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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阿含经选集 四十八、十四无记 最后的省思(无言之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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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十四无记    最后的省思(无言之密)

<<有时空动>>

【有】

一般人以为有,就是自性有,或自体有这由众生的无始自性妄执而来中观者以为决不是自性有;同时,无自性也不是都无无自性不碍其为有

依中观者说:无自性的有自性究极自性不可得。而一般人则以为有是必有自性的自性即是实有可得的。

今此所讲的,即一般人所说的「东西」、;什译的龙树论,每译之为。此「」,不论是,一般人即以为是实有。中国称之为,物即代表一切存在存在的

最普遍的概念,这种有强烈的实在性感觉,是一般人认识上极为基本的。不说现代文明人,即使未开化的野蛮人,或是智识未开幼孩,他们凡是感觉认识的不晓得甚么是假有(非中观者的假有,也不会正确),凡所觉触到的,都以为是真实存在的。小孩不知镜里影现的人是假有,于是望之发笑而以手去抓。野蛮人不知梦是虚妄不实,故以梦境为千真万确的。这种认识上极普遍的自性感,从原始的、幼稚的,到宗敎者哲学者神秘深玄的,一脉相通,真是「源远流长」。

依佛法说,不但小孩、野蛮人同有此种实在──自性感,就是虫、鱼、鸟、兽乃至最下的动物,凡是能感受到甚么而有精神的作用时,这种实在性的直感,也都是一样的

人类,由于知识的增进,从幼年到成人,从野蛮到文明,在日常的经验当中,渐渐的觉察到认识到的不一定是实在的。这在人们的认识上,就有了假有实有概念

实有,不一定是可靠的,有的在经验丰富,知识扩展后,即知道过去所认为实有的不一定是实有的了。如青黄颜色,似乎是千真万确的,在科学者的探究知道这是一些光波所假现的。依认识经验从浅而深,即渐渐的从实有到达假有。

然而常人为此无始来实有妄见迷惑,所以虽不断地了达实在者成为假相,而终于觉得内在的实有,构成假象实质现象本体偏执。每以为常识上所认识到的,不过是现象现象不一定都是实有自体;而现象背后或者内在必有实在本体在。即使说本体不可知的,也还是要肯定此实在的实体,从素朴常识的实在,到形而上本体的实在永远死在实有恶见之下

时间上说,即追求实在的根元,即是物的本源性,如何从此本源发现为万有,如数论学者(发展论)的自性说。从空间上说,每分析事物──甚至事与理不可分析的质素,以为一切世间和合相续,都是从此实有质素成的,如胜论学者(组织论)的六句说。即使不从时空去考察,在直对诸法认识上,也觉得现相内本体的存在归根结底,这都是从自性──有计执而来。都从此一度──从现象直入内在直感实在性而来。

实在直感,本于认识根源缺陷性,成为人类──众生普遍牢不可破成见。虽因意识经验推比而渐渐的理解了些,而终于不能彻底掀翻,终于迷而不觉,而想象为「假必依实」,从认识的现象直觉内在真实

唯有佛法寻求此自性极于不可得,彻了一切唯假名(也有能依所依的层次),一切毕竟空扫尽一切有情所同病的,也被人看作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戏论──根本的自性妄执彻底体证一切法的实相,即无自性缘有缘有无自性中道

【时】

时间,普通以为这是顶明白一椿事,像长江大河般的滔滔流来。然而加以深究,即哲学家不免焦心苦虑瞠目结舌,成了不易解答难题

佛在世的时候,外道提出问题问佛:「世间常世间无常?我与世间亦常亦无常?我与世间非常非无常」?此中所谓我与世间,即近代所说的人生与宇宙。外道从时间的观念中去看宇宙人生,因为不能理解时间,所以执是常住或是无常等。佛对此等妄执戏论一概置而不答

从前,印度有时论外道,其中一派,以时间为一切法发生灭去根本原因,为一切法的本体

考之佛典,佛常说过去、未来、现在三世说,但时间毕竟是什么,不大正面的说到。譬喻论者,分别论者,才将时间看成实在的常住的,如『婆沙』卷七十六(又卷一百三十五)说:「如譬喻者分别论师,彼作是说:世体是常,行是无常(法)行世时,如器中果从此器出,转入彼器」。

他把时间看成流变诸法──行以外恒常不变体,一切法的从生而住,从住而灭,都是流转于恒常固定的时间格式中。这种说法,类似西洋哲学者客观存在绝对时间。把时间实体化,看作诸法活动根据。「如从此器转入彼器」,不免有失佛意

中观见地来看:时间不能离开存在──法而有的离开具体的存在想象有常住不变时间实体,是不对的

如『中论』「观时品」说:「因物故有时,离物何有时」?故时间不过依诸法活动因果流变幻现的形态有法因果流行,即有时间的现象时间的特性,即是幻似前后相。一切法不出因果,法之所以有必有其因由因生起的,势必又影响于未来。故任何一法,都有承前启后包含过去引发未来性质。也就是说,即一一法的因果流行必然现为前后延续时间相。若离开存在的法,而想象常住真实时间相,那是由于想象而实不可得的。

又,时间的特性是有变动相的,因为诸行──一切法都在息息流变的运行着,即在此息息流变活动中,现出时间的特征

不离存在运动而有时间相,所以依于法的体用无限差别时间相也不是一体的。这都是人类为了计算假设的。人类假设的时间,可以随时随处风俗习惯不同,如现在说一天二十四小时,中国古时只说十二时,印度则说一天有六时。而自然的时间,即随所依存在运动而安立,在共同的所依(如地球绕日)前,即有一种共同性

依存在的变动而有时间相,依自心推论存在变动的极点说为剎那,但并非有其小无内的剎那量。惟有自性论者,才会想象依剎那剎那的累积而成延续的时间

时间依存在的运动而显现,所以以为极长不妨以为极短。所以佛法中说一念无量劫相摄相入

时间,因所依一切法的动变而幻现,所以说为各别的时间。然而一切是缘起的缘起法即不能无所依待的;所以虽概括的说一切一切,而到底没有其大无外大全,也即不能建立绝对标准时间。唯有自性论者,还在幻想着

佛法中现在实有者说:过去、未来依现在安立的。他们是以当下剎那现在实有的,依现在因果诸行对古名今,对今名古,对现在过去未来离了现在,即无所谓过去未来

三世实有论者──萨婆多部,把三世分得清清楚楚,过去存在的,不是现在未来;现在不是过去未来,未来也是存在的,不是过去现在。

唯识家也是现在实有者,所以只知观待现在而说过去未来,而不知观待过去未来而说现在

中论』「观去来品」说:「离已去未去,去时亦无去」。去时,即正去的现在,离了已去未去是不可得的,此即显示中观与唯识的不同

中观者说:过未观待现在有的;同时,现在观待过未而有的试问常人:何者现在?恐很难得到解答。如说「现在」是上午九点钟;或说现在是求学时代,这现在即可包括一二十年;若说「现在」是二十世纪,这「现在」可包括更多的年代了!故若没有过去未来,也就没有现在所以时间不是现在实有过未假有离了现在过去未来也就不可说,所以时间也不是三世实有

我们觉有时间前后延续相,以当下的现在见有前后,即此前后相说为现在。由于诸法的息息流变,使人发见时间三世观。在此,更显出缘起的深妙凡世间的(存在)一切,都是幻现为前后相的;但同时,也可说世间一切,都是没有前后相的。

因为,如以前后的延续相真实有自性,那么前即更有前的前前复前前,永远找不出一个元始的极限来!

时间必然现为前后相的,今既为原始而更没有前相,那就不成为时间必不成其为存在有前即是无前;照样的,有后,结果是无后。因此,佛说众生流转生死以来,「本际不可得」。

本际,即是原始时间边限,这边限是不可得的。若说有此本际,即等于取消了时间。一般宗敎、哲学者,在此即感到困难,于是推想上帝创造万物,以为有上帝为一切法的生起因困难就没有了。但推求上帝上帝就成了无始无终的!说上帝创造一切,而上帝则不由他造

又如近代的学者,说一切进化而来。如照着由前前进化而来,而推溯原始物质从何而来,即不能答复。                   

要知一切法似现为时间延续相,而实自性不可得,仅能从相依相待世俗观了解它心与境相应的──而且是自识他识展转相资的,如函小盖也小函大盖也大认识到那里,那里即是一切观察前后到那里,那里即是始终

缘起法名言成立,但并不由此而落入唯心,下面还要说。不应自性见拘碍非求出时间始终不可。无论是执着有始,或推求不到原始执着无始,都是邪见佛法,只是即现实如实知之而已!

凡是缘起的存在必有时间相有时间相才是缘起的存在时间缘起的是如幻的,是世俗不无的;但若作为实有性追求时间究极始终,那就完全错了

存在法如幻的,唯其幻现实在相,所以每被人们设想它的内在真实自性本体。但时间幻相不同时间向两端展开的,也即是前后延续的。虽然,在前也有被看为在后的在后也有被看为在前的常是错乱的;但在个人的认识上,它的前后延续相极为分明不能倒乱。因此,无论是把时间看成是直线的──,或曲折形的~~,或螺旋形的     ,这都是依法的活动样式想象如此的时间,但同样是露出向前与向后延续相,而成为时间的矛盾所在。

佛悟缘起虚妄无实,说缘起「如环之无端」,即形容随向两面看都有前后可寻,而到底是始终不可得

时间前后幻相看诸法生、住、灭有情生、老、死器界成、住、坏,都是有前后相的。一切在如此的周而复始无限演变着。不说是旋形的,而说是如环的,问题在似有始终始终不可得,并不是说后起者即是前者的再现

诸行无常,虽一切不失,而一切是新新不住的流行,不是过去复活。从如环无端任何一点去看,都是前后延续的。成、住、坏;生、老、死;生、住、灭,乃至说增劫──进步的时代,减劫──没落的时代,这都不过是一切存在者环形无前后中前后动变不息世间漫长人命短促幻相的深微,使我们不能知其如幻,不能适如其量了解他,因而引起不少的倒见

【空】

空间,所遭遇的困难,与时间差不多。印度的外道,也看成实体的东西,他们将空与地、水、火、风合称为五大,认此五大组成宇宙万象五种原质。这在佛法,少有这种见解的。

时间幻现为延续相,现为从未来到现在,从现在到过去的;或从过去到现在,从现在到未来息息流变虚空即不然虚空的幻相似乎是拥抱了一切,如器皿一样的含容着一切,一切事物都在这无限扩展的空器活动。所以,或以虚空比喻,而称虚空藏虚空器的。

『中论』「观六种品」,不许虚空是如此的:一、不许离存在的色法虚空色相现起(心与色相为缘起,虚空相也与心有关),所以说:「因色故有无色处无色处虚空相」。这即是说:空相不离存在幻现的。如有物在此,等到此物坏而归无空相即现

又如物与物相待,知有虚空间距。又如身体(色)的运动,感到无色为碍(色是有碍相的)的虚空所以离色而有绝对普遍无相虚空体是没有的。二、不许虚空是什么都没有空是缘起幻现而有含容无碍的特性的。三、不许空是属于知者心识的甚么西洋哲学就有把空间看成主观先在的格式,系此主观上本有空间格式,这纔凡是所认识到的,没有不具此空间相的

但依『中论』的见地:若使无有云何当有有无既已知有无」?这是说:虚空不是离色法实有别体;既不离色相虚空也就不是什么都没有实有实无不许,也不能说虚空是属于知空是有是无知者。不论是有还是无,如境相毫无此意义谁(心)知此是虚空呢!

由此可知。无相无碍虚空,是依有相有碍的存在法幻现的。『中论』也这样说:「空即无相无相不能离相离相即非有」。『智论』也曾说:「空有集散」。虚空如何会集散?如一垛墙,破墙为洞,空相显现,即是空集;若以物堵塞墙洞空相不现,即是空散虚空依于存在的有相幻现有集有散,所以空是缘起的,不能抽象想为绝对不变的遍在

色法(约世俗共许说)与虚空,不是隔别的、不是一体的;没有有相而能不是无相的,也没有无相而能离开有相的。有相物无相虚空界,同是缘起相依的幻在

所以,有相有碍无相无碍相依相成不离相隐相显不即。在我们不同认识能力(如常眼与天眼)前,幻现为物相,幻现为虚空(这不是空性寂灭)。

即以虚空为无限的或不可析的整体,也还是自性见作祟,未能体会缘起的幻相

从前,外道计「我与世间有边,我与世间无边,我与世间亦有边亦无边,我与世间非有边非无边」;此即将宇宙人生空间的观念中去推论它的有限与无限,即落戏论而为佛所不答

于此,从空界含容色法色法占有空间去看,色法是立体的,有三度的。凡是现有体积的,就都有纵的、横的、竖的三度,依佛法说即有六方。此与时间不同时间现为前后的延续相空间现为六方的扩展相。由于认识的片面性,每想象为平面的分布凡有三度六方相的,即有边的色法边际依空相而显,而此空即是无相即是边际不可得

有相有碍色法有边色法的边即是无相的边际不可得执无相无碍的空界无边的,即成戏论无相有什么边与无边!经说虚空无边,如无始一样,否则有边无边都是邪见

常人以色相拟议空相,看成实有自体,于是乎说笔在桌上,桌在地上,地在空上。把空界实体化那应请问他们:虚空在何处故凡有相的存在即现为无相的虚空离有相的有边限的事物,则无虚空,故存在法的又一特相

缘起色法幻现六方相虚诳似现不可据为真实的;如以为真实而想推求究竟,那末有限与无限都不可得有限与无限,世界在诳惑我们

空间中的存在者,现为六方相,可以分析的,但最后如以为真实的,希望分析质素而找出有相有碍不可再分析究竟原质即成大错极微论者至此难通!以不可再分析邻虚尘若仍可分,即非极微;若不可分,即失去方分相而不成其为物质。

存在者如幻如化现为空间的无相,似乎空界拥抱一切而一切占空间而存在。但从外延而扩展去看,世间非有边与无边的;从内含分析去看有分与无分不可能的。因众生有见深厚,总是从自性见妄见拟议,不是以为有小一的原质,即以为有大一的总体。否则,扩而复扩之为无边析而又析之为有分永久陷于一与异倒见中

【行】

佛法讲到运动,都以「」做代表。「」是诸法的流行运动变动的。现在约来去说,就是运动的一种形相。但说有来有去常是为佛所呵斥的

外道问佛:「死后,死后不去,死后亦去亦不去,死后非去非不去」?佛皆不答。『胜义空经』说:「眼生无所从来,灭亦无所至」。因为,一般人说到来去,即以为有个从此至彼从前至后东西。这种观念,就是对诸法缘起的流行不能如实了知所引起的错误所以不答外道死后去不去者,以其所说的神我尚且不可得去与不去更无从谈起

然佛法并非不可说来去,如说「从无始生死以来」,或说「来王舍城」。不过不如自性执所见的来去,是不来相而来不去相而去的。佛以生灭说明流行、运动,观生灭无常时说:「观诸法如流水灯焰」;流水与灯焰,是剎那不住的,时时变动的,所以是无常的诸行

先从粗显来去,也即是从世俗谛来去加以考察。如人的来去、出入、伸臂、举趾、扬眉、瞬目,都是动变的一种唯识者曾破斥曰;「纔生即灭,无动义故」。因为,必是从此至彼从前至后的,但这在时间的、空间极点,是不能成其动义的。所以唯识者以为──色相的运动,乃内心中的似现,在心剎那剎那相续变上,似有从此至彼,称之为,实是唯识所现的。

一般学者,每以为在人的感性上,一切是动的,此如眼、耳所见所听到的。但在理性的思惟推比上,即是不动的了。

于是,重视感性的,即以为动是对的不动不过是理性的抽象知识,是错乱的。重视理性的,以为一切的本体,确是不动的,变动感性的错觉

佛法不同他们所说的:一切法依缘和合幻现自性乱相认识即以认识的无始自性执缘彼自性乱相,于是能所交织,构成错误。在根识──即感性的直观前境,不能理解缘起如幻取实有自性相。因此,意识思惟推比,虽了解为动的,而由于错误的自性见,到底推论所得的结果,也陷于不动错误

因为一有自性妄见,如运动上去来,在空间上将空间推析为一点一点的极微点,即不能成立动去来相。在时间分析至最短剎那点前剎那不是后一剎那前后各住自性,也无从建立运动空间无方极微时间上的无分剎那,都不过自性妄见的产物。故有以为在时间、空间的每一点,即失运动相,是颠倒的

不知无有空间的存在不在此在彼的──彼此方分相无有时间的存在,而没有前后相的──前后延续相缘起如幻而观一切时间中的运动,是无有不能成立的。所以本体实是不动的,动不过是错乱的现象。这是极端错误

有人以『中观论』不来不去以为是成立诸法不动的,那是错误的。如『中论』「观缚解品」说:「诸行往来者,常不应往来,无常亦不应;众生亦复然」。此中所说的往来,是流转即轮回的意思。外道执有我轮回诸趣,或执有实法可轮回。今中观说:这样的诸行无往来众生无往来,但并不是中观者不许缘起我法的流转执有自性者,以自性观一切法的来去运动即不能成立

若是永远应如此,即不能成立轮回。若谓无常,不了无常是说常性不可得,而以无常实生实灭,那末生不是灭灭又不是生前灭后生间中断了,轮回也不成

中论』的「观去来品」,广泛的以去来为例而研究运动相,不单说,也曾讨论到动相,住即是不动──静相静与动,是运动相对形象。观四事广破:一、,二、去者,三、去时,四、去处去者,『中论』以一异论法而研考之。去去者,或去者去,把存在去者运动,看成一体各别,都不能成立运动。去去者,那应该离去者以外而有去了。如去者一,即坏体与用相对差别相一、异以外──自性论者,不是同一,就是各别,再没有可说的了。

去等四法──即本章所辨四义,本是缘起法的幻相,是不相离不相即的。外人于此四自性观,即必然落于运动的不可能了

,依中观义离去无住,离住无去。即离动没有静离静也没有动住与止,祇是运动的相对倾向必至的形相,同时成为运动的前题缘起法相反相成,相成而又相反的。

以上约运动粗显相来说明,如以生灭破去来显示诸「行」的动相,那更甚深难解了!

缘起法显示诸行的不住,最根本的即是「剎那生灭」。剎那形容时间最短者,剎那即生即灭的,即生即灭为「」──有为相,即动相。这即说明时相就是最短的,也是运动着的,即使极微至暂的,也是现有时间相的。无有剎那极量剎那即生即灭时间相即生即灭剎那动相缘起法如实如此的,剎那间生而即灭。如依自性见者看来,即不易懂得。总以为剎那不能生而又即是灭的;如有生有灭即不能是剎那的。

但佛说诸行即生即灭,他们不敢反对,于是有所谓体同时用前后的,有所谓一剎那有二时的。不知剎那即生即灭缘起的幻相幻相是那样诳惑人困恼人的!

即缘起观自性生灭相即不可得缘起即空如幻的缘起即生即灭的流行宛然如此

所以,佛法宇宙万象观察,是动的,这是有为的诸行缘起幻现的生不是有一实在东西可生,即自性不生自性不生,则幻相灭,也非有实物可灭。若从实有生灭看则落断常

经中说幻相的生灭不住,喻如流水灯焰,这是约相续而显内在生灭不住的。又喻如石火电光,这形容其至极迅速

于此,可有两个问题讨论:一、诸法剎那生灭,怎么过去的行业经百千劫不失?有人以灭为无无了如何还能感果?因此,有人以为灭后还是有,但为什么名为?诸行才生即灭,究如何能使业不失

这应该了解:没有未来可离过去现在成立的起有相还无相;此,不是凡外实有见、实无见依有幻现的,是有──存在矛盾性相反的幻相;如没有存在──谈不到,所以说:「若使无有有,云何当有无」。离则无,离则无并非灰断的全无不了解此义,执无常有生有灭,即成邪见

世俗的一切因而果报历然而有故无常相──生而即灭,有而还无,仅是世俗的经中依生灭无常相,即依此言其常性不可得以显示空寂,非有无常实灭

灭与无,是缘起幻相的一姿态,非是都无断灭灭与无,都不是没有,如说:现在没有抗日战争,这确是什么也没有了。如说:抗日战争已过去没有了,但历史曾有抗日战争,此项战争的影响仍在所以即生而即灭有而还无,与都无断灭不同

念念生灭剎那不住石火电光过去行业已灭而能不失予未来以作用。月称论师说:灭非无法,故业虽灭仍感生死,不须阿赖耶持种(是否有赖耶,更当别论)即是此义有而还无,才生即灭,是如幻缘起流行变动的全貌无与灭,不是没有,这与自性论者所见,确有不同但也决非自性存在于过去

又此所谓,系指无常灭,与性空寂灭不同无常灭缘起的,有为的。误会这点,把它看成性空寂灭,这即会说即诸法归于本体寂灭。又自然要说:从寂灭本体起用,那是倒见了!

中观者无常灭缘起的幻灭幻灭非都无──无见,则不失一切行业。这样,从即生即灭观点说:诸法是彻底的动彻底的静生与有而观之,即是灭与无而观之,即是即生即灭,即有即无,即极动而极静,即新新不住法法不失,此是佛法的诸「行」观变动(当体即静)观

望文生义盲目修证者,有以「见鸟不见飞」为见道的,这误解即动而静缘起如幻观以为亲证法性寂灭了。

佛法说:见道体见法法寂灭无自性,那里是不见(动相)而见鸟。从即般若起方便智,那应了达无自性的──即生即灭如幻行相,应该即法法不失见鸟之飞动才对。故见鸟不见飞,不过是从自性妄见幻起的神秘直觉,称之为见到了神,倒是最恰当

二、剎那生灭,如何未来能新新生灭,相似相续?如「大地劫住」,「人生百岁」,虽知道剎那不息的在变,而到底是一期相续了。

这应加以解说:凡是某一事态的存在与消失,无不由于因缘,确乎是「此有故彼有」,「此无故彼无」的。因缘与果,有亲疏差别,有层次差别。这是说:一法存在与生起,是由极其复杂,甚至说以一切法因缘而起,但在极复杂因缘中,有主因疏缘,总是由主因(也不是唯一的)限定其特相,由种种疏缘助成他,如引业满业之类。某法的存在,即由此亲因疏缘和合的假有;只要因缘──实在是主因没有大变动,那疏缘虽有些变动,或有或无,某法的存在能延续下去。进一步,此主因与疏缘的存在本身也由于因缘决定的,也是只要主因不变,即使疏缘有些变动,还是能一期相续的。在这层层因果网中,尽管是缘在变因也在变,但在主因还能延续以前果相能延续下去。如主因所依主因变了;或疏缘变化过大影响主因的存在,由于主因的突变,那果相不能延续原有形态而走上灭无之路

延续不变,是相对的安定,实是剎那变动。要知道:果事的幻相依于因缘因缘是无常的依因缘而有者即使是延续实际还是剎那变动因与缘,即使维持原有的形态,但主因与疏缘所依的主因与疏缘层层推论不能一无所变的,近人说质变量变,即近于因变缘变。然在剎那生灭如幻观中因不变或说依主因形成的特质不变,不过相对的假说,实则此因或质,也未尝不在潜移变化中。

由于主因疏缘不息的变,不离因缘而有果事果相也不能不在剎那变化中。由于果相不即因缘,所以在主因相对安定下果相能一期延续剎那即灭与长时相续,毫无矛盾也可以说:绝无自性所以剎那灭不即因缘幻相宛然所以能相续

【无言之秘】

外道问佛:「我与世间常,我与世间无常,我与世间亦常亦无常,我与世间非常非无常」等──有边无边、去与不去、一与异等十四不可记事,佛皆默然不答。不但外道所问的神我根本没有无从答起外道兼问法,如所云「世间」,佛何以不答佛的默然无言,实有甚深的意义

有人谓佛是实际的宗敎家不尚空谈,所以不答。此说固也是有所见的,但佛不答的根本意趣,实因问者异见、异执、异信、异解,自起的分别妄执熏心,不达缘起我法如幻所以无从答起,也无用答复

佛陀应机说法缘起性空意义甚深,问者自性见深,答之不能令其领悟不答则反可使其自省自见所执的不当佛陀默然不应,即于无言中显出缘起空寂的甚深义趣。

一切是缘起如幻的,缘起绝无自性相依相待似现矛盾特性的。本章所说的有、时、空、行四者,都有此缘起法共同性

如一切法的存在──,现似极其充实的样子,众生执有实在性;即见为虚假,也要从虚假内在求实在实在性终不可得不可得即实性存在──有不过是缘起如幻假名有时间,是缘起法幻现前后相,依众生自性见执有前后有始无始都不通自性见执有剎那实性,而剎那实性也即失去时间的形相──前后。这可见时相性空观待而有三世似有始、终、中实是虚诳不实的空间,即缘起法幻现的六方扩展相自性见者对此缘起幻现的空间相不能了知,六方扩展相或执有边或执无边,有边无边都不可能执有自性见推想占有空间的极微点,而不知极微的实性──无彼此分,即失去占有空间的特相缘起幻相的中、边,实是空无所有的虚诳,即约存在者于时间、空间中所现起灭来去的动变相执有法的自性,此运动相即不能成立

有、时、空、行,为一切法最普遍的基本概念,离此即无从思想,无可论说。而此同有虚诳自性乱相在自性见者,一切是不可通的根本的困难同源于缘起相依相待而有内在矛盾之特性

众生为无始以来自性见所蔽,不但不能了达缘起的寂灭性,即于缘起的幻现,亦处处不通。佛告阿难:「缘起甚深」,这如何能为分别自性妄执根深的外道解说呢外道问佛:苦自作耶四句,佛一概不答龙树即解说为:「即是说空」。「从众因缘生义,即是说空义」(十二门论观作者门)。如来的默然不答,意趣在此这那里是有所得大小乘学者所知

缘起甚深,缘起的本性寂灭,甚深更甚深所以体见毕竟空寂,了达缘起如幻,大不容易闻思学习时,即应把握自性空寂不可得,而幻现为缘起的相待义庶可依此深入,不失中道

 

<<杂阿含经>>

174 ( 106 ) ﹙上p191﹚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尔时、有比丘名阿曲罗度,住耆阇崛山。时有众多外道出家,往诣阿曲罗度所,共相问讯;共相问讯已,于一面住。白阿曲罗度言:「欲有所问,宁有闲暇为解释不」?阿鲳罗度语诸外道言:「随所欲问,知者当答」。诸外道复问:「云何尊者!如来死后为有耶」?阿曲罗度言:「如世尊说,此是无记」。又问:「如来死后为无耶」?阿曲罗度言:「如世尊说,此亦无记」。又问:「如来死后有无耶?非有非无耶」?阿曲罗度言:「如世尊说,此亦无记」。复问阿曲罗度言:「云何尊者!如来死后有耶,说言无记?死后无耶,说言无记?死后有无耶,非有非无耶,说言无记?云何尊者!沙门瞿昙为不知不见耶」?阿曲罗度言:「世尊非不知,非不见」。时诸外道于阿曲罗度所说,心不喜悦,呵骂已,从座起去。
   

时阿曲罗度知诸外道去已,往诣佛所,稽首佛足,于一面住。以诸外道所问,向佛广说。白佛言:「世尊!彼如是问,我如是答,为顺诸法说耶?得无谤世尊耶?为顺法耶?为违法耶?无令他来难诘、堕诃责耶」?佛告阿曲罗度言:「我今问汝,随所问答。阿曲罗度!色为常耶?为无常耶」?答言:「无常」。「受、想、行、识为常、无常耶」?答言:「无常,世尊」!如『焰摩迦契经』广说,乃至「识是如来耶」?答曰:「不也」。佛告阿曲罗度:「作如是说者,随顺诸说,不谤如来,非为越次,如如来说,诸次法说,无有能来难诘、诃责者。所以者何?我于色如实知,色集、色灭、色灭道迹如实知。阿曲罗度!若舍如来,所作无知无见说者,此非等说」。佛说此经已,阿曲罗度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481 ( 300) ﹙中p40﹚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拘留搜调牛聚落。时有异婆罗门,来诣佛所,与世尊面相庆慰,庆慰已,退坐一面。白佛言;「云何瞿昙!为自作自觉耶」?佛告婆罗门:「我说(此是无记),自作自觉此是无记」。「云何瞿昙!他作他觉耶」?佛告婆罗门:「他作他觉,此是无记」。婆罗门白佛:「云何我问自作自觉说言无记,他作他觉说言无记,此义云何」?佛告婆罗门:「自作自觉,则堕常见;他作他觉,则堕断见。义说、法说,离此二边,处于中道而说法,所谓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缘无明行乃至纯大苦聚集。无明灭则行灭,乃至纯大苦聚灭」。佛说此经已,彼婆罗门欢喜随喜,从座起去。

483 (302) ﹙中p42﹚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尔时、世尊晨朝着衣持钵,出耆阇崛山,入王舍城乞食。时有阿支罗迦叶,为营小事出王舍城,向耆阇崛山,遥见世尊。见已,诣佛所,白佛言:「瞿昙!欲有所问,宁有闲暇见答与不」?佛告迦叶:「今非论时,我今入城,乞食来还,则是其时,当为汝说」。第二,亦如是说。第三,复问瞿昙:「何为我作留难!瞿昙!云何有异!我今欲有所问,为我解说」!佛告阿支罗迦叶:「随汝所问」。阿支罗迦叶白佛言:「云何瞿昙!苦自作耶」?佛告迦叶:「苦自作者,此是无记」。迦叶复问:「云何瞿昙!苦他作耶」?佛告迦叶;「苦他作者,此亦无记」。迦叶复问:「苦自他作耶」?佛告迦叶:「苦自他作,此亦无记」。迦叶复问:「云何瞿昙!苦非自非他,无因作耶」?佛告迦叶:「苦非自非他无因作者,此亦无记」。迦叶复问;「云何瞿昙!所问苦自作耶,答言无记?他作耶,自他作耶,非自非他无因作耶,答言无记?今无此苦耶」?佛告迦叶:「非无此苦,然有此苦」。迦叶白佛言:「善哉!瞿昙说有此苦,为我说法,令我知苦、见苦」。佛告迦叶;「若受即自受者,我应说苦自作;若他受,他即受者,是则他作;若受自受他受复与苦者,如是者自他作(若自他作苦),我亦不说;若不因自他无因而生苦者,我亦不说。离此诸边,说其中道。如来说法,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谓缘无明行,乃至纯大苦聚集。无明灭则行灭,乃至纯大苦聚灭」。佛说此经已,阿支罗迦叶远尘、离垢,得法眼净。时阿支罗迦叶,见法,得法,知法,入法,度诸狐疑,不由他知,不因他度,于正法律心得无畏。合掌白佛言:「世尊!我今已度。我从今日,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尽寿作优婆塞,证知我」!阿支罗迦叶闻佛所说,欢喜随喜,作礼而去。

    时阿支罗迦叶,辞世尊去不久,为护犊牸牛所触杀。于命终时,诸根清净,颜色鲜白。尔时、世尊入城乞食,时有众多比丘,亦入王舍城乞食。闻有传说:阿支罗迦叶从世尊闻法,辞去不久,为牛所触杀;于命终时,诸根清净,颜色鲜白。诸比丘乞食已,还出,举衣钵,洗足(已),诣世尊所,稽首礼足,退坐一面。白佛言:「世尊!我今晨朝,众多比丘入城乞食。闻阿支罗迦叶,从世尊闻法律,辞去不久,为护犊牸所触杀;于命终时,诸根清净,颜色鲜白。世尊!彼生何趣?何处受生?彼何所得」?佛告诸比丘:「彼已见法,知法,次法,不受于法,已般涅槃,汝等当往供养其身」。尔时、世尊为阿支罗迦叶授第一记。

600 (408) ﹙中132﹚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时有众多比丘,集于食堂,作如是论:或谓世间有常,或谓世间无常,世间有常无常,世间非有常非无常;世间有边,世间无边,世间有边无边,世间非有边非无边;是命是身,命异身异;如来死后有,如来死后无,如来死后有无,如来死后非有非无。尔时、世尊一处坐禅,以天耳闻诸比丘集于食堂论议之声。闻已,往诣食堂,于大众前,敷座而坐。告诸比丘:「汝等比丘众多聚集,何所言说」?时诸比丘白佛言:「世尊!我等众多比丘,集此食堂,作如是论:或说有常,或说无常,如上广说」。佛告比丘:「汝等莫作如是论议!所以者何?如此论者,非义饶益,非法饶益,非梵行饶益,非智、非正觉,非正向涅槃。汝等比丘!应如是论议:此苦圣谛,此苦集圣谛,此苦灭圣谛,此苦灭道迹圣谛。所以者何?如是论议,是义饶益,法饶益,梵行饶益,正智、正觉,正向涅槃。是故比丘!于四圣谛未无间等,当勤方便,起增上欲,学无间等」。佛说此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13306 (965) ﹙下p663﹚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时有外道出家,名曰欝低迦,来诣佛所,与世尊面相问讯,慰劳已,退坐一面。白佛言:「瞿昙!云何瞿昙!世有边耶」?佛告欝低迦:「此是无记」。欝低迦白佛:「云何瞿昙!世无边耶?有边无边耶?非有边非无边耶」?佛告欝低迦:「此是无记」。欝低迦白佛:「云何瞿昙?世有边耶,答言无记;世无边耶,世有边无边耶,世非有边非无边耶,答言无记?瞿昙于何等法而可记说」?佛告欝低迦:「知者、智者,我为诸弟子而记说道,令正尽苦,究竟苦边」。欝低迦白佛:「云何瞿昙!为诸弟子说道,令正尽苦,究竟苦边?为一切世间从此道出,为少分耶」?尔时、世尊默然不答。第二、第三问,佛亦第二、第三默然不答。尔时、尊者阿难住于佛后,执扇扇佛。尊者阿难语欝低迦外道出家:「汝初已问此义,今复以异说而问,是故世尊不为记说。欝低迦!今当为汝说譬,夫智者因譬得解。譬如国王,有边境城,四周坚固,巷陌平正,唯有一门。立守门者,聪明黠慧,善能筹量,外有人来,应入者听入,不应入者不听。周匝繞城,求第二门都不可得,都无猫狸出入之处,况第二门!彼守门者,都不觉悟入者、出者,然彼士夫知一切人,唯从此门若出、若入,更无余处。如是世尊虽不用心觉悟,众生一切世间从此道出及以少分,然知众生正尽苦、究竟苦边者,一切皆悉从此道出」。时欝低迦外道出家,闻佛所说,欢喜随喜,从坐起而去。

13297 (957) ﹙下p649﹚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时有婆蹉种出家,来诣佛所,合掌问讯,问讯已,退坐一面。白佛言:「瞿昙!欲有所问,宁有闲暇见答以不」?佛告婆蹉种出家:「随汝所问,当为汝说」。婆蹉种出家白佛言:「云何瞿昙!命即身耶」?佛告婆蹉种出家:「命即身者,此是无记」。「云何瞿昙!为命异身异耶」?佛告婆蹉种出家:「命异身异者,此亦无记」。婆蹉种出家白佛:「云何瞿昙!命即身耶,答言无记;命异身异,答言无记?沙门瞿昙有何等奇?弟子命终,即记说言:某生彼处,某生彼处。彼诸弟子,于此命终舍身,即乘意生身生于余处;当于尔时,非为命异身异也」?佛告婆蹉:「此说有余,不说无余」。婆蹉白佛:「瞿昙!云何说有余,不说无余」?佛告婆蹉:「譬如火,有余得然,非无余」。婆蹉白佛:「我见火,无余亦然」。佛告婆蹉:「云何见火无余亦然」?婆蹉白佛:「譬如大聚炽火,疾风来吹,火飞空中,岂非无余火耶」?佛告婆蹉:「风吹飞火,即是有余,非无余也」。娑蹉白佛:「瞿昙!空中飞火,云何名有余」?佛告婆蹉:「空中飞火,依风故住,依风故然,以依风故,故说有余」。婆蹉白佛:「众生于此命终,乘意生身往生余处,云何有余」?佛告婆蹉:「众生于此处命终,乘意生身生于余处,当于尔时,因爱故取,因爱而住,故说有余」。婆蹉白佛:「众生以爱乐有余,染着有余,唯有世尊得彼无余,成等正觉。沙门瞿昙!世间多缘,请辞远去」。佛告婆蹉:「宜知是时」。婆蹉出家闻佛所说,欢喜随喜,从坐起而去。

 

485 (343)﹙中p45﹚浮弥比丘.四作从缘生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尔时、尊者浮弥比丘,住耆阇崛山。时有众多外道出家,诣尊者浮弥所,共相问讯庆慰,共相问讯庆慰已,退坐一面。语尊者浮弥言;「欲有所问,宁有闲暇见答与不」?尊者浮弥语诸外道出家;「随汝所问,当为汝说」。时诸外道出家问尊者浮弥:「苦乐自作耶」?尊者浮弥答言:「诸外道出家!说苦乐自作者,世尊说言:此是无记」。复问:「苦乐他作耶」?答言:「苦乐他作者,世尊说言:此是无记」。复问;「苦乐自他作耶」?答言:「苦乐自他作者,世尊说言:此是无记」。复问:「苦乐非自非他无因作耶」?答言:「苦乐非自非他无因作者,世尊说言;此是无记」。诸外道出家复问:「云何尊者浮弥!苦乐自作耶说言无记?苦乐他作耶说言无记?苦乐自他作耶说言无记?苦乐非自非他无因作耶说言无记?今沙门瞿昙说苦乐云何生」?尊者浮弥答言:「诸外道出家!世尊说:苦乐从缘起生」。时诸外道出家,闻尊者浮弥所说,心不欢喜,呵责而去。

    尔时、尊者舍利弗,去尊者浮弥不远,坐一树下。尔时、尊者浮弥知诸外道出家去已,往诣尊者舍利弗所。到已,与舍利弗面相庆慰,庆慰已,以彼诸外道出家所问事,具白尊者舍利弗:「我作此答,得不谤毁世尊!如说说不?如法说不?为是随顺法、行法,得无为余因法论者来难诘呵责不」?尊者舍利弗言:「尊者浮弥!汝之所说,实如佛说,不谤如来。如说说,如法说,法行法说,不为余因论义者来难诘呵责。所以者何?世尊说苦乐从缘起生故。尊者浮弥!彼诸沙门、婆罗门所问,苦乐自作者,彼亦从因起生。言不从缘起生者,无有是处。苦乐他作,自他作,非自非他无因作说者,彼亦从缘起生,若言不从缘生者,无有是处。尊者浮弥!彼沙门、婆罗门所说苦乐自作者,亦缘触生,若言不从触生者,无有是处。苦乐他作,自他作,非自非他无因作者,彼亦缘触生,若言不缘触生者,无有是处」。

    尔时、尊者阿难去舍利弗不远,坐一树下。闻尊者舍利弗与尊者浮弥所论说事。闻已从座起,往诣佛所,稽首佛足,退住一面。以尊者浮弥与尊者舍利弗共论说,一一具白世尊。佛告阿难:「善哉!善哉!阿难!尊者舍利弗,有来问者,能随时答。善哉舍利弗!有应时智故,有来问者,能随时答。若我声闻,有随时问者应随时答,如舍利弗所说。阿难!我昔时住王舍城山中仙人住处,有诸外道出家,以如是义、如是句、如是味来问于我,我为斯等,以如是义、如是句、如是味而为记说,如尊者舍利弗所说。阿难!若诸沙门、婆罗门,苦乐自作,我即往彼问言:汝实作是说,苦乐自作耶?彼答我言:如是。我即问言:汝能坚执持此义?言是真实,余则愚者,我所不许。所以者何?我说苦乐所起异于此。彼若问我:云何瞿昙所说苦乐所起异者?我当答言:从其缘起而生苦乐。如是说苦乐他作,自他作,非自非他无因作者,我亦往彼,所说如上」。阿难白佛:「如世尊所说义,我已解知:有生故有老死,非缘余,有生故有老死;乃至无明故有行,非缘余,有无明故有行。无明灭则行灭,乃至生灭则老病死、忧悲恼苦灭,如是纯大苦聚灭」。佛说此经已,尊者阿难闻佛所说,欢喜随喜,作礼而去。

13245 (905) ﹙下p583﹚大迦叶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尔时、尊者摩诃迦叶,尊者舍利弗,住耆阇崛山中。时有众多外道出家,诣尊者舍利弗,与尊者面相问讯,慰劳已,退坐一面。语尊者舍利弗言:。「云何舍利弗!如来有后生死耶」?舍利弗言:「诸外道!世尊说言:此是无记」。又问:「云何舍利弗?如来无后生死耶」?舍利弗答言:「诸外道!世尊说言:此是无记」。又问:「舍利弗?如来有后生死、无后生死耶」?舍利弗答言:「世尊说言:此是无记」。又问:「舍利弗?如来非有后生死、非无后生死耶」?舍利弗答言:「诸外道!世尊说言:此是无记」。诸外道出家又问:「尊者舍利弗!云何所问如来有后生死,无后生死,有后无后,非有后非无后,一切答言:世尊说此是无记?云何为上座,如愚、如痴,不善、不辩,如婴儿无自性智」!作此语已,从坐起去。尔时、尊者摩诃迦叶,尊者舍利弗,相去不远,各坐树下,昼日禅思。尊者舍利弗知诸外道出家去已,诣尊者摩诃迦叶所,共相问讯,慰劳已,退坐一面。以向与诸外道出家所论说事,具白尊者摩诃迦叶。「尊者摩诃迦叶!何因何缘,世尊不记说后有生死,后无生死,后有后无,非有非无生死耶」?尊者摩诃迦叶语舍利弗言:「若说如来后有生死者,是则为色。若说如来无后生死,是则为色。若说如来有后生死、无后生死,是则为色。若说如来非有后、非无后生死,是则为色。如来者,色已尽,心善解脱,言有后生死者,此则不然;无后生死,有后无后,非有后、非无后生死,此亦不然。如来者,色已尽,心善解脱,甚深、广大、无量、无数、寂灭、涅槃。舍利弗!若说如来有后生死者,是则为受,为想,为行,为识,为动,为虑,为虚诳,为有为,为爱;乃至非有非无后有,亦如是说。如来者,爱已尽,心善解脱,是故说后有者不然;后无,后有无,后非有非无者不然。如来者,爱已尽,心善解脱,甚深、广大、无量、无数、寂灭、涅槃。舍利弗!如是因、如是缘故,有问世尊如来,若有,若无,若有无,若非有非无后生死,不可记说」。时二正士共论议已,各还本处。

13298 (958) ﹙下650﹚大目揵连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尔时、尊者大目揵连,亦于彼住。时有婆蹉种出家,诣尊者大目揵连所,与尊者目揵连面相问讯慰劳,慰劳已,退坐一面。语尊者大目揵连:「欲有所问,宁有闲暇见答以不」?目连答言:「婆蹉!随意所问,知者当答」。时婆蹉种出家问尊者目揵连:「何因何缘?余沙门、婆罗门,有人来问:云何如来有后死,无后死,有无后死,非有非无后死,皆悉随答;而沙门瞿昙,有来问言:如来有后死,无后死,有无后死,非有非无后死,而不记说」?目揵连言:「婆蹉!余沙门、婆罗门,于色、色集、色灭、色味、色患、色出不如实知,不如实知故,于如来有后死则取着;如来无后死,有后死无后死,非有后死非无后死,则生取着。受……。想……。行……。识、识集、识灭、识味、识患、识出不如实知,不如实知故,于如来有后死生取着;无后死,有无后死,非有非无后死,生取着。如来者,于色如实知,色集、色灭、色味、色患、色出如实知,如实知故,于如来有后死则不着;无后死,有无后死,非有非无后死,则不着。受……。想……。行……。识如实知,识集、识灭、识味、识患、识出如实知,如实知故,于如来有后死,则不然;无后死,有无后死,非有非无后死,则不然;甚深,广大,无量,无数,皆悉寂灭。婆蹉!如是因、如是缘,余沙门、婆罗门,若有来问如来有后死,无后死,有无后死,非有非无后死,则为记说;如是因、如是缘,如来,若有来问如来有后死,无后死,有无后死,非有非无后死,不为记说」。时婆蹉种出家,闻尊者大目揵连所说,欢喜随喜,从坐起而去。

13300 (  ) ﹙下p651﹚诜陀迦旃延

尔时、婆磋种出家,有诸因缘,至那梨聚落。营事讫已,诣尊者诜陀迦旃延所,共相问讯,问讯已,退坐一面。问诜陀迦旃延:「何因、何缘?沙门瞿昙,若有来问:如来有后死,无后死,有无后死,非有非无后死,不为记说」?诜陀迦旃延语婆蹉种出家:「我今问汝,随意答我。于汝意云何?若因、若缘,若种施设诸行:若色、若无色,若想、若非想、若非想非非想。若彼因、彼缘、彼行无余〔行〕灭,永灭已,如来于彼有所记说,言有后死、无后死、有无后死、非有非无后死耶」?婆蹉种出家语诜陀迦旃延:「若因、若缘,若种施设诸行:若色、若非色,若想、若非想、若非想非非想。彼因、彼缘、彼行无余灭,云何瞿昙于彼记说:如来有后死,无后死,有无后死,非有非无后死」?诜陀迦旃延语婆蹉种出家:「是故如来以是因、以是缘故,有问如来有后死,无后死,有无后死,非有非无后死,不为记说」。婆蹉种出家问诜陀迦旃延:「汝于沙门瞿昙弟子,为日久如」?诜陀迦旃延答言:「少过三年,于正法律出家修梵行」。婆蹉种出家言:「诜陀迦旃延!快得善利!少时出家,而得如是身律仪、口律仪,又得如是智慧辩才」!时婆蹉种出家,闻诜陀迦旃延所说,欢喜随喜,从坐起去。

13302 (961) ﹙下p653﹚世尊答阿难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时有婆蹉种出家,来诣佛所,合掌问讯,问讯已,退坐一面。白佛言:「云何瞿昙!为有我耶」?尔时、世尊默然不答。如是再三,尔时世尊亦再三不答。尔时、婆蹉种出家作是念:我已三问沙门瞿昙而不见答,但当还去。时尊者阿难,住于佛后,执扇扇佛。尔时、阿难白佛言:「世尊!彼婆蹉种出家三问,世尊何故不答?岂不增彼婆蹉种出家恶邪见,言沙门不能答其所问」?佛告阿难:「我若答言有我、则增彼先来邪见。若答言无我,彼先痴惑,岂不更增痴惑!言先有我,从今断灭。若先来有我,则是常见;于今断灭,则是断见。如来离于二边,处中说法,所谓是事有故是事有,是事起故是事生,谓缘无明行,乃至生老病死、忧悲恼苦灭」。佛说此经已,尊者阿难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13303 (962) ﹙下p653﹚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尔时、婆蹉种出家,来诣佛所,与世尊面相问讯,问讯已,退坐一面。白佛言:「瞿昙!云何瞿昙作如是见、如是说:世间常,此是真实,余则虚妄耶」?佛告婆蹉种出家:「我不作如是见,如是说:世间常,是则真实,余则虚妄」。「云何瞿昙作如是见、如是说:世间无常,常无常,非常非无常;有边,无边,边无边,非边非无边;命即是身,命异身异;如来有后死,无后死,有无后死,非有非无后死」?佛告婆蹉种出家:「我不作如是见、如是说,乃至非有非无后死」。尔时、婆蹉种出家白佛言:「瞿昙!于此见见何等过患,而于此诸见,一切不说」?佛告婆蹉种出家:「若作是见、世间常,此则真实,余则虚妄者,此是倒见,此是观察见,此是动摇见,此是垢污见,此是结见,是苦、是阂、是恼、是热,见结所系。愚痴无闻凡夫,于未来世,生老病死、忧悲恼苦生。婆蹉种出家!若作是见:世间无常,常无常,非常非无常;有边,无边,边无边,非有边非无边,是命是身,命异身异;如来有后死,无后死,有无后死,非有非无后死:此是倒见,乃至忧悲恼苦生」。婆蹉种出家白佛:「瞿昙!何所见」?佛告婆蹉种出家:「如来所见已毕。婆蹉种出家!然如来见,谓见此苦圣谛,此苦集圣谛,此苦灭圣谛,此苦灭道迹圣谛。作如是知、如是见已,于一切见、一切受、一切生、一切我、我所见、我慢、系着、使,断灭、寂静、清凉、真实。如是等解脱比丘、生者不然,不生亦不然」。婆蹉白佛:「瞿昙!何故说言生者不然」?佛告婆蹉;「我今问汝,随意答我。婆蹉!犹如有人,于汝前然火,汝见火然不?即于汝前火灭,汝见火灭不」?婆蹉白佛:「如是,瞿昙」!佛告婆蹉:「若有人问汝:向者火然,今在何处?为东方去耶?西方、南方、北方去耶?如是问者,汝云何说」?婆蹉白佛:「瞿昙!若有来作如是问者,我当作如是答:若有于我前然火,薪草因缘故然,若不增薪,火则永灭,不复更起。东方、南方、西方、北方去者,是则不然」。佛告婆蹉:「我亦如是说:色已断、已知,受、想、行、识已断、已知,断其根本,如截多罗树头,无复生分,于未来世永不复起。若至东方、南、西、北方,是则不然,甚深,广大,无量,无数,永灭」。婆蹉白佛:「我当说譬」。佛告婆蹉:「为知是时」。婆蹉白佛:「瞿昙!譬如近城邑、聚落,有好净地,生坚固林。有一大坚固树,其生已来,经数千岁。日夜既久,枝叶零落,皮肤枯朽,唯干独立。如是瞿昙!如来法律,离诸枝条、柯叶,唯空干坚固独立」。尔时、婆蹉出家闻佛所说,欢喜随喜,从坐起去。

 

375 (249) ﹙上p298﹚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尊者阿难诣尊者舍利弗所,语尊者舍利弗:「欲有所问,宁有闲暇为解说不」?舍利弗言:「随仁所问,知者当答」。尊者阿难问尊者舍利弗:「六触入处尽、离欲、灭、息、没已,更有余不」?尊者舍利弗语阿难言:「莫作此问,六触入处尽、离欲、灭、息、没已,更有余不」!阿难又问尊者舍利弗:「六触入处尽、离欲、灭、息、没已,无有余耶」?尊者舍利弗答阿难言:「亦复不应作如是问,六触入处尽,离欲、灭、息、没已,无有余耶」!阿难复问尊者舍利弗:「六触入处尽、离欲、灭、息、没已,有余无余?非有余非无余耶」?尊者舍利弗答阿难言:「此亦不应作此问,六触入处尽、离欲、灭、息、没已,有余无余,非有余非无余耶」!尊者阿难又问舍利弗:「如尊者所说,六触入处尽、离欲、灭、息、没已,有亦不应说,无亦不应说,有无亦不应说,非有非无亦不应说,此语有何义」?尊者舍利弗语尊者阿难:「六触入处尽、离欲、灭、息、没已,有余耶?此则虚言。无余耶?此则虚言。有余无余耶?此则虚言。非有余非无余耶?此则虚言。若言六触入处尽、离欲、灭、息、没已,离诸虚伪,得般涅槃,此则佛说」。时二正士展转随喜,各还本处。

379  (253) ﹙上305﹚非四作.缘起故

如是我闻:一时,尊者优陀夷往拘萨罗国人间游行,至拘盘茶聚落,到毗纽迦旃延氏婆罗门尼庵罗园中住。时毗纽迦旃延氏婆罗门尼,有诸年少弟子,游行采樵,至庵罗园中,见尊者优陀夷,坐一树下,容貌端正,诸根寂静,心意安谛,成就第一调伏。见已,往诣其所,共相问讯已,退坐一面。时优陀夷为诸年少,种种说法劝励已,默然而住。彼诸年少闻尊者优陀夷所说,欢喜随喜,从座起去。时诸年少担持束薪,还至毗纽迦旃延氏婆罗门尼所,置薪束于地,诣毗纽迦旃延氏婆罗门尼所,白言:「我和上尼当知!庵罗园中有沙门优陀夷,姓瞿昙氏,依于彼住,极善说法」。毗纽迦旃延氏婆罗门尼语诸年少言:「汝可往请沙门优陀夷瞿昙氏,明日于此饭食」。时诸年少弟子,受毗纽迦旃延氏婆罗门尼敎已,往诣尊者优陀夷所,白优陀夷言:「尊者当知!我和上毗纽迦旃延氏婆罗门尼,请尊者优陀夷明旦饭食」。时优陀夷默然受请。时彼诸年少,知优陀夷受请已,还归和上毗纽迦旃延氏婆罗门尼所,白言:「和上尼!我以和上尼语请尊者优陀夷,尊者优陀夷默然受请,和上尼自知时」。

    尔时、尊者优陀夷,夜过晨朝,着衣持铃,往诣毗纽迦旃延氏婆罗门尼舍。时毗纽迦旃延氏婆罗门尼,遥见尊者优陀夷来,疾敷床座,请令就坐。设种种饮食,自手供养,丰美满足。食已,澡漱洗铃讫,还就本坐。时毗纽迦旃延氏婆罗门尼,知食已讫,着好革屣,以衣覆头,别施高床,现起轻相,慠慢而坐。语优陀夷言:「欲有所问,宁有闲暇见答与不」?优陀夷答言:「姊妹!今是非时」。作此语已,从座起去。如是明日,诸弟子复至庵罗园采樵,听法,还复白和上尼,和上尼复遣诣请食。如前三返,乃至请法,答言非时,不为说法。诸年少弟子复白和上尼:「庵罗园中沙门优陀夷,极善说法」。和上尼答言:「我亦知彼极善说法,再三请来,设食、问法,常言非时,不说而去」。诸弟子言:「和上尼着好革屣,以衣覆头,不恭敬坐,彼云何说?所以者何?彼尊者优陀夷,心敬法故,不说而去」。和上尼答言:「若如是者,更为我请」。

    彼诸弟子受敎更请,供养如前。时和上尼知食讫已,脱革屣,整衣服,更坐卑床,恭敬白言:「欲有所问,宁有闲暇见答与不」?优陀夷答言:「汝今宜问,当为汝说」。彼即问言:「有沙门、婆罗门,说苦、乐自作;复有说言苦、乐他作;复有说言苦、乐自他作;复有说言苦、乐非自非他作。尊者复云何」?尊者优陀夷答言:「姊妹!阿罗诃说苦乐异生,非如是说」。婆罗门尼复问:「其义云何」?优陀夷答言:「阿罗诃说,从其因缘生诸苦、乐」。优陀夷复语婆罗门尼言:「我今问汝,随意答我。于意云何?有眼不」?答言:「有」。「有色不」?答言:「有」。「有眼识,眼触,眼触因缘生受──内觉若苦、若乐、不苦不乐不」?答言:「如是,尊者优陀夷」!优陀夷复问:「有耳……。鼻……。舌……。身……。(有)意(有色?有意识),意触,意触因缘生受──内觉若苦、若乐,不苦不乐不」?答言:「如是,尊者优陀夷」!优陀夷言:「此是阿罗诃说,从其因缘生于苦、乐」。婆罗门尼言:「尊者优陀夷,如是阿罗诃说,从其因缘生苦、乐耶」?优陀夷答言:「如是,婆罗门尼」!婆罗门尼复问:「沙门!云何阿罗诃说因缘生苦、乐、不苦不乐灭」?优陀夷答言:「我今问汝,随意答我。婆罗门尼!一切眼一切时灭无余,犹有眼触因缘生受──内觉若苦、若乐、不苦不乐耶」?答言:「无也,沙门」!「如是耳……。鼻……。舌……。身……。意一切时灭永尽无余,犹有意触因缘生受──内觉若苦、若乐、不苦不乐耶」?答言:「无也,沙门」!「如是婆罗门尼!是为阿罗诃说因缘生苦、乐、不苦不乐灭」。尊者优陀夷说是法时,毗纽迦旃延氏婆罗门尼远尘、离垢,得法眼净。尔时、毗纽迦旃延氏婆罗门尼,见法,得法,知法,入法,度疑、惑,不由于他,入佛敎法,于法得无所畏。从坐起,整衣服,恭敬合掌,白尊者优陀夷:「我今日超入决定。我从今日,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我从今日尽寿归依三宝」。尔时、优陀夷为婆罗门尼说法、示敎、照喜已,从坐起去。

477 (296)﹙中34﹚可解答十四无记 【结论】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我今当说因缘法及缘生法。云何为因缘法?谓此有故彼有,谓缘无明行,缘行识,乃至如是如是纯大苦聚集。云何缘生法?谓无明、行……。若佛出世,若未出世,此法常住,法住、法界,彼如来自所觉知,成等正觉,为人演说,开示、显发,谓缘无明有行,乃至缘生有老死。若佛出世,若未出世,此法常住,法住、法界,彼如来自觉知,成等正觉,为人演说、开示、显发,谓缘生故有老病死、忧悲恼苦。此等诸法,法住,法定,法如,法尔,法不离如,法不异如,审谛、真、实、不颠倒。如是随顺缘起,是名缘生法,谓无明、行、识、名色、六入处、触、受、爱、取、有、生、老病死忧悲恼苦,是名缘生法。多闻圣弟子,于此因缘法、缘生法,正智善见。不求前际,言我过去世若有,若无,我过去世何等类?我过去世何如?不求后际,我于当来世为有,为无,云何类?何如?内不犹豫,此是何等?云何有?此为前谁?终当云何之?此众生从何来?于此没当何之?若沙门、婆罗门,起凡俗见所系,谓说我见所系,说众生见所系,说寿命见所系,忌讳吉庆见所系,尔时悉断、悉知,断其根本,如截多罗树头,于未来世成不生法。是名多闻圣弟子,于因缘法、缘生法,如实正知,善见,善觉,善修,善入」。佛说此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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