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待好风吹
顶礼本师释迦牟尼佛!
顶礼文殊师利菩萨摩诃萨!
顶礼大恩根本上师希阿荣博堪布!
夜深了,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空气里夹杂着泥土与草木的气息,仿佛在提醒我春天来了。寺院宁静而祥和,我不想入睡,担心时间在睡眠中流逝。近一段时间功课很多,佛学院三论宗的学习不能懈怠,五加行实修不能中断。整天关在房里,时间仍觉得不够用,累了就打开上师开示静静聆听。希阿荣博上师的开示能让我的心即刻平静下来。修学教理的过程中,常常受一些名相困扰,遇到这种情景,就索性放下教义凝视正前方的上师法相,思念的眼泪会径自流出。
哭过之后,也总有一股巨大的动力生起,这是上师在加持,让我好好地修学。证悟者的加持原本就无所不在。记得观修“轮回痛苦”时该有的体验总生不起来起,我沮丧,哀伤,就给上师发了一条短信:“上师我很想很想您,我哭得厉害。”没想到上师回信:“祝弟子吉祥,哭得很顺利!”这条短信让我“噗嗤”笑了出来,阴霾一扫,喜乐充盈,我又重新回到了课本中。
今年是我第三次修习《普贤上师言教》了,不知为什么每次修《普贤上师言教》都让我激动兴奋不已。有人问我,你为什么出家时,我的回答是:一本书能改变人的一生,你相信吗?去看看《普贤上师言教》吧!记得第一次修前行是在2010年的春天,我皈依希阿荣博大恩根本上师之后,电话打给上师祈请开许我学习《普贤上师言教》(请注意,我在这里用的是“学习”而不是修习),结果我真的就把它当做世间的一本书来学习翻阅。一月后,我把书看完了——上师极力推荐的《普贤上师言教》我看完了,仅仅是看完了。不对啊!我开始疑惑了,我是佛教徒,是想修行求解脱的人,《普贤上师言教》教的是如何次第地修学,将佛法融入到自心,而我从中又得到了什么?我在重复以前所犯的错误,把佛法当世间的法来对待,把圣者的教言当做了可以挂在嘴边的格言。当我半年后再次捧起《普贤上师言教》时,我告诫自己,这是圣者的甚深窍诀,尽管语言平实但每字每句都是指导我落实到实修,不容忽视的教言啊!
我生起出家修行的心念,就是在这次实修中产生的。对共同外加行部分的“暇满人身,寿命无常,轮回过患,因果不虚”等诸法义,我都一一做了观修。我告诫自己:应珍惜自己获得的如此珍宝般的人身,好好听闻修持佛法;接受世间苦空无常的真理,决心与无常相伴;不再执着轮回的世间法;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放下我执,何来痛苦?深信因果,处处用因果来取舍自己的身口意,以佛法里的圣言量为准,以高僧大德们的开示训诫为证,并树立起牢固的因果观。如此反复观修之后我生起了强烈的出离心,又反反复复地串行教言,让这难得的出离心得以稳固。毕竟出离心是每个决心要修持佛法的人修行的先决条件啊。如果没有强烈的出离心,后面菩提心的修持简直如同把楼房盖在沙滩。
发菩提心行菩萨道,佛法的尊贵之处在于行在于证。而如何把法义落到实处?发菩提心,就是解决如何行与证的问题了。作为一个标榜自己是大乘佛子的我,如何才能真正地上求佛道,下化众生?每每问自己为什么学佛?为了成佛。成了佛又为什么?是为了了生脱死,下化众生,自利利他。自己凭什么成佛?凭什么下化众生?如何自利才能利他?行走在修行路上的我,具有菩提心了吗?我的菩提心在哪里?
菩提心不是一个空泛的概念,是建立在慈悲喜舍的基础上的。当修习到“发殊胜菩提心”这一章节的观修四无量心的时候,惭愧之心让我无地自容。单修一个“舍心”就令我汗颜:舍心,需要断除对怨敌的嗔恨,对亲友的贪爱,而对一切众生的平等心。仅对亲友的贪爱这一点,便直击我的要害。
是啊!我现在仍是如此的贪爱自己的父母家人孩子,心里想的嘴里念的,只是眼前现世的父母家人孩子,还修什么众生平等!修什么怨亲平等?!还高谈什么四无量心!天天口口声声:众生、众生。众生不是一个无关痛痒的词汇,它代表了情感上与我能相通相连的有情生命啊。
自己往昔的轮回,自己哪生哪世没有过父母,哪个众生又不曾做过自己的父母、家人、孩子,为什么偏偏对这一世的父母家人孩子放不下?修法的当下我非常惭愧,跪在佛像前,忏悔了自己的愚痴与狭隘:尽管每天在心里想着学习佛陀的品质,希望具有他那般的无限智慧与慈悲,然而对佛陀最基本的精神,都没领悟啊。
佛法告诉我的是放下,不是放弃。应该平等对待一切众生,包容一切,毫无偏见,让芸芸众生都能听闻佛法,究竟解脱,并精进地修持,而不能只有现世的父母孩子需要我。舍心是慈悲心的起点与基础,只有在四无量心的摄持下,才能让自己先生起一个哪怕是仍有些造作的愿菩提心。
当闻思到六度的安忍道时,我被“心依于法,法依于贫,贫依于死,死依于干涸之壑”这句话感动,留下了激动的眼泪。往昔所有的成就者,全部是将现世的琐事抛在脑后经历苦行,精进修持而获得成就的,没有一个人是在成办现世的俗事的同时,在具足了安乐幸福名誉地位当中顺便修行而成就的。
然而真实地问问自己,每天花在修持善法、闻思法义的时间又有多少,整天还不是仍在忙碌于自己的生活、工作和娱乐消遣当中度过。务必断除这种怀揣修持正法的愿望,却仍在虚度光阴的现象,人生岁月不能再这样蹉跎下去了,不能让自己的生命之光在日复一日中无谓消耗掉。我当下所拥有的一切,是我的道障,我必须舍弃今生所拥有的一切,努力地精进闻思修行。只有让自己独处的人,才可能是心向佛法的人。我毅然拨通了上师的电话祈请上师同意我出家修行,并坚定地告诉上师我是因为修学了《普贤上师言教》而发心出家的,我再也不想浪费接下来的光阴,走到错误的路上。我选择了远赴藏北高原修持正法,这样既是表明自己真正想修行善法寻求解脱的决心,也是接受上师、本尊、空行、护法考察我求法、学法、布法的道心。
《普贤上师言教》改变了我对生命价值的定义,我把自己放在一个不确定、不保险、不可预见的对境中才能更有效地考量自己修学佛法的信心与恒心。修学《普贤上师言教》半年后,我在希阿荣博大堪布的法座下顺利出家了。佛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黄金白玉非为贵,唯有袈裟披最难,”能有幸披上出家僧衣是千百万劫中难以得到的。世间上的金银财宝再昂贵也没有任何一样比得上它矜贵。弘一大师曾说过的:“出家人是最高尚最伟大的。”抛开世间五欲束缚,去追求最崇高的真理,沿着佛陀的足迹踏上光明的菩提路,是我生生世世的选择。
春节过后我第三次修前行,越发觉得这一路走来是如此的踏实实在,认认真真从一切圣道的基石——皈依开始实修,弥补了自己前两次笼统一带而过的行为。从皈依的基础到皈依的功德,从皈依的分类到皈依的方法都以闭关的形式来实修,踏踏实实地将法义融入自心,明观皈依境与上师瑜伽一起修,避免前两次观想不清的过失。所谓的皈依,就是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托付给上师三宝,奉献给上师三宝,无论自己是苦是乐,是好是坏,是病是痛,除了皈依上师三宝以外,我没有其他的依靠者,救护者。
目前我在佛学院主修的功课是龙树菩萨的《中论》、《十二门论》、提婆菩萨的《百论》,也称“空宗三论”,在《大藏经》内,属中观部,主要论述缘起性空,自证空性,自得解脱。但证悟空性不是一句空话,一定要身体力行才有用。证悟空性的修行过程,其实就是削弱我执的过程。而“无我”的智慧就会慢慢增长。我将中观的思维见地带入修行中细细体会一切法都是显而无自性的,是如梦如幻的。但这只是文字上的了解而并非真实的证悟,如果要了达中观的究竟胜义实相就必须依赖对上师三宝的不共信心。上师三宝的加持融入自相续后,自相续中便会生起真实的证悟,如佛在经中说:舍利子,胜义谛唯以信心才能证悟。
每当从教室回到自己的寮房后我都会抓紧时间修加行,把《普贤上师言教》的字字句句纳入内心,将上师法相悬挂在自己书桌上方的墙壁上,时时刻刻都感觉上师在注视我,加持我,与我同在。随着修行的深入我越来越体会到,如果要证悟实相,唯一依靠的是对上师三宝的恭敬心与信心,二者是相辅相成的。
《普贤上师言教》这一妙法甘霖滋润并帮助了我,我发愿每年的春天都要修一遍前行,它带给我的无限感恩与能量,让我以愉悦的心态迎接大圆满前行的实修,感受这一殊胜法门的尊贵之处。相信最基础的修法才是最踏实、最合适我的;相信持之以恒;相信我执一定会在坚持不懈的实修中逐渐削弱,一切烦恼为道所转,成为一名当之无愧的修行人!没有这些,而去高谈阔论生圆次第等高深的修法,是没有丝毫实际价值的。
以上为三次修学《普贤上师言教》的体会,在此写下与诸道友分享,文中的错谬及词不达义,恳请诸佛菩萨宽宥,恳请大恩上师希阿荣博堪布原谅我的拙见。
江西弟子:惹巴措
于2012年3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