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喜法师谈佛经白话与中华传统文化
佛法,因为它是一个需要我们用一生去领会的,就象唐诗一样。唐诗,我们刚小孩的时候就开始叫我们背《唐诗三百首》,但是那个时候,小孩子他背唐诗三百首,怎么会理解呢?
纵使你给他写出白话的唐诗,他对其中的意境来说,也是很难去领会的,甚至已经损害了它的真正的意境,因为诗的意境是不可言传的。但是佛经的含义,还是可以讲解的。但是我今天用十个小时来讲解的话,也只占到佛的意义的万分之一而已。所以我们应当尽量地去努力、去推广。但不是说,我们推广的就是佛所有的意义之所在,不是这样的。
所以我们在佛的面前,在佛法的面前,需要谦虚。谦虚是我们永久的学佛的姿态。有人说佛经看不懂,能不能翻译得更白话一点。其实,佛经应该说是白话的,“白话”这个概念,就来自于佛经;标点符号的创始,也来自于佛经。自从佛经介入中国,就已开始改革我们的中国文化了,你可以留意看儒家的、道家的。那些典籍里面是没有标点符号的,佛经里是有的。这个标点符号不是我们标的,是两千年前、或者一千多年前,翻译家就标了。而且在一千七百多年前的时候,鸠摩罗什大师那个时候翻译出来的《阿弥陀经》,现在读起来还是琅琅上口,还是象白话一样的。你要想象,一千七百多年前,那个就是非常白话的白话了,佛经它有永恒性在,不随时代而变迁这样的特点。
所以佛讲了,佛经中的一个字拿出来,可以开显成无量个意义,这就是佛教它的智慧究竟圆满的地方。佛经里面,哪一部经打开都是“如是我闻”。就这一个“如”,它本身就是智慧,它即是不动、不变易,它就是我们当下的我们讲的那个房间,——“心”,所以叫 “如如不动”,“无来无去,是为如来”。佛的一个名号,是不是你的心的名号啊?由此可以开演,我们可以坐在这边讲三天三夜。
那“是”呢?“如是”,这个“是”,非常坚定的:“是”!“是”在哲学上说离二元的,不是二元的,是二元的话都不是“是”,“是”是绝对的、真实的、离分别的,不是比拟的。
所以说,佛经上的一个字,其实它有很深很深的涵义,你用不同的智慧,去赋予它不同的涵义,这是佛经它广大浩瀚的地方,不是因为它数量多,哦!我有很多经房间里装满了经书。哪怕拿一本经出来讲讲,都不得了。你说是不是我们编撰、杜撰出来的?不是!佛就赋予它这么深的意义,所以才有这样叫“佛以一音演说法”,“众生随类各得解”。佛虽然就讲一句话,但是众生随类各得解。就象一场大雨之后,小草、荆棘、树林、花朵都得到滋润一样。虽然只是“雨”,却是没有分别的。但是每一样植物,都得到滋润,就是那个意思。
所以,我们要去推广,但是推广的过程当中,不要把它狭隘化,不要把它庸俗化,不要贬低佛法它本身的价值,这个也是要防护的,否则佛法会被湮灭掉的。就象唐诗一样。唐诗变白话了,唐诗消失掉了,因为诗的意境不再存在了、找不到了。
这是我常常比喻的:有一首很简单的唐诗,小学一二年级就学的:“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你怎么理解?难道就这样直白的:在一棵树下,看到一个小孩子,问他:你的师父哪里去了?他说:我的师父采药去了。你的师父在哪里采药?
我的师父就在这个山里面,但是现在云雾缭绕,我看不到他,是这个意思吗?如果老师真的这样教学生,那糟糕了!我们中华民族的文化,不就糟蹋在他手里了嘛!它是一种隐喻呀。
今天我是一个童子,你们来问我:师父啊,童子啊,你的师父在哪里啊?我说我的师父在你那里啦!你说我怎么看不见呢?你烦恼太重啊,就是这个意思啦!但是我那个师父正忙着在你那儿采药呢,对治你的病,你很多很多病,八万四千个病,为什么我找不到他?你烦恼太重啦!云雾缭绕啊,烦恼遮障、所知障、无知障。你说这个人,不落这边就落那边,总是落在两边。
中国的文化叫它对文字是非常得尊重的,不轻易用一个字的。岂会拿文字这么戏论。这样一段问,把这么尊贵的文字记在那里,还保留了这么多年让我们都去品读。
任何一篇唐诗你拿过来,都要如对圣贤来读。不但唐诗,宋词、元曲,都是要这样的。我们中国人,老祖先留下来的“文以载道”,是留给我们最珍贵的文化财富,这个礼物是非常丰厚的。我们这些子孙不知道,败家子还要破四旧,烧!惟恐除之不快。当外国人当它宝,一看,嘿!不对嘛!现在又出口转内销了。
就是这样。所以希望我们以后,不单单佛学,乃至我们的儒家文化、各个优良传统的文化,都是值得我们去弘扬和学习。但是这个前提是需要谦虚,需要恭敬,需要礼敬的态度,谦虚是学习的状态,恭敬是得到知识的前提。
阿弥陀佛。
(弟子慧敏根据录像资料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