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恒强
【提 要】 大乘佛教的信奉者一直以来对大迦叶等声闻众存在误解、偏见,说他们自利独善,贬斥他们为“小乘”,讥毁他们为“痴犬”、“焦芽败种”,这都是不实、不公的。大迦叶尊者行头陀行也有利他的一面,也常以清净心说法,乃至为正法久住而说法。尊者人间乞食,随缘教化,也经管精舍,领众共修,利益大众。佛陀常常赞叹尊者、维护尊者,以便在僧团中树立起尊者的威信,最后将佛法付嘱于他及阿难。佛陀涅槃后,尊者即发起僧众忠实地结集佛陀的教法。不听舍小小戒、不赞成女人出家,都是为了正法久住、利益群生。而尊者平日有时呵斥阿难及结集时以六事责阿难,都是基于长辈对小辈的爱护与教导而严词加之。正是在大迦叶的强力调伏下,阿难很快证果。尊者完成结集后又将佛法转付给阿难,而自取涅槃。尊者所做的一切,没有丝毫的个人私心,自始至终都贯穿着为法久住、利益群生的无我大悲。菩萨行者也要自利,声闻行者也会利他。因此世人不应落入大小乘对立的窠臼,贬斥、诬谤、讥毁尊者,而应该礼敬、信顺、赞叹乃至学习尊者。
【关键词】 大迦叶 悲心
前 言
佛教中自从出现大乘思想以后,大乘佛教不断兴盛发达的过程就是不断贬斥、抑制声闻教法的过程。在以大乘思想为特质的汉传佛教中,以头陀行著称的大迦叶尊者并不太引起一般人的注意。只是有些人为凸显“大乘”的殊胜,偶尔也“供”出尊者,不过不是要礼敬他,而是要把他作反面教材,以衬托出“人菩萨行”的高超。经过这样的历史沉淀,在一般的佛教徒眼中,大迦叶尊者便成为“小乘”行者的典型代表,而“小乘”行者往往被呵斥为“痴犬”、“焦芽败种”。
就是在这种思想背景下,就连当代研读过阿含经典、提倡回归佛陀本怀的印顺法师,也并没有因此“抬举”大迦叶尊者。在他看来,大迦叶是“小乘圣者”,“崇尚苦行,不染尘欲,厌恶女性,威严峻肃”,“更有自视极高的高慢余习”。他“自以为受到佛的特别重视”,“觉得与佛相同,引以为荣”。“换得佛所穿的粪扫衣,也觉得是不凡之遇”。“对于所受释尊的教益,也缺少尊重”,“我行我素,而不愿接受释尊的指导”。[1]另外“对僧事、僧伽制度素不关心”,“对说法教化也并无多大兴趣”,“只自觉德高望重”。[2]就连他所发起的第一次结集,也是“偏于苦行与自了汉认识的佛法,不能完满而忠实的映现释尊的一切”。[3]他“还有把持的嫌疑”,甚至“运用集团中多数的力量”,夺取了阿难本来对僧团的领导地位。所以,大迦叶在他的眼里,是偏于苦行、隐遁、独善的,又由于大迦叶头陀系的影响,“初期小乘佛教的隆盛,只是畸形的发达”,而“成为释尊本怀大菩萨道的障碍”。[4]
然而本人经过对汉译四部阿含及诸部律典的学习,在充分敬信经典的基础上,却发现了另外一位值得赞叹的大迦叶尊者。他知足寡欲,严于持戒,勇猛修行。也人间乞食,随缘教化,说法利生。也经管精舍,引领僧众,共同熏修。又为佛陀倚重,秉承释尊教法,忠实地结集三藏。虽为人天恭敬赞叹,却能心无染着,常行无事。尊者或许有些威严峻肃,但他所做的一切,并非纯以自利,反而自始至终都贯穿着为法久住、利益群生的无我大悲。
本人面对世人于大迦叶尊者的种种责难、贬斥乃至讥毁,直觉得如梗在喉,不吐不快。本文正是以此为出发点,从大迦叶尊者的头陀行的利益、以清净心说法、佛陀嘱法大迦叶、忠实地结集佛法以及对阿难的呵责是爱护等五大方面,向世人略微展示大迦叶尊者的无我大悲,并以此说明世人对大迦叶的指责是不实、不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