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分27 发行菩提心 当修六度(3)
※【导读】
“一把嗔恚火,烧尽功德林”。嗔心犹如一颗威力无比的原子弹,若无安忍的保护墙,我们百千劫来经过千辛万苦才积下的一点儿布施、持戒功德,便会在顷刻之间,轻易地化为乌有。
若不能安忍饥渴病痛等不顺恶缘,便难以“难行能行”,便难以在菩提道上有所长进;若不能安忍他人怨害,便不能“难忍能忍”。
这不但会使我们时时陷入与人争斗的愤怒、担心报复的忧虑,并更会陷入“冤冤相报何时了”的恶性循环,而难以自拔。
从三世因果的角度来看,这当然会给自己的来生后世制造更多的违缘障碍、招致更多的敌对势力,真可谓是旧恨未了又结新仇,若不幸陷入了这种时刻算计整人而又时刻警惕被整的双重紧张状态,试想,那该是多么地痛苦和不安啊!
“无如嗔罪大,无如忍难行”,难行能行,方才显其心力的勇猛,方才谓之菩萨。
若无安忍的铠甲抵挡嗔恚的利剑,我们就无法做到不舍众生,也便无法相续不断地生起愿菩提心。
由此可见,一个真正的大乘行者,不但要把安忍作为“消业”的难得机会,更要把它看作是以暂时小苦换取永恒大乐的难得助缘,而衷心地感谢那些提供安忍机会而帮助自己成佛的人、事、物。所以,本颂中说“于求善福诸佛子,怨害犹如大宝藏”。
世间的宝藏,即便量等恒沙,也总有用尽的时候;宝藏所能提供的有限安乐,也总有完结的一天。
但是,借由安忍而成佛,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自他利乐的永恒源泉。
安忍,也可以说是检验一个人修行高低的最敏感的化学试剂。
在春风得意时显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其实并不足为奇;一个人若在逆境之中,更能修习“于诸怨害舍怨心”的安忍,那才是真正难能而可贵的。
安忍不是“心头的一把刀”,更不是咬牙切齿地强忍。
韩信的“胯下之辱”、越王的“卧薪尝胆”,只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式的谋略、笑里藏刀的城府,他们并未“于诸怨害舍怨心”,并未熄灭复仇的怒火,因而,不能算是安忍。
安忍,也必须以般若作为眼目,唯有配合“三轮体空”的“清净慧”,安而能忍,忍而能安,才叫“安忍波罗蜜多”;否则,便只是单纯的“强忍”,而并不能真正地到达圆满觉悟的彼岸。
至于须修安忍的详细原因、安忍的分类,以及安忍的功德利益,则宜参阅《入菩萨行·第六安忍品》。
西藏有位划时代的大德曾说:“若披上《入行论安忍品》的铠甲,就算任何嗔敌变化着五花八门的伎俩进攻,也难以损害自己的智慧之身。”
就大乘佛教而言,安忍波罗蜜多也应该具备“三胜妙”:前行发心、正行无缘、结行回向。
※【释异】
本颂有的译作“欲享福善诸佛子,应观怨家如宝藏,于诸众生舍怨心,修安忍是佛子行”。
本颂的藏文原义是:对于希望求得善行之福的佛子而言,所有能作危害的(人、事、物)就像大宝库藏一样(珍贵),因此,去修对所有(怨害)都无所怨尤的安忍,是佛子所应实践的。
藏文第一句中的“给围龙倔”[■],本义为“善行的受用”、“善行之福”,它指的是由修习善法而获得的福德受用。
因此,在新译的偈颂之中,将“善行之福”简译为“善福”;若译为“福善”,则很难看出这层关系。
藏文第二句中的“馁极”[■],则是泛指能作危害的(人、事、物),若译为“怨家”,则仅是指人而已,其中并不能包括饥寒疾病等非人为事物所造成的危害。
基于这种原因,与此相应的“安忍”,也又成了只是忍受人为因素的“耐怨害忍”而已,其中难以包含忍受非人为因素的“安受苦忍”,这就大大缩小了藏文原词的内涵。
因此,在新译的偈颂之中,将“馁极”[■]一词译成了“怨害”,这就基本涵盖了“能作危害的(人、事、物)”这层意思。
基于上述缘故,因而,新译将本颂译为“于求善福诸佛子,怨害犹如大宝藏;故于怨害舍怨心,而修安忍佛子行”,似乎更能贴近原义。
唯求自利二乘人,
犹见勤如救头燃;
故为利生启德源,
而发精进佛子行。
假如唯求成办自利的
声闻、缘觉(种性的修行人),
也还犹把精进看作“如救头燃”一般,
那么,(对于自许为“大乘”的菩萨们而言)
为了利益所有的众生,
而发起(作为)功德生处的精进,
(有关这一点儿,)
(就)是佛子(们)所应实践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