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足常乐,多欲受苦
陈探塘说:「我年轻时,曾聆听前辈们的言谈。当知县的樊毅说:『我退休时,行囊只有五千两银子,而且华丽的丝帛也不到一千匹!』当司训的王辅却说:『不要说本官贫穷,我积蓄的薪俸,以及学生们的馈礼,总共加起来也有六百两银子了!』
樊知县的意思是恨六千太少,而王司训却认为自己所有的六百太多了。
後来,樊知县的三个儿子合不来,大家都主张分家产。樊知县拿出六千两银子买地,建筑房子,把全部钱财都分给三个儿子。可是儿子却怀疑父亲私下另有储藏,因此,不愿奉养他。樊毅只好找了数亩田地,过著自食其力的生活。稻子没有成熟和蚕还没有吐丝便典当出卖了,家里没有年轻的童仆,客人来时,都是年老的奴婢在端茶水。樊毅一直过著愁苦的日子。等到他逝世後,葬礼很草率简陋,现在他的子孙也都衰没不振了。
另一方面来说,王辅的四个儿子个个很争气。老大与老二经营产业,老三与老四在学校教书。兄弟奉养父亲非常欢喜。
晚年,王辅常以观赏花卉竹子为乐。有客人来访,他便留他们饮酒喝茶,只是尽欢而已。他每天都笑口常开,他的子孙人才济济,家声方兴未艾。
樊毅的钱财比王辅多了十倍,而王辅的受用却反而比樊毅多了十倍。子孙的贤能与不肖相差又何止十倍呢?
做官的人如果一直经营钱财,自己尚且不一定能享用,怎麽还能为子孙打算呢?
静静地想一想,或许可体悟一些真理。」(《德育古监》第一一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