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佛教禅定学的特质与意义
黄连忠
﹙一﹚依禅出教与正定解脱系统的建立
从思想史的考察看来,原始佛教禅定学的建立,显然深受印度原始宗教的婆罗门及奥义书的影响。其中,奥义书的思想,大致上与佛教修行法相通。
(1)佛陀在出家后,即师事数论派硕学阿罗逻迦兰 (Aradakalans) 与郁陀罗罗摩子 (Udrarwaputra)修学禅定。前者以无所有处为究竟,后者以非想非非想处为究竟。但是佛陀认为此两者皆不能解脱,后来终于在尼连禅河畔的菩提树下,坐禅开悟,证得无上正觉,此为佛教禅定的起源。佛陀依禅观而成佛,他要求弟子修学禅观。因此,在原始佛教中禅定是极为重要的法门。(2)虽然,佛陀并未以学术研究的立场来阐明禅定的系统,但是在其应机开示的说法内容里,却隐然有一完整的禅定修学的系统,不仅涵摄诸法揭显次第,同时更重要的是,建立了一套以“禅定”为修行解脱的重心依据,甚至将禅定与般若无漏慧融合开展,不但有依禅出教的性质,更有正定解脱系统建立的开创性之成就。
从原始佛教、小乘佛教到大乘佛教的修道,都以禅定为修道的根本。离开了禅定,解脱之道就失去了依持,佛教也丧失了生命力,所以佛教重视禅定,有其充份的理由。(3)若再从佛教思想史的考察看来,依禅出教而建立了佛教各学派的思想内涵。那么,原始佛教禅定学无疑的就是一切学派外究法义时内修禅观的根本内容及精神。有关于依禅出教而形成学派的发展,诚如印顺法师所说:
从学派的发展去看,一切大小宗派,都是根源于禅观的修证。等到从禅出教,形成大流,学者大都就重于传承及论书了。依说一切有部来说,最足以说明这一点。……当阿含经集成,佛教界从事如来遗教的整理、论究、贯通,阿毗达摩日见发达,实为佛法的时代要求。诸大德内修禅观,外究法义,禅教相互参证,而渐成定论(4)。
“从禅出教”是以禅观内证为主,然后开发出法义教理。换句话说,原始佛教禅定学的一个特质是以正定解脱为本,此乃为精神内涵;以依禅出教,形成禅定学的教义法理之系统为外在表征。因此,“表”、“里”合一的研究,才是研究原始佛教禅定学的正途。
以下,就从《杂阿含经》中举出实际的例证,藉以证明依禅出教与正定解脱系统的建立。
首先就禅定学的系统而言,应该先确立九次第定﹙正受﹚为系统核心,(5)然后涵摄一切诸法,在《杂阿含四七四经》(6)中说:
阿难白佛言:“云何世尊,以诸受渐次寂灭故说?”佛告阿难:“初禅正受时,言语寂灭;第二禅正受时,觉观寂灭;第三禅正受时,喜心寂灭;第四禅正受时,出入息寂灭;空入处正受时,色想寂灭;识入处正受时,空入处想寂灭;无所有入处正受时,识入处想寂灭;非想非非想入处正受时,无所有入处想寂灭;想受灭正受时,想受寂灭。是名渐次诸行寂灭。”阿难白佛言:“世尊,云何渐次诸行止息?”佛告阿难:“初禅正受时,言语止息;二禅正受时,觉观止息;……想受灭正受时,想受止息。是名渐次诸行止息。”(7)
此处有两个问题:其一,建立了“初、二、三、四、空入处、识入处、无所有入处、非想非非想入处及想受灭”正受的九次第定,成为原始佛教禅定学的核心系统,可以涵摄八胜处,八解脱,十遍处、四无量心……等定学范畴;其二,“正受”﹙梵语 Samapateai ),音译为三摩钵底,意译为等至、正定现前等。在八正道中,或是三十七道品中,“正受”与“正定”是含有“解脱”或“可达至解脱的进路”的意义。换句话说,其中是含有“由正定而解脱,在解脱境界中正定现前”的意义,因此,佛陀开示的教法,是来自禅观的正受,其外在表征即是“依禅出教”,内证境界即是“正定解脱”。由于依禅出教而成立禅定学的系统,由于正定解脱而保障传承圣教的心法。
正定解脱之九次第定,本身又以“四禅”为根本,特别是第四禅,诚如印顺所说:
四禅、八定、九次第定等一切定法,原本只是四禅,其余是由观想而成立的。(8)
又说:论定学,不外乎九次第定 —— 四禅,四无色定,灭尽定;而佛法重在禅,释尊就是依第四禅而成佛,依第四禅定而后涅槃的。(9)
又说:佛教所说的种种禅定法,多数是依观想成就而得名的。其中,最原始最根本的定法,应该是四种禅,理由是:一、佛是依第四禅而成正觉的,也是从第四禅出而后入涅槃的;……二、依经文的解说,在所有各种道品中,正定是四禅;定觉支是四禅;定根是四禅;定力也是四禅。三、四禅是心的安定,与身 —— 生理的呼吸等密切相关。……四禅〈乐灭〉入出息灭而轻安;达到世间法中,身心轻安,最寂静的境地,四禅有禅支功德,不是其他定法所能及的。……四、在戒、定、慧的修行次第中“得四禅”而后漏尽解脱。或说具三明,或说得六通,主要是尽漏的明慧。依此四点,在解脱道中,四禅是佛说定法的根本,这应该是无可怀疑的!(10)
因此,九次第定又以四禅﹙初、二、三、四禅﹚为根本。其中,又以第四禅为原始佛教禅定学系统核心中的核心,是最重要的。
正因为如此,“依禅出教与正定解脱系统建立”是原始佛教禅定学的第一个特质。
﹙二﹚真实禅观与胜解禅观法门的开展
前面述及:“佛教所说的种种定法,多数是依观想成就而得名的。”因此,“禅观”无疑是佛教禅定学中一个重要的特质。其中,牵涉的问题正是“定慧等持”,或是“止观双运”而解脱,在《杂阿含四之四经》中说:
修习于止,终成于观;修习观已,亦成于止?谓圣弟子止观俱修,得诸解脱界。”(11)
又如印顺法师说:
定与慧,要修习而成。分别的说:修止 —— 奢摩他可以得定,修观——毗钵舍那可以成慧。止是住心于一处,观是事理的观察,在修持上,方法是不同的。……依经说,有先修止而后成观的,有先修观而后成止的。一定要止观双修,才能得﹙深浅不等的﹚种种境界。(12)
“止观”是所有禅观的基本内涵。那么,何谓“真实禅观”呢?所谓真实禅观即是“如实观”,是依止禅定而发真实慧,而此解脱慧是依于如实观。诚如印顺法师所言:佛法的解脱道,是依止四禅,发真实慧,离欲而得解脱的。真实慧依于如实观:“无常故苦,无常苦故无我”;“无我无我所”—— 空,是一贯的不二的正观。能离一切烦恼,离一切相,契入超越的寂灭。(13)
在《杂阿含六八四经》中亦说:
如来应等正觉,禅、解脱、三昧、正受,染恶清净、处净,如实知。(14)
真实观是依止四禅而起如实的观照,即以所观之慧立名,称为“真实禅观”。这是原始佛教最根本的禅观,也是解脱的必经之途,也是佛陀证悟解脱所依止的途径。
至于“胜解禅观”是指胜解作意的假想观,在现实情境中所没有的情况,是透过“想像”而成就的禅定境界,并且有增益修行的功能。诚如印顺法师所说:
胜解作意 (adhi moksa-manaskara) 是假想观,于事事是有所增益的。如不净观,想青瘀或浓烂等,观自身及到处的尸身,青瘀或脓烂,这是与事实不符的,是夸张的想象所成的定境,所以说是“增益”。佛法中的八解脱、八胜处、十遍处,都是胜解作意。(15)
真实观与胜解观的差别,即在于一个是如实观的三昧,如四禅及无所有处定;另一个是世俗假想观的三昧,其中正包括了空无边处与识无边处定。既然,胜解禅观依旧是从止观的观慧立名,含括了不净观、四无量心、八解脱、八胜处、十遍处及六念等等。这些胜解禅观除了增益修行的功德及心力之外,主要还有“对治”诸般烦恼的功能及意义,虽然不能因此而得究竟解脱,但在修行的过程之中,却不失为一种过渡的方便法门。也正是因为如此,逐渐的开展及丰富胜解禅观的内容。
诚如印顺法师说:胜解的假想观,是不能得究竟解脱的,但也有对治烦恼,断除﹙部分﹚烦恼,增强心力的作用,所以释尊应用某些方便来教导弟子。假想观中,主要是不净观,……障碍出家弟子的猛利烦恼,是淫欲爱,为了对治贪欲,佛开示不净观法门。不净与无常、苦、无我相联合,成为四念处。四念处中,观身不净是应该先修习的。假想不净观,引起了副作用,由于厌患情结的深切,有些比丘自杀,……改善不净观的修习,一方面,佛又开示入出息念法门;一方面,由不净观而转出净观。如八解脱的第三解脱,八胜处的后四胜处,十遍处的前八遍处,都是净观。不净观与净观,都是缘色法的,假想的胜解所成。(16)
正是由于当初佛弟子的种种因缘及烦恼,佛陀因此开示了许多胜解禅观的法门,予以对治的方便。在《杂阿含经》中,多处记载了胜解禅观的法门修习,例如《杂阿含七四三经》中说“四无量心”的修习:心与慈俱,无怨无嫉,亦无嗔恶,广大无量,善修习充满。如是修习,悲喜舍心俱。(17)
在《杂阿含七四七经》中说“不净观”的修习:
如无常想、如是无常苦想、苦无我想、观食想、一切世间不可乐想、尽想、断想、无欲想、灭想、患想、不净想、青瘀想、脓溃想、逢脓胀想、坏想、食不尽想、血想、分离想、骨想、空想。(18)
在《杂阿含七四六经》中说“安那般那念”的修习: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若比丘修习安那般那,多修习已,得大果大福利。……是比丘与安那般那念俱修念觉分,依远离,依无欲,依灭向于舍,乃至修舍觉分。(19)
在《杂阿含一○九经》中说“十遍处”的修习:
云何见色是我,得地一切入处正受观已。作是念:地即是我,我即是地。我及地,唯一无二,不异不别。如是水、火、风、青、黄、赤、白一切入处。(20)
其他胜解禅观在《杂阿含经》中不胜枚举,限于篇辐,仅介绍至此。但是,由于以上的说明,原始佛教真实禅观与胜解禅观法门的不断开展,也正是原始佛教禅定学的一大特质。
﹙三﹚涵摄诸法与增上心学次第的完成
讨论原始佛教增上心学的次第,便要了解这与所谓“阿含道”—— 原始佛教的修行次第,有明显而密切的关系。同时,其中又以“戒、定、慧”的系统最为重要。因为,戒定慧三学可以说是涵摄了原始佛教的教义及修行方法,而且也包含有次第完成的意义。
所谓“道”含有二义:一是实相,二是途径。
在《杂阿含二八七经》中有世尊的譬喻说明:
我游旷野,披荒求路,忽见故道古人行处,我即随行。我随行已,见故城邑,故王宫殿,园观浴池,林流清净,大王可往居止其中,王即往彼,止住其中,丰乐安隐,人民炽盛,今我如是。(21)
此处有“觅道”、“见道”,然后“至道”的意义。
至于次第,在《杂阿含三四六经》中说阿含道的修行次第:
以惭愧故不放逸,不放逸故恭敬顺语为善知识。为善知识故乐见贤圣,乐闻正法,不求人短。不求人短故生信顺语精进,精进故不掉,住律仪学戒,学戒故不失念正知住不乱心,不乱心故正思惟,习近正道,心不懈怠,心不懈怠故不着身见,不着戒取,度疑惑,不疑故不起贪恚痴,离贪恚痴,故堪能断老、病、死。(22)
其中,“学戒故不失念正知住不乱心”是从戒到定的过程,然后可由“住不乱心,不乱心故正思惟”而起禅观,便可以“度疑惑”、“断老、病、死”的烦恼而解脱。
三学的扩充,即是原始佛教的八正道,也是佛教的解脱道。其中,又以“正定”来维持学戒的稳定性,同时也是开启智慧般若必经的途径。换句话说,定学是三学的中心,也是保障八正道品质的先决条件。毕竟,失去了正定的稳定支持,不仅戒力无法持续连贯,同时更无法在乱心中发起禅观而正思惟,得到无漏慧而解脱。反之,学戒与持戒有了正定的巩固及保障,加上正见 —— 对佛法正确的认识,就可以加深及稳固定力,并且依此而得般若,照破生死的无明。因此,定学不仅是三学的中心,同时也涵摄了戒学与慧学。
更深入一步说:定学中的修习次第涵摄佛教诸法。其所以能够涵摄佛教诸法,除了禅定是修道的中心,以四禅次第为根本之外,主要是因为禅定能统摄诸根,诚如木村泰贤所说的:佛陀虽说种种道品,然于修道上常为其中心者,是为禅的三昧。……无论为情的修养,意志的修养,智之修养,其最后悉赖于禅的思惟而完成。离此则无真正解脱之修养。职此之由,佛陀于种种德目中,通例以三昧置于最后。尤其如中阿含圣道经说明八正道,他之七正道,殆不过视为因于生正定之预备与资料而已。盖禅定三昧之修行,一方在统摄诸根,离舍我执我欲,所谓正的方面,同时于他方,则为以专念为中心,肯定理想之观的方面。二者相辅以成,脱离小我执。(23)
因此,从增上心学次第的完成到涵摄诸法的性质,正是原始佛教禅定学的第三个特质。
﹙四﹚传承圣教与启发大乘禅观的意义
原始佛教禅定学除了前面所说的三个特质之外,同时它还具备了两项十分特殊的意义:其一是宗教上心法保存的传承圣教;其二是思想及学术上启发了大乘禅观的开展。
首先就传承圣教的意义而言。佛教之所以异于其他宗教与世间的一切学问,就在于佛陀证悟的实相,以及他所开示超越生死烦恼的教法与教理。这种内证解脱之境界,外阐入道法门的方便,使得圣教能够依靠内证实相的心法与形诸外在的经论文字等得以传承。其中,两者互为表里,互相发明。在此同时,大乘禅观的开展,更加丰富佛教思想的内涵,益添经论思想所开显境界的庄严性。
佛教是生命体验的宗教,是理论与实践合一的宗教。因此,原始佛教的禅定学不仅是由佛陀内证外弘的一门学问,然而更大的意义,就是背负着理论及实践同时发明的内涵精神 —证禅定。由实证禅定保住现法乐住的可能,保障戒学的品质,开启慧学的入门途径。换句话说,“禅定学”是传承佛教理论与实践最重要的一环。因此,“原始佛教禅定学”可说是提供及保留了传承圣教可靠又十分重要的文献资料。不仅如此,其中更重要的是实践的精神,因为那是圣教传承中至高无上的一把火炬,照亮一切教义与思想的研究。除此外,因为禅定的途径而达至四果的解脱,这些圣者无疑的正是传承佛教的见证者、传承者,也是以现实生活中的“人”为现身说法的对象,此为世间的明眼人,为世间的福田。
在《杂阿含九三一经》中说:
世尊弟子,善向、正向、直向、诚向,行随顺法,有向须陀洹、得须陀洹、向 斯陀含、得斯陀含、向阿那含、得阿那含、向阿罗汉、得阿罗汉:此是四双八辈贤圣,是名世尊弟子僧。净戒具足、三昧具足、智慧具足、解脱具足、解脱知见具足;所应奉迎、承事、供养、为良福田。(24)
除了佛陀圣弟子的心法传承之外,再看有关启发大乘禅观的发展。在《杂阿含五六七经》中有以下的线索:
尊者那伽达多告质多罗长者:“有无量心三昧、无相心三昧,无所有心三昧,空心三昧。云何长者,此法为种种义故种种名?为一义有种种名?”质多罗长者问尊者那伽达多:“此诸三昧为世尊所说,为尊者自意说耶?”尊者那伽达多答言:“此世尊所说。”质多罗长者语尊者那伽达多:“听我小思惟此义,然后当答。”须臾思惟已,语尊者那伽达多:“有法种种义、种种句、种种味,有法一义种种味。”(25)
既然有各种三昧的立名及发展,那么又是如何启发大乘禅观及菩萨禅波罗蜜的思想呢?诚如印顺法师所说的:
“大乘佛法”,是依“经藏”﹙《阿含经》﹚,及传说的“本生”、“譬喻”、“因缘”等而发展起来的。(26)
又说:
或说四禅、四无量心、四无色定,如﹙《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卷二、大正八、页二二五中。﹚说:“有菩萨摩诃萨,入初禅乃至第四禅,入慈心乃至舍,入虚空处乃至非有想非无想处。……用方便力,不随禅生,不随无量心生,不随四无色定生,在所有佛处于中生。”经中虽有略说与广说,都不外乎《阿含经》所说的定法 —— 四禅、四无量心、四无色定。(27)
又说:
“心”是定学的通称,《阿含经》说心本净,所以以“净”说禅定。……依法性本净,本来平等说禅定,都是般若相应的菩萨禅。《阿含经》重四禅,所以部派佛教传出的六波罗蜜,称定为禅波罗蜜。“大乘佛法”继承了部派佛教的旧说,也丰富了禅波罗蜜的内容,然从初期大乘经看来,大乘定是重于三昧﹙及三摩钵底﹚的。……三昧是定,然在《阿含经》中,三昧每随观慧的内容立名,如“空三昧”……。《杂阿含经》中质多长者说:四种三昧 ——“无量心三昧”、“无相心三昧”、“无所有心三昧”、“空心三昧”,约空无我我所说,可说是同一的。《大智度论》说:三三昧同缘一实相;三法印即是一实相,可说就是这一解说的引申。三三昧与四种三昧,都是随观慧的内容立名的。在“大乘佛法”的开展中,显然以三昧为菩萨定法的名称。(28)
从阿含的三昧,开展成大乘禅观三昧,也影响了中国天台禅学的发展,在冉云华的一篇论文:〈从智顗的《摩诃止观》看中华佛教对印度禅学的吸收与改造模式〉中曾提出“综合融会”的观念发展。﹙29﹚
﹙五﹚结论
探讨原始佛教禅定学的意义,除了整理出文献上及系统上的可靠性及周延性之外,更重要的是:正确的了解原始佛教修习禅定法门的方法及次第,抉择其中幽微难显的真义。不仅赋予现代的诠释及修学系统的建立,同时也要能在学术研究的立场及成果之上,进入理论与实践合一的研究层次。若不然,则无法深入了解禅定学中禅定的实际状态及境界,更无法了解及抉择教义上的文字意义。既是纯粹以学术研究的立场而言,放弃主观体验的诠释,纯就文献资料的客观探讨,我们也会觉得十分的遗憾。
除此之外,透过本文的探讨,得到以下四项具体的结论
﹙一﹚原始佛教禅定学是一门十分重要,又肩负着圣教传承的使命,非常值得也有必要深入的研究及开发。
﹙二﹚从汉译的《杂阿含经》论证原始佛教禅定学的理论根据,不仅可以成立,同时也是重要的线索。
﹙三﹚原始佛教禅定学的三大特质,不仅建立了正定解脱的系统,完成涵摄诸法与增上心学的次第,同时也由真实禅观与胜解禅观法门的开展,启发了大乘禅观的意义,从依禅出教的个性来传承圣教的光辉与内涵。
﹙四﹚“禅定学”是一门理论与实践合一的学问,透过学术研究与宗教实践表里一致的互相发明,更能彰显佛教教义的超越与完美,树立生命的庄严与涅槃解脱的意义。
﹙节摘自〝演译杂阿含经论原始佛教禅定学的特质与意义〞一文,刊于《内明杂志》第27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