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悉尼注册心理治疗师 韩岩
现场讲座
很高兴参加戒幢论坛。我在澳大利亚生活过二十几年,在澳大利亚接受了心理咨询师的职业培训,经常在西方人的语境中探讨佛教与心理治疗。在西方,佛教徒与心理学家的对话是很频繁的。比如,在澳大利亚的悉尼有一个佛教取向的“心灵治疗学会”,进行过三年的相关培训课程。这种对话在中国好像还比较少,据我所知西园寺的戒幢论坛是首创,这给大家带来了崭新的视角。
一、在西方国家习禅
今天我讲座的题目是《佛教与心理治疗:同与不同》。
我不太可能把两者的同与不同全都罗列出来,而且这样做意义也不大。因为在我看来,佛教和心理学都是动态的。佛陀对弟子们讲了很多话,在不同的背景下开示的内容不同(当然其中核心的内容没有变)。心理学更是处在不断的发展变化当中。所以,在两者之间进行对比不可能面面俱到,我会以个人的经验尝试寻找其中的关键点。
简单谈谈我的个人经历。我是福建人,1990年出国。我出国以前熏陶在佛教的文化中,经常去佛教寺院,还看了很多禅宗的书籍。但是,后来我才发现,我出国之前其实并不真正懂得佛教的修行。到了西方国家以后,我开始学习打坐,并且参加“三日禅”或者“五日禅”的禅修训练。短期闭关禅修的经历让我感觉非常震撼,我开始尝到了一点佛教修行的味道。
我的第一位心理学老师是澳大利亚的心理学家,也是佛教禅宗的修行者。在他的影响下,我也同时属于心理治疗和佛教两个领域。
在澳大利亚,根据行业规范,成为注册心理治疗师之前需要有个实习期。我成为实习心理治疗师的时候,同时也开始禅修。在整个职业发展中,我经常在心理治疗与佛教当中摇摆,一边学习佛教的禅修,一边进行心理学的个人分析。这样两方面同时进展,让我产生了很多困惑和矛盾,也产生了很多个人的挣扎。
我曾经有一个奇特的闪念:倘若佛陀来到现在的时代住世,他会不会在他的佛教中心旁边设立心理治疗中心呢?
在澳大利亚,我看到基督教的慈善机构旁边就有心理治疗中心。佛教是否也可以这样?
二、心理治疗对佛教内涵的吸纳
佛教与心理治疗的区别,简单地归结起来:前者是宗教;后者是医学领域对心理疾患的治疗。佛教以觉悟为目的;心理治疗主要针对偏常人格。(近几十年来心理学的学派有所发展,有些学派也针对很严重的病理。)
但是,如果我们深入探究下去,我们将看到更复杂的画面,从而可能获得更有意义的理解。
伟大的释迦牟尼佛本来是居于深宫的王子,由于在出行时见到老、病、死的现象,从而产生了解脱众生苦难的弘愿。经过一个离群索居的修行时期,他在菩提树下觉悟成佛,然后又回到世间说法,为众生拔苦予乐,这是佛教的起源。
心理治疗的发端虽然没有这么神奇,但是同样呈现出人类英雄的身影。精神分析学派的创始人弗洛伊德,曾经是西方传统的严格体系之中的一位医生。他在日常工作中,仿佛能够听到那些埋藏在疾病背后的、人们发出的苦难之声,这终于使他领悟到潜意识的存在,创造了精神分析,开启了心理治疗的历史帷幕。
所以说,佛教与心理治疗的源头有某些类似的地方。我们从中都可以看到慈悲的精神与正念的方法。
在西方心理治疗的早期,人们普遍认为佛教和心理治疗的差异甚大,归属于这两个阵营的人可能互不了解、互不相干。但是在今日西方,佛教与心理治疗的关系早已不再如此。
大家可能知道,心理治疗的发展有三次浪潮:第一次浪潮是精神分析,第二次浪潮是行为治疗,第三次浪潮是人本主义。还有第四次浪潮的说法,这次浪潮是超个人心理学,即后人本心理学。第四次浪潮整合了东西方思想,更准确地说是整合世界上各个宗教、文化领域的“长青哲学”,并试图把“长青哲学”与传统和现代的深度心理治疗相结合。
(一)威尔伯的身、心、灵层次论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超个人心理学曾经非常兴旺。它发展出了几个分支,至今仍然存在并且发展得比较好的学说,其一是著名的肯·威尔伯的学说。威尔伯可以说是这个方面的集大成者。迄今此人仍在不断发展他的理论,形成一种理念,名为“整合的生命”,或译为“全向
生命”。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圈子,凝聚了当代很多具有精神追求的人士。
威尔伯的层次论特别复杂,在这次讲座中没有时间细说,我只能简略地讲一讲。
在威尔伯的理论中,大的层次有身、心、灵三个层次。
这一理论并非简单地分出身、心、灵三个平行的阶段。总的来说,威尔伯提出通过灵性的开发(也就是人的潜能的深度开发)活出“真我”,其中对于自我的认同是非常重要的,具体认同哪些内容构成了发展中的关键因素。
最早的“身阶段”指的是幼儿阶段。
心理学当中有一个著名的“皮亚杰理论”。皮亚杰是儿童心理学、发生认识论的开创者,心理学历史上的巨匠之一。根据他的学说,儿童早期的心理状态是感觉运动,稍微高一点是情绪和想象,更高一点是形式逻辑。在感觉运动的阶段,幼儿认同身体,认同自身的冲动和欲望,这个时期的欲望是很原始、很直接的。继续发展下去,人们有了情绪和想象,并把不同的情感加以命名(但这个过程有些人完成得不太好)。随着心智的发展,进入“心阶段”,人们开始有了形式逻辑,可以进行抽象思考。
我们可以看出,“心阶段”实际上也包含“身阶段”。到了“心阶段”,身体并没有消失,而是不再处于中心地位。同样的道理,下一个阶段“灵阶段”,包含了“身阶段”和“心阶段”两者。这三个阶段的发展是逐步扩大的,后面的阶段包含前面的阶段,同时也超越了前面的阶段。——这只是大体上的说法,还有更细致的划分,在这里暂不多述。
威尔伯提出,不同的发展层次需要对应不同的心理治疗方法:精神分析——认知治疗——存在主义——荣格(分析心理学的创立者)的“原型”——佛教的“不二”法门。在这个理论中,“不二”对应的是最高层次,不是什么人都能修得起来的。
(二)钻石途径
肯·威尔伯不是临床心理治疗师,他是一位纯粹的理论家。在西方心理治疗的实践中也有一个关于灵性修行的门派,名叫“钻石途径”,或称“心的系列”。
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的流派,创始人名叫阿玛斯。他生于科威特,移民到了美国,年轻时师从过心理治疗的不同门派。到了他逐渐成熟的时候,他创建了“钻石途径”的治疗方法,其中包含不少佛教的理念。我们知道,《金刚经》中的“金刚”原意指的就是钻石,比喻佛法如同钻石一样纯净而且无坚不摧。“钻石途径”的“钻石”用的也是类似的意思。
阿玛斯的理论在超个人心理学中有着重要地位,这也是一种整合理论,将西方的心理学和东方的智慧整合起来,其中第二个层次包含“灵性传统”,大部分是佛教的内容。阿玛斯主张的具体治疗方法大量是身体取向的治疗方法,比如“呼吸爆破”,传统的心理治疗师对此可能了解得比较少。
“钻石途径”不是短暂的心理治疗,而是一种灵性修行,需要终生进行。每个学习者都有一个老师,定期咨询,定期使用治疗方法,有时候也闭关。治疗方法很灵活,包括禅坐、唱诵,也运用音乐和诗歌等等。老师对你的个人经历和故事并不怎么感兴趣,而是重视当下对于身心的探索。也可以组成小组,定期聚会,大家一起练习。
根据“钻石途径”的理论,“坑洞”是一个重要概念。孩子在从小到大的成长中必有客体与之呼应,得到合适的呼应时,人的“真我本性”(或曰“大我”)就会出现。但是呼应不完全时,就会造成很多坑洞。一般来说这些呼应来自父母,但即使是最好的父母往往也不过是普通人,很难接触到“真我”。于是孩子只好用父母呼应过来的内容填充这些坑洞,形成了“小我”。小我与真我有很大距离。在这样的理论基础上,“钻石途径”是一个逆反的过程,通过不断接触人们的创伤,击破小我的防御,帮助人们接触坑洞乃至接触真我,体验心灵的品质。
在这种灵性修行中,对心灵品质的体验有时候比较深刻,也比较具体。很多人甚至可以感觉到这些品质的颜色,比如慈悲是绿色的,力量是红色的,意志是白色的。
三、治疗关系
我认为佛教和心理治疗有一个比较大的不同之处,在于治疗关系。关于这个问题我不想谈得过于抽象,我会结合后人本心理学和自体心理学的特征来进行分析。自体心理学由科胡特始创,后来发展出“主体间性学派”,其思想有很强的“缘起性空”的味道,以内省作为一种重要方法。
(一)另类的亲密关系
心理治疗师不是以自然科学家的模式来进行思考的。自然科学家的思维模式是“我——它”,保持冷静客观。心理治疗师的思维模式是“我——你”,互动关系不可避免。治疗师也不能把理论硬套在来访者身上,我们的工作必须立足于实践。然而,在实际的来访者面前,治疗师并不拥有脱离自己主观世界的灵丹妙药。治疗之所以产生效果,前提是来访者具备主体性,即使在治疗刚开始的时候来访者的主体性可能显得十分微弱。实际上,来访者的的心理问题呈现的就是他们的主体性力图实现时产生的偏差。
于是,治疗师的主体性和来访者的主体性相遇了。相遇之后形成的主体间场很微妙,也很重要。这个“场”的变化,关系到来访者是变化或转换,还是停滞或脱落,还是成长或治愈。
心理治疗追求的是特殊的、有限度的亲密关系。这种亲密关系的流变决定了治疗的成效。这是一种另类的亲密关系,在日常生活中并不存在,与日常生活中的关系却有点相似。我想强调的是“亲密”,这是这种关系的特点。
根据卡尔·罗杰斯(人本主义心理治疗学派的开创者)的观点,来访者走向痊愈,就是一个与自己内在经验日渐亲密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治疗师与来访者的亲密也是不可忽视的。
治疗师应当给予来访者无条件的正念关怀,以真诚的态度与来访者在精神上合一,并且深入来访者的心理世界。
但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不是所有的治疗师都能够做到上述这样。当治疗师做不到这种要求的时候怎么办?对于这个问题,相关理论是很薄弱的。
与卡尔·罗杰斯不同的是,科胡特把思想的聚焦点指向治疗关系不亲密的瞬间。他提出了“修复”和“最佳挫折”(或译“恰好的挫折”)的概念。科胡特认为:第一,治疗师试图共情和深入的时候,不可能都是恰到好处的,肯定有失败的时候。第二,来访者的客体需要可能出于极其原始的状态,治疗师根本无法满足这些需要。所以,挫折必然发生。但是他把有的挫折称为“最佳挫折”,这与创伤性挫折不同,对于治疗是有利的。更重要的是“修复”概念。治疗师可以通过对于共情纽带断裂的诱发事件以及后续现象的一系列解释,使得治疗重新恢复共情纽带,而这种恢复的过程时常具有引发来访者质变的效果。
亲密关系中包含不亲密的变奏——这是科胡特在思想上的一个巨大贡献。
(二)心理治疗的三大形态
科胡特去世之后,自体心理学有所发展,成为后自体心理学。
后自体心理学内容很多,其中一位重要人物是拉奇门。拉奇门研究母婴互动关系,通过实证研究成果进一步理解心理治疗过程中亲密和成长是如何发生的。
首先他指出,治疗师对来访者施加影响,像是打壁球的游戏,双方在每一次击打过程中都会被对方影响而调整位置,这就是我刚才谈到过的“主体间场”。拉奇门又发展了这种理论,他描述了心理治疗的三大形态。这种描述生动地再现了亲密对话的过程,使得它和线性、单向、机械的“给药式”的心理治疗思路截然分别开来。
三大形态内容如下:
1、进行中的情绪互调和自调
这指的是治疗过程中,治疗师和来访者之间情绪的互相调节和自我调节处于一般的稳定形态。
具体来说,治疗师通过有意无意地调节自己的情绪、共情,商讨咨询设置和计划等等方式,试图调节来访者的情绪,而来访者也有意识无意识地接受和抗拒治疗师的干预。一个稳定节奏悄然形成,来访者的情绪可以是从紧张到放松甚至愉悦,或者反之,总之一切都是渐渐地进行着。拉奇门以“互调情绪”这样的词语对治疗进程进行表述,打破了传统精神分析以“解释”作为治疗根本的认知偏向,表达一种“亲密”的意味。
2、破裂/修复形态
这一描述是科胡特思想的继续。拉奇门所做的母婴研究表明,这种状态其实是母婴互动的常态。正是不断的破裂和对破裂的修复使得母婴关系纽带在更高的程度上得以增强。
3、激化情感的瞬间
这是指心理治疗过程中强烈的情感被激发出来的那些瞬间。由于这种激发,来访者的个体人格在短时间内被重组。
拉奇门举了一个科胡特的治疗例子:科胡特的一个来访者为了赶上他和科胡特的约会而超速驾驶,科胡特得知此事后对来访者说:“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科胡特自己说,这句话是给这位来访者的“迄今为止最深刻的解释”。在传统的精神分析中,治疗师很少采用这样的做法。
这样的激化情感瞬间通常是心理治疗产生质变的瞬间,来访者的深层的非理性的预期(基模)被颠覆,从而治疗产生根本的突破。
(三)分层级的契入
澳大利亚的后自体心理学(交谈模式)的分析师们提出了一种复杂的模式:分层级的契入。他们提出,来访者在心理治疗的过程中,在不同的时段,主体性处于不同层级的状态。
最低的一个层级,来访者处于一个主体更像是“它”的状态,换句话说,他不视自己为主体,生活好像只是发生在他身上,而与他的主观意志无关。他的内心情感无法被语言生动地表达,因为这些情感或被潜抑,或根本没有被发展过。他的谈话风格集中于事件的细节,缺乏反思。他通常感到空虚。
稍微高一级的层级,主体有了一些自我感,开始有些反思和情感的表达。来访者的叙述不再只是充满事实的堆砌,开始能够使用一些象征比喻。但是来访者时常陷入创伤状态,“创伤性反应移情”生起来的时候,治疗师往往被来访者看成施加创伤者。这时,治疗师需要对其“创伤性反应移情”有足够的共情,并对各种破裂进行修复。
更高一级的状态是“互为主体性”的层级。来访者可以反思自己,情感可以自由流露,同时治疗师的主体性也可以被看到、被共情理解。这种情况大量出现的时候,治疗期已经接近结束了。
同时交谈模式的分析师们也指出,治疗过程并非简单地以这种线性状态从低到高地向上走。尽管从宏观层面看治疗可能呈现这种发展态势,但在治疗的瞬间里,最好把来访者的主体性看成在这几个不同层级中上上下下地起落。治疗师需要敏锐觉察这种自我状态的变动,以合适的方式予以反应。
另外,由于治疗师的主体性也可以视为包含这些不同层级,这使得心理治疗的进程充满了复杂性。
(四)尾声
我想,我已经这场讲座有限的时间里,勾勒出一些关于心理治疗关系的轮廓。
细心的听众可能注意到,我不断使用“亲密”这个词。这里有一个我的伏笔:如果把“亲密”这个词换成“慈悲”,如何?诸位是否可以在这里看出心理咨询与佛教修行的不同之处?
讨论
听众A:韩老师,我不太明白您的立场——佛教与心理治疗,同还是不同?心理治疗所说的“灵性真我”与佛家所说的“本来面目”是否相同?如果在佛教中心旁边设立心理治疗中心,应该挂两块不同的牌子吗?
韩岩:肯定应该挂两块牌子。佛教与心理治疗,这两个系统是有区别的。当然两者在技术上可以有一定的互相渗透。
如果按照佛教的道理把真、妄分开,心理治疗难以体现“真”。但是心理学有“灵我”的表达方式,这虽然与佛教的“无我”境界距离很远,在心理治疗中却有实际效果。比如处理青少年阶段的反叛和独立,或者处理愤怒情绪的表达时,“灵我”比较容易形成一个包容性的框架。
听众A:关于身、心、灵的成长,人的身体会自动长大、变老,但是精神上的“小我”不会自动变成“大我”,对吗?
韩岩:自体与客体联系在一起,一个人的成长状况,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在长大的过程有什么样的父母呼应他,父母的素质又取决于当时的社会文化氛围。所以灵性的发展不是必然的,而是缘起的。
徐钧:关于“灵我”,我持一种怀疑的态度。而且心理学关于“真我”或“灵我”的概念有十几种,定义较乱。
廖乐根:我想问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肯·威尔伯系列的后人本心理学是不是有点“新型宗教”的味道?
第二个问题:您既是佛教的修行者又是心理咨询师,这样的双重身份好像给您带来了困扰。您用了一个词“挣扎”,含义是什么?
韩岩:第一,西方把宗教和灵性学说分开,肯·威尔伯的学说并不是新型宗教。
第二,我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佛教修行和心理咨询两方面的方法对我的影响。我觉得修行比较硬,心理咨询相对柔软。理论语言与实际对应也不明朗,所以我很困惑。
听众B:韩老师的困惑用佛教的话语来说是知见的烦恼。
听众C:在座的出家人如何看待这个讲座的话题?
成峰法师:这个话题很有趣。佛教与心理治疗,有同也有不同。同,同样是要帮助人们建立健康的心态、适应社会的发展;不同,哲学基础和理论建构不一样,方式方法不一样。
界文法师:简要地说,佛教与心理治疗的关系定位不同。在佛教中是师徒关系,在心理治疗中是医患关系。
在佛教的修行中,老师指导学生,学生不断成长,两者是师徒,但也是平等的,最后全都走向解脱。解脱是自在的,当然也是全然健康的。修行过程中,学生可能把学习、生活、情感上的困惑与老师探讨,这与心理咨询略有一点相似之处。
济群法师:佛教在两千多年的流传过程中,一直扮演着心理治疗的角色,在某种意义上承担了维护人类心理健康的责任。然而佛教与心理学是不同的。最大的不同在哪儿呢?我想可以这样说:佛教是从上而下,心理学是自下而上。
佛教的目标以解脱为核心,心理治疗是其中的一种方便。解脱就是最究竟的康复——立足于这样的高度,解决普通的心理问题对佛教来说只是比较小的问题,或者说是附带解决的问题。
对于临床心理学来说,重点是对于心理疾患的研究与治疗。为了更彻底地解决心理问题,心理学一直在不断提升,包括吸收佛教和哲学的内涵,不断深入对于生命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