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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〇三年行脚体会报告(释亲行 沙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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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〇三年行脚体会报告

释亲行  沙弥

岁值癸未  时逢中秋       (释亲行笔记)  

清晨刚下过雨,带昨晚的疲惫,收拾好行囊上路,开始我出家后的第一次行脚。

雾很大,在师父的安排下,众师上车。车徐徐驶出,我回头看了一眼大悲寺,在心中,默默向伽蓝菩萨告假。尽管我不知道伽蓝菩萨同不同意,我想他不会反对的。因为我们是按佛制去行脚,伽蓝菩萨一定很高兴。这时,我看到一个女居士跪在门外,为我们送行。天黑乎乎一片,大约是下半夜二点半左右。下过雨的地上很泥泞,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地上满是稀泥。这个居士跪在那里,双手合掌,她是为我们送行吗?这应该是让我们,带着这位居士的心,一起上路吧。把这位居士的希望和众生的希望,变成同一个心愿,这是我们行脚的目的。

而我的行脚笔记,也在这位居士的心愿中,众生的心愿中,开始记录。

阴历八月二十一

车离开了大悲寺,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年前我从这个世界逃到了大悲寺,正在暗自庆幸自己逃离了这个世界的时候,又要按照佛制,再次进入这个世界。然而世界未改人已变。

亲行,自幼家残,不知道何是父恩。屡遭迁移,遂感世态之凄凉。如一粒九月发芽的种子,始初面世,便遭秋霜。

三乡之儿,岂有家情。寄以随母,流浪异乡数次,早已淡泊了家的情愫。每当有人问起,你家住何处,我只是苦笑借以作答。年十四,始入青年之位,即便为一人生计。在都市的大街上,仰望高楼林立,似与天比高。俯视大街,不知何处是路的尽头。环顾左右,到底我属于哪个方向?这时的我如迷路的羔羊,在轻轻地呼唤,谁是我的主人?

然而,山穷水尽并非无路。五柳亦曾悟入桃花之园。我本一介浪子,却遇明师。亲情早已淡薄的我,竟能接受恩师的慈爱。目中时常涌出莫名之泪。如荒漠中,奇遇甘泉。如孤舟泊进故乡的码头,随师剃度后,顿弃功名利禄。在恩师的法水池中,自浴尘劳。

今天再次来到这个世界。身穿染衣,执持应器,跟随恩师学习头陀行。

我们乘坐的汽车,开到牛庄。停靠在路边,天还没有亮。吸着新鲜的空气,开始我们行脚的路程。师父在临行前嘱咐了几句,然后我们向着盘锦方向前进。一行十人,后面还跟着两个居士。我们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进,或许以前,这个世界的路,我只是一个人走。但是今天我不再孤单。恩师在前方,提着香炉。大家尽管心思不一,但都是向着同一个方向。那就是师父领我等走今天的路,十几颗不同的心,但目标只有一个,学习头陀苦行。

这个队伍只有十几个人,面对这个世界的无量众生,其数值比率,无法去比较。一灯能除万年暗,这个队伍自然会带一路的光明,来照破众生的心垢。

向前走了不远,僧值师父用手电照着一个老鼠的尸体,示意让我给掩埋。这个老鼠被汽车碾压的只剩下一张皮了,尽管它堕在畜生道,但还有宿世的善根,所以今天能够遇到三宝。我为它诵了几遍往生咒,希望它能够以此善根,拔除业障根本,得生净土。掩埋完毕,提着方便铲往前走。因为掩埋众生,我被队伍拉下了一段距离。幸好,前面师父们走的不快。不然追着有些吃力,刚追上队伍,又有一只老鼠。看来,我今天和老鼠比较有缘分。没有走多远,就遇到两只老鼠。这只老鼠,没有被汽车碾过。可能吃了老鼠药或者其它的原因而死。四爪朝天的躺在地上,好象睡了一般,很安祥。真希望他能够生到善道,最好是去极乐世界。不要在轮回了,如果没有去极乐世界的路费,我可以布施给它。我同样诵了往生咒,愿它往生极乐世界。

这一路,众生的尸体很多。蟾蜍、昆虫之类。看来众生的最大痛苦,莫过于生死。面对生死,我们无能为力。只得随业而去,轮回在生死苦海之中。唯有学佛法,依法的修行,便可以解决生死的问题。但很多众生不知道这条路,所以我们要行脚。让更多的众生,了解、知道三宝,知道解脱生死的办法。

我们继续的走,身上的背包发挥了它的威力。这个大包里面东西,都是我们路上用的。现在众生的业力重,所以行头陀,也有很大障碍。真正的头陀只有三衣一钵,身上根本不带那么多东西。无论走的那里都是轻松自在的。不过我就惨了,业障深重。缺了这个不行,缺了那个也不中。所以装了满满一大包。只有承受包子的重量,来消除自己的业力。这满满的包子,足有五十多斤重。刚背到肩上,不算什么的。远程无轻重,现在我的双肩被压的有些疼。即使出来学苦行,就要有吃苦的准备。再者说,我们面对是眼前的痛苦,这个痛苦是向着解脱方向走的。而众生的苦,面对的却是,无休止的生死轮回,这才叫真的苦。

再往前走,师父慈悲,吩咐休息。我们找了一座桥,分两面坐在桥廊边上。我放下大包,顿觉得轻松多了,看来放下便得自在。这话没错,但是当今有几人能真正放得下的,真希望世间的众生能够放下,放下的越多,也就越自在。

略作休息,天朦朦亮。今天是阴天,师父通知准备走了,大众师父便开始收拾坐垫,背上大包。我再次背上大包,尽管这大包很重,但是为了荷担比这更重的如来家业,我必须背起它。

一路上走着,路旁有很多花,道两边的环境也不错。随着天渐渐亮了,乌云渐渐散去,太阳也开始照注着大地。看看远处的稻田,现在正是黄金季节,水稻都快成熟了,希望我们能在这收获的季节中有所收获。世间收获粮食,我们收获菩提种子。

走了一段路,师父再次要我们休息。我们找了一个通往乡间的岔道口,在路边靠着水渠休息。但是我由于太大意了,刚坐下来,大包就掉到水里了。我急忙用方便铲把背包捞上来。打开一看,我的三衣也湿了,带的书也湿了。大家于是帮我又是晒衣服,又是帮我晒书。我显然觉得有些晦气,但是转念一想,唐僧取经回来不也落水了吗,虽然这故事不是真的,但是还可以用来安慰一下自己。三衣及书勉强被风吹干了一些,我把这些东西再装起来,师父通知起程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时间大约九点多,我们走进一个城镇。由于我们的衣着与众不同,引起了路人的好奇心。他们看到我们以后,有人说我们是老道,看来他没有接触过佛法,不然他不会和尚、老道也分不出来。有人说我们是演戏的,所以看的真假都不分了;还有说我们是打把式卖艺的,这可能是看到我们拿着方便铲,还有锡杖。可不要误会,这方便铲和锡杖都是法器,并不是道具。我想跟他们解释一下,但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把这事讲清楚,还是等他们慢慢了解吧。我们的到来,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的疑惑与猜测,不过我相信,有一天他们会明白的,那时他们也会走上这条路的。自己亲自体会一下我们在干什么。还好,后面有居士一路上把弘法的机会给我们了,一但有人想知道我们在做什么的时候,居士就在旁边告诉他,至于能不能明白那就是两回事了。对于今天的问题,我们出家人都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说起他们才明白。何况,居士在后东一句西一句,这些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些零散的资料组合成今天的场面。或许,还有可能,越听越不明白,所以我们出家人干脆就不说,他们会在这好奇心的作用下,自己去明白。我想在我们走过的地方,他们或多或少都会明白一点的,但是这一点就足够了,知道一点那就是他们成佛的正因。

过斋的时间快到了,一路上妄想难收。对这种新生活感觉还不错,虽然双肩有些痛,但是大背包的重量并不能影响我的心情舒畅。

我们走到八家子村,张居士已经联系了一家供我们过斋。这家的位置在路边,我们进去后把大包放在他家的窗子底下,师父通知准备乞食。我们开始搭衣,装钵架,准备停当。师父开始分组。因为我们队伍里有一半是以两人一组,一个大戒师,一个沙弥,我被分给亲融师父。出了这家门口,我们往道南走,这是我第一次乞食,当时的心情,我不说大家也能体会一点。我也不知道我应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世间的乞丐我见过,是不是可以从他那里借鉴些什么,反正都是要饭。可又觉得不合适,乞丐的经验对我们好像不适合。因为乞丐不管什么,要到就走……我们不一样,有很多东西不能乞的,有些话不能说的,有些事不能做的。

还是不要打妄想了,也不需要说什么,也不需要我做什么。前有大戒师,只要我跟着走就可以了。

往前走,来到第一家,这是我第一次乞食的第一家。尽管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但是还是觉得有些紧张。

来到门前,这家没有大门。我们往里面走,亲融师父念两句佛号,不知道结果会怎么,这毕竟是我乞食的第一家,谁都想在第一次有个好兆头,我也不例外。我希望这家作为我乞食的第一家,无论如何,他也要布施。我们来到院中央,一条小路通向屋门,路的两边都种着玉米,他家是用石头盖的房子,看房子的表面好像年久失修,显得有些陈旧。透过屋门,看到里面,知道这家的情况不是很好。这时,从房子里面走出来几个学生,还没等我们说什么,有一个学生在门口对我们喊:我家大人不在家,我们家穷得只剩房子了。看样这家不能布施了,他说的是事实,看得出来他们家境的确不好,可现在由穷转富的机会送上门了,他们还是把握不住,没办法。我的第一次乞食被他一句话降下了帷幕。虽然我有些失望,但是也只能用“贫穷布施难”这句话来安慰自己了。
我又把希望寄托在下一家。第一次乞食虽然失败,但是第一天不空钵,也还过得去。

于是我带着希望,跟着往前走,接下来几家总是碰到铁将军把门,现在是干农活的时间,所以很少有人在家。

我又带着希望来到第五家,这家有人。现在的情况是只要家有人,我就有希望。亲融师父念两句佛号,进院后,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本家主人,另一个是隔壁邻居。这家的主人问我干什么?亲融师父对她说,我们是大悲寺的僧人。路过这里,想乞些斋饭,这家主人想了想说,没有什么吃的,给大米你们要不要。亲融师父说不要,看她还真有要布施的心,这也难得。带着她的心加上我的失望来到第六家,我们念着佛号,进院后,这家主人刚才在第五家,她看到我们到她家以后,立刻从第五家回到她家,进屋里拿了一张饼,出来对我们说,这油饼你们要不要,亲融师父问她是豆油烙的还是荤油烙的,她回答说是豆油。亲融师父对她说:“把它分开给我们吧”。我伸手举钵,接过这张饼,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我感觉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比这张饼更好了,只要有了这半张饼,我就知足了。大家别误会,我当时并不饿,如果一个人在饥饿的情况下,见到半张饼,他一定会起贪心,因为他希望有更多半张饼,用来填他的肚子。因为有居士随队供斋,我知道他那里有足够的斋饭让我们吃,这半张饼带给的感觉,是两种布施圆融为一体,而自然产生的一种法喜。用任何文字也无法把这种感觉描述下来,只有亲身体会。所谓的两种布施,就是出家人用僧人的形象把福田送上门,来进行法布施。这半张饼是这位施主用一念善心,来用这半张饼来供养出家人的形象,这是财布施:当财布施与法布施相互圆融的时候就会生出这种法喜。这法喜不光我出家人能体会到,当时这位施主同时可以体会到。今天的一幕不但可以令施主将来得到福报,也会成为成佛的正因。因为供养僧人也就意味着种下菩提种子,势必会成佛果的。这是我第一次乞到食物时的感受。回向后,从这家出来,继续乞食,可能是因为我知足心的作用下,导致了接下来几家都锁了门,最后我们每人就托着半张饼往回走。

我们回来后,大众师父也陆续回来了,各有收获,但也有空钵回来的。乞到食物的自然欢喜,没乞到的也不忧愁。众师准备好后开始过斋,由于这家靠着路边,所以有很多人来看热闹。我们虽然出门在外,但并没失掉仪规,如往常一样先念供,梵唱的供养文听得旁边观众入迷。

一、计功多少,量彼来处;
二、忖己德行,全缺应供;
三、防心离过,贪等为宗;
四、正事良药,为疗形枯;
五、为成道业,应受此食;

我知道旁边没有几人能听懂这五观文,但今天的五观文,在我们听来,好像也更深远了许多。出家人吃饭的威仪,可以摄住在场所有人的心。吃饭本是平常事,可是世间吃的饭与我们吃饭不同,世间的众生一日三餐过着生死轮回的生活。而我们出家人,日中一食,是与三世诸佛同桌吃饭。为什么会与三世诸佛同一张桌子吃饭呢?其实岂只同桌,而且还是同时吃的,因为三世一切诸佛都是日中一食。所以,只要有出家人日中一食,那么这个出家人就可以每天同诸佛一起吃饭。如果不日中一食,那就与众生一起吃轮回饭了。正因为我们日中一食,又有这么多佛来和我们一起吃饭。所以我们吃饭的时候会有很强的佛光照着这个地方,我们吃饭的时候,你能站在旁边看一会都会灭很多很多的罪。尽管你看不到佛,看不到佛光,那是因为你的业力深的原因,等你的业力被佛光照干净了以后才能看见的。

过完斋,大众师父开始刷牙洗漱,这时候有位施主向师父请法,这位施主也就是这家的房主。他问的问题是:我们为什么要学佛,为什么要信佛。师父随机开示,对他说,因为我们要回家,因为我们都有一个真正的家,不是你现在的这个家,而是不生不灭的那个家,因为有佛在那里,佛就是我们的父母,真正的父母,因为我们离得太久了,所以把家都忘了,把真正的父母都忘记了,所以我们要学佛,只有佛才能告诉我们回家的路。所以我们要信佛,因为只有相信佛说的话,我们才能回家,听到这里,使我认识到什么叫随机教化,就是随着众生不同的根基,用不同的方法来教化。对于这位房主,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比喻让他来明白自己的问题啦。还有其它人也问了一些问题,在师父的随机开示下,各得法益。

经过短暂的休息,师父通知准备走了,我们这个队伍离开了这个村子,但是已经播下了永远不被磨灭的种子,在不远的将来,这些种子要生根发芽,最后要成熟佛的果实。对于这种收获,我不着急。我们现在只管种就可以了,以后随着各自的因缘成长,这是我们僧人行脚的责任。

我们一路往前走了几里路,找了一个池塘的边上休息一会,离我们不远的公路上车来车往,好像永远没有停息的时候,不去理他车来车往,我们只享受自己这种无挂无碍的恬静,这种安静,外面的世界是不能的。

略作休息,缓解了我们一身的疲劳,再次整装出发,我一路上负责掩埋众生,这个工作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需要了。正好我缺少慈悲心,现在有机会发慈悲心了。见一个死的众生,就为它诵几遍往生咒,掩埋之后提着铲杖往前追,幸亏师父走得慢,不然我就惨了。

我们快走到傍晚时分,天下起了小雨,我们冒着小雨前进,这时居士们开始四下找房子。当我们走到古城子镇七台子村时,张居士已经联系好了一个房屋。这个房子在公路边上,看外面,已经多年没有住的样子。以前可能是做卖店用的。屋内显得更加杂乱,墙皮已经开始脱落,棚已经漏了几个窟窿,四面墙角上已经挂满了蜘蛛网。不过好在有电灯,又能遮风雨,对我们来说比树下一宿的条件要强多了。居士们又找来了稻草,在屋子里铺了厚厚的一层。这座房子分里外两间,大戒师住在里间,我们小众住在外面。屋里的窗子上,有几块玻璃坏了,房主又找来了塑料布,把窗子钉上。

自从出家人进入了这座房,就引来了许多好奇的人,他们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最后问到盘锦的张书勇居士,现在我们将这个宏扬佛法的机会交给了张居士。张居士以他多年学佛的经验与感受来为他们讲学佛的道理,尽管这些人可能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但是面对这位口若悬河的居士,他们也挑不出什么不是来。于是他们在外面越说越起劲,这正好,张居士把这好奇的村民拦在外面,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张居士把他拦在外面,我们出家人可以在屋内安静写笔记。

大约七点钟,我们写好日记,师父叫我们诵咒。这里的人对出家人很陌生。一时间很难消除他们的好奇心,特别是那些学生,好奇心更重。他们一个挤一个,扒在窗子往里看,大众师父开始诵咒了。由于疏忽,木鱼忘带了,大家就不用木鱼干诵。这时我往外面看了一眼,这些人扒着窗子往里看,但是从他们眼神看的出,他不是在看我们,而是扒在那里想着什么或回忆着什么。从他们那呆滞的眼神中,似乎可以看得很远很远。他们也可能想从我们诵咒的声音中听懂些什么。可是很遗憾,我们自己诵的都不知他是什么。也许他们能听懂吧,今天有因缘能在此相逢,没有什么好布施的,我们就把这楞严咒的红光布施给他们,用着红光来消除他们的业障。再把楞严咒的大白伞盖布施给他们,让这大白伞盖护佑这一方众生,灾障不起,祸患不失,我们出家人只能用这个来布施了。

众师诵完咒,开始准备休息,就这样我的第一天行脚结束了。

但是最后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自从我们出家人进了这个房后,这座房子的常住者,也就是老鼠,它们见到我们后显得特别激动,而且从那破烂不堪的棚上,给我送来了特殊的供养,你看它窜来窜去,把棚上的土都搬到我睡觉的位置上了。没办法,今天和老鼠的缘份比较深,也就随它去吧,我把我绳床上的土扫了扫,睡下了。

阴历八月二十二

清晨两点半,我们起床后,开始收拾行李出发。天微微下着小雨。整个村子显得很宁静。现在时间,正是村子里的人熟睡的时间,他们日间的烦恼,也只有现在才得以短暂的休息。再过二个小时,他们又要再次投入自己的生活中去,去解决一个烦恼再换二个烦恼回来,他们真是苦哇。

公路上车来车往,看来这些司机才是最辛苦的人。我不知道这些司机什么时候才能让这公路休息一下,自己也好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休息。

不管他们休不休息,我们走累了,是要休息一下的,前方有个加油站,我们找了一个空地开始休息。

天刚蒙蒙亮,东方露出鱼肚白,天也晴了。在我坐下休息的地方,后面拴着一条狗,看见我们后不停地叫。我们让他不要叫,它也不听我们的,还在那里不停地叫。算了,随它叫吧,我站起看了它一眼。见它,对着我们一边叫一边摇着尾巴,好像是很高兴的样子。看来出家人的形象是普遍得到众生欢迎的。稍作休息,我们继续赶路,一路上我妄想不断,不是想东就是想西,不知不觉中,过斋的时间又要到了。

前面是稀拉拉村。这个名字很怪,据张居士讲这个地方人口稀少,所以叫稀拉拉。前面居士已经联系了一家,把他家的车库借我们过斋用,这家也住在道边,他家是一栋二层小楼,看看这气派,就知道是当地的富户。他们今生的富有,是因为前生的布施。或许也是供养三宝,供养僧人的福报。他们能够在今天这种富有的情况下继续布施和供养三宝的话,那么注定他来生还是富有的。这不,今天这个幸运的机会又降临到他家。

我们进入他家的车库,略作休息,我们开始准备乞食。我搭好衣,装好钵架,今天师父把我分给亲常师一组。昨天常师父托了空钵,我今天可不想托空钵。心里一边盘算着不空钵,一边跟着走,我们来到这个村子的路上,师父要我们在道边第一家乞食。我们停住脚步,这家门口站着几个人在看热闹。这户人家是大院套,共有十多间房子,前面还有新建的房子。虽后面的房子有些旧,但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大户人家,院子里收拾得干净利落,家居的陈设罗列有序。

有一个老人满面疑惑的神色看着我们,听亲常师父说完,他随口答了一句,这家没人。不过从他的口气看得出,他完全是顺口说出的一句话,或许他经常用这句话来对付乞丐吧。虽然他是顺口说的,但是他将会失去这个种福田的机会了。我们刚走,他或许是从刚才的境界中挣脱出来了,也许他改变主意了。他问了一句:你们是哪的?我回答他说海城。他还问一些什么,或许他是想把话题转过来,但是又不知从何处问起。只在那咿呀的,不知他要说什么。既然他不说我们也不能赖在这不走,于是我们再一次想离开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房子里传出来,大米饭你要吗?我不知道这位女施主是什么时候进入角色的。正好一句话使我们双方都摆脱了这种尴尬的局面。再也没有比这更合适的语气能够解决目前的问题了。我答了一句:只要是素的就可以。旁边的老施主听到了屋里的声音,也觉得轻松了。对屋里的女施主说把盆里的饭都给他们。后来我得知这女施主是老施主的孙女。这位女施主端饭盆从屋子里出来,她先给亲常师父盛了一些,然后往我的钵里盛。看她一勺勺地盛着,她正在一勺勺地感受布施给她带来的喜悦。其实布施的功德并不是在以后发挥作用的,而是她发起布施心的一刹那,这布施的功德便开始发挥了。无论你有多大的烦恼,只要你能布施,你的烦恼便会马上停止,而去感受布施所带给你的法喜,而布施的功德要讲殊胜还要数供养三宝。因为世间的布施,只是人天福报,而供养三宝是成佛的正因。

两者功德相差甚远。正因为如此,佛制订了让出家人每年行脚乞食的戒律,因为要给世间下佛种。同时,也是出家人自己成佛的正因。《善见昆婆沙论》上讲,三乘圣人悉皆乞食。三乘皆乞,由此正命是圣种故,折我慢故离诸恶故,修平等故,生物善故,令檀度起大行故,令生慈悲,下佛种故,极圣尚尔况余圣乎。从上面《善见昆婆沙论》中可以看到,就连佛都乞食,何况我辈凡夫。另外佛的三十二相中,无见顶相是因为乞食才成就。也就是说如果不乞食,就连小乘圣果都证不到,还想证大乘圣果简直是痴人说梦。因为三乘圣人都是从乞食中成就的。

看到这位女施主一勺一勺地往钵里装,如果我的钵再大些的话,如果她盆中的饭再多些的话,我真不忍心止住这场面的延续。在我钵装到一半时候,我止住了她的勺子。亲常师父念了一句佛号,我离开了这里,继续往村里走。一路上的胡同都被其它师父寻乞了,再往前就是村子的尽头。这村子太小了,这确实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稀拉拉。

我们只好往回走,回来后我们这一组第一个回来,今天就乞了一家,幸亏有半钵饭的成绩,不然还真不好交差。

其它师父也都陆续归来。今天大家都各有收获,别看这村子小,善根还挺深。

大家准备好以后开始过斋。过斋时因为我对一个辣椒起了贪心,结果我被它辣得眼泪直流。剩下半个辣椒,我实在没有勇气拿起它了。最后过完斋,我也没有勇气拿起它,它实在太辣了。真惭愧,都出家了还贪味,此报来了,让我当众失威仪。果报还不知道是什么呢,惭愧。

过斋结束后,这房主的母亲要找师父开示。她来到师父面前,给师父顶礼。顶过礼对师父说她已经八十二岁了,身体还很好,但腰有些痛。师父告诉她,吃素,多放生就好了。她听了以后很高兴,临走时,还对我们说,出家好。她在满洲国时就想出家了。师父在她走了以后对自己的弟子说,在满洲国时出家到现在,应该是老比丘尼了。

师父的慈愿:愿每个人都能来出家修行,因为师父他老人家说过,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都是要来到这个世界出家修行的。因为在这个世界出家修行成就快。佛在大通方广经中讲到,在净土修行一大劫,不如在娑婆一天一夜持净戒。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们为了修行成就快,就都来到这个世界了。可是,虽然我们都是为了出家修行,才来到这个世界。可是当我们来了以后,就迷了,就把佛讲的话忘了一部分。佛说的是在西方东方净土修行一大劫,不如在娑婆持净戒一天一夜。虽然来到了娑婆,却忘了持戒。因为不持戒所以就堕落了,堕落以后去了三恶道,再回来的时候忘的更多了。于是这样轮回久了,干脆都忘了,什么戒都不持了。所以现在的佛教弟子,为什么不持戒,就是因为迷得太深了。世间的众生更惨了。连来出家的本愿都忘了,整天泡在臭水坑一样的家庭里被熏得什么都忘了。

本来我们来娑婆世界的时候,都是发愿要来出家修行的,但我们来到以后,被这个世界的财、色、名、食、睡给迷住了。又被这个世界的种种染浊障碍给降住了,把自己的本愿都忘了。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头陀法。用僧人行脚来唤醒这些众生,让这些众生都记起来。记起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当他们明白以后就都会出家修行了。另外头陀还可以让那些忘记持戒的佛弟子记起佛讲的话。佛说的是净土修行一大劫不如娑婆持净戒一天一夜。他们想起以后就都持戒了,这才是正法。所以说正法久住,常行头陀。如果没有人行头陀了,开始是众生忘记持戒,然后是连出家都忘了。正因为这么多的需要,所以师父他老人家,才带领我们学习头陀。出来行脚就是让众生看到我们,或听说我们以后,都能想起自己的本愿。

我们过完斋稍作休息,开始起程,我们离开了这个村子,同时播下了圣种。

我们一路往前走,大约走了五六里路,师父找了一个树林带我们去休息。这片树林在公路边上,前面有一池塘,后面有一玉米地。我们靠着玉米地在一条小路上休息。经过两天的赶路,还真有些疲倦了,面对这么好的休息环境,我感到,这就应该是佛在经中讲的无忧林。在这儿休息没有人会打扰我们。

经过一阵的休息,我们继续赶路。又走了大约五六里路,师父通知大家休息。我来到师父面前,帮师父按摩,帮师父缓解一下疲劳,来尽一个弟子的心意。但是,这样的机会不是常有的。以前总想发心帮师父按摩,可是师父总是不同意。师父是怕因为自己而影响自己的道业。我这里给师父按摩,师父在那边给居士讲开示。

公路上车来车往,汽车的马达声时常打断师父的讲话,这时,有一辆三轮车停靠在路边,司机从车上下来,走到师父的面前,给师父顶礼。这样看来,他应该是一位学佛的居士,不然不会这样恭敬三宝的。他不但恭敬三宝,而且还要供养三宝。没说几句话,便掏钱要供养我们钱。如果是别的僧人,我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处理这样事,但是我们是受了金钱戒的。佛的戒律不准我们摸钱,所以对他的金钱供养我们就不能接受。师父对他说:“我们不摸钱”。他听了以后,开车就走了。过了一会。他又开车回来,从车上搬下来鲜奶和矿泉水要供养我们。看来他今天是非供养不可了。师父对他说鲜奶不要,出家人不能喝,于是留下了矿泉水。看我们留下了矿泉水以后,他这才满意地走了。

从他的行为中可以看出,他很愿意供养出家人,但是我真希望他以后,不要再供养出家人钱了。

因供养要在戒律规定的范围内才算是种福田,你虽然是一片好心供养三宝,供养僧人,但是你供养的东西是让出家人犯戒的话,那么你的福田就不清净了,这样一来,供养者和被供养者双方都不利。虽然是善心,但是难免遭恶果,这就是上人讲的善恶夹杂果招纤曲。因为你供养的东西出家人才犯戒的,所以你也有责任,也要遭到不好的果报,所以不要供养出家人钱。

休息过后我们继续往前走,时间在不觉中过去。当我们走到坝墙子的时候,天快黑了。现在正是放学的时间,路上有很多的学生。在前面居士已经联系好了房子。这个房子在公路的旁边,是一个停用的门市房。这间房子从表面看来不算旧,里面也不错,分里外两间。今天的房子比昨天的要宽敞些。大戒师在里间,我们还是在外间。窗子的玻璃有几块坏了,居士和房主找来了塑料布把窗子钉好了,这时候师父要我们诵咒。诵完咒开始写笔记,这时房主烧了一锅热水,居士拿了两包大粒盐,要给师父们洗脚用的。我给师父把洗脚水打好,拿了些盐放进里面给师父洗脚,还没洗完脚,就来了许多居士,要给师父顶礼。看来师父的脚只能洗到这了。我帮师父把脚擦了,这时房主眼疾手快把洗脚水端走了。旁边的居士中有一位不知从哪听说的,到外面对房主说这洗脚水不能倒,留着有用。房主一听,说好,那我回家找东西装起来。其实那只是些盐水,不过,在他们恭敬的作用下,自会起到妙用。连居士也来看师父了。屋子虽然宽敞,但居士越聚越多,没有谁想离开的。居士着急了,进去对他们说,师父们走了一天了,让他们休息吧,对于这个建议,我绝对支持,但只能在心里支持。

于是乎这些居士在善意地驱逐下都离开了,我们开始休息,我第二天的笔记就记到这。

阴历八月二十三

大众师父收拾好行李开始出发,我们走出这房子,离开了第二个驿站。看看满天的星斗,今天应该是个晴天。我们的队伍踏着星光前进。

我们前进数里,在路边休息。天快亮的时候,东方升起了一片朝霞,犹如一条条红色的巨龙,从红色的云中,透出紫色的瑞气。天的边际,随时间而改变颜色,先深蓝渐渐转绿色,又从绿色转成红色。随着太阳的升起,使整个世界都处在光明之中。

居士忙着拍日出,太阳每天都会升起,但今天的太阳似乎格外引人注目。由于太阳的升起,朝霞退去了颜色,换成了满天的祥云。盘锦应该是一个污染比较重的地区,以前我在这的时候,每天只能看到弥浊的阳光和满天的霾气。但是今天似乎给这个地区换了一个天,看不出空气污染的情况,却看到天空中布满了洋溢着艺术色彩的祥云。这种祥云是我到大悲寺以后,才能经常见到这种祥云,从这点可以看出,出家人走到什么地方,就会把吉祥带到什么地方。

稍做休息,队伍开始出发,大约走到中午,我们走到吴家。居士在前面联系了一个汽车配件经销部,用他们的房子来过斋。

居士们正忙着打扫房间,我们先进去休息。今天因为有居士供斋,加上这一带的乞食因缘不具足,因为一路上没有几个住户,而都是步行砖加工厂,所以今天没有乞食,而在这等待斋主的到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由于误会送斋饭的人走错了路线,所以迟迟未至,使居士有些着急。大家担心过了用斋的时间,日中一食,过了日中就不能吃了。我们出家人在屋里显得很平静,但是大连的居士用他那特别的方式来关心这事态的发展。可能是地方水土的关系,我所认识的大连人脾气都有些暴躁。

虽然这是好心,怕僧吃不上饭,但是在大庭广众下大动肝火。未免有失修佛居士的威仪。

还好斋主的车总算赶到了,居士们的心也就放到肚子里去了,对于目前的情况双方都不需要些什么,不过只有某居士的余火还没熄。

我们在某居士的大叫声中开始过斋,今天这房主特洗了一些苹果来供养,我们过完斋以后,众师开始刷牙,居士们也开始用斋。

我看到某居士正拿着那个他自称是应器的饭盒在吃饭,看样子他的风波平息了。只不过,应量器是体色量三俱应法才能叫应量器。看着他手里拿到的方方的只能装两碗的塑料饭盒,我实在看不出那是应量器,这整是一个体色量三俱不应法的非应量器,从这可以看出,他很想过出家人的生活,只要有出家的心就好,早晚有出家的一天,我在心中祝愿他早日身披袈裟,执持真正的应量器,做一个真正的出家人。

我们休息了一会,开始出发,这次我们准备一路不停穿过前面的城市。

我们一路往前走,由于我们服装与众不同,与这个城市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按照佛制,我们出家人的服装,必须与俗人区别开,看看当前的众生,服装日趋华丽,万紫千红,各个争奇斗艳,服装的本意是用来防寒和遮羞的,但今天的服装已经改变了它的初衷,还给这种现象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服装文化,无非是增加众生的欲望,使之苦上加苦罢了。在这时候有出家人的出现,穿着朴素的服装,凡所见者心皆清凉,因为当天这些众生见到我们的服装时候,便会停止他们那对服装追逐的心,当下就能脱他内心的痛苦,而感佛门的清净。佛在三千年前就看到现在众生的苦了,所以让出家人穿坏色的衣服,用来救度众生的苦,如果出家人,为了方便或为了华丽好看,而不穿佛制的衣服,那样不但失去了救度众生的机会,而且还有违佛制。

我们继续往前走,已经走了很远的路,我有些吃不消了,为了走出这个市区,只能咬牙坚持跟在后面。或许是妄想重,感觉这大包特别重。看看其它师兄弟还很正常,这上有老下有小,他们能走,我为什么不能走。在惭愧心的作用下,又升起了一些士气,勉强跟得上。

我一路忍着双肩的疼痛,跟在后面,终于我们走出了市区。如果这个市区再大一些的话,我就坚持不住了。

师父在前面找了一个大坝,我们到上面休息。这是一个枯坝,因为上面有草,所以有人在上面放羊和鸭子之类,到处都是禽畜的粪便。我们找了一块略微干净之地,大众师父开始休息。我这里放下包,双肩感觉在一处长高了许多,呼吸也顺畅了,一身的轻松,感觉有说不出的舒服,可是这种舒服却是忍受了刚才那痛苦换来的。

记得师父说过一句话,古大德成就者,没有一个不是从苦行中修行成就的,翻遍了大藏经也找不到一个,这是绝对的真理。修行人必须要经一番寒彻骨,方得梅花扑鼻香,所以修行人必须在苦行中不断地磨练身心,才能真正地对这个世界的种种染法看破放下,否则整天在幸福的环境中说放下,那只是口号而已,只有切身实际地实行头陀苦行,才不会被世间的虚妄所骗。

佛法的延续在僧宝,僧种的延续在头陀,难怪世尊曾分半座与大迦叶尊者,这足以证明,头陀在佛法中的重要性。众生需要佛法,所以佛法需要头陀。亲行有福德因,能够跟随恩师学习头陀法,这要感谢佛菩萨护念,并希望那在幸福环境中的修行者早日脱离虚妄,从那随顺生死的环境中走出来,走上真正的解脱大道。

我们正在休息,从大坝下面上来一些居士,来到大坝上给师父顶礼。其中有一位居士,是大悲寺皈依的。她家就住在我们刚才穿过的那个市区。她从窗子看到我们以后,急忙带了供养品,开车追赶我们。但是由于我们这个队伍中途拐上了大坝休息了,而他们开着车却一直追出很远,后来,这位居士在车上一想,师父们不可能走这么快。要是都长翅膀飞了的话,那还修什么,于是她又拐回来找我们,可能是佛菩萨见他们心诚,所以加被他们。他们还真找到我们了,见到师父后很高兴,说一些事情,留下供养走了。

我们休息一会,继续赶路。因为昨天师父答应今天要去连居士家,所以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我们往前走了不远。连居士便派了两辆车来接我们,他们开着汽车在前面引路,我们跟在后面走。

我们走到前面立交桥时,在桥底下休息。这条公路由于车辆转流,所以很少有汽车从这里通过,它现在是早市,余下的时间这里就成了驾驶员的训练场。在我们休息时见到一些学习开车的司机正在全神贯注地开着车,旁边还有教练在那里指手划脚的指挥着。

在当今这时代,汽车使全世界的文明发展都加快了步伐,给人类带来了许多方便,但是也应注意它不好的一面。由于人类对于汽车的过分依赖,使人走的路越来越少了,看形势,汽车有着来完全取代双脚的趋势。一旦形成这样的局面,后果将不堪设想,将来人类也将变成残疾的人类,因为人类都不会走路了,双脚也将失去它的作用。这虽然是推测,但如果不对汽车的作用重新认识一下的话,会有以上事情的发生。这次行脚,我们出家人不坐车,使有些人不理解,他们认为坐车快。不错,坐车是快,比如我们走了三天的路,汽车一个小时就可以到了。但是这样一来,我们真正应该走的路,却一步也没有走,表面虽然达到了目的,但其内涵一点都不存在。佛在三千年前带领一千二百五十人常随众,行脚乞食的法益,不是坐车可以体会到的,三千年前的法味只有一步一步地去体会。

休息过后,我们继续前进。我们走上大桥,这大桥很长,但是桥下面都没有水,或许只有洪水来时才能见到水吧。下面的河床已经变成了农田,现在国内的几大主流河,常有断流现象,这是因为众生的福报越来越少的原因。这也证明佛的正法越来越弱了,因为很少有人宏扬正法了,众生也闻不到正法了,众生也就不修行正法了。没有人修行正法,那么众生的福报也就越来越少了,江河也就要断流了,所以当前众生最重要的是正法。正因为这样,师父他老人家才出来带领弟子,把正法传播开来,让众生都能看到正法,都能闻到正法,都能按照正法修行,这就是我们行脚的目的。记得有一句话是,常行头陀,正法久住。

我们这个队伍终于走下了大桥,进入了市区。往前走左拐,我们进入了住宅区,找路边暂时休息一会。我们到这以后,就引来了许多人看热闹。他们说什么的都有,总之许多声夹杂在一起,让你分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我也不管他们说什么,我只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其有见我相,乃至闻我等名,皆发无上菩提心,永出三界轮回苦。

做了短暂的休息,继续往前走,进入湖滨公园,拐进高档住宅区,往里走,这就是连居士的念佛堂。这念佛堂建在高档住宅区的一块空地上,整个建筑风格有点像庄园。南面有一排平房,平房的南面就是湖滨公园。院内有个大棚,大棚里种着蔬菜,大棚对面有养孔雀的栏棚,依次有鸽笼,有羊圈等。里面的众生都是连居士买来放生的。整个庄园与附近的高档住宅区相比有一番别有洞天之景象。庄园内有六间平房,中间两间是佛堂,两边都有人住,院内的陈设井井有条。佛堂外面设计得朴素而典雅,显得非常清净。佛堂里面装修得古朴庄严,正位是古红色的木雕佛龛。佛龛前面有一张古红色木雕供桌,供桌上燃着上等檀香。檀香之气想来现在尤在鼻前。佛龛内正中供奉一尊卢舍那佛铜像,后面挂一张阿弥陀佛纸像。香花灯齐备而不繁琐,佛堂内摆着十几张禅凳。整个佛堂装修得古朴典雅,使人顿觉清净庄严。佛堂虽小但不乏大气,若非对世出世间别有一番见解与胸怀,不会把佛堂建设装点出这种效果。

把我们让进佛堂休息,众师放下背包,师父开始带领我们拜佛,这时,连居士赶到,给师父顶过礼后陪同师父在园区内参观。

行脚到现在是第三天,从牛庄到连居士家为止,整个地区都是师父他老人家多年来辛苦教化的范围。这个范围以大悲寺为中心,向外分布,皆有很多师父的皈依弟子从这里经过,自然会有许多居士沿路护持。

师父参观完毕,连居士陪同师父在园内休息。连居士对师父说,以前看着师父们自己诵经坐禅还能精进一点,但以后越来越不精进了,后来干脆不修了。自从这次看到师父行脚以后,正念又提起来了,又想要修行了。

连居士说的没错,在这个世界上,是很难提起正念的。即使提起,又很快退失了。这种情况劝说没有用,即使你讲得再好也没有用,因为像连居士这种人,并非不懂,而是这个世界无法给他修行的信心和勇气。他整天接触的都是让人退心的。这种情况唯一的办法就是亲自做给他看,让他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人在修行,还有人能够带领大家修行,让这些修行的人不再觉得孤单。在这时候,头陀的特有的作用开始发挥了。头陀的作用就是未发菩提心使令发心。即使业障深重,也会在或见或闻中,普遍播下菩提种子,另外的作用就是已发菩提心者使令不退。第一个作用,其法门多少用俱,但后者惟有头陀最为殊胜。只有头陀才能使已发菩提心者不退,因为头陀把佛制的戒律精华持到极点。

若非背水一战与破釜沉舟的气概,何谈了生死出三界。退心最大的原因就是有路可退。末法时期,给众生修行的法门中,退路太多,使众生进一步退两步,再想发心,难上加难。高峰妙禅师偈,生不如死关,死不出死关,铁蛇钻如海,撞倒须弥山。这是何等气概,即想出生死轮回,若非勇往直前,何以谈解脱。看看末法时期处处讲开缘,时时想方便,如此行之,何日才是解脱之时。面对这种情况怎能不让在家人退心呢。当务之急,只有头陀才能挽救当前的局面。头陀的作风,就是你做不到的我要去做,而且要往极限去做。难做能做难行能行,如此之气度,受益的不单单是头陀行者,而且还可以让其它修行者发起广大希有信心,继续去修行。

头陀如茫茫生死苦海中寻航的明灯,一路接引众生到达彼岸。如果导航的灯没有了,想脱苦海的众生也就失去了目标。头陀的作用就是使未发心者使令发心,已发心者使令不退。正因为这个原因,佛陀才分半座与大迦叶尊者。说到这里,使我想到被称为头陀第一的大迦叶尊者,也是禅宗的初祖,所以禅宗的宗风就是头陀行。天台智者大师在止观中多次强调了头陀行对于坐禅、开悟乃至证果的作用。从上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头陀行是最快得到禅定的方法。因为只有头陀才能真正的见佛性。所以世尊拈花,而只有迦叶微笑。从这点可以看出只有把戒律持到极点,把头陀行到极点才能真正地见佛性。所以说,被喻为正法眼藏的禅宗,它真正的宗风就是头陀行。现在为什么禅宗开悟少了,正是因为把宗风忘了,把头陀行忘了。

大众师父诵咒完后,开始休息了。我的第三天就记录到这里。

阴历八月二十四

清晨我们再一次从睡梦中起来,我行脚的第四天可开始从这里记录。

我们收拾好行囊开始出发。离念佛堂,走出湖滨公园,在市区的街道上左转右拐,转得我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其实也不需要我知道东南西北,我只要跟着走就行了,前面有张居士做向导。我们一路往前走,师父找了一个有铁艺围墙的路边休息。这几天走得我很累,只能勉强跟上队伍,现在天还没亮,我把大包往围墙上一靠,摆好坐垫,把雨衣盖在身上,身子往后一靠就睡着了。现在虽然比在大悲寺睡的多了,但还是觉得不够睡,这可能与自己妄想重有关系。

迷迷糊糊中,听到汽车的马达轰鸣声,还有清洁工人扫地的声音。在这时候,我不会有精力去理会清洁工人怎样看待我们这么一群突如其来的怪人。他们的确是在议论着什么,但是我又睡着了,这时的我停止了心中妄想,没有是非,没有人,我感觉不到一丝的恐惧,只在那靠着墙坦然地睡着。

想一想现在的众生有几人能这样坦然地入睡,他们每天面对着生存的挑战,不敢丝毫的放松,稍有懈怠,便有被社会淘汰的可能,所以他们整天在这种压力下生活着,努力着,可是努力的结果是让他们的压力更加严重。在这压力的作用下,使他们精神过度紧张。由于精神紧张,也就无法安然入睡了。如此一来,逆行循环,把这些可怜的众生赶入了生活的死角,让他们再也看不到什么出路了,于是就会出现精神崩溃,或者走上极端,做一些违反法律,违反因果的事。

但是人之初性本善,有谁愿意去做那些坏事呢。每个人开始都有他们各自的理想,他们的理想都十分美好,尤其是那些坏人,他们的理想更为美好而善良。但是在这种压力的作用下使他们一次次崩溃,最后使他们走向极端,去做不该做的事,所以那些坏人是最可怜的人,是最需帮助的人。但是如何帮,却不是件容易的事,唯一的办法只有让佛法兴盛起来,让正法兴盛起来,才能挽救当前的局面。因为只有正法兴旺起来,世界上的人才会讲道德,讲因果。如果大家都讲道德了,这种逆行循环才会解决,才会停止那种压力,那些坏人也就有路可退了。若不然,这些人只会走上不归路。面对当今世界,很少有人讲道德,所以造成本来善良的人们都去做不该做的事,而且这种逆行循环有很大的惯性,如果不从根本上解决这种现象的话,那么众生就会自己把这个世界毁灭了。

造成这种逆行循环的罪魁祸首就是金钱。在拜金主义,金钱万能的驱动下,使众生去做违反因果,违反道德的事。整个世界整个人类都被这种拜金主义所控制着,每个众生被他折磨得苦不堪言。

解救这些众生唯一的办法就是出家人持金钱戒,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这些众生停止他们对金钱的追逐。只有让这些众生看到出家人持金钱戒,他们才能看破金钱的真相,也只有出家人持金钱戒才能击败当前拜金主义这个恶魔。

佛陀以他那无边的智慧与无限的慈悲,为了三宝的住世,为了众生的解脱而制定了金钱戒,但是随着法运的衰败,恶魔的子孙走进了佛门。他们第一个举动,就是把金钱戒给舍了。因为只有毁了金钱戒,这些魔子魔孙才能在佛门里兴风作浪,魔王才能用拜金主义控制着世界,所以金钱戒是魔王最大的克星,所以他们要毁了金钱戒。

正因为这样,师父他老人家以对众生无限的慈悲,扶起这只渡船,带领弟子一起把众生送到清凉的彼岸。这只渡船就是金钱戒,因为只有金钱戒才能把那些魔王的子孙从佛门里赶出来,所谓的魔子魔孙最是贪领域,把这些魔王的子孙从佛门赶出来以后,真正的佛法才会兴旺起来,正法才会兴旺起来,众生才会从魔王的手掌中逃出来。

平息一下各位心情,我们继续我的行脚日记。

从我睡在铁艺围墙处说起,我在那里坦然地睡着,迷迷糊糊中被师父叫醒,又要起程了。

我们背上大包,往前走,现在天已经亮了。城市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公路上的汽车川流不息。现在的人们又要开始他们一天的生活了,他们的烦恼也就从现在开始了。

先放下他们的烦恼,我们继续往前走。走到六里河桥,我们休息片刻。在我们休息的时候,看见路上有人蹬着三轮车,车上装着两头已经被宰杀过的猪,猪的脑袋已经搬家了,五脏六腑也不知到哪去了。后面还有辆三轮车,车上也装着两头猪。看到这一幕,真让人不禁叹息,众生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这杀业呢。现在人知道因果的越来越少了,对于这种局面,只有寄托于佛法兴盛了。我为它念了几遍往生咒,希望它能离苦得乐。这么大的尸体,我的方便铲也用不上了,因为他不会同意我把它埋掉的,如果他们同意,这头大猪可够我掩埋一上午的了。不过它们的下场是埋到一些人的肚子里,这种埋葬叫腹葬,而且还是循环的。今天你把它埋到肚子,来生它再把你埋到肚子里,如不停地埋,不知要埋到什么时候才能停,但是我知道,只要僧人常行头陀会有停止的一天。

我们休息过后,开始起程,一路上往前走。随着时间的推移,过斋的时间就快到了。居士在前面联系了一家,借一间房子给我们用来过斋,师父领着我们进去。居士已经把房间打扫干净了,但是还遗着家禽的粪便。我们走进屋子,顺着窗子往院里看,这家的院子很大,院子里满是鸭子鹅子,这家是从事养殖业的。这些鸭鹅见到我们以后,都伸长了脖子对着我们叫。看到这种情况,师父毅然决定带领我们离开,找别的地方过斋去了。事后师父对我们说,不是不给他们家种福田的机会,而是我看到那些鸭鹅,吃不下啊。听到这里,我突然回忆起,那些鸭鹅见到我们以后,前后拥挤着奔我们跑来。对着我们不停地叫。再过不久,他们将陆续走上断头台,在这时候能够见到出家人,尽管它们神识昏迷,但还有善根,所以见到出家人以后自然欢喜。它们的叫声或许是求救,或许是欢迎我们的到来,或许还会有更多的或许,但是无论或许什么,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看着这一群即将走上断头台的鸭子,鹅子,而身为如来佛子的出家人,无法救拨其脱离危险,又能如何安心在他们面前吃饭呢。想到这里,有谁能咽下这口饭呢。我只能默默地祝它们好运,但愿汝等尽此一报之身,同生极乐国土。

我带着郁闷的心情跟着队伍往前走,前面的村庄叫杜家台。师父领我们进了村子,在村中间找一块干净地方,这地方是在人家房根底下,前面就是村里的公路。我们放下背包,搭衣准备乞食。今天我是与师父一组,我手拿着锡杖,跟在师父后面。师父把其它师父分配走以后,我们开始往村里走,找了一条胡同,进去以后,一连敲了几家的门,都没有反应。后来有一位女施主过来对我们说,这地方人家都走后门,前门都封上了,你叫也没有用,不会有人出来的。我在想,古人云,行千里路,读万卷书,这话没错,这多奇怪的风俗,好好的前门都封上了,都走后门。不管它这些了,我们换了一条胡同,来到了第一家,还好这家有人,看来并不是所有的人家都走后门。来到这家门口,这家的主人正在门口干活呢,两个人在盆里不知在洗些什么。师父念了一句佛号,里面的人注意到我们了。师父跟他们说,路过这里,要点吃的。师父说话就是这么简单明了,多余的话不跟他们说,因为说多了,就好像我们在求他们,那样一来即把出家的身份降低了,而且还会让施主轻慢心,这样会损失掉施主的福。出家人虽然是乞食,但能否乞到食物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众生真正能种上福田,所以不需要你说什么,直接说明来意。然后就在他家门口一站,什么也不说,你给就给,不给就不给,你骂我听着,你赶我我就走。在这种情况在施主发起的布施主才是真实的,而且是无所求的,这就是菩萨修的无相布施。师父他老人家为了让众生直接进入菩萨乘的布施,所以简单地说了两句,就不知声了。

这家主人听明白了来意问我们要啥,师父直接反问他,大米饭有没有?师父的口气我听不出半点求人的味道,但是只这种语气,才不至使他们起轻慢心,这家人还真有布施心,告诉我们有大米饭,说完就往屋里面走,要给我们拿饭去。

就在他站起来的时候,我们这才看清,他们原来在那洗猪蹄。一盆血红色的水,盆里装的都是猪肉,师父看到这里,对他们摆摆手,说还是不要了,这位施主也注意我们看到盆里的东西之反应,他也明白了我们为什么又不要了,这位施主对另外一个人说,哦他们是看到我们在弄肉就不要了吧,师父领我离开了,虽然他们有布施的心,但只能这样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明白那些东西是不能吃的。福田虽然没种上,但是种上了智慧的种子,希望他从今以后不要再吃那些东西了,就算现在不能马上停止这杀业,但是以后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我们离开这家往前面走,走了几家没有人。继续往前走,来到这家门口,这家门没锁,我们走进院子里,师父念了声佛号,从屋里出来一位老施主。师父没等他开口问,直接对他说,我们是出家人,要点吃的。还是那种口气,不卑不亢,一气说完就不说了。这时从屋里出来几个人,在门口看热闹。看来他们运气真好,福田送上门了,还有热闹看。这位老施主进屋去了,他可能是进屋找吃的去了,不一会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张面值为20元的人民币奔我们走来。我一看是钱,马上告诉他,我们不要钱。师父在旁边这才反应过来,哦,这原来是钱哪。师父根本不认识这东西是钱,因为师父出家多年,早就不摸这些东西了,而这面值为20元的人民币是最近发行的,所以师父根本不认识这是钱,看来要持金钱戒还得把钱认识了才好。这位老施主听到我们说不要钱,愣住了。有人说不要钱要啥呀,我告诉他们要吃的。这老施主反应过来以后,光有剩饭也没有菜啊,我告诉他,剩饭就可以了,这位老施主想了想对我们说,要不你等一下,我给你做点菜。这时师父或许是被他的真诚所感动了,对他们说不用麻烦了。这回师父的口气是充满了慈悲。这不单单是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每个音符都可以震撼他们的心。记得我出家的前一天,师父把我们要出家的居士叫到一起,然后师父坐在药师殿正位,旁边两排都是大戒师,最后让我们一个个地进去问话。

当我进去时,师父坐在中间看着我,两边大戒师沉默而严肃地看着我,当时只是见到这场面的一刹那,当时我就意识到重要的一刻来临了。这场面一下震慑住我那虚浮的心,而开始认真地对待将要发生的事了。当时师父坐在中间慈悲的眼神,让我情不自禁地跪下了,这时我意识到,应该给师父顶礼。我给师父叩了三个头,又跪下了。师父坐在中间,问了我一句,你叫什么名字。这声音轻柔而低沉,我只感一股慈悲的力量顺着音波向我压了过来,使我突然想哭。我知道师父知道我名字,但是师父在今天这种场合问我,我知道这肯定有他特殊的意义,于是我回答了师父。师父接着问我,你多大了,又是一股慈悲的力量顺着师父说话声波向我压过来,使我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共同振荡着发出这慈悲力量同时向我压过来,师父问的问题还是明知故问的。我来到大悲寺一年了,师父也问过我几次这样的问题了,在这种慈悲的力量中,我回答师父,二十二。师父又问,你来干什么?如果是在平时,师父问我这些问题,我肯定会有想法的,因为这都是明知故问的问题。我来大悲寺的第一天就说明白了要出家。我又以发心出家的身份在大悲寺呆了这么长时间,有谁不知道我是来出家的。但是师父那慈悲的声音中,使我没有任何犹豫地说,出家,师父又问,你跟谁出家?如果换一个人问我这种问题,我肯定和他翻脸,这还用问吗,到这来不都是投奔师父来的吗。但是请大家相信这个问题用师父那慈悲的声音问出来,给人的感觉不一样。我当时听师父问我这些话时,在慈悲力量的作用下,我只想哭。我认真地回答师父说,跟师父出家。师父用更强的慈悲力量问我,跟多久。我当时被这更加慈悲的力量压得我眼泪在眼中滴溜溜打转,真不知师父还有多少慈悲的力量。如果再多一点的话,我就要受不了了。我郑重其事地回答,尽形寿。对于当时那种慈悲的力量,我还能有什么理由不死心踏地的生生世世地跟随着师父呢。师父仍然用他那充满慈悲的力量的声音问我,日中一食戒能持吗。接下来的问题可严重了,因为我能不能出家,就要在此拍板钉钉了。通过十个月的磨练,我已经懂得了什么是正法,什么是真正的出家人。持日中一食就是正法,持日中一食戒的人是真正的出家人,我即要出家,为什么不做一个真正的出家人呢。我毅然回答,师父,能持。师父接着问,持多久。整个大殿里,每当师父开口的时候,我就会感到如波浪起伏般的慈悲力量向我这里压过来。听到师父的问话,我义不容辞地回答师父,尽形寿,对于日中一食,我心甘情愿地用我的一生来守持。师父接着问,不摸金钱能持吗?我现在只是在坚持着眼泪不要流出来,已经不能再承受这慈悲的力量了。如果继续用慈悲力量来攻击我的话,那么泪水再也不会受我的控制了。

对于不摸金钱戒,我从小到大,就有持金钱戒的习惯。最开始,因为家里穷,所以摸不到钱。大了以后,能挣钱时又攒不住钱,因为不管多少钱到我手,我就必须把它花掉才算甘心。如果身上有钱的存在,我就会觉得坐卧不安,必须要花干净才好受,所以家人都叫我败家子。没办法,这可能是以前多生的习气,我也想改,但就是改不过来,所以我出门,无论到什么地方,只要带单程路费就可以了,不然带了我也会把它花掉。没出家前还真对这个习气烦恼过,怎么改也改不掉。自从来了大悲寺出家,一看出家不摸钱,我这下可高兴了,因为我也不用改这习气了,还好,对我脾气。所以师父问我不摸金钱戒能持吗?我马上回答,能持。师父又接着问我,能依教奉行吗?我当时想,既然跟师父出家,当然要听师父的话啦,这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出家以后,我才发现,这要做到听话可不容易。但是当时我不知道依教奉行原来这么难,我当时马上就回答,能依教奉行。师父接着问,能与僧团和合吗?我已经被这慈悲力量压得我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我为了止住泪水,眼皮已经瞪得发酸了。作为一个出家人与僧团和合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我立刻回答师父,能和合。我虽然是答应了师父,也知道该这么做,但是我出家以后才发现,一个人的知见是很难与另一个人的知见合到一起的,必须放下自己的知见才能与别人和合。但是,我当时已经答应师父了,只能努力去做了。师父似乎不肯轻易放过我一样,接着用他那低沉而温和的声音问我,如果这次剃度没有你,和以后推迟你授大戒,你能接受吗。我感觉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问题,所以回答师父,能接受。师父最后一次问我出家以后干什么?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好了,于是我回答师父:出家以后一心追随师父,严持戒律,精进修行。面对师父那慈悲的声音,我终于挺过来了,当时眼泪没有掉下来。通过上面那短暂的对话决定了我一生的命运,成为了一个出家人。

从上面的回忆中走出来让我们回到行脚的路上,我们现在正在乞食。上面那段回忆是因为师父见这位老施主供养的心特别诚,所以慈悲地对这位老施主说了一句不用麻烦了,而那说出的声音,每个音符都带着一股慈悲的力量,这个声音听上去与当时师父对我说话时的声音一样,具有很强的慈悲力量,所以才引出了上面那段回忆。

好了,我们现在接着说乞食。当时,这位老施主见我们不要钱以后震惊了,有人说不要钱要啥呀,我说要吃的。这位老施主反应过来以后,对我们说光有剩饭,没有菜啊。我对这位老施主说,剩饭就可以了。这位老施主想了一想,对我们说,要不,你等会儿,我给你现做点菜。师父这时可能是被这位老施主的诚心感动了,慈悲地说了一句,不用麻烦了。我相信,师父的这句话带着慈悲的力量向周围的人压了过去,而这周围在场的人也都会被这慈悲的力量所涌动了。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一个人或许被师父那慈悲的声音所涌动了,他对我们说,有炸螃蟹你们要吗?这位可能是见我们没有菜着急了,还没等我回答,旁边又有一个人说话了,那能吃吗。看来这个人知道出家人吃素不吃螃蟹。这位老施主从屋里端着饭盆出来,给我们往钵里盛,一边盛着饭,一边还在惦记着没有菜的问题。他一边用勺子往钵里盛饭,一边念叨着,这没菜咋吃呀。现在一想这位老施主的心是多么善良啊。

在现在这个世界,居然还有能一边给你饭一边还想着没有菜的人,我真想跟他说一句,有你的心,我们什么菜也都不需要了,因你的心可以让我感觉到这世界还有希望,因为你的心可以让我觉得佛法还有希望。因为你的心,我们再苦再累也都心甘情愿。

这位老施主这边给我们盛着饭,可是他总是放不下我们还没菜,这时,跟来的张居士对他说,有茄子黄瓜了就可以,这句话提醒了他。他马上走进菜园子里,给我们摘茄子摘黄瓜,看他那衰老的身体去做这事,真让我心里过意不去。他摘完了黄瓜茄子就给我们送来,他可能是着急我们没菜吃,所以没有洗就给我们送来了。这时张居士告诉这位老施主说,把菜洗干净了再给师父。老施主一听反应过来了,马上又去洗菜。其实就凭老施主的心,就足可以把菜洗干净了,不用水洗菜也是干净的。

老施主把菜洗好用塑料袋装起来送给我们。师父乞完食物之后是很想说些什么的,因为他布施给我们的都是些在他们看来微不足道的,所以布施以后就不去计较了,也不指望这点饭可以给他们带来多大的福报,所以这样的功德就更大了,这是无所求的布施,也就是无相布施,是菩萨乘的布施。师父为了让众生直接进入菩萨乘的布施,所以得到供养之后什么也不说就走了。因为你一说,什么福报啦,功德啦,他一听,哦,原来给他一点饭还有这么多好处,于是乎,还没得到好处呢,他便在那里指望福报了。如此一来,本来大的福报就变成小的福报了,就不是无相布施了。正是这个原因,所以师父每次乞完食物以后就直接走了,不跟他们说那么多,但是今天例外。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师父对老施主说了一句功德无量。这位老施主听到这句功德无量之后显得非常高兴,但他也只能来高兴一下了,因为他也不懂什么是功德无量。

师父今天对他说的功德无量并不是回向,而是确定了这个事实,相当于授记一样。通过今天老施主的表现可以实事求是地讲,这真的是功德无量。

我们离开了他家,由于时间的关系,我们开始往回走。通过今天跟师父乞食使我认识到,在这世界上一定还有很多像老施主那样的众生正需要我们行脚,然后走到他家的门前,为他们种上福田,然后说一句他们听不懂的功德无量。

我们回来以后,把乞到的半钵饭交出去,因为我们如果自己乞到食物自己吃的话,那么那些施主相当于供养了一个僧人,种了一块福田。如果我们把乞来的食物交到一起分给大家吃的话,那些施主就相当于供养了常住僧人,也相当于供养了所有的十个僧人,也就等于种上了无量无边的福田,所以我们乞到食物以后,就都放到一起分给大家吃。

我们把乞来的食物放到盆里,这时还有没归队的。师父和我们先坐下来等候他们的归来。稍坐一会,其它师父陆续回来,我们在路边排成一排,坐在路边。大家准备好以后,开始过斋。这时路上站了许多人,他们在人群中相互打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这好奇的人把从居士那听到的零散资料,什么大悲寺啦,什么出家啦,什么日中一食啦。他们虽然从居士那得到了一些散碎的资料,但他们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得到的资料组合成今天的场面。面对今天发生的事,要想让这些人从理论上、从思维上去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需要系统而全面地为他讲,要讲好几天他们才能从他们各自的思维逻辑中去明白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要想让他们明白今天的事,我们出家人尚且为难,何况这些居士。不过居士有居士的办法,总会让这些好奇的人明白点东西,而且他们说出那些零散的资料还会与今天发生的事,一起种到他们的八识田中,成为一颗种子。这颗种子在八识田中。随着生根发芽成长,他们自己也就会随着这颗种子的成长而明白今天发生了什么事,随着这颗种子的成熟,他们还会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他们会知道自己原来是和我们一样要来这个世界出家修行的,他回忆起自己的本愿以后,很快就会出家了,这就叫其有见我等相,乃至闻我等名,皆发无上菩提心,永出三界轮回苦的道理。因为他只要见到我们和闻到我们,都会为他们种下种子的。这种子需要善根的培养才会成熟。至于什么时间成熟,那并不重要,因为只要见到我们一面,便会结下三生的缘分。今生的相见,注定了来生的相见,如此一来,就会与这些众生结下生生世世都相见的缘分。他们今天看到我们出家人以后,就会马上种下一颗种子,就算他不明白今天发生了那么事,等到来生相见的时候,他今天种下的便开始发芽了,同时又会种下一颗种子,再等到来生相见的时候,两颗种子便可以次第成了,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说,见出家人一面,就可以灭无始劫的罪业,这就是其道理所在,这也是师父他老人家为什么要带我们出来行脚的原因。

我们过完斋,开始刷牙。洗漱完毕,师父带领我们离开这个村子,虽然我们离开了这个村子,但是却播下了许多的菩提种子。

我们一路往前走,大约五六里路,师父找了一个桥,我们就在大桥下休息一会。大桥可以挡住阳光,很少有人能看见我们,所以我就需要放逸一下,找个地方睡一会,因为这几天走得我太乏了。但是今天的运气好像没有以前好,我睡觉的地方后面是草丛。草丛里面有很多小蜘蛛,它们这些小蜘蛛总往我脸上爬,而且这些小东西还要在我的脸上拉网安家落户。那哪成,我就这么一张脸,如果布施给这些蜘蛛的话,那我哪也去不成了。赶走了这只,又来了下一只,没办法,我被这些小蜘蛛搅得中午没睡安生。

我的休息时间也就被这小蜘蛛给强占了。休息过后,我终于被这些蜘蛛打败了,我被它们驱逐出境了。我背上大包跟师父上了大桥,继续往前走。

我们一路往前走,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居士在前面联系了一个房子给我们住。师父没同意,继续往前走,走过二夹子村时,找了一个稻田地休息。

今天是阴历八月二十四,按规定今天上剃头的日子。说到剃头,这让我想起了一段回忆,那是我出家时第一次剃头。

还记得那天是阴历二月十九日,观世音菩萨圣旦日。早上起来开始准备,因为今天就要出家了,那时的心情特别高兴,因为多年的愿望,今天就要实现了。我把我的衣服从里外换了个里外三新。哦,对了,是应该是先里新后外新,因为外面穿的是僧装。当时我还没出家,所以就换了一半,另一半要剃度才能穿的。这些衣服是常住给发的,因为我来大悲寺时,就没打算离开过,所以就没准备可以离开大悲寺的路费。在大悲寺快一年了,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虽然还没有出家,但已经在心里持上金钱戒了。其它的发心居士或者有亲戚发心给买衣服,或者他们自己本身就有钱,所以他们有能力解决衣服问题,而我身无分文,又没有人发心给买衣服,所以只有依靠常住了,常住慈悲,衣服的问题由常住解决了。我们出家第一件事就是要头发剃掉,因为这是出家人的标志。剃光了头发以后,烦恼似乎真的少了许多,我们的头发并没有完全剃掉,因为头顶上要留一块由师父剃的。我们剃完,出家剃度仪式就要开始了。开始之前要迎请和尚与阿阇黎。我在迎请的队伍中,负责拈香。当我们从客堂同师父一起出来以后向大殿走去,大殿里钟鼓齐鸣,迎请队伍,在香花灯,宝盖,幢幡的装点下显得十分庄严。我们在这钟声中,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在这钟声当中,我忽然好像明白些了什么。今天的场面是我今生的第一次,但是忽然觉得这场面并不陌生,而且觉得很熟悉。每一步都好像曾经走过,每个人都感到非常熟悉。常住的人加上来参加法会的人,我感觉对他们都是那么地熟悉,熟悉到彼此之间不用任何语言都可以明白对方的心。

剃度仪式开始了,师父升上法座,要我们先拜生身父母,然后才能开始剃。由于我们各自的生身父母都不在场,所以我们只朝着父母的诞生牌位拜了三拜。当着在场上千人的面,我向父母拜了三拜,在场所有的人都看着我们,从他们那种期待的眼神中,我明白了。我想起了,那些人是谁了,这些都是我生生世世的父母。今天他们共同来到这里,来看他们自己的儿子出家,但是今天有这么多的父母一起走到这里,看我出家。从他们那期待的眼神中,他们没有一个反对我出家的。从他们那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对自己儿子的希望。我今天能有这么多父母来看着我出家,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拜完父母,师父开始剃度了,这时我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是的,我本属这个家。但是我因为种种因缘,我在世间流浪了二十二年,在佛菩萨的慈悲护佑中,我今天终于又回到我真正的家了。今天能够再次回到这个家,与这些久别的亲人相逢,我一时悲从心来,眼泪在眼中打着转。我勉强忍住泪水。真正的剃度开始了,大众师父齐声梵唱:毁形守志节,割爱无所亲,出家宏正道,愿度一切人。我的泪水在梵唱声中再也忍不住了,眼泪顺势而下。心里多想让大众师父停止不要再唱了,我现在的心情受不了这声音的冲击了。但是我心里明白,现在无论是谁也止不住这梵唱的声音了。我也干脆不去理眼泪的问题了,随他流去吧。我这时随着大众师父的声音去理会这偈子的真实含义。毁弃现当中的形好庄严,守住出的志节,割断凡情俗爱,使自己无所挂碍。出离世间火宅之家,进入佛法真实是大家宏扬佛法正脉,愿意度尽天下天上一切人,大众师父继续唱着,毁形守志节,割爱无所亲,出家宏正道,愿度一切人。这时候师父走到我面前,用水往我头上沾了沾,打了些肥皂,拿刀开始为我剃头。师父的手摸在我头上,温热而轻柔,从我的头顶一直温到我的心腑。师父用他那满是慈悲的手为我剃头,我感觉,滚烫的热泪在我脸上流着。今天是观世音菩萨的圣旦,我想今天观音菩萨一定会亲自光临道场,来看他的弟子出家,因为我感到我正在被这慈悲的力量包围着,整个大殿内都回荡着慈悲,整个道场都充满着慈悲,乃至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慈悲。这慈悲的力量无所不在,大殿内从大众师父的梵唱声中,散发出无限的慈悲。从居士们那满是泪水的眼神中,发出了无限的慈悲。所有参加法会的信众,从他们那期待的眼神当中发出无限的慈悲。师父的双手正在给剃头。从师父那双手发出无限的慈悲,整个大殿让我感受到慈悲的力量如大海潮般向我涌了过来。我想,若不是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的到来,哪里会有这么强烈的慈悲力量呢。在这满是慈悲的力量包围中,师父给我剃完了头,从那天开始,我成为了一个出家人。

让我们再次从这回忆中走出来,来到我们行脚的路上。我们现在在稻田边上,正在剃头,因为我们剃头,所以引出了以上的那段回忆。

好了,让我继续来写我的行脚日记。现在我剃头的条件不是很好,因为缺水,所以我们每人用肥皂盒盛着一点水,一边沾湿头发,一边剃头。我们在这种艰苦的条件下剃完头,天已经要黑了,这时有当地的老百姓,要请我们去他家住宿。居士也跟着劝,但是师父坚决不同意。没办法,那位当地的老百姓对我们说,这里的草垛是他家的,你们随便用吧。这个师父同意了,看来今天是要睡草垛了。

大众师父开始铺草,准备休息了。这个草垛的位置在一个池塘旁边,前后左右都是水稻田。因为有水所以有很多蚊子。这些蚊子见到我们这些光头的客人,升起了极大的欢喜心。这些蚊子把我的手,脚,还有脑袋咬得巨痒难忍。忍不住就用手抓,一抓便抓死了好几只。忏悔,忏悔,不小心把蚊子抓死了。在我们这里最受蚊子欢迎的要数亲达师。他年纪小,皮肤薄,所以他是最受蚊子欢迎的人。这些蚊子也不客气,在亲达师那刚刚剃过的头上,种下了满脑袋大包,看得别人是又心疼又想笑。我在这里,因为刚刚抓死了几只蚊子,所以还在这里忏悔呢。一边惭愧一边想,佛菩萨为了众生可以把身体给布施出去,我作为一个出家人,还想做佛的弟子,怎连让蚊子咬几口都不干呢。这哪行,想到这儿,我便把脑袋露出来,让蚊子随便咬了,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好家伙,这些蚊子越来越多,左一口右一口,它们的火力大些了,我实在受不了了。于是我用观音斗篷把他们赶走,再把观音斗篷戴在头上,跑到一边重新忏悔去了。这次忏悔业重深重,自己没有行菩萨道,于是在蚊子的攻击下,击败了我的布施心。

大家收拾好草垛,我们开始休息。在边上,把绳床铺好,展开睡袋,钻了进去。躺在草垛上,眼前是满天的星星。这些星星似乎在眼前,又好像很遥远。这些星星见到我们似乎看到了久别的亲人一样,在我眼前一闪一闪。看来我们离开这些星星太久了,总喜欢钻进房子里,结果把天上的亲人都疏远了。这些星星多想看看我们睡着的样子,然后用那柔弱的星光来抚摩我们的脸。今天我们终于从房子里走出来,睡在这些星星的面前,我看着星星,我的目光跟随星星,走到天的边际,我睡着了┅┅

我第三天的行脚日记就到此为止。

清晨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星星都换了位置,我的睡袋被露水打得湿淋淋的。有句成语叫风餐露宿,描述的应该就是现在的场面了。

我的行脚笔记第四天从这里开始记录。

阴历八月二十五日

大众师父收拾好行李,开始出发。我们走上公路,一路往前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开始我们第四天的路程。

通过昨日一天的风餐露宿,使我深深地认识到,众生之所以苦,就是因为衣食住行。这一事就是发生在衣食住行当中,不断起惑造业的,而感生死轮回的,所以众生要想了生死,出轮回,离苦得乐也必须从这件事当中走出来。衣食住行就好像是个火坑一样,不断地烧烤着众生。每个众生,也都被这衣食住行四个火坑煎烤得苦不堪言。

可能是自从有了房子,人类才有了家。一直到现在,我提到家,人们的脑海里便会浮现出一座房屋的图像,所以,房子可以作为家的代名词。房子本来可以遮挡风雨,以便让人类在房子里安静地生活,但是人类由于对家居的过分需求,使房子变成了贪心和欲望的加工厂。人类所有的贪欲都是从房子里面升起的,而人类的痛苦烦恼也是在房子里产生的,但是众生自己还不察觉。

如果让这些众生从房子里走出来,来到野外,或是树下,或者是草垛乃至死人的坟墓,让这些众生在这些地方住一晚,睡一觉,保证可以消灭他们各自的贪心。就算是无法全部消灭,但是总可以消一部分贪心的。如果这些众生长时间离开房子而睡在野外的话,我想是可以把人类的贪心降到最低点的。人类的贪心如果没有了,那么痛苦也就没有了。世界上最能杜绝房屋的那就是头陀。头陀十三支中有四支,都是让我们从房子中走出来,也是让我们杜绝在房子中产生的贪欲,从而得到身心的清净。正因为这个原因,佛制出家人要在春秋两季出来行脚,这是我们出家人自身的需要,也是世界所有众生的需要。

这些感受是因为我在草垛上睡了一宿而体会到的。当我们睡在草垛上时,感觉世界原来这么大,天空原来这么高。面对两捆草,我已经觉得很知足了,不需要再有其它的了。因为有大地这么大的床,不会让你睡到半夜掉在地上,因为你本来就睡在地上,你不会被房子闷得透不过气来,野外的空气时时都是新鲜的,所以睡在野外可以让人感受到与天地合一。

我们的队伍继续前进,请允许我把时间定在九点钟左右。现在的时间,在九点钟左右,我们走到公兴屯附近,过斋的时间到了,前面有一个培训驾驶员的考场。张居士在那里找了一个棚子给我们过斋。这棚子平常都是卖一些小吃给那些司机的。说来也巧,这棚子每天都经营,惟独今天停业一天,正好借给我们出家人用来过斋。我进棚子里以后,把桌子、凳子搬到一边,开始过斋。今天因为范居士供斋,加上附近没有住家,所以今天没乞食。大家准备好以后,开始过斋。大众师父过完斋洗漱完毕,师父为居士们开示,这时,有一个人也过来听师父讲,经居士介绍后,我们才知道他是棚子的主人。师父就问这位施主的日常营业时卖的是什么菜,是荤的还是素的。主人回答我们说荤素都有。师父就对这位施主说,你这里的顾客都是来这里学习的司机,你卖什么,这些司机就吃什么,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卖给他们素食呢?他们这些司机也喜欢吃素的。这棚子的主人也没表示反对,也没表示赞成。这时我突然想起来,我带的一些书里面,有一本关于素食与健康的书,那上面有一些关于素菜的制作方法。其实,做素菜的方法很简单,只要没有葱蒜,没有众生肉,随你怎么做都可以。经过师父的同意,我把这本素食与健康的书送给这位房主结缘。我愿他能依教奉行,免造杀业。师父告诉他的话,可都是好话,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我们休息了一会继续赶路,经过三天的路程,我们才走出盘锦地界,再往前走就是沟帮子。对于这个地名,我想,大家都很熟悉。这个地方虽然不大,但却是驰名国内外,究其原因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因为沟帮子是关里关外的铁路交通要道,只要是往东北来的火车好像都经过沟帮子,这是第一个原因。第二个让沟帮子驰名国内外的原因就是沟帮子的烧鸡。几乎可以这么说,一提沟帮子,大家就能想到烧鸡。由此可见,这地方杀业有多重。沟帮子的烧鸡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这么多年,已经杀死在这儿的鸡也就无法计算了。听居士对我们说,沟帮子沿路都是卖烧鸡的,我当时就想,沟帮子这个地方一定有很多的屠夫,他们一定都是手提屠刀,一个一个都是恶狠狠的样子,因为我以前见过那些杀猪的屠夫,他们长得都像猪一样,由此推测,杀鸡的屠夫也一定是像鸡一样。这只是我的猜测。当我们走到沟帮子时,并没有看到想象中那么多卖烧鸡的,更没见到长得像鸡一样的屠夫。我只在快到沟帮子镇里的时候看到一个像是酒店一样的楼房,上面挂着大块的牌匾,牌匾上写着大字,正宗菜某府熏鸡。牌匾上还有一张男人像,男人像旁边还有一盘熏鸡,男人像下面还写着,某某氏家族唯一合法继承人,旁边还有一个条幅,上面写着某某府熏鸡总厂。在沟帮子镇里,还有一家,上面也有大牌匾,上面是一个女人像,写着某某氏正宗熏鸡。看他们的姓氏好像是一家人,区别只是一个是合法继承人,一个也是继承人。可能因为是女性,所以不是合法继承人。看样子,他们之间为了这个继承人的合法身份还可能竞争过。我想他们从祖辈上接受的也只不过是杀鸡与烧鸡的方法,或许有独到之处吧,要不然也不会搞得这么大场面。在我看来,这无非是造杀业而已。看着那张男人像和旁边的一盘烧鸡,我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但是,一个女人的照片加上一个男人的相片,再加上一盘烧鸡的相片,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在选美一样。或许他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这鸡是我杀死的。如果是让所有的人都知道,看这鸡是我杀死的,这让我想起来,三千年前,佛在世时,屠夫也就是佛经上讲的旃陀罗。那时的屠夫被看作是下贱种族。如果屠夫上街的时候都要挂一个铃,或插一个旗来与其它人区别开,让大家都知道我是屠夫,而且屠夫是没有资格与正常人同路而行的。

我之所以说这些,并没想要讽刺某个人。我只是以一个出家人的想法,不要让他们再造杀业了,不然,因果不空,你了他,他也要来杀你。人间有正宗的熏鸡总下地狱里,也有正宗的烧人的地方,所以还是不要做这些事情了。因果循环丝毫不爽。就算不听我的劝告,也不要把祖宗往地狱里送啊。就这种子孙给他们挂这种虚名,就够他们受的了。如果他们祖先在世的话,肯定不需他们用这种方法来光宗耀祖的,这不是孝顺,这是送祖宗下地狱,干吗要写上某某氏家族,什么继承人呢,真是太愚痴了。

带着满腹的郁闷,我们继续往前走。走过立交桥,看到有一个人合掌给我们出家人问讯,看样子他是一个居士。我们继续往前走,从沟帮子镇中心向北宁方向拐去。我们这个队伍无论走到哪儿,都会受到人们的注目礼,尤其到了沟帮子。这地方的人好奇心特别重,当他们看到我们以后,还要跑到屋里叫其它人出来一起看,这样一来,在好奇心的作用下,无形中给他们都种下了成佛的善根,因为其有见我等相,乃至闻我等名,皆发无上菩提心,永出三界轮回苦。看这地方虽然杀业重,但也只是个别人在从事杀业,其它人的善根还很深。

我们从前面叉道口拐进小区休息一会。当我们休息时,自然会引起周围人的好奇。这些人向我们走过来,但是却没有奔我们出家人走过来,而是向居士围了过去,从那打听自己想问的事。可能是他们觉得还是居士的服装容易接近,不过也给居士带来了麻烦。这些人不敢和我们出家人辩论,但是他们敢和居士辩论,也不管自己懂不懂,都讲到生气,才算罢休。

在这时,只有一个年轻人向我们走了过来,开始上下打量着我们,如果是信佛的居士肯定不会用这种眼神来看我们,但是他并不信佛,对于这种目光我叫它注目礼,因为他仔细地看着我们,似乎想认识出自己的亲人一样。行完了注目礼,通过主观分别,也就是通过他的经验,分别出我们当中最重要的人物,那就是师父。他向师父走了过来,蹲在地上,问师父说:“我有没有佛缘?”师父还是用那种慈悲的声音回答他:“有”。他好像明白一些事情,接着问:“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问题如果不对佛教有点认识的话,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师父仍然用那慈悲的声音回答他:“对” 。师父虽然只说了一个字,但是这个字带着那慈悲的力量,可以在这位年轻人的心里猛地打开一扇门,让他见到自己内心中真实的世界,所以这位年轻人似乎从自己内心当中见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于是他把这个答案拿出来求个证明。师父马上用他那慈悲的力量用一个字来给他印证,印证他从自心中见到的真相。师父回答这位年轻人,对。接下来,这位年轻人又沉默了。他是在看自己心中到底是有什么埋藏在那里。为了帮助这位年轻人冲破内心的障碍,而发现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师父送了这位年轻人一本书,这本书叫《出家功德经》。虽然短短的几句对话,但是看得出,他绝对有资格看这本书。他拿着书,谢过了师父走了。或许他宿世的业就会因为今天的对话与手中的《出家功德经》而得以消除。事后我们从居士那得知,原来这位年轻人是开出租车的,当他在车上看见我们的时候,他的表现是打开车门,对我们喊:“你们去哪儿?”对于这个问题,如果和我们不熟悉的话,好像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但是他不但问这样的问题,而且接下来的表现则更加不寻常了。由于我们在马路上,车来车往,没听见他的声音,不过,就算听见了,我们也没办法停下来回答他。他问我们:“你们去哪?”我们没去理会他,继续往前走。他看见我们没有回答他,他于是把车丢在路上,在后面追我们,一直追了我们将近三里路,直到我们拐进小区,他才追上我们,才发生了上面那段对话。从他种种的表现可以看出,他与我们有着不止一生乃至一劫的因缘,所以从他看到我们那一刹那,种在他内心的菩提种子就开始在心中起作用了。由于见到我们,他忽然发现在自己的内心中还有一部分他所没有看见的东西,而他心里面那一部分也就是他来这个世界的目的。他会发现,哦,原来我是应该跟他们走一样的路,我应该去做他们做的事,所以他才会连自己的汽车都不要了,在后面追我们。虽然他在见到我们那一刹那看见了自己的本愿,但是由于业力关系又被障住了。虽然自己的本愿又被障住了,但是他已经看到他自己心中还包藏着什么。而且他也体会到自己发现心中那本愿的时候,那一刹那的清净是他从来没有感受到的。因为本愿给他带来的清净是世上所有的快乐无法比拟的,因为这本愿是没有染浊的,没烦恼的。由于见到我们,他的菩提种子发芽了,所以明白了一些东西。刚才他问师父的问题,虽然在学过佛的人看来,没什么出奇,但是那几个问题的的确确不是普通人能问出来的。由此证明众生太需要头陀了,因为没有头陀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使他们的菩提种子生根发芽。师父慈悲地看到当前众生最需要的就是僧人行脚,所以师父拖着带病的身躯,带领弟子,长途跋涉来给众生播下种子,来给众生浇灌洁水,让这些种子发芽。

我们稍作休息,开始出发。我们走上大路,向北宁方向前进,时间已经接近傍晚,队伍继续向前走着,这时,前面来了一个女施主,骑着自行车来到我们面前,对我们说:“师父到我们家去住吧”。当时师父没同意,继续往前走。我们虽然没同意去她家,但也是向着她家的方向走着,因为她家就在我们前方。当时我记得没同意去她家,但她仍然跟着我们走。这位女施主一步不舍地跟着我们,好像生怕我们走掉似的。

我们继续往前走,前面路过苗莆,苗莆的门口站着另一位女施主,她要供养我们饼干。看来,沟帮子虽然杀业重,但是大多数人还是非常善良的,对佛法僧三宝还是比较恭敬的。不过现在的时间是傍晚四点到五点之间,按照佛制,出家人行脚时间已过了中午就不能受食物供养了,这位女施主供养的饼干我们没有收下,我们继续往前走。前面是沙河村,刚才有位女居士想请我们去她家住宿,她的家就住在沙河村。我们顺大路往前走,这位女施主的儿子,还有其它家属都站在路口,等我们去她家住呢。本来我以为沟帮子这带没有师父的皈依弟子,但是今天来接我们去她家住的施主据说是大悲寺皈依的,而且还是大悲寺的护法居士范庆荣的妹妹。我们行脚从盘锦出来,向沟帮子走时,范庆荣居士曾嘱咐过他的妹妹,僧人行脚路过时一定要给安排住处,所以她今天全家出动,站在门口,来请我们去她家住。本来现在的时间正好是找地方休息的时间,正好她家就在前面,再加上他们诚心诚意地往家请,按道理好像应该给他们一个种福田的机会,但是师父今天的表现令我很不理解,前面居士在旁边劝,施主往家请,堵在路口好不热闹。虽然前面往家请得这么凶,但是师父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女施主的儿子跪在地上,拉着师父的手不放,好像是想把师父拽到他家似的。看来他们是不请成功,暂不罢休。不过我想他们要是能把师父硬拉到他们家的话,我们也得跟着去,虽然只拉一个人,但是等于把我们十几个人都拉去了,所以他们便拉着师父不放手。前面施主和师父纠缠在一起,我们站在路上,也不知该做些什么,不知是帮施主劝师父好,还是帮师父劝施主好。无论帮谁,我们都插不上手,于是我们站在路上看热闹。虽然前面师父好像是有点麻烦,他们拖着师父不放,师父想从他们人群中挣出来都很难,我们虽是师父的弟子,但是面对这种善意的攻击,我们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干脆,就站在路边看他们拉师父。师父好不容易从他们手中挣脱出来,由于这些施主看到师父坚决不同意,或许他们看出今天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师父请到家去的,于是他们放弃了往家请,站在旁边很是失望的说:“看来,我们的缘分还没有到,所以师父不到我们家吧”。于是我们在师父的努力下开始继续往前走。现在天已经黑了,我们不去她家住,今晚只有在树下住了。我们跟着师父往前走,找了一个路边休息,这时,刚才那些施主追上我们,还是要往家里请。师父见这些施主不肯轻易放过我们,没办法,起来继续赶路,甩掉这些施主。我们找了两棵树,这两棵树就在公路边上,大戒师一棵树,我们沙弥一棵树,我们五个人围着一棵树,铺上坐垫,盖上雨衣休息,今天我们休息的方式就叫树下一宿。

我行脚的第五天结束了,笔记也在此结束。

清晨,当我从睡梦中醒来,自己盖的雨衣已经湿了,不但雨衣外面被露水打湿,而且雨衣的里面也湿了。外面是被露水打湿的,里面是由于身体排出的湿气落到雨衣上,看来树下一宿,树枝起不了多大作用。

我把雨衣叠了起来,大众师父开始收拾行李,起程。

我的行脚第六天开始了,日记从这里继续。

阴历八月二十六

这下连续几天来,我早就没精神了,虽然在走路,但大脑并不清醒,糊里糊涂就往前走,不知走了多远,师父吩咐在道边休息一会,于是众师放下背包,摆上坐垫,休息。我这里把雨衣盖在身上,往后一靠又睡着了,在我睡到天亮的时候,有一些学生上学和一些工人上班骑着自行车三五成群地往前走。赶的巧,我们队里的果成师,个子高伸长了腿在睡觉,而南面来的自行车又没注意大马路上还睡着十多个人,又加上天有雾,又是黎明前的黑暗时刻,在多方面原因促成下直奔我们果成师的双腿压了过去,而这个骑自行车的人也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弄得不知所措,剧烈的颠簸中直奔亲契师冲过去,某师这时也在低头睡着,刚才被压的果成师被压醒后,说了一句“哎呀,谁压我的脚了”。这时,那个骑自行车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嘴里还说什么东西。可能是他提前拐弯了,所以从某师的头前檫过,这位骑自行车的人可能他一生不会知道他的一起事故,撞的是两个出家人,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看样子两个被撞压的师父没有事,就算了。我这里还困呢,不过提醒了我,把头转过来睡,免得被撞。我就是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下还想睡,可见我困乏到什么程度。

天刚亮,师父吩咐又要走了,我们再次起程。

走了一段路,在路边休息。这时居士赶到,孙居士过来对师父说:“幸亏师父昨天没在他家住,他们搞大仙,闹一宿”。听到这里,我才明白,师父为什么不去他家。不过,不知道师父怎么知道他们是外道的。不过不管怎么样,不去他家住,避免了许多麻烦是真的。

这时昨天晚上在路边苗莆的居士开车赶到,要供斋。今天有连居士供斋,师父见他诚心送来,就同意他们两家合供一堂斋。

时间已接近中午,这地方沿路都是葡萄,很难找到一个过斋之处。时间正在逼近,最后只好找了一家葡萄园的过道给我们过斋。

今天连居士供养饺子,沟帮子居士供养米饭,咸菜。师父在湖滨公园时对连居士说过,出家人最好不吃饺子,因为饺子是世间人吃的,最主要的是太麻烦。不过连居士好像没听进去,今天到底是供养了一顿饺子。在我们过斋要结束时,有一个本地女施主供养了半袋刚从地里捡来的花生。她的时间掌握的还真准,在过一刻,结完斋,她的供养便不能要了。众师结完斋,洗漱完毕,为了避免怀疑,众师离开了葡萄架,继续赶路了。

往前走没多远,在道边小树林里休息。

这是行脚遇到的第二个无忧林,人在这么好的地方休息,这些天来感觉就是又困又乏,所以找块地方铺下雨衣,倒下就睡着了,在梦中好像去了双塔寺。

醒来后,大家收拾起程,一路上走着心里盘算着双塔寺,绕塔,拜塔等等妄想不断。

走到廖屯转盘时日头已经西沉了,师父找了一块玉米地在里面休息。这块玉米地与黄豆套种,中间是杨树苗。我们就在杨树苗的空地上睡。居士从当地老百姓家借来了草垫铺在地上。我们准备休息。这时当地的老百姓赶来了,围着我们,师父为他们讲开示。讲完开示,师父要张居士为他们发一些结缘书。这些老百姓,手拿着书回家去了。我们开始休息,今天算是树下一宿了。


阴历八月二十七

我的第七天的笔记从这里开始。

清晨我们从睡梦中醒来,收拾着行李。天上看不到星星,知道今天是阴天。众师收拾好行李,背上大包,出发。

今天就能到达双塔寺拜双塔了,拜双塔了。我们走了没多远,天就下雨了。赶着往前走,赶着找避雨的地方,最后找到一个小桥洞,里边很宽敞,只不过有一些羊粪。这个好办,找了一把草,把周围扫一扫,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大家开始休息。虽然扫走了羊粪,但是不知从哪里来的臭味,在我们周围,都点着香,师父的香炉里点了许多檀香,但是还是一股臭味。就这样,一口香味一口臭味,睡着了,天亮时,雨下的小了一点,我们继续赶路。

当我们从桥洞中走出来时,感觉空气从来没这样新鲜过,如师父所说,没有下面的臭气就感觉不出上面的新鲜。

我们继续往前走,进入北宁市,雨又下了起来,我们穿上雨衣,雨越下越大。虽然穿着雨衣,但是裤腿已经湿了,正好借此机会把鞋洗一洗,准备绕塔。一路上我的眼睛东瞅瞅,西看看,总是看不到双塔。我们穿过北宁的市中心,往前走,前面隐约能看到有山。我们忽然看到在我们右边的胡同有两座塔。

这时我的心里忽然激动起来,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亲切感,看着这两座塔,不知是何时矗立在这片土地的。从它塔身看得出,年代久远。塔面浮雕佛菩萨形象庄严肃穆,悦耳的铃声似乎招呼远行归来的赤子。

我们来到寺院门口,师父准备往里走,被一个女人拦住,问师父干什么。师父说去寺院。她说你们人太多了,得要票,如果就一个人就让你进去了,师父说这里面有没有出家人,有没有客堂。她好像是不懂,问师父有什么证件。师父说我们的证件你没有权利看,我给里面的客堂看。她还是不同意,看样子不给票钱是不让进了。我们退出了门口,看着双塔就在眼前,这本是我们僧人的家,现在却被一个俗人把我们拦在门外,我这时想,师父会不会马上走,如果就这么走,那真是太可惜了。旁边有人对我们说,他们是两个单位,守门的是文化局的。这时有居士进去通知里面的出家人出来接我们。出来了,一个沙弥师,给师父问讯后迎我们进去。

一场风波平息后,我们终于进了双塔寺。自从我们进了双塔寺,双塔上空盘旋着上百只喜鹊,似乎迎接主人的到来。我看看双塔周围已经荒芜了很久,杂草丛生,有一座塔的地基已经歪向一边。看到这凄凉一幕,我的心要碎了,眼泪在眼中打着转。有居士在场,我强忍住泪水,抬头看看塔,佛的舍利就在塔中,身为佛弟子,看到眼前这一幕怎能不心酸呢,师父从客堂出来后,大家开始拜塔。

我们开始绕塔。绕塔本来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特别是我一连两天的憧憬,但今天实现的时候,我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情绪。就比如有一个很富的人,家里有数不尽的财宝,而且还有很多儿子,他们每天都过着幸福的生活,因为这家主人慈悲,所以还养着许多猴子、喜鹊等等动物。为了不让它们受到任何伤害,为了她们能够得到食物,所以就让这些动物住在家里,有一天这个长老的儿子,因为有事出门了,他这儿子一走就是很多年,有一天他终于回到了家,却发现,长者已经去世了,家已被那些儿子糟蹋得一片狼籍,因为那些儿子整天不务正业,所以也不管家里的情况了。现在这个家因为没有人管,所以猴子当了家。当他的儿子回家时,却被猴子拦住了去路,而且还说,你如果不拿出香蕉和桃子就别想进你的家门。这个儿子面对这只猴子应该怎么办。幸亏还有一群喜鹊仍然忠于自己的主人,所以当主人回来时候,数十只上百只喜鹊盘旋在上空,欢迎着主人的到来。在天空不停地叫着,复兴家业赶走猴子。当这儿子终于进了自己的家,而且满怀着希望回到家,这时见到家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家了。看看这满目荒凉的景色,请在坐的各位想一想,他还能高兴得起来吗。

我一边绕着塔,一边对释迦牟尼佛发愿。加上十方世界所有僧人的山门。大家想想一个僧的物品你若盗了的话,华聚菩萨都救不了你,而北宁市文化局一下子就把十方所有的僧人的山门给强占,有谁还能救他。文化局的职权范围是什么我不懂,还从名字上判断,应该是管国家文物的,但是管理应该是你帮助维修护理。这本来是国家政府对佛教文物保护的好心,可是他们却歪曲了。他们职责的范围从佛教手中把文物给抢了过来,据为己有。大家想哪有这样的道理,就好比一个为公司打更的老头,竟然敢说这公司是他的,这不是睁着眼睛说胡话吗。国家政府把这个神圣的使命交给文化局,让文化局保管好佛教的文物,而他们呢,把前后门一锁,往屋里一坐,卖起了门票。这还不说,他们文化局根本没尽到国家交给他们的责任,因为大家看看双塔寺那种杂草丛生的景象,加上塔基的歪斜就可以知道了。大家看一看,国家交他的正经事不干,却去卖上了门票。现在国家贪污受贿已经成为风气,所以保管也不照顾自己的库房了,而且还把库房里的东西拿来自己用,更可气的是在这种风气影响下,文化局本来是保护文物的国家保管员,可是他也不来管理了。文化局这回可把贪污受贿的风气推到极点了,希望国家有关部门,把这些保管员好好管理一下,不然,于国于民都没有好处。我们拜完塔便开始准备回去。

愿我能够成为持戒清净的比丘,愿我能够让正法住世,愿我能够复兴如来家业。

我们来到第二座塔,塔的前面立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请勿靠近,此塔危险”。因为这座塔的地基已经歪向了一边,而里面装着佛舍利。塔的周围杂草丛生,只有一条很窄的路可以走,而且还在路上堆了一些木头,我们只能从木头上跨过去。看到这种情况我的心又一次碎了。想一想,好好的一座寺院却被文化局霸占了,佛塔的地基还能稳吗。如果佛基不巩固了,国家还想安定吗。我们每过半月普佛的时候,都要唱国基巩固,治道遐合,佛日增辉,*轮常转。我想或许不是国家的原因,因为国家的宗教政策还是很维护佛教的,这可能是北宁市文化局以地方势力,而不落实宗教政策,所以强占双塔寺。它这不但违犯了国家的宗教法律保护条例,而且更重要的是强占常住三宝。贩卖如来的罪业势必会让参与此山门,卖取门票,属于盗十方现前常住,是要下地狱的。方等经云:华聚菩萨经讲过,五道罪,四重罪,我都可以救拨,唯盗僧物我不能救,更何况常住物,常住物是属于十方僧共有的,而文化局竟敢占用常住山门,也就相当于文化局强占了。

我们出双塔寺绕小路,上大道,开始往回走了。

时间已经快到中午,居士找了两个地方过斋,师父都不同意,继续往前走。绕过转盘,前面有大桥,师父领我们来到大桥底下的河床上过斋。过斋时大桥上站了很多人看着我们吃。我们身边也有很多人,我们临近结斋时,有一个自称出过家的人要给师父顶礼,居士告诉他,等结完斋,而他好像不懂什么叫结斋,看来他以前出家时的斋戒持的不怎么样,不然不会连结斋都不懂。

我们这里结完斋,回向,“修行容易守戒难┅┅”这熟悉的声音在今天听来给人的感觉不一样,突然好像明白了它的内涵,这回向偈好像是说给旁边的人听,更好像是唱给我们听的。修行虽然容易但是守戒难,如果你不守佛制的戒条,那么你就是魔王波句派来止佛穿衣,赖佛吃饭的魔子。你若能守住戒相无所缺犯,那么你就的心自然坦坦荡荡无所畏惧,因为有波罗提叉来保护你这出离苦海之解脱船到达彼岸,但愿我们都成为真正的出家人,清净戒行,行无为法,如虚空无边,覆载一切,高尚的品德如出水青莲不染一尘,在行中真解,在解中真正行,行解并进,作普渡众生的大法船。

希望在场所有的人都能听懂我们唱的是什么。

过完斋我们继续赶路,一路走来天已经黑了,沿路看见一座殡仪馆。我想着如果今天能在这住一晚,就可以完成冢间住了,但这是一个妄想而已。继续往前走,终于找了一个大棚边上的小过道,过道一边是玉米地,过道不过一米宽,我们十几个排在过道上休息。一连几天来,我已习惯了风餐露宿的生活,面对眼前的条件已经别无选择,我铺上雨衣睡了。

阴历八月二十八日

清晨我们醒来收拾行李,背上背包开始起程。一路往前走,其它师父都在诵咒,我这里心乱得很,咒都忘记了,念佛都在打妄想。

上午路上有一辆大货车在路上停下,下来一个人,上前跟师父说要供养我们斋饭,开车往前走了,前面就到窟窿台镇,刚才那辆大货车买了一些馒头和咸菜供养我们,由张居士收下了。过斋的时间就要到了,我们出了窟窿台镇,找到了一个岔道口,道边有几棵杨树,我们在杨树林里找了一块较为平整的地方过斋。今天供斋的是李敬斌,也就是范居士的外甥,从沟帮子开着大货车拉着斋饭给我们送来。看看这些饭,用这么大的车送,真有一番杯水车薪之感,那路还不算远。过完斋,我们就地休息过后,继续赶路。下午走到羊肠河镇,有人提供住的地方,是一片树林。据说这以前是座庙,供的是龙王,后来发洪水,把庙冲了,有句俗语叫大水冲了龙王庙这话大概就是从这传出的。我们就把周围打扫出一块干净地方,准备休息,居士从当地老百姓家烧来了热水,用来洗脚。众师洗完脚开始诵咒,今晚就打算在这过夜了。可是没等咒诵完,天就下雨了,我们急忙收拾行李往附近的大桥底下搬。看来这龙王庙的遗址并不欢迎我们,我们到了大桥下收拾一块干净地准备休息。一开始刮的是南风,雨淋到我们,后来转北风,雨顺着北风就过来了,雨越下越大,从桥缝隙处流下来的水越来越多,正慢慢地向我们逼近,就这样,我们被迫要撤离这块阵地,但是师父不肯走,没办法,我们在师父周围拦了一道坝来抵挡水流。我们另找了一块高的地方睡下了。桥外电闪雷鸣下着大雨,桥内滴滴答答下着小雨。以前的树下一宿显得十分自在,无量无碍,但今天更显自在,据说这地方以前是黑山县阻击战的战场,今天我们要来与风雨来一场决战了,尽管我们被风雨逼得节节败退,但我们知道最终胜利的一定是我们。

八月二十九

我们醒来后,天已经亮了,雨还没有停,似乎不肯与我们善罢罢休。算算时间,今天是周末,是布萨诵戒的时间,于是大家准备诵戒。大戒师一组,小戒师一组,还有一个没受戒的,一个人去诵遗教经了。我们诵完戒,居士们赶到,过斋时间也临近了。今天有居士供养了两块帖布,铺在地上我们开始过斋。这时我们正有些冷,热乎乎的斋饭来的正是时候。我们过完斋,雨已经停了。众师收拾又起程了。一路走来,我们到了黑山县城。到县城后在路边休息了一会,这时围上来很多人,问这问那,我们大多数都沉默不语,只有师父在那为他们讲,所以师父那边人最多。小众也有不甘寂寞的,走出了队伍在路边为一个人开示。这些人看到这边也有热闹看,于是,呼的一下围了过来,这下他可傻眼了,不过我以为,有大戒师在,似乎还轮不到我们,何况还有师父在。张居士为这些人发了一些书。他们有书便疯抢一阵走了。我真希望他们能珍惜自己手中的书,因为佛法难闻啊。我们继续赶路,从城区中心向东方拐去,路过一个广场,我们进了广场。这里有人工设计的蔓藤走廊,我们就在走廊里休息。我们刚坐下马上就围了一群人,问这问那。幸亏有师父和两个居士,不然还真抵挡不住。休息过后继续赶路,向着大虎山方向前进。在路上有一位女施主看到我们后,就问我们要去哪,这时我拿方便铲在后面,她问了话,前面没有一个答话的,见我过来后,就问我要去哪,干什么。她是一个女人,又加上她问的我一句两句又说不完,于是,我也没答腔,走了。这时她更奇怪了,于是去问后面的居士。居士也忙着往前赶上队伍,虽然是回答了她,但我相信她不会明白的。我以为她会就这样走了,没想到她为了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竟一直在后面。前面走到体育馆,我们休息一会,这时女居士过来问师父一些问题。师父解答后,她要求要跟我们一起走。师父没同意,送了一本书《出家功德经》。从她那满是泪水的眼神中,看得出她是真心跟着我们走,或许多生以前她也走过这条路,或许她也是一个行头陀的僧人,或许我们多生以前行头陀时就给她种下了很深的种子,所以今生相遇便会把自己心里的种子显现出来,不顾一切要跟我们走,似乎她已经看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本愿。不过现在跟我们走的因缘并不具足,所以在居士的安排下,她走了。但是可以肯定,她会注意她手中那本书的《出家功德经》,她会从这本书中找到自己的出路。

我们继续往前走,天已经黑了,看看周围的情况,好像我们今晚又要树下一宿了。这一辆金杯面包车停下来,下来一位女施主,手里提着一袋水果,对我们说,看你们走得挺辛苦的,给你们买点水果。不知道她们见过我们几次,这时间又不是收供养的时间。她说完,放下水果上车走了。我们没办法送回去,张居士赶到,看他自己怎么处理吧,我们不管了,继续往前走。师父还真能找到好地方,这是一块大平地,水泥灌的地面,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这么大的地方足够我们睡的了。展开帖布,睡下了。在这种天高地阔的环境中,越睡心越宽。

九月初一

清晨我们醒来,收拾行李继续赶路。离开大平地,向大虎山方向前进。天还没亮,我们进了大虎山县城,找了一块比较平整的柏油马路,我们一排靠边休息。我往地上一坐便睡着了。我醒时,天已经大亮了,我休息的地方的主人手里拿着两棵葱,看着我们笑,不知他笑什么,不过看得出,他反对这些突如其来的客人在这里多呆一会。

过了一会师父吩咐走了,我们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出发。当我们站起来时,才发现旁边就是少林武林馆,正有学员从窗里往外看我们呢。或许我们的装束与这一少林武术馆会给人们带来一些意外的猜测。不管这些,我们已经走了,离开了这客串的角色,继续走我们的路。近中午时分,我们走进范家村,我们在岔道口道边上铺上帖布,开始过斋。这时过往的行人停住了脚步,另有一些骑着摩托车的人,他们也停了车,不用他们说什么,也不需要他们做什么。他给我们带来了特殊的供养,钵中饭菜的香气,加上摩托的尾气调和出另一番风味。如果他熄了摩托车,我想不会有人反对的。我们过完斋,这些村民开始打听自己想问的事。有一个老人收获最多,他不但从师父那里明白佛法家庭怎样分配自己的财产,而且还得到了经书法宝与一张佛像。或许是物以类聚,一些年轻,岁数小的村中孩子,他们认为从亲达这儿能得到些什么,于是他们便把亲达作为目标开始询问些什么。稍做休息,我们收拾行囊,继续赶路。时至天晚,我们走到魏家村,找到一个公路的岔道断层,今天晚上我们就准备在这休息了。我们展开帖布,铺上睡袋休息了。迷迷糊糊醒来,天好像下雨了,听到师父说话的声音,要我们起来。我起来后,拿着手电与方便铲跟着师父进了小桥下面,收拾了一阵,稍微干净了一点就搬进来,几个师父在小桥下面睡。

九月初二

天亮后,雨还没有停,过了一会,雨小了些,众师收拾继续赶路。

一路走来,前面到桑林村,师父找了一个杨树林准备过斋,我们铺上帖布,开始过斋。过斋时有一村民供养花,师父收下了,摆在佛像前。过完斋,众师洗漱,这时来了一个人问这里谁是官。师父问他什么事。他说是派出所的。师父告诉他是出家人在这里吃饭。他说,吃完就赶紧走吧,别把树林弄坏了,说完他就走了。众师刷完牙,收拾行李继续赶路,走了几里路,在路边休息。有一个喝醉酒的人在路上发酒疯,挥着手,嘴里不知骂着什么,指挥过往的车辆,看到他这样子,我们休息一会继续赶路。我们走到绕阳河桥,师父下桥找了一块沙坑,准备在这休息。来到沙坑,铺上帖布,师父要我们写笔记,这时天还没有黑,看看周围,给人一种西部荒漠的感觉。整个大坑里面都是沙子,天黑了下来,无法写笔记,于是开始诵咒。可能是听到我们诵咒的声音,这沙坑的主人来问话,张居士出去和他对话。他好像不明白我们的身份,于是师父拿证件给他看,他还是不相信我们,非要报案不可,要让公安局来查我们。看来以前没和这个人结下好因缘,不过有人想请我们去他家,我们都不去,今天在他这沙坑里住一晚,他还不让。我们还没诵完咒,师父就让我们收拾行李,离开这里,看来这里并非福地,看看那像荒漠的沙坑就想象得出来。我们离开沙坑,上了大桥,往台安方向走,这时这沙坑的看管人好像还不肯善罢罢休,一定要公安局来他才心安。前面走不远,来了一辆警车,闪着警灯,在我们前面停下。下来三个人,其中有一个人对我们的方便铲似乎有些误会。这实在不是什么凶器,而是行慈悲掩埋众生的法器。另一个跟师父问话,看样子对出家人还很恭敬,师父给他看了证件,核实问明情况,说,前面有的地方住,并对我们赔礼道歉,说这方人有警惕心还是好的,便开车走了。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我们继续赶路。走了一会,在路边休息。在我们休息时,有三个喝了酒的的民工来给我们指路。看样子他们的确是好心,不过我们实在受不了他那酒气。没办法,为了躲避他们的酒气,我们继续赶路。其中有一位看见我们走,他站在一边,双手合掌嘴说着,佛祖保佑你们。听他的口气,好像是一个基督教叹师在做弥撒。离开这我们继续往前走,在二高附近休息。这时来了一辆212吉普车,车上下来一个人,向师父请法,另一个人开车走了,听这人的口气,好像与密字的缘比较深。因为他问的都是密字的问题。我们结缘一本书《六祖坛经》,这时另一个人开车回来供养我们一箱矿泉水。两个人临走时给我们两张名片,开车走了。他们走后,时间在晚上十点钟左右,这时学生放学了,看看现在的学生也真够苦的,一个个也是起早爬半夜的拼搏着,我看还没有我们自在,一天无量无碍,大背包一背,走哪算哪。离开二高,我们继续往前走,师父找了一个洗车场,我们在门口铺上帖布休息了。

九月初三

初三,天刚刚亮,我们起来收拾行囊,继续赶路,这洗车场的主人很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有这样一群出家人在这里睡了一晚。

我们一路往前走,大约中午时分,走到管家屯,找了一片树林,我们开始乞食。今天我与亲兴师一组,我们往村里走,我与亲兴师顺着一条胡同,往里走。整个胡同都上锁了,家里的人都去干活了,拐向另一胡同,这家有人。某师父念了两句佛号,从里面出来了一位老施主,问我们干什么。某师说出家人来要点吃的,不过由于口音,他也不知道某师说什么,于是我又把话又重复了一遍。他听完进屋,拿了两个馒头出来,顺着小门的门缝往外递,我示意某师来接,但某师父说你接了吧。于是两个馒头都落在我们钵里。我的钵虽然不空了,但大戒师的钵里还空着呢。我们继续乞,我们走了很远,门大多数都锁着,我们拐上回来的大路。在路上有一个女施主一直看着我们,好像有话要说。这时我想或许她会供养我们吧,这下可好了,某师不用空钵了。

等到了她跟前,她说了两句话使我大失所望。她说,你们还不快回去,再不回去就没饭吃了。我在心里谢过她的好意,继续往回走。我们赶回来,其它师父都回来了,坐在那里等我们。我把两个馒头交出去,开始过斋。过完斋,有一个信外道的请法,师父劝他不要信外道,他好像想要向师父证明些什么,但是还是不听师父的劝告,走了。这时有很多学生在看热闹,有范居士把他们组织到一起,一板一眼地教他们自皈依。皈依完又集体来拜,师父还给他们发了书,希望他们能做个真正的信佛人。稍做休息,我们出发,继续赶路。我们一路往前走,走到辽河大桥时,天快黑了,师父到桥下找了一块空地,我们展开帖布休息。

九月初四

初四,清晨起来,浑身的酸痛,连续几天来赶路,身体有些乏了,但是为了不掉队,还得勉强爬起来。我们走上大桥,这次行脚遇到的桥一次比一次长。这桥加上两面引桥,足有三公里长。我们走下桥休息了一会,继续往前走。近中午时分,临近黄沙镇,找一块黄豆地过斋。下午,走过辽河对坨大桥,天已黑了,找了一座小桥,休息。但桥太小,十几个人休息不开,无法转移,又找了岔路,时间已经很晚,就在此处休息。展开帖布,铺好睡袋睡下了。

九月初五

初五,早上醒来先下了一阵雨。幸亏有帖布盖在身上,稍过一会,雨停后,起来收拾帖布,起程。这个队伍经过十几天的考验,今天终于能够回到海城境内,前面走过高陀镇,向温乡方向前进。途中遇见这一带人多数从事养殖业,把禽畜的粪便堆在路旁。一路上满是臭气,并不需要夸张的口气,可以说是臭气熏天,这还是小事,下雨,粪堆中生了蛆,爬到路中间,被路上的行人车辆踩死的不计其数。这样下来,每天要有成千上万条生命死在各家门前,其中有段路,已经是白花花的一片,如此杀业,无端落在上处,因果主要还是各家养殖业户复,若不提早想办法,处理,后果将殃及一方,我们走过这片秽土,天下起雨来。时间接近中午,过斋时间到了。居士们去找合适的地方,最后找了一片小树林,展开帖布,做临时避雨棚,大众师父开始过斋。过完斋,雨还没有停,没办法,只好在这临时的避雨棚中暂避一时。过一会,雨停了,众师收拾行囊,继续赶路。我们经过温乡,据说这里年年丰收,看来现在还是有福地的。前面就是刘家台浮桥,这地方杀业重,看到了一些渔民在撒网捕鱼。我看见他们后,衷心祝愿他们这些渔民,天天好运,一无所获,免造杀业。因为真正的好运气是他不造杀业。对于他们没有比这更合适的祝愿了。走过了渡口,来到大坝,此处适合我们休息。于是在师父的带领下找一处理想之地,展帖布休息。这时,这村子里的孩子他们很不理解我们。为什么往外面一次又一次的来看我们,或许是好奇吧,但是其中一个小孩对我们说,长大以后要当总统,还要侵略日本。有志向是好事,只不过,侵略可不是什么好事。我看他想当总统还是不如当和尚比较好些。我们把孩子劝走以后,开始休息了。

九月初六

初六,清晨我们醒来,收拾行囊开始起程,继续赶路。天正下雾,我们一路往前走,走到铁岭屯,时间正是过斋时间。我们在前面找了一块玉米地,用来过斋。众师收拾好后,准备乞食。今天虽然有居士供斋,但是就快回寺院了,没有乞食的机会了,所以今天虽然时间紧迫,但还是要乞食。今天是我和亲融师一组,因为时间太紧,我们用大步穿行的速度来乞食。一路几家没有人,我们便不浪费时间,拐弯进另一条胡同,来到第一家,还好这家有人。亲融师父念了两句佛号,从屋里出来两个人,问明情况,想了想说没什么吃的,又想了想说有方便面,他说是素的,但是拿来一看,面身有鸡蛋,没办法,看他真有要供养的心,但是我们也只能收下他的心了。从他这出来,拐向胡同的尽头,路上有小学生跟着我们看热闹。当我们走到他家门口时,旁边的小学生对我们说,他家要能给我给你叩三头,看来这家应该是这村子中吝啬出了名的,不然这些孩子不会这么了解他家的。或许亲融师父想见识见识他吝啬到什么程度,直奔院里走去,这时从屋中冲出来一个男人,左手拿着筷子,右手拿着半块花卷,挥舞着筷子对我们说“没有,没有”。看他从嘴里喷出了花卷渣子,我不明白他没有什么,但是我知道从现在开始,他注定了没有他说没有的东西。对于现在有出家人送上门种福田的我敢说没有多少,而即使我们年年行脚,但再到家的希望几乎等于零,所以他不止今生失去了这个机会,即使多劫来或许他只有这一次机会,很遗憾。我们空钵,但不会饿肚子,但是他的福田将一片荒芜,永失大剩。师父说过,悭贪的果报,在地狱。希望他好运,在今后的岁月里,能够了悟布施之理。从他家出来,我明白今天可能是今年最后一次乞食,所以我真不想空钵,这时我看到旁边的小学生手里拿着半个馒头,正在一边吃一边看热闹。我想我这时如果向他乞这半个馒头,他一定会给我的,但是前面亲融师父走得太快,为了追上他,我暂时放下了这个想法,但是决定了托空钵的结果,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莫及,当时只要我一说,即能给他种上福田,又能满我不空钵的愿,可是后悔不能改变托空钵的事实,只能希望下次不要错过这样的机会。我们托着空钵往回赶,但是竟然在村子里转了几圈才转出来。回来时,大家正在等着我们。没有收获,开始过斋。过完斋,休息一会,继续赶路。现在离家越来越近了,我们就快要到海城了。接连几天赶路的我们,因为快到家的原因,反而不觉得累了。这时,大悲寺的居士赶到了,给师父顶过礼后,要师父们从他家走,正好顺路。师父也没反对,当我们进入海城时,天已很晚了,师父找了一条没人走的路,展帖布,铺上刚供养的太空棉,众师开始休息。

九月初七

清晨我们醒来,众师收拾行李,开始起程。今天我们就能到达大悲寺,现在我的心情就要飞到大悲寺了,所以大包的重量与双腿的疼痛都可以放到一边不去理会。我们一路往前走,在团山子休息一刻,这样来满张等居士的愿。张居士及其家属拿来热水,众师稍做休息,继续赶路。途中,曾遇一只羊,拴在路边。这羊看到我们后,好像遇到亲人一样,拼命地挣着绳子,似乎要跟我们走。它凄惨的叫声听得我心里很难受,我真希望把它放开,让它跟我们走。从它的举动看得出它的神识并不是昏迷太深,虽是畜生,但还知道三宝是何用处,但是可惜我不能把它放开,它现在不单是一条生命,而且还是一个财物,系属他人,若是这样放,与偷盗等同,真希望有居士把它买来放生,但还是看因缘吧。我只能祝他好运,免受宰杀之苦,脱一报之身,得生净亡。我为它念了五遍大悲咒回向。时间接近中午,我们穿过毛祁镇。

我们找了一块玉米地准备过斋,今天是今年最后一天野外过斋,现在的时间,不远的大悲寺也正在过斋。经十几天的风餐露宿,还真有点舍不得这种生活,但没办法,只能寄托于来年了。

众师过完斋,集体照了一张相,开始赶路。大悲寺的居士好像等急了,王居士开着车来看我们,不过王居士穿的海青与开的车组合到一起实在不协调。当我们走到大坝时看到前面的迎请队伍十分庄严,因为众师的福德感召,我才愧居队内,若不然见到这场面,我真想躲起来。自己的业障深重,习气颇深,若不是师父及大众师父的提携,我真不敢见到这样的场面。随着迎请队伍往大悲寺走,路上的居士跪了两排,从他们的泪水看得出他们的希望。在这时,无论是谁,只要身临其境有谁会不动心呢。进入大悲寺,大殿里钟鼓齐鸣,师父升上法座,当师父说到这次行脚途中见到我们的,供养我们的,毁骂我们的,嘲笑我们的,都会在龙华会上成佛的。听到这儿,我才真正明白了,我们为什么要行脚,为什么佛要迦叶尊者拿衣钵等弥勒佛降世,为什么佛曾分半座与大迦叶尊者,为什么世尊拈花而只有迦叶微笑,什么是末法,没有人行头陀了就是末法,头陀所到之处正法便随着到此处。佛曾讲过头陀之法能令我法久住,今天亲行生在末法之年却能遇到名师,学头陀行实感千兴与万幸。若非佛菩萨慈悲护念,又怎会有这机会行头陀胜法。人身难得,今已得,佛法难闻,今已闻,而且还到佛法之上行法,即头陀法。自己虽业障深重,但也能亲身行持头陀法,善知识难遇,今已遇,有恩师亲身教导,令入正途,我辈凡愚,更敢向期,对于那些不能行头陀的,我现在认为他们福报因缘,所以不能行头陀。通过这次行脚,也使我认识到,末法众生的福报越来越少了,行头陀的困难也越来越大,自己业障深重,至十二支头陀无法圆满,但是为了正法住世,我想在最快的时间学会头陀其它行支。出家为世间大丈夫,而头陀是佛门大丈夫。亲行以现在业障之躯命,乞头陀上行十二支法,欱今正法久住,欱满恩师慈愿。

今在恩师面前,乃在场诸位大德僧众以及十方诸佛菩萨面前发愿:
 
                                    亲行矢愿表程疏,

                                     看破末法众生相,

                                     头陀堪当流栓,

                                     任他千难万阻,

                                     敢让邪魔让路。

                                     秉迦叶遗风,

                                     乘恩师慈愿,

                                     敢乞上行十二支,

                                     愿做佛门大丈夫,

                                   唯愿龙华相逢,

                                    乃至拽至灭度,

                                    尽劫行持头陀,

                                    尽劫行持头陀上行,

                                    誓化娑婆转净土。

 

 癸未年行脚体会报告

下面由我来为大家作行脚体会报告,本来行脚前。师父他老人家交代,行脚要收摄身心,眼睛不要往外看,而且走路时要诵楞严咒,每天要诵十遍楞严咒。

但是很惭愧,由于我出家时间短,又没有修行,虽然我也想依教奉行,但是面对外面那个世界,我实在抵不住诱惑。一开始是管不住自己的脖子,过往的车辆或是行人总是要看上两眼才行。后来终于在我的努力下,脖子听话了,可是又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脑袋虽然不转了,但眼睛活的很。这是多生劫染成的习气。无论我用什么样的办法都无法控制住自己这颗向外走的心。师父说念咒的, 时候可以摄心,于是我念楞严咒,我在这里念着楞严咒,眼睛, 看着马路上的汽车。大约很长时间,楞严咒的第一会还没有诵出来,总是在第一会转来转去,就是转不出来。需要解释一下,楞严咒我背的很熟,但是面对着公路上的车来车往,眼睛跟着汽车跑,背诵的再熟也没有用啊。后来我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说楞严咒太长,所以背不下来。那就背大悲咒好了,于是我就背起了大悲咒,开始还很好。这时我就对自己说,看,还是和大悲咒缘份深,但是接下来的打击使我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我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要把音响装到汽车上。开车就好好开车嘛。干吗要把音响声音放那么大,我这边努力的诵着大悲咒,被这装音响的汽车一过,我就忘记背到哪里了。后来进入市区闹市门前,对我的干扰就更大了,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定力少的实在可怜,于是干脆我就不摄心了,我想啊,既然你想看,我就让你看个够,等你看够了,也就不想再看了,但是我又一次上了自己的当,其它师父、行脚回来,都能够在这个黄金季节收获了清净心,而且还把他们的清净心布施给大家。而我呢,由于我爱打妄想,又不能摄心,于是乎,我在这次行脚过程中,来了一个妄想大丰收。

听说有些居士,来寺院都喜欢带一些土特产来做供养,而我也就把我的土特产拿出来,给大家做供养。我的土特产就是妄想,由于我的妄想打的太多,我自己也装不下了,于是我干脆都供养给大家,供养干净了,心也清净了,没办法,其它师父供养清净心,我只有妄想可供养的,希望大家收下。阿弥陀佛。

 

最后总结体会

通过使十六天的行脚,总结了以下几点:

第一是我们自身的需要,所以必须要行脚。

我们都是从外面那个世界来到这出家的,我们都了解外面那个世界是什么样,正因为我们看破了这个世界的虚妄不实,体会了这个世界的痛苦,冲破了这个世界的重重障碍,脱离这个世界的污浊,而后才来到这里出家,虽说脱离了这个世界的染浊,但难免有所染习,而这染习也就成了障道因缘。就我自己来说,虽说没在那多少年,但是却染了我一身臭习气,现在虽发现了自己的习气,但要熏染的容易,而要想改正过来实在是难,记有句话是得病如山倒,去病如抽丝,说的就是这种情况,我们带着习气毛病来到这清净如水的佛门净地,想洗刷自己的脏东西。虽然表面的洗掉了,而且也不会再有污浊接近了,但是还有深层了物渍需要清理,清理了深层的污渍才能算一件干净的衣服,才可以成为可造之材,但是要洗掉这深层的污渍,必须要有肥皂才行,现在外面的世界,就好象肥皂一样,能够洗刷我们的深层污渍。这次行脚我自我感觉污渍很多,自己干净了很多,但干净的同时发现自己还有更深层的污渍等待下次行脚来清理。另外,我们都是厌离了这个世界才来出家的,我们叫这种心叫出离心。通过这次行脚,使我对这世界的种种更加厌离,这样来提高自己的出离心,因为必需要有出离心,才会有进道心。

还有,以前我在那个世界,做的工作都是被当今看作下贱的工作,所以我在那个世界也就没有几个看的起我的,不过出家后,身穿染衣、头发一剃,难免有人恭敬。虽然心里明白,那恭敬的不是我,而是恭敬这佛子的形象,但还是不免升起了一些慢心,去掉这慢心最好的办法就是去乞食,用外面的世界来清除自己的慢心;还有从外面那个世界来到这出家,自己有没有进步,还有多少习气没除,自己的贪心还有多少,等等许多的东西你自己在这种清净的环境中无法看清这些东西,所以需去行脚,让你亲身体会你自己进步多了,亲自去发现自己的毛病习气,然后回来改正。以上种种都是一个出家人自身需要行脚的原因。

第二就是居士的需要。

人身难得,佛法难闻,今已闻,现在在这个末法时期,各位居士不但已经得到人身,而且还闻到了佛法,这是多么难得,然而闻到佛法,若不如法修行,终不能得到佛法的利益,所谓如法的修行,其实就是要用佛法来去自己的毛病习气,你能用佛法去一分毛病习气,你就得到一分成就一分自在,所以恩师说过一句话,修行就是除习气。但是,在这个末法时期,整个世界物欲横流到处都是魔王的陷阱,在这种环境下我们这些出家人,想要去一分毛病习气,都如病牛抽丝一样困难,我们出家人尚且如此更何况你们在家人,你们整天在魔王的一个个陷阱、一个个火坑中往还,要想在这种环境中来去自己的毛病习气,谈何容易。但是,只要你们能够认识到什么是陷阱,什么是火坑,在这时发起大心来修行,也不是做不到的,不过众生在这世界熏染不止多生乃至多劫,所以即使你们发起了大心,但是面对各自陷阱、火坑也难免退心。为什么会退心呢?其实就是缺少一股力量,让你们去仔细的认识什么是陷阱、什么是火坑,所以师父他老人家看到这种情况,亲自带领弟子出来行脚,用头陀那特有的威力,把无限的力量带给你们,让你们能够认识到还有僧人能够带领你们修行,让你们再次升起道心,从魔王的陷阱中走出来。用佛法洗刷掉自己的污垢,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这就是头陀的作用,已发心者,使令不退,已退心者,使令再发,用头陀的行住坐卧四大威仪,带领你们从衣食住行四个火坑中出来,再用头陀摄受力、摄住你们的心,让你们认识面前的陷阱,所谓的陷阱,就是你们还各自贪着的一部门。你们认识他们了,他是陷阱,你要是掉进去了,那就是火坑,所以你们今天能够闻到佛法,认识了这些陷阱,就不要再往里跳了。以上的种种,是现前居士们对我们行脚的需要。

第三就是众生的需要。

头陀的另一个作用是未发心者,使令发心,发错心者,让他改正过来,达到正信。

面对当今的众生,佛光虽然普照,但众生的业力,还有接触不到佛法的。对于这种情况师父他老人家带领弟子亲自把佛法送上门,用自己的悲心、光明照破众生的心垢,让他们各自都能接受佛光的普照,另外就是一些不正信的众生,让他们改邪归正,如楞严经云:末法时期,邪师说法如恒河沙,现在就有很多邪魔外道,冒充佛教,表面宣扬佛法,而实际是让众生堕落。比如,在佛教的寺庙供上仙,供上歪脖老母,于是乎这些可怜的众生,本来是去拜佛皈依佛,结果都信了大仙,最后让这些众生都堕到畜生道甚至地狱里去。这样那些邪魔外道他们才高兴呢,要不然他们为什么要供大仙,要供歪脖老母呢?所以大家要学佛,千万要小心,你们要看清了,那些供着大仙啦大神啦、歪脖老母了,等等,只要不是佛菩萨像不是僧人像等等,即使也供了佛像,那也是魔窟,也是让众生堕落的,也有邪师在那里操纵着邪恶的势力,要不然一个有正信的佛弟子不会在自己的寺庙里供上大仙,供上外道形像。因为他们有邪知邪见,所以一边供着佛菩萨,一边供大仙,他们是一些邪魔外道,利用佛的形像利用佛的家业来让众生堕落的。为什么会让众生堕落呢,大家在佛前皈依时,都发过什么誓言?相信大家都不会忘记吧。我某某皈依佛竟,宁舍身命,终不皈依自在天魔等等这些众生,刚皈依佛竟就到那边拜大仙去了。你们信佛的居士要明白,三皈依是你们的根本戒,而且还在佛前打妄语,这是必定要堕落的,现在有些人说大仙大神是护法,所以也可以去皈依大仙大神,这是错误的说法,护法和我们一样都是皈依佛法僧三宝,如果你正信,他自然会保护你,你邪信,他们也管不了你。所以如果你力再去皈依护法,一看你就不正信,所以就这些护法善神也就管不了你们,因为他们发愿都是要保护皈依三宝有正信的人,这些护法善神虽然不管你,但是邪魔外道看到你们不正信,他们可高兴了,有他们来管你下地狱、堕畜生道、堕恶鬼,这些他们保证来管你,大仙是畜生道的、大神是鬼道的,你们供来供去,最后都跟他走了,面对这些可怜的众生,怎么办?师父他老人家托着带病的身躯,带领弟子,上门教化,把正信带给你们,让你们能够真正解脱。这些是当前众生需要我们行脚的原因。为什么唯独头陀行才能挽救这种现象呢?因为大家看看现在有多少寺院能够让众生正信,有多少寺院能够让众生堕落,大家有目共睹。如果我们再不把正信向外撒播的话,众生就要没救了。我们行脚的路上,看到有很多的信佛人都供大仙,这个我一说大家就能明白,你们大家也亲眼见到这种情况,对于这种情况,师父他老人家如果不管的话,那么那些邪魔外道就更加猖狂了。如果一个村子或一个小区有一个正信的佛教徒,那么,邪魔外道就不敢在那里猖狂,所以我们行脚就是把正信传播开来,如果依靠寺院的话,不但效果不大,而且要是碰到那些供大仙的魔窟将会更糟糕。

最后说一说,佛法需要头陀行脚。

佛在增一阿含经中讲到其有毁言赞十二头陀一一行者,则为毁言赞于我。我常言赞行此法,由此法住世故,我法久住于世也。从上面佛讲的可以清楚的看到,佛法的住世靠头陀,因为佛法的延续要依靠僧宝,而僧种的延续靠头陀。面对当前的情况,佛弟子把佛制定的戒律舍得太多了,所以致使中国出家人都成了挂名的。比如金钱戒,现在已经完全把它看成小戒而被舍弃了,其实佛制定的戒律都是非常重要的。从根本上讲,不存在小小戒的问题,面对当前的众生,如果没有金钱戒,众生将被拜金主义所吞没,也只有金钱戒才能救当前的众生。很可惜一颗宝珠被当做石子丢掉了,现在的佛弟子,都以大乘菩萨而自居,所以开金钱戒。不过开遮持犯是对于菩萨而言的,在我们开这条戒的时候有没有注意自己是不是贪心,而菩萨没有贪心,所以可以开,而你如果有贪心,就不是菩萨,又有贪心又不是菩萨那就不叫开缘,那叫犯戒。现在的佛弟子,表面为了建设寺院、印刷经书等等佛事开金钱戒。那么他们是否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是否自己从中取得了一部分私用?是否在取的时候动了贪心,如果有就不叫开缘,那叫犯戒。但是我不明白,每日分红又是佛在哪里开的缘?开遮持犯,并没有说可以舍弃呀,这不明摆着把金钱戒舍弃了吗?

还有日中一食,佛并没有在哪部经中,开了这条戒。即使有重病、开药石,都有详细的规定,现在的佛弟子把这条戒也开了,早上喝粥是给身体不好的人喝的,并不是早上早点,早上只允许喝粥,而且还根据自己身体的情况喝什么样的粥,都有明确的规定,实在不喝这碗粥就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才允许他喝粥的,而且是在天现明像以后,即使这样喝完,还要忏悔的。

现在的早粥成了早点了,什么馒头、咸菜、炒菜都上来,而且看那些一个个红光满面的、并没有什么要死人的病,也都去吃了个饱出来,还不知道忏悔。这些暂且不提,一日三餐,又是怎么回事?更有甚者,说什么地方为了参禅可以一日四餐五餐,如果以前我不会说什么,但出以后,我明白了,这都是一些邪魔外道,冒充善知识给开的缘,可是开缘、开缘最后竟给舍掉了。真是岂有此理,如此下去如来家业就要被败光了。

曾经听师父讲过一个故事里,有一个非常富有的长者,临终时把自己的财产平均分三份,给三个儿子,有一个儿子得到财产后,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心、嗔心、痴心,所以到处挥霍,把留下的遗产败得所剩无几,这个儿子我叫他败家子;还有一个儿子,得到了财产,自己勤加守护不使缺少,并以此为足了,这种人我们勉强叫他孝子;最后一个儿子得到财产后,把自己的财产从一变二,又从二发展到四,如此节节递增,最终他会成为首富,这样的儿子我们叫他大孝子,因为他能在保存遗产的情况下还能继续发展。通过这个故事,我们就看到现在佛门里的败家子太多了,把佛的家业都败光了,注定了他是个穷光蛋,因为他已经没有解脱生死轮回的本钱了,第二个儿子虽然保存了遗产,自己不知经营,所以没有发展,虽然有解脱的本钱,但只能解脱一小部分人,所有叫他小乘,第三个儿子,因为善于经营,所以可以轻松的把保证解脱的遗产守住,而且还能发展,使更多的人能够有解脱的机会,这第三个儿子就是头陀,头陀把佛制的戒律持到微细,把大戒持得无比清净,把小戒看作大戒来持,所以被佛称为唯一供养佛人,所以只有头陀才是供养佛人。这是佛在经上说的。现在有一些邪魔外道来到佛门,冒充善知识,说持戒只可以升天,不能证果,他这是在打大妄语,是在谤佛、谤佛法、谤僧,但他自己要下地狱,还要带着一帮无知的人一起下地狱。这些无知的人自己不懂,人云亦云,跟着起哄,到处说戒是小乘,只能升天,不能证道,他也不看一看楞严经,其中有二十五位圣人,各自诉说自己证圆通的法门,其中有一位优婆离尊者,他亲口说过,是因为持戒证的圆通,所以那些昧着良心说持戒不能证得的人,势必下无间地狱的,因为他想把所有众生成佛的正因断掉,他们都是魔王派来的,大家学佛一定要小心,不要被他们骗了,更不要跟着他们一起喊,如果你一个人被骗了,你只自己被骗,如果你也跟着喊,那你就成了魔王的子孙,而且还会因为你使得很多人下地狱的。这些道理只要是有正气的人一说他就明白,因为他善根深厚,所以有正知正见,跟他说正确的东西,他就马上接受。我说的这些话会让一部分人不高兴,会让一部分人恨我,因为这些话都说到他们的痛处,会痛的他们满地打滚,会痛的他们咬牙切齿,因为他们病得太深,所以才会这样表现,并不是我不慈悲,这些话的确是一剂好药,可以治好他们的病,如果他们因为这副药太苦、太痛就不服,这副药的话,他们最终会病的无药可救而一命呜呼,也就意味着下地狱。

我说这些话以后,还会有些人毁谤我,说我说的话太狂妄了、太自大了、太贡高我慢了,会说我为了出名或说我为了利养等,他想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不过我真心的希望,中国能多有几个说这些话的人,这个世界太需要正气了。我已经出家了,持了金钱戒所以你们不能说为了利,我又持日中一食戒,一天一顿饭,吃的再好,也不过是一饱。现在我们这里提倡穿百衲衣,再好的衣服,也穿不了多长时间,也要上补丁了,所以你们不能说我为了利养才说这些话的。利养我都不要了,还要什么名闻呢?更何况我明知道会有人毁谤我还要说这些话,我之所以说这些话,是因为师恩难报,这些真正的道理是因为师父他老人家慈悲的教导,我才懂得的。但是我懂了,我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些道理。我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多一分正气在人间。这些也是我跟随师父,学习行持头陀行以后我才体会到的,但是体会的还不够深,因为我现在只是一个沙弥,所以许多大乘法还没有接触到,有许多头陀支不能行持,因为头陀十二支要求的太严了,而还有许多戒法我也不能了解,所以不能真正的行持头陀,我只是在学习头陀,因为我只是小学毕业,文化并不高,所以有许多话不会表达。可能是一句好话,我把他说成了坏话了,所以请在场的大德、僧众、师父、还有各位居士以及所有能听到这些话的人,希望他们不要见怪。

这些是一个沙弥,在一次行脚以后的体会,最后我希望能有更多的机会去行脚,也希望能有更多的机会去行脚,也希所有的出家人都能够行脚,虽然希望,但是师父他老人家说过,如果不持金钱戒,不日中一食的话,他不赞成去行脚。因为不但不会体会到什么,而且还贻害一方众生。因为这种人不但不能救众生,而且还会让众生更加痛苦,因为每个众生都把真和尚、假和尚区别开,这些不用我们教,他们自己都有数,所以,不持金钱戒与日中一食最好不要行脚了,如此一来,我虽然想多一些出家人行脚,但合格又没有许多,只种现象也只有靠自己,尽快习会头陀法,让中国尽快有真正的头陀传承,让佛法久住世间。我们将为此而不断奋斗。

在我总结体会的最后,请允许我,讲一讲这次行脚的幕后工作者。

首先说一说看家护持寺院的师父,还有居士,他们是我们这次行脚能够成功的保证。以老和尚为中心镇守寺院,所以我们才能安心去行脚。以亲舟师父、亲藏师父、亲实师父等为全力护持寺院的大小事情,内内外外无所不到,因为他们的辛苦,我们才能放心的去行脚,才能在行脚回来能有一个家。我为什么这么说,是因为现在有一些人,他们不但不拥护三宝,而且还要破坏三宝,还要侵犯三宝。对于他们这种下地狱的行为。我们只能默默的忏悔自己的业障,也忏悔他们的业障,真希望他们早日回心向善,在佛前真诚忏悔自己的罪业,还有不堕落的希望,若不然,他们势必下地狱的。对于上面那些人如果没有这些师父在努力的看家护持寺院的话,可能我们就无家可回了,所以因为他们,我们才能行脚成功,他们成就的功德,与我们行脚的功德是一样的。

让我再说一说寺内的护法居士,寺外的护法居士,他们是我们这次行脚能够成功的后方力量,因为佛法并不孤起。虽然佛法宏扬、依靠出家人,但是在家居士的护持也是必不可少的。每个信佛的居士、每个信佛的信士,也同样有宏扬佛法的责任,佛也把这个责任交给你们在家人了,所以在家居士,在家信士,不能辜负佛交给你们的神圣使命。对于在家人如何宏扬佛法,主要有两个佛法让你们在家人宏扬:一个就是由在家人宏扬末法,比如你们居士升座讲法,这就是在家人宏扬末法,因为你们怎么讲都是末法,讲的再好也是末法,因为末法的表现就是白衣说法。

第二个就是由在家人,宏扬正法。如果有在家人,恭敬三宝,护持三宝这是在家人宏扬正法。居士只有发心来为三宝做事,才是宏扬正法,所以要想正法住世,就必要有正法的僧团,和正法的居士共同努力,才会让正法住世。通过这次行脚,使我看到了真正的正法居士,跟随我们的两个男居士,他们的表现使我们非常满意,他们对僧人的护持无微不至,不辞辛劳。每当看到张居士为我们行堂过斋前,都要把手洗的干干净净,然后穿着白大褂,带上口罩,带上帽子,一切细节,都认真去做。通过这些举动,可以看出他内心的清净,因为他不是在洗手,而是在洗自己的心。我们出家人,需要的就是这颗干净的心,或许你做的工作,在别人看来,是小事一桩,但是要想做到你的清净,却很少有人能做到。有时我们出家人睡了以后,这两位居士还起来看看我们的情况,可见他们的心多么纯正,还有女居士,以张瑞芳为首的女居士当中,他们的表现,可以说是无可挑剔。本来我有许多要称赞你们的话,但是我不知从何说起,因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名字,我只记得,我们行脚走到沟帮子时,你们女居士有好几个人,在马路上,当着许多人的面站成一排,为师父顶礼。当时让我看到,使我深深的认识到,做为居士,要如何宏扬佛法。你们当时虽然只是顶礼三拜,但是你们是在以身表法,当时旁边看热闹的人会因为你们而去恭敬三宝。所以居士宏扬正法,就是要恭敬三宝、护持三宝。从你们的种种表现,使我看到佛法的希望,因为你们现在所作的都是诸佛因地上所修行的,你们的所作是菩萨行处,你们的所作所为,是你们成佛的正因。

最后我希望各位居士,为了宏扬真正的正法,尽你的责任,恭敬三宝,护持三宝。因为这是你们唯一能做的,让正法久住的事,你们只有这么做一做能做的,让正法久住的事,你们只有这么做,才不愧对于佛;你们只有这么做,才不愧对于法;你们只有这么做,才不愧对于僧;你们只有这么做,才不愧对于三宝;你们只有这么做,才对的起师父他老人家对你们的辛苦教化。你们如果都能像以上几位居士那样做,这才叫真正的报佛恩,最后把行脚的功德回向:

头陀苦行,末法难行,十二支演最上乘;弟子仿真宗,唯愿正法兴,南无正法藏菩萨摩诃萨。

阿弥陀佛

沙弥释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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