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修行
伍弱文
人最重要的是重视心灵的修行,而不是一定要拘泥于某种形式。心静心仁的人,总是会以祥和的眼光看待事物,弥漫着一种亲和力。
那一次,我有机会把仰望的目光,越过了高高的石阶,梅山寺仿佛伫立云端,在离佛最近的地方。佛在寺的深处,幽深、莫测、金光闪闪、禅意飘渺,尘世的一切苦难与忧愁,都融化在了佛的拈花一笑中。我看到了出家人飘动的红黄袈裟,看到了居士缁衣下的清瘦背影,看到了信众内心的虔诚,看到了寺檐两旁悬挂着的巨大牛皮鼓和铁钟。暮鼓晨钟,天天敲击着始终如一的信仰,传递着佛的慈悲与警示。
跪着念经的女居士,使沧桑的经卷清晰如新。诵经声是梅山寺的灵魂,是佛法的传递,冥冥中普度众生。我和文友找到了梅山寺的住持,见我们到来,他很热情地给我们倒茶。我和文友或许都是有佛缘的人,很快就和住持熟络起来。我了解到,住持并不比我们大多少,他是佛教学院毕业的大学生。住持说,出家人修行并不一定非要住茅棚,过着多么艰苦的生活,而是要注重心灵的修行,即止恶扬善。他还说,出家并不代表着万念俱灰,而是另一种生活方式,一种求静的生活方式。我合掌称赞:高论!谈了许多佛理后,住持拿出一卷佛经,是他的同门中人抄写的,字字力透纸背,书法造诣很高。原来佛门中也是卧虎藏龙啊!
我突然想起那一次在远离县城的山乡里的经历。那是八月的一个清晨,我们被楼下信众的喧哗声吵醒,便匆匆吃了一碗米粉条,驱车往兴国寺赶去。车在西云山脚下的一个小集市停下,从这里到兴国寺只能走路。穿过横溪水泥桥,从桥头热闹非凡的药王祠前过去,入一山谷,陡峻的上山之路映入眼帘,弯弯山道上信徒香客如蚁,远远望去仿佛一幅五彩的画卷。香客如此之多,超乎我们的想象,我们问向导,寺中供奉着何方神圣?向导说:“四百多年前,白溪人张如贵自幼丧母,学医济民,云游四方,后择西云山坐化,肉身不腐,是为佰依佛。”虽然是阴天,但山路难行,我们累的衣服都湿透了,我说:“这多像一个全民健身运动日啊!”朋友说:“要不是为了采访,我才不来呢。”走在我们前面的一个村嫂,背着儿子,儿子年幼,在背上悠闲地吹木笛。多有诗意的情景:上上下下客如蚁,佰依佛在云间歇;儿童不知登山苦,负坐母背吹木笛。
翻过一个山坳,便远远地望见兴国寺。到了寺院中,才发现这里的气氛更浓:爆竹声不绝,香纸烧个不停,寺殿上跪满黑压压的香客,还有算卦的、抽签的、交头接耳的,仿佛要挤破佛寺。寺是古旧木楼结构,供奉的佰依佛被红布帷幔拦住,我没有看到其佛容,想上前去掀开看一看,无奈前面跪着那么多人,不好插足,只得作罢。在寺的右边,看到一块石碑,上书“建于乾隆三十四年,百伊佛号九祖超升,万民咸泰与隆三宝上修……”字样。寺的周围,有古树数株,参天挺拔,树影幢幢,更增加了佛寺的神秘。看来,只要心诚,山乡的人也能成佰依佛。
其实,不管信佛也否,不管吃苦与否,最重要的还是心灵的修行。有的人,即使从不在佛前跪拜,未必不如那些整日烧香拜佛的人。中午,与住持及三位居士在寺内吃过斋饭后,便要离开。在与师父及居士们告别时,我的内心还是被他们这些献身佛门普度众生的人触动了。再次回首,猛然看到了寺门上的对联:“梵贝清音唤醒花花世界痴迷人,晨钟暮鼓警觉滚滚红尘名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