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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若品易解句义释·净水如意宝 第22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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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若品易解句义释·净水如意宝

(第22课)

全知麦彭仁波切造  益西彭措堪布译  圆春法师讲解

顶礼大恩至尊根本上师法王如意宝晋美彭措!

顶礼本师释迦牟尼佛!

顶礼大智文殊菩萨摩诃萨!

顶礼浩瀚前译三根本!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为度化如虚空般无边无尽的众生得到究竟无上正等正觉的佛果,请大家发起无上殊胜的菩提心!发起菩提心之后,在菩提心的摄持之下,今天我们继续来共同学习弘扬大圆满的太阳——文殊大幻化全知麦彭仁波切所撰的《般若品易解句义释----净水如意宝》。

 

这一部殊胜的论典,正论部分,分成两大科判:【甲一、应须生起道之主要—般若之理甲二、正明般若波罗蜜多】。现在我们学习的是【甲二、正明般若波罗蜜多这里面又分两个科判一、基立为实空;二、道择为无我现在我们学习【乙一基立为实空

乙一、基立为实空分二:一、正义;二、断诤现在,我们学习的是【二、断诤

【丙二、断诤】分三:【一、于所诠空性断诤;二、于能诠大乘教断诤;三、彼等摄义】。现在我们学习的是【丁二、于能诠大乘教断诤】。

前面从道理上分析对方的观点,通过几个侧面,来引出对方无法产生住圣教之根本——比丘。比丘当中,从世俗的比丘来看,真实比丘是“近圆比丘”;从胜义比丘来说,必须是能破烦恼贼这样子的修行者,才能叫做“破惑比丘”。由于有争论的缘故,圆具比丘无法成立。我们说他无法建立破惑比丘,针对这一点,对方接下来说:

【对方说:何以无破惑比丘?虽无空性,然有见四谛故。】

对方觉得,我们前面讲,圆具比丘不存在,这一点理由已经说出来了,他不争论这一点。但是,他觉得中观师太过分了:你说,我们没有破惑比丘,怎么可能呢?虽然没有证悟空性,但是,由于能够见四谛的缘故,所以,能够断烦恼。既然能够烦恼,就能够有破惑比丘,有破惑比丘的根据,就是能见四谛。而见四谛和见空性是两回事,所以,他觉得,中观宗对他发的过失是非理的。

对此,中观师会进行进一步的分析,说明其实见四谛和见空性,必须得有相同之处。其实四谛当中,如果除了空性,就无法断烦恼。所以,你要承认有破惑比丘,必须承认断烦恼;要承认断烦恼,必须承认见四谛;而承认见四谛,从下面我们就分析出,其实见四谛必须要见空性。接下来,就层层展开此宗的辩论。下面,中观师反驳:

 【驳:对此,四谛中的无常等并非主要,道之主要——根除烦恼的正对治乃是证无我慧。如《释量论》云:“我彼从缘生,是无我见依,空见得解脱,余修即为此。”】

这一段的回答,对于我们修行者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一个智慧。为什么呢?因为,我们会面对着四谛的教法。在面对四谛教法的时候,我们要认识,在四谛的教法当中,从道上面来看,最主要的是什么?最主要的,就是能够断除烦恼的对治。而且,不是从表面上断除,而是从根上断除;它不是一些辅助的对治,而是它的正对治。所以,这一个“道之主要”,必须是能够根除烦恼的正对治。能够根除烦恼的正对治是什么呢?这里面直接讲,是“证无我的智慧”。证无我的智慧,才能够从根上断除烦恼。这一个是正对治,其他的都是它的辅助。就像我们说,有正行和加行一样,其他的,都是对它的辅助,对它的一个准备、酝酿。

四谛当中,无常等的教法虽然很殊胜,但是,这些教法的启动,是有目的的。并不是为了“无常”这个教法,而开设无常;而是为了“无我”这个教法,而开设无常。所以,无常等教法,并非终极,并非主要,它是一个枝末的、辅助的教法;它是辅助无我智慧,为了证悟无我智慧,为了产生正对治,为了对于根除烦恼,产生一点帮助,才开设了四谛十六行相当中无常、苦等的教法。这样的义理可以通过法称论师《释量论》中的一个偈颂(“我彼从缘生,是无我见依,空见得解脱,余修即为此。”)来说明,这个偈颂我们分开来解释。

首先,我们看前两句。“我”,是指我承许的经典中,是一个简略词。“彼”,就是“从缘生”,“从缘生”用“彼”代指。“从缘生”具体想表达的是什么呢?就是想表达从因缘生的刹那性,也就是有漏法、行苦的自性,这是“从缘生”的具体涵义。“从缘生”的具体涵义,是前面所说的“从因缘生的刹那性,也就是有漏法、行苦的自性”,这三个字归摄了这么一句话。所以说,“从缘生”也是一个略称。这个略称,用最略的一个字来代指,就是“彼”。“ 彼从缘生”其实就是“彼即从缘生”的意思。这个“从缘生”放在这儿,是想让我们怎么判定它呢?

后面说:“是无我见依”,也就是无我见的所依。“所依”就说明,它是辅助无我的。我们简化来看,这一句当中,主要的就是这几个字,“彼”是一个字、 “是无我见依”是五个字,总的来说,就是这六个字。其他的是一些辅助的。所以,我们首先抓这两句的主干。主干部分就是说:“彼是无我见依”。这就是表达“彼”和“无我见”的关系。这当中,有一个“能依”和“所依”。“能依”是无我见,“所依”是“彼”。为什么要依于所依呢?因为,这个所依,是它的一个辅助,依靠它,能够生起无我见。所以,“无我见”是能依,所依是“彼”。“彼”说明它是“无我见”的辅助。就像加行一样,它是前面的一个加行准备,准备的目的,就是想依靠它,而产生后面的“无我见”。这是我们从前两句来分析关系,分析好关系之后,我们再具体来认识。

“我所承许的经典中”这一句,最主要是想要认定,这个法义是有参照的。也就是说,它必须符合于我所承认的经典,而且,我所承认的经典,它必须是讲了这样的法义。对此,我们不加以分析。我们就分析“彼”和“从缘生”。首先,我们认识“从缘生”,就能够具体地认识这个“彼”字;能够认识这个“彼”字,我们也就能够具体地认识,为什么它是无我见的所依。

所以,我们首先从“从缘生”这三个字,具体地去认识它。“从缘生”,也就是从因缘所生,因缘所生法,实际上就是刹那性的一个法。因为,前一刹那,因缘聚集了,然后,出生了一个法。这个法,是靠因缘生的,而不是靠自性生的,它的存在,是由因缘决定的。而因缘在生它的时候,必须是因灭果生。也就是说,什么果法要出生,因必须要灭,而且,是因先果后。因是在前面,它生了果以后,就要灭;灭了以后,就看到这个果,它就是一个很孤单的。为什么呢?因为,它没有支撑它显现的因缘了。所以,它瞬即在第二刹那,就无间灭尽。因为,它的存在,是靠因缘支撑的,因缘支撑它出来后就灭了,所以,在第二刹那显现的时候,它再没有一个能够支撑它继续显现的因缘。所以,就决定会灭。只要是因缘所生的,它就是一个刹那灭的。同时,因缘所生的,我们就看到,完全是因缘这回事,在支撑着这个过程的运作。

那么,我们每一个众生,我们的鼻子、眼睛,我们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是靠因缘所生的——以前和过去的业、有漏的业,让它不断地产生。这就是随烦恼和业(而产生的)。烦恼造了业,业在成熟的时候,就不自在地显现了果法。所以,因缘一聚合,什么样的身体都能显现出来。所以,我们看到一个高的人,这是一个因缘的显现;看到一个矮的人,这是一个因缘的显现;看到一个生活得好的人,这是一个因缘生;生活得穷苦的人,这也是因缘生。所以,看到任何一个身心上的显现,这都是因缘生。包括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它的好和不好,都是因缘,所以,这就是一个因缘生。从因缘生,我们看到,没有一个“我”在其中,完全随因缘而转。完全随因缘而转,就是一种迁变性的、不能自主的、不能够说了算的行苦的自性。

认识这一点,我们才认识人生的苦。作为一个人是很苦的!这不是说,你这一辈子活得安安稳稳、平平安安,就没有苦。实际上,你的每一刹那,你都没办法由自己说了算,下一刹那,会显现什么样的身体、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想法,这都不是由我们说了算的,几乎完全是随着我们的烦恼和业。烦恼和业让我们高兴,我们就只能高兴;烦恼和业让我们痛苦,我们就只能痛苦;烦恼和业让我们快乐,我们就快乐;烦恼和业让我们身体好,我们就只能身体好;烦恼和业让我们身体不好,让我们得病,我们也只能得病。所以,从这个过程,就能看到一种不自主的状态——不由自主。不由自主的东西,是一个没办法把握的东西,没办法控制的东西,无法主宰的东西。自己以为自己在控制着自己的身心,以为自己说了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想走就走,我想学就学,我想不学就不学,实际上,这一切,都不是由我们说了算!

就像有些道友说:“我今天就是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就像我们现在在学习《般若品》,有些道友也许会说:“我就是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难道谁能管得了我?”虽然说,外在没办法有一个人能管得上你,但是,你自己也没办法管得上自己,为什么呢?你想不来,你也不能够决定你就不来;你想来,也不能够决定你肯定能来。为什么呢?就像有些人很想来,但是,他没办法来。因为有工作、有事情、家庭里面有琐事,或者时间被有些事情冲过去了。所以,这段时间,我们要做什么,不是由自己说了算的。有些人说,我就是不想来。不想来,有时候也不一定的,假如,这一天,突然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他就是要你陪他来,你也不得不来。还有就是,由于你很在乎面子,你就会想到:“哎呀,我不来的话,怕其他人觉得我是个不讲修行的人”,然后,你也来了。所以,你看,自己的每一个念头、每一个行为、每一个状态,它不是由自己说了算的。所以,我们来学佛,这些都是有前世的因缘,如果无因无缘,我们今天大家不会在一起的。我们大家在一起欢欢喜喜的学法,前世就是有一个清净的善法的欢喜的因缘。

所以,这一切的显现,都是因缘性的。因缘性就是苦性。因缘性为什么是苦性呢?就是因为它不自在,不是由自己能够控制主宰。所以,什么东西自己做得了主呢?没办法做得了主。在我们这个世界上面,我们都很想让身体好,但是,你没办法。突然之间,身体就不好了;你想要心情一直都很自在、很开心,但是,突然之间,一个小小的因缘,就会让你一下子活不下去了。所以,我们看到,这个人世间,穷人有穷人的不自在,富人有富人的不自在,上面的人,有上面的人的不自在,下面的人,有下面的人的不自在。其实,整个世界,就是看到一个整体的不自在。看到这个世间在不断的显现,这是靠什么来显现的?这是靠因缘。

人最苦的是什么呢?人最苦的,就是本来是这样一个没有自在的五蕴身心,我们以为自己是有自在的。就像前面所说的那句话:我想来就来,我想不来就不来,我想干就干,我不想干就不干。这些,我们会觉得,我可以主宰,我要做我的选择,命自由我不由天。所以,就觉得,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面的,自己可以操纵自己的身心。实际上,这是操纵不了的,操纵不起的。前面我们讲了,一个业一成熟,你是没办法控制不让业成熟的,这没办法,它要成熟的时候,你控制不了它。除非你已经用了佛法的智慧,有一些相应的对治。如果,没有相应的对治的话,这一切,就会完全受前世的业的支配。

我们多次作过比喻,就像一辆车,刹车失灵了,方向盘已经没办法控制了,自己的手动不了,没办法去控制方向盘。方向盘不是由自己控制,刹车也不是由自己控制,就是由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在控制着方向盘和刹车,它想让车怎么开就怎么开,或者,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在控制,完全随着这个过程当中的因缘。就是没办法停的一个车子,也没办法去掌握方向的一个车子,行走在哪条路上面,这个前途就不可预料了。不可预料的前途,就是一个惊心动魄的、充满着悬念的一条路。

假如,我们人生是这样子的话,就是永远都充满着痛苦的、恐怖的悬念,我们人生就是这样子苦的,这就是有漏皆苦啊!不是说,你快乐的时候就不苦。你的快乐是不长久的,它是受业所支配的,业一穷尽,你的快乐,马上就会变成灾难。所以,乐极生悲的事情,我们每每都会感受得到。你痛苦的时候,你以为什么办法都没有了,突然之间,一个因缘,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这个时候,其实也不是由你自己说了算,也不是由谁说了算,这就是由业力说了算。所以,业力的这种自在,就是我们的不自在,我们的不自在,就是我们的一种苦相。我们的苦态——苦的状态,就是这样子,完全随着业和烦恼的生生灭灭的变化,不随自己身心的主宰。这是做人最苦、最没意义的地方。

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认识了苦。就是说“从缘生”这三个字,我们不断地去分析,不断地去分析,就慢慢慢慢的认识到,确实做一个人没意义,做一个生命毫无意义!这一个身体、这一个心,完全不是我自己能够把握它,完全是业把握它,这样子,就会从内心当中感觉到无比的厌离。就觉得:“哎呀,算了我不要了,我这个身心太痛苦了。我凭什么要去做这种毫无意义的感受呢!”就像你这辆车,你不跳上去的话,不会有这种惊心动魄的悬念。就像一上飞机的时候,突然之间,你就感觉你一上飞机,你的命就交给飞机了。飞机是谁开的呢?不是由你开。这样子的话,你内心当中就会感觉到:“哇!我没命了!”只要你知道是一个没命的,你是不敢上这辆车的。所以,这个身体,这个内心,我们说,有这样一个身心,如果我们真正有一个“从缘生”这三个字的深透的认识,我们是不敢要这样一个身心的。凡夫人,这个有漏皆苦的身心,它是一个凄惨的命运,谁也不敢要这样一个凄惨的命运。

所以,作为一个修行者,要是有“从缘生”这三个字的深入认识,就会发起无比的出离心。就很想从这个五蕴身心当中脱离出来。所以,在我们学中士道的时候说:“解脱,就是要从这个结蕴相续当中脱离出来。”有些人觉得,这句话平平淡淡的。但是,经过分析以后,你会觉得不是平淡的,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乃至于哪一天,你没有脱离这个五蕴身心的时候,这个苦一直会存在的。你就像一个没有办法自我主宰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不由自主的,你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由你控制,不是由你主宰的。所以,这就是一个苦。所以,在这当中,一会儿让你到地狱里面去,一会让你到旁生里面去;一会儿让你做人,做了人的话,你刚想享受的时候,突然之间,又让你到地狱里面去。所以,如果作为一个有自尊自爱的生命的话,你就不愿意把自己的命运,全部交给业和烦恼,交给这个五蕴身心,炽盛的这个苦。所以,这样一认识,我们首先是要产生厌离心。

其次,我们再进一步的去分析。前面我们讲到过,从这三个字,我们可以充分的认识到,它是生起“无我见”的所依。为什么呢?为什么依靠它能够顺利地见到“无我”呢?因为,我们从这个苦态当中去看自己的身心,就会感觉到无比的痛苦的同时,会认识,在这其中,行苦自性其实从一个侧面表达了在这个过程中,只有业和烦恼的因缘,没有一个主宰者。没有主宰者,就没有我。就像我们看到一大帮人在做事情、在活动,这里面,没有我在活动。一大帮人在活动,而没有我在活动,这个活动就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我的这个身心不断地在活动,感觉热了,感觉冷了,感觉快乐了,感觉痛苦了,感觉能够享受了,感觉失落了,感觉衰败了,感觉兴盛了,这一切活动,这一切变化,其实都不是一个我,和自己没关系。这里面没有自己能主宰的。其实,这就是一大帮五蕴在这里面,受着业和烦恼的显现。这种苦相,从另外一个侧面,就表达了,不由自主当中,就没有自我。如果有自我的话,应当有自己的活动。有自己能主宰的一个侧面。但是,就像我们前面所说的,自己的手凝固了,自己的脚没办法踩刹车了。这样的话,就看到这个车子的活动,没有自己的活动在里面。所以,我们就会从五蕴身心上面去看到,其实,没有一个我在其中,甚至连观察的侧面都没有我。就好像我们在听其他的一帮人,在表达他们的观点、他们的发现一样的,他们在表达他们看到了什么,他们说,他们看到一班人在活动。所以,他们的所见和能见,都不是自己在其中的。所以,我们这个五蕴的“从缘生”的这种状态,就是一种无我的状态。

所以,我们说,一切的教法,只要你认真地老老实实地学了,慢慢的你上进了以后,上上的修行就打下了一个很好的基础。为什么道次第很重要?就是这样子的。因为,你把下下的教法学透了,学得比较扎实,学得比较明白的时候,就会慢慢的对上面的能够很容易理解。而且,你下面的有体会有感受以后,你就会带着这种感受和体会,进入到上上教法,去认识到,确实这当中的真相是什么。所以,我们假如对于无常和苦有深入的认识,你就会对于“无我”有深入的认识;你对于无常和苦有一个深刻的体会,你这种体会,也会影响你对于无我的体会。所以,我们在修无我智慧的时候,其实也是从因缘上修的。从因缘上修的过程当中,你就要找到这种因缘带给我们的苦的感觉,带给我们这种无常的感觉。无常的认知和苦的觉知,这都会通过“因缘生”这三个字生起来的。所以,这三个字,就代表了下面的一些基础教法。而这三个字的结果,就会带来它最终的“无我见”的这种结果。所以,这就是一个能依和所依的关系,或者前行和正行的关系。这样子,我们就看到,那确实是,那最终的真相就是无我。

能够认识到这一点,是相当重要的,能够体会到这一点,又是更为重要的。如果说,我们能够通过这些无常、苦的认识,去认识到无我,那这个无我的认识,就会引生一个结果,什么结果呢?就是后面所说的“空见得解脱”。我们了解没有一个“我”以后,这样子,我们就想从这个我的耽著中退掉。一旦退出对于“我”的执著,就不会依靠这种执著,去生起烦恼和造业。由于没有生起烦恼和造业,那么,就会从这个烦恼和业当中出来。而前面我们讲,轮回的一切显现都是由因缘所生,而这个因缘是什么呢?就是烦恼和业。那么,你要是从这个烦恼和业当中得到出离,能够从这里面跳出来,那么,你就没有轮回的因缘了,你就会从轮回的因缘当中解脱出来。所以,这个“无我”是很关键的,它是一个完全把“从缘生”的“缘”字把它解决。也就是说,我再不搞这种无意义的这种缘了,我不想加入到这当中来。就像前面我们举的那个例子,自己看到车子失控的状态当中,没有一个自我的主宰在其中,这样子,自己就从里面跳出来,自己再不执著在这车子里面了。这样,自己才会从车子的横冲乱闯的这种可怕的悬念当中超越出来。所以,我们从轮回的横冲乱闯的当中出来的话,就是要退掉能让它启动的因缘,就是要从烦恼和业当中跳出来。从烦恼和业当中怎么跳出来呢?就是要对于我的执著上面能够退出来。把这种执著退掉。这种执著怎么退掉呢?就是要见到,其实根本没有一个我,何必去执著它呢!我去执著这样一个无意义的我,那么,是一个无聊的痛苦。这样,就会从里面也自然的看到真相的时候,退下这个执著。所以,这就是得解脱的一个根本。

“余修即为此”这就是讲到,其他的所有从缘生之类的这一些教法,都是为此而作的,为此而开设的。以“空见”作为解脱的根本因,其他的无常、苦等的这些观修,目的都是为了现量亲见无我。所以,修行其他的,都只是为了一个解脱,而解脱的话,就是以“空见”得解脱。所以,其他的其实都是为了一个空见。就像前面所说的:此等一切支,佛为般若说。一切的教法无不是要归到般若,无不是要去辅助般若,因为什么呢?般若才是得解脱之根本。它是一个根本教法,最终的话,万江汇流,必须要入到般若这个大海,然后,才能够真正实现我们一切解脱乃至成佛的一切修行的最终目的。所以,下面就说:

【因此,离于空性心有所缘者,难以入涅槃,无彻断我执不得断烦恼故。彻断彼者,当如《四百论》所说:“见境无我时,诸有种皆灭。”】

如果,我们的心离开了照见空性,那么,就会耽著五蕴等这些万法为实有。假如,我们耽著这个身心五蕴是实有的,就会于此而引生我执。我执一旦生起,自然就会生起烦恼而造业。所以,他无法止息烦恼,不能够依灭除烦恼而趋入涅槃。这一个角度,就从反面上面来给我们讲到,假如你离开了这条道的结果是什么呢?离开这条道的话,结果就是永远都和涅槃绝缘。你走向涅槃的反面,你冲向轮回,你在不断地在制造轮回的祸患,而不会解脱入于涅槃。我们作为寻求解脱的一个智慧的修行人,必须要以智慧照见,这是其中作为道的一个最关键的地方。所以,这里面就讲到说,如果离开了空性,心如果有一个所缘,这个所缘是什么呢?其实就是有一个“我”在当中。觉得有这个五蕴身心,然后,就有一个我;有一个我,然后,就生起我执;就依靠这个我执,而生起烦恼而造业。所以,耽著五蕴实有的结果,它只有一个。它就是什么呢,一下子就自然生起我执。我执没办法断掉,而且会坚固。他没办法断掉,甚至是在坚固我执的话,他就自然会生起贪嗔痴。这个贪嗔痴的烦恼,不仅不能控制,它只能是不断地出生。因为出生它的这个条件已经完全具足了,就是具足这个我执。所以,具足我执的话,生起贪嗔痴等这些烦恼,他就控制不了。这没办法控制的话,你怎么能够控制业的产生,怎么能够控制烦恼的、祸患的、这些灾难的,频频地上演呢?这样子,就无法放下轮回,走向涅槃。所以,要想彻底把轮回这个事情解决,要想获得超然解脱的自在,就是要断除我执。

像《四百论》当中所开示的那样子:首先,通过在无蕴的对境上面,见到没有一个自性存在的我,然后,安住在无我的空性当中,不断地去串习修习。这样子依靠不断地串习修习,就能够灭尽受生到三有的一切种子。这就是在种子上面动手术。

【如是唯见境之空性外,无法断根,因为:若未遣除著境习气,虽暂时以静虑等压伏,亦终当复生,如无想定。其义下文当述。】

这里面就讲到了,“如是”两个字,就是通过前面这样子分析以后,我们就“唯见境之空性外,无法断根”。这就是通过后面我们讲的道理和前面的分析,已经认识到了其中的一个原因。什么原因呢?也就是因为,如果没有遣除耽著对境的这种习气,那么,你用其他的任何办法来压伏,这个习气只要有,它就是有根在扎下,这个根扎在深入的地里面,那么,就会活着烦恼的因缘。所以的话,你没有把烦恼的根断除,那么,这个烦恼就一直会一次又一次地出生。所以,前面这个“无法断根”,其实是省略了这个主语。主语是什么呢?主语就是烦恼,烦恼无法断根,是由于没有找到断根的对治,你从见境的空性上面,才能够看到断根的对治。也就是说,用空性才能把烦恼的根断除。如果说,你除此之外,别寻他路,那条路是走不通的。那条路,你不管走了多少,那条路,都不可能把这个问题真实地解决。

这里面说,暂时以静虑等压伏,就像通过禅定这些修法,看起来一个人在那安安静静的,好像很祥和、很安宁地在修禅定,这种寂静的状态,一般人很羡慕。但实际上,这种寂静,是表面的寂静,这种表面的寂静,它是在表面上欺骗了我们。这是从表相上面去压伏烦恼,而不是从根本上面去下手,不是从根本上面去解决问题。所以,我们的身和语不主要,我们内心当中这些念头少一点,也不是主要。主要的,就是我们能够从念头上面去,认识它有没有一个空性的智慧。我们的这个念头上面,假如有一个无我的智慧,这一个智慧,它才会从根上面,把烦恼这件事情解决,从本质上面解决。所以,我们从世间人做事的时候,都能够知道,从表相上面去解决一点事情,其实,就是从表面上面,做一点表面功夫。表面功夫,那是一个不起作用的,他不能够起一个根本性的作用。也就是说,他是隐藏问题,而不是解决问题。所以,我们修行,确实要做一个不折不扣、有意义的修行。必须从本质上面,让我们的修行产生一个意义。所以,我们千万不能做表面功夫,表面功夫,那是不可靠的,那都是自欺欺人的,那是一个根本没办法,从根本上让我们幸福快乐的。我们任何一个为了得到幸福、快乐、安宁,让一切自他有情都能够有意义的,就是要做一个真功夫,千万别做假功夫。这些表面上的,都是一些假功夫。

那么,如果你没有遣除对于这个“无我”的对境的耽著习气,仅仅是在那止息一下念头,或者是在那儿去表面上修修禅定、打坐,这样子,看起来是安安静静的在压伏。但是,任何事情都不能够以压制来解决的。就像我们说,一个国王,他要统治一个国家,人心出了问题的时候,这个时候,不能通过压制,来解决老百姓的这些反抗,或者怨声载道的这些事情,你不能够通过压制能解决。如果你压制的话,会出问题。因为,压制多了的话,最后,会有暴动啊,有起义啊,历史上就不乏其例。这就说明,压制实际上是没有任何正面的效果。这个压制的结果,有时候,表面上隐藏了问题,但实际上,人心还是怨恨在心。假如,他怨恨在心的时候,他一找到机会,他就要开始掀翻你了。

所以,同样的,我们的修行就是这样子的。我们要把这个身心管好,怎么管好呢?这个身心就是你的国家,你要管好这个国家,它其实比外在的一个国家还要难管。外在的一个国家的话,表面上给大家做点事情,大家就满意了。但是,我们的这个内在的身心,它是一个欲望的无底坑。这个无底坑,假如我们不把它耽著的对境解决,它就会一直在衍生问题,制造祸端。所以,其实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国王,你要把你的国家管好,你的国家是什么呢?你的国家,就是你的身体和你的内心。你要把你的内心和身体管好的话,那么,能够治理好你的身心这个王国,这才是最伟大的一个国王。所以,你要统御好这个世界。而这个世界要怎么统御好呢?不能够通过压制,表面的敷衍了事的这个方法。表面上的这种安慰啊,好像是换一种方法啊,这些都不能够解决问题。所以,要把自己的这个身心世界把它统领起来,你必须要从本质上去分析问题,也就是分析这个我的身心出了什么问题,它的本质是什么原因?从本质上面去发现问题的根本。然后,再从根本上面去下手,从根本上面,如果一旦解决,所有的身心,都会呈现一片祥和。所以,就是要从根本上面下手,而不是从枝末上面去做表相。就像我们从人心上面,从我的内在的运作机制上面,首先分析出,是哪里作为根本源头所出生的这个问题,这样子一解决好以后,那么,所有的这一切问题,就已经可以实现了。

这就像《如来秘密经》当中,佛陀告诉寂静慧菩萨说,如同斩断树根,一切枝叶皆当枯萎。所以说,如果能够灭除萨迦耶见(萨迦耶见就是我见),那一切的烦恼和随烦恼,皆当寂灭。这就是树枝的这些枝叶,有千枝万叶,很广大,这不怕。最怕的是什么呢?最怕的,是它的根没断。它的根没断的话,不管你把多少的枝叶解决了,这颗树,它一旦因缘到,还是会枯木逢春,又开新枝。所以,假如我们这个内在的身心,没有从根子上面把这个我执习气解决的话,那么,我们还是会有种种祸患的枝枝叶叶,全部会繁荣昌盛的来显现,所以,这个问题是你解决不完的。如果不从根本上去解决问题,问题是解决不完的。你要是从根本上去解决问题的话,其他的不解决,它自然完。就像这颗树,从根上一断的话,其他的树叶、枝叶,你不要管,它自然会枯萎。所以,我们有烦恼,我们有业,我们有种种的这些痛苦,这些呢,不怕。怕的是什么呢?怕的就是没有找到它的根。没有从根上面去下手,用功夫修行。假如说,我们有一个智慧因缘,用般若去下手,从根本上用功夫去修行,那我们所有的这一切烦恼,所有的这一切轮回,都可以当下完全解决。

这当中的义理,我们分析之后,确实是:此等一切支, 佛为般若说。不管是人无我的般若,还是法无我的般若,这一切的这个空性的教法,都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因为的话,它一解决,所有的问题就解决,它不解决,所有的问题都没解决。所以,这里面说,假如,没有遣除著境习气,那就说明,没有从本质上面,从根本上面去下手。这个根,它还存在。它一存在,而且我们有这种执著习气,那么,依靠这种执著习气,不仅仅是让它存在,而且是在保护它,是在去滋养它,让这个烦恼的根一直得到保护,一直得到滋养。所以的话,表面上看起来,烦恼的枝叶没有频繁的生出来,但是,其实烦恼的力量,一直在储备和潜滋暗长当中。这就像用石头把草压起来一样,虽然压起来,但是,这个草的根,一直扎在一个肥沃的土地上面。而且,这当中,一直有这个水在滋润它。所以,你说这个草,它怎么可能会断绝枯萎呢?不可能的。所以,通过静虑的这个修法,也是一样的。看起来,一个人在那里打坐,安安静静的,但是,他没有解决轮回。一旦他这个定力的力量,一穷尽的时候,从定里面一出来,烦恼照旧。因缘一显现的时候,看到烦恼是一样的大,脾气大的不得了,贪心大的不得了,愚痴,不懂因缘,这一切,还是照旧,和一个凡夫人没有什么两样。

所以,这是没有真正解决问题的一个修法。这种修法,不管你修多少辈子,从根本上来说,其实都是没有究竟的意义的,它让问题仍然存在。按照究竟来说,这就是在浪费时间,虚度光阴而已。所以,只有遇到般若,才能从根本上面,让我们的修行有意义。如果你不能直接修般若的话,那你至少要让其他的教法是为了出生般若而修行,就像我们前面所说的“从缘生”,就是为了生起这种见空性、空性见。那么,这样子的一个前期的酝酿,至少你要把它导向这个方向,这些修法,它才从根本上具有了意义。所以,我们要做修行,就是要一个斩草除根的修行,千万不要做一个表面上的修行。要做怎么样的根本上的修行呢?就是要做这种空性的这种修行。然后,如无想定,这在下文会进一步来阐述,这里就不去分析它。

【如是,《释量论》亦云:“断德失相连,贪及嗔恚等,由不见彼境,非由外道理。”】

在《释量论》当中,也讲到了其中的道理,“如是”这两个字,就是讲到了“只有见境是空性才能断烦恼”的道理,就是前面所说的这种道理。这种道理,在《释量论》当中也讲到。《释量论》当中说:断除与功德相连的贪,和与过失相连的嗔等,是需要唯一依靠不见它的对境,也就是说,要不见功德和过失等的存在。假如说,有功德的存在,我们就自然会产生贪;我们觉得有过失存在,我们就会顺之生起嗔。所以,贪嗔的烦恼,就是在我们觉得有功德(有好的东西)、有过失(有不好的东西),这样子,就会生起好感和反感。一旦好感和反感生起来,这就是烦恼的状态。如果,我们不断除,烦恼就不可能自己消亡的。

所以,后面就从另外反面来说,非由外道理(不是由外在的道理)。外在的道理,它不能从根上面断除,所以,从究竟来看,是徒劳无意义的。就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就是这样的一个意义。也就是说,只要你不断根,它的因缘一到,还是看到烦恼仍然存在。

这当中,从正面和反面,给我们交待了修行的关键是什么。修行的关键,就是直接去面对我们烦恼存在的、生起的这种机制,这是一个需要去直面现实的一个修行。所以,学佛是要直面现实,而不是说,我们去逃避人生,这是要解决人生的实际的。这一个问题,具体到这一个颂词当中,我们去分析一下。

我们觉得什么东西好,就是它有某种功德相。就像上师说的,有些人对车子着迷,他想买车子的时候,就开始盘算:这个车子,我要开的话,要速度快,而且,一开出去,造型美观。人家一看到自己的车子就会说:哇!这么好的车子啊!然后,就从心里面想:啊!我需要有这样的一种效果出现。然后,在驾驶方面的话,我自己在里面开得很舒心、很简单、还很顺手,每个方面都觉得:啊!都是自己需要看到它的功德的。如果一看到功德的话,就马上生起好感,一生起好感,这就是耽著的贪心,执著了这种功德相,马上生起了贪心:啊!好的,我就想买这种车。但是,一摸钱,没钱了,钱不够,咋办呢?这车太贵了,因为它太好了,然后,就每天都放不下,日日夜夜都想到,唉,我是不是把其他的开支先减省一下,先退一退,退一步再说,然后呢,看能不能够将其他的开支放到这上面来,然后呢,又想方设法的盘算,哪个朋友、哪个亲人,能够弄点钱,能够借点钱,来满足这个贪欲。所以,就依靠这个功德相,让自己白天也为它而发愁,晚上也为它而焦心,日日夜夜都是念兹在兹地放舍不下。这时候,我们没有去随念三宝,就随念这些所贪著的事情的功德相,随念上这个以后,你就是一个贪心随逐的状态,控制不住,这是没有办法控制的。只要觉得,这是个好东西,有了好感,你就控制不住的生起这种贪念来。

假如,你觉得这辆车,唉呀!不好,速度很慢,然后呢,又不美观,很土,自己一开出去,别人一看,唉呀!你这样有身份的人,怎么开这么难看的车,那这样子的话,心里面就自然的有一种消沉的感觉说:唉呀!这个确实是没什么意义,没什么意思。然后,坐上去呢,硬梆梆的,而且,没有那种减震的感觉,又不舒服,所以的话,从这种感觉上面说,这辆车确实是太破了,我就怎么也不想买它。但是,一想到,天啊!这段时间钱用得差不多了,也只能买这样子的车了。所以,开出去的时候,故意开小路,不要开大路,不想让别人看到,故意回避,让别人的眼光,不要看到自己的这辆车。所以的话,就是为了满足一个基本的这个上班的需要,然后,“忽”的一下,抓紧开过去,然后上班了。所以的话,这样子一看到,其实每一次开这个车,都有一种反感,每一次有反感的时候,就是和这个嗔心相连,就觉得,这个车没有给自己面子。所以,你看,这样子的话,烦恼也控制不住。只要你有对它的过失的这个感觉,那你的反感自然会出来。这样子的话,嗔心自然紧密相连。

所以,我们对于什么样的对境产生了功德相,就会产生贪心;对什么样的这个对境产生了过失相,你对这个过失相起了执著,就会生起反感的嗔恚。这当中讲的“相连”两个字,就是说明,它是和烦恼相连而起来的,不是说烦恼独自能够生起。烦恼,就是靠我们对于它的对境的一个相的执著,执著它的过失相,就会产生烦恼。然后,执著它的这个对境是一个功德相,就会产生贪执。所以,心执取什么样的境,就会产生什么样的一种烦恼,没有这个境,就不会出这种烦恼。

就像一个在牧区当中的牧民,他在牧区当中,从来都没想过要买一辆车。所以,他不会去从内心当中,有一个车的功德相和过失相,从车的这种相上面,引生他烦恼的因缘就不存在,他不会有富贵人的这些烦恼。所以,穷人没有富人的烦恼,是因为他暂时还没去执著富人执著的这些功德相和过失相。就像一个穷人,他得到一顿饱餐的时候,他觉得是一个功德相,他没觉得这是一个过失相。但是,作为一个富人,去吃这样的饭,他就会觉得吃不下口。所以,这个时候,反而觉得这是一个嗔恚的相。所以,每个人面对什么相,这还不一定。我们执著什么相,就决定生什么烦恼。但是,假如说,你没有这种相,你就不会起这种烦恼。

关键就是要在这个相上面去看清楚,去用功夫。修行,就是要解决我们所面对的万相。如果万相当中,我们不好好地去解决这个相的问题,那我们就会通过这种执相的心,而产生万千的烦恼。所以,这个世界上面,都有种种的相出现,一旦纳入到我们的内心当中,成为了一个执著的相,成为了一个功德相,或者一个过失相的话,马上就会有贪嗔生起来。

所以,我们的这个身心,开在这个世界上,就像一辆车,它是不好开的一辆车,不注意就出问题,哐!就撞这儿,要么就撞那儿,这就是我们的这个身心,它没办法去控制。因为你有这个执著相,只能是撞车。所以,依靠某一种执著相,就会在这上面撞车。我们的生命,就是这样被踢踢打打的。

“等字里面,还包含了高慢和嫉妒。随着自己一执取自己的了不起的这种功德相,一下子就觉得,啊!自己好像不是一个一般的人物了。假如别人再赞叹一下自己,其实只有三斤,自己就觉得有三百斤一样的份量。然后就觉得,啊!自己已经是世界上最有能量的人了。这就是我们一执取自己的相,他还是在相上面去引起的力量。同样,假如我们一看到,别人有一种圆满的相的时候,就是眼睛发红,心里发酸,生起了这种难以控制的、最痛苦的嫉妒心。这个时候,内心就依靠别人的功德相、圆满相等,让自己受不了。这都是依靠什么境,而引生什么样的烦恼。而且,假如你觉得这个境是一个虚幻的,你不会起这种很实在的烦恼的。假如你觉得这个对境的相,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就像这个车,假如说是我看走眼了,它确实是很好,而我看走眼了,这种相是一种假的话,那么,你就会安慰自己,能够过得去,就不会生起这种痛苦的、嗔恚的、反感的烦恼。但是,你会觉得,啊!这个车,确实就是实实在在的很难看、不美观、速度慢、乘坐不舒适,这些过失相,你自己觉得是实实在在的,所以的话,你开出去,没面子的这种感觉、这种痛苦,它也是实实在在的。所以,烦恼实实在在地没办法放得下来,这就是由于我们执著的对境,我们认为它是实实在在的,这就无法放下烦恼。

所以,要想烦恼得解脱的话,就是要在这个对境上面,见到它不存在,没有功德,不生贪心;没有过失,不起嗔恚;不见自己的圆满,不生傲慢;不见他人的圆满,不生嫉妒。一旦内心放下对万相的执著,内心就会轻轻松松,开开朗朗,一片空间。这样子的话,内心就是坦坦荡荡,面对万物的时候,是一个最为安全,最为广大的一个广阔的自在身心。这就是没有烦恼了,寂静,安闲。

但是呢,前面分析的,假如从其他的方法去做的话,你就没办法了。所以,你从外在的身、口上去行持,这些你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的,最主要从我们内心上面,去见到这些功德相、过失相等等的这些相,见到它不存在的这种状态。我们的烦恼,就是由一个执相的心所生起来的。有些人说,没车也烦恼。没车的烦恼,就是依靠自己很执著车子这个相,觉得车子是一个有功德的相。所以,有生起一个贪心,这个贪心没有满足的时候,就有烦恼。所以,没车也烦恼。其实,还是在这个著相当中,也就是觉得,有这个功德相,而得不到这个功德,没办法得到这个功德的时候,就耽著在这种车的贪执上面,而放不下来,又无法满足他,就会生起这种痛苦。然后,得不到车,也是一种过失相,又在这种过失相上面,生起一种无法忍受。所以的话,其实,也是在这个颂词的分析当中的,你有车也会烦恼的,没车也会有烦恼的,你有钱也会烦恼的,没钱也会烦恼的,你有吃的也会烦恼的,没吃的也会烦恼的,你有穿的也会烦恼,没穿的也会烦恼的。为什么呢?因为你会去见得到,这当中它会有功德相或者过失相的,这样怎么可能不烦恼呢?

所以,如果说一个圣者,他有车也不烦恼,没车也不烦恼。为什么呢?他没有这种执著相,他不会去执著相。所以的话,我们凡夫人最可怜的,就是著相,我们一著相的话,不管什么样的条件,给你拿出来了,你不可能依靠这个得到幸福的。假如,我们把这种著相的境界,一旦打破了,认识了它的空性,这个时候,不管把我们放在哪儿,我们都是一个快乐的。就像古人所说的:但能无心于万物,何妨万物常围绕。如果我们内心当中,是一个空空荡荡的,以这种空荡的心,去应对一切万物的时候,万物在这种空性的心里面,是消融的自在状态的。这样子的话,在境上面,我们能够遍见一切外境这种空相的话,我们内心就会获得它的安全、它的快乐。最为安全的快乐,就是有一颗不执著的心。我们如果有执著的心,这颗心,它永远都没有安全、快乐的,这是我们需要认识的。

所以,上师就讲,现代人不懂内心的道,就从外在去寻找一条解决烦恼之道,通过外在的药物、锻炼身体、娱乐、旅游、看电视、看电影等等这些,来消除我们的烦恼和痛苦,这就是向外去寻求出苦的途径。那么,这种出苦的途径,它不是从根上去断除,所以说,它终究是徒劳无益的。这是舍本逐末。不从根本上去下手,从枝末上面,就像我们前面说的,树的枝上,不管摘了多少叶子,不能从根上断除,这样子的话,只能还是保护着根,它让这个根,不断去制造烦恼的因缘。所以,我们通过外在的因缘,这些努力、方法,是没办法解决问题的。所以的话,一旦我们的修行迷失了根本,一切所作所为都不会有意义的,迷失了根本的修行,是一切都无意义的修行。古人说:“君子务本”,就是君子要在根本上去寻求,寻求的是根本,道,就是要在根本上面。“本立则道生”,如果你的根本能够建立起来,那正道就可以建立起来。根本没有建立起来,道就建立不起来。所以,修行者也会说:身安则道隆。就像《摩诃止观辅行》这些经典里,也会讲到这些方法,怎么去调身体、怎么让我们身心快乐,这里也有一些暂时的调整方法,这些是不是和上师所讲的相违的呢?其实不是,为什么呢?因为那是“本立则道生”,是为了修行,为了现证般若,去调理身心,而不是说,首先不知道怎么去解决烦恼,单纯靠药物,单纯靠锻炼,单纯靠一些外在的方式,想靠这些去解决烦恼,是不可能的。所以,要看到根本在哪里,抓住了根本才有意义,只有在对境上去消融境的相,然后,我们的烦恼才能够依靠对境的执著相消融一分,而烦恼随之淡去一分,这样子的话,消融得越多,我们的烦恼就会断却越多。最后,如果能够完全消融,我的烦恼就会完全淡退。所以,要淡泊,要能够真正地宁静,就只能是消融万境,消融执著的对境。

所以,这当中说“由不见彼境”,这是一个能够断除烦恼的修法的根本。“不见”,这不是说是胆子很小,不敢去看,胆子小,不敢去看,等于是闭着眼睛,自欺欺人。闭着眼睛,自欺欺人,哪儿可能解决问题呢?所以,这儿的“不见”,其实是直面现实,睁开双眼,用空性的智慧,去将这个世界看得透透彻彻、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这样,由于在智慧的双眼面前一无所见,见到了这种一无所见的真相之后,自己就会发现,啊!我以前的贪嗔烦恼,都是一阵瞎忙,这样子的话,证悟者就会哑然失笑:哦!原来如此。就从“原来如此”的空无实相的认识当中,自然淡化对外物的执著,或者烦恼自然会淡下来,自然听话了,自然老实了,乖乖地来顺服。

【因此,于俱生我执境的“我”现见无自性空性,而能彻断烦恼,此外都不应理。】

这儿就给我们下一个结论,就是说,只有依靠见到俱生我执境的“我”无自性的空性,才能彻底断除烦恼,在此之外的其它的并非空性之道,能够断烦恼都是不合理的。这就是从正面让我们看到,其它的道,不是能斩草除根的道,而只有空性的道,才是斩草除根的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所以,其它的道,无法解决我们的烦恼。所以,要真正彻断烦恼,把这个事情永远解决,那就要从根断除,从根断除,就是要无自性的空。所以,上师就讲得很直接,如果没见到“我”这一法的空性,即使在亿万大劫当中,勤奋地用功,也无法从根上去断除烦恼。所以,成办解脱,就是要见空性。我们的轮回,是由烦恼和业制造的,不是由其它制造的,而烦恼是由什么产生的呢?烦恼就是由执著我。所以,见到我不存在,才能退却我执。这样子,没有我执,才能消除烦恼。所以,我们就看到,其它的道,纵然亿万劫勤修,还不及空性一念熏修,为什么呢?你看,亿万劫里面勤奋用功,都无法从根是断除烦恼;而我们假如说有一念空性的认识,这个空性的教法,是一个从根断烦恼的教法。所以,只要有一念的熏修,它就是断根的熏修,它早晚都会依靠这个熏修而断根的。所以,我们闻思空性这个教法,很有意义。

【对此,对方说:我虽承许要见无我,然与空性义不同,因为空性是对实有色等法谤为无有的恶见,令人惊怖;而人我本无,也如是了知彼无,是符合实相的正见。】

    对方认为,我们中观师的这种说法是不合理的,他对于中观师说“没有见我无自性就不能断烦恼”(的说法)不同意,他要想反驳说:这是不合理的。为什么呢?我们虽然承许要“见无我”,这是我和你都能承许的。但是,我和你不同的地方是什么呢?你觉得“见无我”就是“见空性”,而我认为“见空性”和“见无我”是两回事。因为,空性是对实有的东西谤无、对真实有的东西谤无的一种恶见,假如实有而谤无,这是一种恶见;假如本无而了知无,这就是一种正见。所以,恶和正,就由于是不是见它的真实。如果你随顺真实去见,这就是一个正,如果你不随顺真实去见,而是把真实颠倒见的话,这就是一种恶。所以,恶见就是与实相相反的,把实相当中真实存在的色、受、想、行、识等五蕴之法,把它诽谤说没有这回事,这就是想“拔无”这一切显现。那没有色、受、想、行、识,就会把这些实有的色法所组成的桌子等给毁灭了,这样就会否定我们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种种现相的出现。而实际当中,是有因有果的、有轮回的。但是,假如说万法皆空,那就会没有因果,没有轮回,这样子,就是没有道理地去颠倒地诽谤一切存在。这样子一听起来,就让人心惊胆颤,无法接受。所以,这是和实相不符合的一种邪见、一种恶见。

他觉得,无我不一样,无我就是说,人我本来就没有,本来没有的东西,你了知它没有,这就是还原它的真相,这就是符合于实相的正见。所以,无的东西,你还它个无,有的东西,你要还它个有,才是正见。如果有的东西,你把它认为是无,这就是一个恶见,无的东西,你认为有,也是一种恶见。所以,对方就认为中观师不合理,我们小乘声闻才合理,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符合于真相。我们是有者见有,无者见无,而你们是把一切都粉碎了,把一切都毁灭了,这样子是一个恶见。下面来回答。

【答:此二于空之体性全无差别,因为:人我唯是依蕴假立,彼非自性有故,即人无我;依支等积聚假立的身、瓶等诸蕴,也各自为自性空,即法无我。因此,二者唯是空基有法有差别,换言之,法无我为总体,人无我是轮回之因的对治,故唯除单独分出外,于空相无有差别。】

这里我们就看到,其实就是想给对方讲到,其实两者它在空性上面,是没有差别的。“此二”,就是说“人无我”和万法皆空的这个空性,无人我和空性,其实这两者在体性上面,是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为什么完全没有差别呢?其实,它是在空基上面有差别,在空相上面没有差别,

具体我们来看,原文当中说:人我它是唯一依蕴假立的。你看,它是依蕴假立,既然是依蕴假立,就不是一个自性成立,既然不是一个自性成立,那它就是一个自性空,无自性。无自性,由于是“人我”无自性,所以,就说是“人无我”,所以的话,讲“人无我”,这当中的“我”,就是自性的意思,“我”就是自性,那无有我,其实就是无有自性。是什么无有我呢?就是人没有我。所以的话,叫作“人无我”。其实就是“人我空”的意思,就是自性空。

我们再来看这个“法无我”。“法无我”,就是进一步分析,我们组成身体的这些支分,它又是一个积聚假立的身体。瓶子,也是一个积聚假立的一个蕴。这个蕴,上师说,就是积聚的意思。那这一切都是积聚,我们前面讲到说,只要是一个和合的东西,它就是一个假立的东西。只要是假合的东西,它就不是一个自性存在的一个真实的。所以,什么东西,它是一种聚合像,它就不是一种真相,它是一种假相。所以,只要是聚合的东西,我们去分析任何一个法,其实都是聚合体,都是可分的,只要是可分的,就是聚合体,那么,它就没有一个法的自性。所以,法法都是各自为自性空。这样子的话,自性不存在,就是我不存在;我不存在,就是无我。那什么无我呢,就是法上面无我。前面是人上面没有我,就是人上面没有自性。后面,又说法上面没有我,就是法上面没有自性。实际上,这两者从无自性上面,是一样的,只是说,是什么无自性,这个面对的抉择的基,所依上面不一样。所依的是人、法,这两个上面不同。但是,它的本质是什么,是无自性。无自性上面,这个空相,这个相是一样的。所以呢,这两者,实际上,空相是没有任何的差别。

这当中说:“因此,二者唯是空基有法有差别”,就是我们前面讲的,空基是什么呢?就是空性的所依。在什么上面抉择空性,在人上面抉择空性么?还是在法上面抉择空性?这就是在有法空基上面有差别。换一句话来说,来表达,其实呢,法是什么呢?法是一个总法,然后,人是也在万法当中,是万法里面的一个法。所以呢,其实人也是一个法,它属于法的一个范畴里面。所以,既然有法是无我,那人也有无我,那“人无我”,其实就是“法无我”的一个部分,一个支分。所以,“法无我”是一个总体,而“人无我”是一个部分。它是从这个总体当中,单独的分出来的。为什么要单独的分出来呢?因为,“人无我”是轮回之因的一个对治。所以,会把它单独的分出来。假如没有这样一个前提的话,也不会把它单独的分出来的。也就是说,具有必要的缘故,才把它分出来,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其实不用把它单独的分出来。

这个必要,就是说,“人无我”是轮回之因的一个对治,为什么呢?上师在讲记当中讲到过,单独分出来的原因是,见到我执为轮回之根,叫做万祸一根。万祸呢?就是指一切烦恼,一切有漏业,和一切生死苦。这一个根是指什么呢?是一切的烦恼、业、苦,都同样以“我执”作为根,所以,根就是一个,就是我执。一切轮回的祸根,我们要看到,就是我执。轮回里的一切祸根,不管是业的侧面,烦恼的侧面,还是苦的侧面,其实都是以我执来现起来。我们就是用这个我执,去捅轮回这个马蜂窝的。所以,我们把轮回看成是一个马蜂窝,这个马蜂窝,我们是怎么捅出来的呢?捅出来这个马蜂窝,我们就是一边用我执去捅它的。一用我执捅这个轮回的马蜂窝,那当然,这个蜜蜂一出来,我们就浑身上下都有被它扎伤的地方,浑身上下都是苦,都是痛,都是难受。所以的话,轮回为什么痛苦的呢,就是我们用我执这根棍子,去捅马蜂窝。一捅出来这个轮回这个马蜂窝的话,这样子的话,一边捅的时候,就一边痛苦,你就没办法。所以,你要想不捅这个马蜂窝,你必须要放下这个动作,才能够逃离出来。所以,一直在那一边捅的时候,还一边打妄想说,怎么通过我捅马蜂窝,让我不恐怖,让我不害怕,让我不痛苦,这是极为愚痴的,这是无法如愿实现的。所以,如果我们不想捅轮回这个马蜂窝,就是要放下我执。一有我,便不可能不执著。要不执著的话,除非要亲见“无我”。所以,要想放下我执,其实就是要放下我。

那怎么放下我呢,就是要认识到我不存在。只要我们认为我存在,你就不可能放得下它的。所以的话,要放下我执,就是要看到我不存在,我不存在,是可以让我们看得到的。就是通过我们前面分析的,用这种聚合,用离一多因去分析。用离一多因去看到,它是找不到一体的,完全都是聚合体,这是一种假相,其实都没有一个真实存在,都没有我的自性。这样子,就会自然放下,是认识我而放下的。不是说它有,不该放下,而硬要让我们放下的;而是说,它没有,本来就没有,不可能执著得上的,这样子,我们自然放下,而不是强迫放下。自然放下以后的话,那么,我们就没有我执。没有我执的话,你怎么会捅轮回的这个马蜂窝呢?这样子的话,你就可以真正解决轮回这个祸患。所以,轮回的这个祸患,只要你有我执,你就是在捅它的马蜂窝,你不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

所以,这当中就给我们讲到,其实,就是因为我们众生很害怕轮回,把轮回当成是一个痛苦的原因,而且的话,也确实是一个祸患。这个祸患,它有很多个祸患,所以,用了万祸来解释轮回。那么,这个万祸,它的根,也就是这儿所说的因,这个因,只有一个,就是我执。所以,为了解决轮回的问题,让众生首先从轮回的祸患当中出来,才单独的把它分出来。所以,这是有这样一个必要在其中,才说了这个“人无我”,否则的话,就总说“法无我”就可以了。那这个原因,就是“人无我”和“法无我”,其实空相上面是一样的。

这样的话,对方从道理上就应当能认识。因为什么呢,我们再进一步回到前面这一句,也就是,“依蕴而假立”是一点,然后说,“依支等积聚假立”,所以的话,都是依靠聚集、依靠蕴的聚集而假立。所以,这是同样一个道理,既然是同样一个道理,那么,它就会引申一个同样的结果,就是“无我”、“空无自性”的这个结果。所以,“人我”是依蕴假立,“法我”是依蕴假立,这样子的话,那就说明,“人我”和“法我”,其实它的组成是一样的。既然组成是同样一个道理而组成的,那么,用这个理去分析的时候,它的结果也应当是一样,本质上是一样的。所以,“人我”和“法我”的本质是一样的,就是无自性。

今天就学习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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