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第二次泛太平洋佛教青年会大会
──二十三年六月作──
第一次泛太平洋佛教青年会大会,民国十九年在夏威夷岛──即檀香山──由日美佛教青年所创开;其时中国佛教徒虽被邀,以未有青年团体之组织而不曾参加。今第二次于民国二十三年在日本开会,亦即为第一次大会议决事项之一,故本年七月十八日至同月二十五日,开于日本之第二次泛太平洋佛教青年会大会,乃根据第一次大会之议决案而施之实行者也。吾人展读其第二次大会之意趣,如所谓:
国际政局之危机,正在太平洋沿岸酝酿著,吾等青年佛教信徒,感危机于眉睫,羞袖手而旁观!敢以佛陀之名,纠合太平洋沿岸诸国之青年佛教徒,尊重各自民族的文化,相互攻究彼此亲善之理解,由佛教之联系的关系,进而谋国际的贡献。所谓世界文化之进展,与夫国际之亲善,实发生于国民相互之精神的融合,尤其赖我太平洋沿岸之佛教的信念而益能坚固的握手。吾等丁此盛会,清算往昔因袭退婴的旧佛教之弊,而助长其澎湃之新佛教的形态,预卜明日太平洋之运命以良好之影响,深信而无疑也。
吾等谋刷新佛教之教理、制度、事业等于其内;讨究世界之思潮动向与夫现下之政治、经济、外交于其外,如何施以佛教之工,进而以决行动纲领为己任!
吾人固不胜有其同情之感,而愿乘佛陀悲智光云而聚会于蓬瀛仙岛,以共策太平洋的太平。无如读到其准备会议员中、既次中华班长而有所谓“满洲”班长,并于大会要项,六、发送请帖至各团体,有‘B“满洲国”男女佛教青年团体,C中华民国男女佛教青年团体’之序列,而竟举世界各国咸不承认──尤其中国全国人民所绝对不承认的“满洲”,忽而居中华班之后,忽而加中华民国之前;若此而欲邀中国青年佛徒之出席该会,何异一面批人之颊而一面伸手令握?亦奚怪中国各地佛教青年缁素,虽分途接到其投来之请帖,皆不约而同的严词拒绝以退还!由此观之,则本年在日本所开之第二次泛太平洋佛教青年会大会,又绝无中国佛徒之参预,已为决定之事实;而为之梗阻者,则为日本造成的所谓“满洲国”。要之、“满洲国”的这个鬼名不消灭,中、日国民即无“相互之精神的融合”可能。
虽这“满洲国”鬼名为日本当局所造成,非日本的佛教徒或佛教青年所能逃避,吾人不必举以责日本佛教青年;然在中国人观之,则日本人所谓“满洲国”,仅为中华民国完整领土之一角,故“满洲国”乃一全无形体的鬼名。中、日国民意识上的差别既如此之钜,而佛教徒又无以超脱各自国民的立场,成一超然的世界立场,则虽有佛陀的无我大悲心,亦曷由施之行事哉!
因此、吾人虽赞成泛太平洋佛教青年会开第二次大会之意趣,而对其组织之方法,则殊不以为然。盖纵未能取消造成太平洋不平的焦点,亦应不依以为立场,而另从超脱的立场为出发点,乃能不与意趣自相凿柄而冲突。故吾人从无我大悲的佛陀精神,不禁对该会有如下的希望:
希望议决以后开第三次大会,当改变其组织,即区分为太平洋东部、中部、西部,东部则北美、南美、加拿大等,中部则夏威夷──布哇──、日本、台湾、菲律滨等,西部则华南、华北、蒙、藏、朝鲜、安南、暹罗、缅甸、锡兰、印度等,虽有地理上之区分,而纯以佛教意识为根据,别无国民的阶级的情念参杂其间,则所谓认清佛教之人类的使命及国际的情势,排除情执,支持净业,庶能有当!(见正信四卷五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