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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科学观(尤智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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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科学观(尤智表)

绪言

佛教——这古老的宗教,一向是被人认做迷信的。从它的外貌上看,确是带上浓厚的宗教色彩。人家看见了装金的佛像,听到钟盘梵呗,就硬说是拜偶像;再看见了寺院裹僧众的生活,就硬派他们做社会的寄生虫。那裹知道佛教里一事一物,都有理论上的根据,只是这种理论太深了,非但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讲得明白,而且要有相当学问基础的才能听得懂,说佛教是迷信的人,其实他自己倒是犯了迷信的病,因为他并不曾彻底的研究过佛理。有的甚至连佛教的普通常识也不知道,只是人云亦云,这才真的迷信——迷信他人的胡言。

佛教可以说是宗教,也可以说不是宗教,这要看你对于宗教二字下的什么定义。如果拿R-eligion的原义来说,是指崇拜一神或多神的宗教,则佛教根本就不是宗教,因为佛教是不主张神权的。若就广义的解说,凡有所宗有所教的皆得称为宗教,如孔教、道教等,则佛教亦可以说是宗教。

自从科学发达以后,所有崇拜一神的狭义的宗教,早已受不住科学的攻击,惟有佛教则不然,科学愈昌明,佛教的教义愈发扬光大。近年来世界各地佛教的日渐兴盛,实与科学之进步成正比。即如我国近年来佛教徒中,就有不少是科学家和工程家。这是因为佛法的理论,都能透过科学的考验,故凡对于科学造诣愈深者,愈能解释佛经中素不能解的文义,从知佛教中一切事相,在常人视为迷信者,都有其健全而强的理论基础。作者因据此作「佛教科学观」,请陈其说于后。

一、佛是纯理智的宗教

大家都知道科学是理智的产物,不知佛教也是理智的产物。惟其同是理智的产物,所以从科学的立场来看佛教,要比从哲学政治经济各方面来看,要看得更清楚而正确。科学曾经照破了数千年人类的愚阁,解除了人类的迷执,佛教对于人类也有过同样的贡献。兹缕述如左:

一、破除迷信

人类一向就有很多的错觉,如不用理智来精细推测,往往被其所惑,将错就错。最简单的例子,如从前大家公认地面是平的,是方的,是静的,太阳是动的,后来科学家说地是球形的,是自转,是向日回绕的。又如日蚀和月蚀,从前认为极神秘的,现在都知日蚀是日被月所遮,月蚀是见被地影所蔽,都可以事前推算其时刻。我又记得在几何学课本的开端,就有几个例子,说明眼睛有种种错觉,内有一个例子,是把两根平行而同等长的直线,两头各加<>和><两种花样,就会令人觉得这两根线是一长一短的,由此证明单靠眼睛来辨别长短是靠不住的。再如我们在晚上看见天空中的星,我们以为它是存在的,但天文学家告诉我们,有很多星离我们地球的距离,远得异常,不是用里程来计的,是用光速和年数来计的,名曰光年,一光年的距离是每秒三十万公里乘一年所有的秒数。距离远的星有数十光年。所以我们看到这颗星时,已是几十年前发送出来的星光,现在这颗星早已飞到不知那里去了。又如我们现见室内的桌子椅子笔砚杯盘都是静止的、坚实的,但物理学家告诉我们,这些物质的原子,同太阳系一般,电子回绕了原子核,以光的速度旋转着,而原子与原子也是时刻不停的振动着电子与原子核,原子与原子之间都留着极大的空隙,疏松得异常,和我们所见外表的静止坚实,完全不同。可是我们的眼睛实在看不到物体的真相,必须用合乎逻辑的理智才能推得正确的答案。

佛教也同样的纠正了很多错觉。我国向有「天无二日」的古语,但佛经上说三千大干世界就有十万万个太阳,幸而中国的帝王气度大,没有把大逆不道的罪口,加诸佛经,像哥白尼所受的一般。现在天文镜襄证明天空裹所有密集的恒星,一个个都是太阳系。又如我国诗文中常常提到月有阴晴圆缺之句,月的圆缺本是古人的错觉,若月球果有圆缺,则又是谁把它凿缺?谁把它补圆?佛经上说得好,它不说圆缺,只说白月黑月,这不啻说明了月球反射日光的全部道理。凡是没有读过生理学的,都以为我这个身体,只有「我」一个人独占,那裹知道这个肉身裹有许多种微生虫盘踞着,和「我」一同享受。佛在二千五百年前竟大胆的告诉我们,说人身是虫窠,大别之,有八十种虫,详见「治禅病秘要经」及「正法念处经」。佛经不单说出各种虫的名字,而且描绘牠们的动作形态。在科学没有发达以前,要一般人信受此说,真不容易。佛虽说得这般清楚,而且佛自说,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但这样微小的虫既非肉眼所能见,当时又无显微镜可供人检视,如何能教人彻底了解。现在则稍具生理学常识的人,就很容易接受了。佛经上又说佛观一勺水,中有八万四千虫,现在也觉得没有问题了。

在代数没有发明以前,大家只承认正数而不承认负数和零,更不晓得什么叫做幻数。这表示那时人类对于数的认识并不圆满。佛教对于任何观念都很圆满周徧的,例如说触觉普通只认身物相合为触,不知触离时亦有所觉,若离时不觉其离,则合时亦将不觉有合,故佛经于合时名合触,离时名离触,亦犹代数中于正数之外,亦承认零数。又如说乐是乐受,苦是苦受,不苦不乐叫做舍受,相当于正负零三个位置。又如说善恶之外,把非善非恶叫做无记。这都表示佛教说法的圆满,有与科学精神相同而又超过常识的地方。

还有一件事,是科学和佛教同样破斥的,就是灵魂,一般人相信灵魂的理由是:人的躯壳是肉体,是物质,物质是无灵知的,所以必须有个有灵知的灵魂来主使它;譬如一辆汽车,必须有一个司机去驾驶它。这个灵魂是藏在肉体里的,肉体有了灵魂就成活人,灵魂离开了就变成死人。此说好像言之成理,但拿逻辑或因明学来测验一下,就发现它的过失来了。我们现在问他:这个灵魂是物质的,还是非物质的?他若说是物质的,则此物必有长短重量,现在人体的解剖学已很发达,人身各部分构造,知道很清楚,虽小至细胞、细菌也各各知其名称作用,但从未发现一件不知名称作用的奇怪东西,若说此物在解剖前或者在人死时早已飞出体外,然此灵魂既为物质,则如无动力推动,绝不能自飞,若藉人身内的热力射出体外,则死人周围必可找到。况且物质是无知的,灵魂既是物质,则肉体又何需乎另一无知的物质为之主宰?若说物质有知,则肉体自有知,更何需乎另一有知的物质为之主宰?所以说灵魂是物质的,绝不能证成他的理论。他若说灵魂是非质物的,则我们要问:非物质的东西,怎会在身躯内跑进跑出?既然说跑进跑出,就不能说是非物质了。

佛教既破斥灵魂,那末生时作主宰,死时受轮回的又是什么呢?佛教的解答是:因为这个东西是万物的本体,是无形无相,不住内外,不出不入的,佛教强名之曰神识,曰佛性。神识是指被物欲蒙蔽了的本体。佛性是指没有物欲系缚的本体,其实是二而一,一而二的。它和一般人所说的灵魂,是有本质上的不同,人们认为灵魂是有形相的,是住在身内的,是能出入的。不过,话得说回来了,神识佛性虽然无形无相,不住内外,不出不入,然而遇缘成熟,也可以显示出入内外有形有相的物质,所以它既非物质,又非非物质。现代科学家对于这个问题,还没有能力去加以解答,只是武断地说:「没有这会事L,就以为破斥完事,而佛教则以佛亲证的现量,能说明是非,剖解真伪,同时指示我们用各种的法门修行,以便和他同样证得真理。

所以科学和佛教真是世界上的两盏明灯,它们照破了世间的闇,解除了人们的迷执,使人类的智慧得以无止境的发展,而达到无上的一正觉。可惜现代的科学还只限于明了物质的相貌,凡有关于心的部分,仍非借重佛教的一盏慧灯,不足以破闱除迷。例如:关于人身各种器官的感觉部分,就牵涉到心的问题,由这种种感觉引起许多心理作用(百法明门论称之为心所有法),佛教对此研究得很精细,远非现在的心理学所能企及。今假定我们听一个音乐家演奏某一个名曲,耳识就辨出它的旋律,意识随即分别出它的情调,由此引起许多心所,使我们感觉到优美悦耳,遂发生种种幻想,因而起爱好心,恋恋不舍(若就法相宗的名词来讲,就是引生了触、作意、受、想、思、贪、恋、放逸诸心所)。这是指对于音乐已有相当训练的人说:若是一个根本不懂音乐的人,则听了此曲之后,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旋律,更懂不得情调,只觉咿唔满耳,非但不发生爱好心,恐怕反而会讨厌。若就物理学的分析,这一支名曲,不过是一连串的空气波,包含着各种周波率的正弦曲线(亦名谐波,这就是耳膜受到空气波动时的真实状态。耳根的现量境界就是如此,从耳识所辨出的旋律,意识所辨出的情调,在这许多正弦曲线上是无法找出来的,至于爱好和厌恶,决然相反,更非曲线上所能有。我们往往忘却了这一点,把耳识意识所分别所引生的东西,硬加在这一串曲线所代表的空气波上,而执为实有——这是我们最大的错觉。这种错觉已不知不觉的深入我们的膏盲,除了佛教以外,再无人指出此错误。——于是大家都说,这是一支哀艳的名曲,好像哀艳是此曲所实有,而忘却了这是唯识所变。又如葱蒜,喜食者谓之为香,不喜食者谓之为臭,若香臭味为葱蒜所实有者,则不应因人而异。

二、扬弃情感

佛教可说是专门在找出人们的种种错觉幻觉,而加以合理的纠正,使人们走上觉悟的大道。所以佛教是纯理智的,非惟不杂一点情感,而且竭力的扬弃情感,这是和科学完全相同的。哲学虽也特重理智,但持论立说,终不冤有门户之见,党同伐异。其它社会科学,要亦未能觅此。至文学艺术则偏重情感,情感盛则理智弱,故文艺的评价,千古无定论。情感与理智往往是互为治长的,一个人受到情感的冲动时,理智常因此消灭,也可说被情感所蒙蔽;反之,当理智发扬的时候,情感(例如恐怖、贪爱等心理)也会消减,理智如日光,情感如浮云。印如爱子之情,虽属人伦至情,往往使父母对子女的行为判断错误。又如爱国的热情,虽不是私情,但亦容易失却理智的控制,而酿成惨祸,至男女恋爱热情,则往往做出不智的行为,甚至作最愚痴的情死。在佛教的立场看,这种种情感虽有公私轻重之分,同为痴爱则一,皆在扬弃之列。所以楞严经说众生的升沉六道,以情想来分,想多郎升,情多郎沉,纯想升天,纯情入阿鼻狱,情想均等,生于人间。

科学家的研究态度,向来是不夹杂一毫情感的,而对于想象力则极端重视。所有原子的构造,天体的运行,电磁波之传布,各种仪器机械的复杂结构,都有赖于想象力以补肉眼之不足。例如:投影几何学就是需用想象力最多的学科,学生学习此科时,必先想象空中有三块透明的平面互相垂直,相交由此划分八个象限,再次想象有一某种曲线,或某种平面,或某种立体,安置在某一象限里。再次想象有三种光线,从三个方向,各各分别垂直投射到三个基本平面上。由此想出在每一平面上,所得到的某线或某面或某立体的投影。这三种投影,在现在的机械画,或建筑图样上,称之为正面图、侧面图、平面图。如再想象用一个平面,依某种角度,割截某一立体(某种机器或某种建筑物),把这割截面上所接触某立体的线条画出来,就成为截面图或剖面图。这种想象力对于一个学习纯粹科学或应用科学的人,极端重要,但绝对不需要你加添几根优美的曲线。一张机械画的价值,在乎正确,不在美观,连画上的字也只准你写简单整齐的工程体,而不准你写花体或美术体。

佛教中教人利用想象力来修行的方法很多,总称之曰禅观。例如:五停心的五种观法:一、不净观;二、数息观;三、慈悲观;四、因缘观;五、界分别观。此外又有法空观、唯识观、法界观、圆顿观,和观无量寿佛经所举出的十六种观法。其中有观想佛教义理的,也有观想物质形态的。如不净观的对象就是人身的构造,九想观的对象是人死后身体败坏的过程。十六观的第一观名落日观,教人观想西方落山的一轮红日,要看得闭眼开眼,了了分明,才算成功。第二观以下是教人观想极乐世界的种种人物景象。这种想象法简直与投影几何如出一辙。以着者的经验谕,因为早已受过投影几何的训练,所以作落日观时,并没有多大困难。最近入寂的王小徐居士也喜欢作第一第二观,大概也因为有过同样训练,易于作观的关系。但是在作何种禅观的时候,正在训练高度的想象力,万万夹杂不得一些情感,如贪爱心、厌恶心、恐怖心、悲哀心等,否则有入魔的危险。

三、发起正信

梁启超先生说:「佛教是智信,而不是迷信」,可谓确论,佛教的所谓信仰,是指信理智上所能推测得到,而在事实上或未能证验的理体,与其它宗教所信仰的对象完全不同。佛教徒听信仰的是: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皆能成佛;佛性中具足一切法,本来清净,本不生灭,本不动摇,万事万物皆从因缘和合生,无有自性,唯心所现,唯识所变,信仰佛教的目的,在获得无上正等正觉,这就是智慧发展到最高超的地位,也就是人生进化到最完满的境界。若把其它宗教的教人信仰一个万能的造物主,使信徒甘愿做他的儿子,汩灭了自己的个性,放弃了自己的主权,埋没了自己的理智,和佛教的信仰一比,真如天渊之隔了。佛对我们说:「你们都有佛的智慧德相,因为你们被五欲杂念所蒙蔽不能证得,所以长受诸苦,无从解脱。」我们听了,知道我们本来和佛平等不二,就会立刻起了自重心,发出勇猛精进心,勤修诸善,力求无上正等正觉。反之,我们若听了其它宗教的话,说我们是神造的,赏罚之权操之于神,我们只能像奴隶般侍奉主人;如果奉命睦谨,死后升天,还只配做他的儿子,绝不能同他享受同等的权利,试问有丈夫气概的入,能受得了这般侮辱吗?

学科学的人似乎是只重理智而不讲信仰的,但仔细说来,科学也是有信仰的。譬如我们学物理化学的时候,我们所做的实验仅及全部学理的千百分之一。我们还是要一一试验后才接受这许多学说呢?还是不等到完全试验就信任它呢?事实上我们都已采纳后者的办法,毅然决然的信仰它。因为我们已经用理智去了解很多的理论,并没有找到某一科学家有诳骗的例子,所以相信其它虽未经我们亲自证验过的也同样的可靠。所以科学者也有他的信条,他相信凡是根据于人人所公认的公理而演绎出来的繁复的理论,也必为人人所公认的真理。他相信所有归纳出来的假定或理论,在新的例外没有找到以前,至少可认为适用于现在情况的真理。他相信一切物质的变化,都受因果的支配,绝不是无因生的,更绝不是造物主所造,也绝不能由神权来主宰的。

佛教徒的信仰正和科学家的信仰抱同样的态度。他们因为已经用过理智了解佛教中的若干理论,并没有找得不合逻辑的地方,也找不出诳骗的理由,所以也就毅然决然的信仰其它未经证验的理论。例如:佛性,大多数佛歉徒都还没有亲证到,那只有信仰佛语不虚,然后再依教修行,以求证实。一旦我们亲证到了,那时已成事实,便谈不到信不信了。壁如我说,肚饥时吃饭可饱,此事人人皆知,用不到劝人信仰。但是我若说,肚饥时吃某种维他命丸也可以饱,这就非学理上的论据,不能教人生信,否则只有请人实地试验。倘使无丸可试或竟无人肯试,这也不妨,只要我提出的理由充分也还有人相信。若是我说,肚饥时只要别人吃饭,我就会饱,我说这话时,不要说试不试,就是我提出任何理由,人家也不会相信,所以一般宗教家说一人死难,能替万人赎罪,这话怎么能使人信受?有之,则惟迷信而已。

二、佛教的研究精神

佛教教人信,也教人疑,所谓「大疑大悟,小疑小悟,不疑不悟。」所谓信者,是信言语文字能够解释明白的理;所谓疑者,是疑言语文字所不能表达的事。中国的禅宗就是教人提起一个疑情,死心参究,等到功夫成熟,自然还你个消息。佛教所研究的范围很广,研究的野心很大。普通人以为科学家最善怀疑,最喜欢研究「为什么」,其实也并不如此,科学家大多只问「什么」,而不大敢问「为什么,」的,最敢于问一为什么」的,恐只有佛教了。例如:电学家所说明铁的分子排列整齐就会发生磁力,但不再问为什么发生磁力,为什么铜分子排列整齐不会发生磁力。又如大家知道水到了摄氏一百度会变成蒸汽,科学家只说明如此,但并没有说明水为什么必须吸收了潜热才能变汽,也不再问这潜热为什么会潜藏在蒸汽内。牛顿只发见了地心的吸引力,但至今没有人说明地球为什么有吸力。所以我们不要迷信科学,以为世界上所有的「为什么」都被科学解答了,其实单就物质一方面讲,尚有无穷数的为什么始终没有人解答,而且始终还没有人敢问一句「为什么」。佛教徒确实是勇敢而聪明得多了,他奸像狮子受了猎人的一箭以后,他不看箭伤,偏要看这箭的来源。佛教处处在找个因,就是处处在问「为什么」。人生宇宙的问题,并不是单从物质方面可以求到解答的,必须在精神物质双方面去研究的。所以佛教的研究精神实较科学为伟大。

一、研究的方法

科学的研究方法,不外乎逻辑中的归纳和演绎二法。归纳是从一一物的功用变化,求得其共同遵守的规律。演绎则是从某几条已知的公理,或已经证实的规律,再推求未知的理论。科学家所用这两种方法时,态度是非常严谨的,但是有时归纳所得的结论,未必可靠。例如:牛顿万有引力定律的公式里没有把物体运动的速率加进去,又如物质不灭、能力不减两定律的错误。但根据演绎法而建立的各种算学则筒无此弊,因为他们所根据的基本理论,虽非如佛教中净智现量所证,然亦并不违反世界现量,故在佛教徒的眼光看来,可认为是真实的。

佛教中所用的研究方法,较诸科学更为谨严。根据佛教的内明,所谓事物的真相,必须吊远离烦恼所知二障的净智真现量,方能显现,今为通俗计,不得不退一步而采用因明学之现量及比量,此种现量比量实与科学家的理智相符,亦为人间共同承认者。故因明学的三支式与逻辑的三段论法相同,惟次序恰恰相反。因明是先出「宗」次出「因」,最后出「喻」。逻辑则先立「大前提」,次立「小前提」,最后立「断案」。断案即因明的宗,小前提郎因,大前提印喻。兹举例表明如左:

A 逻辑三殴谕法

(1)大前提 凡金属物皆能传电

(2)小前提 铝为金属物

(3)断 案 故铝能传电

B 因明学三支式

(1)宗 铝能傅电

(2)因 因铝是金属物

(3)喻 现见所有金属物皆能传电,例如:

铜——同喻

现见不传电者皆非金属物,例如:

瓷——异喻

这两种论法除大前提与喻稍有不同外,其余皆同。因明的喻支分同喻异喻,比大前提为周到,而且喻中避免「凡」字,特用「现见」两字,亦较大前提为灵活而无过。喻支是很稳健的归纳法,大前提的「凡」字则颇易流为武断,盖铝之能否传电,尚待推断,何以在未断定前,就说凡是金属物皆能传电,岂非冒险。故如对敌方辩论时,用逻辑的三段论法便不如因明的有力而无过。于此可见佛教所用的研究法的严密,较诸科学方法犹有过之。

二、研究的工具

科学家对于研究时所用的工具极为注重,他明知眼耳身三根(鼻舌两种器官在科学研究中并不重要,各种香气和味道,是否也可用各种波动曲线来表示,现在尚未提及)对于光、声、热、硬度的分辨,不够精细,而且各人的辨别力不等,漫无标准,所以早就想出许多仪器,如测光计(照相用之感光表亦是一种)、波动义、音叉、硬度计、寒暑表、热量表等,假借各种物点的感受力,作数量的表示,以避免主观的错误。其它如测量天体,则有天文镜:察看极微的生物,则有显微镜。又如电力电波和磁力线等,根本不是器官所能感觉的,则有各种电表及磁场强度计。又有测量距离角度的经纬仪等测绘仪器,测量液体浓度的比重计,测量重量、厚度、长度、时间等都有极精密的仪器,种类名称,多至不可胜数。科学家利用这许多精确的仪器,得到很宝贵的各种单位的数量,由此用算学的演绎法,推求各单位数量间的关系,并据此缩戍种种曲线图表,以说明各种物质的变化,那么,这许多仪器该是百分之百的正确了。不,这些仪器都是有错误的。科学家明知其有错误,所以又想出斜正错误的方法。科学家用种种仪器去弥补器官的缺陷,又用理智去斜正仪器的错误,但运用这种理智的是谁,这个东西万一有错误,又该怎样去斜正它,科学家始终没有怀疑到这一点,不肯也不敢再提出这个问题。只得截去这一段疑问让哲学家去胡思乱猜,让宗教家去说神说鬼。

佛教却能紧紧地抓住这个问题,认为这是一切工具的主要工具,是一切仪器的标准仪器,是能照一切物象的明镜,万一这主要的工具失了效用,标准仪器失了正确性,明镜上蒙上一层尘垢,则一切的一切都非真相。佛教指示我们,所有众生的心体都如明镜,与佛无二,只因明镜上都蒙了尘垢,失了照的功用,必须加以磨洗的功夫,才能恢复其朋莹的本体。浩如烟海的三藏十二部经,无非说明种种的尘垢有种种磨洗方法。其目的无非要恢复明镜朋照的功用,使对于宇宙人生的真理,能彻底的明了。可是,磨洗的功夫真不简单,磨洗也要用磨洗的工具,磨洗的方法。现在寺院裹所供的金身佛像’钟鼓鱼磬,香花幢幡,在一般人误认为迷信的,那里知道这就是磨洗的工具。在密宗寺院布置得更是光怪陆离,使人感觉到神秘,其实佛教里根本没有神秘的东西,事事物物都有理智的根据,不过因为理论深奥,一般人不容易懂得罢了。再看到净土宗的精勤念佛,禅宗的坐香跑香,律宗的开堂传戒,以及其余教宗的看经作观,无一不是磨洗的功夫。所以我在此恳切的劝请读者,切莫对上项事物作迷信想,作轻蔑想,作神秘想,要知佛法门中一举一动,一事一物,无不从大觉的净智中流出,正所谓佛法如甘露水,漏漏皆甜,如摩尼珠,面面皆圆,读者试尝一漏,便知此语不虚。

三、研究的对象

科学家所研究的对象,是物质的构造、物质的运动变化、物与物的交变,及变化中所发生的各种数量的关系。以佛学中的名词来讲,就是仅仅研究到百法明门论所说的色法,和时、方、势速、次第等几个不相应行法,而并未研究到心王心所等心法。以色法与心法比较,色法远较心法为呆滞;心法的生灭变化,灵活异常,不如色法之容易捉摸。但色法虽然简单,科学家研究时,仍不敢作总的或整个的研究。如有甲种现象的变动,受到一种以上的他种现象像乙丙丁等的影响时,惟有将丙丁等现象停止动作,只剩乙种一个现象动作,然后方能推知甲乙两种现象变动的因果关系。例如:电流的强弱,是受电压和电阻二者影响,要明了电流与电阻关系,必须使电阻固定不变。或要明了电流与电阻的关系,则必须使电压稳定不变。所以科学家研究的对象,常常把繁复的事物,设法化为极单纯的变化,绝不能把整个变化一起研究的。

这样把研究对象单纯化的方法,佛教也是采用的。佛教所研究的对象不仅是色法,而是色心混合之髅,其变化之错综繁复,远在色法之上,故研究时亦必须使此对象化为单纯。现在佛教中最盛行的念佛法门,即是使注意力集中在「南无阿弥陀佛」六个字上面,不使散乱。又如参禅之参究一句话头,教人看「父母未生前本来面目」,及其它种种禅观法门,亦无非是这个意思。等到心的作用从单纯而入正定,犹如风静浪止,水面如镜,再以此镜照一切物象,自然得到真面目,与我们用纷乱心看到的完全不同。我们的纷乱心犹如起了风浪的水面,光影杂乱,当然照不出事物的真相了。

上面所讲的单纯的科学方法,在应用到无情物上面,并无不当,但若应用于有情物上面,如研究生理或心理的种种反应,就感觉困难了。现在的解剖学虽然很发达,人体各部的机能都很明了,但这已经变为死体的研究,而不是活体的研究。因为人体里不单物质的因素非常复杂,而且还夹杂着无数的心的因素,在活的时侯,研究的人无法使这许多因素停止,于是就不容易考查某种单纯的关系。若任舍这许多因素存在,而欲考查一整个的活泼泼地心色混合的动态,那就使科学家束手了。对于这种问题,则惟有应用佛教所修的定慧才能够解答。

三、佛教的平等观

世间所谓平等的意义是狭小的、技术的,仅仅只讲到政治地位的平等、经济地位的平等、教有机会的平等、男女权利的平等,而不能讲究彻底的平等。人生来就有很多的差别,论家世,论相貌,论品性,论体格,就有贵贱、美丑、刚柔、智愚、弱强之分,根本就不能平等。但就佛教的教义说,这不过是假相的差别,论其理体,实是彻底的平等。所以佛经说:「心佛众生,三无差别,平等平等。」佛教所说的平等,不是局部的,乃是全面的平等。不单说人与人平等,佛与佛平等,人与佛、人与动物、人与天神鬼狱都是平等的,不单说有情平等,一切心法,一切色法,以法与色法,因法与果法,无不平等,所谓「是法平等,无有高下」。但众生所以有差别相者,因为迷失本性,起颠倒邪见,遂妄见种种差别,实则各各本性依然平等,未尝改变。这是佛教的基本理论,全部教义皆从此流出。

一、人我的假相

佛教说人是五蕴集合之体,五蕴是色、受、想、行、识五种因素。色就是物质,受想行识是心的四种作用。受就是苦乐优喜的感受力,想是思想或想像力,行是造作善恶的心理行为,识是辨别力或判断力。现在就物质方面来看,各人的身体,不外是皮毛骨肉血,若是送到化学试验室作化学的分析,则结果无非是炭氢氧氮磷钾钙铁等等的一大羣原子罢了。你的身体是如此,我的身体也是如此,所以世界上的动物身体无不如此,我总不能说我身上的铁原子,和你身上的有什么不同,所以从物质方面的分析,我和人和一切动物,实在找不出不同的地方。再从精神方面讲,孟子早就说过:「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辞让之心,人皆有之。 」这就是说人人皆具受想行识四种精神作用,并无分别。再推而至于动物,纵然想行识的作用不如人类之强,但感受苦乐之情则显而易见。从高等动物以至下等动物,无不表示贪生畏死,避苦趋乐的心情。所以佛说一切有情皆具佛性,平等无二。然而我们偏要从这五蕴集合的身体上,妄起我痴、我见、我慢、我爱等执,把和我对待的人,看得和我决然不同,对这假我则竭力供奉,惟恐不足,处处在谋求名誉利益,归诸于己,甚至不惜杀害众生,取其血肉,供我口腹。如果人家损害到这假我的名誉利益,就会发出瞋怒心、恼害心,不惜以全力与人搏闘,如果力量不足,则又用出种种机巧权诈心,总期取胜。他那裹知道,我本假我,敌非真敌,一且悟得此理,岂不要哑然失笑!

佛经说:「因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是名为假名,亦名中道义」现在世人所执之我,就是五蕴的因缘所生法,在受想行识的心法上既找不出我来(现在宗教家迷信灵魂为我,上文已予驳斥),在物质上,非但皮毛骨肉津血找不出我,就是一颗颗原子上,更没有我。所以彻底的讲,这我相是空的,但就世俗讲,不妨立此假名。我们只要不生执着,不起我痴、我见、我慢、我爱,看得人我平等一体,但知为一切众生谋利益,这样就是行乎中道,实行佛教的教义了。再进一步讲,佛教不但说人没有我相,就是一切法也没有我相。所谓法无我者,即是法无自性,因为一切法都是因缘和合生;若有自性或实体,则不必待众缘生。非但物质是如此,所有一切名词、一切学说、一切主义,无不如此。譬如国家,就是由土地、人民、主权三个因素和合而成,失去了任何一个因素就不成其为国家,每一个因素并不就是国家,但离此三者,国家并无自体。因其无自体,所以说国家是从三者出生的假相。又如军队,也无自体,克实言之,不过是一羣的老百姓,受了军事训练,穿上武装罢了。我们若作如是观,方能筐得事物的真相,而不被假相所惑,妄起种种邪见就是。一切学说主义,亦无非是一羣名词的集团而已,那里有真常不变的实体。现在很有些入迷信主义,迷信武力,认为真实可靠,去维护人我法我的假相,在佛法中谓之「愚痴」,谓之一,可怜悯者」。

「然则」,有人听了便诘问我:「你所说的佛法,也无自性,也是空的,是假的了。」「我说:「一点不错,你这样才懂得佛法了。」金刚经上早说过:「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又说:「若人言如来所说法,即为谤佛,不能解我所说故。须菩提,说法者,无法可说,是名说法。」佛为众生说法,是因为众生愚痴,众生有种种邪见烦恼,佛即为说种种法以对洽之。所以佛法是建立在众生的愚痴上面,愚痴若尽,佛法亦无。

二、客观的真义

现在人对于任何事物的看法,每喜用客观二字,以为这是科学精神。其实这二字究作何解,可没有人彻底的加以研究,依佛教来讲,既然有观,印有能所,能观是主所观是法,故凡有所观,必是主观。所谓客者,是有情,是无情?无情无观,有情则观者为主,主客无定,在我为客,在彼为主。所以世俗所言客观并非了义。今顺世俗意义讲,所谓客观不外三点:一、不夹杂感情的成分;二、依据公认的事实;三、根据理智的判断。在世俗上,只能做到这三点,就算是客观的了。但就佛教的了义教来说,这种客观还不够彻底的。佛教说一切法本来清净,本来平等;众生愚痴于此清净、平等相中妄见我相,执为实有:于是对于我的周围,执为非我,而以我为中心,凡非我而顺我者,我则贪爱之,逆我者,我则嫉恶之,此众生如此,彼彼众生无不如此,于是本来清净本来平等者,今则,为混浊而不平等。譬如一池春水,清平如镜,忽以乱石投入池中,水面上途生出无数同心环形,每一圆心,喻如一个众生的我相,从此中心起无数环形波浪向外散展,由于数环无形波浪互相冲击,遂使清净平等的水面,幻起浊乱不平之相。在此不平的水面上,没有一个水分子不受到各个中心的波动影响。由此喻可以摧知世界一切事物,无不有众生的主观参杂在内,任何所谓客观的事理,印是由许多主观事理编织而成。即是用仪器测得的数量,及用算学算出的公式,亦仍不离主观,必我相消灭,能所双亡,然后始有纯客观的真理。无我相、无能所,喻如水面无波,平静如镜,物来像现,如镜照物,如此方为真客观。

三、慈悲与博爱

宗教家倡言博爱,学者不察翕然和之,以为这是天经地义,真实不刊之论,那知佛教却非但不言博爱,而且反以爱为众苦之因,生死之本,弃之惟恐不及。那末佛教言慈悲,与博爱有什么分别?答曰:此二者的含义决然不同。因为既称爱必有能爱所爱,既有能所,必有人我,以我为能爱,彼为所爱。有了人我相,就有差别。爱我甚于爱人,世人大都如此,这果然是俗见,但若说爱人要甚于爱我,也何尝不是偏见。况且既有爱,必有可爱的条件,譬如说,因为他相貌好、学问好、品性好。但相貌学问口叩性不是固定的,不是绝对的,一旦变得不好,或比不上先前,比不上别人时,你就会不爱他了。再进一步讲,我所爱的,人家亦爱,我爱而取为我有,则人必失其所爱,因我得人失,人得我失,于是起嫉妒,发之于行为,则为杀、为盗、为淫,论其果,则怨憎会苦、求不得苦、爱别离苦,于是清净世间送成五浊恶世。所以佛说爱是生死输回之本,忧悲苦恼之因。爱既是染因,则纵然博而广之,以至无限,亦无法变染为净。这就是佛教不提倡博爱的理由。还有一句口头禅,叫做「爱我敌人」,也是一般宗教家常常提到的,其实既为敌人,心中已有敌相,对此敌相所起的心,只有怨恨、嫉妒、嫌恶,就绝不会生起欢喜心、爱好心,纵然你勉强爱你的敌人,也不外是虚伪心、诈欺心,佛教就绝不这样说的,只教我们对这辈恼害我们的人,要先作平等观,不作敌友想,我们用不到爱他,只可起同体的大悲心,设法治弭他的恼害心,使他转生欢喜心。这样才是佛法。所以我再把慈悲的真意介绍给读者。

佛教对于慈悲两字的解释,慈是与乐,悲是拔苦。慈悲不是以我为中心而出发的,乃是建立于一切众生的平等相上面的,这是慈悲与博爱的决然不同处,上文已经说过。从物质方面讲,一切众生皆同一体,绝无差别;从精神上讲,一切众生同具心识,而且精神更无界限可分,尤足表明其为平等一点,所以佛教中又称慈为平等慈、无缘憨,悲为同体悲,我们如练习作慈悲观时,应先观一切众生(连我亦在内)平等一体,如见众生需要什么,我就随分随力给他什么,使他获得满足而快乐。当我施舍于众生时,切不可存我为能施,彼为所施之想,于二者之间,亦不存施舍多少财物想,如此则不起我慢,不求名誉,不望报答,不缘一切相,这才是所谓无缘慈、平等慈:如果众生有何痛苦,当作同体想,彼所受苦,印我所受,无有彼我分别,遂兴大悲心,随分随力,除彼痛苦。当我救度众生时,亦不可存我相人相,不求名誉报答,不住一切相,这才是所谓同体大悲。

明白这慈悲的理论后,自然不肯杀害众生,供我口腹,自然不肯取非分财物供我挥霍,自然不肯贪爱美色,起邪淫心。因为我们已觉悟鸡鸭猪鱼与我并非二体,货财美色亦非心外别有,能贪所贪,两不可得,而众生所以犯杀盗淫者,总之曰「愚痴」而已。又我们如明白这慈悲的理论后,对于观世音菩萨的许多感应事迹,也不会认做迷信,斥为妄诞,因为我们已知道菩萨法身与我们的本性是平等一体,惟其一体,所以我有所感,彼有所应,但必须具至诚恳切心,否则被贪欲所障,印与本体不易相应。若菩萨与诸众生本性不是一体,所占一定空间,则菩萨即不能随缘应现,且将不胜往来救应之烦,一声佛号,便同虚掷。

四、善恶的辨别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这两句话真是三岁孩童都道得。可是这两句话不是佛教专用的标语,各宗教都如此说,一般不求甚解的人,便根据这八个字,说一切宗教都是好的,都是劝人为善的。在有科学头脑,喜欢仔细分析,不喜欢拢侗随便的人看来,则以为并不如此简单。我们首先要问:各宗教对于善恶的定义如何?善恶的标准如何?劝人行善止恶的目的是什么?一、关于善恶的定义,各宗教就没有一定,有的以拜祖先为恶,而佛教儒教则认为善,有的以为动物是造物主特地造给人类吃的,杀牠吃牠并不算恶;有的主张禁吃某种动物,而不吃另一种动物,吃不应该吃的才算是恶。在佛教则认为杀任何动物都是恶。二、关于善恶的标准,各教亦属不一,大多根据各教敌主所立的诫条,犯者为恶;但在佛教则分得很细,在家有在家的标准,出家有出家的标准,菩萨戒与比丘戒的标准又有不同,有在家人犯了不算恶,出家人犯了便是恶的,有持比丘戒的犯了不算恶,持菩萨戒的犯了便算恶。三、关于行善止恶的目的,各教亦有不同,有的是求生天堂,有的是希圣希贤,而佛教则是为求无上的真正平等的觉悟,不为求得人间天上的福报。由此看来,论善恶两字,就不如一般人所想象的那样简单了。

佛教论善恶的道理,说得最精最细。说善有行善止善之分,有漏无漏之别。行善是指积极的善,止善是指消极的善;有漏善是指夹杂烦恼不彻底而有漏泄之善,无漏善是指无烦恼彻底圆满之善。世间人对于善恶大都辨别不清,所以一般人常说:「我但凭良心行事,自间于心无愧,从来不做恶事。「其实这话是不彻底的,依佛教彻底的教义(了义教)讲,他自己虽说不做恶事,其实一天到晚时刻不离我痴、我见、我慢、我爱,事事为自己谋利益,种烦恼痛苦的种子。他所谓良心者,就是虚妄分别的六识,正是佛教称为劫夺家宾的六贼,他早已沉溺在深重的愚昧中,认贼为子,日日造恶,时时造恶而不自知。所以一个人要止恶行善,必先明白善恶的真义,然后知所去取。要明白善恶的真义,必先明白佛教的平等观,照佛教的平等观,众生是平等的。无能所,无人我的,众生因愚痴故,于无能所中妄见能所,于无人我中妄分人我;由此我见,生我慢心,以为我比人人重要,以为我比人人可爱,遂尽力攫取种种可享受的物质,供奉于「我」这就是造恶的起端,所谓贪、瞋、痴、杀、盗、淫、两舌、恶口、妄言、绮语等十恶业,以及种种烦恼邪见皆从此生。故彻底的讲,只要一存我见,不论对人对我利害如何,与此见相应之一切心理行为皆是恶业,反之若无此见则一切行为皆是善业。这才是佛教中对于善恶的彻底的定义,但因众生无始以来积习深重,佛为方便说法,遂树立各种标准,令诸众生渐次修习。至于他教不以杀害动物为恶,甚至说动物有生命而无灵知,或说是造物供人食用,那是非但不明真理,真是邪见,颐读者勿为所惑。又他教以信仰一神或多神为善,信者获福生天,不信者获罪入狱。这在佛教看来,信仰此神,郎违平等性,是恶非善,与佛教之信仰平等佛性,决然不同。又佛教平论善恶,皆从心地出发,不重事相,与世间但重事相者不同。例如:单看人家打人骂人,不足以定善恶,必再看其存心如何,然后断定。若为他利益,则打骂者皆属善行,若为己谋利益,则虽敬礼人尚且是恶,何况打骂。据菩萨戒本,凡持菩萨戒的,如破除我见,但为利益众生故,虽行杀盗淫事,亦不算恶,反而是善。例如:国中有一暴君,贪财好战,使无数人民失财丧命,持菩萨戒的人,便不能袖手旁观,应竭其智力,去此暴君,虽将其杀害,亦不作犯杀戒论,且得大功德。由此证明佛教是怎样积极而合理的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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