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徒与国民外交
──在中央广播电台广播──
虚空无边,世界无量,众生无数,佛教以无尽虚空界、世界、众生界为对象,普遍无外,有何外交之可言!然缘起无碍,遇缘即宗,释迦世尊以娑婆大千世界为化域,则此一大千世界之外,便有东西南北四维之十方世界,各有能教化之佛陀,亦各有所教化之众生,形性不同,事相悬殊;故有中央毗卢遮那佛之华严世界,东方药师佛之琉璃世界,及西方阿弥陀佛之极乐世界等之无数世界,各各安住,互互涉入,灯灯明照,光光相网。在差别中不失其无碍之平等,在平等中亦不坏其无量之差别。由不坏其无量之差别而言,则此一佛刹与彼一佛刹,交互相涉,主伴相摄,遂极尽其外交之能事。差别重重,浸假而同一娑婆大千世界内有各中千世界,同一中千世界内又有各各小千世界,同一小千世界内又有梵界、欲界、各各天世界及人世界等,而人世界内又有东胜神、南赡部等四天下。南赡部则吾人所处之此一地球也,地球之外为吾人交通所不能及,亦即为外交所不能施。而地球之上,环隔大海,陆有大洲、小岛之别,人有文明、野蛮之异,传续之民族非一,统治之国家林立,和则相助,犯则相争,故人间各国之需有外交乃尤亟。
人间诸国族内有中华民国,在并世存立各国间,盖最为史长、土广、民众、物丰之一国。徒以近二百年来昧于外情,闇于外交,以致政治失当,文化落伍,竟不能与世界各大国族立于平等之地位,可痛可耻孰甚!六十年来,孙中山先生始以三民主义,组国民党而救之。民族主义,既求国内诸宗族一律平等,复求自国与并世诸国族咸获自由独立之平等。民权主义,求国内全体人民,不分阶级、宗教、职业之区别,其义务权利皆得平等。民生主义,既求国族经济之发展,能达并世诸大国族之水准,复求国内人民生活均获平等优裕之享受。循是以建成民有、民治、民享之中华民国,则不惟可以发挥光大有五千年历史之中华国族,且可以联合平等相待诸国族,共进于太平大同之世界。然我中华国族,现方受日本等侵掠国之侵掠,而与美、英、苏等同盟国共同抵拒之阶段。如何揭破侵略国之阴谋,如何增进同盟之资助,俾胜利之早临,和平之再建,有待于外交之运用者殊大!
外交本于一定之国策,而运用上可分政府外交、与国民外交之两类。政府外交,为政府与各国政府之正面交涉;国民外交,则可由每国之人民表示其民意于各国之政府与人民,亦可由各种有国际关系之事业或组织,容易与各国人民接近或得其同情者,与之为种种侧面之调洽或宣达,辅成正面交涉之进行。故国民外交如能与政府外交为适当之配合,实足收外交上活泼灵动之功效。由此、而佛教遂亦有外交之可言。佛教为一有广大国际关系之宗教,在中国已有二千年之历史,早为构成国民文化之一要素;而上至政府官员,下至穷乡僻壤、大市通都之一般民众,直接间接,拥有大多数之佛教信徒;虽尚无十分健全之教团,然亦已非漫无组织。本其国民中之佛教徒立场,足可对于各国之佛教徒,就其同一佛教之信仰,本佛教大慈大悲救世救人之精神,发挥容易接近唤起同情之外交作用。现今直接侵掠中国之日本人民,其为佛教徒者且占十分之四有余,虽已形格势禁而末由通款,然邻近各邦之纯奉佛教如缅甸、暹罗、锡兰等国民,及拥有相当多数佛教徒之安南、印度等国民,或已沦入敌国之势力圈中,或方受敌国之威胁,其可与我国表同情者,正复无量。诚能由中国佛教徒发出在抗战中共同争取胜利,在胜利后共同建设和平国际之呼声,其成为国民外交上之一有力功用,盖无疑义。
今者、我同盟国已胜利在望,而胜利后之成立自由平等之和平国际,又皆同所期望。非降魔不能成佛,非克服侵掠不能建立和平。我全国佛教徒应如何联合各国佛教徒,各国佛教徒应如何与各国佛教徒携手偕进,以造成佛教徒之自由世界!此其时矣!其此时矣!(见海刊二十四卷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