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即身成佛(13)
王先生也接着话茬说:“也没别的意思,我们就是太喜欢你了,如果你答应了,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们就更有理由常来看你了。”
我长这么大,还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当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答复他们。拒绝吧,太伤人了;答应吧,我又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当我微笑地看着他们,正犹豫不决时,王先生竟开怀地笑了起来,王太太也是幸福得满脸笑容。
他们一定是认为我默认了,便转移了话题,开始谈起我若去新加坡弘###有怎么怎么样的前景。
他们回去以后,经常托很多从新加坡、马来西亚到印度旅游的人来佛学院看望我,每次来看望我的人都对我说:“他俩很惦念你,让你遇到什么困难务必和他们说。”并且每次这些人都会转交给我一封信或几句赠言,其中有几句话对我触动很大:“不仅仅是我们两个人,还有很多去印度佛学院的人都经常谈起你,大家希望你尽早来我们这里弘扬佛法。东南亚华侨极多,他们对藏传佛教很感兴趣。好些没见过你的人,也通过我们的介绍知道了你,都盼望着你早下决心,如果有什么难处,大家都会帮你解决的。”
但我还是有些犹豫,我已经习惯了印度佛学院的学习生活,我很难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肩负起新的重任,我想还是再加把劲儿,到了自己对自己完全满意的时候再走也不迟。
这样,去其他国家的念头也只好暂时放下了,但我还是非常感谢王太太和王先生的,他们使我对自己有了更加充分的认识。
不论是一个活佛还是一个普通人,能够真正认识自己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也是人生中必须要闯过去的一道大关。只有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确定行走路线和发展方向。我承认,我当时对自己还没有完全的把握。
因缘使我认识了很多东南亚和欧美华人,他们总能在人群中一眼就注意上我,然后在我们之间便经常发生一些令人感动的故事。佛学院的老师和其他活佛都说:“这些华人最爱的人是盛噶仁波切!”
这些华人竟然与我这么投缘,不仅令我觉得不可思议,就连他们自己也觉得很奇怪。
“盛噶仁波切,你是咱们之中最幸运的人!”很多仁波切跟我这么说。
于是我常常将我认识的那些华人介绍给其他的仁波切,也让他们感受一番华人们的那份真诚。因为我早就发现,那些华人对待任何人都很真诚,也许是深受佛教思想的感染吧!那些华人在物质上给予仁波切们很多的帮助,使他们能够顺利地完成学业。
就是从那时起,我到任何国家,只要一听到“华人”这两个字,心里就特别温暖,从中我能感受到那种以帮助他人为乐的善与爱。佛家有言:“爱见大悲。”就是这个意思。慈悲博爱的胸怀,一旦与人生际遇相互融合,自然会将佛性美与人性美和谐地统一起来,从而令人生多了一分温情,少了一分冷漠。
一晃三年过去了,我在印度佛学院的学佛生涯也接近了尾声。
那些华人华侨趁这个时候纷纷来找我,他们一致建议我最好不要继续留在印度。他们的理由是:我还年轻,学业已经完成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到其他国家增长实践经验。很多人正等着我去弘扬佛法,况且我的汉语说得又很标准,这对于海外华人华侨来说本身就是巨大的吸引力。他们对藏传佛教非常神往,我去了根本不用通过汉语和藏语的翻译,直接就可以讲经施法。
而他们劝我离开印度的最大理由是,他们和他们所熟悉的很多华人都需要我。他们说:
“去了你就知道有多少人在盼着你呢。”
“早去也是去,晚去也是去,早晚也得去吧?为什么现在不做决定呢?”
“放心,到我们那里,大家会帮助你的。”
……
有一天,又有几位刚到的华人来找我,在劝了我一阵后,其中一人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回身打开旅行箱翻检起来。不一会儿,他拿出一封信,对我说:“差点忘了,有你一封信。”
我一看,信是一位我认识的新加坡华人托他们转给我的,我打开从头到尾读完了,便陷入了沉思。信是这么写的:
尊敬的盛噶仁波切:
我们已经好久没见了,想来你不会忘记那个曾一再劝你来新加坡的人吧?现在一想,当初你没来也不无道理,因为你可能对学业有更高的要求。
但现在不同了,我算了一下,此时正是你所说的三年学期,快毕业了吧?我想将我的想法再重申一下:来新加坡吧,这里有很多人需要你。
我虽然不够资格开导你,但有些话我不能不说,因为我以我一生的经验来看,一个人若要发展一番事业,机遇是关键。现在你即将毕业了,面临着诸多的选择,也许你已有了自己的目标。我想你还是考虑一下,现在新加坡有那么多向往藏传佛教的人,很多人对你期盼已久,这正是你来新加坡弘扬佛法的大好机遇。
您一定记得那个“箭过西天”的故事吧?现在不妨抄录下来以作劝言。
义玄禅师来到翠峰禅师之处,翠峰问:“从哪儿来?”
义玄答:“从黄檗禅师那儿来。”
翠峰问:“黄檗有什么语句示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