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大悲寺行脚乞食报告会》听后感
惭愧弟子:释常愿沙弥尼
怀着对大悲寺的仰慕和好奇,我来到了海城这片陌生的土地,在大悲寺的尼众下院——道源寺挂单。初来乍到,没想到一刻也不容停歇,立刻就随众到常住紧张的生活中,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像往常一样,到一个陌生地首先要到处去转转,就更别说去看看大悲寺了。佛菩萨加被,在一天的早课结束后,当家师父就集众统计去大悲寺听《行脚乞食报告》的人员,理所当然我不甘落后地将手高高地举了起来……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妄想里便多了几份期待!
十一月十一,师父告知大众:“明天去大悲寺听《行脚报告》。”并一再强调注重威仪和纪律,时刻收摄自己的六根,同时发放了一些备用的护理用品和水。“大悲寺是什么样子?是否也跟道源寺一样简陋……”,我脑子里不着边际的想像着。
十二凌晨四点钟,参加报告会的师父们在大门口集合以待出发。见到我们这次乘坐的交通工具着实让我吃惊不小,禁不住感叹师父这些年成立道场的不易。但对没怎么吃过苦的我来说,心里不免有一份抱怨,真应忏悔。
大众按次排班,站在队伍最后系了围巾的我引起了师父的注意,师父向我走了过来:“咱这里不许系围巾,把不如法的东西都收起来。”简单干脆。“帽子也没有吧?”接着师父找管库房的传心师父帮我找出了一件观音斗和僧帽。“谢谢师父!”接过东西,我心里对刚才的起心动念深感惭愧!是呀,车虽然简易,劳师父一天多的等待才焊接起来的车篷。为了我们几天的出行,两个寺院的常住要费多少心力去安排呢……”我应该学会感恩,活在感恩的世界里,才容易让人生起度众生的悲心。
“上车!快!前面的跪起来,把脚移动一下,让后面人上去……”,师父不辞劳苦地安排着我们每个人上车。拥挤的车箱看起来已很难再上去人了,移动出最后一块空隙,我挤了上去,半个身子还是在外面一样。“把后面卡上,车开起来会好一些,我把后面系上了……”司机喊着,盖车箱的罩布拉了下来,我们的眼根彻底被收摄住了(当然是暂时的),尤其在漆黑的夜里。“轰”的一声,汽车启动了,旅程开始了。
我保持以往的习惯,默持起了“大悲咒”。可能是山路不平吧!车颠簸得很厉害,但拥挤不堪的排列却把大家的身业一定程度上收摄得也不错。颠簸得再厉害,它都没有多大的作为——因为我们根本就动不了。两个多小时后,我们到达了大悲寺,天已经亮了,依次上厕,搭衣,列队,大众一起向法堂走去。
长长的一段行走,我们到了法堂。师父(上妙下祥法师)和居士早已等候在法堂,显然我们来的有点迟了。稍后,随着“大众一起向上排班”,法会开始了。“炉香乍爇……”低沉而整齐的梵呗后,上妙下祥法师简单介绍了这几天的安排和有关休息、吃饭的事宜。接着就由参加行脚的法师依次上台做报告。
参加过很多法师的现场讲经开示法会,根基陋劣的我对于这样的机会相比较其他师父来说,少了几份珍惜和恭敬。当然就更不会像其他师父一样一直不停地做笔录,而且不时还会错觉入睡,(借此机会发露忏悔,希望“睡”业早除)。对各位法师的名字我已记不清,而且也对不上号了,但对他们讲的很多内容和感触还是很深刻的——因为行脚乞食毕竟对我来说是完全陌生、新奇的一件事情。
法师们报告的风格不同,每个人遇到的人和事也不同,看待事情的出发点,角度也不同。有些诙谐幽默,不时引来座下听众的轻笑;有些直言不讳,不禁让人感叹法师的大胆和直爽;有些慷慨激昂让人有亲临其境的感觉;有些言语中透露着忧伤和迷茫,多少有些修行疲惫的感觉,对于初出家的我来说也有许多的同感……。
法师们的报告内容丰富多彩,但苦于自己才疏学浅,文字匮乏,不能将他们的报告内容言简意赅地讲述给他人,带给别人法味的薰习。在这里只能用自己拙劣的笔端述说一下自己的感触和想法,希望自己能从中真正得到法的受益。
行脚乞食、百衲衣、金钱戒,这些对我来说既是陌生、稀有,又是那样的熟悉。陌生,是因为对于现代的出家人来说,这些在现实生活中已经不复存在了。熟悉,是因为我们在经典里经常,甚至每天都读诵到,对出家人来说又是基本戒。
三宝中的“宝”意为:世间稀有的,珍贵的。而这些都是佛陀当年留给我们的法宝。只是后来的我们不再行持,甚至很少行持将其束之高阁起来,供奉为“宝”。当它又一次真正在世间流传起来的时候,就显出了独特的 “稀有”的味道,正所谓“读诵受持亦如是,如说修行者更难。”
行脚乞食报告中,每位师父都叙述了他们背着近五十斤重的行李,每天徒步四五十里行程的场景。胳膊勒麻木了,酸痛到失去知觉,脚磨起了水泡,路边地头的小憩。片刻的小憩是唯一缓解泡脚疼痛的方式。由衷地佩服师父们这种为了求道坚韧不拔,吃苦耐劳的毅力。
是呀,现在方便、舒适的交通工具,已将我们的本能渐渐退化减弱。有几人还会像前人一样脚踏实地的“走”呢?生活中人们偶尔短距离的行走,也被现代人赋予一个文明的称呼——乘坐“11”路。现在的世界是浮躁的,人也是轻浮的。先进科学技术的发展,越来越将我们骨子里本性的东西掩埋,一点点侵蚀着生死轮回中,我们那颗早已不再清净的心。妄想、分别、执著、攀缘在前七识的造作中,牢牢地进入我们的种子识。
上妙下祥法师在一次行脚前开示说:“通过行脚才能真正把我们六根回收,能检验出自己是否在向外攀缘。当攀缘时硬把它拉回来,这样我们才能逐渐地断六根……”原来行脚看似简单的走路,竟有这么多修持在里面,自己却从未用心思考,下过功夫。
《华严经》上文殊菩萨告智首菩萨言:“若佛子善用其心,则获一切胜妙功德。”生活中自己拼命向外求,却把握不住这点滴的功夫,以致自己至今不能入道。阿底峡尊者曾说:“修行是以放下对五欲六尘的贪著为基础。”唉!只怪自己无始劫来业习太重,世世不知修行才感今世的业果。我内心惭愧不已,愿佛菩萨加被我,业障早除吧!
行脚过程无疑要去乞食,听了报告会,我才知道乞食原来有这么多规矩在里面。乞食不单单乞一口斋饭,而是要发度众生的大悲心,行菩萨道。这是我的切实领会。报告会中深深被师父们的悲心所感动。为了给众生种下福田,散下成佛的种子,利乐有情,对有情无情的众生,师父们表现的是那样平和。而不惜以乞一口斋饭为由,承受农村妇人的轻侮。
而那一句慷慨激昂,义正严词的“出家人不要钱”,对于不解佛法的众生来说,无疑是最大的震撼,也是对佛法独特的弘扬,真心的随喜他们。佛经上说:“乞食能降伏一切我慢。”衷心祝愿行脚乞食的师父们,在乞食过程中得到更多的法味果实。降伏我慢,破除我执,吃苦耐劳,常行头陀,早证菩提。报告会中那句被每位报告者不止一次呐喊道的:“出家人不要钱!”无时无刻不振奋着在场的每个人,还有乞食中遇到的有缘众生。
“金钱戒”对更多的在家人来说是陌生或是未曾听闻的,对出家人来说可谓众人皆知,只是行持这条戒的僧人、僧团为数不多了。在道源寺住下来后,心里一直感叹上妙下祥法师敢于在物欲横流的当今社会向“钱”挑战,建立了这么清净庄严的道场。将金钱戒守持得如此清净,严格,完备。感召培养了一大批如法,虔诚的居士护持,真让人欣慰。佛法的弘扬,三宝的住世离不开在家居士的精心护持。希望在有佛法的地方,多些像大悲寺这样的护法居士,帮助更多的众生听闻佛法,早日走上解脱之路。
我曾住过持金钱戒的道场,也听到过很多关于金钱戒道场的事情,总是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弊端和不足,多少有些让人感到不尽人意。现在看来,究其原因只怪我们没放下,缺乏舍弃生命趋向佛道的精神。凡事以“我”为中心,从“我”的利益考虑,所以金钱戒行持起来就会束缚人的“自由、方便”,因而关于金钱戒的一些细微之处逐渐地不为人所知了。当下之余,很庆幸自己这点善根福报因缘能在师父愿力的感召下,在道源寺这样的道场住下来学习。
三天的行脚报告会结束了,感触颇多。是缺乏语言表达?还是因为自己没有实修实证?当脑海中由感而生的东西变成文字叙述给别人时,总感到有些不畅和空洞。不由想起有次我跟师父请法,师父说:“出家后初学戒阶段,总有些迷惑。为什么学戒的人,很多都喜欢把眼睛盯向别人呢?戒是戒自己的,佛法不是心地法门吗?……”“因为自己行为有漏……”“哦”,我恍然觉知:“所以法不入心呀!”
在大悲寺五观堂内中间的横匾上赫然写的“常行头陀,正法久住。”深深印在我脑海中。正如报告会上法师所说:“末法众生需要头陀,佛法需要头陀。”是的,想成佛道需要头陀行的磨炼。现代人优越的物质生活,更需要行头陀去领会娑婆世界的苦,从而将出家人的本色显现给世人。
常行头陀,正法久住!不由自主我想到另一句话:“弟子法常行,正法则能久住。”在道源寺事事让我看到“依教奉行”这副修行管理的灵丹妙药的效力,惊讶于大众师父对上师的那份敬顺心和畏难心。惭愧自己对剃度恩师的无知、误解、诽谤和轻慢,在师父身边死执不放的贡高我慢,经常把师父气得无可奈何,曾经行为的种种,相比之下真的自惭形秽。在此向我的恩师上人深深忏悔,也希望大众师父摄受自己,习气、毛病早放掉,好面对恩师她老人家。
还有一记忆犹新的话题,就是途中不断有警察盘问而引发出假和尚的问题。对我来说不知该用什么词语表达我的看法更为合适。熟视无睹,还是见怪不怪?平静,还是缺乏护法的正义感?但有一点很感恩那些人民警察,虽然他们不信奉佛法,但他们的认真负责,却让我看到了另一层希望。假和尚应该打击,政府部门肯下力度整治,说明总有一天会对佛教内部的一些问题重视。
近几年,特别是在佛教圣地发生的种种恶劣事件都在怨气声中不解而结,令专管佛教的宗教部门也束手无策,防不胜防。建庙本身没有错,只是对五欲六尘的贪著,金钱的利诱,使得“真”和尚,“假”和尚在生死的轮回中更加迷失自己。他们是可悲的,这同时也是佛教的悲哀。当“和尚”居然成为他们谋生的手段,哀哉!对我们来讲,做好出家人的本分,用戒来庄严自己的法身,是最实际和现实的了。
最后感恩上妙下祥法师、上妙下融师父和两寺常住,不辞辛苦为我们提供这样学习的机会。祝愿师父法体康健,度生无厌,以地藏菩萨的大愿,观世音菩萨的大悲,文殊菩萨的大智,普贤菩萨的大行带领我们常行头陀,走向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