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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柰女耆婆经(白话文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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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柰女耆婆经

白话文参考

编撰:王亮居士

佛在世之时,在维耶离国王的林苑中,自然地生长着一棵柰树。这树枝叶繁茂,果实又特别大,不但看上去光泽度好,而且闻起来香美非凡。国王真的是很喜爱这棵柰树,如果不是宫中的身份尊贵美人,不允许吃这树上的果实。

当时,国中有位梵志(佛教以外的宗教徒),他财富无数,国中无人能与他相比。不但如此,而且他为人聪明,博学通达,才智超群。国王非常喜爱他,任用他为大臣。国王请这位梵志用完餐后,将一颗柰树上结的果子赏赐给他。梵志看见这柰树结的果实香美非凡,便问国王:“这棵柰树下,不知还有没有小柰树,我可否向国王讨一棵?”国王说道:“柰树下多有小树栽,我恐怕它们妨碍大树的生长,就把它们除去了。卿若是想要的话,现在就给你。”国王随即便将一棵小柰树的盆栽给了梵志。梵志得了小柰树后,回到家中,就将它种了起来。

小柰树在梵志的朝夕灌溉下,日日长大。枝条茂盛相好,三年便长出了果实。果实的光泽、色彩、大小,和国王的一样。梵志大喜,自我念道:‘我家中的资物财产无数,并不少于国王,唯独缺少这柰树。我原本以为不如国王,可如今得到了柰树,比起国王便没什么缺少的了。’梵志想到这里,便取来柰树果实品尝。没想到这果实十分苦涩,根本不能食用。梵志大为忧愁苦恼,但又反过来思想:‘是不是因为土壤不够肥沃滋润呢?’于是他捉来一百头牛,提取它们的乳。又将这些牛乳,集中喂一头牛。再从这头牛身上,提取牛乳,并将它煎成醍醐状,以此醍醐灌溉柰树的根。

梵志日日灌溉,一直到了第二年。柰树的果实方才甘甜美味,如同国王的柰树果实一样。但是不料,这棵树的侧边忽然长出一个树瘤,大如手拳,并且日日长大。梵志心想:‘柰树忽然长出瘤,恐怕会妨碍到果实的生长。’他正准备用刀斧将它砍去,又担心会否伤到树。梵志日日思惟,迟迟犹豫不决。然而不料的是,在树瘤中又忽然生出一条树枝,直往上串。这树枝长得挺直、粗大、匀称,以致高出树头,离地七丈高。这树枝的树梢处又分叉成诸多树枝,沿着周围长出,形状如同倒立的树冠。这树枝上所结的果实和生长的树叶茂盛相好,胜过柰树本身。

梵志觉得奇怪,不知树枝上会长些什么。于是便用竹木搭成个阁台,登上去观看。梵志看见那树枝上倒状的树冠中,有一潭水池。水池不但清澈,而且散发出香气,如同许许多多的花朵,色彩鲜明。梵志拨开遮挡物,看见花下有一女婴在水池中,便将女婴抱回家中抚养,并取名‘柰女’。女孩到了十五岁那年,已经长得容貌、身形端正,天下无双。她的名声被宣扬,闻及远处国土。

当时,有七位国王。他们同时来到梵志那里,请求梵志能让柰女嫁给他们作夫人。梵志非常恐怖,不知当给谁好。于是来到园中,架起一座高楼,将柰女安置在上面。梵志出来对国王们说道:“这女子不是我生的,乃是出自于柰树上,也不知道她是天龙、鬼神的女儿,还是鬼魅之物?现在七位大王,一起前来求聘她。我若是给了其中任何一位,另外六位就会发怒。我不敢珍爱护惜这个女子,她现在园中的楼上,请诸位大王自己去讨论吧。应是哪位大王该得的,便自己去取,而不是我在勉强设限制。”

于是七位大王,互相争论着,杂乱声中未能得出结果。到了傍晚时分,萍沙王从暗沟中潜入了园中,登上楼与柰女共宿。第二天清晨,萍沙王要离去。柰女说道:“得蒙大王委屈自己的威严尊贵身份,前来接近我,怎么现在又要舍我而去呢?我若是有了身孕,便是大王的种,又当如何交给大王呢?”萍沙王回答:“若是男儿的话,就归还给我。若是女儿的话,就给你吧。”大王拿出金印,交付给柰女作为信物。然后便出园对群臣们说道:“我已经得到了柰女,并和她共眠了一宿,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因为她和凡人一样,所以我就不争夺了。萍沙王的军中,都称呼“大王万岁,我们的大王已经得着柰女了。”其余六位国王听见后,便各自回去了。

柰女后来生下一个男孩。男婴生出时,手中抱着装针药的囊,从母亲身中出来。那梵志说:“这是国王之子,手中又拿着医器,必定是位医王。”孩子取名‘耆婆’。在孩子八岁之时,已经长得智慧聪明,才高学广,殊胜而无人能与他匹配。耆婆和邻家小孩游戏时,内心常轻视玩伴们,认为他们不如自己。而那些孩子们也共相骂他:“没有父亲的孩子,淫女生的后代,岂敢轻视我们?”耆婆听到这话后,心中惊愕,沉默没有回答。他回去问母亲:“我看小孩子们都不如我,但他们却反而骂我是没有父亲的孩子。我的父亲现在哪里?”母亲回答:“你的父亲正是当今的萍沙王。”耆婆说:“萍沙王乃是罗阅祗国的国王,离开这里有五百里远,怎么可能生我呢?若真如母亲所言的话,又何以为证呢?”母亲随即拿出印章给他看,然后说道:“这就是你父亲的刻章。”耆婆仔细地端详核实,看见刻章中确实有萍沙王的印文。于是便带上印章,前往了罗阅祗国。

他直径进入了宫门,守门人却没有一个呵斥他的。他到了国王跟前,向国王礼敬,长跪着对国王说道:“我是王子,是柰女所生的,今年已经八岁了。因为刚知道是大王的种,所以带着印章信物,远来归家。”国王看见印上的图文,想起了昔日的誓言,知道是自己的孩子,便惆怅怜恤起来,立了他为太子。

耆婆当上太子历经二年之后,阿阇世王出生了。耆婆因此对大王说道:“我刚出生的时候,手里握着针药囊,所以应当是从医的。大王虽然立我为太子,却并非是我的意愿。大王如今已经有了嫡生子,他应当传袭继承尊贵的王位。我希望自己能够学行医术。”国王接受了耆婆的请求,说道:“你如果不想作太子的话,也就不能白白地享用王位俸禄,而应当学习医道。”国王即命令国中诸多能医,尽各自的本领教授给耆婆。但耆婆却只知道嬉戏,从未学习领受什么。诸位医师责备他道:“医术是鄙陋的行业,实在不是地位至尊的太子应当学习的。然而大王的命令,不可违背啊。自从我们领受王令以来,算起来也已经有些时日了,然而太子却丝毫不接受半句医方。大王若是问起我们,我们当如何回答呢?”耆婆说:“我生来就有医术证物在手,所以对大王说要放弃富贵荣华,转而投学医术。我怎么会心生懈怠,还须老师前来督促呢?只不过诸位老师传授的,不足以让我学习,所以我才会这样。耆婆于是取来本草药方、针脉等诸多典籍,从每本书中各出难题来询问医师。医师们竭尽本能,也不能回答,于是都下拜,向耆婆行礼。他们长跪着叉手说道:“现在才知道,太子的神圣实在不是我等辈所能及的。刚才太子问的问题,都是我们历代医师困惑之处,一直不能明白,但愿太子一一详尽说来,开解我们有生之年难解之结。”于是耆婆便为医师们解说其中的义理。医师们听后欢喜,他们全都重新起身,再次向耆婆头面作礼,领受了其中的要领。

从那以后,耆婆便开始行医治病。凡被他医治的患者,立即得以痊愈。耆婆的名声,由此名闻国中。有一天,耆婆准备入宫。在宫门前,恰逢一个小孩挑着柴木。耆婆看着小孩,只见小孩的五脏,肠、胃以及身内细管全都能分明看见。耆婆心想:‘本草经上说,有棵药王树。它能够从外照到里面,能够见到人的腹脏。难道这孩子的柴木中有药王吗?’耆婆随即过去问小孩,柴木卖多少钱?小孩回答,十钱。耆婆便付给了小孩十钱。小孩将柴木放在地上,原本看清的内脏随即暗去,腹中之物不能再看见。耆婆又想:‘不知这几捆柴中,哪根是药王?’于是他便解开两捆柴木,将柴木一根根取出,挨着小孩腹部。如果没有照见什么,就再换一根,直到取尽了两捆柴木,只剩最后一个一尺多的小枝。耆婆试着拿来照,他再次看见了小孩腹内的一切。耆婆大喜,知道这根小枝定是药王。他将柴木全都还给了小孩。小孩儿既然已得了钱,柴木又如先前,便欢喜地离去了。


当时国中有迦罗越,家中小女芳龄十五,在临近要嫁人的日子,忽然头痛致死。耆婆听后,去往其家中,问小女父亲:“女儿平常有什么病,以致死亡?”父亲回答:“女儿小时候患有头痛,随着时间地推移,变得越发严重。今天早晨她发病超过平常,以致没了命。”耆婆进入屋中,将药王照小女的头。只见头中有许多刺虫,大大小小生长在一起,数量甚至有一百多条。这些刺虫钻进了小女的脑中,蚕食着她的脑子。小女因为脑子被吃尽,所以死了。耆婆拿着金刀,披破了小女的头,将虫子全都清理出来,封存在容器中。又以三种神膏涂抹在疮伤上。一种膏,用以弥补被虫蚕食的骨间伤处;一种膏,用以生出脑子;一种膏,用以治疗刀伤。耆婆告诉小女父亲:“让小女好好地静养,当心不要让她受惊了。七天她必定痊愈,恢复如故。到了那日,我还会回来。”

《注释》

迦罗越:没有查到这个词的具体解释。读者可自己理解,或者指的是一个城市,或者指某一类人群。

耆婆刚刚离去,小女的母亲便啼哭着说:“我的孩子等于再次地死去了。哪有披破别人的头来医治脑子,还会复活的?孩子父亲,如何忍心叫人来这般弄孩子?”小女父亲阻止了这话,道:“耆婆生来就拿着针药。他放弃了尊贵的王位,改行医师。他纯是为了救一切人命,才这样作的。这是上天降下的医王,怎会有不真实呢?他嘱咐你,叫你当心不要让小女受惊。而你现在却反而啼哭起来,惊动了小女,难道想要孩儿不能再重生吗?”小女母亲听了孩子父亲的这话后,便不再哭泣。小女在供养守护下,寂静了七日。第七日清晨,天亮之时,小女吹气醒来。她如同从睡眠中醒来一般,说道:“我现在头不再痛了,身体也都安康。是谁保护的我,使我能够这般?”父亲说:“你先前已经死了,是医王耆婆,特地前来守护你。他披破了你的头,取出虫来,你才得以重生。”父亲于是打开容器,拿出虫来给小女看。小女看后,大为惊讶恐怖,深深地为自己感到侥幸,她说道:“耆婆竟然这般的神奇,我该如何报答他呢?”父亲说:“耆婆和我约定,说今天要来。”

片刻时间,耆婆便来了。小女大为欢喜,出门供奉迎接。她向耆婆的脚,头面礼敬,长跪叉手着说道:“我愿意作耆婆的奴婢,终身供养您,以此报答再生之恩。”耆婆说:“我是医师,周游治病,没有固定的居所,如何用得了婢女。你如果想要报恩的话,就给我五百两金子吧。其实,我也不需要这些金子。之所以向你要,是因为凡是人学道,理当感谢老师。老师虽然没教我什么,但我曾经是老师的弟子。如今将你谢我的金子,拿去给老师。”于是,小女供奉给耆婆五百两金子。耆婆接受金子后,转而给了老师。

耆婆因为对国王说,要暂时回去探望母亲,便到了维耶离国。国中又有迦罗越,家中的男孩喜好习武。他制作了一头木马,高七尺多,日日练习学骑马。他抬起腿,开始学习上马。刚刚能够上马,就长时间地增加练习。男孩忽然从马上翻下来,摔在地上死了。耆婆听说后,便前去。他以药王照看男孩腹中,只见男孩的肝被撞到后侧,气郁结着不通畅,所以导致了死亡。耆婆再次拿金刀破开男孩的腹部。他把手伸入男孩腹中,探摸着将肝向前安置还原。之后,以三种神膏涂抹男孩。一种神膏,用以补治被手碰伤处。一种膏,利于通顺气息。一种膏,主要用以愈合金刀留下的疮疤。完毕后,耆婆嘱咐男孩父亲:“当心,不要令他受惊了,三天将痊愈。”孩子父亲领受耆婆的吩咐,寂静地供养、看守着孩子。到了第三天,男孩吐气醒来,样子如同从躺卧中醒来。男孩坐起身来。片刻之间,耆婆也来了。男孩欢喜地出门迎接,头面作礼,长跪着说道:“我愿意作耆婆的奴仆,终身供养您,以报答再生之恩。”耆婆说道:“我是医师,周游治病。病人家,争着让我去治疗,我如何用得了奴仆。我母亲勤苦地养育我,我还没有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卿(尊称)若是要感谢我的话,可以给我五百两金子,我以此报答母亲的恩德。”于是耆婆取来金子,奉给了柰女。之后,耆婆又回到了罗阅祗国。耆婆因为医活了这二人,所以驰名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闻。

南方有一个大国,离开罗阅祗国有八千里之远。萍沙王和诸多小国,都向那国称臣。那国的国王得了疾病,多年不愈。他因为恒常受苦,所以变得嗔恚,瞪着眼睛要杀人。或有人举目看他,要遭杀;或有人低着头,不仰视他,也要遭杀;被他差遣的人,行动迟缓了,要遭杀;走路快了,也要遭杀。侍奉在左右的人,不知当如何安放自己的手脚。医师合出来的药,一怀疑有毒,也要遭杀。被国王所杀的宫女、近臣和医师们,前前后后不可计数。国王的疾病日趋加剧,毒热攻心,以致他满是烦恼,气息短促,如同火焚烧着自己的身体。

那国王听说了耆婆的名声后,即下诏书,命令萍沙王前去召耆婆来。耆婆听说那位国王杀了许多医师,大为恐怖。萍沙王因为怜惜耆婆年小,恐怕被那国王杀害,所以不愿意派去,害怕见到被诛杀。父子俩人相守着,昼夜忧愁,不知如何是好。那时,萍沙王方才想起带着耆婆,一起前去佛那里询问。佛告诉耆婆:“你在前世时,曾与我立下誓约,要一起救护天下人的病。我负责治人的内病,而你负责治人的外病。如今我得以成佛。而你按照本愿,生于世间与我相会。那个国王病重,远来迎你,你为何不前往呢?你应当赶紧前往救护他去,使用方便他接受的方法,他的病必然得以治愈。那王不会杀你。”

耆婆承蒙佛的威神力,前去了那大王处,为他诊脉,并用药王照视。只见那国王的五脏以及百脉之中,血气相扰,都是蛇蝎之毒,周遍充满全身。耆婆对大王说:“大王的病可以治疗,治疗后保证痊愈。然而,我最好能入宫面见太后,和太后商议后合药。我若是不能见着太后的话,恐怕药终是不能合成。”国王听了这话,不能明白话中意思,心中甚想发怒。然而,因为身患疾病,又先前听说了耆婆的大名,所以才远去迎来。期望这必定对自己是有好处的吧,况且耆婆还是小孩,知道他也没有什么奸计,所以就忍着性子迁就了。国王差遣宫女宦官,带着耆婆入宫面见太后。

耆婆对太后说:“大王的病可以治疗,现在就当合药。但是,最好是秘密地启动医方,不要对外宣露,愿请太后退避左右侍从。”太后随即差遣宫女宦官们离去。耆婆问太后:“刚才观察大王的病,看见大王身中的血气都是蛇蝎之毒,似乎不是人类所有。大王到底是谁的孩子?太后若是以真话告知我,我今日便能治疗。若是隐瞒的话,我就不能治疗,病也不能痊愈了。”太后说:“我昔日,曾夜间在金柱殿中躺卧。忽然感觉有一个物体前来压在我身上。我那时神情恍惚,好像在做梦,又好像醒着,样子如同梦魇一般。随后便感觉和那物体发生了关系。忽然间,我醒过来,看见有一条三尺多长的大虫,从我身上游去,我便觉得有了身孕。大王确是那条大虫之子啊,我因为羞耻,所以一直未曾开口。童子,(只有)你今日方才觉知,好似神妙。若是这病可以治疗,我愿将大王的命,托付给童子。今日治疗的话,当用何药呢?”耆婆说:“只有醍醐能治。”太后说:“哎呀,童子!当心啊,不要提及醍醐。大王非常厌恶闻醍醐的气味,又厌恶听到醍醐这名字。前前后后,口中提到醍醐而死的人,数以百千。你今日如果提及的话,他必将杀你。你拿这个给大王饮用,他终是不会下咽的,请你还是改用其他药方吧。”耆婆说:“醍醐治毒,所以毒病讨厌闻醍醐的气味。大王的病若是轻微,染上了其它毒,还有别种药可以治。但是蛇蝎毒那么重,又已经充满大王全身,自然是除了醍醐,终不能消除啊。今日应当煎熬醍醐,令其化成水,让它变得没有气味。大王也就不知不觉,自然将其饮用了。饮药下肚,必定痊愈,也就没什么可忧虑的了。”

耆婆出宫面见大王,说道:“刚才入宫面见太后,已经开了药方。今日就将合药,十五天可以合成。大王,现在我有五个愿望,大王若是接受的话,病即可痊愈。若是不接受的话,病不得痊愈。”国王问耆婆,五个愿望尽都是些什么事。耆婆说:“一,但愿能够得着大王藏有的——那些没被穿过的新衣服,穿在身上;二,但愿大王令我可以独自出入宫门,门卫无人可呵责我;三,但愿大王让我每天独自入宫,觐见太后和皇后,莫要禁止呵责我;四,但愿大王饮药时,一时间全部饮尽,莫要中途稍息;五,但愿大王将八千里白象,给我骑。”

国王听了这话后,大怒地说道:“鼠悲之子,岂敢求这五个愿望?速速给我一一解释。若不能解释的话,现在就打杀你。你为何要我的新衣?是否为了要杀我,所以穿着我的衣服,讹诈成我的样子?”耆婆说:“合药的时候,应当十分洁净,而且受持斋戒。然而我来这里的日子已久,衣服都披着尘垢。所以,想要大王的衣服穿在身上,用以合药。”大王心得开解,说道:“这般的话,倒还很好。”

“你为何又要独自出入宫门,叫人不要禁止呵责你?是否想搬兵来攻杀我?”耆婆说:“大王前后受差遣的医师,都受到嫌疑。他们中没有人可被大王信任、受托,还遭受诛杀,大王因此不肯服用他们的药。群臣大小,都说大王必定又会杀我。大王得病,甚是害怕外人心生作乱。大王若是令我自由出入,不见他人禁止呵责。外人不论大小,便都知道大王信任于我,必定会服用我开的药,因而病必将痊愈。那么外人也就不敢再生逆乱之心了。”王说:“很好。”

“你为何要每天独自入宫,见我的母亲以及皇后?是否想要行淫乱之事?”耆婆说:“大王前前后后杀人甚多,下面大小臣子心中各怀恐怖,都不愿意看到大王得着安隐,所以没人可信任。现在又需要与他人共同合药,若是因为我的一不注意,旁人趁机投了毒药,这就不是小事了。我想天下可信任的人,又对大王恩情无二的,只剩太后和皇后了。为此我要入宫,面见太后和皇后,并和她们一起合药、煎药,十五天药才熬成。所以我要日日入宫,掌握火候,熬炼药剂。”王说:“很好。”

“你为何要我饮药时,一时间全部饮尽,不得中途稍息?是否想在药里下毒,恐怕被我察觉?”耆婆说:“药的剂量有数剂,气、味应当匹配。如果中途稍息的话,那么气就不相续了。”王说:“很好。”

“你为何想要乘坐我的白象?这头象是我国中之宝,一天可行八千里。我所以能以威力降伏诸国,正是依赖此象。你要乘坐它,是否想把它偷回家,和你的父亲一起来攻打我的国家?”耆婆说:“只有在南界山中,才有这神妙药草。而那山离开这里有四千里远。大王服药,应当寻求此草,反复服用。所以要乘坐这头白象,前往采药。早晨去,傍晚回来,令药味相续。”王心中大为开解,全都接受。

于是耆婆开始煎炼醍醐,十五日得成。醍醐化如清水,总共有五升。耆婆和太后、皇后一起,捧着药出了宫,对大王说:“可以服用了。愿请鞁白象(象身上鞁座),预置在殿前。”大王接受了请求。王只见药如清水,起初药闻起来没有气味,大王也不知道这是醍醐。又加上太后、皇后,亲自在场合药,所以相信这药没有毒,便按照与耆婆的约定,一服而尽。而耆婆乘坐着白象,直接回往本国。耆婆正骑着象行到三千里处,因为年小力薄,不堪忍受疾速地猛赶。他头昏眩晕,又十分疲惫,便止步于山间,躺卧休息了。过了中午时分,大王打嗝,闻到吐出的气中有醍醐臭,便大怒骂道:“小鼠崽子,竟然以醍醐来陷害我。我就奇怪,那小鼠崽子为何要向我求白象,原来正是想叛我而去。”

国王有位勇士大臣,名叫‘乌’。也只有‘乌’的神足步行,可以赶上那白象。国王对乌唤道:“你赶紧前去,把那小鼠崽子给我活擒来。我要亲自看着他被捶杀。你的本性常起贪心,因为贪于饮食,所以名叫‘乌’。而此等医师之辈,多喜好投毒。若那只鼠崽为你摆设食物,千万当心不要去食用。”‘乌’领受了命令,便前去追赶,到了那山中。

乌说:“你为何以醍醐陷害大王,却假称那是药。大王因此令我追赶,呼你回去。你赶紧随我回去,自首谢罪,那样还有存活的希望。你如果想要逃走的话,我必定现在就杀你,你终是逃脱不了。”耆婆自念道:‘我虽然以巧妙方法求得这白象,然而却还是不能逃脱。现在当再以何种巧妙方法逃走呢?’耆婆于是对乌说道:“我从早晨到现在还未进食,回去的话,必会死。你可否给我片刻时间,好到山间去吃些瓜果,饮些泉水,然后再回去受死呢?”乌见耆婆小儿因为畏惧死亡,所以言辞中带着辛酸和痛苦,便心生怜愍,同意了。乌说道:“快去进食,不得久留。”耆婆摘了一个梨,自己啃了一半、然后将毒药涂藏在指甲中,去分剩下的一半。他把剩下的梨放在地上,又取来一杯水。先饮上一半,又将指甲中的毒投在剩下的水中,再放在地上。方才叹息道:“这水和梨,都是上天赐予的良药,既清香又甜美。饮食这两样东西,可令人身体安康,百病皆愈,气力兼倍啊。真遗憾,它们不长在国都之中。不然的话,百姓都能品尝了。它偏偏生长在这深山之中,不被人知道。人即便是进了山,也只是索求其它树上的果实。”

乌既然生性贪,便不能忍受饥渴。又听耆婆赞叹那些是神药,且看见耆婆已经饮食,所以觉得它们必定无毒。便取来那剩下的梨,吃了起来,又喝尽了那剩下的水。乌当即得了痢疾,腹泻如注水。他倒在地上,起身后又顿时晕眩倒下,不能再起。耆婆前去对他说:“大王服用我配的药,病必将痊愈。然而今日药力未完全发挥,余毒还未排尽。我现在前往的话,大王必将杀我,你并不知道这些。你起身想要取我的解药,以解身上中的毒,这才使病发作。这病自身并无苦痛,你千万不要动,三日即将痊愈。你若是起身追我话,就必死无疑。”

耆婆乘着白象离去,刚过了个村落。耆婆对一位五人长军官(原文,伍长),说道:“这是来自大国的使者,现在忽然得了病。你们赶紧把他扛回家,好好养护。给他好好地铺设床席,再给他麋粥喝,千万不要让他死去啊。他如果死了的话,那国王必会来灭你们的国家。”耆婆说完,便离去回到了本国。伍长奉命,把乌迎回家中养护。三日到,乌身内的毒消失殆尽,便回去面见大王。他叩头陈述道:“我真是愚痴啊,违背了大王的教令,去相信那耆婆的话。饮食了那吃剩的瓜果和水,被毒所害,得了三日的痢疾,直到今日早上才痊愈,我自知当死。”

正在乌回国的三日中,国王的病已经痊愈。国王追悔自己派遣乌前去。即看见乌回来,又是悲哀,又是欢喜,说道:“幸亏你没将那小儿带回。那时,正值我恚怒之时,小儿若来,我必将捶杀他。我得他的救恩,命保存活,却反而要杀害他。这忤逆乖戾的罪孽,真是难以详述啊。”国王即开始追悔前前后后被他冤枉杀害的人,然后全都厚葬他们,又赐钱财给那些蒙冤者的家属们。国王思念着耆婆,想要报答他的救恩。即派遣使者,前去奉迎耆婆。

耆婆虽然知道国王的病已经痊愈,但心中仍存害怕,不想再前往。耆婆又到佛所,双手捧足顶礼,对佛说:“世尊,那地方派遣使者来召唤我,我可否前往?”佛告诉耆婆:“你本在前世中立下弘誓,将来要成就功德,现在却为何要中止呢?你现在应当再次前往。你已经治疗了他的体外病,我也当再治疗他的体内病。”耆婆便随同使者前去。

国王看见耆娑,大生欢喜。他领着耆婆和他同坐,又扶持着耆婆的手臂说道:“幸亏承蒙仁者之恩,今日才得以重生。我当何以为报呢?我要分一半国土给你,宫女和库中珍藏的宝物,全都分你一半。但愿有幸,能让仁者接纳啊。”耆婆说:“我本是太子,虽然只是个小国,但也充足拥有人民和珍宝。我正是因为不乐于治理国家,所以才求医的。我应当行医治病,而大王赐予我的土地、宫女、宝物,都没有什么用处。大王先前接受了我五个愿望,所以体外病得以痊愈。若是再能接受我一个愿望,体内病也可摘除、痊愈。”国王说:“遵从仁者的教导,请让我再听下那是什么愿望?”耆婆说:“愿大王请佛前来,从佛处接受光明之法。”于是,耆婆便为大王叙说佛的功德巍巍等等殊胜的尊荣。国王听后大生欢喜,说道:“我现在就想派遣乌大臣乘坐白象前去迎候佛,可以吗?”耆婆说:“大王不需用白象,佛明白一切事。佛在很远,就能知道人心所想。大王只要晚上受持斋戒,自身清净。再设置供具烧香,远远地向佛作礼,长跪着祈请,佛定会自来。”国王按照耆婆所说的去行。第二日,佛与一千二百五十位比丘一同前来。饮食完毕后,为王讲经。国王心中得着开解,便发无上真道愿心。举国上下大小臣民,都受持五戒。人民各自恭敬地向佛行礼而去。


再说柰女。她的出生不仅奇异,而且生得聪明。她从父亲那里学习知识,博知经道、星历诸多方术,并胜过父亲。她演奏的加达声乐,音色如梵天界发出的乐声一般。诸迦罗越和梵志家的女儿们,共计有五百人,全都前往她那里从学,认她为大师。柰女常带领着这五百位弟子,为她们讲解、教授经术,或和她们游戏于园池中,或一起演奏音乐。国人不能明白其中缘故,便生毁谤、议论,称呼她为淫女。而五百位弟子,都被称之为淫党。

《注释》

加达声乐:这是原文字句。笔者猜想是名叫加达的乐器中演奏出的声乐。仅供参考。

再说柰女出生之时,国中还有两位须曼女和波昙女,也同时出生。须曼女,生于须曼花中。国中有个迦罗越,常榨压须曼,做成香膏。笮膏用的石头边,忽然生出一个瘤,大如弹丸。瘤日日长大,以致如同拳头一般大小,并爆裂破开。只见石节之中有光照如同萤火,萤光射出,照耀在地上。三日便长出了须曼。又过了三日,结出了花朵。花朵绽放后,里面有一小女婴。迦罗越取来领养,取名叫须曼女。须曼女长大后,生得美丽,而且智慧才艺,仅次于柰女。

当时还有个梵志家,在浴池中自然地生长着青色莲花,花朵开得特别大。那莲花日日生长,形状如同五斗瓶。花朵绽放后,看见其中有个女婴。梵志便抱去抚养,取名叫波昙女。波昙女长大后,也生得美丽,才明、聪明智慧,如同须曼女一般。

诸位国王,听说这二位女子美貌绝世,便不断前来迎娶。二位女子说:“我们生来并非出于胞胎,乃是出自于花草之中,所以与凡人不同。岂能跟随世人那样,再去嫁人呢?”二位女子听说柰女聪明,世间无与伦比。柰女出生时,又与她们有着同样的体征。便都辞别了父母,前去侍奉柰女,请求作她的弟子。这二位女子智慧聪明,学问又博达,各方面都胜过那五百位弟子。

佛当时游走在维耶离国。柰女便带领着五百位弟子,出城迎佛。她们头面作礼,长跪着说道:“但愿佛明日到我园中,受纳我们的饭食供养。”佛默然接受。柰女回去后,设置供具。佛进入城后,国王又出宫迎佛。国王行完礼后,长跪着请佛:“愿佛明日到宫中来。”佛言:“柰女刚才已经先请我了,大王的邀请可安排在后日。”国王说道:“我作为国王,至心请佛,想必应该得蒙哀许。而那柰女只是个淫女,日日带领着五百位淫弟子,行为不轨。佛为何要舍弃我,去应她的邀请呢?”佛言:“这女子并非是淫女,她在前世中有大功德,曾经供养过三亿尊佛。前世中,柰女常常与须曼和波昙,互为姐妹。柰女最大,须曼第二,波昙最小。她们生长在大姓人家,财宝富饶。姐妹们互相继续着,一起供养五百位比丘尼,日日施舍置办饮食。又作衣服,使比丘尼们随应所需,无所缺乏,全都供养。她们这般供养,直到寿命终止。三人常常立誓言:‘愿我在后世中能够逢遇佛,得以自然化生,不从胞胎而生,远离垢秽。’如今应其本愿,能够生在值遇我的年代。但是,她们虽然在前世中供养比丘尼,却因为是豪富子弟,所以言语憍逸,时时戏弄比丘尼道:‘诸位道人在这里时日已久,肯定也想嫁人了吧。她们只是迫于我们的供养和监管,所以不得放纵情意。’因此如今她们遭受了这前世中余留下来的祸殃。她们现在虽然日日读经行道,却被他人虚妄诽谤。现在的这五百位弟子,当时也一起出力,相助供养比丘尼,同心欢喜。所以今世她们又一次地相会了,因果又再次地相随啊。

而耆婆当时是贫穷人家的儿子。他看见柰女供养比丘尼,心中甚是仰慕喜乐,但是由于没有资财,所以就常为比丘尼打扫除尘。他打扫洁净后,便发念言:‘令我能扫除天下人身上的疾病和污秽吧,若能这般便称我的心意了。’柰女当时瞧不起耆婆贫穷,又加上耆婆很勤快,便常称呼他为儿子。而那些比丘尼中,只要有人得了疾病,柰女就常叫耆婆去请医生以及合汤药,并说:‘这可令你在后世中,与我一起获得福报。’耆婆请来的医生,凡治疗的都能痊愈。于是耆婆立誓言:‘愿我在后世中能成为大医王,常治疗一切人身的四大之病,凡治疗的都能痊愈。’因为前世中的因缘,所以现在成为了柰女的儿子。一切都如其本愿。

国王听了佛的话后,长跪着悔过自己的那些话,将请佛的日期推辞到了后日。佛在第二日,与诸位比丘一起来到了柰女的园中,一一为她们述说其本愿功德。三位女子听闻经后,心中开解。五百位弟子,也一起同生欢喜,都得了阿罗汉道果。佛告阿难:“你应当受持,并为四众讲说,不要令其断绝:‘一切众生,要谨慎自己的身行、言语、意念,不要心生憍慢,放纵自己!柰女在往昔时,因为调戏比丘尼的缘故,所以现在被他人诽谤成淫女。你们应当修行身行、言语、意念三业,恒发良善的愿心,令听闻的人随喜、相信、乐于受持。你们不要口出诽谤。众生一旦堕落在地狱中,即使出离,缘于余留的果报,也被投生为畜生身。如此历经百千劫,才后报为人。即使成为人,也贫穷下贱,听不到正法。他生长在邪见之家,又恒常值遇恶王,身形不具足。你们应当修行、受持、读诵,直到穷极未来际,也要常使不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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