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优陀罗经
说法地点:胜林给孤独园
参加人员:诸比丘
经中大意:本经叙述优陀罗并不知道甚么叫做痈本,虽然生在于非非想处,然而还堕于狸中。佛陀乃提示大众而说:比丘应知,身为痈,渴爱就是痈之本,六更触处就是一切漏。
在谈本经的主要内容之前,我觉得对于“优陀罗”这个人还需要大体了解一下。佛陀在夜逾城墙染衣出家,其时他只是觉得世间无常,自己无法解决生老病死等一系列问题,因此他选择了出家修行这条道路。既然出家,总要寻找一位比自己高明的师父。世尊所礼敬的第一个师父,就是阿罗逻迦兰。这位阿罗逻迦兰居住在王舍城附近,在六师外道中间久富盛名,据说他的弟子有三千人,为正统婆罗门以外的修定主义者,以无所有处定为理想的境地。世尊参访其后,很快便证得了无所有处定。世尊并不以此为满足,于是又礼事了修行层次更高的优陀罗罗摩子(简称优陀罗)。优陀罗所修之定,叫“非想非非想定”,据说层次相当了得,在当时声望很高。但是佛陀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很快便证得了“非想非非想定”。然而佛陀认为此定仍落于六道,根本解决不了生死问题,于是又离开他,自悟出无上正等正觉。佛陀证道以后,曾经为自己是否为众生说法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我所证的法甚深难知,众生未证此法,徒令我劳虚费言说”,此时他想自己觉悟了就完事了,没有必要再为众生说法,因为大家很难听得懂也很难接受他所说的法。后来在梵王的一再请求下,终于答应大开经筵,为众生宣讲正法。
我们很多人都认为鹿野苑为佛陀第一次讲经之处,但在此之前,佛陀并没有立即考虑到五比丘,而是想度化他证道前的两位老师,即阿罗逻和优陀罗。在《佛本行集经》中,将佛陀当时的心理状态作了比较完整的记录:“尔时世尊,作如是念:其优陀罗迦罗摩子,心应巧智,辨了聪明,长夜成就。其心虽复少有尘垢,诸使结薄,根熟智利。我今应当于优陀罗迦罗摩子,对于其前,先为说法。我所说法,彼能速疾。证知我法。”但是世尊刚产生了这样的念头之后,天空之中出现一位天人,他来到佛所,对佛陀说:“那个优陀罗的,已经在七天前就过世了。”佛陀起初表示诧异,但是他用心智一观察,果然如此,此天人并没有说谎。佛陀后来再作观察,发现两位老师都离世了。于是他就将说法的对象,拟定为早期随他一起苦行的五比丘了。
上面已经讲过,优陀罗证得了非想非非想处定,这种禅定的层次相当高,“此天之定心,至极静妙,已无粗想,故称非想;尚有细想,故称非非想”(《佛光大辞典》)。但是有一点,无论它的修行层次有多高,只要是解决不了生死问题,都是属于圣凡的境地,不能划归为圣位等级,仍要流转于生死。当其福报寿命结束之后,便会下堕到人间——这位优陀罗就是这样。佛陀当着弟子们的面为优陀罗授记,说“彼寿尽已,复来此间,生于狸中”,堕入畜生道中。既然优陀罗已经修到了非想非非想处定如此高妙的禅定,为什么不能更进一步修行呢?因为在他看来,非想非非想处定,就是最高之定,最妙之定,修到这个层次,就到顶了,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层次更高的禅定了。佛陀在分析优陀罗时,将他的一切妄知妄见归结为“不知痈本”。什么叫“不知痈本”呢?“痈”就是毒疮,溃烂流脓的恶疮;“本”就是根本,根源。“不知痈本”就是搞不清烂脓的根本原因,用佛教的话说,就是不知道造成我们痛苦的根源所在。既然不知道“痈本”在哪,所以无论你如何修行,还是解决不了最根本的问题。作为比丘,就要树立正观,决不能和外道一般见识。只有树立正观了,才能“具知痈本”。
那么,什么是比丘的正观呢?世尊在经中对弟子们说:
作为比丘,对于六触处(眼对色,耳对声,鼻对香,舌对味,身对触,意对诸法)、三觉(乐觉、苦觉、不苦不乐觉),都要如实知道,并且要知道:
1、它们是如何生起的(知习)?
2、它们是如何灭尽的?
3、它们是如何胶着在一起的(味)?
4、它们会带来哪些灾患?
5、如何解脱它们?
世尊说,从我们的自身来说,“痈”就是我们的色身。我们的色身实际上是四大假合而成,它是无常之法、会散之法;从思想上讲,“痈本”就是我们的贪爱之念,即三爱(欲爱、色爱、无色爱);对于万物万物而言,“六触处”就是造成“一切漏”的根本原因所在。世尊最后强调,对于什么叫“痈”、什么叫“痈本”、什么叫“一切漏”,他已阐述得非常详尽了。俗话说“师父引进门,修行在各人”,既然明白了有关“痈”的道理,接下来就看比丘们各自如何修行了。大家务必“宴坐思惟,勿得放逸!勤加精进,莫令后悔”,否则,再好的导师也帮不了我们。一句话,修行的核心要素,就是要看我们每人的实际行动。(09.0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