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2：尽身心性命追随上师

如果我们能遇到真正具德的上师，一定要不顾身心性命地去追随他修行。当然，这中间还需要许多因缘的和合，才有可能依止上师来学法，否则，有许多的牵挂或障碍，甚至缺乏足够的智慧和福德，也没有办法不顾身，专心修行啊！

在依止上师中，有几则很有名的故事，那就是常啼菩萨依止法胜菩萨，印度那诺巴大师追随上师帝洛巴，以及密勒日巴尊者依止马尔巴大师的历程。

◎常啼菩萨追求般若经

以前，有一位常啼菩萨，曾经为了追求《般若波罗密多》的法门，走到一片荒凉的旷野中，这时虚空中传出声音，告诉他说：「善男子，你只要往东方走，不管白天或黑夜，你都不要畏惧任何疲累饥渴，昏沉睡眠，寒冷炎热的痛苦，你将会得到般若的经典，遇见宣讲般若法门的比丘，如果能遇到讲解般若法门的人，就算他外相生活在五欲之中，你也要对他生起信心，把他当作佛菩萨看待！」

于是常啼菩萨一心往东方走。在寻找的路途上，备受坎坷艰辛，让他数度痛哭失声，但他还是一路忍受。后来，有一位如来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说：「距离这里一千多里的地方，有一座名叫香积的城市，这个城市由五百个七宝砌成的花园围绕着，里面正中央的七宝宫殿中，有一位功德圆满具足的法胜菩萨，和六万八千个美女正在园林中欢聚，享用无比的妙乐。他在为诸眷属演说般若波罗密多，你可以前往听闻。」常啼菩萨因为如来的加持力，听到如来的指引时，当下似乎也听到法胜菩萨和十方世界无量诸佛都在演说般若波罗密多。

但是常啼菩萨非常贫穷，身无分文，没有能力供养法胜菩萨任何珍宝。他一面哭，一面想：「我生生世世漂流在轮回中，虽然曾经卖过自己身上的肉，也在地狱中受尽切割的折磨，但都不是为了正法而受苦，我现在要把握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了这样的高僧大德，卖自己的身体来作供养吧！」于是，他哭着大叫：「谁想买人？谁要买人？」这时，魔鬼嫉妒他求法之心，不想让他满愿，故意不让旁边的人听到他的叫卖声。

后来，有一位帝释天观察到他渴求般若法门的真心，便化身为一位婆罗门，向他买人肉、人油和人的骨髓。于是，常啼菩萨便用刀子割自己身上的肉，一时血流如注；当他又继续割取身上的骨髓时，被一位商人的女儿看到了，很不忍心地便询问他割肉的缘由以后，愿意为他供养法胜菩萨。不一会儿，他在帝释的加持下，身体便恢复正常。

然而，当商人女带着种种无上妙供，率五百眷属，和常啼菩萨一起来到香积城，城中有以七宝构成的般若宫殿，宫殿是用红檀木庄饰的，并有种种珍宝缨珞，四周挂有如意宝灯，殿内燃着熏香，在中央的四宝筴中，有用琉璃写在金函的《般若波罗密多》，有很多天人来到这里供养这部经。这时，常啼菩萨一群人上前供养之后，商人女及其眷属都发了无上菩提心，接着便恭敬请示法胜菩萨：「前所见之诸佛，从何而来？去至何处？」法胜菩萨便宣说了《诸佛无来无去品》，之后，就从法座上起身回去，一去就入定了七年。

七年之间，常啼菩萨和众眷属，不敢懈怠。不敢睡觉安坐，天天站立行走，就这样苦苦等了七年。七年将尽，天人告诉常啼菩萨，还有七天，法胜菩萨就要宣讲佛法。于是，常啼菩萨为了听法，想将听法之处，二十几里以内的地方洒净，一尘不染。此时，魔鬼又将所有的水变化消失，不让他使用。于是，他和商人女及五百眷属，全部刺出身上的血，用血来洒净地上的灰尘。这时，帝释天知道了，便将所有的血，以天界红檀加持，让那块地变成红色的。当他们将一切都庄严妥善了，铺好狮子座之后，法胜菩萨出来，一上法座，便宣说《般若经》当下常啼菩萨立即得到六百万禅定法门，面见无量诸佛菩萨，据说现在他在妙音无尽如来座下，与诸佛同在。

常啼菩萨求法的精神，的确值得我们学习，但是我们一般凡夫，还没有成就菩萨的境地，不能随意毁伤自己的身体，如果这样做，这就是犯了金刚乘中的十四根本戒，所以他的行为不能随便模仿！

◎那诺巴大师追随上师帝洛巴

伟大的印度大学者那诺巴，去寻找他的上师帝洛巴的时候，也是经历千辛万苦。原先他以为帝洛巴是一位很有名气的人，没想到是一个脏兮兮的乞丐。自从他追随上师帝洛巴之后，帝洛巴一直没有传法给他，直到他证悟之前，帝洛巴对那诺巴有许多残酷的考验和磨难，这些考验在现在看来也是很不人道。

有一天，帝洛巴带那诺巴上一座九层楼高的楼顶，对着他说：「这个时代，还有谁能为一个上师，从九层楼高的地方往下跳呢？」那诺巴想：「上师身边只有我一人，他这句话是对我讲的吧？」于是，他真的听上师的话，从九楼往下跳，虽然没有死掉，但是全身骨头都断裂了！帝洛巴却淡淡地问他：「很痛吧？」那诺巴痛得不得了说：「简直就快死了！」于是帝洛巴为他加持后，全身竟然康复了。

接着他又将那诺巴带到另一处，叫他生火。那诺巴生完火以后，帝洛巴将一条条长长的竹竿，削成非常坚锐的竹刺，上面沾满了油，在火上烤热，然后对那诺巴说：「一位想得到上师言教，依教修持的人，要能接受这样的苦行！」话说完，将尖尖的竹刺，一一刺入那诺巴的十个手指和十个脚指之间。那诺巴想，为了得到上师的教法，受这些苦也是值得的。他就这样一直让竹刺刺着，忍受无比刺痛的痛苦，最后，全身痛得难以动弹。几天以后，帝洛巴回来了，才帮他把竹刺拔下来，那时，那诺巴所有的手指和脚趾间，早已都化脓出血。但是经由大成就者帝洛巴的加持后，又恢复无恙了。

后来有一次，帝洛巴肚子很饿，要那诺巴为他托钵，那诺巴向附近农民们，托了一碗热腾腾的稀饭回来，帝洛巴很高兴地喝完了，那诺巴没看过上师这么高兴过，于是又想去托一碗，想让上师欢喜，没想到农民们下田去了，他只好用偷的，没想到被人逮个正着，好几个人把他殴打半死，害得他躺在床上好几天。

以现在人来看，像这样不人道，不近情理，不可想象的折磨，那诺巴大师前前后后受了十二次大的苦行，十二次小的苦行，总共是二十四次。

当所有的苦行都圆满后，有一次，帝洛巴教那诺巴去取水来，生火煮水。当那诺巴取水来的时候，帝洛巴一面用左手抓住他的脖子说：「供出你的脑袋来！」一面用右手脱下鞋子，用力打那诺巴的头，那诺巴当场晕了过去。当他醒来的那一刹那，上师帝洛巴心相续中所有的证悟和功德，完全从那诺巴的心相续中生起，从此，那诺巴和他的上师帝洛巴无二无别。

虽然这种种苦行和动作，表面上看没有什么意义，也没有任何正法的开示，但是因为那诺巴依照上师的一切指示去做，自相续中清净了业障，生起圆满证悟的智慧。当然，如果帝洛巴的教育方式用到现在这个社会，早就被判处刑罚，或送到精神病院去，怎么还能造就出一位大成就者呢？因为五浊恶世的来临，时代环境的改变，几乎没有这样伟大成就的上师，也几乎找不到这样的弟子了。而且，如果错把邪师当善知识，那就冤枉你的虔诚心，而且还可能往下堕入恶趣中！

◎密勒日巴尊者依止马尔巴上师

比较为现代人熟悉的大成就者，应该算是密勒日巴尊者。我们知道，帝洛巴是那诺巴的上师，那诺巴是马尔巴的上师，马尔巴是密勒日巴尊者的上师，密勒日巴尊者传下来的法脉，就是现在的噶举派。

密勒日巴尊者是西藏阿里贡塘地方的人。幼年时，因为父亲的遗产都被伯父强占，他和母亲及妹妹过着非常困苦饥迫的日子。因此，他长大后，便发誓发去学咒术和放冰雹来报复。他学成以后，就用咒术杀死了伯父家族三十五人，引起地方上人群的愤怒；接着他又连续放冰雹，来惩罚家乡的人，后来，因为杀了太多人，他心生悔意，才开始想学习正法。

当他想学法时，一开始，遇到一位精通大圆满法的大师容敦拉嘎，这位大师对他说：「我有一个非常殊胜的法门，白天学习，白天就可以成佛，晚上学习，晚上成佛，有上根器因缘的人，不需要学习，一听闻就能解脱。」密勒日巴尊者听了就想：「我学咒术，需要十四天才学会；学放冰雹，需要七天才成功，这个法门比咒术和放冰雹更容易学，我现在能遇到这个因缘，应该是上根器的人吧！想必不用学就会了。」所以，这位大师传法给他以后，他没有好好修持，整天睡懒觉。没想到，过了几天，这位大师说：「你真是个大罪人，我不能调伏你，你还是去找你有因缘的大师吧！他就是那诺巴大师的亲传弟子马尔巴。」密勒日巴尊者当时一听到大师马尔巴的名字，顿时全身毛发耸立，涕泪纵横，心生无比的欢喜。

密勒日巴尊者追随上师马尔巴的过程中，上师马尔巴也给他很多无情的折磨。他曾经告诉密勒日巴：「我有许多来自卫藏地区的信众，常常被浪巴等地区的人殴打，不能来到我里供养我，所以你去那里放冰雹，事成之后，我会传法给你！」密勒日巴为了保护上师弟子们的粮食和财物，于是就去大放冰雹。等事成之后，马尔巴又责骂他罪大恶极，到处害人，不肯传法给他。

接着，马尔巴又叫密勒日巴去山上为他儿子盖房子。密勒日巴按照上师的指示，在东山、西山和北山上，各盖了不同形状的房子，每当他盖到一半的时候，马尔巴又叫他全部拆掉，重新盖过。在建盖的过程中，他不断背运石头，以至于背部长出了一个疮。师母看了不忍心，为他求情，马尔巴才为他传授皈依，但是不传其它的法。

后来，马尔巴又叫他去盖十层楼高的楼房，答应他盖好以后，就会传他密宗不共的诀窍。当密勒日巴正在打地基时，马尔巴的大弟子无意中滚来了一块大石头，他便搬来用来做地基。当他盖到第二层楼时，上师马尔巴发现有一块石头，不是密勒日巴自己搬来的，于是叫他全部拆掉重新盖过。当他重新盖楼，盖到第七层楼时，他的腰部长了第二个疮。

不多久，马尔巴又叫他把盖楼的工程放下，去盖一处有十二根柱子的走廊，他在修建走廊时，不停地背沙运石，于是他的背脊上又长出了一个疮，这些疮在身上化脓又化血，马尔巴还是不给他灌顶，仍旧不断地折磨他，不给他传一点佛法。后来，有一位鄂敦大师向马尔巴大师祈求喜金刚灌顶，密勒日巴也想要参加，马尔巴不但不让密勒日巴接受灌顶，还痛骂殴打他一顿，马尔巴就这样经年累月不停地折磨他。

最后，密勒日巴心想不可能从上师马尔巴处得到法，心生绝望，于是决定离开上师，漂泊他乡。当他来到了南岩这个地方，为人家念诵《般若八千颂》时，看到以前常啼菩萨为了求般若波罗密多法门，历经千辛万苦的故事，非常惭愧又感动，决定要回去上师马尔巴那里，继续苦行，坚持求法。

当他回去上师处，马尔巴还是继续打骂他，师母看不下去，于是叫密勒日巴去鄂敦大师处求法。虽然鄂敦大师将密法的诀窍传给他，教他修法，可是因为没有得到上师马尔巴的允许，所以怎样修法，都无法生起很大相应的功德。

因为密勒日巴私自前去鄂敦大师处求法这件事，在一次荟供的法会上，上师马尔巴狠狠地责打了师母、鄂敦大师和密勒日巴三人，并且把他们全部赶出去。于是，密勒日巴心想，为了他求法而连累了师母和鄂敦大师，不但自己得不到正法，还造了许多罪业。此时，他已经忍耐到了极限，身心即将崩溃，意图要自杀之际，上师马尔巴见机把他叫过来，全心摄受他，为他开示诸多妙法，正式命名他为密勒金刚幢，并传授他胜乐金刚灌顶；为他显现六十二本尊坛城，赐名为笑金刚。顿时在那一杀那间，所有的殊胜坛城立刻现在他眼前，他立即得到上师马尔巴所有灌顶和一切的口诀和功德，犹如宝瓶之甘露灌入一另一宝瓶一样，密勒日巴尊者和上师马尔巴的证悟与成就，无二无别。

由此可见，上师们为了消除弟子的业障，清净弟子的罪业，不得不用非常的手段，当然，这些上师们要有足够的成就与功德，能把握弟子们修行阶段的任何变化，才可能造就出有成就的弟子。而弟子们必须具足无量智慧与福德功德，才有因缘遇到如同佛菩萨的上师啊！

以前印度和西藏大成就者，都是依止了具德根本上师，依照上师的言教和行持，最后才证得和上师无二无别。所以，我们对上师的一切行为不能生起邪见，不能有欺诳之心，甚至说一句妄语都不行，何况生起我慢之心呢？

无始以来，出现过无数的佛，诸佛的大悲至今未能救度我们；过去的世代，也出现过许多的高僧大德，我们也没有缘份被他们度，所以现在还一直漂流在轮回苦海中。现在五浊恶世来临，佛法已经到了末法时期，我们虽然得到了人身，却不知道因果如何取舍，不知道要出离轮回，还一直在世间不善的业力中飘荡。现在遇到殊胜的上师，慈悲我们，以不同的方便善巧随顺我们，摄受我们，让我们知道善恶业报，知道生命解脱的方法，带领我们走上菩提正道，开启我们光明的智慧之眼，不再于世俗中随波逐流。在究竟解脱上，上师的功德和诸佛没有差别，上师的恩德无与伦比，甚至胜过诸佛菩萨。所以，我们有幸依止一位圆满具德的上师，应当要以无比的清净心、意乐心和胜解心，如法精进地追随。

(共同前行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