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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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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的声音(一)

       繁华的万里桥头,秋日的阳光洒在路口一小片绿化带上,红红黄黄的不知名小花迎着纷飞的微尘,满眼绽放。随处可见的“田园城市”标语,诉说着这个城市“内心”的渴望。看了一上午的屏幕,这个情形让心灵短暂去度假。那个凝神遐想的白发老者,那个头发蓬松,行囊沉重的流浪汉,那个正蹲下来自拍的女子,那个咿呀学语的孩童,哪些在树丛中“出和雅音”的小鸟......
       花飞花舞,鸟语花香。经过这片绿地的人,脚步仿佛都慢了下来。没有红绿灯,没有义交,没有号令,没有栅栏,是什么让他们都做出这样一个选择?而咫尺之外,黑压压的人群和“钢铁侠”们正在红绿灯下争分夺秒,“厮打鸣叫”,奋勇争先!又是什么让他们都做出这样一个选择?这情形就好似看两场完全不同的影片,选择哪场全在自己。
      这里曾经是“门泊东吴万里船”的码头,那“窗含西岭千秋雪”的人会不会也有这样的疑惑,又是怎样的选择?是什么让“万里船”不顾“蜀道难”而不舍远行?
       一出神间,仿佛久远以来在心底萦绕的那份忧伤再次浮现,但这次是那样的宁静,淡淡的,像天空中漂浮的那朵白云。心绪飞扬,时间倒流,脑海浮现那美丽的文字,耳边响起那美妙的悦音,那刻骨铭心的时刻。
        2010年的秋天,已近下班时刻,筹划已久的公司次年发展计划,还是不太有思路。过去几年公司的管理咨询服务发展非常快,基本上是以倍数在增长。虽然还是小企业,但对我而言,已经超出所愿。透过玻璃看到办公区正准备下班的员工,似乎多了一份压力和责任。长期莫名疼痛的头又开始有些闷疼,觉得更加昏沉,无所事事地看着电脑发呆。我想这也许就是“三匹马有三匹马的烦恼”吧。混沌中仿佛瞥见电脑提示有新邮件,习惯性地点开一看,邮件只有一个网址,是妻子发来的。顺手点开,网页缓慢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篇题为《让你看过豁然开朗的好文——关于出离心》的文章。
       是什么样的文章会让人豁然开朗呢?反正刚好“不开朗”,那就看看吧!不知道这个“杯子”里能不能腾出点空间,来装下点什么?
     “我们不喜欢生活在自己的掌控之外,任何一点不确定都会让我们焦躁不安。”
     “我们自以为是生活的故障检修员,整日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人们不能容忍哪怕是一丁点的不舒服、不满足、不方便,所以不停地寻找安慰、便捷,并且相信能找到。”
……
      文章的前面,编者做了简短的节选。节选不多,刚看到这几行,心里便为之一震。随着文章次第展开,自己仿佛一次次地对号入座。“我们太在意自己那一套……我们自以为明察秋毫,但往往只能看见我们想看见的东西,听见我们想听见的声音,而不是我们能看见、能听见的东西。”快速浏览完毕,久久难以平静!抽丝剥茧,丝尽蛹现。一行行文字,宛如一个个跳动的音符,在最后汇聚,交响,这哪里是一个个的文字,分明就是一声声棒喝!多年以来,苦心伪装、紧张虚伪、自以为是的华丽外表就这样被一层层拨开!生平也第一次站在对面仔仔细细观察自己,原来对面的这个人是这副千疮百孔,粗大丑陋的摸样!这个人是我吗?这是我的选择吗?也许您会认为“这不过又是一些普通的说辞,见多了,好像都差不多”。回到几年前的我,可能也会有这样相似的感觉。
      不是吗?曾经自认为是社会的精英,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对着下属“挥斥方遒”,彰显“英雄气概”,在围城内,方寸间“技高一筹”,即便是在拥挤电梯里也是“高人一等”。自我已经膨胀的“盆满钵满”,哪里还装得下“外境”,哪有片刻与之共鸣,甘愿“空杯”呢?
     作为这场“电影”曾经的演员,生活数年无休止的放映,每次都一样,没有一点新意!但是,这段在一年前接触到,至今不舍的“文句”,让我越来越坚定要为余生做出新的选择,不再过这样的“二手生活”,开始新的旅程。
       我生在西北边陲新疆,父母是建设兵团的农垦职工,是当年从四川支边军垦的第一代开荒者。兵团的子女大多数都是延续相似的轨迹,小的时候父母响应国家召唤,来到边疆开荒。常年辗转,居无定所,子女通常会被送回内地交由长辈寄养,直到大一点了才会被接回父母身边。我也不例外,记得父母接回了两个哥哥后,我就跟着奶奶回到了四川。后来上初中时又被母亲接回新疆。过早离开父母的生活,孤独而忧郁。在这样的来来回回中,幼小的内心在外人看起来好像变得很坚强。但这种与其说是坚强,不如说是为了保护自己脆弱的心而不自觉地构筑起的一道无形的围墙。抓取任何有益的“土壤”垒高围墙,以确保不受伤害。围墙越来越高,快把自己淹没,压垮。任何事物只要接近这座保护层,自己的行为就会不自觉变得具有攻击性。粗大的情绪淹没一切音声,哪里还谈得上欣赏“满园春色”。
       不是吗?对很多70年代的人来说,分数和成绩的记忆是如此的深刻,尤其是高考的“龙门一跃”。记忆中,初三和高中我是在争班级学习名次中度过。86年在父母从不宽裕的家庭开支中挤出生活费把我从新疆建设兵团送回四川老家读书,希望回去后能考一个好的大学。在兵团的子弟校已经念到高中,回来后在舅舅任教的当地重点中学,我不得不重读初三,用一年的时间来补习之前的所有课程。15岁独自一人外求学,肩负众多希望,仿佛每一次考试成绩都严重到可以左右前途。太在乎期中、期末成绩,每次考试都必须是前十名,如果有哪次没发挥好,名次倒退,整个假期都不会安宁。就这样,一直保持着进入高三。高三上学期期末考试,长期得不到放松的身心,终于出现了一些问题,期末考试意外地跌出了前十名。打听到成绩的那晚,迷迷糊糊独自走出寝室,从来不喝酒的我,竟然来到学校小卖部买了一大瓶葡萄酒,10分钟后,倒在床上,整晚呕吐不止。第二天上午很晚才在起来,生平第一次逃课! 不想去教室,独自在校外游荡。心绪随着远处连绵的群山起伏不定,第一次开始问自己“名次和成绩真的那么重要吗?” 现在回想起那晚的愚痴摸样,真是有些滑稽可笑,整日严阵以待的“成绩”,却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虽然无数的事实早已证明成绩好并不能为高考和前途打保票,我仍然将最美好时光都花在了追求分数的历程中,全然感觉不到学习的乐趣,也完全体会不到青春年少的快乐。90年高考后,在快要绝望的时候,夏日热风送来最后一批录取通知书。
      大学的生活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轻松的,而我却让自己陷入另一个“执着”,在“自以为是”中为难自己。入学后,我“如愿以偿”地入选班干部。抱着锻炼日后社会生存能力的功利心开始参加班级管理和学校各种组织,但是由于动机不纯,日后发展为膨胀虚荣心。在校学生会换届时,虽然入选,但没有谋到心仪的“岗位”。在宣布的时候一下子就站到了“对立面”,此后学生会的老师组织开会,心不在焉,一副“怀才不遇”的样子,内心一夜之间由积极参加各种活动变为消极对抗,这种偏激的心态促使行为发生了180度的逆转。除了还是关心期末成绩和奖学金,好像变得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现在回想起来,那时我并不是希望通过参加集体活动来奉献自己的“光和热”,而只是想着如何通过这些活动为自己谋取虚名,获得赞扬的眼神。心里的这份偏执一旦被打破,就产生了强烈的对抗,脆弱的心理随即走向另外一个极端。整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嗔心驱使内心将这些抓得比谁都紧。对抗并不表示放下,只是另一种抓得更紧的方式。
      毕业后国营企业的痼疾再次击败了我的“踌躇满志”,没有福报享受国企的清闲,在很多人的疑惑中,没敢告诉父母,我毅然打破了“铁饭碗”。辞职后在原来公司同事的帮助下,很快在一家是咨询公司找到了一个职位。私营体制和外资背景,我变如鱼得水,一年后便被提拔为部门经理。在很多人的羡慕中,从此开始背上了“白领”这个包袱,在“职场政治”中暗地争斗。不说别的,就连办公桌比别人小都要老大不高兴好一阵!因为一个看似“不如自己”的人做到了比自己更高的位置,而心有不甘,耿耿于怀。后来公司的人手不够,开始要求各级经理要亲自到一线带项目。从基层中来,但是却不愿意再下基层实地工作。觉得自己已经如何如何,还要做这种基础工作,在这种心态的驱使下,很是不了然。但是当时并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反而觉得“待我不公”。半年后,带着贪恋虚名的执着和自以为是的傲慢,在不断的抱怨和冲突中,我辞去了外人羡慕的工作。
     “俱往矣!”,小的时候,我们别无选择;中学时代,愚痴好的成绩,被“分数”选择;大学时代,年少轻狂,嗔恨不如意的选拔,被“愤青”选择;踏入社会,贪恋虚名的职位,被“名利”选择;在浑然不觉中,像木偶般为他所选,为他所转,哪一个才是自己的选择?哪一个又不是自己的选择?这条路上我们乐此不疲,我们要到哪里去?
      历历在目的还不只是工作和学习,文字化作甘露洒下的时候,日常生活的一幕幕也再次浮现,还原。在沙发上当土豆,拿着遥控板不停地换台,人我是非妄加评价。上班过客户的生活,下班过别人在“电视上的生活”,却不知道哪个才是自己的生活。握上方向盘仿佛就变成了魔鬼,敲击喇叭,抢道,骂人,除了自己,仿佛所有人都是白痴。天天憋着嘴,仿佛天下所有人都“借你谷子还你糠”?这是我吗?久远以来不敢面对的自己,就是这样的吗!
      太在乎自己的表现,以至于把什么都看的很重要,什么都想到一生一世,但却没有认真想过真正到了终点该如何面对?这一世的选择会对“临命终时”产生什么影响?安然还是黯然?在看到这篇具有极大加持力的开示前,我甚至没有听过“出离心”这个词,看不到自己的问题,当然更体会不到那种喜悦和安乐。即便偶有一丝的疑惑,也很快被选择“逃避”时的心情所遮蔽。而这种逃避只不过是另一种执迷,这种执迷让自己又偏离到了“人生苦短,只争朝夕去打拼”的世间法则中。不但没有升起清明的觉察,反而让自己深陷其中。总是觉得自己应该抓取更多,凡是能让自己与众不同,显示自己有水平有能力的东西,一概不想放过。将“命自我立”错误地看成了“抓取”法则,并贪恋这种成就,而不是通过“命自我立”来“超越轮回,获得解脱”。
      在文章结尾处,第一次看到了大恩上师希阿荣博堪布的名字,由文章想到作者,心里也第一次升起看到一个名字而产生的异样感觉。上师这些简朴的教言就是让我重获新生的甘露。
      “人生若只如初见,当时只道是寻常”,执着于去抢,去争,乐此不疲。“珍宝人生”就这样在一次次习惯性的选择中偏离了应有的方向,就这样毫无实义地白白浪费了几十年。如果没有听闻上师的教言,恐怕在生命终结的那一天,必定徒劳慨叹“只是当时已惘然。”
      那天下班开车回家,道路依旧拥挤不堪,试着按照上师教言,站在车流之外看车中的自己。这天开车没抢道,没骂人,没按喇叭,每当情绪升起,就观察、自嘲,在前所未有的轻松中开回了家。妻子问我看了没,我跟她说写的很好,自己就像个小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所改变。然后就问她:
   “堪布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是太明白,堪布好像就像大学里的教授”。
    “哦,藏地的师父们现在可以写出这么亲切、优美的文字?”
     在一些疑惑,一丝不可言说的挂碍中,时光荏苒,继续偷偷溜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春天。在这个春天,当我读完《次第花开》,一切由此继续着新的变化。
像往常一样回到家中,妻子很高兴地说在网上买了几本书,上次看到的文章已经集结成册了。我看她买了一摞书,就随意答了一句,“别买这么多书,看杂了不好,当心走火入魔”。习惯于思考如何完成客户的咨询报告,与专业无关的书籍,似乎都提不起兴趣。
     此前虽已心动,但今仍未行动。这本《次第花开》就这样放到了一段时间,也一直没有开始阅读。直到那个周末,本来都是睡懒觉的,那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很早就醒了。随手从那一堆书里面抽出一本,哦,竟然就是《次第花开》,而书的作者正是大恩上师,合着前面的一丝“好奇”,夹着这本书,到楼下院子里的座椅上翻看起来,这一翻就是大半个上午。
      接下来几天心思一直都离不开这本书,这次不似上次那样的“翻江倒海”。渐次看完,心绪丰满而平静,上师的言教娓娓道来,如涓涓细流,在心间舒缓流淌;又如春日喜雨,润物无声。读到后面,又像是跟随上师来到了寂静地,就像蓝蓝的天空中总飘着的那朵洁白的云,宁静、悠远,结着淡淡的忧伤。

花开的声音(二)  

       当年辞掉外企的工作后,再次走入学校参加MBA课程班的学习,在朋友的介绍下随便找了一份工作。怀揣着文凭改变命运的梦想,一边工作,一边学习,一边开始执着地参加MBA的联考,全力以赴考了两年,没有任何结果。时间到了, “而立之年”。这一年也没怎么复习,抱着考不过就算了的想法,大概复习了一下就再次参加了全国联考,这一次居然通过了,不可思议!然而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是在意,它就离你越远。你觉得隔着一层纸,却似隔着千里。
      这一年女儿也出生了!“双喜临门”,有了这一次考研的经历,有了家庭新的成员,心态似乎有了一些改变。现在看来这种改变只是让自己心灵得到暂时的平静,如果不是值遇大恩上师,看起来并不会特别稳固。
       当时并没有考虑那么多,只是觉得自己运气好,便辞去了临时的工作,跟几个朋友开始创办自己的企业,开始了新的“抓取旅程”。
       记得有一年去重庆开辟新的战场,春节刚过就独自开车前往重庆。车过龙泉山,窗外低矮的山丘顶部还残留着难得的积雪。绿色、黄色和白色跃入车前,又在窗边渐次退去。手握方向盘,心里突然升起一丝莫名的忧伤。眼前的一幕竟然和86年从新疆再次回四川的情形如此相似。那次是坐着父亲赶的牛车,送我去搭车前往乌鲁木齐。9月的新疆五彩缤纷,近处的杨树和远处的胡杨黄绿交替,远处的天山结着千年的白雪。看着两旁远去的行道树,远处的山峰,夕阳下的云天,淡蓝,高远。但此时的我,再也没有心情看风景,心里从此结下淡淡的惆怅。我的伙伴们,我要走了,去另一个地方,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而哪里才是我前进的方向?这一生何处才得安生?
      发动机轰鸣,小车箭一般前行。多年的心绪这一刻涌现出来,漂浮,堆积,越来越厚,仿佛要压跨车轮。我想久远以来,一定有一些是很难了知的东西在心底萦绕,欲说还休,一定有一些记忆在心底深藏,等待有人来开启!心怀迷惑,压抑着,变幻着,抓取着,漂泊者,渴望着。就像诗人美妙的文句,如何让我遇见您,在轮回中最美丽的时刻,为此我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在您驻世转*轮的那一刻,让我们圆满相遇。哦,无上的佛陀啊,是哪一世的虔诚感动了你?您化现为上师来开启这尘封的记忆?
        回忆皈入佛门的历程,说起来也是不可思议。五年前妻子从峨眉山游玩,从伏虎寺带回来几本普及佛教的书。清理房间时候,刚好有人来收废品,随手就扔出门外,准备当废品处理了。妻子发现后,又捡了回来。
       “这是我请回来的书,你干嘛给我扔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书,拿来干什么?”
        就是这样简短的几句话,也许是因为在扔法本的时候,手接触过法本,就此结下一丝因缘。之后的一天也是临近下班,也是头昏脑胀地在网页上搜索资料,正准备关掉一页错误显示的网页时,网页上的播放器传来一曲清凉的乐曲,优美的乐音摄人心魄,一股股清流缓缓流动,顿时像是找到了什么,一下来了精神。急切想知道唱诵的内容,查找到文字内容后知道这是《佛说阿弥陀经》的唱诵,对照妙音又反复听了几遍。经中描绘的西方极乐世界,“彼佛国土,常作天乐,黄金为地。昼夜六时,雨天曼陀罗华。......微风吹动诸宝行树,及宝罗网,出微妙音。譬如百千种乐,同时俱作。”这是很等悦意的世界啊!
        当时心有所思之后,好像又说不出,但从此心里开始有主动了解这个“彼佛国土”的念头。后来得一位已皈依朋友的助缘,被一些违缘缠绕的妻子先行皈依。冬日的成都飘着漫天大雾,我也陪她去了,在雾中等待。听不懂首座师的念诵,看着妻子磕头的身影,心绪复杂,矛盾,纠结。就像这冬日里浓浓的白雾,看不清“诸佛菩萨,在水一方”。迷惑,忙忙碌碌中,一年眼看过去了,在妻子的建议下抽空阅读了《了凡四训》,才发现其实佛教不是认为的那样消极,还是首先讲“命自我立”。这似乎为努力抓取的我找到了理论上的借口,就这想着,在妻子皈依后的次年,依然是在冬天,这次是在她陪的陪伴下,我皈依。
       被冻僵的身体,在听不懂的梵唱中迷迷糊糊磕头,心怀无记,皈依仪式便结束了。皈依证上,第一次看到了五戒十善业。皈依后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有一茬没一茬地抄写《佛说阿弥陀经》,《心经》,在QQ上变幻着唯恐不能引起别人不注意的签名,偶尔做一下义工,还到处炫耀。新鲜劲一过,又加上对同行道友的一些行为的不理解,觉得前路依然迷茫,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依旧是盲目抓取,超越轮回的意念都还不甚强烈,更不要说实质性的闻思修了。
      有一次义工辅导课后,与一位师兄同道回家,师兄问我是否做功课,我一愣,啊?做什么功课? 言谈中,他说“前两年刚皈依后,天天打坐,念经,事业很顺利,在外资企业找到了工作,收入也很好,这两年好像忽然不行了,很久没有打坐,念经了。这个周末要好好念念经”我很诧异,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有些迷惑,有些失望!
       后来工作之余也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试图想明白这些问题。临命终时,这一切会不会“入土为安”呢? 我所居的这个世界,是佛菩萨遍覆的那个三千大千世界吗?如果是,那么佛又在哪里? “出广长舌相”应该是何种模样?菩提道上到哪里去?如何才能去?如何开始?我与谁在同行?难道佛子行的全部就是抄抄经书,听听佛经,寻找新的寺院拜佛菩萨? 那种一曝十寒的闻思,不可能想明白,只能让自已越想越迷糊。一些身边看似很小的事情,又为我带来越来越多的迷惑。感觉自己从一团迷雾出来,又进入更大的迷雾中。
       虽有迷雾,但当时我想不管怎样,首先还是要选择持守善心吧,不仅仅是对家人,对身边的人,对客户,也要对陌生人,至少不能因自己的不善行为,让别人对佛子,进而对佛法产生负面的认识。再后来,开始陆陆续续从寺庙结缘了很多法本和光碟。大多数基本上看过就忘了,现在想起来有两件事倒是记忆深刻。一件事情是海涛法师在台湾带领信众放生,一件事是法师皈依DB法王。为何要放生,皈依的时候不是只说了不杀生吗?已有成就的法师为何会去皈依雪域法王?那该是怎样的情形?他都是老师了,还要再去皈依?那么我这个刚取得入学资格,还没开始上课的学生呢?前途......?雪域佛教到底有何神奇,上师又是什么? 哦,彻底晕了,如何才能穿越这重重迷雾?!
       幸运的是在这个快要被迷雾撕碎、研磨,吞噬的季节,遇到了上师那篇《走出修行的误区——出离心》,遇到了《次第花开》,遇到了菩提洲,遇到了《喜乐的曼达拉》,见到了大恩上师,久远以来层层缠绕,欲说还休的迷雾仿佛开始慢慢消散,那盏靠一点点善念护持,已经很微弱的心灯找到了新的希望,心灵激荡,心路共鸣、重新绽放光芒。
       现在想起来那些层层的迷雾,其实还是因为最初自己只是将皈依看成了一个装饰品,甚至有赶时髦的卑劣想法。“抓取”的习性需要用这个“饰品”来装点那颗虚荣、脆弱的“自我”,甚至是成了自己造恶业的挡箭牌,保护伞。这种发心导致自己不但没有卸下世间的“包袱”,反而在本来就已经不堪重负的自我上又增加了一个新的“包袱”。这样的情形,谁都难以获得真正的安乐。而上师的教言直指核心,一步步将这些几十年的包袱层层卸下,让自己看清楚那颗千疮百孔,极度脆弱的心,让它不再负累重重,之后又慈悲地在上面次第施以甘露妙药,慢慢的让这颗心重新恢复活力和他本来的面目。这就像一个快注满浑水的玻璃杯,内外都变成了浑浊的颜色,这时候不管你注入什么水,刚开始都会更加搅浑杯子里的水,不管多久也很难彻底改变那些浊色。要想找回杯子和水本来的颜色,最好的办法就是倒空,洗净,重新注满清水。如果不能一次倒空,也要持续注入清水,循环若干次才能看到些许的清净。直到“把那些黏著的、捆著的,都彻底解脱了”。
      那时虽然还未依止上师,但上师的加持力已然注入了每一个字,心随上师,恰似已被上师慈悲摄受。《无尽藏》不但让我了解了那段历史,增上了信心,也让我第一次看到法王的名号,也第一次感念到法王如意宝的慈悲,感叹自己的福报实在太浅,法王住世期间,虽近在咫尺,自己无福得见。读到《回忆上师》的时候,一开始就被上师回忆法王吟唱的那首短歌牵动,泪水一如开闸的河流,哪里还能止住,完全忘了是在公共场合!我想以我现在的“知行”,还不能完全感受到上师对法王的那份“感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时起,自己时常都会在脑海里时时浮现上师慈悲的身影,独处的时候,会愣在那里,放任泪水湿润了双眼,像是一个远行的游子终于找到,回到自己的生生父母的身边,你的悲伤,你的快乐,除了上师,无人知!
      合上书,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无依无靠,像在广袤原野上的一只羔羊,空白的只有一个小点。一遍又一遍,翻开又合上。后来开始在菩提洲上下载《次第花开》中已经翻录成声音的部分内容,在手机里,车上,电脑中,便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听闻大恩上师的言教。随后几天,又开始播放和下载《喜乐的曼达拉》。
那段时间最惬意的事情就是盼望着早点下班,不用加班,不用写PPT,吃完晚饭,赶紧边散步边戴着耳机听《次第花开》和《喜乐的曼达拉》。整个人时时被这美文环绕,心情怡悦,仿佛又略带几分忧伤。
       在读完第一遍《次第花开》的时候,喜悦的情绪便开始传染给家人。一家三口随后开始共同听闻《次第花开》,到后来的《喜乐的曼达拉》,差不多一上车就开始反复聆听,有时也通过手机播放。大家边听边分享自己的感受,那时候还不满十岁的女儿也不再抢着听自己喜欢的音乐。她的记忆力非常好,很多时候,读诵的声音还未出来,只是听到一点前奏音乐,她就可以提前说出这一段要讲的时间。“藏历木狗年……”,听到上师回忆法王的时候,也煞有介事,感慨地说“堪布对他的老师真是感情深厚啊!”
        从《家乡》,《喇荣》,《堪布》,再到《前行》,《弘法》,刚开始是从头到尾,依序而听,顺序不对的时候,还停下来查找。多听几遍以后,差不多从任何地方开始听,都能马上融入那一幕幕感人的场景中。从错阿乡到扎熙寺,从玉隆阔到喇荣山谷,从高原到平原,从内陆到沿海,从新加坡到澳大利亚。内容丰富,字字矶珠,画面生动,循循传出,清晰,欢喜、亲切,恍若已置身清净刹土!
     “循声”追随希阿荣博上师的足迹,泪水里流淌的不只有忧伤,也是心相续中对上师极大信心,在这个细微层面,这是上师加持的欢喜泪水,上市赐予的解脱甘露!哦,慈悲的上师啊……,如何才能见到您,皈依您?!才能在您高高的法座下恭敬顶礼,供养,皈依!


花开的声音(三)

      在菩提洲师兄们的指引下,今年的一个夏日午后,我带着妻子和女儿,一家人圆满皈依了大恩希阿荣博上师。

    自皈依以来,心里就时时被喜悦围绕。每当心绪浮现上师爽朗的笑声,都会呆住一阵,时间似乎也停滞。想到上师的身体状况,又连接着无尽的担心,牵挂和思念。对此上师早已了知,很快得以再次见到上师。当时心里太紧张,畏畏缩缩忘了首先顶礼,是上师先招呼自己!这说明我对上师的信心大还停留在思维和口头上,没有“如理如法依止”,没有精进修学,知行合一;随后顶礼、供养时“抄近道”,上师不得不转过身来加持我,这反应自己“恶习”还很重,没有升起无伪的利他之心,直到席间上师慈悲开示“这世间哪有不付出努力就可以获的事情”此时自己才觉察到这个问题;餐前念诵仪轨时,明明自己一句也不会,还想装模作样地动嘴唇,虽然马上认识到这个问题,撕下了面具,但再次说明自己的积习很深。做什么都应该老实,念佛也是。

      回想起上师孤单的身影浮现在冬日的暴风雪里,露宿寒夜的屋檐下,过“1元”的生活,居“1米”木屋的时候,心里总会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心酸!心疼! “1元”,“1米”的简单生活,对于我们,完全无法想象。书架上有一本书讲述一位法师在国外弘法,年过半百却舍弃供养,亲自去菜市收集遗弃菜叶以备食用。他们有那样的成就尚且经历如此的磨难,我这个卑劣的众生怎么会不劳而获地解脱呢!
      回忆和检讨不是为了生活在过去里,也不是沉浸在对过去的追悔之中,而是为了让我勇猛前行,将修行融入学习,融入工作,融入生活。我想,今后不能总口头上说自己幸运就万事大吉,要时时刻刻按上师言教行持,让幸运成为改变习气的动力,驱动内心的潜移默化的改变。
      面对乞丐乞讨,不再令我内心纠结,拂袖而过。那些来到寺院门前的乞丐,至少在他们心中,认为进出寺院的人是善良和慈悲的,在那儿乞讨获得成功的机会更高。当我们视若无睹地走过,他们会失望,甚至会对佛法、佛子心生嗔恨,我的冷漠可能会造下恶业。炎热夏日,尘土飞扬,红绿灯前,十字路口,我们曾质疑路边的乞丐老人是否真的没钱,是否该行布施。希阿荣博上师说,这个年纪了,要是她有钱,或者有其他的办法,会站在这里吗?多危险的地方。
      记得第一次参加普贤组放生活动后,下午在文殊院山门前的树下,碰到一个老者。他穿着朴实,手里提着袋子,里面横七竖八,蠕动着几只乌龟。买门票时他擦身而过,我的第一反应是,他肯定是从市场上买来,利用好心人的心理,故意到这儿来卖的。买好票后转念想起上师的教言,心中思忖,即便他是故意的,可问题的实质不是他在利用好心人的心理。是,又能怎样?与那几只在死亡边缘徘徊、挣扎的乌龟相比,这一切都不是问题,都不重要。救与不救,与是否有人利用人们心理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没有关系。于是我搭话问老者,他说家里有病人,靠卖掉这些乌龟后换一些药给他老伴治病。我和妻子没再说什么,买下了这七只乌龟,放入文殊院的放生池中。看着伸伸头久久不愿离去的乌龟,我百感交集,也为先前的分别念羞愧万分!我想,应该感谢这位老者,如果不是他将这些乌龟带买到这里来,它们或许仍在苦苦挣扎,或者已经被夺去了生命,他不仅仅提供这个莫大助缘,也让我对上师放生的开示有了深一层的理解。与救护面临困境众生的生命相比,那些所谓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在放生乌龟这些众生的同时,自己也获得了解脱,我不是在给他们一条生路,而是在给自己放一条生路啊!
      该不该“搀扶摔倒老人”的问题,今天已成热议。我身边朋友的父亲,因为在公车上突发心肌梗塞,倒地后没人敢帮他,因未及时救助而遭遇不幸,而急救药就在他的上衣口袋中。从社会的角度看,孰是孰非也许不会有定论,换了以前的我,也会迟疑。但是上师的教言让我有了新的认识:如果自己的行为能挽救一个生命,那么为什么要迟疑?往昔佛陀为救护众生,无数次布施自己的身体,与他人的生命相比,就算自己遭到误解和委屈,那也是轻如鸿毛的吧!
      网络快速传递信息的时代,由于工作的原因,白天我实时在线。以前在不了解实情的情况下,我还时不时发表似是而非的议论,现在回想那时的心态,其实只是为了显示自己与众不同,高深莫测,在哗众取宠中,求得虚荣心的满足。上师在《善护口业》中对此有明确开示。现在,我不会再贸然发表、转载任何可能造下口业人我是非的言论,尤其是在微博上。在这张“虚拟”的网上,即便是较为细微的恶业,也可能会造下无尽的恶果。
      在聆听《次第花开》的时候,联想到上师反复提到的书,一定会有神奇的力量!我下载了《普贤上师言教》的文字和语音版后,时常反复阅读和听闻外四加行,想着它是最基础的。
       我感受过生命的脆弱,身边的一位好朋友,一路仕途得意,娇妻宠儿,在别人看来几乎完美的家庭,去年却遭遇重大变故:罹患绝症的妻子舍下不到两岁的儿子、恩爱的丈夫、年迈的父母先行离去。她住院期间,想为她做些什么,下载《观音菩萨如秋月》,《观音偈》等佛乐给她听,在她的病榻前念诵了《佛说阿弥陀经》,她很聪明,听完后说,“西方极乐世界很美,这个经告诉大家如何去”。我当时默然无语,不知该说什么。
       生命快要终结的那个夜晚,我想去看她,但没能见到。回到家中,天空中开始飘雨。我心里升起无名的难过。我打电话对另外一个朋友说,“今夜,是一个不眠的夜晚”。次日凌晨,噩耗从手机信息里传来。现在想起十分叹息:如果早点值遇上师,我会带她皈依......这样,她生命的最后一程能走得好些,她的家人能早些走出哀伤的阴影!
      就在我感慨无常时,本地咨询行业的模范、我们曾经的行业标杆仿佛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电子邮箱里,这家公司前任CEO发来的求职简历,赫然出现在眼前!天哪,怎么是这样?怎么是这样?无常,就是这样。你苦心经营的生活,会在你最得意的时候,给你迎头一击!它原本也实在就不堪一击,对此,上师也早有开示。
      公司多年高速发展的咨询业务,在年初出现正常的停滞。但在筹划着去扎西持林朝圣的时候,一直跟踪的项目都突然加速,工作量迅速上升。项目新、陌生,员工们难以搞定,我只好赤膊上阵。但我心里很矛盾:项目如果不接,可能会对公司的发展造成负面影响,影响员工的士气,接,就要耽误朝圣之旅,真是两难。曾请示过上师,上师说“应该接!扎西持林可以以后再去”,当时由于紧张可能并没有完全领会上师的意思,只是心安理得的觉得这下好了,我可以接下这些项目了。
      现在仔细回想上师的话,才略为了解其中的深意。是呀,朝圣之旅可以再找机会去,而当前的项目,不只是关乎我的事业,更关乎公司全体员工利益。一个人的“利益”和一群人的利益,孰轻孰重不用多说!如果因此导致公司经营不善,或发展到解雇员工的地步,引起他们对学佛人的嗔恨,因果就大了。
      有一天,合伙人忧心忡忡地问我,今年的营收不如去年,咋办呢?我笑了笑,很平静地对他说,这没什么,但只要大家的心还在,今天不做这个,明天我们还可以做其他。他反过来笑我,“你以前不是天天愁眉苦脸的焦虑公司业务吗?”我想,那该是以前的我吧!
      上个月,好友跤摔,造成粉碎性股骨折。医院在她的股骨发现肿瘤,病变导致股骨变脆。我们前去看她,她情绪很差,只是在重复一句话——“现在只要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就好了,我啥也不求”。我明白了,原来我们这一生的要求并不多,只是到了紧要关头才发现。
     前几天,听说一位朋友的父亲,由于不堪抑郁症的困扰,竟然在浣花溪中自我了结。是什么让这位年近八十岁、颐养天年的老人无法走完生命最后一段路程!?听到这个消息,我不只震惊,不只悲伤。
     四十年前,父母给我了第一次生命,我在无明中奔波;四十年后,上师赐予我第二次生命,指引我走上了觉悟之路。
     我庆幸自己不惑之年的不惑选择!也是我在余生唯一的路。
 
       弟子扎西宁玛
       2011年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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