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的曼达拉》(新版)堪布(四)
希阿荣博堪布仁波切除在藏地应众多寺院之邀,前去讲经传法外,他在汉地的弘法之路也越走越远。
1994年,法王如意宝应清定上师邀请,前往成都参加昭觉寺千手千眼观音像开光典礼。法王以前每次到汉地,随行的都是懂汉语的弟子;而这回他却让希阿荣博堪布仁波切这个不懂汉语的弟子也陪同在身边。这是希阿荣博堪布继1987年跟随法王赴五台山朝圣后第二次来到汉地。这一次,他不仅见到了前来观礼的汉传佛教各方大德,还有机会第一次接触到汉地的居士。他们与藏族人非常不同。虽然在昭觉寺的短暂停留未能使他更多地了解汉族居士,但他与汉族弟子的缘分却从此展开。
1995年(藏历木猪年)5月,希阿荣博堪布仁波切到成都迎接外出弘法归来的法王如意宝,提前抵蓉后意外地受到居士邀请,临时决定趁等待法王的时间前往广东汕头。确定出发日期后,居士为堪布买好机票。就这样,没有任何人陪同,希阿荣博堪布只身前往那座南国沿海城市。他不认识汉字,只会说非常有限的几句汉话,才到成都机场就迷路了。正当希阿荣博堪布一筹莫展之际,一位藏族人出现在面前。说来凑巧,他来自距离希阿荣博堪布家乡不远的甘孜县,而且也去汕头。看上去经验丰富的他带着堪布办理手续、过安检,直到登机。有了这位同行者的帮助,希阿荣博堪布得以轻松从容地享受第一次坐飞机的经历。舷窗外朵朵白云像柔软的羊毛毯,躺在里面一定很舒服。两人说笑间到了汕头。分别时似乎谁也没想起留下对方的联系方法,自那以后,堪布再也没见过这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好心人。
在汕头,希阿荣博堪布经历了很多第一次:第一次看大海,第一次喝功夫茶,第一次坐私人轿车,第一次与汉族居士近距离接触……
在希阿荣博堪布之前,汕头的居士几乎没有接待过藏传佛教上师,所以对这位来自雪域高原的年轻堪布都充满了好奇。人们成群结队前来拜谒。只见他魁梧健壮,端坐时如山一般稳重巍然,行动处却又似清风般轻盈矫捷。一双惯于舞动铃杵、结佛菩萨手印的大手,即使随意挥动,也有说不出的曼妙优雅。他仿佛从天而降,带着佛国净土的庄严和清凉!
大概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喜乐自在的人,许多人一进门便被希阿荣博堪布纯净的眼神和爽朗的笑声感染,内心生起巨大信心,当即就皈依了。通过希阿荣博堪布,人们感受到佛法的慈悲庄严,也亲身领略到佛教传承的活力和大成就者的人格魅力。
为了解佛教在当地发展的情况,希阿荣博堪布在居士的陪同下到一些道场参观,而探访的第一个道场就让希阿荣博堪布惊讶不已。在那里修行的清一色全是老人,这与全民学佛的藏地反差极大。佛法的闻思修是天下最难行之事,理应在人生中精力最充沛的青壮年时期就开始行持。而汉地信佛、念佛以老年人居多,年轻人则忙于事业家庭,很少有真正发心清净学佛的。不过,听说现在对佛教感兴趣的年轻人不断增多。无论是想调节身心借此减压,还是想探寻更多元化的精神世界,能以开放的心态去接触了解佛教,在希阿荣博堪布看来都是值得鼓励、令人欣慰的。
由于对藏传佛教缺乏了解,许多人以为只要是穿红袍的都是活佛,而希阿荣博堪布如此慈悲,肯定是一位大活佛。每当听到有人称自己“活佛”,希阿荣博堪布都会用不太熟练的汉语严肃地纠正说:“我不是活佛,也不是仁波切,我只是释迦牟尼佛的弟子,是法王的弟子。”最初与希阿荣博堪布接触的人,听到他重复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前来拜见的居士每天都络绎不绝,不论时间早晚,希阿荣博堪布从无厌烦,总是耐心地通过翻译与来访者交谈,依靠手势和眼神与大家沟通,为具足信心者举行皈依,并根据弟子的根基,为他们传授相应的法门。
在与汉族弟子的接触中,希阿荣博堪布观察到汉族人虽然在起居饮食、行为举止上有许多不同于藏族人的地方,但向往幸福、追求自由解脱的心是一样的。在有着更多诱惑和陷阱的环境中,很多人只是因为无知,目标和行为才会背道而驰。
希阿荣博堪布希望增进对汉族弟子的了解,他深切感受到自己汉语水平的不足,随时虚心向身边的汉族人请教汉语的发音、意思、用法等。这也是堪布与众生结缘、引导众生趋入佛门的一种善巧方便。这种学习、探讨式的交流一下拉近了他与弟子间的距离,使尚不熟悉他的弟子亲身感受到上师的平易亲切。他一丝不苟,就像刚入校门的小学生,对每一个生词都充满了兴趣。在汕头只逗留了几天,希阿荣博堪布的汉语却进步很快。等他离开时,已经能用汉语进行简单的交流。
汕头之行后,希阿荣博堪布到汉地的次数多起来,接触的汉族居士也越来越多。有意思的是,堪布的汉语完全是在与居士的日常交流中学习和观察得来,居士们来自五湖四海,口音也南腔北调,所以希阿荣博堪布说汉语,便夹带了大江南北的口音,有时还混杂着不同地方的习惯用语,或某位弟子的“口头禅”。到后来,又加入了一些具有他个人风格的句式、表达法,可谓自成一派,独具特色。希阿荣博堪布学习汉语的态度,使信众们感受到他是一个内心开放的人,随时准备学习和接受新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