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魏晋的佛教
──经典之翻译与研究
第一节 魏‧吴的翻译家
在魏蜀吴三国鼎立的时代,活跃于江北的翻译家,有中印度的昙柯迦罗(Dharmakāla)、康居的康僧铠(Saṃghavarman)、安息的昙谛(Dharmottara)等,在江南则有吴之支谦、康居的康僧会等,值得注目。
其中的昙柯迦罗,于魏废帝嘉平二年(西元二五○年)在洛阳译出《僧祇戒本》,昙谛译出《四分律》的受戒作法《昙无德羯磨》,在此之前,中国僧尼仅知剃发而不悉正规的受戒作法(出家进入僧团的仪式,名为羯磨法),此则为严正施行的张本,据说依此法而首先出家的中国人,便是朱士行。
朱士行是颍川(河南省)人,精通《般若经》,偶尔在洛阳讲《道行般若经》,发觉与原典不同,而知为不全,便于魏之甘露五年(西元二六○年),从雍州(陕西省长安)出发,远赴于阗,得二万五千颂《般若经》的原典,由其弟子弗如檀,送至陈留仓垣(河南省开封县西北)的水南寺,他自己以八十岁的高寿,客死于于阗。至于其梵本,则由西晋时代来华的于阗人无罗叉以及河南的竺叔兰,于晋惠帝元康元年(西元二九一年)译出为二十卷的《放光般若经》。著名为魏废帝嘉平四年(西元二五二年)到洛阳的康僧铠译出的《无量寿经》二卷,现存有西晋的竺法护(Dharmarakṣa)所译,或刘宋的宝云所译等异说。
另有吴之支谦(字恭明),为大月支人的后裔,幼时同其祖父法度,归化为中国,就学于支娄迦谶的门人支亮,受宠于孙权而为博士之同时,一方面担任东宫之辅导,一方面译出《大阿弥陀经》、《维摩经》、《瑞应本起经》、《大般泥洹经》等,并且依据《无量寿经》及《中本起经》,制成《赞菩萨连句梵呗三契》,又为《了本生死经》作注解。
更有康僧会(西元?─二八○年)原为康居人,后从印度移居交趾(越南中部),他便在该地出家。吴大帝赤乌十年(西元二四七年)到建业,译出阐说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六波罗蜜的《六度集经》等,但他的专长,则为从事于布教工作。他受到吴孙权的皈信,为他在江南首创建初寺,乃为有名的事。又据说他与支谦,均工于梵呗,且有美好的音声。可以推知,他是一位活跃民众教化的人物。
但是,像如此的翻译经典,是当时的西域及印度各地的僧侣,将各自所传承的东西,毫无秩序地带到中国,故其经典的内容,也无任何的统一可言,多属片断的译文,况且翻译者的本身,对中国语文亦不达练,由于他们语文知识的不足,加上译场不完备等原因,不用说,对于中国人是未必易于理解的。至于当时的蜀地,尚未有佛教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