槃达龙王
从前,拘深国土地辽阔,人口繁盛,国王抑迦达治国公平,从不冤枉臣民百姓。国王有两个孩子,男孩名叫须达,女孩名叫安阇难。两个孩子品行端正,国王十分喜爱器重他们,并为他们用金子做了一个水池。一天,两个孩子在池中洗澡,池子中有一个乌龟,名叫金,眼睛看不见,碰到两个孩子身上。孩子们受惊大叫。国王听到问是什么缘故,孩子们说:“池子中有个怪物,碰到了我们身上。”
国王发怒说:“这个池子是我专门为孩子们修的,有什么东西藏到里面来吓唬我的孩子们呢?”国王便派人用网捕捉。撒网的人捉到乌龟后,国王说:“用什么方法把它杀死呢?”
群臣们议论纷纷,有的说把鳖头砍了,有的说活活烧死,有的说把鳖剁碎作成羹汤。一位心存慈悲的大臣说:“这些办法都不算严酷,把它扔到大江之中淹死吧!”
龟听了,假装害怕地说:“这办法太残酷了。”
国王便派人把龟投入江中,乌龟得以逃脱,高兴地游进龙宫,向龙王报告:“抑迦达国王的女儿,十分漂亮,就好像天仙一样,国王一直很敬仰大王,想把女儿嫁给大王,结为亲戚。”
龙王问:“真的吗?”乌龟说:“当然是真的。”
龙王便用宝器装盛食物,设宴招待乌龟。乌龟对龙王说:“你要早点派贤能的大臣跟我一起去,国王想把这事尽快定下来。”
龙王于是派遣了十六名贤臣,跟随着乌龟来到国王城下的城壕中。龟对大臣说:“你们暂且在此等候,我先去向国王报告一下。”龟于是便赶快逃跑了,没有再回来。
十六名大臣等不到乌龟,很不高兴,便一同入城来见国王。国王问:“你们来干什么呀?”
龙臣们回答说:“大王仁慈,接待我们,我们十分高兴。大王想把尊贵的爱女嫁给我们的龙王作龙妃,所以龙王派我们来迎接。”
国王听了,发怒道:“难道国王的女儿能嫁给龙蛇作妻子吗?”龙王的臣子们说:“是大王你派乌龟去宣布这个命令的,我们也不是凭空来的。”
国王不答应这件婚事,使臣们便施出法术,让国王宫中的衣服器物都变成了龙,围绕在国王的前后左右。国王十分害怕,惊叫大呼,群臣也十分惊恐,都到国王宫殿中,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群臣们都说:“难道要因一个女孩子而导致亡国吗?”于是,国王答应把女儿嫁给龙王。
国王与群臣来到河边送女出嫁,王女就成了龙妃。后来,龙妃生了个男孩名叫槃达。老龙王死后,男孩继承了龙王位。小龙王想舍弃世俗的荣华富贵,出家修行。龙王有数万个妻子,都跟随着它。龙王逃避到幽静偏僻的地方,还是摆脱不掉她们。于是,登上陆地,在私梨树下,变成了一条蛇,盘曲而卧。晚上,树下灯火明亮,就好像有几十盏灯照着。每天都落下许多鲜花,颜色鲜艳耀眼,香气扑鼻,世所罕见。
这个国家里有个能以咒语降伏龙的术士,名叫陂图,他入山寻找蛇,想带着蛇到处行乞。一天,他看见一个牧童,问:“这山里有龙吗?”牧童说:“我看见一条蛇,盘曲在私梨树下,晚上树下就像有几十盏灯火,照得一片明亮,天上下的花就像雪一样,又香又美,无法形容。我靠近它,它也不伤害我。”
术士说:“好啊,我的愿望达到了。”它便来到私梨树下,用毒药涂在龙的牙齿上,龙的牙齿全掉了;他又用木棒打龙,把龙的皮打烂了,骨头打断了。术士又从头到尾用手捋龙,使龙十分疼痛,龙也没有怨恨之心,自己责怪自己前世行为不正,才造成这种灾祸。龙王发誓说:“请让我得道成佛,能够拯救众生,使他们都平平安安,不要像我现在这个样子。”
术士把龙放在一个竹箱中,担着竹箱到处乞讨,每到一个国家,便叫龙跳舞。各国的群臣百姓没有不害怕的。术士说:“给我金银各千斤,奴婢各千人,象、马、牛、车、牲各一千。”每到一个国家,他都获得不少东西。
术士辗转来到龙王的外祖父的国家。龙王的母亲以及各位兄弟都到陆地上来寻找龙王,术士把龙王变成了一只飞鸟,栖息在王宫里,术士又把龙王变成五个头的龙,出来跳舞,突然看见自己的母亲和哥哥妹妹,十分羞愧,便躲起来,不再跳舞了。术士把它呼唤了五六次,它仍然低头伏在地下。龙王的母亲又变成人的模样,与国王相见,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国王和臣民们没有不悲痛的。
国王要把那位术士杀了,龙王请求说:“这是我前世行为的报应,不要杀他,免得增加后世的仇怨。请你按照他的要求,向他布施,这样弘扬佛的慈悲之心,你就可以得道成佛。”
国王就按术士的要求,给术士了许多宝贵的东西,术士高兴地走了。在国界上,术士遇到一伙强盗,被砍成了肉酱,财物也被抢去了。
龙王母子告别抑迦达国王,说:“大王如果想念我们,便呼喊我们的名字,我们便来了,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国王派臣民百姓把龙王母子送到河边,分别时,全国人都十分哀恸,无不顿足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