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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伽师地论讲记 卷第六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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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五、计常论(分四科) 子一、标计(分二科) 丑一、所计

计常论者:谓如有一若沙门、若婆罗门,起如是见,立如是论:我及世间,皆实常住,非作所作,非化所化,不可损害,积聚而住,如伊师迦。

这个「不如理作意」一共有十六段,现在是第五科第五段「计常论」。前面是「计我论」讲过了,现在是第五科「计常论」,这里面分四科第一科是「标计」,就是先提出来这个计常论的内容,究竟是什么叫做「计常论」。这里面分二科,第一科是「所计」,第二科是「能计」,能计是指人说的,这个「所计」就是这个人有常的思想。

「谓如有一若沙门,若婆罗门」就是这个人,他「起如是见,立如是论,我及世间皆实常住」,这个我就是自我,下面也有说,我们前面也讲过很多了。或者是计色受想行识是我,或者是离色受想行识是我。这个世间就是主要色受想行识,这是世间,或者是器世间,色受想行识是有情的世间,器世间就是无情的世间。「我及世间皆实常住」,都是真实有体性的东西,他是永久存在而不可破坏的。

「非作所作,非化所化」,本来是…这个世间是不同思想的人有不同的主张,说这个世间是作所作是化所化。但是现在这个「计常论」者他认为不是作所作,不是作者所造作的,或者说也不是自己作的,也不是他人作的。在后面文有说,这个自己创造的,就是我前生的业力,我前生的业力造成了我现在的生命,那么是自作。说他作,或者是时间创造的,或者是极微创造的,或者是方、时…各式各样的东西所创造的,这在《楞伽经》里面有提到这件事。现在这个「计常论者」,他都不承认,不是作所作,「非化所化」,也不是变化者所变化的,那这是谁呢?就是大自在天或者梵天王等,他们是有这种力量能创造万物、能创造宇宙的万物,他们是化者、是变化者。现在这个人、这个计常论者说,不是他们,也「非化所化」,非是化者所变化的。

「不可损害,积聚而住」,这样说呢,那等于说这个人就是自然有的,自然有的这些我及世间是不可以损害的。他就是永久的积聚而住,他认为是积聚而住,有众多成份的东西积聚在一起而存在下去。

「如伊师迦」,这举一个譬喻。「伊师迦」是什么呢?在王舍城附近有个高山,高山它很牢固的存在那里不可破坏,说一切法也是这样子。或者有的地方说是有一种草,名字叫做伊师迦,那个草也是很牢固的,不可破坏。所以这个譬喻,我及世间都是实有常住的。这是他有这样的思想,有这样的执着。

 

丑二、能计

谓计前际说一切常者,说一分常者,及计后际,说有想者、说无想者、说非想非非想者,复有计诸极微是常住者,作如是计。

这是所能计的人,能执着的人,但是也没有提出名字来,只是有这个人。「谓计前际说一切常者」,这个前际和后际,后面有一个后际,这是在时间上说的。时间上说是前际,就是过去的、过去了的时间,过去了的事情,说一切法我及世间都是常住的,一切都是常住的,就是不加简别了。

「说一分常者」,这有不同的思想,就是,不是一切都是常,只是一部分是常住的。这个下面这个文有比这里有详细的解释,这里只是标出就是了。「及计后际,说有想者、说无想者、说非想非非想者」。这个我及世问是常,就这么两类:说前际一切常、说前际一分常,说这么两类的不同。及计后际一切常,这里面说出来三类:说有想者、说无想者、说非想非非想者。那么说无想就是无想天,这个非想非非想就指非非想天,其余的都是属于有想,分成三类,有这三类不同。这是在后际常,分这么三类。

「复有计诸极微是常住者」,前面是说我及世间,我及世间有前际的常、有后际的常,有这样的差别。现在这里说另一种,又有执着诸极微是常住的,这是一种,这就是分两大类,第一类我及世间,第二就是说极微。在《披寻记》上是说就是我,前面指我常,我常有前际、有后际的不同,前际分两种,后际分三种,这是指我。底下这个极微的又是一种,是常住的。「作如是计」,这么多的人,有这样的执着,有这样的思想。

 

子二、叙因(分二科) 丑一、问

问:何故彼诸外道,起如是见,立如是论,我及世间是常住耶?

「问:何故彼诸外道,起如是见,立如是论」,这底下第二段「叙因」,前面是「标计」,标出来他们这样的执着,这底下是「叙因」,说一说他的因由,为什么他会这样子?丑一「先问」。

「何故?」什么原因「彼诸外道」,有这样的「见」,有这样的「论」呢!「我及世间是常住耶?」这个见也好、论也好,就是我及世间是常住,什么原因会有这样的思想呢?有这样的言论呢?

这是问,底下就回答,回答第一科是「指广说」。

 

丑二、答(分二科) 寅一、指广说

答:彼计因缘如经广说,随其所应尽当知。

「彼计因缘如经广说」,彼那外道有这样思想的原因,像经里面说的很详细,就是《梵网六十二见经》里面说了,这在《阿含经》里面有。「随其所应尽当知」,随那部经里说的事情,你应该去读一读,去认识认识。

 

寅二、叙差别(分二科) 卯一、计前后际常(分二科)

辰一、计前际(分二科) 巳一、约一切常辨(分二科)

午一、依静虑

此中计前际者,谓或依下中上静虑,起宿住随念不善缘起,故于过去诸行,但唯忆念,不如实知,计过去世以为前际,发起常见。

「此中计前际者」,这是第二段「叙差别」,说出来他们的这个思想的不同的相貌。是分二科,第一科是「计前后际常」,计前际常、计后际常,这是第一科,另外还有第二科是「计极微」,就是分这么两科。现在这是第一科,第一科里面又分二科,先说「计前际」,这又分二科,第一科是「约一切常辨」,和前面「标列」的一样。「一切常辨」又分二科,第一科是「依静虑」,第二科是「依天眼」。

「此中计前际者,谓或依下中上静虑,起宿住随念不善缘起,故于过去诸行,但唯忆念,不如实知,计过去世以为前际,发起常见」。这可见很不简单,不是我们这散散乱乱的人有这样的思想,是有禅定的人、有神通的人,在襌定里面他有这样…发出来这样的思想的,这件事是这么回事。那么在襌定里面是分两部分,一个是禅定里面起发出来我们一般说宿命通、一个是起天眼通,从这两种神通发出来这种思想的,这样讲法的。

「此中计前际者」,这里面他执着在过去世,过去世已经过去了的,说一切常、或者说一分常,他们这种人不是随随便便的散乱心里面,有这样的思想的。

「谓或依下中上静虑」,这个「或依」还是有点不定的意思,或者是依静虑而有,或者不是,那么这个下中上静虑,下品、下品清净的静虑、或者是中品、或者是上品的静虑。

「起宿住随念,不善缘起」,因为若不得到禅定,这里面说静虑,当然是色界禅,没有到达色界禅是不能有神通的,所以这里面说呢,就说到色界初禅、二禅、三禅、四禅,但是说下中上,没有明白说,究竟是初禅、是二禅、是三禅、是四禅,没有那么说,没那么说,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我看这么多的参考书上没有解释,没有解释,我故妄言之就是初禅也好,二禅、三禅、四禅也好,每一禅都有下中上,同样是得到初禅但是有下中上的分别,乃至到第四禅也是,也是一样。

那么在禅定里面「起宿住随念,不善缘起」。他发动了这个「宿住」,就是过去世、过去世你的生命的情况,一切我及世间的情况。「住」,当然是有世间的存在,那么「随念」,随顺他的念力去思惟观察。当然我及世间都是缘起法,那么缘起法当然都是剎那剎那生灭变化的,都是无常的。但是这个有禅定的人、有神通这个人,他并不善知、不善通达缘起的道理,缘起道理是不常不断,是有生灭变化相续不断的;相续故不断有生灭变化故不常,是不常不断的。但是他「不善缘起」,并不懂得。

我们平常的人,若说这个人有神通,那他就是佛了,他说的一定是对的,他就是大菩萨了。但是现在从这段文看,有神通的人靠不住,「不善缘起」,这就是弥勒菩萨说:说这个人是不懂得「缘起法的」。

「故于过去诸行,但唯忆念,不如实知」。因为他不懂得缘起的道理,《阿含经》说缘起甚深、极甚深,的确是要圣人、要佛的智慧才能通达,一般人是不行的。这没有佛法的地方,谁能在那里建立佛法呢?唯有佛。不是阿罗汉,也不是辟支佛,唯有佛才行,佛才能说佛法。

在这个地方也可以知道,大乘的不可思议,小乘阿罗汉还是不能建立佛法的,所以不能够不承认大乘,不能不赞叹大乘的。所以是「故于过去诸行,但唯忆念」,所以这个不善缘起的有禅定有神通的人,他对于过去了的,剎那剎那生灭变化,相续流转的诸行,「但唯忆念」,他只能够知道而已,知道念一念过去世中我姓什么,我叫什么名字,我在那时候生活的的情况怎么样,谁是我父亲,谁是我母亲,这可以忆念就是了。「不如实如」,他不能真实过去诸行的真实相的,他不知道。

「计过去世以为前际,发起常见」,他就执着过去世的事情就是前际,在现在以前的这段时间里头,认为那都是常住的、不可破坏,就是也还是虚妄分别。

这是「约一切常辨」,「依静虑」,依静虑这里是说依静虑起的「宿住随念」,而发起这样的执着的。

 

午二、依天眼

或依天眼,计现在世以为前际,于诸行剎那生灭流转,不如实知。

这是第二科「依天眼通」。

或者这个依下中下静虑,修天眼通成就了的人。他就根据他的天眼,计现在世以为前际,这个现在世以为前际,叫做前际。这是对后际,名之为前际,现在是在将来的以前,也就算前际,就是同过去际合在一起,都叫做前际。那么「前面下中上静虑」那么这就是…这是三个,加上这个「现在世以为前际」就是四个,这是四个一切常论。

「于诸行剎那生灭流转,不如实知」。他对这个诸有为法,这个色受想行识的有为法,都是剎那生、剎那灭的相续流转,相续不断的流转,他不能够真实的明了。这个人死了的时候,这个五蕴的变化,有善色受想行识、有恶色受想行识,善色、恶色这个因果的变化,他不能真实的知道。

在我以前也说过,说是这个外道为什么学习狗、学习鸡、学习牛,学习牛的行为,为什么这样呢?这是外道得了天眼通,他看牛死了升天上去了,看见这个狗死了升天上去了,他就认为牛的行为是升天之因,认为狗、鸡的行为是升天之因,于是乎他就…他自己和他的徒弟,大家就学习牛、学习狗、学习鸡,所以持牛戒、持鸡戒、持狗戒,这样子将来可以升到天上去,比人间好、比人间快乐。现在这里倒没有说那件事,就是有天眼通他会看见人死了,和我们肉眼不同,看见人没有死他又继续有生命,这些事情生灭流转。但是这件事还是看不明白,不真实知道,所以又执着是常,执着是常。这是加在前面的三种,一共「四一切常论」。

 

巳二、约一分常辨

又见诸识流转相续,从此世间,至彼世间,无断绝故,发起常见。或见梵王随意成立,或见四大种变异,或见诸识变异

这是第二科是「约一分常辨」,第一科是「约一切常辨」,现在第二科「一分」,就在我及世间中的一分是常住,其余的还是无常的这样子。

「又见诸识流转」,当然前面说一,这是「四一分常论」,这底下说的应该还是天眼。「又见诸识流转相续」,这个人从久远以来,一直到现在,在世间上的变化主要还是识,主要是人的思想,这个相续不断因果的变化。

「从此世间至彼世间」,从这个世间到另一个世间去,从人的世间到天上的世间、或者是又回到人的世间、或者到三恶道的世间,总而言之都是识,这个识来来去去。

「无断绝故」,一直地没有中断,总是相续的。这是执着这个「识」,眼识、耳识乃至意识,他不明白「识」是剎那生灭变化,种子生现行,由现行熏种子,这样子相续变化的,他看不出来,他认为是常住的,所以就发起常见,就是发动了人这个心是常住,其余的一切法是有变化的,心是常住的,这个或者是可以这样说。或者说这个地方就是指我说的,执着我见,就是以识为我,执着这个识是我,这个我是常住的,其余的都是无常的。这是「我一分常论」这样解释。这是「四一分常」里面的一个,一分常。

「或见梵王随意成立」这又是一种一分常论,一分常辨。「或见梵王随意成立」,因为世界成住坏空,成劫的时候,世界已经成就了的时候,坏了,坏劫了以后是成劫,世界成就了是说这个初禅天以下,都被火烧了,就空了,后来这世界又成就了的时候,由二禅天,光音天二禅天,二禅天的人死了,死了就来到初禅。那么最初来到初禅的这个人就是梵天王,他先来,他先来就他一个人,他感觉到怎么就我一个人呢,他心就动就希望再有人来,他心一想就有人来了,也就是从二襌天或者其它天来到这里来。

来这里,这个梵天王他心里面就误会了,认为那个人是随我心想而生的,所以我是一切众生之父,一切众生都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奴仆,或者怎么的…。后来的人,后来的天,也认为这里原来有一个天,我是随他的,「随意所生」,随这个梵天王的意所成立的。所以他是主,他是我的父,他是常,我是无常,父是常子是无常,那么这样子,就叫做梵天王是常,梵王是常,其余的人都是无常,这又是一分常。

「或见四大种变异」,这是在神通、在禅定里面,在神通中他看见四大种地、水、火、风是有变化的,不是真实的,但是他没有看见心识,心心所法也是有变化的,他没有看到,认为心是常住的。所以就执着,心这一部分的自性是常住的,这是又一分常论。

「或见诸识变异」,或者这一个有禅定的人,在神通中他在观察思惟,「识」是剎那剎那变化的,四大种是不变化的。所以就是四大种是常,识是无常。这样加起来是四个「一分常论」,是这样子。

前面「标」的时候说「一切常者」说,「一分常者」,这底下分别出来这么多。

 

辰二、计后际(分二科) 巳一、举因缘

计后际者于想及受,虽见差别,然不见自相差别。

「计后际者于想及受,虽见差别,然不见自相差别。是故发起常见,谓我为及世间,皆悉常住」。前面是说「前际」,现在这里说「后际」,后际。

这个「后际者于想及受,虽见差别」,「后际」就是将来,我在将来的时候执着这个我见,我在将来的时候是怎么回事。那么这个人或者是在神通里面、在禅定里面,或者是这个人第六意根很利,他会思惟。

「于想及受」,就是他感觉到这个我这个体性是常住的,常住的但这个我并不是孤独的,他还有想、还有受的不同,还有想和受的不同。那么这个想有各式各样的想,或者就是一种想,想空无边处天、识无边处天就是一种想。那么无所有处天也应该就是一种想,就想无所有。那么其他的这个像欲界的人天、色界的人天,除了无想之外,都是有想、有种种想,都是有种种想的。

「及受」,这受呢,我的这个体性是常住的、真常不坏,但是他会有受。比如说是到这个第四禅天以上,加上无色界天的四空天,这些人都是舍受都是舍受。比如初禅、二禅、三禅都是乐受,纯是乐受而没有苦。那么我们欲界的人、天乃至饿鬼、畜生,有苦、也有乐、也有舍,也有苦乐舍,地狱的众生唯独是苦受。这个我在六道里面、或是有时候天、有时候是人、有时候三恶道有这样变动,都是有想、也有受的不同,但是我是常住不变的。

「虽见差别」,他虽然看见了想和受的不同,这个想也是不一样,受也是不一样,苦、乐、舍的不同。或者想和受也是不一样;想不同于受、受也不同于想;想也有差别,受也有差别。他是感觉到这样了。

「然不见自相差别」,可是他不能看出来这个我、想、受的自相差别,他不能感觉。这在《显扬圣教论》上说,说这个不见差别,就是想:我的本性是空无所有的,没有我这回事,只是有个名字而已。这就是我的自相差别,他不会看见这件事。

 

巳二、明所立

是故发起常见,谓我及世间,皆悉常住。

他就说我及世间都是常住的。巳一是「举因缘」,「计后际者,于想及受,虽见差别,然不见自相差别」,这是「举因缘」。「是故发起常见,谓我及世间,皆悉常住」,这是「明所立」,他成立了这样的思想了,是这样子。

这是一个「计后际」,前面是这一科「计前际后际」,这一个说完了。现在是第二科「计极微常」,前际后际常说完了。「计极微常」分两科,第一科是「举因缘」,第二科「明所立」,现在「举因缘」。

 

卯二、计极微常(分二科) 辰一、举因缘

又计极微是常住者,以依世间静虑,起如是见,由不如实知缘起故,而计有为先,有果集起,离散为先,有果坏灭。

这又是…也这样意思。这个人是依据世间的静虑,这个「依」说依据也可以,就是住在、居住的意思。他居住在襌定里面,居住在色界的四禅里面。而这个禅当然不是出世间的禅,是世间的禅,还是有爱见慢的烦恼的人,就在禅定里面有爱、有见、有慢的烦恼的人,那就叫做「世间静虑」了。他住在这个世间的静虑里面,当然是高过了一般散乱的人,他「起如是见」。

「由不如实知缘起故」,他不是…没有圣人的智慧,他不能真实的知道世间缘起法的道理。「而计有为先」,就是他执着有「极微」,世间上一切法先要有「极微」,有极微先,然后才有果的集起。他的意思是说在空劫的时候,成住坏空,空劫的时候,这个极微是散布在虚空里面。等到成劫、住劫的时候,这个极微集合起来,就有一个大的世界出现了。或者有生命出现了「有果集起」。

「离散为先,有果坏灭」,等到因缘坏了,这个人的生命体,或者这个世界的高山大海都离散、分离了、散坏了,这个果就坏灭了。但是这个就变成极微了,极微又是保留在虚空里面,又不散灭。他是这样子想,这样子思惟这件事。

 

辰二、明所立

由此因缘,彼谓从众微性,粗物果生,渐析粗物,乃至微住,是故粗物无常,极微是常。

第二科是「明所立」。

「由此因缘」,由前面他在静虑中有这样的思想,这样观察思惟以后他就决定了。「由此因缘,彼谓从众」多的微细的体性的东西,就是「极微」。由此极微的集合,才有粗大的东西现前,就是果了,「极微」就是因,「粗物」就是果了。

「渐析粗物,乃至微住」,前面是由因而果,这底下由果而因。若是逐渐的分析破坏,这个粗大的物体逐渐的破坏、逐渐的破坏。到最后呢?唯有极微继续存在而不可破坏了,极微是常住的。由这样子思惟,「是故粗物无常,极微是常」,最后的结论就是这样子。他的思想为什么会这样,有这样思想呢?是这么个因缘有的。

这是前面是叙述这个外道这样的思想的缘由、原因。这底下第三科是「理破」,以佛教的正理,破斥他们的邪见。分三科,第一科是「别征诘」,一样一样的问。第二分两科,第一科「诘前后际常」,这是各别的问前际常、后际常,第一「总指破我」。

 

子三、理破(分三科) 丑一、别征诘(分二科)

寅一、诘前后际常(分二科) 卯一、总指破我

此中计前际后际常住论者,是我执论差别相所摄故,我论已破,当知我差别相论,亦已破讫。

「此中计前际后际常住论者」,这里面前面有各式各样的,虽然都是常住,但是彼此也不定全一样。他们执着前际常、后际常;前际是常住的、后际也是常住的这些人。

「是我执论差别相所摄故」,就是前面那个「计我论」,就是计我论,但是不一样,执着的行相和前面又不一样,就是转变一个行相而已,内容还是执着有我的这样子。「是我执论的差别相」,不同相貌的我执论,是属于这一类的。

「我论已破,当知我差别相论,亦已破讫」,前面那个计我论已经把那个我论破坏了,破斥了,所以知道「我差别论,亦已破讫」了,也就是同样的也就是破坏了,也是把他破除了,所以这叫「总指破我」,总指前面那个破我论。

 

卯二、更破执常(分二科) 辰一、正破二计(分二科)

巳一、计前际常(分二科) 午一、约随念难(分二科)

未一、总征

又我今问汝,随汝意答。宿住之念,为取诸蕴?为取我耶?

「又我今问汝,随汝意答」。这底下第二科「更破执常」,再破,前面破过了这里再破,再破这个执常我的这种思想。分两科,第一科「正破二计」,就是前际常后际常。先说这个「计前际常」「约随念难」。

「又我今问汝」,我现在问一问你。「随汝意答」,你有自由,我并不拘束你,你可有自由的回答。

「宿住之念,为取诸蕴?为取我耶?」你说在过去际我是常住的,那么你这个宿命通里面发出来的这个念力,去观察过去世,你观察什么?以什么为所缘境的呢?「为取诸蕴?为取我耶?」你这个念力去念这个色受想行识的「诸蕴」呢?「为取我耶?」是念这个我的体性呢?这样分这么两部分,你是那一个做你的所取的境界?这个「念」是能取,「诸蕴」就是所取,也就是「能念、所念」。

这是「总征」总起来问。下面是「别诘」,一样一样分开来难问他,难问他分两科,第一科「取蕴难」。

 

未二、别诘(分二科) 申一、取蕴难

若取蕴者,执我及世间是常,不应道理。

假设你的这个宿住随念,随你宿住的念力,这个念是念这个过去世的五蕴的,色受想行识的。那么你就因此而执着我及世间是常住的,是不应道理,不合道理。因为五蕴是无常的,色受想行识都是生灭变化、都是老病死的,身体不是常住,你怎么执着常呢?这是不合道理。

这是第一个是「取五蕴」,第二「取我难」。

 

申二、取我难

若取我者,忆念过去如是名等诸有情类,我曾于彼如是名如是姓,乃至广说,不应道理。

「若取我者」,若是你说我不是取五蕴,我是取的我,取这个我。这样子应该说就是离蕴是我了。若是取这我的体性是常住的,那么我执着常是对的,你不应该破坏我。但是也不对。

「若取我者,忆念过去如是名等诸有情类,我曾于彼如是名如是姓,乃至广说,不应道理」。若是你取我,你怎么取法呢?你还是忆念、回想以前的过去世我叫什么名字、我是个读书人、我是沙门、或者是婆罗门、或者是男、或者是女,或者是谁…是富贵、是贫贱这样子。「我曾于彼如是名」字「如是姓,乃至到广说」,我的寿命是长、是短怎么怎么的…这样子念,那只是念这名姓一类,这不是我,那怎么能够取我,怎么能说是取我呢?这也是不合道理。

这样子这是约「取五蕴」,取五蕴取我来难问他,你执着我是常是不对,这是约「随念难」。这是第一科「随念难」结束了。

 

午二、约诸识难(分二科) 未一、总征

又汝意云何?缘彼现前和合色境眼识起时,于余不现不和合境所余诸识,为灭为转?

第二科是「约诸识难」,这个前面是「随念难」,约随念难也提到蕴和我,这底下单独指心心所法来说,单独指这个来说,分两科,第一科是「总征」,第二科「别诘」。

「又汝意云何」,又你的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呢?是「缘彼现前和合色境眼识起时」。因为外道执着我,也是各式各样的,说执着色是我,受想行识是我所,或者执着受是我乃至到执着识是我,是各式各样的。那么现在这里就是指,如果是指识是我的话,这「约诸识难」。

「又汝意云何?缘彼现前和合色境眼识起时」,依彼现前和合色境。这个色的境界现前的时候,这个眼识就生起了。这个眼根由作意心所,由意识的力量,这个眼根就去缘现前的色境,一切主由作意心所的力量,眼识就生起了。生起了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呢?有。

「于余不现不和合境,所余诸识,为灭为转?」这是色境,另外还有声香味触法的境界,声香味触法的境界。其他的境界这个时候不现前,不现前,所以也不和根和合,根和那个境界不和合,那么识还能现起吗?是现起没现起?

「于余不现不和合的境界,所余诸识,为灭为转?」是那个识在灭,就是不动了。「为转」,转就是活动。眼识呀!这个意识支持这个眼识在活动的时候,其余的根境不和合的识,是灭了呢?是没有灭?在那儿活动呢?

这是问。这是「总征」。底下第二科是「别诘」,第一「识灭难」

 

未二、别诘(分二科) 申一、识灭难

若言灭者,灭坏之识,而计为常,不应道理。

若是你说眼识在活动的时候,其他的耳识、鼻识、舌识是不动的,不动的。不动那么就是灭了,他就是不活动了,不活动有灭那就不是常住,你若执着那个常住的是我,这是不对了,不合道理啊!

 

申二、识转难

若言转者,由一境界,依一切时一切识起,不应道理。

若是说没有灭,我眼识在活动时候,其他的识也在活动,也在活动,其他的境界不现前,那么大家都在一个境界上。在这色境上面「依一切时一切识」都在生起,不管什么时候,那么这个一切的了别性识都能活动,不应道理,这是不合道理。所以眼识在动的时候,耳识就不动,或者鼻识、舌识不动。你说是一个识活动,其他识都活动,「由一境界,一切时一切识起,不应道理」,这是不合道理。

当然这个问呢,就是按一般的情形来说,一般的情形,人是这样子。就是我这个眼在注意色的时候,注意读书的时候,别人招呼一声可能还没听到,耳识就不动,也就是有这情形。「心不在焉,视而不见,食而不知其味」,是有这种情形。但是特殊的情形呢?也是有,有的人呢?他这个根利呀!意根特别利,前五识都能动,可以同时活动,也有这种情形。但是现在就不约那个情形说的,若一般情形多数人都是这样子的,只能够照顾一样事,「顾此失彼」,别的识就不动。所以这个地方就可以有这个难问的力量。

说「由一境界,依一切时一切识起,不应道理」。这样说识是有生灭变化的,生灭变化你执着他是常的我,这是不行,这个有矛盾。

这是前面是「前际常」。前面提出来问题的时候,他执着识是常住的,在这里是破了,识是生灭变化的。

 

巳二、计后际常(分二科) 午一、总征

又汝何所欲?所执之我,由想所作,及受所作,为有变异?为无变异?

前面是「前际常」,这底下是「计后际常」,将来是常住也是不对,现在是「总征」。

「又汝何所欲?所执之我」,你所固执的我的体性,你是固执的有一个我,这里看是离五蕴是我,这里有这个意思。「由想所作,及受所作,为有变异?为无变异?」就是离开了色受想行识另外有一个我,或者说是色是我,想和受不是我。想和受是我所有的工具,不是我。那么这个我的体性啊,「由想所作,及受所作」,这个想心所在活动的时候,这个所作就是想在活动的时候、或者受在活动的时候、你所执着的我受没有受到影响呢?「为有变异?为无变异?」你这个我是有变化?或者是没有变化?究竟怎么回事情,提出这个问题来。

这是「总征」。底下「别诘」,分两科,第一科是「有变异难」。

 

午二、别诘(分二科) 未一、有变异难

若言有者,计彼世间及我常住,不应道理

「若言有者」,若是说这个想的活动,或者说空无边处想、识无边处想,或者是初禅、二禅、三禅、四禅约种种想,或者是欲界人天有种种的分别心贪心痴慢疑各式各样的想。

若是有想有变异,变异有者,「计彼世间及我常住,不应道理」。那你就执着世间是常,我的体性也是常住,就不对了!那这个我受到想和受的变化,这个地方单说有变异难、无变异难。先是约诸想变,这个受先不说,有种种想,这个心你这个我的体性受到想的影响有变化,那你还执着世间及我是常住的,不应道理。

这是第一科、第二科「约诸受辨」。

 

未二、无变异难(分二科) 申一、约诸想辨

若言无者,有一想已,复种种想,复有小想,及无量想,不应道理。

「若言无者」,申二「约诸受辨」。这个申一「约诸想辨」。「若言有者:计彼世间及我常住,不应道理」。这是「有变异难」。第二科「无变异难」,「若言无者」,「约诸想辨」。

「有一想已,复种种想,复有小想,及无量想,不应道理」。说是若说没有变化,想在活动的时候,你这个我的体性没有变化。若是没有变化的话,「有一想已」,有一个思想出现了,然后又有种种想出现,「复有小想,及无量想,不应道理」,那就不合道理理。

这个「小想」指欲界人天的想,欲界人天的想是「小想」。这个色界四襌的想是「无量想」,空无边处天、识无边处天以上的是「广大的想」。总而言之是各式各样的想,小想也,、无量想也好,都是种种想。「不应道理」,那就不合道理了,这个想,想若动的时候,这个我也受到影响了,不能说它没有受影响,若说没有受影响是不合道理的。

那么这是一个难问。「约诸想辨」。第二科「约诸受辨」。

 

申二、约诸受辨

又纯有乐已,复纯有苦,复有苦有乐,有不苦不乐,不应道理。

这是第二科,「又纯有乐已」,说是这个众生如果生到色界初禅、二禅、三禅的时候,纯是有快乐的。而后从那里生命死掉了,跑到三恶道去、跑到地狱去了,又复纯有苦,有苦的受,有苦受,有苦的感觉。从地狱里面出来又跑到三恶道去,又跑到饿鬼道、畜生道,又跑到人间、天上欲界天,又有苦也有乐。从这样的世界出来了,又跑到了四禅天,从三禅天又跑到四禅天去,跑到第四禅、色界的第四禅是不苦也不乐,跑到无色界天去,也是不苦也不乐。这个有这样的不苦也不乐,这个受有这么多的变化,有这么多的变化,你说我不受影响不应道理,这是不合道理。我是受影响的。

在我们一般人来说,不是意根…不是多深度的思惟的人,不习惯深入思惟的人,说「想」对我体的变化不大明显。但是「受」是明显,受到苦的时候不得了,受到乐的时候也不得了,是受到影响,不能说不受影响。若是「受」苦乐来了的时候,对于我的体性有变化、有影响;「想」也是一样,也是受到影响的。受到影响我就是…不是常住了,我不是常住的,世间也不是常住的,而执着我及世间是常住的,不应道理,这是不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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