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感恩
两年前,生活和工作的所有压力仿佛都向我袭来了。
首先是父亲的眼睛,白内障日益严重,视力急剧下降,需要做手术。白内障本是一个小手术,可是,父亲已年过八旬,风险很大。我非常理解父亲渴望恢复视力的心愿,也支持他做手术。因为医院在主城,手术前夕,父亲和母亲需要到主城我的家中小住几天。事前,我就与老公商量,但他极不情愿,他一直与我母亲的关系不太好,他只想我父亲一个人来,可是,父亲做手术及恢复期间,我母亲怎么能自己一人留在家里等消息呢。鉴于老公的这种态度,我在网上查询了家庭旅馆的信息,并存留了电话。
父母来后老公非常冷漠,没有与我父母说一句话,以往吃了饭还要洗碗收拾,现在竟什么都不做了,我独自忙里忙外非常累,父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亦无能为力。我很难过,无论此前他与我母亲有些什么不愉快,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啊!他怎么就这样不闻不问呢。
周日,我去上课,父母与老公无话可说,也只得出门去闲逛。不想,上课期间,老公打来电话,要求我让父母立即离开我家,他失去理智般地喊到,必须马上走,不然他就要发作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一段时间以来,我们的关系确实很疏远,我刚换了一家新单位,工作极忙,他一直都很不满,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这样啊。
为了减少冲突,更是为了让父亲安心手术、尽快恢复,我决定让他们离开这个冰冷的家。于是,我给妈妈打了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并马上联系了家庭旅馆,正好有空余的房间,正在外面散步的父母决定直接就去家庭旅馆。下课后,我取了父母的行李送去家庭旅馆。原以为他们会非常生气,可他们一看到我,竟然一致说,这里很好,又在步行街,很方便。可怜天下父母心!
几日后,父亲如期在眼科医院进行了手术。幸运的是,手术非常成功。
父亲拆线不久,我母亲又摔伤至骨折,医生要求马上手术。母亲半年前才做了一次手术,现在身体还在恢复期,如何能再承受手术之苦?我将母亲的伤情告诉了老公,他竟然一个字也没有回应。为减少母亲的苦楚,我反复看了母亲的CT,多次征寻其他医生朋友们的意见,查阅了大量资料后,我们决定不做手术。主治医生后来径直给我打来了电话,威胁说如果不做手术这一生再也无法站起来。我突然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极大的绝望,母亲的CT出来后,这个医生看都没看就直接说必须要手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与此同时,工作上的压力仍在继续增加着,公司要裁掉三分之一的员工,每一个人都是我招进来的,没有一个违反了制度或者出了重大事故,几乎每一个都渴望与公司共同成长,但他们要被开掉,我,得与他们每一个人谈辞退。
入夜,我思绪万千,一会儿担心父母的健康,一会儿想起父母前些日子不得不去住家庭旅馆,一会儿想到老公这段时间极度的冷漠,一会儿思虑到工作,一刹那间,头痛欲裂。
也就从这时开始,我的咽喉似乎剧烈地痛起来了,吃饭、渴水、说话都成了大问题。开始时我还没有太在意,可是,一周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吃饭吞咽很难受,面部表情很怪异,仿佛有些东西卡着吞不下,人很快就消瘦下去,说话就像是喉咙里挤出声音似的,好像不是我的声音。我老公,对我这种突如其来的“病症”,也没有过问。只是在半年后的一天,我们在成都昭觉寺吃素食时,老公突然对孩子说,看到你妈妈吃饭这个样子,我很想哭。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只想着如何可以更快地结束这一切,了结所有的无奈和悲伤。
一个晚上,在一个朋友家里喝茶,她说,我们一起来读书吧。于是,我们几个人围坐在一起,一人读一部分希阿荣博堪布的《次第花开》。我从来没有读过这么优美的、来自出家师父的文字,它像灿烂的阳光,一直照进了我黯淡多日的心底,给了我开心生活的勇气和智慧。这以后,我开始关注菩提洲网站,关注希阿荣博堪布、菩提洲和扎西持林的微博,留意微博更新。我希望成为堪布的弟子,跟随堪布学习,期待着有机会能见到这位上师。
一月的一天,一个朋友告诉我,明天(22日)要组织去放生,以前我较少参与放生,一月也是一年最忙的时候,但不知为何这次很想去。22日一早,我来到集合的地点,只见好几辆大巴停在那里,车上坐满了人,找了好几辆车,在最后一辆车上找到驾驶员旁边唯一的一个空位。问车上的陌生师兄去往何处,他们也都不知。
原估计放生一二个小时就可以完成,看这情形,可能要持续到下午了。我有些犹豫,今天预约了另外的事要办,还要不要去呢?这时,又来了几个师兄,驾驶员说不能超载了,我要不要把这个座位让给其他师兄呢?迟疑良久,我终是没有下车,他们也被妥善安排了座位。
车一直开到了古剑山。进入礼堂后,终于与熟悉的师兄会合了。我问,今天的放生是什么程序呢?师兄悄声说:是一位高僧开示。我问:哪位高僧呢?他说:****。我没听清,他就把手机上的照片拿出来给我看。我一看就呆了,这不是希阿荣博堪布吗?难道今天竟然可以见到他?师兄说:是的,今天我们还可以皈依上师。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这是真的吗?愚钝得差点放弃来这里的我,真的可以见到他,可以皈依希阿荣博上师?我何能何德,能这样快就见到希阿荣博上师呢?
我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上师。因为有些师兄还在路上,主持师兄就让大家再等待一下。慈悲的上师,如此宽容和理解弟子们各种原因的迟延!师兄们终于都到齐了,人很多,座位坐不了,主持师兄就要后来的围坐在前台边,每一位师兄都能坐着等待上师。上师微笑着从礼堂后面快步走出来,我的泪更多地流下来了,我旁边的师兄也流下了激动的泪。
上师上一次来重庆是十年前。而现在,上师的音容笑貌,那么真实地出现在我的眼前。世上所有的词汇,都不足以描述我那刻的心情,世上所有的快乐,都不能胜过我那刻的喜悦。
皈依时上师开示说,皈依了,大家可以领取皈依证,当然这个证也不是那么重要,藏区很多人皈依后并没有皈依证。我想,那我就不领了吧,以前曾在罗汉寺皈依过,也有一个证,这些证就留给其他师兄吧,今天来了这么多师兄,不一定够发呢。
回来后,金刚道友们在群里分享着当天的图片和皈依证上的名字,名字是上师取的,有汉文和藏文,我有些遗憾,如果能有上师赐予的法名,该多幸福啊!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希望能有一个上师亲赐的法名。二月的一天,我斗胆给上师写了一封信,希望上师可以赐予我一个名字。
电邮发出后,我不敢奢望可以很快收到回函,第二天试着打开邮箱,却发现昨日我发出电邮几个小时后,回函已到了。执笔的师兄说:“上师去年在北京的时候,也像师兄说的讲过这样一席话,但上师还说,有了皈依证,可以时刻让我们记得我们是佛弟子(大意)。师兄如果方便,可以告知您的联系方式,晚些时候我们将皈依证邮寄给师兄。”我当时真是欣喜若狂,我只想着上师赐予一个名字,没敢奢望能有一个皈依证,慈悲的上师啊!
包裹很快就邮寄到了,有皈依证,还有上师庄严的法像和《放生念诵与放生问答》。那一瞬间,我泪如泉涌!在这个广袤的世界上,我仿佛一直在孤独地活着,虽有爱人,在最痛苦无助的时候却没有得到一丝慰藉,虽有看似健康的体魄,却不停地变形扭曲以致骨瘦如柴。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可有可无的,自己最好的归宿是即刻的一了百了,却没想,尘土如我,却能见到至尊上师,更没想,在错过了以后,竟还能得到上师亲赐的法名。上师赐予的法名是“觉美卓玛”,恰与我当年在罗汉寺皈依的法名“觉梅”同音, “觉美”“觉梅”,乃佛意也。
这以后,我开始更多地接触佛法,读佛经、持咒,心相续有了转变。我不再怨恨老公的无情,而是更多地思考自己过去对他的无意伤害,工作之余,安静地操持家务,经常做些可口的饭菜。我们再也没有争执,他有时候还会大声地说话,如果是以前我早就和他争起来了,而如今我总是心静如水地听着,他也很快安静下来了。
我明白了,我们的结合,是无始以来的因缘,今生,我们有短暂的时光相守,无论他对我好对我恶,都是无量劫的因果。他对我好,是我的福报;他对我恶,定是前世甚至今生我伤害他在前,因此,我须得心平气和地接受。
慢慢地,我们多了很多沟通,并不只是语言上,更多了一些行为。过去几年,我因为学习和工作,经常凌晨过后才休息,而无论我多晚睡,哪怕只能睡两三个小时,也得调好闹钟起来做早饭,而现在,除了周末,基本都是老公做早饭了,这个改变完全是他自己调整的。以往,我朋友同事的聚会,除了那几个最铁的闺蜜,老公从不介入我的任何社会圈子,现在,我以前同事的婚礼,他也会和我一起带着孩子参加。而最大的改变,还是来自于他对我父母的态度,每次我回家,他会一起陪同,并主动做家务。
以往我觉得他特俗,从不说他人好话。他最爱孩子,他带孩子的时间远多于我,孩子的吃喝拉撒、身体安康永远是他的头等大事。前些天,孩子在小区游泳上岸后,不小心掉进了旁边没设任何标识的坑里,脚上破了好大一块,流了不少血,我以为他会与对方闹,可是他没有,只是迅速地将孩子带到安全地带,仔细检查一番后就带回了家。我每天给孩子换药,半个月了还没有好完,可见伤得不轻,他却不怎么声张,最初的几天夜里,我常看到他轻轻地走到熟睡的孩子面前看那伤口。这些朴实的善良越来越多,也许以前一直都有,只是我忽略了。以往我整日为世俗意义的发展忙忙碌碌,最大限度地追求世间法的工作成果,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职业精英,对他十余年如一日的工作不屑一顾,总认为他没有追求、没有志向。而今,我从佛经中晓得了什么是人生真正的福报。这时才忽然发现身边的他,除了那段时间对我及家人无常的态度以外,他对生活、对工作,一直有着清净的慈悲和朴素的智慧。
一个晚上,七岁的女儿忽然对我讲:“妈妈,你吃饭不要这个样子,第一……第二……第三……第四……”我说:“好的,妈妈就照你说的做。”真是奇异,那一次就完全调整好了,我现在完全恢复了正常地吃饭。
如今,我偶然还会有些心不静之时,然而我总是庆幸自己,今生遇到了上师。是上师的加持让我更深入地理解了佛法。是佛法给了我些许的慈悲和智慧,改变了我的命运。
顶礼希阿荣博上师!感恩师兄!
祈愿上师法体安康,长久住世,*轮常转!祈愿师兄们六时吉祥,幸福安康!
弟子觉美卓玛
于2013年8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