去。
汝见八种见精明性。当欲谁还。何以故。若还于明。则不明时。无复见暗。虽明暗等。种种差别。见无差别。诸可还者。自然非汝。不汝还者。非汝而谁。
佛说你看见这八种的这个见精明性,「当欲谁还?」要紧就是这里,那八种都是你看见的有来有去,你见这八种的地精明性当还给谁?你看见的这八种是物,有生有灭,你自己本有的「见精明性」,本见是精纯不杂的、明明了了的这个性,他还给谁?你看见的那八种,都有归还之处,精纯不杂的、明明白白的性,「当欲谁还?」这地方还不明白吗?「何以故?」你看这个明有还的地方、暗也有还的地方,看见的这个性,向哪里还?这里头他没有来就没有去,没有来源,这是个常在的,无生无灭,明明白白告诉人们太糊涂,怎么没有地方还呢?怎么知道他没有地方还,旁的地方有个还处,他怎么没有个还处?「若还于明」,再说他还于明,这里头证明出他的没还,怎么证明呢?说「若还于明」,「则不明时,无复见暗」,见性若还了明,他就随着明没有了,怎么又看见黑暗?可见这个见性没有还回去,对不对呢?这个地方好明白,「则不明时,无复见暗」,「虽明暗等,种种差别」,这八样就不能挨着说,照这个可以会通,其余都通了,「见无差别」,这八种是变化的,各有所还,看见的见性,他没有差别相,「诸可还者,自然非汝」,那个可以来去,来了还回去,这不是你,「自然非汝」,这个有来有去,你无故怎么认这有生死的做为自己?这个道理就在这里,你这不是糊涂透了?佛这慈悲心,就想着方法让他明白,又说「不汝还者,非汝而谁?」那个没有还回去的这个,不是你是谁?你那个没处还的见性,不是你又是谁?
则知汝心。本妙明净。汝自迷闷。丧本受轮。于生死中。常被漂溺。是故如来。名可怜愍。
「则知汝心,本妙明净」,你要知道,你的真心根本上就不可思议、明明了了的、干干净净的,你弄一些啰嗦,「汝自迷闷,丧本受轮」,你自已迷惑、自己迷闷,你把根本丧失了,受轮回生死之苦,「于生死中,常被漂溺」,一会儿做点好事,升天享点福,要不在世间上做个财主富贵人,一会儿又做错了事情受三恶道之苦,再受下贱人,你这不是于生死中常被漂没,漂上来就得了好,沉溺就是下去受苦,这都是一苦一乐的事情,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是故如来」名之为可怜愍,佛自己说本如来,我把这一层看明白了,我说你们这些人们糊里糊涂的,这是对着法会大众说「名可怜愍」,没有法可说啦。
阿难言。我虽识此见性无还。云何得知是我真性。
阿难尊者听见佛给他解释这个见性,分开有六种:见性、闻性、齅性、尝性、觉性、知性六种性,要想明心见性就得依着这六种,哪一样都行,所以最超近的,是眼睛看见的那个见性还容易明白,佛依着见性分成十科,十番辨见,这十番都辨见性,这地方讲到第六番,约见性周遍非物,你得有所遵,遵约这个见性,他能够周遍,怎么叫周遍?周遍十方没有不到的地方,遍满一切处。在这地方显这个见性不是物,我们这个人都着在物上,连身体也是个物,身体以外自己还不能独立,还需要吃的、穿的、住的,有这三样帮忙才能生活存在的,长久的是什么?就是人这个性,怕人不明白,所以举出这好明白的事情,就说人人有眼能见,就拿眼睛见的这个见性不还,无来无去就是周遍法界,全世界都是这个见性。大家要知道,真的把这个地方明白了,这个道理才能明白,你要疑惑见性是个什么物件,这永远不会明白的。他是整个的,尽虚空、遍法界的一个见性,他是普遍的,谁用谁是,就怕你不认得,你要整个认得,你就开了佛的知见,将来就能成佛,这是一定的道理。佛讲「楞严经」,对于这十番辨见是非常注意,这是讲到第六番-约见性周遍法界,以上说「见性无还」是整个的,这个见物的不是物,这个道理佛一样一样的说,你听不明白,又改个样说,佛是俯就众生甚至眉毛拖地,佛的慈悲心,比祖母疼爱孙子还恳切,为什么?看着世间人受生死苦,所以才现身说这种道理,就为让人离苦得乐,「显见性周遍法界」,他不是物,有形有相不能周遍,你连这个虚空也不能周遍,因什么?有一座山把虚空就挡住了,屋子是空的,你放上桌子就不空了,虚空也有生灭,人的见性没有生灭,让你认得自己整个的见性尽虚空、遍法界,无处不是自己的见性。见性就是一切性,这地方最要紧,要明白了,听经能让人彻底,所以,「阿难言,我虽识此见性」,我虽然听佛说见性不是物,我也承认说「见性无还」,我也明白了,可是「云何得知是我真性?」他所糊涂的不知道见性是整个的,尽虚空、遍法界都是见性,他不知道,所以才问,他疑惑见性是一种东西,在空中灵灵动动的有这么个物,这样永久不会明白。这个见性,尽虚空、遍法界统统都是,他是无形无相,他就有这么一个见,这地方你可以考察,我们这个人在屋里坐着,你也看见我、我也看见你,你看见我是个相,你这个能见的是什么样?人都不知道研究,也不考察,就是这个见,空中都是见,看外头天上那个见就是这么大,你见不到的地方都是见,这个道理要这样才能明白,那阿难尊者他怎么不明白,他总疑惑是种东西,或疑佛说的这个见性,清净的、光明的,多大的在我左右前边,这怎么是我呢?不是我,与我有什么相干?他都这么疑惑,在这里他才又问,「云何得知是我真性?」以上佛说的见性无还的道理我也相信,他与我不相干,他怎么是我的真性呢?他这一问,才引出佛的话来。
佛告阿难。吾今问汝。今汝未得无漏清净。承佛神力。见于初禅。得无障碍。而阿那律见阎浮提。如观掌中庵摩罗果。诸菩萨等。见百千界。十方如来。穷尽微尘清净国土。无所不瞩。众生洞视。不过分寸。
佛回答阿难,遵约迷悟,人有迷惑有醒悟,这个见性是没有差别的,因人有迷悟,在无差别里头就不同了,佛告阿难,我现今问问你,「今汝未得无漏清净」,现今还是个凡夫,怎么叫无漏呢?这个漏就是人的欲漏,人有私欲妄想,想什么就漏在什么上,人要想修行,把心里这些欲望都丢了,才可以得无漏,你有什么妄想,就随着妄想去投生,一切唯心造,佛对阿难说,你这修行人要得无漏,所有的欲望心都没有,有欲望就是漏,「今汝未得无漏」,所以你胡思乱想,佛知道你未得无漏清净,无漏才能清净,有漏就不能清净,你心里不能清净还修什么道?总是个凡人,今天我让你经验经脸,「承佛神力」,你承佛的神力加被,你接受佛的神通智力,「见于初禅,得无障碍」,天上有二十八层:欲界有六天,色界分四禅:初禅三天、二禅三天、三禅三天、四禅九天,无色界四天,总共二十八层天,升天得有修行,修行生天还是凡夫,仍然未脱生死之苦。阿难承佛的神力见于初禅三天,一点阵碍也没有,这不是你的能力,是承着佛的神力,这是先说这一层,由凡夫的肉眼变成天眼。底下转过来说,「而阿那律见阎浮提,如观掌中庵摩罗果」,阿那律是佛的堂兄弟,华言译为无贫,他因什么没有贫穷?佛说他前世好施舍,有何因结何果,他证了四果阿罗汉,他有慧眼,就比天眼高一层,他见南阎浮提就如同掌中庵摩罗果,就像看手里的水果一样,阿难承佛神力得天眼,阿那律陀开慧眼,底下说,「诸菩萨等,见百千界」,能见一百个大千世界,这是菩萨,他有法眼,就比阿罗汉的慧眼看得多了,这是菩萨等的法眼,「十方如来」,这十方的佛就看得无穷无尽,「穷尽微尘清净国土,无所不瞩」,佛眼能见无穷尽时、微尘数的清净国土,无所不见,这是说天眼、慧眼、法眼、佛眼四种眼的看法不同,还有肉眼「众生洞视,不过分寸」,众生就指着凡夫众生的肉眼,洞视通达,所看见的地方要比天眼、慧眼相差太远了,这是说凡夫因什么不看远,看近,因为迷悟,有迷惑的、有醒悟的,醒悟得多,看得远;醒悟少,看得近,这都是一个见性本无差别,就有了差别了,一个见性就分成五样眼,因迷悟的深浅,见有差别,说完五眼,底下显见性。
阿难。且吾与汝。观四天王所住宫殿。中间遍览水陆空行。虽有昏明。种种形像。无非前尘分别留碍。汝应于此分别自他。
佛前边说见性,因人之迷悟,没有差别成了差别,这地方又以自己与外边的环境发明差别,就没有差别,「阿难,且吾与汝,观四天王所住宫殿,中间遍览水陆空行,虽有昏明种种形像,无非前尘分别留碍」,佛这时让阿难观四天王所住的宫殿,初禅三天都看见了,当然四天王住的宫殿也看见了,这是佛让他明白自己的见性,外边的物是所见的,拿物的差别显示没有差别的见性,一切万物都有差别,见性没有差别,四天王的宫殿,这都是外边有差别之相,「中间遍览水陆空行」,在中间有水、陆、空、行,这都是形相,虽有昏暗的、光明的种种形相各有不同,这都是物,无非是前尘分别滞留障碍,「汝应于此分别自他」,佛问阿难,你应当在这个地方分别分别,那是自己的见性、那是所见的物。
今吾将汝择于见中。谁是我体。谁为物象。阿难。极汝见源。从日月宫。是物非汝。至七金山。周遍谛观。虽种种光。亦物非汝。渐渐更观。云腾鸟飞。风动尘起。树木山川。草芥人畜。咸物非汝。
「今吾将汝择于见中」,你说我今天拣择,让你入到自己的知见之中,你就承认自己的见性,「谁是我体?谁为物象?」哪个是我的本体的见性?哪个不是见性是外边的物相?我给你分别开了,佛问阿难,「极汝见源」,极其你看见的那个源头,你从什么地方你都能见到,「从日月宫」,从日、月宫那个地方,借着佛的神通,初禅三天都看见了,何况日、月宫更见到了,说极汝看见的源头那个地方从日月宫,「是物非汝」,连日、月宫都是物,不是你的见性,「至七金山」,须弥山外边,还有七层金山,每层金山外,有一层香水海,七重香水海、七层金山围着须弥山,「周遍谛观」,佛让阿难周遍审实了,你观察观察,「虽种种光,亦物非汝」,虽种种光明,那也是物,不是你的见性,「渐渐更观」,你再改换更变的观看,「云腾鸟飞,风动尘起」,你看云彩腾起来,雀鸟在空中飞,风一摇动,那尘土都起来,「树木山川,草芥人畜」,这些东西,「咸物非汝」,统统都是物,都不是你的见性。
阿难。是诸近远。诸有物性。虽复差殊。同汝见精。清净所瞩。则诸物类。自有差别。见性无殊。此精妙明。诚汝见性。
那些近的远的,所有的这些物性,虽然差别不同,都是殊别,「同汝见精」,这些东西同是「清净所瞩」,这地方给他收回来,说是「咸物非汝」,又转过来说,阿难,「是诸近远」,是诸现在近的、远的,「诸有物性」,「虽复差殊,同汝见精」,虽然是都有差别,相同是汝见精,「清净所瞩」,同是你看见的那个见性,精明的那个清净见性,所瞩所看见的,「则诸物类,自有差别」,这些物都是所看见的物,那个物的名数,他各有各的差别之相,「见性无殊」,这个见没有形相之差别,「此精妙明」,那个见性是精纯不可思议,明明白白的就在这里,你怎么不承认?「诚汝见性」,实实在在就是你的见性。
若见是物。则汝亦可见吾之见。若同见者。名为见否。吾不见时。何不见吾不见之处。若见不见。自然非彼不见之相。若不见吾不见之地。自然非物。云何非汝。又则汝今见物之时。汝既见物。物亦见汝。体性纷杂。则汝与我。并诸世间。不成安立。
这科文是显见性非物,成立世界有两种名相:一种是物质、一种是知觉,把这两种记住,佛法就容易明白,这种人都着在物质上,把知觉这一种付诸度外,其不知这有能力的还是这个知觉,这个物质没有能力,人都颠倒了,着在有形相的物上,把自己这个知觉这一分子舍离了,把有形相的当我,不知道我是什么?应该把有形相的身体,说我的身体,不能说我,佛出世说法就是让人认识自己的知见,不要背觉合尘,把自己的知见看轻了,把色尘看重了,这是人吃亏的地方,错认了我,有什么不好呢?给你说明白了,拿有形相的身体当我,这相分他有坏的时候,你看我今年八十五,眼看着就坏了,你怎么保护也保护不住,再活上三年五年,还是得死,死了埋在地里就烂了,到时候非销灭不可,但是这个知觉却永远不死,这身体没有了,可以再找一个去投胎,有什么知见,还是借着这个知见的能力,你要有人的知见投人胎、你要有猪的知见投猪啦,这个知见最要紧、最厉害,他怎么个理呢?这个猪的知识,它也知道怕死,屠夫拿刀宰它,它叫唤,叫唤完了,死了还有个灵魂,那是个见分,见分一样,就是优劣不同,猪的认识太漏劣了,他认的一身黑毛,顶长的嘴,两个耳朵一个尾巴,这是我,他连我的都不知道,他让屠夫杀了,还非去找个猪身投胎不可,因什么呢?他的知识不容易改,最要紧的是人的知识,你要有成佛的知识,当然就得成佛,要有猪的知识永远还是猪,人的知识普普通通士农工商,我就是这个知识,就去做这个是,你要拿善恶分开,行善的就升天、做恶的就堕三恶道受苦,所以人不失人身的知识,来世还是人,就在知见上转。佛出世就为的告诉人,让你识得这个见,把这个物放下,不要着重在身体上,往往说这个人邪知邪见,他不正当的知、不正当的见就坏了,你要保住自己的见分不做错事,众善奉行可以升天,再能修四谛十二因缘,就能成小乘中乘的圣人,发大心就能成菩萨,菩萨道行圆满就能成佛,这是人人有份的事情,下地狱和成佛都是人人有份的事情,就在你自己选择自己的根性,所以佛说法就是为的这个。
这段经文是正当的指示,对阿难说见性不是物,怎么知道见性不是物呢?说「若见是物」,设若这个见性要是物,这里头你研究研究,「则汝亦可见吾之见」,我怎么说这个见不是物呢?这个见他要是一个物,你阿难也就可以看见我这个见了,见是个物,你当然也能见着这个见,这句话是实话,佛说你别误会了,你别疑惑,「若同见者,名为见吾」,假比两个人都见着山河大地,你也见着、我也见着,这是同见,这还是你有你的见、我有我的见,咱俩人见的地处是一地处,这个知见还未合一个,所以说「若同见者」,你若看见山河大地,我也看见山河大地,你拿这个名字就叫见着我,这就不对了,怎么知道不对?「吾不见时,何不见吾不见之处?」我不见那个山河大地的时候,我那个不见的见你看见了没有?你不见我不见之处,这又把他问住了,「若见不见」,说是若见我那个不见山河大地的那个见,我那个见没见山河大地的那个地方,那个见,你要见着了,你见着我这个不见山河大地的这个见,「自然非彼不见之相」,可自然的,不见那个不见的那个相了,是不是?那是一定的,你见着我不见山河大地的那个见,那个见自然的不是相了,自然非彼不见之相了,底下转过来又说,「若不见吾不见之地』,若果然不见着我,不见的这个地方,「自然非物」,自然的就不是物了,「云何非汝?」你怎么说不是你?你怎么不承认?又则还有个理,「汝今见物之时」,说这个物不是见、见也不是物,看见的见也不是物质、物质也不是看见的见,「汝今见物之时」,他要有个见,「汝既见物,物亦见汝」,你既然是见着物,「物亦见汝」,那个物也就见着你了,这不是你也有见、物也有见,你若见着物、物也见着你,能这么样吗?那个物能见着你吗?物要有见再见着你,你见着物这个事,世界就不能成立了,「体性纷杂」,说这个体性,体就是身体、性就是见性,纷纷杂乱了,「则汝与我」,就是说你与我,这是佛说,「并诸世间,不成安立」,怎么个理呢?物都有知见,这世界还能安立吗?山河大地都是物,都有了知见了,也不知道哪个是依报?哪个是正报?正报是人、依报是山河大地,依报是正报依正的地方,依报也有知见,依正不分这就扰乱了,所以世界就安立不住了。
阿难。若汝见时。是汝非我。见性周遍。非汝而谁。云何自疑汝之真性。性汝不真。取我求实。
佛对阿难说,「若汝见时」,你看见的时候,那个见就是你,还到哪里去找?那这个见就是你,不是我,「若汝见时,是汝非我」,这个见性是周遍的、是个整个的,尽虚空、遍法界都是个见,在一块堆连着,这个见不能说断开了,这个见没有分别,在形相上有分别,你的相不是我的相,这个见是一个的,他分别的时侯,借着这个身体去分别世间的物质有数,一个一个的分开了,见性分不开,在物上哪里用哪里都有见,这地方得要明白,「见性周遍」,说见性周遍法界,无处不是,「非汝而谁?」大家同是一个见性,都在这个物质上显出来,这是你、那是我,你要把物质都放下,生佛都是一体,见性是一个,连蚊蚁蛆虫在内,怎么个意思呢?说见性周遍法界,无处不是,整个的!这个见性不是你是谁?谁用的谁是,「云何自疑汝之真性?」你为什么自己疑惑你自己的真性?「性汝不真」,这个性你自己不以为真性,「取我求实」,必定还要求个我,你求的那个才叫实在,不是这么回事情,这个性是无形无相的东西,他是个整个的,没有分别的,分别这个物质,还要借着这个性才能分别,要没有这个性也不知道他有分别没有分别,你必要还单提另的取出来,那个是我的,以这个求实,若能指出个数来他就是个物,他就不叫见性。
阿难白佛言。世尊。若此见性必我非余。我与如来观四天王胜藏宝殿。居日月宫。此见周圆遍娑婆国。退归精舍。祇见伽蓝。清心户堂。但瞻檐庑。世尊。此见如是。其体本来周遍一界。今在室中。唯满一室。为复此见缩大为小。为当墙宇夹令断绝。我今不知斯义所在。愿垂弘慈。为我敷演。
这是阿难问佛这么一套话,他听见佛说见性不是物有道理,他也没反驳,阿难就对佛表白说,「世尊,若此见性必我非余」,设若依佛说,见性必定是我,并非余的,而是我这个本人,我借佛的神通智光,「观四天王胜藏宝殿」,这在前边说过,居在日月宫,同日月宫相平,此见就是人的看见的见性,周围是圆满的普遍娑婆国,娑婆中国话叫堪忍。我们这个世界最苦,成佛的人多;安乐的世界多,成佛者少;因为安乐,寿命也长,衣、食、住都是现成,没有劳苦他就不学佛;娑婆世界苦,人都想学佛,成佛都是从娑婆世界成的多,要不释迦光度这个娑婆世界,所以苦有苦的好处,这是阿难对佛说四天王胜藏宝殿居日月宫,「此见周圆遍娑婆国」,说此见性大的不得了,是周圆普遍娑婆国,我们这个世界叫娑婆世界,是释迦佛掌教说这个见性周圆遍满娑婆国,「退归精舍」,我借佛的神通,我又看见初禅三天,又见到四天王的胜藏宝殿,「居日月宫」,这是说见性的大,再转过来又说「退归精舍」,你这个见性这么大,退回来归在这个精舍,精舍就是佛住的房子,讲经的地方叫精舍,「退归精舍,祇见伽蓝」,伽蓝是僧人住的地方,只是我们僧人住的屋子,「清心户堂」,这个屋里清清净净的,屋子清净,心里也是清净的,外边有门户堂屋,「但瞻檐庑」,单单的瞻仰看见外边房檐,看见走廊,不能看的很远,说「世尊,此见如是,其体本来周遍一界」,借佛的神通我也看见这些世界之大,「今在室中」,现在这屋子里头「唯满一室」,这个见只看见屋子里头,屋子外边就看不见,「为复此见缩大为小,为当墙宇夹令断绝」,说这个墙和房子给他夹断了,「我今不知斯义所在」,为什么见性那么大,到了屋子里怎么又变得这么小?「愿垂弘慈,为我敷演」,请佛大垂弘慈,慈悲为我敷演好叫我明白,这是阿难问的。
佛告阿难。一切世间大小内外诸所事业。各属前尘。不应说言见有舒缩。譬如方器。中见方空。吾复问汝。此方器中所见方空。为复定方。为不定方。若定方者。别安圆器。空应不圆。若不定者。在方器中。应无方空。汝言不知斯义所在。义性如是。云何为在。阿难。若复欲令入无方圆。但除器方。空体无方。不应说言。更除虚空方相所在。若如汝问。入室之时。缩见令小。仰观日时。汝岂挽见。齐于日面。若筑墙宇。能夹见断。穿为小窦。宁无续迹。是义不然。
上文因阿难疑惑,就问佛,这是个疑问,因什么他疑惑呢?他借着佛的智慧光(神通)看见初禅三天,由三禅天以下,见着须弥山,须弥山的半截腰上才是日月宫,须弥山有多高呢?有八万四千由旬,有人研究,说是喜马拉雅山就是须弥山,这个根本也不对,喜马拉雅山也没这些个事,其实误会了,日、月还在须弥山半截腰上,喜马拉雅山离日、月差太远了,大家想想,是不是?日、月比喜马拉雅山高的太多了,你要上须弥山顶,日、月还在须弥山半截腰上,这须弥山有多高呢?八万四千由旬,最小的由旬,和印度的树木,在中国四尺以内算一由旬,八万四千由旬,日、月宫在须弥山半截腰上,四万二千由旬,和中国的里数,一百六十八万,所以,有这么高啊!
看见的见性能周圆普遍娑婆国的世界,退回来到精舍里头,「只见伽蓝(僧人的房子)清心户堂」,清清净净的屋心,门外头有一个户,所以有一个庭堂,外边可以瞻仰房檐游廊,「世尊,此见如是」,见性就这么个样,其体本来是周遍一界,周遍这一个娑婆世界,现今到了屋子里头,只见一室,见性是缩大为小,这个道理因什么呢?还是「墙宇夹令断绝」,请佛告诉我,「我今不知斯义所在」,见性是因什么那么大?小又为什么这么小?到了屋子里头,是否墙壁把他夹断了,是怎么回事呢?「愿垂弘慈,为我敷演」,请佛给我放开了,演说演说这个理,去掉我这个疑惑,这是因阿难上面已经问过,讲到这里,要不怎么斗然间佛告阿难,是为什么事情?就是为破除他的疑惑,他是错误了!执着了!佛告阿难,「一切世间大小内外诸所事业,各属前尘」,这些东西都在相分以内,在形相的这一分子以内,这皆属于现前的尘相,见色、闻声、齅味、尝滋味、身上感觉的冷热、心里头分别是非邪正,这些东西这都是尘,这都是有对相,这是六尘,是见性的一个对相,你拿这个现出大小来了,「不应说言见有舒缩」,不应说言那个见性有舒缩,看见四天王天有多高多大,到屋里又缩成这么小,说这话是错误,佛给他说一个比喻,这世界上所有的形形色色,无非是个器皿。
底下佛给他拿器皿说一个比喻,「譬如方器,中见方空」,比如一个四方的柜子,这柜子空的里头当然的有四方的空间,「吾复问汝」,佛又对着阿难说,我问问你,「此方器中所见方空」,你在方器皿中就见着四方的空,那是当然的,这是比方外面那个环境大,你的知见就大,你到屋子里环境小,对相就小,这个见哪有伸缩?从来也没有大也没有小,也没有伸开也没有缩小的时候,所以佛给他说了这么一个比喻,佛说此方器中的方空,「为复定方?为不定方,」说这个空一定是个方的?一定不是方的?这是佛问阿难,佛说「若定方者」,这个空在这四方的箱子里,他若一定是个方的,虚空一定是个方的,若「别安圆器」,你再弄一个圆器皿、弄个缸来,盛水的缸、罐子都是圆的,你特别的再安这么一个圆器,「空应不圆」,因什么呢?他这个空性原来是个方的,你再弄个圆罐子、说不过去了,「若不定者」,这个方空,他若不一定是个方的,不一定是现长的、现短的了,那就不一定了,不一定现个什么样,「若不定者,在方器中,应无方空」,你照着空这一面说的,你没照着有形相的这一面说,这个空若不一定是个方的,你要弄个方器,方器中就没有方空了,这个空是不能随着改变,圆器中若是一定,「若定方者,别安圆器,空应不圆,若不定者,在方器中,应无方空」,怎么还有方空呢?要说有一定也不对、说没有一定也不对,「汝言不知斯义所在」,这是佛问阿难的话,你说不知道这个实义在哪里?「义性如是」,这个实义的这个性就是这么个样子,就像我才刚说的,那个器皿是个什么样,装的空就是什么样,你还问这个空,他还有大小、还有方圆吗?「云何为在?」说是这个理由在哪里呢?佛说方器、圆器的义理,就是这个意思。
「阿难,若复欲令入无方圆,但除器方,空体无方,不应说言,更除虚空方相所在」,这个地方佛说出这么一个比喻,让他好信,佛对阿难说,「若复欲令入无方圆」,设若你不愿意,要这个虚空成方的成圆的,你只要去掉这个器皿,虚空就没有方圆,这底下随着说一样,「但除器方」,不必再说圆的,「但除器方,空体无方」,把这个方器皿要去了,这器皿里头成的空,他当然就没有方的了,「但除器方」,空体就没有方了,「不应说言,更除虚空方相所在」,就要问这句话,不应当说这个话,把虚空的方去了,这就是拿器皿比喻,看这个世界上看大看小,「若如汝问」,说像你刚才问的这个话,这个空缘起在外边,看见日月宫在须弥山的半截腰上,这是你看见的,说「若如汝问,入室之时」,和上他问的这个比喻,拿这个比喻,回他所问,若如你所问的,「入室之时,缩见令小」,你问在屋里这个见就小,这是前边的话,你问「入室之时,缩见今小」,早先在房子外边看见虚空这么大,到了屋子里头看见这么小,你问的能有这么个理吗?「仰观日时」,你到屋子外边,你仰面看见日头(太阳),「汝岂挽见,齐于日面」,你把那个看见的那个见,你借着他能齐于日头(太阳)那面前去吗?有这么回事情吗?你还闷得慌,在外头就大了,到屋里就缩小了,这个话你应当问吗?…这个见性到了屋里,拿这个墙把他夹断了,这是怎么回事情?「若筑墙宇,能夹见断」,这个理也说不通,既把这个空夹断了,「若筑墙宇」,盖上房子垒上墙,这个空,从这边说看不见那边了,夹断了,把这个见夹断了,夹断了就不能续上了,断了嘛,可是你要把这个墙「穿为小窦」,你把他打一个窟窿,「宁无续迹?」他岂能不续上这个虚空吗?他当然是续上,你能说是夹断了吗?哪有这个道理?「是义不然」,你问的这个意思,完全不是。
一切众生。从无始来。迷己为物。失于本心。为物所转。故于是中。观大观小。若能转物。则同如来。身心圆明。不动道场。于一毛端。遍能含受十方国土。
阿难代表众生说,「一切众生,从无始来,迷己为物」,一切的众生,打没有头的时间上来,把自己迷了,不认得自己了,自己是看见的那个见性,都迷己当了物了,「失于本心」,本心就是见性,心和性不好分,要是分开,勉强着说,性就是体、心就是用,这心性是不能离、体用不能离。拿人的身体来说,有体有用,眼睛用他看到、耳朵用他听声、舌头用他说话、鼻子用他喘气,体用不能离,这都是用;连胳臂带腿,皮、肉、筋、骨合在一块叫一个体,各有各用!毛孔眼还用他出气呢!这是一定的理,各有各用!这个人迷惑了,「迷己为物」,拿身体当自己,把见性不承认了,这地方,指着一切众生,从无始以来,迷了自己了,什么叫迷了自己?「迷己为物」,这个身体就是个物,物有生死,见性没有生死、也没有增减;见性没有增减、没有生死就是自己,人人自己不承认,拿他当世界上有形有相的物了,这不就错了吗?就「失于本心」,你那个见性就是本心、本心就是见性,所以你失于本心,「为物所转」了,你这个心是你的主人,是个主宰,物是你所用的,「为物所转」,你那个见、闻、觉、知那个知觉、那个见性,让你这个身体支使了,因什么支使?拿这个身体当我,一开头,一拍胸脯,我怎么样,差不离就是这么样子了,不是身体、不是我,是什么呢?我常说的,身体是我的,是我的身体,你别拿了他当我,我和我的这太远了,这所以「迷己为物」,拿了自己的见性当了身体了,身体是个物,「失于本心」了,你本来的心就不承认,失迷了,「为物所转」,这句话说的最要紧,连我也在内,我们这个人,哪个人不为物所转?我不吃旁的,我吃好的心里就欢喜;吃不好的我就不愿意,你心思这不是为物所转吗?佛说的这个话丝毫也不错。你说我们人一天想研究研究我这个见性,研究我这个见、闻、觉、知,一共六种:见、闻、齅、尝、觉、知,要说一样就代表六样,这是人自己的天性,自己不认得,他没有生死,生的时候也没生、死的时候也没死,自己要承认生死;像我老了,快该死了,自己要承认了,这不是都在这里摆着吗?还能活多久?自己明知道这样也被他所转,你说有人来说让我死吧,还不愿意死,这是一定的,哪个人还愿意死?为他转了,你要不为他转,没有生死嘛!什么叫生?什么叫死?人的见、闻、觉、知,这个性他没有生灭,这地方得认得,什么叫修行?你要认得见、闻、觉、知,大家要知道,在这上头要常起观念,这才叫修行,你心思还有什么法修行?你自己不承认你的见性,你不承认你的耳根的闻性;你承认眼睛能见,一口气不来,见性离开了,有眼睛瞪着,什么也看不见,耳朵也不能听,这个人自己不搜根,佛说「为物所转」,哪个人不为物所转?我这是给大家讲,我也是为物所转,我告诉你说吧!「故于是中,观大观小」,前边阿难对佛说,在外边看见四天王天这就是观大,到了屋里就观小,这就是「为物所转」,底下转过来说,「若能转物,则同如来」,你看佛说的话有多结实,你让物转了你就是凡夫,就是普通人,到时候说生、到时候就死,身体都有生死啦,你承认有生死的身体,你自己拿物当我,我生我死、我露脸我丢人,都认这么一套!都照着身体说,你若能转物,就是把身体转为是我使唤的物,能知道见性是我,这个物使唤瓖了,就得换换样,再去投生,长大了又老,老了又快该死,哪个人也逃不了?人人都承认,哪个人不承认?连我都承认,我研究这个给大家说,你要不承认该怎么办呢?你不承认,时时观念,我这个见、闻、觉、知别乱用、别迷惑,若这么起观念,这就叫修行,你这个见、闻、觉、知的能力就大了,你知道你要被这个身体缚住,这就上当了,佛出世不是有什么法传给人,就叫你自己认得自己说对了。你总在外头看大了、到屋里看小了,「若能转物,则同如来」如来是佛的十种通号的第一通号,乃至第九号是佛,第十号是世尊,普通简单称就是佛,若能转物就同佛一样,你假比诸位今天来听经,这就是自己作的主,怎么知道呢?这个心里头耳朵还要听见,耳朵还要闻一闻,这个理在哪里?就叫作主;若说今天忙一天的工事太多太辛苦了,不去听经,这就让身体把他累住;若说非去听经不可,非研究不可,非把这个理研究到头不可,身体疲乏也要去,这就是你的知觉作主;若说我懒得动,不愿意去听经,你就不能作主,就是这么个道理,「若能转物,则同如来」,没有旁的稀奇,你只在转了,转过来就和佛一样。
「身心圆明,不动道场,于一毛端,遍能含受十方国土」,这段经文说,你要能一转物,和佛一样,「则同如来,身心圆明」,这个身、这个心,明明了了的,圆满无亏、普遍一切,这个身是指着法身说,法身就是心里的知觉,觉就叫觉性,这个性与心分而不分、不分而分,要勉强分开这个心是用、性是体,人常说某人的性体怎么样,这就是性体,心是体的用,身就是法身-清净法身,怎么叫清净法身呢?我们这个人怎么叫法身?人自己不认得,用错了,人怎么用错的?污染了!一染了就不叫清净,这个道理说从这句话上-「若能转物,则同如来」,「身心圆明」,这个圆当满字讲,普遍一切处,没有不到的地方,是个明明白白的知性,说「不动道场」,怎么成为不动的道场呢?他因大了!没有第二个,这个地方他就独立,往往说的独立,独立你得平等,一样才叫平等,大家都得这么会想,你别认为心在肚子里头,那就错了!肉团的心当然也有知觉,他不是整体的心,那地方也不能说不是心,那是多少万万分之一分子,你承认那一点就是认小弃大,说是「圆明不动道场」,因什么就在这个不动上?因为体大,没有动的余地,一切众生统统就是这么一个性,不同的地方是染,这个性情有好东的、好西的、好南的、好北的,那就不是一样的好了,就不同了,这个天性没有比他再大的,不动的这个道场就是这么讲,说「于一毛端,遍能含受十方国土」,我们人身上的一个毛端是最细了,他能普遍含受十方国土,这话说的人不易信,你拿我们这个人心一想,就没法可信了;十方是没有边际的,十方这些国土都包括无余,大家想想,到这个地方怎么讲?悟这个理就在这个地方悟,怎么个悟法呢?我要一说大家你可得承认,就在这个毛端上,他普遍的还不是让旁的包他,他能包含十方的国土,你看我们中国这一国多大,十方的国土就能有这么大,怎么个讲法呢?大家会怀疑,这是什么道理?讲法就在性上,性没有大小,这个性,尽虚空、遍法界,无所不是;这一毫端,你别看他小,这是个物、是个相,他的性也是这么大,诸佛菩萨也是这么大,大伙就是一个性,大家要认得,你怎么用怎么是;猫有猫性、狗有狗性,分开说人有人性,人性里头还有聪明的、还有糊涂的,各有所好,这都是从性里头出来的,整个的性就这么大,人要知道性这么大,在小上就没有争竞,还有什么可争的?你心思心思!人自己不认得自己,这么大的性是自己,一个人五尺上下高,拿磅磅了一百多磅,拿这个是我自己,这个就错了,错太多了!不错的地方认得自己的见、闻、觉、知,你认得一样就行,你就认得看见的见,这就都妥当了,他就能含受十方的国土,因什么能含受十方的国土?这是指着那个性也是一样大,同诸佛菩萨一样都是这么大,这个地方大家要慢慢把他研究研究。
八、显见不分
阿难白佛言。世尊。若此见精。必我妙性。今此妙性。现在我前。见必我真。我今身心。复是何物。而今身心分别有实。彼见无别。分辨我身。若实我心。令我今见。见性实我。而身非我。何殊如来先所难言。物能见我。惟垂大慈。开发未悟。
这一段文是在十番辨见,十番辨别见、闻、觉、知的见性,举这一种可知一切,所以,上来是第六番辨见,约周遍啊!显见性非物,见性能周遍法界,无所不在,显这个见性不是物,不是世界上有形有相的物质,怎么个理呢?约周遍,怎么就显见性非物呢?这个见性是一个无形相的,人人皆具足、人人皆不承认、人人皆不知道,佛出世就是专为这种事情,让世间人,人人都要认识自己,见、闻、觉、知原本是人人自己的本性,人自己都失迷了,都不知道了,所以,佛出世要把这种道理发明透了,要人人都认识自己,上来,遵着这个见性周遍法界,为什么呢?显这个见性不是世间上的物质,怎么显出来了?这个物质它不能周遍,它是有段落的、有个数的,这儿有、那个地方就没有,这个见性是普遍的,你要知道这个普遍是没有不到的地方,不是物所能做得到的,这是上来第六番发明的辨别见性。
当文是第七番发明辨别见性,遵约着无是非是,显见性唯真。究竟佛的大法,也没有一个是、也没有一个非是,这是最要紧的。说世间法是对待的,有是就有非、有非就有是,佛法是绝待的,超伦次、绝对待,所以才说也没有个是、也没有个非是,这对待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呢?显见性唯真,说是也不是真的、说非也不是真的,唯有这个见性他是个真的,他是超伦绝待,他是独立的,没有对待的;你看世间法,一开口就是对待,要不是高就是低、要不是贵就是贱,说人我是非,这是不可细说啰!所以这一段文,遵约着无是非是,也没有个是、也没有非是,你把这个是也能够除去,把这个非是也明白他、放弃了,把这个是、非是都没有了,这地方是什么?就显出人人本具本有的这个见性,这是个真的,唯独这个是个真的,这种道理怎么显呢?底下才说这段文,头一句这正是阿难尊者疑问。
阿难白佛言,说:「世尊,若此见精,必我妙性」,说设若看见的这个见,怎么叫见精呢?精者是精纯不杂,没有杂乱的、纯纯粹粹的,完全的是一个见,必定就是我们人人的这个不可思议的妙性,妙字做不可思议讲,你思想不到、议论不到,这个地方才叫妙,这个性不可思想、不可议论,得拿这个可思想、可议论,显出这个不可思想、不可议论的这个妙性,「今此妙性」,这是阿难问佛的话,现今此妙性,「现在我前」,现在我阿难的眼前,「见必我真,我今身心,复是何物?而今身心分别有实,彼见无别,分辨我身」,阿难对着佛说,说这个精纯不杂的见性,必定是我的妙性,今此妙性当然就是现在我前了,若现在我前面这个见必定就是我,就是真实的,「见必我真」,见就必定是真实的我,说一个人只有一个我,还有两个我吗?「我今身心,复是何物?」若依佛说的这个见必定是我,是个真实的,我这现在还有身心,「我今身心,复是何物?」这又算是什么物?一个人还有两个我吗?「而今身心分别有实」,然而现今我这个身心分别了,实实在在的在这里,有实在的可证,「彼见无别」,佛说的那个见没有别分辨我身,他没有旁的功能,你看我这个身心吧,我可以知道、可以分别,佛说的那个见性是我,这个事是不可认的,「彼见无别」,佛说的见性没有旁的功能,「分辨我身」,我这个身心就能分别,佛怎么又说出一个见性来,在我现前呢?这个事情是不容易相信,彼见没有分辨功能,没有功能分别我身,我这个身心却能分别,佛怎么又说出个见性来,在我现前呢?这个事情是不容易相信,彼见没有分辨的功能,「若实我心」,若依着佛说见性实在我前,实实在在是我的心,「令我今见」,佛得使令这个见性让我见着,我好相信,「见性实我」,若见性实在是我,「而身非我」,我这还有个身体,若见性是我,身体就不是我,这个道理说得过去吗?说不通啊!「何殊如来先所难言,物能见我」,若这么一说,「何殊?」还有什么差别?佛早先说过这个话,这个物他是一个没有知觉的,这个物还能够见我吗?现在要依着佛说的话,这个见在我前就像个物一样了,应当没有知见,「先所难言」,佛对我指难的言语,这个物也就能见我了,这个物也有知见了,物就能见我了,「惟垂大慈」,惟愿请佛垂恩垂怜,用大慈悲「开发未悟」,开导发明未醒悟的人。
佛告阿难。今汝所言。见在汝前。是义非实。若实汝前。汝实见者。
佛告诉阿难说:「你说的这个话,见性他本然看见的见,他也没有形相,怎么还在你身前?那有这个道理?」「今汝所言,见在汝前」,说见性在你前面,「是义非实」,这个义理不实在,「若实汝前」,见性若实实在在的在你面前,「汝实见者」,你就得实实在在看见了。
则此见精。既有方所。非无指示。且今与汝坐祇陀林。遍观林渠。及与殿堂。上至日月。前对恒河。汝今于我师子座前。举手指陈。是种种相。阴者是林。明者是日。碍者是壁。通者是空。如是乃至草树纤毫。大小虽殊。但可有形。无不指着。
「则此见精,既有方所」,你看见的那个见精,就有了处所,「非无指示」,要是在你眼前,有方所就不能指示不出来,「且今与汝坐只陀林」,现今我与你坐在这个只陀树林,你「遍观林渠」,你普遍的观察观察,树林子、水池子,「及与殿堂,上至日月,前对恒河,汝今于我师子座前,举手指陈」,你举出手来指示出来,见性怎么在你前头?「是种种相」,这都有形相的东西,都拿手可以指示出来,「阴者是林」,有阴凉的地方是树林子,「明者是日,碍者是壁」,明的是日头(太阳)、有障碍的就是墙壁,遮住了,「通者是空,如是乃至草树纤毫」,草树是大的、纤毫是小的,「大小虽殊」,虽然是差别不同,「但可有形,无不指着」,但能够有形相的,拿手都能够指得出来,没有指不出来的。
若必其见。现在汝前。汝应以手。确实指陈。何者是见。阿难当知。若空是见。既已成见。何者是空。若物是见。既已是见。何者为物。汝可微细披剥万象。析出精明净妙见元。指陈示我。同彼诸物。分明无惑。阿难言。我今于此重阁讲堂。远洎恒河。上观日月。举手所指。纵目所观。指皆是物。无是见者。世尊。如佛所说。况我有漏初学声闻。乃至菩萨。亦不能于万物象前。剖出精见。离一切物。别有自性。佛言。如是如是。
「若必其见,现在汝前」,若依着你说,那个见性在你面前,「汝应以手」,你应当拿手,「确实指陈」,你把他指出来、陈列出来,「何者是见?」你说出那个见是什么样子?「阿难当知,若空是见,既已成见,何者是空?」这也不对,你要说「若物是见」,这个物是你的见性,「既已是见」,这个物既然是见,「何者为物?」「汝可微细披剥万象」,你把世间的万象都披剥开了、分析开了,「析出精明净妙见元」,你分析出来精纯不杂、明明了了的、干干净净的一个妙见的根元,「指陈示我」,见的根本你指出来、陈列出来,你告诉我,「同彼诸物,分明无惑」,与那些物分明开了,一点也不许迷惑,阿难又对佛说,「我今于此重阁讲堂,远洎恒河,上观日月」,往远处看见恒河,往上头看有日月,「举手所指」,这都是所指出来的,「纵目所观」,纵我的眼目这么一观看,「指皆是物」,指出来的都是物,「无是见者」,指出来都是物,没有一个见,世尊!「如佛所说,况我有漏初学声闻」,若如佛这么说,让我指出来,我哪能指出来?况且我这有欲漏的凡夫,又是初学佛法的这么一个声闻的根性,什么叫声闻呢?就是佛说的声音,拿耳朵闻着,佛说什么他听什么就是什么,一点也不能够开悟,就叫声闻,别说我这初学的声闻,「乃至菩萨,亦不能于万物象前」,就是证了果的大菩萨,快到成佛了,他也不能够于这个万物的形相之前,「剖出精见」,把他剖出来一个精纯的一个知见,「离一切物,别有自性」,离开一切物,别有个自性、有一个见,别有一个自己的见性,阿难说到这里,这是佛逼着让他说,「佛言,如是如是!」说,不错!是这么的,是这么的,你说的!
佛复告阿难。如汝所言。无有见精。离一切物。别有自性。则汝所指。是物之中。无是见者。今复告汝。汝与如来。坐祇陀林。更观林苑。乃至日月。种种象殊。必无见精。受汝所指。汝又发明。此诸物中。何者非见。
「佛复告阿难」,佛又告诉阿难说,「如汝所言,无有见精」,如同你说,没有一样是这个精明的这个见精,「离一切物,别有自性」,离开一切物,就没有见的自性,这是你承认的,我也给你证明了,「则汝所指」,佛又转回来问他,你说没有一个是见,佛又把他引着指教说,现在你阿难承认,离开一切物,别处没有一个是见,你就知道这一样了,说离一切物没有自性,「则汝所指,是物之中,无是见者」,你承认的,我也给你证明,佛又转回来,「今复告汝」,我今再告诉告诉你,不但没有是见,还没有个非见,你知道吗?「汝与如来,坐祇陀林,更观林苑,乃至日月,种种象殊」,各种特别的形相都有,「必无见精」,若一定你说无是见者,没有见精,「受汝所指」,指不出来,「汝又发明」,你再发明发明,「此诸物中,何者非见?」没有是见,应当有非见了,你再说一说,何者是非见?
阿难言。我实遍见。此祇陀林。不知是中。何者非见。何以故。若树非见。云何见树。若树即见。复云何树。如是乃至。若空非见。云何见空。若空即见。复云何空。我又思惟。是万象中。微细发明。无非见者。佛言。如是如是。
佛引着阿难让他自己说,说「何者非见?」你再说一说哪一样不是见吗?阿难言:「我实遍见,此祇陀林,不知是中,何者非见?」我也不知道哪一种不是见?「何以故?」阿难也醒过来了,让他自己说,「若树非见,云何见树?」你说树不是见,你怎么看见树?「若树即见」,你要说树就是见,「复云何树?」你要说树就是见,这么样,什么名字叫树呢?这个树的名字就没有了,「如是乃至」,这是超略之辞,「若空非见」,你要说虚空不是见,「云何见空?」「若空即见」,你若说空就是见,「复云何空?」说什么是虚空?「我又思惟」,这是阿难自己说,「是万象中」,这万物万象之中,「微细发明」的这个道理,「无非见者」,没有一样不是见,他不能是非见了,都见着了,没有一样不是见,发明「无非见者」,佛随跟着又给他证明,「佛言,如是如是!」前边没有是、这里也没有非,也没有个是见、也没有个非见,「佛言,如是如是!」
于是大众。非无学者。闻佛此言。茫然不知是义终始。一时惶悚。失其所守。如来知其魂虑变慑。心生怜愍。安慰阿难。及诸大众。诸善男子。无上法王。是真实语。如所如说。不诳不妄。非未伽黎。四种不死。矫乱论议。汝谛思惟。无忝哀慕。
「于是大众,非无学者」,够不上那个到了无学的位置,到了四果阿罗汉也就算是出世法不用再学了,佛法到了无学的地方,那是够了资格了,「闻佛此言,茫然不知是义终始」,听见佛引的话,这种义理从始至终一点也不知道,「一时惶悚,失其所守」,大众没达到无学的位子,他们心里发慌,心里悚动不安,「失其所守」,自己也守不住这个心,「如来知其魂虑变慑」,如来就知道大众的神魂变化,心里念虑、变慑不安,有恐惧的意思,佛这才「心生怜愍」,佛怜愍他们,「安慰阿难,及诸大众,诸善男子」,佛就安慰他们,知道他们心里没有章程,「无上法王」,这是佛自称,佛为无上的法王,「是真实语」,佛说的真语是真谛理,实语是世间上实有的俗谛理,「如所如说」,如所如说是中谛理,这三谛之理,「不诳不妄」,也不是诳言诳语、也不是虚妄的、也不是诳骗人的话,「非末伽黎,四种不死,矫乱论议」,佛说的话你们虽然不懂,这里头有个真理,将来必定把这个道理给你们研究开了,让你们懂得,不是像末伽黎等那种外道,有四种不死的法子,矫乱的论议是强辞夺理,哪有一个正当的议论呢?「汝谛思惟」,你们好好的在这个地方思惟思惟,「无忝哀慕」,不要辜负了佛的哀怜慈愍,不要辜负了自己羡慕佛法一回,好好思惟思惟。
是时文殊师利法王子。愍诸四众。在大众中。即从座起。顶礼佛足。合掌恭敬。而白佛言。世尊。此诸大众。不悟如来发明二种精见色空。是非是义。世尊。若此前缘。色空等象。若是见者。应有所指。若非见者。应无所瞩。而今不知是义所归。故有惊怖。非是畴昔善根轻鲜。惟愿如来。大慈发明。此诸物象。与此见精。元是何物。于其中间。无是非是。
这一段文是会通这个真性归到一个理上,这是文殊代大众启请,因为以上佛所说的法,又无是、又没有非是,这是怎么回事呢?可以说是见性、可以说非是见性,都可以,这也可以明白哪个是、那个非?这也没有个是、也没有个非,所以大众听了心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世间法容易明白的说一定是、一定是非,这都可以明白,要说没有是又没有非,当然大家茫然。文殊菩萨知道大家这个地方心里头发慌,不知道佛说的道理这个宗旨在哪个地方搁着,文殊菩萨也知道这个道理很深,大家一定是不明白,所以文殊菩萨替大家启请,这是文殊菩萨发慈悲心,诉说法会大众都疑惑,不明白这个道理,这是文殊菩萨给祈请,祈请佛把这个道理说开了,大家好明白,「是时文殊师利法王子」(文殊菩萨称为法王子,是后补的佛,好比国家有皇帝、有太子,所以,佛为无上的法王,这个大菩萨,等觉的菩萨与佛相等了,就称为法王子,就是后补的佛),所以文殊师利称为法王子,他知道大家心里头不得底,心里就发慌,没法明白啦!他打座上起来,「愍诸四众」,他怜愍法会的四众(出家二众、在家二众,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共四众弟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从座上起来对佛就行礼,「顶礼佛足」,最重的礼叫顶礼,用人身上最高贵的头顶礼人身最下的脚,这是最尊敬的礼,行完礼,「合掌恭敬」,把两只手合在一块,恭恭敬敬的,「而白佛言」,对佛表白说,「世尊,此诸大众」,法会四众人等,「不悟如来发明二种精见色空,是非是义」,他们这个时候不能够醒悟如来发明的这个道理,是什么呢?二种啊!哪二种?「精见色空」,什么叫精见色空?常说的见相二分,这个精见,在人的眼睛上看见的见性,怎么叫精见呢?但说精纯不杂的见性,光单说眼的见性不参杂旁的东西;眼睛你要往东看、西看、南看、北看,那就参杂了,直接着就是一个见,这个名字能叫精见二种,一个精见,这是个见分;底下相分,还有形相的一分子,就是色空,有形有色的,离开形色就是虚空,这个虚空也在相分以内,大家要知道,我们觉着这个虚空,这不是形相,他眼睛看见就叫形相,你眼睛看不见的才叫真空,看见的这个空这是顽虚空、是假空,不是真空,这个地方得要明白开了。
文殊菩萨,这个时候把话都说开了,他替大众说话,此诸大众不能醒悟如来发明的道理有两种:一个见分、一个相分,见分就是精纯的见性、相分是有形有色的虚空,这都是形相的一分子,这叫两分。世间上大家要知道,都是这两分子,除了见分就是相分,就是这两样,见分代表人心、相分代表世界,世界所有的,连虚空也在内,都叫相分,是形相的一分子,有形相的一分子,对待是什么?谁知道形相的一分子呢?有见分,见、闻、齅、尝、觉、知这六样,在这个地方是简单说,不能说那些个啰嗦啦!我多说一说,让大家也好记着、也好明白,说他们「不悟如来发明二种精见色空」的道理,到底哪个是见?哪个不是见?这个义就是真实义,到底是个见?到底非是见呢?就是这么一句话,「世尊,若此前缘,色空等象」,设若前面所缘的,前边对着环境缘者,拿眼睛看为助缘,缘是连络在一块了,色就是世界上宇宙山河大地、森罗万象都叫色,空就是顽虚空,离开宇宙山河大地一切形相,这个名字都叫顽虚空,这也都在色相里头,说「若此前缘」,设若现前眼睛所缘的这个境界,不是形色就是虚空等相,说「若是见者,应有所指」,你说前边见的宇宙、山河大地、虚空,这些个相,你说是见,设若这是见者,若成了你的见,什么叫山河大地呢?他不叫山河大地、他也不叫见,「若是见者」,说他一定是见者,你要指山说是我的见,山要成了你的见,什么叫山?这个理不是说不过去吗?「若是见者,应有所指」,你指出来,这个山哪一块是见?哪一块是山?整个就是个山,你怎么叫见?说到这里,「若非见者」,这是两面说,「如是见者」,这个理说不过去,前边不是已经说过吗?这是文殊菩萨又替大家说话,你假比见着这个物,这个物就成了见了,什么叫物呢?就是说不通了,你要说非见,我见了说没见,你要说他不是见,你怎么见着物呢?这个道理就在这儿,不好说,这是文殊菩萨替大家说话,「世尊,若此前缘,色空等相」,世尊,像前边看见的境界,不是色相就是虚空,这些等相,等相就是多数,「若是见者」,设若说他是见者,「应有所指」,色是见、空是见,色要是见,什么东西叫色?空要是见,什么东西叫空?说不通啊!「若非见者,应无所瞩」,什么也看不见,这是叫非见,你怎么看见前边又是空、又是相呢?你怎么说非见?你说非见也说不通,这是文殊菩萨又重述佛前头问他的话嘛,他替大家说话,你要说是见,什么是物?要说非见,又能见物,这个道理不是明明说不通吗?因此这样说他是见也不对、说他非见更不对,「而今不知是义所归?」这是文殊菩萨代表法会四众人等说话,倒是见?倒不是见?不是是说是非啦,说是见也不对、说非见也不对,这个道理打哪儿解决呢?这道理最要紧,这就是这个理挤到这里,你要转不过弯来不行。佛法所以有真正的道理,不是随便瞎说,得要把道理说通了,文殊菩萨替大众说话,「若非见者,应无所瞩」,因此这个说是见也不对、说非见也不对,「而今不知是义所归?」而今不知道真实的义理归在哪儿才算对?「故有惊怖」,所以才惊恐,说到这儿文殊师利菩萨给大家原谅,对着佛说,「非是畴昔善根轻鲜」,这不是他们四众人等没有善根,而是这种道理不好明白,这是文殊菩萨替大家说话,说到这儿,文殊菩萨又替大家求佛,「惟愿如来,大慈发明,此诸物象,与此见精」,希望佛发大慈悲,发明刚才说的这些物、这些相,这个看见的见,是见分一面、物是相分一面,不是两面吗?请佛得给弄明清楚了,「发明此诸物相,与此见精,元是何物?」请佛给说说,这地方不好下断词,唯愿如来发大慈悲心,「发明此诸物象」,就是现在眼前所看见的这些物象,「与此见精,元是何物?」见精他根本倒是何物?倒是见?倒是物?说「于其中间,无是非是」,还在这句话上最要紧,说这是怎么回事情?就是这个「此诸物象,与此见精」,就在这两句话上,见精是见分、物象是相分,一个相分、一个见分,这地方得把他说清楚了,「元是何物?」「于其中间,无是无非」、在这个物的中间,也说不出哪个是来?也说不出哪个不是来?
佛告文殊。及诸大众。十方如来。及大菩萨。于其自住三摩地中。见与见缘。并所想相。如虚空华。本无所有。此见及缘。元是菩提妙净明体。云何于中有是非是。
以上是文殊菩萨请佛说法,佛到这个地方不能不说,所以这段文是正明绝待,正式的发明超伦绝待,没有伦次、没有对待,这种道理明白了,立地成佛,开佛的知见;你要不明白,不是说今天修一点、明天炼一点,一点一点的长成了,不是这个道理。你看小孩生下来,幼而壮、壮而老、老而死,有相的东西,到时候有生就有死,所以佛说到佛性上,明心见性了,到这个地方,是超伦绝待的,超出伦次、没有对待。才刚问的法这都是对待法,有对无、来对去、好对坏、高对低、贵对贱、富对贫,你一开口就是对待,这是世间上的对待法,你拿着世间法去明白佛法,怎么能明白?你越弄越糊涂。这东西你不把他超出去,世间法都有次序的,你要成佛是立地成佛,你要明白是顿然间的,你只要放得下,立地成佛,他不是今天修、明天炼,炼成的,你要说修、说炼,那是没有办法,不能明白,也没有人能给你说明白了,有佛在世给他说,他也不明白,那怎么办呢?就留给他这个法,叫他今天修、明天炼,炼来炼去的,他总有明白的那一天,究竟到了时候还就是个明白,并没有旁的,他这是个现成的东西,你自己不承认不明白,那谁也替不了你,你自己不承认自己嘛,这个道理就在这儿。所以佛才正式的发明绝待-绝了对待,超伦绝待-没有伦次、没有对待,怎么叫没有伦次?怎么叫绝了对待?「佛告文殊,及诸大众」,底下就发明这个绝待的道理,「十方如来,及大菩萨」,十方的如来、十方的菩萨都说上,没有二样,独一无二的事情,「于其自住三摩地中」,他都有所住,所住在三摩地中,连十方的如来佛、十方的大菩萨他得有个住处,他在哪儿住着?他自己住在他自己的那个本位上,他还没有个能住、还没有个所住,这身体是我能住的、那个坐位是我所住的,我没有那个事情,所以依正二报就是一体,自住在三摩地,三摩地是梵音,什么叫三摩地?翻成中国话有三种意思,你说一样话还说不周全,没有一种东西可以翻,没有可翻的、没有可代名词的,你就得多说了,你说少了包不过来,翻什么呢?翻正定、正受、等持,这个定是正定,不偏不倚,哪儿都是正的,他是整个的,就这么大!佛法这个性,尽虚空、遍法界,就是这一个性,他就是正的,一点也不许偏,他是个整个的,都充满了,还偏吗?他有空的地方才偏了,所以叫正定。这么大的一个体质,这是一个法身,诸佛众生,统统都是一个法身,不是一个人一个法身,像我们这个人,一个人一个身体啊,这是无形无相、清净的、独一无二的知觉,要不怎么叫佛?佛怎么讲?佛陀耶,翻中国话就是觉,知觉!哪个人没有知觉?这个知觉有多大?你想多大有多大。佛者,觉也,见、闻、齅、尝、觉、知,身上有感觉,代表六种见分,说成佛就是成了自己的知觉,不是还有个什么东西可成,这一个知觉尽虚空、遍法界,就是一个自己,所以叫正定,一点也不许动转,是整个的,都充满了;要有正定就有正受,你这个享受,那是通常的、周身的、整个的享受;等持就是任持那个平等,一样也没有挑拣、没有高低贵贱、没有对待,超伦绝待,就是说这么个意思,这名字没法起,是外国名字叫三摩地,翻中国的义理就是才刚说的正定、正受、等持,说在这个正定、正受、等持之中,该怎么样?「见与见缘,并所想相」,说这能见是见分、所见是相分,能见见着所见,两下连络在一堆,这叫见与见缘,能见和所见;我们现在是能闻所闻,我说的话是你们所闻听见的,你心里耳朵有个听,是个能闻听的,这是个能所,其实就是一个。所以我们这个人,在形相上就分开了,说见与见缘,能见与所见向一块堆,一结缘一连络,这再并上所想的相,你心里是个能想,你还有个所想的物,这是对着相,想是心、相是物,这些东西,怎么回事情?你是妄想分别,妄想分别怎么讲?「本无所有」,本来就没有,是人的妄想心化出来的,原来哪来的?就是妄想心变化的,人心要不动心,还能生出人来?就是个知觉变化,所以说到这儿,说「见与见缘,并所想相」,想是个能想、是个知觉,相是个物、是个形相,这些东西搁在一块,「如虚空华,本无所有」,就好比你自己造的这个业,无故的拿两个清净眼,往空中瞪,瞪来瞪去的就发花了,满空中都是花,空中根本上就没有花,人的见性之中,什么也没有,就是你的妄想变化的,你要把妄想歇下去,什么也没有,根本你就是个佛性,哪有这些事情?这不给你说开了。
「此见及缘,元是菩提妙净明体」,此见分及所缘的相分,根本上就是「菩提妙净明体」,菩提翻觉道,人人都有知觉,这个知觉通达了,觉底下的道字,道者通达之意,什么通达?你这个知觉没有障碍了,整个就是一个知觉,哪还有旁的东西?在这个地方一认,统统的都对了,没有旁的说,根本上不是炼出来的、不是修出来的,根本上就是一个知觉的光明大道,没有障碍了,通达了。妙、净、明是一个体,妙是法身德、净是解脱德、明是般若德,当体就是一个三德秘藏,这是一个具体,分开说,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总而言之就是佛证的位子-三摩地,之后就是凡夫所缘的境界都搁在一块,就是一个知觉的道,你通了,总而言之,都在菩提这两个字上,菩提翻觉道,所以觉道里头搁了这三个字,就是三德的秘藏,这三德具成就是一个体,「元是菩提妙净明体」,说到一块,连凡带圣、连佛带众生搁在一块,归到原来的根本上,是什么呢?搁在一块说,元就是菩提,就是一个觉道,这个觉道你通达了就是三德秘藏,你要知道这个道理了,「云何于中有是非是?」哪能令这里头还有个是、还有个非是?还有个对还有个不对?绝没有这个道理。
文殊。吾今问汝。如汝文殊。中有文殊。是文殊者。为无文殊。如是世尊。我真文殊。无是文殊。何以故。若有是者。则二文殊。然我今日。非无文殊。于中实无是非二相。
这是举一个比例,破除是非,前边不是说无是非是,也没有个是、也没有个非是,这个题目显见性是个真的,无是亦无非是,显见性为真,说是到了见、闻、觉、知这个见性,这是一个真的,哪还有个是?还有个非是呢?因着这个理啊!我们这个人没旁的思想,不是是就是非,人人都如此,就是个对待的,佛法是超伦绝待,是绝了对待的,有对待就不是佛法。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佛才演例释成,演出一个比例来,解释成就这个没有是、没有非的这个真理。佛叫一声,文殊!「吾今问汝」,现今我问问你,「如汝文殊,更有文殊,是文殊者,为无文殊?」就照着你这个名字你叫文殊,还更有个文殊是文殊者,「为无文殊?」你能说没有个文殊吗?也不能说是、也不能说非,也不能说是文殊、也不能说非文殊,你就叫文殊就对了,你把这个是非这两个字就破开了,佛指着文殊菩萨做一个比例,没有是非的意思,底下文殊回答说:「如是世尊」,佛说的对,「我真文殊」,我就是个真文殊,这地方就不再说是非了,其实一开口就是对待,他拿真文殊就破这个是文殊,其实真还对着假说,是不是呀!还有个真文殊、还有个假文殊,这就是如同以竹楔子抽打拔楔,这是以楔出楔的道理,把这个木头顶出那个木头,结果还有一块木头夹在里头,你说了哪一句话,哪一句话就是是非,这地方文殊菩萨拿着说「我真文殊」,他也不能再说是文殊,要说是文殊又顺了是边,其实真还对着假,你有真文殊,还有个假文殊,他没法答呀!就说真文殊,「如是世尊,我真文殊」,拿这个真就破是非,「无是文殊」,没有一个是文殊,「何以故?」「若有是者,则二文殊」,我的名字就叫文殊,我还有个是文殊,还有是文殊就成了两个了吗?「然我今日,非无文殊」,这句话是说,然我今天可不能说没有文殊,我就这一个文殊就对了,哪还有个是非?这道理破的是非这两个字,「于中实无是非二相」,在其中实实在在的,没有是非两种分别相,底下说-
佛言。此见妙明。与诸空尘。亦复如是。本是妙明无上菩提净圆真心。妄为色空。及与闻见。如第二月。谁为是月。又谁非月。
你要明白见性就算认得自己了,人的这个见性,从来也没生过、也没死过,人认错了,拿这个身体当自己,这个身体所以就有生死啦!见性没有生死,人普通都知道,元了还得托生,什么叫托生呢?脱离这儿,生到那个地方去了,又生了,生了死、死了生,是这个身体啊!人这个见、闻、觉、知,这个天性,他也没有生、也没有死,寄托在人身上,身体死了,又换一个,是这么个道理,人的见、闻、觉、知永远也没有死的,永远常在的,谁不承认呢?还是自己不承认,自己是什么呢?就这个见、闻、觉、知啊,你认得一个就行了,看见这个见,在耳朵上就有闻、在鼻子上齅、舌头上尝、身上有感觉、心里能知道,这个东西,有作用没形相,人都认在形相上了,所以就认识自已,有生死,说我死了,不好啦,又哭又嚎的,其实根本没有死,是我的身体,到时候就坏了,就说桌子吧,到时候不好用了,要换一个桌子,都是这个道理,把这个道理听明白了,佛法就好研究了,你要不把这个明白了,研究佛法干什么呢?就是让人认识自己,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佛言,此见妙明,与诸空尘,亦复如是」,文殊菩萨回答佛,已经回答完了,哪还有个是文殊?也不能说没有文殊,要有一个文殊、是文殊,成了两个文殊,要是没有文殊,那什么叫文殊呢?那不是断灭了吗?文殊菩萨回答佛,佛就借着文殊这个意思,就给大家讲下去了。佛言,要文殊脱离是、非这两个字,也没有个是、也没有个非,说是说非这都是人妄自造作出来的,在理上说,哪有个是?哪有个非?人有是非,我们人也知道,不赞成!有这么句话,「那个人,是个是非人吶!」这话我们北方有这么句话,说那是个是非人!这句话顶不好了,这个人一定是不好惹、不好斗,这是一个邪知人!这是大伙共知道,所以,你一定说个是非,哪对呢?他没有个是非嘛!所以,文殊闻得佛这么一问,最后,文殊就表示出来了,就一个文殊,也不能说没有文殊,佛对他的话,就回答:「佛言,此见」,人不是有见、闻、觉、知吗?看见这个见,这个见着是什么,你就明白什么,「此见妙明,与诸空尘,亦复如是」,这个地方,就是上文说,说文殊没有第二个文殊,拿这个做个比喻,成就这个理,文殊菩萨把这个话说完了,法会大众也都听见了,佛就在这个时候,接着说「佛言,此见」,这个十番辨见,说到第七番了,听这个理,要从头听起,你要从一半听,你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在这个地方上,表示没有这么一个是非,佛对着文殊菩萨开言啦,佛言,上面十番辨见,说到第七上了,什么叫辨见呢?辨别真正的见性,谁能知道?在人身上有六种的作用,才刚我说了嘛,见、闻、齅、尝、觉、知,眼睛见、耳朵闻、鼻子齅、舌头尝、身上觉、心里头知道,这是一定的,说这个话有什么用处呢?我们人糊涂,糊涂在哪?大家知道不?佛说这一句话大家伙都明白了,他们说见,都说眼睛见,他没说我有个性,他见,不承认!活着的时候,眼睛见,一会儿死了,瞪两个眼睛什么也不能见了,还见什么?这个道理就在这儿!说这些个废话干什么?耳朵闻听我说话,你们诸位都听见了,这个见着有形相的,是眼睛见的,这个地方不怕多说话,不多说话,有早先没听见过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你们说,我这眼睛能见、耳朵能闻听,这都认错了,根本上就错了,耳朵要坏了、堵着了,你还听什么?他怎么说能听呢?他又不能听了,眼睛能见,又不能见了。
所以,人都着在相上,他无论什么事情,都向有形有相上注意,形相不是光说有身体就是形相,或旁的不是形相,宇宙山河大地、森罗万相统统都有相,所以,人都着在相上了,你要说耳朵能闻,这也是着相,耳朵是有形相的,见呢?他说眼睛能看见,他都着在相上,岂不知眼上有个见性、耳朵有个闻性、鼻子有个齅性、舌头有个尝性、身上有个觉性、心里有个知性,见、闻、齅、尝、觉、知,人都忽略了,倒言我眼睛能见、耳朵能闻,这都错了;你看,身体要老了,像我这个样,眼看着都没有用了,我这嘴还对付着能说几句话,眼睛也模糊了,耳朵听人家说话,我说人家听还行,人家说话我就听不真了,这就是什么啊?有形有相的地方就不好使唤了,到时候就坏了,无形无相的呢?永远也没有生、也没有灭、也没有破坏的时候,永远常在的,人人都不承认,就说我老了,是这个使唤的物坏了,不好使唤了,这个身体不是我的,怎么是我的?我的身体,这桌子是谁的?我的桌子,房子是我的,不是我啊!我是什么呢?见、闻、齅、尝、觉、知,这才是个真我,他无形无相,永远也不生、永远也不见,所以,听佛法,这个地方要明白。佛问清楚了,问完了文殊,他说我没有个是文殊,那还有个非文殊?就这一个文殊,拿这个比例什么呢?见分和相分就是一个,人都偏在相分上了,人的身体是两分子,见、闻、齅、尝、觉、知是一面时,他有作用、没有形相,一般人的身体有形有相,没有作用,这两样搁在一块儿,这是有表示,你光有见、闻、觉、知,在哪儿呢?你没这个形相显不出来,你光有形相,没有见、闻、觉、知,那也是一个死物,有什么用处?佛就为的这个,人都不认得自己,认错了!宣兵夺主!有这么一句话,身体好比是兵、人的知觉是个主宰,大家要知道。你们诸位,今天天气热,说那个地方有讲经的,去听经,这天又热又出汗,可以不去,一心思,我去, 听去,身体整个不愿意来,你把主意拿定了,我一定去!这个身体就跟着你来了,足见的这个知觉是个主人,作主都在这个知觉上,他宣兵夺主,我眼睛能见、我耳朵能听,弄错了!是你那个性啊!能见、能闻、能听,这个地方一定要清楚,要不说明心见性呢?明白啊!要你明白自己的本性,见呢!要见着自己的本性。
所以,性就是个体,心就是个力用,就是个用,人这个心用的地方还有错认的地方,你说我们这个人,哪个人认得自己的真心啊?连妄想心都不能认的,要认什么当心啊?缘影为心,我早先也常说,什么叫缘影?攀缘的影子,眼睛看见了哪个地方开的花好看,这供佛的花,红的红、绿的绿,好看!你看完了,你心里有个影子,一想,我看的叫什么花,不错!他就拿这个当自个儿的心,人人都如此啊!连我也如此,所以,这个地方就是人错误的地方,佛出世,不是依着这个法那个法,让人认得自己,你自己不认识自己,要认识自己,就是这么个意思。所以,佛说话,他讲他拿耳朵听见了,说耳朵能闻,其实,你有个闻性,没有形、没有相,他能闻,他寄托在耳朵上,借用!佛发扬这个道理,就为的这个,这个有形相、没有形相的,大家知道,你要说这个,这是对治法,人不认得自己,你要认得这个知觉是自己,这个形-身体也是自己,这个作用可就不一样了,你要常常的以知觉为主,明白了、认真了,就是一转个嘛,一句简单话,我们人爱惜这个身体,哪个人不爱惜身体啊?连我也是爱惜身体,说到这儿,这个毛病到现在我还没反过来呢,是不是啊!我还给人讲。所以,要转过来,身体也是自己,你这身上的知觉也是自己,见、闻、觉、知也是自己,你把他看平等了就好了。人啊!每天用见、闻、觉、知,不理会见、闻、觉、知是自己,每天都拿这个身体当自己,这个地方有薄有厚,拿着主人当奴才、拿着奴才当主人,这身体是我们这个知觉使唤的奴才,我要你来就来、我要你走就得走,脚懒得动,脚疼了、脚酸了,走不动也得走,他也就得跟着就走,就是这么一回事情,你从这里头就看出有主人来,有兵有主,兵就是客,他是客的位置。我们人的身体,时时变化,你心思,我这几年了,我才见老,你才见老?这一分钟一分钟就见多少老,剎那剎那不住啊!你心思才见老,你自个儿不觉啊!你就是走不动了,像我这样,你才知道老!你才知道老!一时一时,喘一口气有多少老相,我告诉你!佛说了一辈子,说了四十九年,活到八十岁,三十岁明白这个理就说,说到八十岁共说了四十九年,也可以说五十年,三十岁他明白了这个理,给人说这个道理,并没有让你这么修那么炼,让你去习气啊!究竟的理不是炼出什么来、修出什么来,成妖魔鬼怪了,就是要认得自己啊!把自己看重了,身体也别看轻了,你要看平了!你把知觉胡用了,胡思乱想啊!用错了!你这身体怎样保护也保护不住,到时候,就向土里埋了!不埋的话,人见了都摀起鼻子来,眼睛也不能看了,都流汤流血水了,多脏啊!我说这话,我一口气不来,大伙都会离的远远的,就是这么个意思,人的头脑都是这么一个习惯性啊,佛就把这个道理说开了,对治法呢?你先要把这个知觉看透了,这是个对治法!你要把这个毛病转过来,把这个知觉,你看平了,这就平等了,就好了,你要对治呢,你先把这个身体看轻了,你把这个知觉看重了,看重了什么呢?时时观念这个知觉,别忘了这个知觉,就是这么个道理啊!所以,这个地方,佛刻意地借着文殊这个话,你不是文殊就是文殊就对了吗?哪还有个是文殊呢?哪能说没有文殊呢?也没有个是也没有个非。所以,这个地方,「佛言,此见」,这都说一个字,不能说见、闻、齅、尝、觉、知,说那些个,一个字代表六样,眼见、耳闻、鼻子齅、舌头尝、身上觉、心里头知道。
「佛言,此见妙明」,你知道,你看见的这个见,你明白了,明白了,你别把他弄错了,见根本是一个妙明,什么叫妙明?什么叫不妙明?什么叫妙?不能心思口议,你心想,想不到!拿嘴里边议论说,你说不清!不是你心里头想到的、也不是你拿嘴能说到的,这个字的名字就叫妙,你没有道理可以说,就没法说,妙极了!到了没法说,就说到这个妙上了,妙极了!没法说了,他没法说,你不能说没有知觉,所知所见的事情,你把他撂下了,所见的青黄赤白、长短方圆,你有厌烦的地方、有爱看的地方,这是眼睛;耳朵呢?你有爱听的地方、有不爱听的地方,这在分别相里头,这个地方,你习惯了,因什么呢?着在声、色上,声!是耳朵,着在声上了;色呢!是眼睛,着在形色上了,是这么一个意思。
「佛言,此见」,就说这一个见字,这个见要会用,你不要用错了!「此见妙明」,才刚说这个妙,不是你心里头思想的那个明白,也不是你眼睛、耳朵听见的那个明白,那句话怎么讲,我记住了,不是那个明白,这个明白就光说是个明,明白了!你明白什么?他说我明白什么什么…,那就错了,你把体又失了,你要是所明白的,耳朵所听见的,能所双亡!学佛修行,能明白、所明白这两样都把他去掉了,就完了,就是没有了,能所双亡!这才叫修行人。人一说不对,我眼珠子垂下来了、脸又红了…等等,这哪能修行?你心思心思!拿言语就把你像耍猴就耍了!这就是,我们人不应当欢喜的欢喜、应当欢喜的不欢喜,应当常住的他不保护,无常的东西,你保护也保护不住,他偏要保护,颠倒不颠倒呢?这是一定的道理,佛,他说这个真理,不是还有什么法传,传什么法?就要你认得自己,明白这个理,「佛言,此见」,这个见是本见、本知,不是所知、所见,也不是能知、能见,「此见妙明」,是个明白,明白就是叫个妙字,心里头没有分别相,你不信,你起早,晚上又没做梦,起早一睁眼醒了,心里头什么事也没有、也没想,你看看你心里还有什么事?这地方就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一个明啊!你要想什么事情,到所明白的事情,那都是你白天学的,眼睛见的、耳朵听的,是这么一套!你心里头那个干干净净的那个明白就没有了,这就叫做明!这个明不是拿耳朵听着的、也不是拿嘴说出来的,是妙明!「此见」,你看见就明白了,你就知道是个妙明啊!妙明是什么呢?「此见妙明,与诸空尘,亦复如是」,你知道这空尘,空尘是什么?空是眼前看的虚空、尘是六尘,六样:色尘、声尘、香尘、味尘、触尘、法尘;眼见的色、耳朵闻的声、鼻子齅的香、舌头尝的味、身上的感觉、心里头分别,这六样,一个见代表了见、闻、齅、尝、觉、知。此见啊!佛说这个见,是妙明,不是嘴说的明白、也不是耳朵听到声音那个明白,光是个明白,这个地方,就是认得自己了!你要说明白,你那个知觉随着那个所明白就转了,是非邪正、善恶好丑,这都有了,「此见妙明」,你要知道这个,「与诸空尘,亦复如是」,你对着这个空尘啊,也都是用这个妙明,这个虚空尘相,色、声、香、味、触、法这六尘,像虚空一样,看平等了,所以啊!「亦复如是」,人啊,一种事情弄偏了,都着在这个相上,忽略了见、闻、觉、知,着重在色、香、味、触,就是色、声、香、味、触、法,应当是六样,简单说四样,眼见的色、耳朵闻的声音、鼻子齅的香味、舌头尝的滋味、身上感觉的痛痒、心里头分别的是非邪正,一共这是六样,这都叫尘,要修行,不是有一句常言,差不多都知道,说「一尘不染」,什么叫「一尘不染」呢?眼睛不染色尘、耳朵不染声尘、鼻子不染香味尘、舌头不染尝的滋味(苦辣酸甜)的尘、身上感觉的不染痛痒酸麻的尘、心里头不分别是非邪正的尘,这就六尘不染,六尘一样也不染,干干净净的就是一个明!你说我明白了,其实哪个是真明白?明白把那些个啰嗦都去掉了,光认个明白,这才叫明白;你说所明白,你所听的事情、眼睛所见的事情,你明白了,你没听见、没看见的,还有呢?明白不明白呢?那就不明白了,所以,这个道理就在这儿,我说的这些话,这也不算闲话,你要不这么说一说,大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乱乱哄哄的,此见是个妙明,「与诸空尘」,虚空这也是尘,说开了,六尘色、声、香、味、触、法,有什么形色、有什么香味、有什么声音、身上感觉有什么痛痒、心里头分别是非邪正,就是这六样,这都叫尘,你要把他看平了呢,你没有分外的心,好,我也没有爱;不好,也没有厌烦,就这么回事,要在这个地方平等了。佛法是平等,人都偏向,爱哪一样,他就哪一样都中意,哪一样要不爱了,他就扔到一边去了,这是人吃亏的地方,「此见妙明」,妙明与空尘,「亦复如是」也就是妙明和空尘没有一个是非,这话又讲回去了,「无是亦无非是」,没有个是、也没有个非是,你要这么,就看平等了,就照着一个见性说吧!见、闻、齅、尝、觉、知六个,就不说这六个了;色、声、香、味、触、法也是六个,也是不说,就说一个空尘。这个空啊,我们眼睛看的虚空啊,这也在相以内,这有形有相的,也在尘里头,说这个空啊和这个尘,这都是个对相,见闻是个能对的、空尘是所对的,能对对着所对,这个地方,要按佛说,他统统的就是一个,没有个是、也没有个非,哪个是是?哪个是非呢?「无是也与非是。」
「本是妙明无上菩提净圆真心,妄为色空,及与闻见」,这两句文继续上文,上文「佛言,此见妙明,与诸空尘,亦复如是」,是承着这两句话说的,「佛言,此见妙明」,就是说人的眼有见性,人的眼怎么会见呢?都会看见吶,这就是指着这个见,人人都有看见的见,那可说是妙明,不是起分别的那个明明白白的那个明,说我明白了,我们人这个明白都是照着心里头素常那个思想,或者说个讲解,比喻说的话我明白了,普通人说的话叫明白,底下说这个妙明-
「此见妙明」,人人都有这个见性,人人有见性,可只知道这么用、这么使唤,不知道根本上是一个妙明,要知道是妙明,这个见就没有用错了,不知道是妙明就用错了,怎么个意思呢?这个妙明是不做分别、不做思想议论,没有思想议论、没有分别的心,光剩下这个明明白白的这个心,这个名字叫妙。这个妙明,一共是两大分子,这是一个知见的一分子,这个见字是见、闻、齅、尝、觉、知这六样代表,眼睛见、耳朵闻、鼻子齅、舌头尝、身上感觉、心里头知道,都在这个见上,这个见要知道妙呢,是一妙一切妙!齅、尝、觉、知都是妙!「佛说,此见」,人人都有看见这个见,这个知见,人都是用在分别上了,怎么叫分别呢?所见、能见就错了,你不知道自己根本上有个见,我们这个人要根本上没有见都不会见了。你假比看见了,说这是个佛像,你这是见,见就是所见的,人家说是个佛像,我也去认得这也是个佛像,这是有个分别的见,这个地方不妙,根本上这个见,本有这个见,不是所见,不是所见的相,你假比见了佛像,那也是所见的相,你见人的相貌,你见了世界、宇宙、山河大地,各有各相,这都是所见,所见从哪里来的呢?你有能看见的见,有个能见,因有所见,你才显出能见;因有能见,你才显出所见,能见和所见是对待法,人都着在所见上,能见的不知道,本见更不知道。所以,你要知道这个本见,就叫妙明,我们人都是所见,所看见的这算见,也不知道所看见的你见着了,是谁见着呢?他不知道有个能见,能见与所见才显出一个见,从哪来的呢?根本上没有个见吶,人不知道啊!我们人所以迷惑,都迷惑在这个所见上了,都知道这个所见。见有三种:本见、能见、所见,我们人都用这个所见,余的都不知道啦,这是我们人吃亏的地方,所以,我们这个名字都叫凡人,凡就是大凡普通的这个人,都是那么地,他也这么地、我也这么地;你要把这个见明白了,你就是贤人;你要能用这个见,就是圣人;你要用到究竟,就是佛,这都在这上面,大家要知道,「此见妙明」从哪来的?怎么就知道「此见妙明」啊,说「与诸空尘,亦复如是」,这个见是个妙明,他见什么东西、对着什么都有个对相,「与诸空尘」,空尘是形相的一分子,见是知见上的一分子,这是两分,「此见妙明,与诸空尘」,空是虚空,尘是宇宙、山河大地、森罗万象都叫尘,连虚空也叫尘,这都是尘上的相,这算一分子,一共是两分子:知见是一分子、形相是一分子;「此见妙明」是一分子,这是个见分,「与诸空尘」这也是一分子,这是个相分,见分、相分这二分,人都分开了,不但分开了,还着在一面了,把这个见分不管了,管什么呢?就管眼前所看见的见,看见什么、所见什么都错了!世界上的色、声、香、味、触、法这六样,眼见的有形有色的东西,长短方圆、青黄赤白这都叫色,耳朵闻的声音这也叫色,都在色里头,色、声、香、味、触、法这叫六尘,眼睛见的色、耳朵闻的声音、鼻子闻的香臭、舌头尝的什么苦辣酸甜、身上感觉的痛痒酸麻、心里头分别的是非邪正,这统统都叫尘,都叫这个尘把人的知觉、知见迷惑了,人都在这上头造业,连我也在内,这是讲经讲到这儿了,要不讲这个,也就迷惑了,也都着在这个形相上了,何况还不讲呢?不是更迷惑了,这是佛给说开了。
「此见妙明,与诸空尘」,这个诸不是虚空就是形相,有形相都叫尘,连虚空也叫尘,这是两分子,底下还有一句话「亦复如是」,「亦复如是」指什么说?也是这么地,「此见妙明,与诸空尘,亦复如是」,这是两个意思,怎么说成一样?要向上边找,这个文殊,这是人名-文殊菩萨,我就是一个文殊,没有两个文殊,还有一个文殊?还有个是文殊吗?或者还说是文殊、还说非文殊吗?这一个人不就说两半了吗?本来就是一个,人人都可以承认了,哪个人不承认呢?是一个!你就是两个名字,也是一个!拿这个做一个比例,说这句话有什么用处呢?比例什么呢?比例这个见!「此见妙明,与诸空尘,亦复如是」,简单说,知见的一分子,空尘算一分子、形相是一分子,这两分子,说这些个啰嗦话干什么呢?为什么呢?就说这两样就是一样,就这么一句话,谁承认呢?这两样就是一样,世界上谁承认呢?这两样成一样,连知见这一分子都不认得了,光认得形相这一分子,假如说,这个身体走动,你知道这个身子是谁啊?这是我的身体啊!这是你的身体,要你知道是我的呢?这是谁啊?就不问了,不知道了,这就是一个见分。
这个见分和相分本来就是一个,可是人都忘了,忘在一边了,把这个见分忘了,光用这个相分,这个身体就是我,不错!就是这个。所以,这两种是一种事情,人都撇开一面,把这个见分-知见的一分子撇开了,迷惑了,不承认了,完全的都着在形相这一分子,着在空尘上,这是人的错处。佛说法都是让人知道,这两分子就是一分子,你别光是认得一边,你要认得一边去,这就错了,事情愈弄愈痛苦。这个理,佛在这个地方一直都说了,上来也说了不少,这个地方也得说一说,不说,这文就连不上了。文殊,就是一个文殊,没有第二个文殊,「实无是非二相」,没有个是文殊、没有个非文殊,没有二相,「佛言,此见妙明,与诸空尘,亦复如是」,你知道这个文殊,没有个是文殊、没有个非文殊,当然是一个了,你要知道是一个,你还不知道啊!见分和相分还是一个,本是一个,你偏到一边去了,「此见妙明,与诸空尘,亦复如是」,也就是你这个文殊,就是一个文殊,没有一个是文殊、没有一个非文殊,「亦复如是」,也是这个样,这还不明白啊?说这个样该怎么样?有什么好处呢?道理就在这儿!「本是妙明无上菩提净圆真心,妄为色空,及与闻见」,这个真实的道理都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说「本是妙明无上菩提」,根本上就是不思议!「此见妙明」,根本上他就是一个妙明,你要问明白了这个妙明就是无上菩提,菩提就是佛的果位,在这个地方你要看真了、在这个地方你要观念成了,就能成佛,这谁能知道呢?佛把这些话说开了,说「本是妙明无上菩提」,没有比他再高上的这种觉道,菩提这两个字翻知觉的这个大道理,这底下,无上的菩提啊,怎么解释呢?说「净圆真心」,没有什么东西,就是人的心,人人都有心,所以人人都能成佛,哪个人没有心?有心就能成佛,心就是知觉,佛者觉也,自己不觉悟,这底下,引到这个地方,上边说「此见妙明,与诸空尘,亦复如是」,底下把这个说完了,底下又说「本是妙明无上菩提净圆真心」,根本上就是一个不分别、不起思想的一个明白,这个明白不是我们所明白、能明白,这个明白是本有的明白,就是叫妙明,没有分别心,光是一个明白,大家听了这个话记住了,常常可以演习演习,也没有分别心,这个明白什么样呢?你自己看看,看看自己的明白,你这么一看没有什么,什么也没有,就是明白,你还要明白个什么东西呢?到这个地方得要注意,「本是妙明无上菩提净圆真心」,净是清清净净的,圆满一点也不少、一点也不亏,真实不虚的,就是人的这个心,哪个人没有心?我们人的心都自己用错了,心就不认得心了,怎么不认得心呢?人这个心啊,你要是求实,都是以缘影为心,心里头攀缘的影子,拿这个当心,好比我说的这个话,他说是不错,他说「此见妙明」,我就心里头记住了这个「此见妙明」,你知道「此见妙明」,这是个声音,这是个名字,你知道「此见妙明」的这个,他是真心,大家要知道,他把这个「此见妙明」都搁在一块,搁在一块还不错啊,光认得「此见妙明」,他说他明白了,其实拿这个迷惑了,拿这个显时是你的知觉是不分别、不起思议的那个明白,这才是无上的佛果,「净圆真心」,就是清净没有污染,我们这个人的心都染了,拿声色货利把心都染了,圆是一样也不缺,「圆满菩提,归无所得」,不是从外头得来的,自己本有的就是一个真心,真心不妄用,我常说,人都拿着影子当心,我说句话吧,光把这话记住,没把这个理也记住了,心里有这么个影子,这叫缘影为心,不应当用的时候用,这是个妄想心,这都在所知觉上,随着所知觉迷惑,连能知觉都做不到,这地方说的本有的知觉,没有这些啰嗦,说是「本是妙明无上菩提净圆真心」,说到这儿,底下就说「妄为色空,及与闻见」,妄是做错了,虚妄的,你要有这么一个菩提心,本来就是佛心,因什么不成佛呢?妄!你是妄作、妄为、妄想,不应当想的都想了,心用错了,「妄为色空」,妄为有形色、有空,这是相分,谁知道这个形色虚空呢?形色虚空这是个相分,见、闻、觉、知这是个见分,这两样就迷惑了,你要光知道这个见闻,要撂下这个色空,这是小乘的圣人,这还是得个偏空理;你知道这个色空就是闻见、闻见就是色空,他就是一体,你不起这个分别,这就是中道,这是佛的知见。上头拿两样引出来了,说「此见妙明,与诸空尘,亦复如是」,也是一体,说一体得说一体的好处,「本是妙明无上菩提净圆真心」,这就对了。
底下又说人的不对,说你们这都是本真是「无上菩提净圆真心」,因什么你用错了?妄作、妄为、妄想,「妄为色空,及与闻见」,拿你那个所闻、所知、所见,妄为外边有色有空,你要不起这个分别,连色空带闻见,统统都是无上的菩提,大家这个地方得要知道,说到这里,我们为什么都弄了两样呢?说这个色空是色空、见闻是见闻,也有说闻见的,闻见是闻见,这是怎么回事呢?佛又给说开了,说你们这个闻见和色空本是一个,你怎么看成两个呢?说个比喻,「如第二月」,空中本是一个月,你的眼睛有了毛病,你就看出两个月来,或者你把这个眼一捏啰,捏成了,一看看花了,看成两个了。所以,一看成两个月,这是你的病眼,究竟是一个月,你说这个色和空算一面的形相,见闻和色空这是一个,离了见闻没有色空、离了色空没有见闻,大家要知道,这个理在哪儿评论呢?见闻是个知觉、色空是个形相,一个形相、一个知觉,我们这个人谁都承认,知觉不错,无形无相有知觉,形相没有知觉,这是两样,岂不知这就是一样,佛出世才给人说明白了,怎么知道就是一样?得说出个凭据来,这两样你一比量,根本上就是一样,怎么比量呢?你离了知觉就没有这个色尘、离开色尘就没有知觉,你们诸位打打这个算盘,他这两样是并起的,你要是单起,倒是先有形相?还是先有知觉?这个话你就说不通,让你自己来说,若是说先有形相,形相在先,要没有知觉,谁知道形相?你怎么说先有形相呢?诸位想想是不是?再转过来,说先有知觉,没有形相,若是没有形相,你知道个什么东西?你觉什么东西?你们诸位打这个算盘,这两样是一块起的,离了知觉没有形相、离了形相没有知觉,这个道理,所以佛说是一个,这个道理你把他研究真了,不是马马虎虎的,说了就算了,你要知道这个道理,你还分别什么?你就不必分别了,他本是一体,一个月你看成两个月,这怨谁呢?这不是眼睛有病,看错了!「妄为色空,及与闻见」,这个色空是一个相分、闻见是知见的一分子,我们人总疑惑着知见是知见、形色是形色,其实离了形色没有知见、离了知见没有形色;人啊,遇到色是色、见是见,分开了,这是虚妄的,「妄为色空,及与闻见」,这是怎么回事情呢?比喻「如第二月」,色和空本是一体,好比一个月,你看成两个月,「谁为是月?又谁非月?」一个月你看成两个月,你眼睛还有毛病,这本是一个,这表示什么呢?这个形色、虚空和见闻本是一体,上头表示过一次了,离开见闻就没有色空、离开色空就没有见闻,一个形相、一个知觉,色空是个形相、见闻就是个知觉,你离开知觉,哪儿还有形相?谁承认他是形相?离开形相,知觉就没有寄托的地方,知觉在哪儿寄托呢?这两种东西根本上就是一种,说「如第二月」,就如同本是一个月,你看成两个月亮,你能说「谁为是月?又谁非月?」哪儿算是真月?哪儿是假月?说到这儿佛又叫-
文殊。但一月真。中间自无是月非月。是以汝今观见与尘。种种发明。名为妄想。不能于中出是非是。由是真精妙觉明性。故能令汝。出指非指。
「文殊,但一月真」,见闻与色空本是两样,你要是知道这个理,这两样就是一样,「但一月真,中间自无是月非月」,在这其中,自然的就没有哪个是月、哪个非月,你在其中你要说,哪个是见闻?哪个是色空?离了色空没有闻见、离了闻见没有色空,打根本上解决,「自无是月非月,是以汝今观见与尘」,佛知道法会大众不明白这个理,佛说他们不对,说「是以汝今」,指法会大众,你们现今「观见与尘,种种发明」,观见是一个有知觉的,尘是指着色空,这种种的发明,发明这个道理太多啦,然而都不实,「名为妄想」,完全都是妄想;怎么个理呢?「不能于中出是非是」,你不能在这里头逃出去,不是是就是非、不是非说是是,「由是真精妙觉明性」,元来本是一个精纯不二的、不可分别、不可思议的一个妙觉明性,不分别的这么一个知觉,明明白白这么一个天性,你要知道这个,「故能今汝,出指非指」,所以才能使令你,出这个是非这两门,有所指、非有所指,所以,没有是非,他本是一体,这是第七番辨见,这是「无是,亦无非是」,也没有个是、也没有个非是,显见性为真,就是一个见性,见就是知见、性就是一个理性,你要明白开这个理,哪还有个是非?无是、也没有个非是,这个地方是第七番显见性为真,究竟这个见性是个真的。
阿难白佛言。世尊。诚如法王所说。觉缘遍十方界。湛然常住。性非生灭。与先梵志娑毗迦罗。所谈冥谛。及投灰等诸外道种。说有真我遍满十方。有何差别。
这段文是第八番显见性,拣出外道说自然的理,驳佛不是自然。阿难尊者这个地方有疑惑,就专请佛,「阿难白佛言」,对佛表白说,「世尊,诚如法王所说」,诚然实实在在,如我佛为说法之王,说这个道理,「觉缘遍十方界」,佛刚才说的这个道理,觉就是见闻、缘是指的色空,这是两分子:一个相分、一个见分;觉就是知觉的一分子、缘就是色空的一分子,这是简单的文,所说的觉缘,这两分子:一个见分、一个相分,这两分「遍十方界」,普遍十方的这个世界,「湛然常住」,湛者如同极清净的水,称为湛然,没有旁的参杂,常住不改不变,「性非生灭」,就说觉缘,这个见相二分,要明白这个道理,就是一体,他遍十方界,湛然清净,常住之性不改不变,没有生灭,「性非生灭」,虽然是这样,「与先梵志娑毗迦罗,所谈冥谛,及投灰等诸外道种,说有真我遍满十方,有何差别?」这又是有这么一个疑问,先说佛说这个见相二分遍满十方,这个道理说得很透彻,外道也有这种说法,是怎么个分别呢?「觉缘遍满十方」,这是佛说的,常住的性非生灭,佛说的道理遍满十方、常住不生不灭的,外道也这么说,与他有什么分别?「与先梵志娑毗迦罗」,印度的外道,名叫先梵志,他讲的外道的道理叫娑毗迦罗,娑毗迦罗是外国话,就是外道的名字,「所谈异谛」,所谈的理,翻中国话叫冥谛,什么叫冥谛?冥是幽暗之中,不可知、不可见的地方,有个真理,这叫冥谛,这是一分,还有一种外道,「投灰等诸外道种」,这个投灰,是讲究有多少东西都烧了,一亮火就没有了,外道的老师还要打火上走过去,这是投灰外道的行为,「说有真我遍满十方」,他还有个言说,他这一套谁能信呢?他也得说出个理来,他说有个真我,说人身是假我,人不认得身上还有个真我,这个真我遍满十方界,这两种外道都说「遍十方界」,佛说「觉缘遍十方界」,「有何差别?」不知有何分别?
世尊亦曾于楞伽山。为大慧等。敷演斯义。彼外道等。常说自然。我说因缘。非彼境界。我今观此。觉性自然。非生非灭。远离一切虚妄颠倒似非因缘。与彼自然。云何开示。不入群邪。获真实心。妙觉明性。
这是阿难尊者疑惑,上来说的这两种外道与佛说的遍满十方相类,又说世尊早先曾在楞伽山为大慧菩萨讲演过这种道理,楞伽翻中国话叫不可登,是挪叉鬼王为这个山的山王,为什么这个山叫不可登呢?这个山与旁的山不同,上头大底下窄,所以叫不可登,有神通之类如鬼、神才可以登上去,凡夫上不去,「敷演斯义」,阿难尊者说,佛在那个地方已说过这种义理,「彼外道等,常说自然」,他说的冥谛、真我都是带着自然性,他是自然的,「我说因缘」,那时候我跟着佛学的,我说的世间上起始的道理,总是一个因缘,说这因缘果报的事情,「非彼境界」,我说的与他们外道的境界不同,「我今观此,觉性自然,非生非灭」,我这么一看,佛说的知觉性,是自然的,也是非生非灭,「远离一切虚妄颠倒」,这是真实的,远离一切虚妄、一切颠倒,「似非因缘」,似乎不是我早先跟着佛学的那个因缘了,他一看不是因缘就是自然了,既然是自然,「与彼自然,云何开示?」佛怎么还得开导指示出来?他说自然,我觉着也像自然似的,这不是和外道成了一样,所以,「云何开示?」从这里怎么能开导指示「不入群邪」呢?也得说这个自然的理,不和外道一样才对,才能「获真实心,妙觉明性」,这才能得真实的心、不可思议的知觉明性,阿难心里疑惑这个道理,请佛分别开示。
佛告阿难。我今如是开示方便。真实告汝。汝犹未悟。惑为自然。
佛对阿难说,「我今如是开示方便,真实告汝」,我现今如是开导指示这个方便的法,为的让你容易明白,就是真实的告诉你,你不能接受,「汝犹未悟」,你还没开悟,你光听见我说的话,你就误解了,又「惑为自然」,你这一迷惑,你也把我说的这个法,这个「觉缘遍十方界,湛然常住,性非生灭」,你又当了自然了,这个自然这是以什么为体?这是一句空话,什么东西叫个自然呢?
阿难。若必自然。自须甄明有自然体。汝且观此妙明见中。以何为自此见为复以明为自。以暗为自。以空为自。以塞为自。
佛对阿难说,「若必自然」,设若必定有个自然,「自须甄明有自然体」,把他甄别明了,分别明白了,得有个自然的本体,不能说一句空话就算了,「汝且观此妙明见中」,你且观察观察,我给你说的这个妙明的这个见性,妙!是不可思议!心里不能思、口里不能议,这个名字才叫妙;你思想不到、你议论不来,你心里头是个明明白白的,这叫妙明,妙明就是你的见、闻、觉、知的一个性,这个「妙明见中」,我给你说的,让你不思议的这个明明白白的这个见、闻、觉、知之中,你这个地方,我给你说明白了,你不能接受,是「以何为自?」你说这个自然,拿什么东西当自?「此见为复以明为自?以暗为自?」你看这个世间上头,明、暗、空、塞这四相,不是光明的就是黑暗的、不是虚空就是壅塞,就是这种境界,这是佛说的,「此见为复以明为自?以暗为自?」你说自然,以明为自然吶?以黑暗为自然吶?「以空为自?以塞为自?」以空为自然吶?以不空的地方、以壅塞的地方为自然吶?这是问他四个问题,你有没有理由可说?
阿难。若明为自。应不见暗。若复以空为自体者。应不见塞。如是乃至诸暗等相。以为自者。则于明时。见性断灭。云何见明。
佛对阿难解说「若明为自」,你要是拿光明当自然,也说不通,若以光明为自然,「应不见暗」,若是拿光明当做自然之体,得常住不灭,可以说以明为自然之体,应当看不见暗,黑暗来了,暗能夺明,有黑暗,就没有光明了,你怎么拿明为自然的体呢?这不是说不通吗?「若复以空为自体者」,若拿虚空当你这个自然的体,虚空要当了自然的体,「应不见塞」,壅塞的地方就没有虚空了,你以空为自然之体,应当不见塞,你怎么还能见着壅塞的地方?若见着壅塞的地方,你说以空为体就说不通,「如是乃至」,就从这里推算,乃至就是超略之辞,「诸暗等相」,这黑暗的,种种的黑暗相,「以为自者」,拿这个当自然之体,「则于明时,见性断灭」,你拿黑暗的当自己的体,有光明的时候,这个暗性就没有了,就不能见着暗,有明就没有暗,「云何见明?」你怎么还见着明呢?
阿难言。必此妙见。性非自然。我今发明。是因缘生。心犹未明。咨询如来。是义云何合因缘性。
阿难又转过来说,以上佛说自然不对,底下又说因缘,因缘和自然是反对的,其实也不对,「阿难言,必此妙见,性非自然」,听佛这么一说,必定是不可思议看见的这个性体,见性的本体,不是自然,还是我早先跟佛学的因缘就对了,「我今发明,是因缘生,心犹未明,咨询如来,是义云何合因缘性?」阿难说,我今发明这个见性,不是自然的,从因缘上生的,但是我心里还是不明白,咨请如来把这个义理,实实在在的说一说,「是义云何合因缘性?」阿难问佛说,见性不是自然就是因缘了,这个义理怎么能合上因缘性呢?请佛说一说-
佛言。汝言因缘。吾复问汝。汝今因见。见性现前。此见为复因明有见。因暗有见。因空有见。因塞有见。阿难。若因明有。应不见暗。如因暗有。应不见明。如是乃至因空因塞。同于明暗。
这是佛问他四个问题,佛说这个见性,阿难疑惑自然有的,也不是因着这个、也不是攀缘那个有的,怎么有的呢?他自然就有的,佛给他破除了,他又转过来说,怎么能合因缘性呢?佛就对他说,这个意思我先说出来,大家好往这上头会,佛说「汝言因缘,吾复问汝,汝今因见,见性现前」,你现在因着你眼睛看见的物件,有个对相,对着你的眼睛,你见着了,既是因缘,「吾复问汝」,我再问问你,因着你看见的这个性现在你的前边,说「此见为复因明有见?因暗有见?因空有见?因塞有见?」明、暗、空、塞,这是人的眼睛的对相,不是见明就是见暗、不是空就是不空,这叫做壅塞,这叫塞,这四样你既然说因缘有的,我先说这个因,你是因明、是因暗、是因空、因塞有这个见呢?佛叫阿难,阿难!这四个问题我问问你,「若因明有」,设若是因着明才有见,「应不见暗」,因明你的见体现前,这就是你的见,黑暗的时候,就不明了,就没有见了,没有了见,你怎么还见着暗呢?你怎么说因明有的呢?因明也说不过去;你见着暗就没有明了,你这个体也就没有了,说因明有体不能成立,转过来说,「如因暗有」,说你这个见性,是因着黑暗有的,「应不见明」若因暗有见性,在光明的时候就没有暗了,你这个见所现的这个本体就没有了,就不应当见这个明了,你怎么还见着明呢?底下就不用挨着说,「如是乃至」,乃至是超略之词,「因空因塞,同于明暗」,不用一样一样说。
复次阿难。此见又复缘明有见。缘暗有见。缘空有见。缘塞有见。阿难。若缘空有。应不见塞。若缘塞有。应不见空。如是乃至缘明缘暗。同于空塞。
上边说完了因,底下还要说缘,这因缘是两个意思,因比如种子、缘是外边的助缘,指着对方说-所缘的境界,「此见又复缘明有见?缘暗有见?缘空有地?缘塞有见?」也是四个问题啊,是缘什么有的?是什么帮助有的?你说一说,阿难!「若缘空有」,若是空的助缘有的,「应不见塞」,塞就没有见的体了,「若缘塞有」,若说攀缘的这个塞相有了见,「应不见空」,空也就见不着了,为什么还见着空呢?若是见着空,就不是因壅塞的地方有的,「如是乃至缘明缘暗,同于空塞」,这是一样啰,不用挨着说了。
当知如是精觉妙明。非因非缘。亦非自然。非不自然。无非不非。无是非是。离一切相。即一切法。
这个地方才显出来,也不是因明、也不是因暗、也不是因空、也不是因塞,怎么有的呢?「当知如是精觉妙明,非因非缘,亦非自然,非不自然,无非不非,无是非是,离一切相,即一切法」,这地方佛给他说开了,说你说的那些全不对,「当知如是」,说你应当知道如就是、不如就不是,就是这么句话,「当知如是」,是什么呢?这又勉强点出来了,「精觉妙明」,精是精纯不杂,说这个东西很精致,一点杂样也没有,纯粹的,叫精纯、精致,觉呢?就是知觉,在印度,佛说的话就叫般若,精纯不杂、一尘不染这就是解脱德;纯粹的知觉,他一尘不染,叫般若德,明白了这个精纯不杂,是什么精纯不杂?你那个知觉不要参杂,你看我们人的知觉,大家想一想,会心想一想,哪个人不参杂?你这个知觉参杂多少东西?这一天想多少东西、想多少事情,就有多少参杂,大家要知道,佛法就是一个心法啊!不是还有个什么东西叫佛法,佛者,觉也,就是个知觉,哪个人没有知觉?我们人的知觉都用杂乱了、用错了,自个儿把自个儿迷惑了,这怨谁啊?说到不精啊,人可不错啊!学问也好,不精啊!就是不纯粹,有参杂,我们这个人心里参杂什么?参杂世界上声色货利、荣辱得失、成败利害,就是这十二个字都包括了,这是人心里头参杂的,连我也在内,哪个人没有呢?我要没有,我也就成佛了,我告诉你说吧!大家这个地方要注意啊!这是结构的地方,就比如盖房子,前边预备材料,材料预备完了,好做下一步的安排,脱梁、抱柱啊,都把他安排好了,这个地方得要向一块安排,房子要成了,画龙点睛,就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说「当知如是」,其实如是这两个字就对了,什么叫如是?如,各如本位,什么就是什么,又是起个名字,这个好、那个不好,这个对、那个又不对,人我是非,弄了一肚子烦恼,回头什么也得不到,像我这个岁数,不久一瞪眼就完了,什么也落不着,人人都如此,哪个人免了呢?
佛告诉人,就是让人认得自己有一个不生不死的,从来也没生过、从来也没死过,人人都不认得,佛可怜人啊,在世界上,人一生下来就哭,哪个小孩生下来不哭?哪个人死,谁家不哭啊?这个苦恼事很多,不知道所以然,因什么你这么苦呢?佛出世就为说这个,把这个道理给人说明白了,就因为你那个心用错了,心是什么?心就是个知觉、就是个明白,就是我明白了,你明白没明白自己,你是明白世间上那个成败利害,你是明白那个,你哪明白你自己这个明白呢?你明白自己的明白不就对了吗?哪个人不明白?哪个人认得自己的明白?大家想一想,连我也在内啊!你看我说的这么响啊!你们一会儿就忘了,「当知如是」,如就是本位,自己不住本位,这底下又解释,「精觉妙明」,明白就是了,不是你那个明白,这个明白得要精,别杂乱!别杂乱你这个明白,道理就在这儿!你不是明白了吗?你要明白所有的事情,你就糊涂了,就没明白!哪个人能够认识自己这个本有的明白?都不认得啊!所以,这个地方都在世间上受苦了,不管男女老幼、富贵贫贱,一样受苦,生的时候苦,死的时候还得苦,这二种苦都脱不过的,平常有病,唉呀哼声的还不算,就是这二种就够受的,人都怕这个,都怕苦,苦不是好事。所以,佛在这个地方,全明白了,都给说破了,底下就指出来了,如是,如能是,如就是事实,这底下还得解释,要不就还不明白,「精觉妙明」,精纯不杂,什么不杂呢?才刚说的,就是你的知觉明白,不参杂旁的东西,这还不是现成的事情,不用求人吶!求张三、求李四,不是那个事情,求自个儿,你要明白了,哪一天不都明白,你明白都是参杂啊!弄错了!精啊!你得精纯,什么东西精纯?你那个明白要纯纯粹粹的、别参杂旁的,这都叫精,底下呢?这个精要觉啊,你觉悟啊,你觉悟自己啊,这个精就是解脱德,撂下一切,精纯了,纯粹的就是我这个明白,这个地方就叫解脱了,哪一样也沾不上了,我们人都被名利栓住了,哪个人不让名利栓住了?连我也好名,你说这法师讲的好,我愿意听,我这就乐了;他说你讲什么东西,胡说八道的,我心里头就不愿意了,这统统的都是参杂,都不精;这是个解脱德,世间上的事情都撂下了,这才精,什么精?你就是明白才精啊!说一个人很精明,谁配得起啊?觉呢?你得觉悟这个精,谁觉悟?连我这个说的都不肯觉悟,精觉,连精觉这两个字也不可分别啊!这个叫精、那个叫觉,又错了!觉就是般若德,般若德就是智慧;精就是解脱德,一尘不染;妙就是法身德;你要有了明白了,就有般若、有智慧了,般若智慧一尘不染了,你就不沾不染,就脱离了,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般若、就是一个明白。精、觉、妙,精是解脱德、觉是般若德、妙是法身德,这三德没有什么,就是你心里那个明白,这个明白也要精、也要觉、也要妙,精、觉、妙三样,一样也不可缺,就是这个明白,这个明白不是像你阿难那样,一会儿又是因、又是缘、又是自然,你弄这么一套,你还会明白佛法了吗?说「非因非缘,亦非自然」,也不是你说的因缘、也不是自然,不是因缘、不是自然,就是非了,还「非不自然,无非不非」,也没有个非、也没有个不非,那么哪个是呢?也无是、也非是,全都不对,全没有了,你心里能发楞了,眼睛发直了,这是什么?这个地方就是自己,大家要认得,你还上哪里去认?你那个心没有路了,都把你堵住了,这条路也不让你走、那条路也不让你走,心就楞了,我就没有办法了,你没有办法就对了,你要有办法把自个儿就害了,有办法就错了,这道理就在这里。佛说到这个「无是非是」,也没有个是佛法、也没有个非是佛法,没有个是、也没有个不是,那到底是个什么?这问题就在这儿,说「离一切相,即一切法」,就在这八个字上,这也算两句话,你离开世间上那个一切分别相,你别分别是非、善恶、好丑,这个心啊,要把这个分别心撂下,在尘不要染尘,这就离一切相,离开这个分别相,你的身体有什么相就是什么相;老就老、少就少、男就男、女就女、穷就穷、富就富,你住在本位上;人人都有人人的营业,各尽各职,然而在我职位以外,我无所求,不要干这个又想那个、那个不好又干这个,也不知怎么好,闹一辈子,受一辈子苦。这个道理,士、农、工、商,你愿意做哪一界就是哪一界,高就高、低就低,你离开分别相,不必分别人我是非、荣辱得失、成败利害,你把那个都撂下,说人人都撂不下,我怎么把他撂下?你不是想成佛吗?是不是?你要不想成佛,你就别撂下!说成佛这种事情,这也不是奉承人、也不是让人打妄想,这个佛当个什么讲?大家要知道,就是人的一个知觉。说你成佛,没有另外还有个佛可成、有个官让你做,你得拿个执照去上任,不是这个事情,你成你自己的知觉,你不是有知觉吗?人人都有知觉,人人都能成佛,这个知觉得承认啊!不能不承认,说我们有知觉,怎么不成佛?是你自己不承认,说我承认,你是嘴说承认,心里不承认,你该分别还是要分别,诸位想想,连我都如此,我怎么把这个话说得这么透亮,我就是这个心嘛!当然我就是以己之心度人之心,这不是一样的理吗?哪个人没有知觉?哪个人不愿意成就自己的知觉?你不愿成就就难说了,说没有法子,佛就是说这个法,还是你自己的知觉成就自己的知觉,这东西谁也替不了你,谁还管得了你?你看那个做官的管你,他什么都管,他把我们处死刑,这也能管,管不了这个心吶,心是无形无相的,他怎么管?你要是守住本位,现成的,拿过来就是,要不说成佛最容易,最难的就是你放不下,所以就最难;最容易,放下就是!这个道理,人人都应当知道,为什么呢?人人都有知觉,为什么不知道呢?说这个道理,佛法不是那些个胡说八道的事情,他有个真理啊!佛在世间要不说出个真理来,印度外道有九十六种,谁听他的?势力又顶大的,他一说必定把人说倒了,说得心服口服,反对的人也没有话说,你也得信,不许你不信!你还没有知觉,有知觉就好办了,那就容易了,所以这个地方「无是非是」,得怎么办呢?说「离一切相,即一切法」,你离开世间上的分别相,你别管他是非邪正,过着什么就是什么,学佛的人头一个字就是个忍字,忍字你要不能学就做不到,在未成佛的时候,先学忍辱行,这一个字学好,余者都好办,因什么呢?我就不能忍,所以今天也就不能成佛,可是知道这条路不能行,所以,这个道理,也没有个是、也没有个非是,这怎么办呢?「离一切相」,你离开世间上一切分别相,一有是非、有分别相,心里就有烦恼,你心思心思,还就是这一切法,法当个样子讲,你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不是我在商界待着,一定得耍手艺,也不是我在耍手艺,一定要去做买卖;也不是说,我是在家人,一定要出家当和尚,不是这个事情;也不是一定得当在家人,什么都好,就怕你这个心不照着行,若照着行,哪一界的人都能修行,「即一切法」,你干什么就是什么,你说我是手艺人,手艺人也能成佛;我是庄稼人,庄稼人也能成佛;我给人当差,当差也能成佛;做官,做官也能成佛;你做大总统一样成佛,这个地方没有高低;知觉没有高低,就在你的心里头杂乱不杂乱,你得离开一切相,离开你那些个分别相,还就是现在这些个事情,现在的事情你不分别,不分别当下就是!这话我也会说,我当下发愁了,我要大伙都知道,大伙比我强、比我好,是不是?我也不能说得过头了,要不为什么出家?在家不行?出家还是不行,不行怎么办呢?你得多劝人,你多劝人,大伙就管住了,你要不懂这个道理,你劝我们,你自个儿还做不到,这也就没法子了,比赛者也都得向好处学。离开这一切相,就是世间这一切样,法就当样子讲,种种样样,你干什么的人,还就干什么,不是非怎么的不可,只要「离一切相,即一切法;即一切相,离一切法」,法也是当相讲、相也是当法讲。
汝今云何于中措心。以诸世间戏论名相。而得分别。如以手掌。撮摩虚空。祇益自劳。虚空云何随汝执捉。
「汝今云何?」佛给阿难说明白了,为什么你还说这些?「汝今云何于中措心?」你在这儿,一会儿安置你的心在因缘上、一会儿又安置在自然上,你这是乱安置,「以诸世间戏论名相」,这是世间人啊!这是戏论啊!不是真正的道理,说是说非、说自然、说因缘,这都是世间的言语。你要引导人学佛,也得用世间的言语,你得知道,这都是不让你着相,你用世间的话、做世间的事,你还得离世间的一切法,从根本上还要离开,做而不做、为而不为,所以世间上这个戏论的名相,说因缘、说自然,这都是世间上的戏论-游戏的言论(这些个名相),「而得分别」,你拿着世间的名相得着分别,你就有了理,这如同什么?说个比喻,「如以手掌」,你拿手「撮摩虚空」,「只益自劳,虚空云何随汝执捉?」拿手抓虚空,你还能抓得着吗?
阿难白佛言。世尊。必妙觉性。非因非缘。世尊。云何常与比丘。宣说见性具四种缘。所谓因空。因明。因心。因眼。是义云何。
这一段文是第九番辨这个见性,辨是辨别发明人的看见的这个见性,有句成语说「见性成佛」,人人都有一个性,你从哪个地方可以考证出来呢?所以,见、闻、齅、尝、觉、知这六样,常说眼见、耳闻、鼻子齅、舌头尝、身上感觉、心里头知道,这六样不能完全说,说这一种能代表这六种,眼睛看见的这个见性,要能把他研究明白了,这六根统统的都明白了,六根要明白,六尘也就都明白,六尘要明白了呢?这六种认识也就明白了,一共是三六一十八界,六根、六尘、六识。六根就是眼、耳、鼻、舌、身、意,这是浮尘根,有形有相的;胜义根是见、闻、齅、尝、觉、知,这是六种胜义根,寄托在六种浮尘根上,也说眼、耳、鼻、舌、身、意,正式的说就是见、闻、齅、尝、觉、知,这六样从哪个地方能发起呢?就对着这个六尘:色尘、声尘、香尘、味尘、触尘、法尘,六根对六尘发生了六种的认识: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一共这是十八界,十八界都把他研究清楚了,明白这一界,都明白了,这一界是什么呢?就是见、闻、觉、知,就是看见的这个见字,大家要知道,佛就是为的让人明白,由这个十番辨见,费了十番的工夫,辨别人人都有眼睛,看见的这个见,哪个人没有见?没有见,眼睛就不能见了,眼睛这个见是有这个见性,眼睛不会见,人要是一口气不来死了,见性离开了,瞪着两眼,什么也见不着。所以这个见性,永远也不生、永远也不灭,从来他也没有生死,人要把这个道理研究透了,就了生脱死,见性成佛。我说的这个话,这都是佛经上有的,不是我编的,大家要不信,向旁处说,有人说不对,就算我说瞎话了。这个道理不容易,大家都是有缘,我今年八十五岁了,快埋在土里去了,大家有缘吶,我把这个道理说一说,大家研究研究,这都很有缘的,不容易啊!我那个地方离这个地方七、八千里地,不是这个机会,我们凑不在一块,这都是有缘吶!所以,这个地方就到了第九番辨见上了,就这一个字,要把他研究明白了,都妥当了,才刚我说的一大堆都明白了。这就到了第九番,是二妄合明,两种虚妄合在一块,发明这个理,就是显见性非见,显出人看见的这个见性,非是现在的这个见,这个道理就在这里,那么这个见还有几个?一共有三个:有所见、有能见、有本见,道理在这儿吶,哪个人没有见?哪个人都有见,你用错了!我们人有三个看见这个见,我们只用一个,所以自己根本上本有的见,自己遗失了、忘记了、反背了,不知道了,自个儿不认识自个儿了,三个见是什么呢?有所见、有能见、有本见,我们每天看见的都是所见,眼见的灯,没有灯,看见黑暗的这个见,见着种种形相,宇宙、山河、大地、虚空都见着了,这叫所见,眼睛所看见的,人都迷在所见上,岂不知自己对付了自己了!你别说本见,连能见都不知道,拿着能见迷惑所看见的,所以自己这个能见都背负了,自己就不承认自己了,何况那个本有的知见呢?更不知道了。
佛讲这个道理,并没有旁的特别叫佛法,统统都告诉人要自己认识自己,就是这个道理,你要认识自己了,你就成佛;你要不认识自己,就是世间上普通的人,就是凡夫众生,这种道理大家要不研究,自己就冤枉自己了,不是冤枉谁啊!这个见要把他弄清楚了,怎么叫能见?眼前你看见的是你所见,谁看见的?有一个能看见的,你要没有能看见的,虽有东西,不行了,能看见的没有了,瞪着眼什么也见不着了。就因这个所见,把这个能见迷住了,能见迷在所见上,自己就不知自己还有个本有的知见,就背负了。佛正式告诉,让人要认得自己本有的知见,就是这么一句话,显这个见性非见,显出人的本有的见性,非是所见、非是能见,大家要把所见、能见看开了、看破了,本有的知见就现出来了。因为人迷的太深,佛说了十番,说一样不明白再说一样,再不明白又说一样,这是说到第九样上,这个地方,不用说旁的,把这十番辨见都能记清楚了,自己请一部蕅益大师注解的「楞严经」,看一看就能了然,再有个人解释,引这个路,自个儿就会用功、会看了,自己要想用功,还得要请一部蕅益大师注解的「楞严经」。说「见性非见」,说这个能见、所见不是见性,本有的见才叫见性,这是说这个题目。佛上面说,见性也非是自然的、也非是因缘的,所以阿难尊者疑惑,问佛,阿难想起来,佛早先给我们讲过,「阿难白佛言」,阿难对佛表白言说,「世尊,必妙觉性」,佛说的这个话,必定这个妙觉性,什么叫妙觉性?说人本有的知觉-本觉,什么叫妙?不是你思想到的、不是议论到的,不可思议-不可心思、不可口议,把这个心思、口议的这些病都去掉,剩下的就是一个妙觉、就是一个妙性,也就是见性,「必妙觉性」,必定是不思议的这个觉性,见、闻、齅、尝、觉、知都可以说,到这个地方也可以说见性、也可以说觉性,他没有知觉,你怎么能见着呢?见、闻、齅、尝、觉、知这六样,说哪一个都行,正式的是发明这个见性,这个地方是阿难问的话,「必妙觉性」佛说这必定的、不可思议的人知觉的天性,「非因非缘」,头回你还说非自然,这又说非因非缘,说到这儿,这是他的疑惑啊,「世尊,云何常与比丘,宣说见性具四种缘?」阿难问佛,佛早先说过,与自己说的违背,是不是?世尊,若一定也不是因、也不是缘,佛为什么早先说过,「世尊,云何常与比丘?」不是你说一回两回啊,你常常的给四众人:比丘僧、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四众弟子,你给演说,我在跟前一样听见,宣说这个见性具四种因缘,哪四种因缘呢?「所谓因空」,因为有虚空才见;没有虚空向哪儿见?「因明」,因外头明亮;「因心」,还得有心;「因眼」,还得有眼,有这四种缘才能看见,这是阿难记住了,也是佛当初说的,说「是义云何?」这种义理佛怎么讲呢?这不都是因缘吗?现在佛又说因缘不对,这是怎么回事呢?
佛言。阿难。我说世间诸因缘相。非第一义。阿难。吾复问汝。诸世间人。说我能见。云何名见。云何不见。阿难言。世人因于日月灯光。见种种相。名之为见。若复无此三种光明。则不能见。
这是阿难尊者引出佛往昔说的因缘,这个地方佛对他说,「我说世间诸因缘相」,往昔我说的是因人示教、随情说法,你们那时候还在人情凡夫的思想里头,那是世间上的因缘相,那是学佛初入门的一个境界,「非第一义」,不是佛法到了第一义谛上,究竟真实的道理归在第一义谛,这是究竟的佛法,你别拿着初入门的佛法,当做究竟的佛法,那就错了,这个见性决定不是因缘,「阿难,吾复问汝」,佛这时候一定现出个见性不是因缘,佛给他说出个证据来,说阿难!「吾复问汝」,我再问问你,「诸世间人,说我能见」,这是世间人普通的言语,说我能看见,这句话谁都会说,说「云何名见?云何不见?」佛问他两个问题,说世间人开口都会说我能见、你能见,你说一说,怎么就叫见?怎么就叫不见?你把这个见、把这个不见说清楚了,「阿难言」,阿难觉着这还不容易吗?见、不见,这还不好分别吗?阿难对佛回答说,「世人因于日月灯光,见种种相,名之为见」,阿难对佛说,世人因于日月灯光,就见种种的形相名之为见,「若复无此三种光明,则不能见」,这是阿难理直气壮回答佛的话,设若没有这日月灯光,什么相也看不见了,他说到这里,佛叫一声-
阿难。若无明时。名不见者。应不见暗。若必见暗。此但无明。云何无见。阿难。若在暗时。不见明故。名为不见。今在明时。不见暗相。还名不见。如是二相。俱名不见。若复二相。自相陵夺。非汝见性于中暂无如是则知。二俱名见。云何不见。
佛顺着阿难说,「若无明时」,若没有光明的时候,「名不见者」,这个名字就叫不见,这个不见没有两样,「应不见暗」,若没有光明,那就叫不见,若是不见,又怎么还见着黑暗?若依着你阿难说,没有光明的时候名字就叫不见,若不见一切都不见,怎么还见着黑呢?应当见不着黑暗就对了,这才叫一不见一切都不见,「若必见暗」,若没有灯光的时候,设若还能见着黑暗,「此但与明,云何无见?」这话说的很硬啊,这可以单单的说没有光明,你哪好说是没有见?没有光明你还见着黑暗,你拿着光明、黑暗论见、不见,你这是大错,「阿难,若在暗时,不见明故,名为不见」,这是佛给他说个比例,叫一声阿难!若在黑暗的时候,不见明的原故,这名字就叫不见,若这么的,「今在明时,不见暗相,还名不见」,现在我和你都在光明的时候,看不见黑暗的相,还得叫不见才对,「如是二相,俱名不见」,你看这两种相,都可以叫不见,明时不见暗得叫不见,暗时不见明也得叫不见,这不是来回一般远吗?「若复二相,自相陵夺」,设若还是明相与暗相,明来夺暗、暗来夺明,若还是这么回事,「非汝见性于中暂无」,这句话说的有多么结实!不是你那个见性在此明暗之中暂时就没有了,暂时的功夫也不能没有,他是永远常在的,「如是则知,二俱名见」,若这么一说,见明的时候可以叫见、见暗的时候也可以叫见,「云何不见?」你怎么说不见呢?
是故阿难。汝今当知。见明之时。见非是明。见暗之时。见非是暗。见空之时。见非是空。见塞之时。见非是塞。四义成就。汝复应知。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云何复说因缘自然。及和合相。汝等声闻。狭劣无识。不能通达清净实相。吾今诲汝。当善思惟。无得疲怠。妙菩提路。
佛告诉阿难说,「见明之时」,你可知道,这就给他分别开了,「见非是明」,这话说的多清楚,你看见明的时候,这个见不是明,这个明是对着见的相,光明之相-明、暗、通、塞这都是形相,说「见明之时,见非是明」,见不是明,他是一个知见的见,他是能见,这不是所见的那个明相,「见暗之时,见非是暗」,你看见黑暗的时候,你看见的那个见,他可不是黑暗,「见空之时,见非是空」,你看见虚空,那个能见不是虚空,「见塞之时,见非是塞」,你见着壅塞的时候,能见不是壅塞,见与明、暗、空、塞大不相同,「四义成就」,这四样你能够承认了,这四样就成就了;这里头还有比较深的,这四样你分开了,一个能见、一个所见,能见就是这一个见,所见的明、暗、空、塞这四相,这是所看见的,这是你承认的,这四义成就了,这个见不是明、不是暗、不是空、不是塞,这个地方你知道了,底下又说,「汝复应知」,你还要知道,「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明、暗、空、塞的时候,见不是明、暗、空、塞,这是个能见对着所见,能看见的那个见,不是外边明、暗、空、塞这四种形相,这个地方容易明白,这是个对待法,「汝复应知」,你还得要知道究竟的见,「见见之时,见非是见」,你见着能见、所见的时候,这个见非是见,这个见,上头这个见是本有的见,非是能见、所见的那个见,这个道理在这个地方要记住,「见见之时」,你见明、见暗那是相,这是个能见明、能见暗,这个地方这个见,你本有的见,见着能见、所见的时候,这个时候「见见之时」,本见见着能见、所见的时候,「见非是见」,这个本见也不是能见、也不是所见,这地方又说,「见犹离见」,本见离开能见、所见,「见不能及」,所见达不到本见,「云何复说因缘自然」呢?那更差的太远了,你还说因着什么见?缘着什么见?自然的见?这都错了,「及和合相」,还说些和合相,明、暗、空、塞合在一块,怎么个见法?这统统都错了,说「汝等声闻」,像你这种声闻的根性,人家说什么声,你拿耳朵听见,你都记住,你不悟这个真理,「狭劣无识!」你那个知识太狭窄了、太陋劣了,一点正经的认识也没有啊!「不能通达清净实相」,你哪能通达清清净净的、真实的这个真相呢?「吾今诲汝」,我现今教诲你,「当善思惟」,你应当善于思想思想、思维思维,不要马马虎虎的,人家也说、你也说,说完了,你也不知怎么回事情,自个儿把自个儿耽误了,所以我告诉你这个道理,「无得疲怠」,你得用心别再疲劳懈怠了,「妙菩提路」,要紧就在这儿,菩提这两个字翻觉道,妙是不可思议的,不可思议的这个知觉的这条道路,在这个地方要明白。
阿难白佛言。世尊。如佛世尊。为我等辈。宣说因缘。及与自然。诸和合相。与不和合。心犹未开。而今更闻见见非见。重增迷闷。伏愿弘慈。施大慧目。开示我等觉心明净。作是语已。悲泪顶礼。承受圣旨。
阿难对佛表白说,世尊为我等辈宣说因缘及与自然,还有诸和合相与不和合相,就是这种道理,「心犹未开」,我心里还不究竟开悟,还不十分彻底明白,「而今更闻见见非见」,现今又闻佛说「见见非见」,见着的这个见非见,佛说本见见着能见的时候,这个见,「见见之时」,本见见着这个能见的时候,非是这个能见、所见,「见见非见」,本见见着能见时,也可以说非是所见,这个「见见非见」,这个本见能可以见着能见,所以就非是所见、也非是能见,这底下这个见,也可以说是能见,也可以说是所见(见见底下那个见字若与相分遇合,本身便是个能见,但又是本见的所见对象,所以又是所见)。佛一说这个「见见非见」,就「重增迷闷」了,重新又增加我的迷惑,心里头太愁闷了、不明白了,「伏愿弘慈」,佛得大发慈心,「施大慧目」,用大慧眼开导指示我等,是阿难祈求的话,「开示我等觉心明净」,究竟就是一个知觉心,明白了,明白什么呢?就是一个干干净净,清净得一尘不染,这就对了,知觉心明白了,就是一个净,就是一个清净,「作是语已,悲泪顶礼」,有泪无声为之悲泪、有泪有声为之哭,这个地方说悲泪,就是流眼泪没有声音,「承受圣旨」,还愿意亲承接受佛的究竟的宗旨。
尔时世尊。怜愍阿难。及诸大众。将欲敷演大陀罗尼。诸三摩提。妙修行路。
说到这里是到了第九番辩见,这一段文,这是经家叙义,这是集经人叙说佛的意思,因上来佛说的「见见非见」,这种道理很深,阿难仍然不明白这种道理,悲泪顶礼请佛详细开示,这时世尊怜愍阿难及法会大众,「将欲敷演大陀罗尼,诸三摩提,妙修行路」,佛将开演大陀罗尼,陀罗尼是梵音,这句话小乘里头就没有,因什么呢?这个地方我也跟你们说一说,大家要研究佛法,不好不知道,中国翻的经,翻的是印度的梵文-梵天的文,他说的话都是梵天的人下来教化,都是梵音,就好比我们这边读的诗书、易礼、春秋这些个文章,所以,梵文非中国文不能翻,因什么呢?中国出过圣人,虽然名词不一样,义理一样,所以,南洋群岛信佛的很多,统统都是小乘,因什么统统都是小乘呢?都是巴利文,巴利文就是普通的文字,不是梵文,巴利文就是普通人常用的语体文,不是汉朝那些个文章义理,所以,他这个文就不能翻梵文,梵文的名词巴利文没有。所以,南洋群岛信佛的人,他一听大乘,他不知道这个名词,他还毁谤,这个话也得要说,大家也得要知道,要不这个事情就不对啦!说没有这个事情。就拿陀罗尼、奢摩他,巴利文就不好翻、不能翻,光翻小乘的,要研究佛法,这个地方要清楚,要不他就毁谤,你就心思是学错了呢!明白大乘的就是中国、日本、朝鲜-高丽国,因什么呢?他通这个文字,和中国的文字相通,巴利文光是人间普通士、农、工、商的这种名词,道德的名词他没有,没有这个名词怎么翻?所以,他不知道就毁谤,还有一种最祥瑞的好现象,在哪个地方呢?出在印度,香港正在启建水陆道场,我去演说,在这个时候,有印度来的领事官在香港住,我忘了他的名字了,他带了他的太太、小姐、少爷,中国的冯公夏居士,大家很知道这个人对于佛法很热心,他介绍领着的这位印度领事官到了法会的道场,见了我谈谈话,客气地说要领教领教;领事官一见到我,他自己就说(他心里也明白),我是印度人,根本上我就是婆罗门,在印度,婆罗门是个大道门,释迦佛在度众,连释迦佛都是婆罗门,他是在婆罗门里头革命啊,释迦佛特别的说出这一种道理,婆罗门也驳不倒,可也不随顺佛法,就是这么个劲头,因什么呢?佛说的道理很特别,推不倒,人民信婆罗门的很多,以外还有九十六种外道,婆罗门是个顶体面的大道门,但是不知道佛法、也不信,佛的俗家祖先都是婆罗门。如果释迦佛这个佛法末了、没有了,将来再有佛出世还得生到婆罗门家,这个道门对杀、盗、淫、妄这四种根本戒守的很好,比我们出家人守的都严,婆罗门有这点好处。佛要降生出世,必定投在婆罗门家,他的门庭很清净的,这位领事官向佛说:「我是婆罗门,我们婆罗门当下可以研究大乘佛法」,早先是不研究这个的,这不是个祥瑞吗?印度要不研究佛法,佛法就少弘扬出去多少啊!我们立了一个大乘佛法研究会,他问我大乘佛法里的四种涅槃,小乘佛法是两种涅槃:一个有余涅槃、一个无余涅槃,大乘也有有余涅槃、无余涅槃,他就不知道了,所以,他先问涅槃在经里头有几种?我向他说有四种:小乘里头有两种、大乘里有两种,他一听,就对他的心思了,他又说:「我有一种事情,总很为难。」我说:「有什么事为难?」他说:「人的这个痛苦用什么方法能离开呢?」我说:「要认得自己就没有痛苦。」他说:「谢谢法师!」他就走了。这就是说啊,印度要研究佛法,将来大乘佛法才能兴,佛出在印度,光是佛弘扬佛法,婆罗门反对,九十六种外道也反对,除非佛法这种道理真站得住,那要多少的辩论啊!
「大陀罗尼」,陀罗尼翻中国文就翻两个字,翻总持,大字是中国话,陀罗尼是梵音,是印度梵音,陀罗尼要翻汉文就翻总持,能是一个总抓手,再说一句俗话,就是有把握,抓住了!这是学佛法的一个总把握,总持这两个字,总是总一切法,持是抓住了、拿手任持,俗语说有了抓手了、有了把握了,这叫「大陀罗尼」,总一切法、持一切义。
「诸三摩提,妙修行路」,一个大总持,里头含着就多了,含着种种的禅定的功夫,小乘里头就没有禅,「诸三摩提」就是一切禅定的功夫,禅定的功夫翻的很多了,「楞严经」后面二十五种圆通,都从禅定里头修成的,二十五种以外还有许多又出去的,那就多了,所以叫「诸三摩提」,就是诸般入手的禅定的功夫,「妙修行路」,这妙字当不可思、不可议讲,心里头思想不到、嘴里头议论不出,不可思议!不是你可思想到的、可议论到的,议论到就不是、思想到就不是,这怎么办呢?我们人的习气都要说了才会明白,你得有个思想我才好懂,思想不得、说不得,是怎么回事情呢?这个道理在哪?这道理得慢慢的比量出来,你愈说愈错,就不说了?就不响了?人人都有个不说的时候、有个不响的时候,大家自己不留意,假比人睡足了,也没做梦、也没打闲叉,你起早起来了,一睁眼,心里头什么事情也没有,你把这个心沉一沉,你静一静,你看看还有什么?这个地方也不可思、也不可议,思想不到,还有什么说的呢?更没有说的了,这个地方这就是!在这个地方得站住脚跟,这个地方哪里可思可议呢?你不能说没有,有这个不可思议的,人却忽略了,我们这一天不是思就是议、不是议就是思,除非睡着了还要做梦,就是没有闲着的时候,自己就不认得自己了,这个地方这是修行的一个法,这「三摩提」也说三摩地、也说三昧,统统都是翻正定、正受,也翻等持,正当的定力、正当的享受、平等的任持,他含这三种意思,「妙修行路」,是不可思想、不可议论的,这么一条修行的道路。
告阿难言。汝虽强记。但益多闻。于奢摩他。微密观照。心犹未了。汝今谛听。吾当为汝分别开示。亦令将来诸有漏者。获菩提果。
佛告诫阿难说,「汝虽强记,但益多开,于奢摩他,微密观照,心犹未了」,阿难是代表法会大众,佛对阿难说等于同大众说,佛说阿难你虽然能强记,有记诵的功夫,强记这个学问没有旁的好处,单单的能利益多闻,无非是增长见闻,这在世间法上有这么个多见多闻的人,「于奢摩他,微密观照,心犹未了」,奢摩他是一心三止,现前一念心就有三种止的义理,怎么叫三种止?体真止、方便随缘止、息二边分别止,你悟这个理,一切法当体就有个性,有性就是真的,没有性世界上一切万事万物都不能成立,各有各性,所以就是一堆土、一堆泥,他也有性,人更不用说了,统统都有天性。这个道理当体就是真的,你不用向旁处找,然而真可是真,这个地方可就是一个不起分别心才能行,你要一起分别,圣也成凡,你要不分别,凡也就成圣,就是这么个意思。这是佛对着阿难说,于这个奢摩他,修止观的法门,奢摩他就翻止-一心三止,简单的说就是一个止住的止字,儒书上也说知止而后有定,你这个心有所止之处,你这个心就安定了,就不能转变了,不随环境转,就是这么个道理,梵音叫奢摩他。体真止当体就是真的,不是提另还有个定力的地方,止就是定,所以说修止就是修禅定,这是一样,要得着这个止,怎么个止法呢?要「微密观照」,微就是不可分别、密就是不可思议,起这种不可分别、不可思议的观照;观是观想、照是觉照,心里头别糊涂,你要用功的时候,你这个心得明明亮亮的,觉照也说观照,观就是观念,你别忘了,照啊,你总得醒着,你观着观着睡着了,这功夫怎么用呢?这是说用功的话,你观照,向哪里观照?你得要奢摩他,得有个所止之处,你心里止不住了,止不住怎么办呢?你就得观照,要不你的心就跑了,要不就昏沉了、睡着了,这就不能用功了!你总得要起观想、觉照,把精神提起来,心还不要乱跑,这才叫用功。佛对阿难说,你这个功夫没有,「于奢摩他,微密观照,心犹未了」,你心里连知道也不知道,既然不知道,「汝今谛听」,你审实了好好听着,「吾当为汝分别开示」,我应当给你分别开了解释,让你好明白,「亦令将来诸有漏者,获菩提果」,佛说法不是为当时一个人,也不专为法会大众,今古之人都可以学,「亦令将来」,是后来的学佛的人,「诸有漏者」,怎么叫「诸有漏者」?凡夫都叫有漏,漏是堕落的因,好比碗盛了水,它有缝子,将来它就漏水啊,漏水就是落下去了,这好比我们这个人心里有妄想,有什么妄想,你就向哪个妄想里漏;你常常的想名,你那个心就漏在名里头;常常时想利,心就漏在利里头,这是一定的理,「诸有漏者」就多了,不是光世间的人,还包括二十八层天的天人都是有漏的凡夫,何况我们人呢?天上的人一层比一层高,头上六层是欲界天,欲界是有男婚女配,这都在天上,四天王天、忉利天,忉利天就翻三十三天-东八天、西八天、南八天、北八天、玉皇大帝中方一天,这是第二层凡夫啊,大家要知道!第三层天叫云居天,离开地皮了,头二层天还在须弥山上,须弥山顶叫忉利天,这叫寄居天,这可也叫天啊,然而还在地皮上,按佛法说,还够不上圣人,这还是在凡夫,凡者广也,大梵天就是普通的人;第三层夜摩天就是云居天,离开须弥山了,这层天上自己就有光,不用日月的光,须弥山的光明就是用日月的光明;第四层叫兜率天,兜率天宫的福很大,弥勒佛当下还在那儿候补佛位,修禅定功夫的人都求生兜率天,兜率天是个圣地,普通人见不着弥勒菩萨的内院,外院都是凡夫,随着他的大菩萨都是圣人,这是第四层天;第五层天是化乐天,自己都可以随意变化;第六层天是他化自在天,不但自己变化,对于万事万物都能随缘变化,有这样神通,这都是凡夫,这就说欲界天六层凡夫。接下来讲色界天,色界天没有男婚女配,修行到好了,有四禅四定的功夫:初禅三天、二禅三天、三禅三天、四禅有九天,一共十八层天,寿命都多少万岁,然而,还是凡夫。还有四空天:空无边处天、识与边处天、无所有处天、非非想处天,想入非非啊!这还是凡夫!活八万四千大劫,一劫有几百万年,到时候还得死,还是凡夫,这就是六层欲界天、十八层色界天、四层空天,一共是二十八层天,这都是有漏的凡夫,因什么有漏呢?他还没脱生死,还在六道轮回里头,天福享完了还得托生为人,要是又做点下地狱的事,打天上下来,就是下地狱,一点客气也没有,就这么个样子,你别看在天上享福,我们这个人间也是这么着,你如果做了大善事,是个大富贵人,做完了善事又做了极恶的事,把福享完了,回头就下地狱,跑不了的!所以,危险啊!不管老少男女、富贵贫贱,有点善根都得要念佛,你一念佛就能升到极乐世界,阿弥陀佛有这种愿力,世间人只要诚心念「阿弥陀佛」四个字,梵音念「南无阿弥陀佛」,「皈依阿弥陀佛」的意思,就这六个字超生了死!你看才刚说的这么些危险的事,你要念一句「阿弥陀佛」,什么也不怕!
将来科学愈发明,佛法愈兴旺,佛法将来会有大兴旺,怎么个理呢?科学追实,世间上的事情求真,就怕他不求真吶,佛法近来要开展还多赖科学,科学将来有一定的考验,世界上三界二十八层天统统都是有漏的凡夫,这个地方,这么一说,将来佛法经过科学的考验,佛法当然是要昌明的,刚才提的须弥山,有多高呢?八万四千由旬,一由旬四十里地,日、月在须弥山的半截腰上,相当于四万二千由旬这么高,这都考验得出来的,将来火箭能够射到月宫里去,果然射到月宫里去!佛法要不真,什么东西真呢?佛在世的时候说,有多少人毁谤他,他说一个人身上有八万四千种虫,一类还有多少万,当时的人都毁谤佛,当下我怎么知道科学愈开展佛法愈兴旺呢?当下研究出来了,人就是这一滴血啊!里头的动物无数,岂止八万四千?就这一滴血啊!科学家从生理学里头研究出来的,这就证明了释迦佛所说的,释迦佛当初说的时候,人身上统统都是虫子,成这么一个人,都是微细的动物,那时候有人就毁谤,这时候科学证明出来了,证实了!一个人身上统统都是动物,这个地方我多说了这么几句话,大家也得要知道,「亦令将来诸有漏者」,三界二十八层天都是有漏的凡夫,何况我们人呢?可有一宗,要是学佛,不论你在什么阶级上,能可以直超顿入,「获菩提果」,就是这些个凡夫,不论在天上人间,也不论富贵贫贱、男女老幼,就在你学佛学的精不精,能可以获得菩提果,获者得也,菩提翻为觉道,觉道就是佛道,证这个佛道的这个结果,这就是成佛的地位,叫菩提果。
阿难。一切众生。轮回世间。由二颠倒。分别见妄。当处发生。当业轮转。云何二见。一者。众生别业妄见。二者。众生同分妄见。
这是总标人在世间上的迷惑,佛叫一声阿难,说「一切众生」,是包括凡夫都叫众生,要说众生,佛还在众生之内,都叫众生,要分开说呢,是十类众生,佛为无上的众生,菩萨为大道心的众生,缘觉、辟支佛为孤调众生,阿罗汉为希果众生,这是四种圣人,六种凡夫呢?天上的人为快乐的众生,因为天人尽是享福,我们世间上人叫苦乐的众生,我们世间人有苦有乐;还有一种阿修罗叫瞋斗众生,他一天总瞋恨、生气,好争斗、好打仗,这是三善道;三恶道呢?地狱是苦苦众生、畜类是愚痴众生、饿鬼是悭贪的众生,这是三恶道,四圣六凡叫十类众生,「一切众生,轮回世间」,正式的说是说九法界的众生轮回世间,连佛说上这是十类众生,佛已经是出了轮回,虽然出了轮回,也可说在以内,佛为度众生也来世间,也在轮回里,也可以说十类;说一切众生轮回于世间,这就不用讲了,世间这两个字是过去世、现在世、未来世,间就是彼此间断开了是为间,是空间,虚空间断开了,「由二颠倒」,就是世间上这个凡夫,这是照着九类众生说了,颠倒有轻有重,这二种颠倒,「分别见妄」,这二种颠倒有别业的颠倒、有同分的颠倒,要简单说,这二种颠倒就是一个能见、一个所见,能看见的是一个别业的、所看见的是一个同分的妄见,「由二颠倒」,就是一个同分的、别业的两种颠倒,同是大家都颠倒、别是特别他一个人颠倒,「分别见妄」,这二种颠倒分别出来,在知见上起的这个虚妄不实的,就是一个能见、一个所见,在见上起的妄,能见和所见,这里头含的很多,这儿就不暇宜细说了,这叫分别见相起的这个妄,妄作分别,这是「分别见妄」,因什么呢?「当处发生,当业轮转」,你自己一起这个分别心,能分别、所分别,这当处一发生,你分别什么你就随着什么转了,你当处就在这个地方发生的,你发生这个心里一发动,这就叫造业,大家要知道,「当处发生」,不应当分别的分别,这叫分别的见妄,从分别上起了这个知见的妄想,这种妄想你当时当处发生,就在这个地方发生,就在这个地方随着业就轮转,怎么个理呢?你这个心里头就照着世间人的声色货利,有声望的、有名气的,为货物的、为利的,心里一发动,合乎理的还好,不合理的都是造恶业,善恶两样是个对待的,「当处发生」就在这个地处一发生,一起这个心,当时你这个心里这个业力就随着他转了,这是说的起头的地方都是这么个样子,都是「当处发生,当业轮转」,底下解释「云何二见?」「由二颠倒,分别见妄」,二颠倒就是发二种颠倒的虚妄的这个见,「当处发生,当业轮转,云何二见?一者,众生别业妄见,二者,众生同分妄见」,这别业和同业是说上边说的这个「分别见妄」,就是这二见,底下得要解释,先解释「别业妄见」,后解释「同分妄见」,怎么叫别业的妄见呢?
云何名为别业妄见。阿难。如世间人。目有赤眚。夜见灯光。别有圆影。五色重迭。于意云何。此夜灯明所现圆光。为是灯色。为当见色。阿难。此若灯色。则非眚人何不同见。而此圆影唯眚之观。若是见色。见已成色。则彼眚人。见圆影者。名为何等。复次阿难。若此圆影。离灯别有。则合傍观屏帐几筵。有圆影出。离见别有。应非眼瞩。云何眚人目见圆影。
「云何名为别业妄见?」底下佛说把他标起来,叫一声阿难!「如世间人」,假定做这么一个比例,怎么叫妄见?比如世间人,这个好明白,「目有赤眚」,眼目上发生眼病,俗语叫赤眚,眼红肿了,眚就是病,眼上有了红翳子了,看东西看不真,「夜见灯光」,拿他做个比例,说黑夜之间点上灯,他眼上有赤眚,他看见灯光,「别有圆影」,特别的有个圆影子,这个圆影子「五色重迭」,闹病眼的人,这种事常有,他看见灯光上是一个灯火,但他眼上有病,就看见有重重迭迭的五色,这是一圈一圈的,说这个「于意云何?」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圆影从哪里来的?「于意云何?」是个问辞,在你的心意之中怎么解说?解释这个灯光五色的重迭从哪来的?这一个灯上就是一个灯火,怎么有五色呢?他眼上有病,眼红肿,这个五色圆影是从哪里来的?是从眼上来的?是从灯上来的呢?是这么一句话,「此夜灯明所现圆光,为是灯色?为当见色?」这是两个问题,说此夜间这个灯的光明所现的这个圆光,现出的五色的圆影是从哪里来的?「为是灯色?」是从灯上起的这个五色圆影,「为当见色?」为是从眼上的见起的这个五色的圆影呢?这是两个问题,底下得一个一个的解释,「阿难,此若灯色」,若说这五色的圆影要是从灯上起的,「则非眚人何不同见?」这句话说对了,若是灯上出的五色圆影,眼上没有病的人何不同见?灯上有圆影,眼上没有病的都应该见着,是不是?他怎么看不见?「而此圆影唯眚之观」,灯上起的这个圆影,唯独能是眼上有病的人才看见有圆影,没有眼病的人看不见,这一定不是灯上出的圆影,这话就在这里,问的是灯上起的圆影?还是赤眚眼上起的圆影呢?这先说不是灯上的,「而此圆影唯眚之观」,他若是灯上,不能说是唯独病眼的人观见,证明这不是灯上起的圆影,这一段算是说清楚,若这么一说,不是灯上起的圆影,从哪起的呢?「若是见色」,若是看见的这个见起的这五色光芒,「见已成色」了,看见的这个见已经成了五色圆影了,「则彼眚人,见圆影者,名为何等?」则彼眼上有病的那个人,所看见的圆影又是甚么?你怎么说见上起的五色圆影,若是眼上的能见而成的五色圆影,「见已成色」,看见的见已经成了形色,就不算圆影了,要是成了五色的圆影,他是成了所看见的,就没有能看见的了,「则彼眚人,见圆影者,名为何等?」他这个见已经成了所看见的形色,有眼病的人,见已经成了形色,就不能够再成这个能见,不能成能见,成了所看见的,「则彼眚人,见圆影者」,这眼上有病的人,他还见着圆影,他这算是灯色?算是见色?这个理不是说不通吗?这一说,也不是灯上起的圆影、也不是单单的从见上起的圆影,那怎么办呢?当然是得离开这个灯、离开见有圆影了,「复次阿难,若此圆影,离灯别有」,佛又对阿难说,要是这个圆影离开灯特别的有,「则合傍观屏帐几筵,有圆影出」,这合字当该字讲,就应该往旁处观察了,离开灯的地方就多了,「屏帐几筵」,屏是屋里头围屏、帐就是幔帐、几是茶几、筵是吃饭的大桌子,这都是屋里的摆设,应该有个圆影出现,是不是?这都是离开灯的别有,那个屏帐几筵能有圆影出吗?不是离开灯的事情,若这么说得,「离见别有」,离开这个看见的见特别有,离开见更说不通了,「应非眼瞩」,就不能拿眼看见了,不拿眼见,拿什么见?这更说不通了!前边说也不是灯、也不是见,这里说也不是离开灯、也不是离开见,也不是、也不即、也不离,这是怎么回事情呢?
是故当知色实在灯。见病为影。影见俱眚。
「是故当知色实在灯」,说这个五色圆影实实在在的在灯上,「见病为影」,说看见的见,见病就是眚眼了,他做为看见的这个影子,灯有五色的圆影,「影见俱眚」,连这个影子和看见的这个见,这统统的都是一个病,眚就是眼上成的病,统统就是一个病。
见眚非病。终不应言是灯是见。于是中有非灯非见。如第二月非体非影。何以故。第二之观。捏所成故。
「见眚非病」,这句话最要紧,这话要知道从哪里来的?前边说过「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这是阿难对佛说,佛说的因缘和合自然,我心里头还没开悟、还没明白,今更闻听「见见非见」,这又重增迷闷了,这个地方说这个话是让阿难听到,解释这个「见见之时,见非是见」,佛说这个比喻就是「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这个道理怎么讲呢?这里的来脉,很有几种差头,说「色实在灯,见病为影」,连影子带见,那俱是眚,俱是一个病眼成的,就在「影见俱眚」这一句话,这个影是所看见的、见是能看见的,大家把这个地方弄清楚了就好明白了,一个能见、一个所见,「影见俱眚」,连所见的影子带能看见的眚眼,这都是一个眚病,底下这一句「见眚非病」,见着眚眼的这个非病,要紧就在这个地方,要审察审察,怎么叫「见眚非病」?见这个眚眼的人,眚眼就是病眼的人,假比我眼上有了病,你们诸位眼上没有病,你们就看见我的眚眼了,说这话是怎么回事情呢?就是表示这个能见所见,这个文还都在十番辨见里头,辨别这个见就让人认得这个本见,「见见之时,见非是见」你见着能见、见着所见,这个本有的见,也不是能见、也不是所见,要紧的地方在这里!因阿难不明白佛说的「见见非见」,佛这个地方给他说,一个病眼的人能见这个圆影,圆影是所见的,能见、所见好明白了,你要再有个好眼的人见着这个能见、所见,这是「见见之时,见非是见」,大家这地方不是明白了嘛,要不这么讲一讲就不好明白,所以说「影见俱眚,见眚非病」,这就是解释「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眚眼的这个见没有病,所以见着眚眼见的那个影子,见着能见、见着所见,见着能见的病眼、又见着病眼所见的影子,这两样都是没有病眼的本见见的,本见见着能见、见着所见,人这个见,我不是给大家说过嘛,见、闻、齅、尝、觉、知六样,拿这个见字,你这一个明白了,六样都明白了,所以这个地方要注意,说「见眚非病」,你有能见、所见这都是病,你要说是现出本见来,这个文在后头还有,这个地方这才是最要紧的地方。我先说上这么一句,下这么一个底,我们人的眼睛,看这个世界、宇宙、山河、大地、森罗万象,大家要知道啦,让佛说起来,比较佛的眼睛,这都是病眼,佛眼见着病眼,这地方是「见见非见」,你见着那个病眼的,他不是你这个能见、所见,我们这是能见、所见的宇宙、山河大地,这两样你能见着,见着这是病眼,这个文后边有,我这是先告诉,说这么一句。
「终不应言是灯是见,于是中有非灯非见,如第二月非体非影,何以故?第二之观,捏所成故」,这段文还是解释别业妄见,上来说别业的妄见、同业的妄见。这个业,就是人在世间上造业,往往有这么一句话,说创这个事业,这个业就是造作之义,说人在世间上因什么就造业呢?是因迷惑,他这个迷惑从哪来的呢?所以就是因这个不明白究竟的道理,所以由迷惑引起来惑业苦,人迷惑了就造业,造业就要受苦,越受苦越迷惑、越迷惑越造业、越造业越受苦,这就没有完了。所以这个佛出世,就是让人离苦得乐,这个离苦得乐得有个方法,有什么方法能离苦得乐呢?得先要去迷惑,要把这个迷惑去了,人就不造业了,要不造业就不受苦了,这是一定的道理。这惑、业、苦三样叫轮回,轮过来、回过去,越迷惑越造业、越造业越受苦,没有完!要想不受苦就别迷惑,要想着不迷惑就必得要研究佛法,佛法就是破人在世间上的迷惑,上头说这个迷惑,上来已经说过了,一层层地。这个地方再说到这个造业上,造业有别业、有同业,怎么叫别业、同业呢?特别地这一个人造的业与旁人不同,这叫别业;同业呢?是大伙都这么造业,造一样的业,叫同业。造业里头有别、有同,当文中是研究到这个别业,研究别业,上来已经说过了,就如同人的眼睛有病,有赤眚眼睛发红肿,看见灯前有五色重重迭迭的圆影子,所以旁人看不见,只是病眼人看见,这叫别业,这个别业是从哪儿来的呢?说到究竟,也不是打灯上来的、也不是打见上来的,眼睛看见灯,也不是离开这个灯、也不是离开这个见,怎么说都不相合,所以研究到这个地方,说圆影是从哪儿来的呢?灯前有五色的圆影子,是哪个地方造出来的呢?最后说这个「色实在灯,见病为影」,说灯上有五色的圆影,这统统是灯能显相,光灯也不行,所以说「见病为影」,他眼上有病,还得对着这个灯,说是「见病为影」,这色实在是灯,见能发生这个影子,「影见俱眚」,连这个影子带看见的这个见,这俱都是病,这个地方说这个有什么用处呢?底下多说几句话,前边说这么一个意思,大家都可以了解。我们就说看见的见吧!我常说见、闻、齅、尝、觉、知这六样,这地方不能挨着说,要一语三反,说眼睛看见的这个见,这人人都承认,这也好明白,这个见分三层:有本见、有能见、有所见,这六样就举这一样说,这六样都是一个道理。所以,人在世间上受苦,就是都着在所看见的事情上,连那个能见每天都用他,然而也不理会了,也差一点,这是两种见:所见、能见。根本上这个本见都付于度外,也不理、也不论了、也不研究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直接着就算是迷惑了,自个儿也不理会了,也不知道有这回事。这个人所迷惑的苦在哪儿呢?就是单单重在所见上,所上!所见的色、所闻的声、所齅的香、所尝的味、所感觉的痛痒、所分别的邪正,见、闻、齅、尝、觉、知,这是作用都用在所上了;所见说是世界上所有的都在所明白的事上起分别,世间上所有的、所见的都是生灭法,有生有灭都是无常的,我们人都着在这上头了,这个身体这也是所有的,到时候非死不可,不管是什么人,就是天上人他活几百万岁,到时候也是一样要死。我们人的寿命非常短,万物还有比人的寿命还有短的太多了,那些虫子早晨生晚上就死,朝生暮死的蜉蝣虫,它就算活一辈子,它也不知道这个命是短不短,那就不说这些个了。说到这里,哪个人不愿意活着呢?哪个人不怕死呢?人人都免不了死,因什么呢?你自己就迷惑在死上、着在死上,这个死就是无常的,到时候就坏了,也叫坏了、也叫死了、也叫销灭了,名词就不一样啰,人人都如此啊!所以佛出世就为说这个事情,说这个事情怎么个解决法呢?你得知道,所见的事情是无常的,这个能见的,这是一个迷惑的地方,佛告诉人,让人打根本上解决,要明白这个本见-本知本见,见、闻、觉、知,本见、本闻、本觉、本知是本有的。明白这个理,时时的观念、时时的觉照,觉照得成了,就像人拿世间法都熟惯了,这个地方就叫成佛,在这边就熟了。我们人把这个地方撂生了,生涩得很了,也不闻不问、也不知道,都在这个所知、所觉、所见的事情上,所以这个地方就是人吃亏的地方,佛出世不为旁的,就让你把这个所知所见的撂下,不但所知所见,能知能见也得撂下,你得顾着你这个本知本见,本知本见要成了就叫成佛。见、闻、觉、知都是一样的用,也可以说见、说闻、说觉、说知,这个佛怎么讲呢?是印度话,说我们中国话,这个佛字啊,就是一个知觉的觉字,这个人成了佛就是成就自己的知觉,不是特别又做了官了、又成了神了,不是这个事情,所以就是成就自己本有的知觉,我们把自己本有的知觉放弃了、不要了,我们也有知觉,有知觉是所知觉,你把本知觉放弃了,连能知觉都不顾了,何况本知觉呢?都着在所知觉上,大家都如此,连我也在内,统统都是这么着,所以我们都叫凡夫,到时候就得死,还有一句话,「黄泉路上无老少!」还不见得老了就死,半道上,小孩生下来就有死的,这就不一样了,因什么呢?他不论是长命、短命,终究是有个死是脱不过的。
他说谁要想离苦得乐,必须要打根本上解决,佛就给人打根本上说,这根本上这个苦、这个乐,在哪个地方呢?就是人执着在所上,所见的、所闻的都在所上,不但是这个所要不得,就是能知、能见、能闻也要不得,能知、能见、能闻就好比眼上长的病,所知、所见、所闻好比是你看不真的影子,这都靠不住,这个本知、本见是什么?你能认的,认的就是见着了,你见着了、你认得,这些个东西这都是病,那个不是病的是什么呢?是人根本上本有的知见,本有的见,也不是能见、也不是所见,能见也不对、所见更不对。所以这个地方,说别业的妄见,拿这个灯做了比喻;眼睛上有病,眼睛是个能见的,所见的是灯上起了五色圆影,这是所见的,这比喻世界上的五蕴、世界上的造化,世界是打五蕴来的,色、受、想、行、识这叫五蕴,打这里头发生出来的,佛让人打根本做起、打根本上要认识,这段文就打这儿来的,说是「见眚非病」,这底下才说,「终不应官是灯是见,于是中有非灯非见」,说是你见着这个灯上起的圆影子,这是病眼见的,因有病眼,看见灯上才有五色的影子,说连五色的影子和这个病眼,这统统的这都是无常的,这都是苦事情,苦根吶!你要明白这个理,得找到自己的本知本见,本有的知见。底下最后这一句说「见眚非病」,这是上来讲完了,最后这一句话最要紧,说你见灯的影子,见五色重迭能看见的,这都靠不住、这都是病,说「见眚非病」,眚就是病的名字,见着病的这个,他非有病,就是这么一句话,你见着这个能见、所见的这个,这才是自己的一个本有的一个本见。这个地方所以说「见眚非病」,要知道是见眚不是病,「终不应言是灯是见」,终究你要知道这个见眚的这个,他不是能见、也不是所见,「于是中有非灯非见」,这更不可说,是灯是见都要不得,何况非灯非见呢?底下又说了一个比喻,这都是无用的东西,这都是别业的妄见,都要不得,「如第二月」,月本是一个月,这一个月就好比就是人的本见,有第二个月就是错了,说「如第二月,非体非影」,也不是这个本体,也不是那个影像,「何以故?」「第二之观,捏所成故」,月本是一个,哪还有两个呢?两个是捏造的,人要是用手把眼睛一捏,把这眼睛再看月亮,就成了两个月亮,其实月亮就是一个,这个病都在造作上,这个「捏所成故」,这个捏完全这就是这个病,就是比喻这个病眼。
诸有智者。不应说言此捏根元。是形非形。离见非见。此亦如是。
「诸有智者」,有智慧的人不能信这个,不能随着这个转,自己得有主意,「不应说言此捏根元」,这是拿这个做个比喻,捏的根元就是病的根元,有了「是形非形」,有形相的,要不是无形相,要不是「离见非见」,要说把形相去了,这有能见的,又说是非能见的,这都统统不对,一概推倒了,要不得!「此亦如是」,这个道理就是这么的,这又转过来,又合这个比喻。
目眚所成。今欲名谁是灯是见。何况分别。非灯非见。
「目眚所成」,说眼睛那个眚就是病,都是眼目里长的病所成的,这是说你能见的也是病、所见的也是病,不是你那个本见,「今欲名谁是灯是见」,现今你又给他起的名字,一定是灯上起的五色圆影,又是见上有病眼的,完全都不是,「是灯是见」都不对,这底下说,「何况分别,非灯非见」,你再说不是灯、不是见,更不是了,所以这是说别业的妄见,说到这个地方,这段文告一段落。
云何名为同分妄见。阿难。此阎浮提。除大海水。中间平陆有三千洲正中大洲。东西括量。大国凡有二千三百。其余小洲。在诸海中。其间或有三两百国。或一。或二。至于三十。四十。五十。阿难。若复此中。有一小洲祇有两国。唯一国人。同感恶缘。则彼小洲当土众生。睹诸一切不祥境界。或见二日。或见两月。其中乃至晕适佩玦。彗孛飞流。负耳虹霓种种恶相。但此国见。彼国众生本所不见。亦复不闻。
这别业的妄见,特别的专指着这一个人,他就是特别的业啰,其实多人就是同,一个人就是特别,说到归一就是一样,都是妄见,说「云何名为同分妄见?」同分的就得多说,普通的都是这些个妄见,这是个问辞,说到这儿,叫一声阿难!得让他听着,这底下说同分的就多说了,「此阎浮提,除大海水」,这个阎浮提,就是我南瞻部洲,说外国话叫南阎浮提,说中国话叫南瞻部洲,瞻就当金银讲的意思,我们这个地方是金钱世界,是讲金银川换,旁的地方就不行,说是此阎浮提,除了大海水之外,「中间平陆有三千洲」,中间平陆上有三千洲,所谓洲,大海里头出了陆地就叫洲,有三千个洲,我们住的南瞻部洲算一个洲,当中这个大洲说「东西括量,大国凡有二千三百」,这一个大陆地上,就有二千三百个国,这是说大国就有二千三百,「其余小洲,在诸海中」,其余的小洲也是在诸海之中,「其间或有三两百国」,在海里头出的陆地,还有小的洲,也是在大海之中,其间的小洲就比三千大洲小了,「其间或有三两百国」这一个洲有三百国、两百国是这么个意思呢,「或一,或二,至于三十,四十,五十」,或者一个洲里一个国、两个国,乃至三十个国,四十、五十个国,佛对阿难说,「若复此中,有一小洲只有两国」,单单的有一个小洲,拿他说好容易让人明白,说这个小洲只有两个国,这两个国是两样,「唯一国人,同感恶缘」,在一个小洲,一个小国的人心里头都存着恶心做恶事,所以唯一国人同感这个恶缘,这一国的人就多了,这说是同分的妄见,统统的都感上这个恶因恶缘,他们的心是恶因,外边就是恶缘连累上了,「则彼小洲当土众生」,就是当地的人,众生就是当地的众人,这本土的众人,「睹诸一切不祥境界」,唯有这一国人,他们所见的一切都是不祥的境界,因为他们心不善,所感的境界就不祥,有什么境界呢?就不一样了,「或见二日,或见两月」,无故见天上有两个日头,或见有两个月亮,这都是不祥,「其中乃至晕适佩玦」,晕就是一股不正之气、一股不祥之气,适就是日蚀月蚀一类,佩玦就是那一股子恶气,就像在那日月的边上佩着,就像有点手饰玷环这么个意思,佩环的意思就叫佩玦,这底下这是说的日头月亮一边有这些毛病,这都是不祥之兆,怪事情!
「彗孛飞流」,这彗星天子,他有多少的星星,就像扫帚似的,俗语叫扫帚星,在前清将没的时侯,我年轻的时候常看见天上一个星,这底下一片星星,就像扫帚一样的,尾巴上头宽大,有多少的游影星,看出像扫帚;孛星,就是孛乱星,四周围都是这个特别的星星围着;飞星,怎么叫飞星呢?好比打东边飞到西边去,这叫飞星,很快的,我都看见过这个星星,前清将没了,就现这种不好的象;流星,怎么叫流星呢?也就像飞星一样,他这一路上拉一道光线,这种事情我也常见;「负耳虹霓」,负耳,这是照着日月说,负就是像有一股子暗气在这日头一边飞着,耳就像日月,又挂上个耳朵似的,这都是不正之气;虹霓,虹这个字有念杠的,念红的多,虹霓是什么呢?就是天上出一条虹,天上要下过大雨去,一出这个虹,像一道弓一样的,五色呀,黄的、蓝的、红的、白的,就像一个锅底一样的,在空中在天上扣着,这个我倒常见,早晨出的叫虹、晚上出的叫霓,「种种恶相,但此国见」,种种的恶相就是他这一个小国见着,「彼国众生本所不见,亦复不闻」,彼国众生不但看不见,连听也听不见,一个小洲一共有两个国,各有各的业力,所以他这一国人又看见又听见,旁的国离这儿很近,也看不见也听不见,他没有那个业。
阿难。吾今为汝。以此二事。进退合明。阿难。如彼众生。别业妄见。瞩灯光中。所现圆影。虽现似境。终彼见者目眚所成。眚即见劳。非色所造。然见眚者。终无见咎。例汝今日。以目观见山河国土及诸众生。皆是无始见病所成。
佛说完别业妄见,这又说同分妄见,先举出一个小国人同分的妄见,合别业的妄见,佛对阿难说,「吾今为汝,以此二事」,我今天给你,以这二事,一个就是别业的妄见、一个是同分的妄见,这两种事情,「进退合明」,进这个别业比这个同业、退这个同业比这个别业,这二事进退合在一块发明是一个价钱,都是虚妄不真的,佛对阿难说,「如彼众生」,这是先进别例同,进上特别的这个别业,拿他比例这同分的妄见的同业,「如彼众生,别业妄见,瞩灯光中,所现圆影」,这是前边已经说过了,一个病眼的人看见灯光有五色的圆影,瞩灯光中所现的五色的圆影,「虽现似境」,虽然是现这个环境、这个境界、这个样子,这是什么毛病呢?「终彼见者目眚所成」,他虽然见的五色重迭之光不同,这是什么成的?是眼睛上有病,「目眚所成」,眼目里有这种眚病,就成了这个五色的圆光,「眚即见劳」,眚病是哪来的呢?就是眼上起的这种劳病,「非色所造」,这五色的圆影,不是特别的有什么形色把他造成的,「然见眚者,终无见咎」,然是转过来说,「然见眚者」,能可以见着这个病眼的人,自个儿要明白,我原来没有病,因为不小心受了火、受了风,所以就把眼肿了,这个病眼是从好眼上来的,这地方就把这个理就说开了,你看这些个圆影,「虽现似境」,现出来就像环境一样的,「终彼见者目眚所成」,就是眼睛有病的人,他那眚目所成,拿这个地方把他记住做个比喻,「眚即见劳」,这个病是眼睛上受了劳碌,那是「非色所造」,不是有形有色的造出这个五色的圆影来的,他是有病的眼睛才见着,「然见眚者」,这转过来又说,这就像前边那个文一样-「见眚非病」,「然见眚者」,然而能见着是眼睛自己见出来的,不是自个儿看不见自个儿的见,所以是见看出来的,或者是借着旁人的眼睛,没有病的眼睛也看见他这个病眼,「然见眚者」,看见这个有病眼的人,没有病眼的人看见病眼的人,「终无见咎」,他这个见没有过咎,拿这个做个比例,说「今日以目观见」,这是佛把这个比例说完了,这又说世间上应当的事实了,「例汝今日」,佛对阿难说,拿他做个比例,比例你今天「以目观见山河国土及诸众生」,各国都有众人,「皆是无始见病所成」,佛说这句话,你要知道你看见这些宇宙、山河大地、森罗万象,这些个众生、这些个人民,皆是无始劫来的那个见病成的,拿那个比例这个同分妄见进别例同,这个别业比例这个同业,「皆是无始见病所成」,无始劫来你那个见上的病成的。
见与见缘。似现前境。元我觉明。见所缘眚。觉见即眚。本觉明心。觉缘非眚。觉所觉眚。觉非眚中。此实见见。
这能见与所见,能看见的与所看见的,似乎现出来前面有个境界,你看我们这个人看见宇宙、山河、大地,都是病眼所看的,我们不是以本知本见的那个见性看的,能看见时这个能知、能见,能见着的、能知道的,是怎么成的?「元我觉明,见所缘眚」,原来是我这性觉妙明,这个性里的知觉,不可思议的这个明白,不是分别的明白,起这个能见、所缘之境,起能见、所见,所见就是所缘,这种病起了能见、所见的病,其实根本上就是一个本见就对了,「觉见即眚」,能觉、所见,有能知觉的、有就是病,因什么是病呢?将来都得坏,世界、山河、大地、人的生命都有生灭轮回,永远也没有个歇止,就是受苦,「觉见即眚」,觉见的这个,连能觉、所见这都是病,「本觉明心」,本觉妙明的这个心,「觉缘非缘非眚」,觉其能缘、所缘的这个,非眚,不是眚,「觉所觉眚,觉非眚中」,到这里就完了,能觉、所觉者乃是病,本觉不是病,是「觉非眚中」,本觉不能堕在这个病里头,「此实见见」,这是归「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说缘上这个题了,前文说「见见非见,重增迷闷」,这里佛都给他说开了,你看见这个世间上的事情,此本见,而见能所之见,见出能见、所见的这个见。
云何复名觉闻知见。是故汝今。见我及汝。并诸世间。十类众生。皆即见眚。非见眚者。彼见真精。性非眚者。故不名见。
你能见出有病的这个见,没有病,他没有所知所见,「云何复名觉闻知见?」你还管他叫所觉、所闻、所知、所见吗?「是故汝今,见我及汝」,是所以故,现今佛对阿难说,你眼睛看见我了,佛就说自己的身体,你见着我了,及汝,你也看见你自己了,这是在近处看,「并诸世间」,向外边远处看,「十类众生」,胎生、卵生、湿生、化生、有想生、无想生、有色生、无色生、非有想生、非无想生、若非有色生、若非无色生,这是十二类,去了若非有色、若非无色,就是说世间上十类众生,「皆即见眚,非见眚者」,这统统都是所看见的病,你说你看见我了,这都是病,佛对阿难说,这都是所见之眚,「非见眚者」,是说你没有看见那个病,你自己就是病,「彼见真精,性非眚者,故不名见」,说你见那个真精,精纯不杂的那可以说是性,不说是能见、也不说是所见,那就说是见性,「彼见真精,性非眚者,故不名见」,这名字叫性。
阿难。如彼众生同分妄见。例彼妄见别业一人。一病目人同彼一国。彼见圆影。眚妄所生。此众同分。所现不祥。同见业中。瘴恶所起。俱是无始见妄所生。
这一段文叫退同例别,上边那一科文是进别例同,怎么叫进别例同呢?佛举出一个特别的比例,比例这个同分的,所以叫进别例同,举进这个别业,比例同分的妄见;当文中这一科文,是退同例别,又是退下这个同业,比例这个别业,这科的题目是怎么个意思呢?世界上的事情,一切都是由人造业所成,有什么业现什么相,就说人吧!你做什么事业,业就是造作,你造作哪一行业,士、农、工、商各造一行,是这么个意思,他举这个别业以例这个同业,别是特别的,拿这一个特别的人,比例世界上一切的人。上来这段文大家常听,心里有个底,佛说的一个比喻,人的眼睛有病,俗语说就叫发炎,眼睛红了,看见灯光有五色的圆影,这是眼上的病,拿这个做一个比例,拿这个别业比例这个同分的妄见,比例我们世界上人类,宇宙、山河大地、万事万物都搁在一块论,拿他这一个眼光,比这一切动物的眼光,这叫进别例同,举出这个特别的造的这个业。这个人有病,都是因为业力所成,或是受了热、或是吃东西不相应、劳碌太过,眼睛红了肿了,他看见灯火就不一样了,他这个是特别的,他自个儿造的业,这个业就是人不歇着,总造作,这就叫业。造业!造业嘛!有善业、有恶业、有不动业,世间上的业有三种,善业就是做善事,他总想做善事;做恶业的就和善事相反了,那就不必说了,这是善业恶业,大伙懂的;还有个不动业,是因这个不明白佛法的,所有的这个旁门外道,也讲打坐、也讲参禅,以后升天去,天上有二十八层,有六层欲界、十八层色界天、还有四层无色界天,一共是二十八层天,这二十八层天都承认世界上的事情是实实在在所有的,不但我们这个人间,我们这个人间为下界,二十八层天为上界,人间天上各有各的边界。拿这一个人眼上有病,看见灯光有五色的圆影,没有病的人看不见,拿一个病眼的人比例我们世间上一切的人,大家要知道,不但世间普通的凡夫,天上的人也是凡夫,天上也有圣人教化天人,圣人分小乘、大乘。证到小乘圣人四果阿罗汉,不在世间上受分段生死;中乘圣人就是缘觉,还有变易生死未了;菩萨是大乘圣人,还有微细的变易生死;到了最高的圣人就是佛,就没有生死了,一切的生死都了了,若不明白这种道理,谈何容易呢?这个人容易入外道,他不知佛法的道理,他哪能不入外道呢?这个道理就是说进别例同,别业就是指一个人,比例世间上宇宙山河大地无量无边的众生,一个眼光,都以为世间上的事情统统的都是实有,就是这个地方不容易转过来,要能转过来,转成佛的眼睛,统统都看明白了。佛的眼睛看见一切统统都是佛性,我们人的眼睛看见,万别千差,各有各样,这种事情不容易明白,所以能说了这么一个比喻,好比人眼上有病,一个人眼睛有病,举出来比例世间上一切人进别例同,以这个同业的妄见,一样都是病眼,因什么是病眼?看见世间上宇宙山河大地、万事万物,统统的都是病眼看见的,不是根本的清净眼看见的,所以这叫进这个别业,这一个人比例世间上一切的动物,不光是人类,天上二十八层天的天人,统统都是一样。退下同分的这个妄见,比例别业的妄见,这是退同例别,退下同分的妄见,来比一个人的妄见。佛对阿难说:「如彼众生」,这个彼字就是指着阿难说,像你们这些众生,「同分妄见」,你们都是一样的妄见,都是病眼,谁也不要笑谁。有这么一个比喻,一国人都没有眼睛,都是瞎子,去了一个有眼睛的人到他们国里说,你说我的眼睛看见什么,他不相信吶,从来他那一国人都是瞎子,你去一个睁眼的人,说世间上宇宙、山河大地、人我,千差万别不同的相,不信吶,瞎眼的就看见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因那一国人都是瞎子,谁也不笑谁,他们也不觉闷得慌,从来他们也没睁开眼,拿这个意思也是一样,我们觉着睁着眼,其实我们还是合着眼,没睁开佛眼。对着佛眼以下还有四层眼,我们这是凡夫的眼,二十八层天和我们一样都是凡夫,都是凡夫眼;再上去还有四果阿罗汉,四果阿罗汉就不受生死了;再高一层的叫缘觉,也没有分段生死;还有菩萨、大乘的圣人,分段的生死没有了,变易生死还没有完全。一切的生死有二层:有分段生死、有变易生死,分段生死好懂啊!什么叫分段生死?一个人一个身体,就按现在说,一个人有五尺上下高,这是一分子,一人一分子,这叫分段,有段落,活几十年,活七十、八十,三十、五十,这算一段落,叫分段生死,一分子、一段落,一人一分子,这个份子在世界上不能久住,有一段落,一生一死、一生一死,这是分段生死。一般凡夫,连二十八层天,只要是动物都在内,都有分段生死,这个变易生死呢?他是分段生死的根,你要把变易生死的根断了,连分段生死二根都出了,我们人要修成小乘的圣人,就是四果阿罗汉;初果、二果、三果、四果,大家有念「金刚经」都知道,须陀含、斯陀含、阿那含、阿罗汉,这四果是小乘的圣人,了一层分段生死,这是才刚说的一分子、一段落、一个生死,几十年一个生死叫一段落;一个人五尺上下高叫一分子,天上的人,个头大、寿命长,他也是一分子、一段落,各有长短大小不同。说这些话是告诉人,都是凡夫,都是普通的凡人,都不叫圣人,大家要知道,有些外道说人可以升天,可以没有病,那统统还是凡人,升到天上去也就是到天上当个神,不用说二十八层天,统统都在生死里头。佛说法不但去分段生死,连变易生死都让你了,在各人的根性了。现在我念的这段文是解释退同例别,前边是进别例同,举证这个特别的业,一个人眼睛有病,比例这世间人都是有病的眼睛,这是退同例别,就退下同业的妄见,都是病眼,比例这一个人,也就如同一个人的知识。阿难啊!「如彼众生同分妄见」,就是指的我们眼所看的,妄就不真,这个病眼看的都不是真实的,「例彼妄见别业一人」,拿这个比例妄见别业一人,我们大伙的眼睛都是一样的病眼,大众就比例一个人,「一病目人同彼一国」,一个病眼的人,比例一国的都是病眼的人,说「彼见圆影,眚妄所生」,说这些人所见五色的圆影,是比方一个人的五蕴,色蕴、受蕴、想蕴、行蕴、识蕴这五样都是影子,不是你那个眼睛看见那个真正的灯火的光,光上起的影子,我们的天性好比是灯光,灯光起了五色的圆影,好比病人眼上见的虚妄环境,不是真的,「彼见圆影」,佛对大众及阿难说,你们见着这个圆影是哪来的?是「眚妄所生」,是眼上有病生出来的,「此众同分,所现不祥」,这是前边也讲过,说如同人心不好,众业所成,看着天上日蚀、月蚀,或者是种种不祥之气,这都是见妄所生,「此众同分,所现不祥」,大众都是同样的,各有一分子,都见日月星辰特别不祥之兆,「同见业中,瘴恶所起」,统统都是见业,眼睛的动作之中是「瘴思所起」,瘴恶是病中的障碍,恶就是恶因、恶缘、恶果、恶报所集的,由这上头起来的,「俱是无始见妄所生」,这不祥之兆从哪里来的呢?好比人的眼光不同,都是凡夫,都是肉眼凡胎,俗语说「俱是无始」,你说这东西从哪里来的?佛法说无始,没有头,怎么个理呢?他说这个理是个圆理,哪面要说头都是头,好比一个圆球,你说哪边算头,说头都是头,你找不出头来,佛说法说这个理也是个圆的,他不是扯长的,哪个是头?你找不出头来,这个地方叫无始,从没有头的那个地方算,见上起的虚妄所生,所以佛说人在世间受种种的烦恼痛苦,是从哪里来的?哪个人没有烦恼呢?哪个人没有痛苦呢?「俱是无始见妄所生」,是知见上不真,这个知见仍然还在,成了虚妄不实了,见妄,见上妄知妄见,这个见、闻、觉、知搁在一块用,这个见闻不实在了,自个儿没看明白,打这里头生出苦恼,这苦不是无故的谁还给你苦受,拿这个一比例-
例阎浮提三千洲中。兼四大海。娑婆世界。
拿这个比例阎浮提,阎浮提就是翻南瞻部洲,这是一个部洲的一个名字,叫南阎浮提,「例阎浮提」,阎浮这两个字翻堪忍,人人都有痛苦,都还能可以忍耐,可以堪忍的意思,「例阎浮提三千洲中」,这阎浮提是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头大洲有三千,一个洲里头有多少国,我们这里也算一个洲,这个世界比这个还有无量无边的境界,「兼四大海,娑婆世界」,娑婆这两个字正式的翻,也翻堪忍,我们这个阎浮提的人能可以受世间上的这些苦,大家都承认生苦、老苦、病苦、死苦,人一生下来就哭,这就叫苦,老了腿脚不随也是苦,病苦,谁敢说没有病?死,更苦,哪个人不怕死?但四样谁免得了呢?另外,还生出来四样,爱别离苦,亲爱的父母、儿女、夫妻死一个,你看苦不苦?谁保得住呢?怨憎会苦,你和他不对心思,还离不开,弟兄不和,你说东、他说西,也得受着、忍着,这也是苦,这叫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你求士、农、工、商,求哪一样?没得到,没成就,也是苦;最后,五蕴炽盛苦,这五蕴是人人离不开的,一天非用不可,色蕴、受蕴、想蕴、行蕴、识蕴,这身体是有形有相的,他不能独立,这叫色蕴,蕴是自个儿积累的,生生世世积成的,需要衣、食、住帮忙,没有吃的、穿的、住的就不能活着,哪个人不为这三样奔忙?衣、食、住!色、受!想!你一天要衣、食、住从哪里来的呢?你得想主意,色,受、想,光想也不行,这东西不能来啊!吃的穿的哪来的?你得实行实做,你得去行,人家行,你不行吗?将来拿着锄头不知道怎么整地,这能行吗?不能行!你得怎么办呢?识!得学一种知识,所以小孩生下来就得入学堂,这还不错,还有个学堂学,学什么呢?为了衣、食、住,吃的、穿的、住的,这东西没有不能生活啊!这还有闲的时候吗?你没有好时候啦!这都是痛苦,所以就有八苦交煎,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蕴炽盛苦,五蕴炽盛就像火烧的那么难过,人都成了习惯性了,你上哪比呢?不说向旁处比,你向天上人比,思衣得衣、思食得食,到时候也穿衣服也吃饭,到时候就来,这还是天上人,你若到了佛国,哪样都是现成的,你不用思想都是现成的。所以我们这个娑婆世界,就是堪忍,人人都是受够了苦,我今年都八十五岁了,我还怕死,谁愿意死呢?岂不知活着还不算受罪,他还觉得还是怕死,走路要人搀,吃饭吃不多,哪一样都不如人了,这苦就快到了,这是说八苦交煎。我们这里叫娑婆,娑婆世界,我们人从小生下来,眼睛就这么看、这么学的,也不以为苦了,岂不知都在苦里头,哪个人没有苦?你亲爱的亲戚、朋友,和亲爱的儿女、亲爱夫妻、亲爱的弟兄,到死了以后,就有痛苦,你上哪儿去诉这个冤呢?你心思心思!哪个人轮到身上不得受?到了身上你就得受!你要到了天堂,那时间就长了,还得有离别之苦,天界的寿命都多少万年,我们人的寿命活到七、八十岁就了不起了,到时候,走不动了,这不是苦是什么呢?你心思心思!所以,这叫娑婆世界,佛看见人苦,可怜人苦,佛就告诉人别受这个迷惑了。
并洎十方诸有漏国。及诸众生。
还有十方诸有漏的世界,有漏就是堕落,越堕落越苦,人做了不善业,转生畜生道或是地狱、饿鬼道,一层比一层苦,这是说娑婆世界「并洎十方诸有漏国」,不但我们这个世界,「十方诸有漏国,及诸众生」,凡有生命的都叫众生,都是从哪里来的呢?
同是觉明无漏妙心。
根本上「同是觉明」,哪个人没有知觉?哪个人不明白?见、闻、齅、尝、觉、知,明明白白的,人人都具足,人人都不能保守,怎么个理呢?都随着环境转了,天天这个心不能闲着,他闲着不行,衣、食、住哪来的呢?就为衣、食、住压迫着,这东西厉害啊!忧得忧失,你说我这会儿发大财了,发了大财也有苦恼,你就不能保存,你保存住了,你儿孙也不能给你保存,你心思这种苦恼有多大?危险有多大呢?所以忧得忧失,「并洎十方诸有漏国」,这都叫有漏国,要是成了圣人那叫无漏的国,到了圣人的果位是永远常在,「及诸众生」,这些众生同是「觉明无漏」,根本上都有佛性-性觉妙明、本觉本明,本有的知觉、本有的明白,这是无漏的妙心,不能漏落、不能堕落,怎么还有堕落呢?
见闻觉知虚妄病缘。和合妄生。和合妄死。
人的妄见、妄闻、妄觉、妄知,怎么叫妄?有三种分别:本见、本闻、本觉、本知,能见、能闻、能觉、能知,所见、所闻、所觉、所知,简单说,本、能、所,你照一样说代表六样,就说这个觉吧,「同是觉明无漏妙心」,什么是觉明无漏的妙心?这个地方最要紧,得多说几句话,统统都是,都是什么?知觉、明白,哪个人没有知觉?哪个人不明白?都是觉明无漏的妙心,你得没有欲漏,你心里一起了妄想,一起了欲望的心了,这是想漏,你上哪想就向哪儿漏;说无漏,人根本上就没有欲漏,他怎么有了漏呢?他都被环境迷惑,眼见功名富贵,自己困苦不堪,你不是心里头有这个思想吗?人人都如此,所以,就随着环境漏了下去,根本上同是觉明,不是一个人,只要是有知觉的,不但是人类富贵、贫贱的分别,就是物类,都有知觉,都用错了!越错越错,一错到底!除非佛出世度化,「同是觉明无漏妙心」,没有堕落下去,是个妙心,我们人人都有妙心,都不能用,怎么叫妙心不能用?你假比这个人,你前事不思后事不想,这就是一个妙,心就是人的知觉,你看我们这个人,哪个时候没有所知所觉?统统都考虑这些事情,这还是正悟,还有不正悟的事情,他也是虑,这就把这个觉明无漏的妙心就失了,「见闻觉知虚妄病缘」,发出见、闻、觉、知虚妄的病缘,就是所见、所闻、所觉、所知,他出了虚妄的这个病缘,病就是不好受的事情,这叫病。
「和合妄生,和合妄死」,所以人在世间上有生有灭、有得有失,和合,上边这个和字是参和在一块,第二个合字是凑合在一块,有参和的、有凑合的,所以「和合妄生」,本没有生,以着为生;「和合妄死」,本没有死,以着为死,这是自己都错认了,这怎么办呢?佛告诉远离的法子。
若能远离诸和合缘。及不和合。则复灭除诸生死因。圆满菩提不生灭性。清净本心。本觉常住。
你能离开这个和合缘及不和合,和是参和在一块,合是凑合在一块、合并在一块,这都是「和合妄生」,死,说是一切的死因,「和合妄死」,不应当死的死、不应当生的生,这都叫虚妄,随着事情就转了,怎么办呢?「若能远离诸和合缘,及不和合」,你能远离开诸和合的缘,不和合的这个缘也离开了,「则复灭除诸生死因」,这就灭除了生了死、死了生的这个因,有因就有缘、有缘就有果、有果就有报,因缘果报是不能离的,这是这么一个道理,「圆满菩提不生灭性」,怎么得不生不灭呢?能离苦得乐呢?没有一些个痛苦呢?说「圆满菩提」,你得证到菩提-佛的果位,圆满了佛的果位,到了不生不灭的性,回复了自己不生不灭的性,「清净本心」,这是人清清净净本有的这个心,也不是炼出来的、也不是修出来的,自己别迷惑自己就对了,「本觉常住」,人有根本的一个知觉,人的知觉有本知觉、有所知觉、有能知觉,人都随着所知觉转了,就在世界上妄生妄死,有无量无边的痛苦,你要离开所知所觉,你守着自己的本知本觉,就能离苦得乐,佛说这个道理,后边还有详细的解释。
阿难。汝虽先悟本觉妙明。性非因缘。非自然性。而犹未明如是觉元。非和合生。及不和合。
这个地方是第十番破和合及不和合,显这个见性,法尔现证、离过绝非,佛先责阿难的迷惑,说「阿难,汝虽先悟本觉妙明」,你虽然先前参悟这个本觉妙明,本觉-本有的知觉,「性非因缘,非自然性」,不思议、不分别的明白的这个性,非是因缘、也非是自然,你是先研究的这种道理,然而你还有没明白的,「而犹未明如是觉元」,你还没明白人的知觉的根本,觉元说是人知觉的根本,人人本有的知觉,「非和合生,及不和合」,非是一切的因缘和合生出来的,完全都不是,要不是和合就是不和合,也不是和合的、也不是不和合的,底下破他前边的疑惑。
阿难。吾今复以前尘问汝。汝今犹以一切世间。妄想和合。诸因缘性。而自疑惑。证菩提心和合起者。
佛对阿难说,「吾今复以前尘问汝」,我再用你前边执着的那些六尘之相问你,「汝今犹以一切世间,妄想和合」,你现今犹以世间一切妄想和合,「诸因缘性」,种种的因由、因缘果报的性,「而自疑惑」,你自己还要疑惑,疑惑什么呢?「证菩提心」,你拿这个还要证菩提心,「和合起者」,疑惑这菩提心是和合生起来的,这个地方不是大错吗?
这一段文还是十番辨见,佛破除这个和合及不和合,说佛法本是独立的、本有的,不是像世间上的法,是参和的、凑合成的。佛法里头没有和合、也没有不和合,因世间人的知见,都认为世间法都是因缘和合所成的,无一不是,佛恐怕人存着这种知见,拿着世间法来会和佛法,佛法不但不是和合的、也不是不和合,所以说和合也不对、不和合也不对,亦和合亦不和合也不对、非和合非不和合也不对。离四句之过、绝百非之谤,说这四句都有过,说和合佛法也不是、说不和合佛法也不是,说亦和合亦不和合更不是、说非和合非不和合尤其不是。他也没有和合不和合、也没有非和合非不和合,这叫离四句,你说有也不对、说无也不对,说亦有亦无也不对、说非有非无更不对,你把这四句做成一百个非,仍然还是不对,所谓开口便错,举念即乖,你别说开口,你一举念就违背了,那怎么才叫佛法?等你分别出来怎么叫佛法,那就不是佛法了。所以这个佛法人难明白的是什么呢?就是习惯性,世间人一开口不是有就是无,是亦有亦无、是非有非无,人人都是这么的,这是个习惯性。所以说离开这四句就是佛法,你要有这四句就成了世间法,所以这叫离四句之过、绝百非之谛,你把这四句归纳成一百个,也是毁谤佛法,佛法绝没有这套说法,怎么个理呢?怎么叫佛法?人人本来就是佛法,你要弄这么一套就不是佛法,这是一定的道理。这四句从哪里来的呢?是不是?这四句人人都会说,那么你不说的时候还有什么,说我还有旁的,你把旁的都去净了,还有什么?说都拿去了,什么也没有了,你知道什么也没有的这个,这就叫佛法,大家要知道,佛者觉也,你没有知觉吗?你怎么说这个也不对、那个也不对呢?因为你所说的都是所知所觉,你违背了自己的本知本觉,哪个人没有本知本觉?我们人都着在所知所觉上,这就是人的错处,统统都着在所知所觉上,怎么说呢?你说这个事我知道,你知道就是所知道的事情,你说的由来道去的、有头有尾的,统统都是所知觉,你连能知觉都达不到,何况本知觉呢?离的更远了,你离开能知觉、离开所知觉,剩下的这个知觉就叫本知觉,你自个儿想想,大家都能,哪个人没有知觉?说我学的这个经,就是我说的这个,大家知道这都是所知觉,因什么有所知觉?你所说的我就知道,你当然有个能知觉,能知觉打哪显出来的呢?打所知觉里显出有能知觉来,有能知觉就有所知觉,这是个对待法,有能就有所、有所就有能,这能所是从哪里来的呢?不知道!当然就不知道了,你要知道这就是佛法。知觉,知就是觉、觉就是知,说这个佛法就是知觉的方法,说你把能所都拿出去,下剩的就是一个本知觉,本知觉你要坐住本位,你今天观照本知觉、明天观照本知觉,你就有所知觉的事情、有能知觉的事情,尽管你一天办事,随便办一下,你也失不了你自己的本知觉,天天有这个观念,你做了能知觉、所知觉的事情,我还知道有个本知觉,这个话我还会说,我还有做不到的地方,你们大家要知道这个话,你自己就有能做得到的,怎么个理呢?各人的根性!你别看我学了几十年,坐不住本位,还模不着本知觉,你们有善根的人一听,本知觉就做得主了,能知觉、所知觉打本知觉发生出来的,能所是用、本知觉是体,你要知道有体有用,不能以用乱体,不能喧宾夺主,所知觉、能知觉是宾,本知觉就是主,要知道这个道理,时时观念,这就叫修行,你还向哪里去找修行?佛法的道理就在这里。其实最简单的事情,也不用金钱去买、也不用泡制,是现成的,你自己还没有知觉吗?就是人自己不知道,知道也用不上来,也不肯用,你要用,他就是,有为者亦若是!谁为谁是!这种事情一点也没有偏僻的地方。
这段文是第十番辨见,辨这个知见,见就是见着了、我知道了,知就是知道,你要明白了见,余者闻、齅、尝、觉、知都明白了,你不必一个挨一个说,这个地方就是破;本知本觉,也不是凑合的、也不是参和的,他本来就是这么个样子,这些余下的疑惑,佛就把听经的人,那个时候就是阿难尊者及大众,都把他破除了,显这个见性就是离过绝非,离四句之过、绝百非之谤,那怎么就是佛法呢?法尔现证!说现在你把这些个不对的都去净了,这才叫法,你的本知觉也都叫法,所以,现前你就证了,证者得也,就证实了,这是说大体的意思。阿难对于这种道理不明白,佛在上边已经给他说了,「远离诸和合缘,及不和合,则复灭除诸生死因」,说人, 的知觉上本来没有生死,有生死是这个身体有生死,说「圆满菩提不生灭性」,本是清净本心,你的心里头一清净,就是自己的本心,本觉就常住了,自己的本觉要常住,就见着佛的本位了,那就在自己,道在人为,所以佛责备阿难的迷惑,说「汝虽先悟本觉妙明」,说你虽然是先醒悟一点,这个「本觉妙明」,前边我给你说过了,你自己的本觉是一个不思议不分别的、一个明明白白的这么一个性,这个性也不是因缘的、也不是自然的,这个地方你可以稍微明白一点,底下还有没明白的,「而犹未明如是觉元」,你那个见、闻、觉、知,你还没明白,没明白的是什么呢?「如是觉元」,如是就是现前你这个心,觉的根本,元字就当根本讲,你不是有个知觉吗?你还有个根本!你要自个儿知道知觉的根本就好办了,这知觉的根本「非和合生」,不是参和、凑合成的,这是本有的,佛法是绝对待的,超伦绝待、离过绝非,「阿难!吾今复以前尘问汝」,现在我以现前的所见所闻、所觉知的前尘(色、声、香、味、触、法这六尘)问你,「汝今犹以一切世间,妄想和合,诸因缘性,而自疑惑,证菩提心和合起者」,这是佛把阿难的毛病都说透了,你拿世间上的法用你的妄想,不是参和的就是凑合的,这都是因缘性,说这些话,都是因由助缘所成的一个性,不是本有的那个自性,「而自疑惑」,说到这儿,你自己还疑惑,你疑惑证菩提心是和合起的,这就错了。
则汝今者妙净见精。为与明和。为与暗和。为与通和。为与塞和。若明和者。且汝观明。当明现前。何处杂见。见相可辨。杂何形像。若非见者。云何见明。若即见者。云何见见。必见圆满。何处和明。若明圆满。不合见和。见必异明。杂则失彼性明名字。杂失明性。和明非义。彼暗与通。及诸群塞。亦复如是。
这就破他这个和合,你的心理还疑惑着,和合证菩提心,底下分成四种意思,说是「则汝今者妙净见精,为与明和?为与暗和?为与通和?为与塞和?」佛说,你疑惑拿和合证菩提果,这道理说不通,这是四个问题,你说菩提心是和合的,是与外边的光明和?是与暗和?为与通和?为与塞和?通就是虚空,没有障碍,塞是不通的地方,明、暗、通、塞,这是四种环境,你本具的本有的妙净见精;这说见精不说见性,见性是开了佛的知见。佛说见精就是还没达到见性,是见的那个精纯不杂,单单的就是一个见,这个道理就是这么个意思;妙净是陪衬着,妙是不起分别,净是干净的、不染的,佛说见精不说见性,就是他没到明心见性的地步。说你这个知见纯粹就是你这个见,这个见纯粹不杂就叫个精,说这个东西精纯不杂,不能叫见性,说这个妙净见精,你既说是和合成的,阿难疑惑佛说的这些不对,说这个妙净的见精「为与明和」,这四种的环境,这是世界上人人所承认的,一个明、一个暗,一个通、一个塞,你这个妙净见精是与哪个和?是与明和?是与暗和?还是与通和?与塞和?你说哪样都说不通,佛挨着往下说。底下这四种境界,佛一样一样的给他说,这四样说一样就行了,说这一样,那三样就是一样的道理,「若明和者」,说若是这个见精拿明相和,这就不对了,这是纵着他说,你这个见精要是拿明相和合的,「且汝观明」,你观察观察,光明的这个相,「当明现前」,正当这个明相现在你前边,「何处杂见?」哪个地方参杂你看见的这个见呢?佛问他,这底下又说-
「见相可辨」,你看见的这个见精,不说见性,相就是明相,可以辨别出来,这是我的看见的见,这是前边一个光明的相,可辨的这个,心里可辨别出来,可以能分别开了,这个地方还行,底下你说是杂和的,「杂何形像?」这个见精与这个明相,要参杂在一块,应当有个什么形像呢?你说一说,「若非见者,云何见明?若即见者,云何见见?必见圆满,何处和明?若明圆满,不合见和」,所以这个地方,这都是佛驳阿难的意思,你说这个妙净见精,他岂是和合的与不和合的,佛法的究竟若因若果,他统统的都是一个本然的,决不是因缘和合的、也不是不和合的,这地方要说,见相还可以辨,说见与相参杂一块,这该是个什么形相呢?这底下就猜着说了,「若非见合」,若不是见合的,就没有见了,「云何见明?」「若即见者」,若就是见,「云何见见?」见就见着见了,这也不合,说「必见圆满」,若这么说,统统都是见,都圆满,你又说参和、杂和也说不下去,你看见的这个见都圆满了,「何处和明?」哪个地方还参和明相呢?「若明圆满,不合见和」,若明已经圆满了,就没有地方和了,「不合见和」,不应该拿见和了,「见必异明,杂则失彼性明名字」,若说这个见就是见精,不是见性,这个见与这光明之相若是不同,你再往一块堆和,更挨不上了,这个见与明不同,你再参杂,「杂则失彼性明名字」,他们两个见与明要参杂一堆,见也不见了、明也不明了,参杂一块则失去了彼所指的性与明,这个见性和这个名字都丢失了,「杂失明性」,一参杂就失去了明相和见性的本位,「和明非义」,你要说与明和合成的这个佛法,义理也不合,「彼暗与通,及诸群塞」,拿这个见与这个明、暗、通、塞同样,说一个明相其余的三样也就不必一样一样说了,「亦复如是」,也是这么一个理。
复次阿难。又汝今者。妙净见精。为与明合。为与暗合。为与通合。为与塞合。若明合者。至于暗时。明相已灭。此见即不与诸暗合。云何见暗。若见暗时。不与暗合。与明合者。应非见明。既不见明。云何明合。了明非暗。彼暗与通。及诸群塞。亦复如是。
这个理是破人一口的合,合并的合,上来是破杂和,「复次阿难」,复次是前边已经说了参杂的和,又说人一口并合的合,佛对阿难说,「又汝今者,妙净见精」,你现今的不可分别、清净、纯粹的见,你说他是与什么合呢?「为与明合?为与暗合?为与通合?为与塞合?」也是四个问题,也是先说这个明,余者三样就三反了,「若明合者」,设若是与明相合的这个见精,能可以成佛,这个妙净见精还没到成佛的时候,这是合了就能成佛,若是向这个妙净见精一合,这是该成佛了,是这么个意思,这说不相合,不能成佛的意思,错说了。说若这个见精拿光明之相一合就能成佛,这个事情说不通,「至于时时」,你与明合在一块,到了黑暗的时候呢?「明相已灭」,到了黑暗的时候就没有明相,没有明相,这个见将怎么样呢?「此见即不与诸暗合」,与明合当然就不与暗合了,这不是一定的理吗?你说见与明一合,这就能成佛,「此见即不与诸暗合」,这个见,见明就不能见暗了,明与暗是个相反的,说至于暗时明相就灭了,说「此见即不与诸暗合」,这个见不向暗合了,这还有差头,「云何见暗?」当然是啰!见不与暗合,要与明合就能成佛,明相当下灭了,那怎么办呢?这是说不通的事情,说不与暗合也说不通,「云何见暗?」这是怎么回事?忽么又见着暗呢?若见明时能成佛,见暗成不成佛,就是这么一句话,这都是截短的话,「若见暗时,不与暗合」,尽管见!见是见、合是合,若这样强辞夺理的说,若见暗时就不与暗合,见只管见,不与他相合,一样还要成佛,这也说不通,「与明合者,应非见明」这是反过来,来回一般远,说「若见暗时,不与暗合」,若与明合也应不见明了,这不是一定的理吗?「既不见明,云何明合?」若是不能见明,你就不能说明合,「云何明合?」你为什么说与明合呢?你「了明非暗」,你明明白白的,了然明不是暗,「彼暗与通,及诸群塞,亦复如是」,也是这么一个理呀。
阿难白佛言。世尊。如我思惟。此妙觉元。与诸缘尘。及心念虑。非和合耶。
阿难某者拿凡夫的知见,用世间上所有的这些法,以换来佛法中的名相问佛,这都是不了义的意思,所以这个地方他又一转念,他一听佛说和合的也不对、参和的也不对、凑合的也不对,当然是非和合了,把话转过来,对佛说「如我思惟,此妙觉元」,也就是说不可思议的知觉的根本,他这个地方说的比前边稍微深一点,这个道理他也觉的深了,佛说的这个不是世间法和合成的,说「此妙觉元」,这个不思议的知觉的根本,元当个根本讲,「与诸缘尘,及心念虑」,与世间上的、诸般的、连络的这些色、声、香、味、触、法这些尘相以及心里的念虑,大概「非和合耶」,统统都不是和合的吧。
佛言。汝今又言。觉非和合。吾复问汝。此妙见精。非和合者。为非明和。为非暗和。为非通和。为非塞和。若非明和。则见与明。必有边畔。汝且谛观。何处是明。何处是见。在见在明。自何为畔。阿难。若明际中必无见者。则不相及。自不知其明相所在。畔云何成。彼暗与通。及诸群塞。亦复如是。
这是十番辨见最后这一段文,辨明见性独立不参杂一切,以这个才能够修行,才能够离苦得乐,方能够了脱生死,说人的见性是独立的,不是参杂的,也不是炼出来、也不是修出来的,是天然的、本有的,世间人不知道,拿着见性当了世间上的一切所有的名相,所以这就错认了。人要离苦得乐、了生脱死,全凭着明白这个究竟的见、闻、觉、知,佛出世就是为这种事情,说了四十九年,并没说旁的,就因人不明白,横说竖说、尘说剎说、多说少说,想尽方法让人明白,你要明白你就认得自己了,认得自己就离苦得乐了,把一切的烦恼、一切的痛苦都脱离了,说这种事是人人应为的、人人应知道、人人应学的,佛说法的目的就是让人明白自己的见、闻、齅、尝、觉、知,这六个字一个字明白了,这六样全都明白了,世间人不知道,都忽略了,拿世界上的声色货利、色声香味触法,六根对六尘,由这些把人的见、闻、觉、知就迷惑了。修行法叫不染六尘,一尘不染才能万法皆空,恐怕人误会了,上来说见性,不是像世间上因缘和合之法,阿难说不是和合的、就是非和合,也不是和合有的、也不是非和合有的,根本上就是独立的,就是这么个道理,所以这个地方才说,「此妙见精,非和合者」,要不是参和凑合成的,他是个独立的,要说非和,怎么样非和法呢?「为非明和?为非暗和?为非通和?为非塞和?」说这个见性不和世间上的环境,也就是明、暗、通、塞四种光景,外边所见的这些东西,说见性是和的,这是四个问题,你拿明和的见性?是拿暗和的见性?是拿通塞和的见性呢?是什么和的?是什么不和的?这是四个问题,你说非和的,为非明和、为非暗和、为非通和、为非塞和呢?底下就举出来,照这一样说吧!余者三样就明白了,说「若非明和」,说这个见性不是与明相和合的,这个理也说不通,「则见与明,必有边畔」,见与明是两件东西,必定有个边界,不和是两下隔着了,你把这个理研究研究,怎么叫不和?「汝且谛观」,佛问阿难,你审实了观察观察,「何处是明?何处是见?」你看两下不和,哪个地方是明相?哪个地方是见相?见在一边、明在一边,你要说是不和,「在见在明,自何为畔?」在这个见在这个明从哪个地方作边界呢?「若明际中,必无见者」,设若明际之中必定没有个见,「则不相及」,这个明与这个见两下不相及了,到不了一块了,「自不知其明相所在」,自己不知道明相在哪个地方,「畔云何成?」边界你从哪里分别?你从哪里成立?「彼暗与通,及诸群塞,亦复如是」,你要不是明和,暗、通、塞就不必说了,就都可以明白了。
又妙见精非和合者。为非明合。为非暗合。为非通合。为非塞合。
上段是破杂和,这段是破人一口的合,另一种说法,「又妙见精」,又者,这个妙不是你可以思想到的,也不是你议论到的,这是人人具足的叫见精,这个人看见的这个见精纯不杂,这个地方大家要知道,我们有这个见,怎么就不成佛呢?我们这个见参杂了,见青黄赤白、长短方圆,就分别这些个相,有对心思的、有不对心思的,对心思的就生爱心、不对心思的就生憎恶心,你这不是参杂吗?自己哪能独立呢?所以这个见,得要精,精怎么讲呢?纯粹的不参杂,什么也不参杂,这个地方就是成佛的种子,大家要知道,修行怎么个修行啊?这个理不抓住了,你怎么修行也是旁门外道!这个道理是佛说的,这有真正的证,有真正的实理可以说的出,说是「又妙见精」,又者,是并合的合,妙是不可思议的,你要一思想、一议论,就参杂了,你这个知见,见代表见、闻、觉、知,眼见、耳闻、鼻子齅、舌头尝、身上感觉、心里头知道,用一个字就能代表六样,修行的法就打这六样来,你要抓住一样就会修行了,你得把他认真了,「又妙见精」,不须参杂,见是精纯不杂的见,你哪能说和合呢?「非和合者」,他决不是参和的、也不是凑合的,你要说他非和合也不对,他这个道理是离四句之过、绝百非之谤;你说他和合也不对、说他不和合也不对,说他亦和合亦不和合也不对、说他非和合非不和合还不对;你一说就错,一说就参杂了,他根本是个独立的;你看我们这个人,眼睛这一见,你一参杂就是凡夫,你要一尘不染,管他外边有什么尘相,看还尽管看,不随他转,这就是修行的真法,谁能保守的住呢?这是佛说的这个真道理,「又妙见精,非和合者」,他要是非和合的,这个理也说不通,你说他非和合的,「为非明合?为非暗合?为非通合?为非塞合?」总离不开这四样,你与哪个合呢?
若非明合。则见与明性相乖角。如耳与明了不相触。见且不知明相所在。云何甄明合非合理。彼暗与通。及诸群塞。亦复如是。
「若非明合」,设若你说不与明合,「则见与明性相乖角」,一面是见性、一面是光明,我这个见与这个明不相合,一个性一个相,乖角是支开的,是不能合的,「如耳与明了不相触」,如同耳朵只可以闻声,他不能见光明,你要说看是明是暗,耳朵就不可以,拿这个做比喻,要说不合,就像耳朵与光明了不相触,「见且不知明相所在」,你这个见尚且还不知道光明的相在哪个地方,根本就不合,还说非和合,那不是废话吗?「云何甄明合非合理?」这句话就说到家了,你还说什么?甄别开了,甄别明白了什么叫合?什么叫不合?这不都是废话,根本上就没有合,还说个非合干什么?「合非合理」,说到这里,「彼暗与通,及诸群塞」,明、暗、通、塞四样,这一样知道就行了,那三样就不必费事再说了,「亦复如是。」
阿难。汝犹未明。一切浮尘。诸幻化相。当处出生。随处灭尽。幻妄称相。其性真为妙觉明体。
上来十番辨见已经研究过了,当文中遍历阴入处界会理,普遍的历历发明五阴十八界,成立这个世界就是由五阴成的,分开说有十八种界限,「汝犹未明」,你还有没明白的,没明白什么呢?「一切浮尘,诸幻化相,当处出生,随处灭尽」,你没明白的就是世界上「一切浮尘,诸幻化相」,什么叫浮尘?色尘、声尘、香尘、味尘、触尘、法尘,这都是尘劳,就好比尘土是虚浮的,不是真实的,这东西是哪里来的呢?「诸幻化相」,是幻化而成的,「当处出生,随处灭尽」,他不是有个来相,他从当地就生出来,还从当地销灭,你说哪一种东西有来向?就是人生在世间,是从哪里来的?这是个幻化相,你就在当处的地球出生,你还在地球销灭,不是说从哪里来的,将来还得向哪里去,在这个地方生就在这个地方灭,这是怎么回事呢?这是一个「幻妄称相」,幻化的!由这个幻化虚妄,就有一个名称、就有一个形相,这就成了假名假相,你说这些究竟从哪里来的呢?究竟就是一个性,「其性真为妙觉明体」,性就指着见性、闻性、齅性、尝性、觉性、知性,就这六种性,前边已经说过十番的见性,这还说这个性,所以说这个人是从哪里来?当处出生、随处灭尽,因什么就出生?因什么就灭了呢?究竟的根呢?是「幻妄称相」,「幻妄称相」是从哪来的?有妄才有个真,这得随着世情说,说他就是一个性,见性、闻性、齅性、尝性、觉性、知性这六样,举一样就代表六样,说就是这个性,「幻妄称相」,幻化出来的都是虚妄的,有名称、有形相,他有一种性,前十番辨见,辨别见性让人认识,说「其性真为妙觉明体」,这个性这才算是个真的,这个真怎么个真法呢?这个妙还是一个不思议、不可分别,觉就是一个知觉,这个知觉,也不是能知觉、也不是所知觉,我们人都有知觉,顶多用两样,这两样还用不到,专用一样所知觉,所有的事情我知道,这叫所知觉,你要再研究研究,我这世界上我都知道,钟表是怎么回事呢?桌子是怎么做的?房子是怎么盖的?这都是所知觉,所有的东西你知道,再进一步研究是能知觉,这所觉是谁知道的?有一个能知觉的,这能知觉人都不清楚,每天我们用的都在所知觉上,谁都如此!你要是不研究不讲修行的,谈不到!也不问这个,每天用就是所知觉,能知觉都谈不到,何况本知觉呢?这个地方说的知觉就是一个本知觉,就是十番辨见的见性,见、闻、齅、尝、觉、知这六样,一样就能代表六样,前面有说见性,见性又说觉性,在旁处还说知性,他变着样的说叫人明白,其性是个真的,真的还去哪里找另外还有性,前逢十番辨见就是让你认识这个性是真的,我们因什么不真呢?我们有分别心、有污染的心,一分别就起憎爱,憎心、爱心;见着不对心的就烦了、对心思就贪爱;憎恶的就舍离、贪爱的就求取,憎、爱、取、舍!人人都如此,我是这么讲,我也没去掉,也有憎爱取舍,你要能去掉就是会修行,你就把自己的妙觉明体保住了,因什么保不住呢?我们人说像混水鱼,随着浪头流来流去,自己作不了主,就拿这个环境就把自己就迷惑了、就转了,「其性真为妙觉明体」,就这个性,就是见性,不是另外还有个性,这个性没有二样,我们世界上的人无量无边、多少万万说不完的多,是一个性!飞禽动物、矿物、植物、山河大地都搁在一块就是一个性,就这一个性,就化生了这些东西,远处啊!我拿这个嘴也说不到,连佛也没说到,说了四十九年也没说完,就是说这个性,「其性真为妙觉明体」,他就是一个不起分别,妙觉,就是本有的知觉,也不用能知觉、也不用所知觉,我本有的知觉把他养清净了,这就叫成佛,这个性怎么能保存住呢?怎么办法才可以一尘不染?有这么句俗语「修身养性」,谁都知道修行要有涵养,怎么涵养?妙觉明是个具体,妙是不起分别,没有能分别、没有所分别,本有的知觉,就是明明白白的,就是一个明;你一早起来,也没做梦、也没烦恼、也没害怕,你坐下来一心思,昨天的事情办完了,今天的事情还没办,就在这个时候,你心里头什么事也没有,这个地方就是自己本有的知觉,你一想事情,就随着事情就转了,人人都如此,不思想的时候占多少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我说这个话是什么呢?现在大家还记忆犹新,要不上哪找本觉?就是这个知觉的觉!也不想前、也不想后,这个明明白白就是妙觉明体,妙就是不起分别、没有思议,是一个本觉,所以叫妙觉,他这个妙觉就是个明白,没有所明白的地方、也没有能明白的地方,这就是个具体,「妙觉明体」这就是发明这个性。
如是乃至五阴六入。从十二处。至十八界。
这一段文是会合这一切法都归于真如性,真如性就是才刚说的见性,拿见字代表,说真如性也是他,说「如是」,如是是打哪来的呢?由妙觉明体,这不能用,用错了就化成了这些名相,说「乃至五阴」,五阴是什么呢?他能可以成立这个世界,他是为成凡夫世界上的一个根本,色、受、想、行、识五阴,色是有形有色、受是享受、想是思想、行是心内的行动作为、识是认识,这五样就是成立世界的根本,成立五浊恶世也是他、成佛世界也是他,怎么叫五阴呢?阴是遮覆之意,遮盖住了,把什么遮盖住了?就把人的才则说的十番的见性啊,也可说是妙觉明体啊,拿他就遮住了,这五样:色、受、想、行、识,哪个地方有这五样呢?说我们人人本身都是,就这整个的人吶,一个人有个身体,有形有色叫色阴,色身不能独立,须要衣、食、住帮忙,没有衣、食、住,这个身体不能存在,大家想想,因为有这个身体,就把人的见性遮住了,你就不能知道这个性了,有身体要享受衣、食、住,吃的、穿的、住的从哪里来呢?因色受就得发生思想,这东西你没有思想他不能来,光想也不行,你比如说我想吃大米饭,大米饭就来了吗?不能来呀!你得行这事去,人家行你不行,怎么办?第五个就是识,就是认识,就得有知识,你没有知识,你就会行了吗?你没有知识,你不是瞎想吗?你也想不到!也行不到!也没这个知识!受用打哪来?你没有受用,这色壳子就活不了,这是一定的道理。就是这五样把人搞迷惑了,这五阴就遮住自己本有的真性,这五阴要会用,会用就成了四德,常、乐、我、净,成佛也是他;不会用这五阴就转成五浊恶世,劫浊、见浊、烦恼浊、众生浊、命浊,这个时候就叫五浊恶世,释迦佛出世时能叫五浊恶世,何况现在呢?比那时候更厉害了,怎么叫五阴成五浊恶世?劫浊,时劫到这个时候,你不浊也不行,这劫浊是色阴成的;受阴成见浊,你见着什么接受什么;想阴成烦恼浊,心里都尽是烦恼,想阴就成烦恼浊;行阴就成众生浊,从人寿八万四千岁过百年减一岁,到现在活七十、八十算长寿,这叫众生浊,人的个头也小了,寿命也短了;命浊,命浊就活不长了,寿命短活个五十、六十,这还不错,还没打仗呢?二次大战死了多少万人,各国都不知道这个厉害,谁也不愿意打仗,逼到头来,不打也不行,这个地方就叫命浊,都不能活了。所以,色、受、想、行、识就成了五浊,这叫五浊恶世,这是分开说,由六入「从十二处,至十八界」,怎么叫六入?就是人的六根,眼入、耳入、鼻入、舌入、身入、意入,他怎么叫入呢?这六样:眼入色、耳朵入声、鼻子入香、舌头入味、身上入触、心里头入法,五阴是个总法,这底下分开说,眼、耳、鼻、舌、身、意,这叫浮尘六根,再加上六尘,六尘是什么呢?色尘、声尘、香尘、味尘、触尘、法尘,六根对六尘,眼见色、耳闻声、鼻子齅香、舌头尝味、身上感觉、心里头分别,这叫十二处,由这六根对六尘,发生了六种的认识,眼对色知道这是什么色、耳朵对声知道什么声、鼻子齅香、舌头尝味、身上感觉、心里头分别,这就发生了六种的认识,六根、六尘、六识,这叫十八界。
因缘和合。虚妄有生。因缘别离。虚妄名灭。殊不能知生灭去来。本如来藏。
这一段文是幻妄称相,幻妄不真、虚妄不实,幻化境界哪有真的?虚妄的境界当然是不实在,因这个不真不实,立下这些假名假相,在虚妄上立名称,名称依相貌上起的。这段文是从根本上起来的,从头至尾,由五阴所发现,上来这段文因着这个五阴、六入、十二处、十八界,上面已经研究过了。这里说「因缘和合,虚妄有生,因缘别离,虚妄名灭」,这个地方结成了五阴、六入、十二处、十八界,佛法里头所说无非是这四个名题,各有各的界限,此不是彼、彼不是此,「虚妄有生」,因缘和合生的,也是不真实的,到因缘别离的时候,也是虚妄的,名字叫灭,有生有灭,这生灭从哪里来的?人在世间上差不多都是苦多乐少,天上人乐多一点苦少一点,总离不开苦乐,没有苦没有乐才是真安乐,一有乐就显出有苦、一有苦就显出有乐。佛把这个道理给人破说开了,不让人自己把自己迷惑了,要认识自己,说自己是个什么样,要说大,无量为边,尽虚空、遍法界,宇宙、山河大地统统都是自己这个知觉,不是知识,知识是打知觉里发生出来的,识就是认识,有分别心。人的本性,他是一个混和的天理,没有痛苦,也没有什么分别,根本上没有烦恼,烦恼痛苦都是从因缘和合、因缘别离上来的,佛打根本上解决,给人破除这个道理,让人明白这个道理,要紧的就都在这里,说的这么多这都是虚假的、不真实的,「殊不能知生灭去来,本如来藏」,这是向人的根本上说,人多数不知道,不能说完全都不知道,不知道的太多,都是不能知道,不能知道生灭去来,「因缘和合,虚妄有生,因缘别离,虚妄名灭」,这东西是从哪来的?底下给指开了。
上边说不知道生灭去来是虚妄的,这生灭去来是从哪儿而来?向哪儿去?是来无来向、去无去处,底下佛就告诉人说,你既说不对,你得说个对,哪个对呢?所以说「殊不能知生灭去来,本如来藏。」
「常住妙明,不动周圆,妙真如性」,就因这个虚妄有生、虚妄有灭,就因这个生灭来去就把自己迷惑了,迷惑自己是什么呢?底下说「本如来藏」,这是以名相解名相,到究竟处,研究到无名无相上,到这个地方要再一转过身来,这才能够认识自己,人要能认识自己,就闻了佛的知见,要放下一切就立地成佛,这是一定的道理,佛字怎么讲呢?就是一个知觉的觉字,哪个人没有知觉?把知觉的觉变成了认识,所以,一切的万物都是秉这个天性所生,虽然秉天性所生,都不知道根本,人都忘了本了,所以在世间上受苦了,这生灭去来是从哪来的呢?又说「本如来藏」,根本就叫如来藏,什么叫如来藏?藏(宝藏的藏)者藏(收藏的藏)也,都在里头含藏(收藏的藏)着。天性分开说就是一体一用,如就是不变之体、来就是随缘之用,在随缘的时候就不变、在不变的时候就随缘,所以说不变里头藏着随缘、随缘里头藏着不变,这个名字搁在一块就叫如来藏,这是人人天性的一个名词,所以这是人的根本。这地方本来无生无灭、也无来无去,是「常住妙明」;常是正正当当的常在的,永远也不变灭叫住,常住!常住是个什么呢?就是一个明!明白!你看我们这个明白,哪个人都明白错了,都是分别世间上的六尘:色、声、香、味、触、法,你要把形色撂下、把声音撂下、把气味撂下、把滋味也放下、把身上的感觉也撂下、把心里的分别也扫净了,这个地方还有什么呢?这就是如来的一个体,如者是不变的体、来者是随缘的用,所以成了佛名字就叫如来,把这个藏字就去了,就叫如来佛。佛有十种通号,佛字在第九个名字,世尊在第十个名字,如来是第一个名字,如来、应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这是佛的自行因果,自己修行从因克果,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这是佛的化他能所,佛是能化者、九法界众生是所化者,故名如来,人不知道本来面目,都随着幻化境界转了,根本这如来藏,就不知道了。如来藏是「常住妙明」,是不改变的,因什么他常住?他是个整个的,尽虚空、遍法界就是这一个体,森罗万象发生都打这里化生出来的,要认得这个体,自己坐在本位,就开佛的知见,在这个地方得到享受,就叫成佛,就叫「常住妙明!」常常的住着不改变,叫妙明,不可思议的叫妙,思想一分别就不妙,这是人的识心,认识这个、认识那个,你把认识再展开,就是见、闻、齅、尝、觉、知,这是人的胜义根。
常住妙明。不动周圆。妙真如性。性真常中。求于去来。迷悟生死。了无所得。
「常住妙明,不动周圆,妙真如性」,这是解释如来藏,佛随跟着说随跟着解释,恐怕人不明白,怎么叫如来藏?如就是一个体、来就是一个用,这体用不相离的,有用就有体、有体就有用,这是怎么个理呢?我们这个人心里头一分别开了,哪一样就是哪一样,不能够参和在一块,其实一切事情都是互相抵用、互相借用,说如来藏,如里头就藏着来、来里头就藏着如,这两个字和在一块堆,就叫如来藏,互相隐藏,这是一个体、一个用,如是个不变的体、来是个随缘的用,在随缘的时候就不变、在不变的时候他就随缘,大家不常听,这个名词不好懂,在变的时候有个不变、在不变的时候有个变,大家一听这个话,就说变就是变、不变就是不变,怎么说?变里有个不变、不变里有个变,哪里有这种事?这个道理一深研究,就了解是什么意思,说变就不变、不变就变,世间上一切事都是这个样子,人自己不考虑,任何地方都是变就不变、不变就变,以什么为凭据?世间上所有的一切,哪一样都可以做凭据,拿我们人说,不变的时候就变、变的时候就不变,这都是照人的本位说,不用上远处说,如是我们如如不动的身体、来就是变化。再比如一个铜香炉,你要造一尊铜佛像,就得让他变,他怎么不变呢?铜香炉变铜佛像,随缘不变,随着缘,缘就是人造作的因缘,这怎么叫不变?所以这叫不变随缘,随着人的手艺就造成佛像了,叫随缘,怎么还有不变呢?铜本身没有变吶!铜香炉变铜佛像,是变了;说不变,铜没变!说变里头有个不变、不变里头有个变,这是说物。我们这个人也是这样,你看我坐在这里,是变是没变?不变是个体、变是个用,他一天就变四样,行、住、坐、卧不离开这个身体,站就有个站相、坐就有个坐相、倒着就有个倒相,这个随缘!行、住、坐、卧!这就是变化相,变化相里头有个不变的体,你没有身体拿什么当变化相?大海的水也是这样,随缘起波浪,这叫变,但是水体仍是不变,拿世间一切事情做样子,说这个话得先说如来这两个字,如没离开来、来没离开如,如就是本体、来就是作用,体用不相离,这叫如来藏,在这如来藏底下,佛恐怕人不明白,加上个解释说「常住妙明」,如来藏你说了这么一套,到底怎么讲呢?是什么样呢?哪个地方都叫如来藏啊!哪个地方都是全体全用,有体就有用,不是什么,你要不认识如来藏,你就体验体验,「常住妙明」就是照着人的知觉说,根本上是一个常住的,不改不变,怎么知道不改不变呢?你找不出形相来,拿什么变呢?你要说没有形相就没有,你这个人的见、闻、觉、知啊!不是还有灵魂嘛!所以,这个地方佛如如实实的解释,说什么叫如来藏?由体显用、由用显体,体就藏着用、用就藏着体,互相包藏,这叫如来藏。说学这个如来藏,做什么?他没有生灭啊!他没有生、没有灭,我们这个人一生一灭,生下来,人就哭;一死,人又哭,哪个人脱得开生死?佛告诉我们的法,人都认错了,你就认有生死的,根本上有个没生死的,你不承认,自己不承认自己,这就自己自找苦恼,佛说的如来藏怎么讲呢?说「常住妙明,不动周圆,妙真如性」,不加解释还是不好懂,说如来藏对人有什么好处?说「常住妙明」!这个常是永不改变、住是不动,不变不动,是什么?妙明!就是人的这个明白,你看我给诸位研究这个、解释这个,心里就想明白了,这不是究竟明白,这叫所明白,我所说的话,你常听见这个话你就明白,不常听这个名词还是不明白,说这个地方打哪里找?就在这个明白、不明白;你在明白上加一个字,不是你随便的明白,是妙明!是「常住妙明」,怎么叫妙呢?这妙字就是不可思议、不可分别,这个明白不就是人的心吗?就是如来藏不变之体,不变的就是个明白,说我这个心里老是动,怎么叫常住呢?所以这个地方是错处,我们心里动,听人说话,心里好像个大光明镜子,说过来道过去,就好比是个影子,是个无常的,有生有灭的,这个镜子的明是个不动的,叫妙明,不可思议、不可分别,这叫妙,往往有人说那件事太妙了没法讲,还有一种事情说不到,所以就叫妙;底下加一个明字,我一讲你们诸位就明白了,明白可是明白,不能加上分别的明白,我说的话是照在你的知觉的里头,是个影子,你们听我说法,说不错,你记得的影子都是尘劳,说到妙明,不是你随便乱明白,说什么你也明白、说好说坏都明白,根本上就有个明白,要不然你怎么知道是好是不好?这个地方得要注意,大家喜欢研究经,就要研究这个道理。这个地方说明,恐怕人用错了,拿着妄想,你说什么我就学什么,这就错了!这都是影子,这叫缘影,拿着举缘的影子当自个儿的心,这都是影子,这不叫妙明,这个妙明是不起分别、不可思想、不可议论,明明白白的,诸位想想,为什么我说话你就明白,你那个明白是所明白的话或不是?这个道理要不把他研究开了,马马虎虎,你说我也说,这个道理要研究,你要知道这个道理,什么叫如来藏?底下加个解释,说「常住妙明」,如来藏是个全体大用,全体大用是常住不改变的,就是拿人的心里头明白做凭据,我说话你说明白了,这都是学来的影子,你把你学来的那些个话、那些个分别心都拿了去,你还有个明白吗?当然还有个明白,你根本上要没有个明白,我说话你怎么都明白,你把我的话记住了,你知道这个道理,常常会悟,你学了我的话,这是个影子,这不是你的天性,根本上他自己就有个明白,不是学的。所以,「本如来藏,常住妙明」,常常的住着,没有分别心,没有思想的心、没有议论的心,不思议、不分别,你这个明明白白的明白养成了,这是人的佛性,大家要知道,这个道理在这个地方常常地演习,常常地看看这个心,什么也不想,你能一分钟、二分钟维持心不动,你由少就会成多,经常如此,你就能常常地保持心不动,佛的心啊!能随便!他要想动就动、要不动就永远不动,人人都有个不动的体,人自己不认得自己,你从分别心上就能认得自己的不分别心,说「常住妙明」,这就是解释如来藏,什么叫全体大用?常住就是不分别、不思议的那个明白,底下就解释这个明白,是「不动周圆,妙真如性」,说不动不摇还是周遍圆满,说的这么严谨,这个道理在哪里有这个东西?你看我们这个屋子里有几十个人,再多了就容不下了,因什么?有形相啊!有多有少,多了就拥挤,你看这个明白的这个明,无量无边的大,无量无边的世界都在里头,就是这么一个明白,这个叫「明心见性」吶!就这一个明白,人人都这一个明白,一个人使唤也是这么大的一个明白,多少万人使唤也是这么一个明白,要不怎么叫妙真如性,你别拿你的分别心心思,就这么大的力量,人人都如此,自个儿不承认,就使唤这么一点,大材小用!因什么大材小用呢?你只拿身体当我,其实靠不住,拿我来讲,跟大家在一起三年、五年还看不出老,你要是离开三年、五年,一旦见面,就不认识了,怎么个理呢?他变了,是随缘不变,不变就有个随缘,「常住妙明,不动周围」,人人都这一个天理,人人统统都是这一个天性,不论富贵贫贱,一点分别也没有,是周遍法界,不光是我们这个世界,在地球上五大洲,这在佛法比,还不如大海水毛头上那一滴水呢!我告诉你说吧!人的知觉的能力大得不得了,要不人人怎么必须要学佛呢?佛者觉也,你把自己的知觉都忘了,人人都有个知觉,这个知觉是无量无边的大,自个儿不承认了,就认这个身体这是我,这就错了,这身体受冷受热就病,到时候不吃饭就饿得不得了,到了时候就要死、到了时候就生,生的时候就哭,谁家小孩生下来不哭?因什么呢?痛苦难过啊!人死的时候不好断气,也是难过,龇牙裂嘴的,你心思心思,哪个人也离不开!所以要想离开生死,你就得要学佛,佛见到世界上人的痛苦,特意示现人身说人的道理,慢慢引导人明白,人人都有成佛之分,你要是成神成仙,这都是妄想,这都靠不住,天上的人到时候也得死,他寿命长,一活几百万年、几百万劫。所以,根据佛经上说,我们人的寿命八万四千岁,因什么减了呢?一百年减一岁、一百年减一岁,你看减了多少一百年了?早先,我们人千八百丈高呢!这时候我们只有五呎上下高了,再四千年下去,我们人就一呎高了,那时世界就大变了,那时的三灾不是我们现在的三灾,更厉害了,水、火、风大三灾啊!十天半月碰不到一个人,人就一呎来高,碰到就抱头相哭,我怕你死、你怕我死,死了就没有做伴的了,那时候比亲弟兄还亲,到那时候,你也不嫉妒我、我也不嫉妒你,我想要保护你、你想要保护我,我要死了你就没有做伴的了,人的良心一发现,人就长了,一百年长一吋,长到八万四千岁,你算算是多少丈高?几千丈高!释迦佛出世把这个话说明了,你问问哪个人能明白?佛说这个道理是让人自己认得自己,不在世间上吃这种亏了,生死离合,有多少的苦恼,衣、食、住压迫着你,这都是苦恼的事情,人要明白自己,都有成佛之份!
说「常住妙明,不动周圆」,因什么不动?他是个整个的,佛性就是这么的大,没有比他再大的,人人都是一个性,就是自己不认识自己,就是个无形无相的,「不动周圆」,周遍法界、圆融无碍叫妙真如性,这种道理是个真实不虚、不可分别的事情,告诉人不可分别,我们人离了分别,他疑惑没有心了,决不是这么回事,你心里不起分别的时候,仍然还有知觉在,你不分别这个事情了;你清早起来,静坐一坐,你心里没有事情,昨天事情办完了,也没有、也放下了,总也有个三、五分钟安安静静的,你有少就会成多,你说修行人在修什么?把发间上的事撂下,在养这个知觉、养这个心吶!你这个心不再东用西用,你不胡思乱想,那就无量无边的常了,没有不知道的、没有看不见的、没有达不到的地方,这是人人都是现成的,我们人都污染了,自己不认得自己,就像大光明镜子被尘土遮盖住了,就是这么个道理。说是「不动周圆,妙真如性」,他都加个妙字,妙是不可思议的、真实不虚、如如不动,就是一个天性,「性真常中」,这个性是个真实的、常在的,在真常之中,你要求于去来、迷悟生死是了无所得,他是无形无相的,自己的知觉是找不到形相,世间上的事情,色、声、香、味、触、法这六样都能有形相表达,究竟的真心没有形相,就无量无边的大,人人都这么大,不是分开的,你一分我一分,都是这么大,都是这么的用,然而谁还不参杂、谁还碍不着谁,要不怎么说是妙法呢?如果一有分别、一有参杂,这就不妙了,「妙真如性,性真常中」,就是人的天性,是真实不虚的、常在的,就在真常之中,没有来去生死,「求于去来,迷悟生死,了无所得」,你求于去来、迷悟、生死是了无所得,你要说我求求吧!我去吧!来呀!他没有去来!我们这个身体有来有去,他也没有迷也没有悟,迷悟是人取的名字,是对待法,要没有生哪有死?没有死哪有生?这都是对待法,你要求这个,这都是对待,没有!真常之中,真如的性里头名字叫如来藏,互相包藏,「了无所得」,明明了了的、明明白白的,毫无所得,这都是自己的天性,不生不死,永远也不生不灭。
阿难。云何五阴。本如来藏妙真如性。阿难。譬如有人。以清净目。观晴明空。唯一晴虚。迥无所有。其人无故。不动目睛。瞪以发劳。则于虚空别见狂华。复有一切狂乱非相。色阴当知亦复如是。
这是解释五阴本是如来藏妙真如性,就在五阴的性上发明,与如来藏有什么相干呢?所以在性上论,他是一体,这是一个征起总名,佛对阿难说,这五阴本是世间上凡夫法,「云何五阴,本如来藏妙真如性?」五阴常常讲,这地方还有初听的,所以不怕絮絮,听来听去听熟了,打这里就能开悟啊!五阴就是色受想行识五阴,阴阳的阴,念阴(音映),阴就是一个遮盖之意,把他遮上了、盖上了,遮上什么、盖上什么呢?五阴就是五种遮盖之意,把人人本有之佛性遮住,我们人谁能认得自己的本性呢?每天举动行为,无非都是一性所为,诸佛菩萨、三恶道众生连同我们世间上的人,统统都是一性所生,要分开这个相有五种执着,叫五阴,要把执着性撂下就都是佛性了,就在人的转念之间、认识不认识,你要不认识,你怎么转?转念什么?在这个总题目上必需要多说,不怕人听了烦,就怕你听的不熟,听来听去,听熟了,就在这个名相上就能开悟,耳朵常听、心里常想,不知哪时一触动,喔!原来这叫如来藏!这是叫佛性吶!自然就明白,这个地方不怕烦絮,如果讲到不要紧的文,当然是用不着重述,左说一回、右说一回,说了多少回,不怕多说,就怕少听。这五阴是色、受、想、行、识,人的身上就有五阴,五样就把自己天然的自性就遮住了。色阴就是人的色身,有色身就要享受,受有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这三种,从这里头就发生思想,又产生心和身的行动,究竟认定色、受、想、行、识是真的,这个认识其实也是佛性,色、受、想、行、识都是佛性所成,这是光认名相不认得具体,具体就是佛性。无量无边的诸佛,世界上九法界有苦有乐、无量无边的众生,统统就是这一个性,这一个性多大呢?无量无边!这个地方得要知道。佛叫一声阿难说,云何这个五阴是凡夫每天所行所用的「本如来藏妙真如性」?如来藏是佛法体用的一个大题目,妙真如性是解释如来藏的意思,佛要分开讲二十五圆通都是从这五阴上来的,二十五种圆通这些名词,必得要记住,记住这个总名词就是如来藏妙真如性,你没事的时候要常念,要常常悟这个理,时时念念之中在心里头,不知道哪时候忽然间就开悟了!你要以名词解名词,永远也不会开悟。说到这个要紧的地方,这个名词叫你们听熟了,心里想熟了,想着碰着一言半句就能够开悟!所以,这个地方说云何五阴是凡夫法,怎么就成了本如来藏?因什么叫如来藏?人明白了这个理,一切法都是如来藏,一举一动无处不是如来藏,我常讲如就是不变之体、来就是随缘之用,用里头藏着体、体里头藏着用,体用不二,名字就叫如来藏,就按这个意思立这个名词,让人依这个名词会悟这个理,底下说妙真如性,都在这个妙字上,妙怎么讲?常讲、常听,也不怕熟,妙者,就是不可思议,不是你心里头思想到的、不是拿嘴能议论出来的,所以,佛说法四十九年,他不是议论吗?他也是打思想上往外说,得贴乎人情,人的心理的思想,然而加一个妙字,这个妙字就是当不可思议讲,不是你心里能思想到的、也不是你拿嘴能议论到的,这个妙就归了真,真如!当然是真实不虚,真实不虚也是假定的名词,这个义理在这个如字上,如是各如本位,这是最要紧的地方,要紧还都在这个如字,佛经一开头「如是我闻」,佛说了四十九年就说这个如字,如字让你常念、让你常想,你这个意思你怎么明白呢?你把这个如字讲开了,慢慢的就能明白了,如字是各如本位,怎么叫各如本位?拿世间上的名称,尊卑、老少、富贵、贫贱、善恶、好丑,一开口就是对待法,你们诸位说哪一种没有对待?高就对着低、来就对着去、好就对着坏、善就对着恶,这统统都不如啊!因什么不如呢?他是对待起来的,我说这些话不是都有对待吗?我说话不怕絮繁,我就恐怕人不明白,多听几回不要紧,你不听自己还得念,念熟了还得念,你得了然是怎么回事啊!所以,要紧的都在这个如字上,如者是各如本位,要如了本位,名字就没有、相也没有了,因什么立名字?有就对着无,是对待而来的,好就对着坏、善就对着恶,这是两面的,没有善怎么显出恶来?没有恶怎么显出善来?没有好怎么显出坏?没有高怎么显出低?没有贫哪能显出富来?他是对待起来的,假藉!有借着无、无借着有,来借着去、去借着来,我说话不怕絮烦,就恐怕人不明白,要紧就在这个地方,如字更要紧,如是如于本位,什么就是什么,你不借着外面的名词就没有说的,佛经上说,你去哪里找佛法?如就是、不如就不是,佛经一开端就是如是这两个字,不论大乘经、小乘经都有如是这两个字,佛说法四十九年有什么用处?就为这一个如字,就怕你不如,世间法是对待起来的,这个如,就没有对待,说「一如一切如,如外无非如,无非如对如」,如也不可得,如字这个名字也没有了,说「一如一切如」,世间上法法皆通,各如本位,「如外无非如」,也没有非如对着如,你心思心思!这个如打不如而来,人往往责斥人说那个人太不如法,出家修行人不能破口骂人,说你不如法那就很可以了,如就是如法,法就当个样子讲,世界上种种样样各有本位,你如本位,名字也没有了、相也没有了,哪还有什么争夺?哪还有什么杀害?人不能如,无故的弄些是非、善恶、好丑,拼命的干,这是人自己不明白佛法,要都明白佛法,这世界就太平了,所以要紧就在这个如字上。说世间人都迷惑在五阴上,怎么就成了如来藏妙真如性?所以这个真字就在这个如上,「一如一切如,如外无非如」,没有非如对着如,这个如就不可得了,不可得处也不可得,你要一有得处就有失,这是对待起的,勉强立个名字就叫性,这个性不好表示,本来没有名字,没有名字的话怎么说?你要知道说这个性的地方,你向那个无名无相处会,慢慢的你才能明心见性,你要尽在文字上讲的好、讲的快,没有用处!要紧就在这里,不在多少、不定何时,机缘成熟了,顿然间自个儿认得自个儿了!
「阿难,誉如有人,以清净目,观睛明空,唯一晴虚,迥无所有」,佛陀恐怕阿难与法会大众不明白这个理,说五阴是世间法,怎么成了佛法呢?成了如来藏妙真如性?佛叫一声阿难,以下是佛给他解释色、受、想、行、识,一样一样解释。先解释这个色阴,这个色阴就是如来藏妙真如性,佛是慈悲心耐着烦的分开讲,佛叫一声阿难!我给你说个比喻,直接说怕你听不明白,比如有人以清净目-眼里头没有病、也没有云翳,「观晴明空」,观虚空里的晴天,明明亮亮的这个虚空,「唯一晴虚」,唯独的就是一样,一个晴天、一个虚空,什么也没有,是「迥无所有」,拿这个做比较,本是一念不生,要到这个样,你这个清净目,眼里也没有毛病,你对着环境就是个虚空,一个晴天别无所有,这因什么呢?底下说出毛病来了,人不能够守这个自性,这个自性本是无名无相,所以人不认识,在这五阴里头用的惯了,所以得说比喻让他醒悟,「迥无所有」,其人什么事也没有,清清凉凉的,眼里也清净,对着环境也是「迥无所有」,什么也没有,怎么办呢?他这叫妙真如性,简单说叫真如,这个真如他不能守自性,这底下就说了一个比喻,「其人无故」,没有原就,什么事也没有,「不动目睛」,直直的向那里看,「瞪以发劳」,这是对着唯一的晴虚产生了劳苦,这一劳苦,「则于虚空别见狂华」,眼里生了劳相,本来空中什么也没有,因瞪劳见有狂花,不但这个,还有特别的,「复有一切狂乱非相,色阴当知亦复如是」,五阴之中,色阴是头一阴,这色阴是从哪里来的?就是人心所造,妄自作劳,指九法界的众生都是病眼,不能保守自己清净的天性,这个性其实也是假名字,拿他代表无形无相,说是「狂乱非相」,说到这里,说是「色阴当知亦复如是」,色阴有形有相,人都被色相遮住了,这个相不容易离开,所以都着在六尘上。
阿难。是诸狂华。非从空来。非从目出。如是阿难。若空来者。既从空来。还从空入。若有出入。即非虚空。空若非空。自不容其华相起灭。如阿难体不容阿难。
佛又解释前头说的比喻,从哪里来的呢?向哪里去呢?佛叫一声阿难!说「是诸狂花」,是人妄自作劳,眼睛无故向空中瞪出花来,这个花是从哪里来的?「非从空来,非从目出」,也不是打虚空来的、也不是打眼睛里出来的,来无来处、去无去处,不然怎么叫虚妄呢?「如是阿难」,如是就是承着来无来处、去无去处说的,如是你按着这个道理研究,说「若空来者」,设若狂花打空中来的,「既从空来,还从空入」,他要从空中来,有来就有入处,有出处就有入处、有来处就有去处,「还从空入」,打空中来的还得入到空里去就对了,「若有出入」,这虚空根本是个空的,他不容一切物,有物就不叫虚空了,「若有出入,即非虚空」,他的名字不叫虚空了,当然是没有出入了,把这句话算是说完了,「空若非空」,若知道空本来就是空的,他若是不是空,里头还有物,「自不容其华相起灭」,这个空若不是空就是有,若是有就不能容其华相在空里起灭了,怎么个理呢?他不空了,这底下随跟着说一个比喻,「如阿难体不容阿难」,如阿难你的身体不是空的,是实在的,不能再容阿难,虚空是空的,就能容狂花,虚空若有实体,哪能再容狂花?这么一说你就知道了,世界上除去佛法界,其余的九法界统统如同狂花。
若目出者。既从目出。还从目入。即此华性从目出故。当合有见。若有见者。去既华空。旋合见眼。若无见者。出既翳空。旋当翳眼。又见华时。目应无翳。云何晴空。号清明眼。是故当知。色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这底下说研究不是从空里来的,是从眼睛瞪花了出来的,从眼睛出来的也说不通,这个理也说不过去,「若目出者」,设若花从眼目中出来的,「既从目出」,既然是打眼目里头出来的狂花,「还从目入」,若有来就得有去、若有出必得有入,「即此华性从目出故,当合有见」,又说此华性从眼目而出,这也说不通,「当合有见」,眼是有知见的,若是从眼目出应当有知见,「若有见者」,设若他是有知见,「去既华空」,从眼睛出去,这花在虚空里,「旋合见眼」,若他旋转回来,他得看见眼,他怎么看不见眼?足见不是从眼里出去的,「若无见者」,若说从眼里只可出花,他没有知见,这也说不通,「出既翳空」,他出去把这个虚空遮住了,「旋当翳眼」,旋转回来也应当把眼遮住,「又见华时」,你要看见花的时候,「目应无翳」,眼睛当然是没有云翳了,这花应当到虚空里去,「云何晴空,号清明眼?」这个理也说不通,为什么当晴的天,一个虚空,你的眼睛也没有云翳遮住,名字还叫清明的眼,还是清清净净,光明的眼,两下里没有花,你可知道是个虚妄不真的了。
「是故当知,色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你知道这个色阴本就是一个虚而不实、妄而不真,根本上也不是因缘和合造成的、也不是自然就有的,这两句话,这是世间常说的,不是因缘自然,倒是什么?这句话就不能说了,要你自己醒悟,你这个心里头就没有章程了,你说从眼睛出的也不对、说空里有的也不对,那么这东西从哪里来的呢?在这个地方就对了,底下这句话应当说的,多说一句话,「本非因缘,非自然性」,那么是什么性?如来藏妙真如性,这一句话的好处这个地方不说,要说了,又错了!开口便错,这把人又迷惑了,说如来藏妙真如性,人都着在如来藏妙真如性上了,这不是又把人迷惑了吗?说了个明字就是迷惑人,根本上什么也没有,就像晴虚的空,清明的眼看虚空,你要在这么着,这个地方才与佛法接近,你要说一定这么讲、那么讲,讲的天花乱坠有什么用处呢?
阿难。譬如有人。手足宴安。百骸调适。忽如忘生。性无违顺。其人无故。以二手掌。于空相摩。于二手中。妄生涩滑。冷热诸相。受阴当知。亦复如是。
这是五阴科中第二科,受阴即是如来藏妙真如性,以上色阴已经解释完了,这个地方说受阴,就是享受,佛对阿难说,「譬如有人,手足宴安」,足也没走路、手也没做活,「百骸调适」,四肢百骸很调和、很和适,没有灾病、没有不如法的地方,「忽如妄生」,忽然间自己忘了自己,连生活的事情都忘了,也不知是生、是死,这时「性无违顺」,自己这个性情之中也没有违背的、也没有随顺的,这个地方算清净了,「其人无故」,这个人无故的就起了妄想,这是譬喻他「以二手掌,于空相摩」,两手一撮就发热了,「于二手中,妄生涩滑,冷热诸相」,涩、滑、冷、热这四个字,比方世间的苦乐,涩好比是三恶道:地狱、饿鬼、畜生,这都是受苦,这都是人的自心所造的;滑好比天人享福;冷是受清苦,好比二乘圣人:阿罗汉、缘觉圣人,他享受清苦,逃尘避世,不享世间的福,受清苦;热,好比菩萨度化众生不避生死、不怕劳苦,专享世间的热闹洪福,往往有帝王、天上的天王、大臣,他提倡佛法,这是属于热,这涩、滑、冷、热四类也是由虚妄里头生出来的,「于二手中,妄生涩滑,冷热诸相」,诸相都说全了,「受阴当知,亦复如是」,受有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叫平受,阴是遮覆之意,把自己的天性遮住了。
阿难。是诸幻触。不从空来。不从掌出。如是阿难。若空来者。既能触掌。何不触身。不应虚空选择来触。若从掌出。应非待合。又掌出故。合则掌知。离则触入。臂腕骨髓应亦觉知。入时踪迹。必有觉心。知出知入。自有一物。身中往来。何待合知。要名为触。是故当知受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这段文是对受阴再说个比喻,「其人无故,以二手掌,撮摩虚空,妄生诸相」,阿难啊!「是诸幻触」,是说幻妄的触,用两个手掌一摩一撮,这就是幻化的一个触动,这触动从哪来的呢?这个触比如受,拿这个比喻受阴,你说诸幻触从哪来的?「不从空来,不从掌出」,底下解释说,如是阿难,就照着这个触尘,两个手一摩,也不是从空中来、也不是从掌中出的,这得说个道理,说因什么不是从空来?说「若空来者」,两手一接触,感觉出来了,「既能触掌,何不触身?」若是从空来的,既然触在手掌上,何不触在身上?「不应虚空选择来触」,虚空不应该选择来触,触这个地方不触那个地方,这是说不是从空中来的,「若从掌出,应非待合,又掌出故,合则掌知,离则触入」,若说从手掌出来的,这道理当然对了,但是,设若从掌出,「应非待合」,不需要两个手向一块交触,这是说一种不对,还有个理,「又掌出故」,说手掌里出来的,「合则掌知」,合二手掌在一块才知道触,「离则触入」,合则出来、离则入去,有出就有入,入到哪里去?这得追究这个道理,「臂腕骨髓应亦觉知」,要说合在一块就知道,两手离开触就入进去,若有出入,入到哪里去呢?「臂腕骨髓应亦觉知」,两条腿、两个胳臂得感觉出来,「入时踪迹,必有觉心,知出知入」,若入时,这个踪影形迹在身子里头,必得有个感觉的心,知出知入,「自有一物,身中往来」,如果入时有踪迹,必定有个感觉的心,知道出入,当然有一物在身中往来,「何待合知,要名为触」,何须两只手合时才知道,必要等待两手合起来,才名之为触,「是故当知受阴虚妄」,受是两个接触,各有所受,这个受阴也是虚妄的,何必被受阴所转呢?「本非因缘,非自然性」,也不是因两个手触,这么说触也不对、那么说触也不对,要说对了,就是因着这个、因着那个,因缘就是连络一块,根本上说也不是因缘有的、也不是自然有的,经里的究竟真义,破处就是成处、无处就是有处,有这么两句成语-「经从疑处反成悟,说到无言自明心。」所以你在疑惑的地方才能够开悟,说来说去没有可说的,自然明心见性,向哪儿见性?向哪儿明心?夺处就是与处!破处就是成处!也不是因缘、也不是自然,都给你破了,你说哪儿也不对,哪儿算对呢?要有对就是不对,都推倒了、推翻了,在这个地方你想想还有什么?把因缘、自然都给夺过去了,这就是给你了!教你了!谁能接受?你要说再给你个什么、再教你几句话,那就错了!所以这个经文统统都是这么个样子,要看经就得在疑处见出精神来,要说到没有可说的,这是给你转身吐气,你把身体转过来,就把这口气就吐出来了,不然这个经你怎么能明白?这是佛所以尘说剎说、多说少说,说了多少年,就是为的这个,所以这个经文里头要用心就在这个地方用心,不是说我一看就明白了,说「本非因缘,非自然性」,是什么性?本经题目上说的如来藏妙真如性,说到这儿就是让人醒一醒、悟一悟,你要说一个如来藏妙真如性就对了,这就把人害了,你心思心思,哪还有日子明白?永远也没有日子明白,「本非因缘,非自然性」,那么是什么呢?这个地方全不是!说全不是的地方就是!这就没有开口处,禅宗也说,「蚊子叮铁牛,无有下口处」,开口便错!举念即乖!这全凭说到无说处,要你自己认得,告诉你就不是,要认当下就是!
阿难。譬如有人。谈说酢梅。口中水出。思蹋悬崖。足心酸涩。想阴当知亦复如是。
此段文说明想阴就是如来藏妙真如性,佛又对阿难说个比喻,「譬如有人,谈说酢梅,口中水出」,有人谈话说到酢梅,这个人嘴里酸水就出来,拿这个表示想阴,人的思想就把人的佛性遮障住,拿这个做个比喻说,「思蹋悬崖,足心酸涩」,说你要上立蹋悬崖,登到高山几十丈高,掉下去就摔死,你一心思脚就发酸,这是一定的理,拿这个比喻人的思想,一想心就动,把真如性遮住了,说「想阴当知亦复如是」,也就是这么一个理。
阿难。如是酢说。不从梅生。非从口入。如是阿难。若梅生者。梅合自谈。何待人说。若从口入。自合口闻。何须待耳。若独耳闻。此水何不耳中而出。想蹋悬崖。与说相类。是故当知。想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阿难,「如是酢说,不从梅生,非从口入」,这个酢说既不是从梅生出,亦不是从口进入,说到这儿,这是指难的地方,指难问疑,「如是阿难」,照这个说,阿难啊!你把他研究研究,「若梅生者」,若是这酢说是梅出生的,「梅合自谈」,梅应该自己说,「何待人说?」何必让人代他说呢?「若从口入」,若果从口进入的话,「自合口闻」,应该用口去听,「何须待耳?」何必靠耳朵去听?「若独耳闻」,若只是耳朵得听酢说,「此水何不耳中而出?」这水为什么不从耳中流出?「想蹋悬崖,与说相类」,这想蹋悬崖和前面的道理是一样的,「是故当知」,是所以的原故应当要知道,「想阴虚妄」,人这一想,阴就是遮住,人这个一想就把自己的天性遮盖住了,它是一个虚妄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它也不是因缘和合有的、也不是自然有的,表示想阴没有实在的,一说到酸梅,酸水就来了,你说从哪来的?上边佛说的就不用重复了,完全不相合,怎么说也不对,你要说出个对来,那就不成想阴是虚妄的了,想阴就是真的,全不对呀!这全不对的地方,这是说到虚妄上了,不是真实的,根本上也不是因缘和合生的、也不是自然有的,这地方无话可说,让人醒悟这个理,你要知道想阴是虚妄的,它当体就是如来藏妙真如性,你上哪找如来藏妙真如性?这个地方就是不可说之处,说如来藏妙真如性,是不得不说,你别着在这上面了!
阿难。譬如暴流。波浪相续。前际后际不相逾越。行阴当知亦复如是。
这是说行阴,行在心里,在外边做事情也叫行,这地方是对着心说的,心里头的行总不休息,也找不出所以然来,因什么呢?你要找不出所以然,没有究竟的理,那就是如来藏妙真如性,勉强的立这么个名字,佛对阿难说,「譬如暴流,波浪相续」,比如瀑流水,波浪相续不断,「前际后际不相逾越」,前头流的、后边来的,挨着向下流,前后不相逾越,「行阴当知亦复如是」,这个行阴也是像瀑布流水一样,前念后念无有歇止,拿这个瀑流水,比如人心不歇。
阿难。如是流性。不因空生。不因水有。亦非水性。非离空水。
阿难,「如是流性」,你说瀑流水的流动性是怎么回事情呢?「不因空生,不因水有」,也不是从虚空里生出来的,你别看它是水,还不是水有的,「亦非水性」,它根本上还不是水性,「非离空水」,还不离开虚空、还不离开水,说这好几个问题,全不是!
如是阿难。若因空生。则诸十方无尽虚空。成无尽流。世界自然。俱受沦溺。若因水有。则此暴流。性应非水。有所有相。今应现在。若即水性。则澄清时。应非水体。若离空水。空非有外。水外无流。是故当知。行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佛问阿难,「若因空生」,若瀑流水是从虚空生的,也说不通,怎么个理呢?「则诸十方无尽虚空,成无尽流」,说水从虚空生的,全虚空都成了水,「世界自然,俱受沦溺」,就把世界淹没了,当然不是由空生的,「若因水有」,若说瀑流因水有的,应当是有水,水有水相、流有流相,「则此暴流,性应非水」,这个瀑流水,是水生出来的,「性应非水」,瀑流之性应当不是水了,怎么个理呢?「有所有相」,有能生的水、有所流的相,要分别开了,就可以说因水有的,这地方也说不过去,说「有所有相,今应现在」,现在都应当指出来,水与流分不开,绝不是因水有的,「苦即水性,则澄清时,应非水体」,若说瀑流水一定是水性,就永远是瀑流水性,要澄清不动的时候,就应当不是水性,不是水的本体了,它是瀑流水,当然不是水的本体,它总是两样,「若离空水,空非有外」,若离开空、离开水有的,空以外再没有空,「水外无流」,水外边不能有流,水与流是分不开的,「是故当知,行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是所以这个缘故,你应当要知道,还是归到这个虚妄上,怎么说也不合,行阴也就比如人的心之流动,虚妄不实,本来不是因缘、也不是自然,这还是显出这个不可说、不可见、不可名的这个本性。
阿难。譬如有人取频伽瓶。塞其两孔。满中擎空。千里远行。用饷他国。识阴当知亦复如是。
这一科文是发明识阴即是如来藏妙真如性,佛先说一个譬喻对阿难说,「譬如有人取频伽瓶」,有一人取频伽瓶塞其两孔,本来一个瓶子一个孔,这个频伽瓶是按照印度频伽鸟做的,中国意思叫双头鸟,也叫共命鸟,正式的名字叫伽陵频伽,一个鸟两个生命,它叫出来的声音特别的好听,因这种鸟最高贵,所以人做瓶子也这样做,好像花瓶一对一对的摆着,所以佛说到识阴拿它做比喻,「塞其两孔」,一个瓶有两个孔,是表示人的一个法执、一个我执,两个执着性,这个频伽瓶是空,再把两个口塞住,拿它做个比喻,「满中擎空」,空就是比喻知识的识,「千里远行,用饷他国」,拿瓶子里的空走出一千里地,把瓶子盛的虚空送到其他国里,「识阴当知亦复如是」,识阴也是这样,什么我法二执?我执比如瓶内的空是我、法执比如瓶外之空非我,执着住了,用饷到他国去,比如人的知识,变化无常,生了死、死了生,就是识阴的关系,要不执着,统统都是一体,一执着就各有个体。
阿难。如是虚空。非彼方来。非此方入。
如是虚空是比喻瓶里装的知识,自己执住了我有一个体,说你用饷他国,这里装的虚空,也不是彼方来的、也不是从此方入的,它根本是个空的,拿这个做个比喻。
如是阿难。若彼方来。则本瓶中既贮空去。于本瓶地。应少虚空。若此方入。开孔倒瓶。应见空出。是故当知。识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说这个空不是彼方来的,这就是说人的识性,「如是阿难」,就照这个道理,阿难,你想一想,「若彼方来」,若是彼方来的,「则本瓶中既贮空去,于本瓶地,应少虚空」,彼方应少一些虚空,没有这种道理,当然虚空不能少一块,「若此方入,开孔倒瓶,应见空出」,若把瓶口打开,把瓶里的虚空倒出来,应当看见虚空由瓶子出来,也没有这个道理。
「是故当知,识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大家知道,这个诚阴本来是没有彼此,是一体,好比拿频伽瓶子,一个我执、一个法执,就分开了,人人都是一个佛性,佛性都是一体,我执、法执都没有了,都成了一体了,所以成佛是一体成佛。这个佛性分而不分、不分而分,我们人就执住了,你是你、我是我,一个人一个知识,所以好比拿频伽瓶,一个我执、一个法执,就塞住了,你虽然塞住,虚空是一样的,成佛了就把瓶子打碎了,就不要了!我执、法执都没有了,都成了一体了,成佛是一体成佛,一体成佛还不废个体,个体就是一体、一体就是个体,这地方就是这么一个比喻。佛告诉人,知识就是一个分别,一有分别就叫识,要没有分别就叫佛性,成佛怎么成啊?就这么个意思,成佛就是成了你的知觉,知觉就像虚空一样无形无相,你要一有执着就分开了,你是你、我是我,是故当知这个识阴也是虚妄的,你要把这个虚妄去了,就是如来藏妙真如性,也不是因缘、也不是自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