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五、三摩地
三摩地者,谓于所缘审正观察,心一境性。
这是解释四静虑的初静虑的相貌,这只是简单的解释。这个相貌里边,先断除五种过失,那一段解释完了。现在是第二段圆满五法,成就五种功德,这「欢」、「喜」、「安」、「乐」这四种解释完了,现在是第五成就的「三摩地」。
这「三摩地」是指什么说的呢?「谓于所缘审正观察」,就是这个修行人,他在修奢摩他、毗婆舍那的时候有一个所缘境,在这个所缘境上面「审正观察」,很努力的,去正确的观察这个所缘境;观察这个所缘境,并不全是观察,其中也有奢摩他的意思。现在这里,「心一境性」,就是这个奢摩他成就了,这个心不散乱,心里面没有其他的分别,安住在这个境界上不散乱,叫「心一境性」。
这个「心一境性」通于欲界定、未到地定,都有「心一境性」。但是现在说的这个是高一点超过了欲界定、未到地定,达到了初禅以上。现在这里是说初禅它那个所缘境,它所成就的奢摩他的止,叫「心一境性」;那么就叫做「三摩地」。「三摩地」旧的翻译称为「三昧」。这前面也都解释过了。
寅二、释异说(分三科) 卯一、于无漏方便位
世尊于无漏方便中,先说三摩地,后说解脱。由三摩地善成满力,于诸烦恼心永解脱故。
这是「释异说」;这个「释异说」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前边解释初禅的相貌就是这样子,解释完了。但是这第二科又解释不同的说法,另有不同说法;另有不同的说法,其中是什么呢?就是「解脱」和「三摩地」的问题。就是修行人,有的修行人先成就三摩地,后成就「解脱」。这个「三摩地」就是「止」,也就是「定」。「解脱」就是断烦恼。烦恼存在的时候是系缚相,就是为烦恼所困扰不得自在。现在把烦恼断掉了消灭了,他就得自由了,就叫做「解脱」。
这个「三摩地」和「解脱」这两件事,有先后之别。有的地方先说「三摩地」,后说「解脱」;有的地方先说「解脱」,后说「三摩地」。这有不同的说法,这里边是怎么回事情?要解释、解释;就是这个意思,叫「释异说」。
「释异说」分三科,第一科「于无漏方便位」。「无漏」对「有漏」说的;就是佛教徒修这个禅定的时候,他因为修四念处的关系,能断掉烦恼,能得圣道,能成为圣人,所以称之为「无漏」。这个「方便」是什么意思?就是「行动」,以如是方便能成就无漏的圣道,所以叫做「方便」。就是你这样用功修行,那就能得到圣道,所以叫做「无漏方便」。
「世尊于无漏方便中」,就是佛陀啊!若是对有圣道善根的人,为他说无漏的法门,他修行无漏的方便,那么这个时候佛为他说法的次第,就是「先说三摩地,后说解脱」,这次第是这样子。先说「三摩地」就是先说;先开示你得定,得初禅,初禅、二禅、三禅、四禅,先开导你这样修行。「后说解脱」,然后再开示你在禅定里边修四念处,断烦恼;断烦恼,就得解脱了就成为圣道了,那么就是这样子。是这样子为你开示这个法门的。
这个道理在那里呢?为什么要先说「三摩地」呢?「由三摩地善成满力,于诸烦恼心永解脱故」,这个理由就因为你对于禅定,初禅、二禅、三禅、四禅这个禅定,「善成满力」,「善」者能也,你善能够成就圆满的力量;这个力量圆满的成就了,然后你再修四念处的时候,「于诸烦恼心永解脱故」,你就能够对于所有的烦恼,对爱烦恼、见烦恼、一切的烦恼,在你内心上永久地解脱了,就把它全面地消除了你心就解脱了,心就能解脱。这个意思是说,这是修毗婆舍那观的四念处它能灭烦恼,但是要假借定的力量的帮助,这「三摩地」就是「定」,定的力量的帮助,你这毗婆舍那断烦恼的力量才能发挥出来;如果没有定,你心里面散乱,你修四念处不行,不能断烦恼,力量不够。所以「世尊于无漏方便中」,就是这样子,先告诉我们修禅定、得三摩地,后来再说四念处的法门,断烦恼得解脱;这样子就是三摩地在先,解脱在后,这个理由就在这里。这个无漏的修四念处,《披寻记》上说得很好。
《披寻记》三五一页:
世尊于无漏方便中等者:于定地中思惟诸行如病、如痈、如箭,乃至广说苦、空、无我,既思惟已心生厌怖,于不死界摄心而住;或复思惟真如、法性、实际,既思惟已摄心而住,是名无漏方便。由是方便能证现观永害随眠非一切烦恼之所依处,是名于诸烦恼心永解脱。当知如是无漏方便,要依根本静虑善成满已方得修习,是故世尊依此道理先说三摩地,后说解脱。
「于定地中思惟诸行如病、如痈、如箭」,「思惟诸行」就是色受想行识,我们这个生命、这色受想行识,我们认为这色受想行识这个身体是个宝贝,但实在若四念处、这修行圣道的人看它,这全部的这个色受想行识是个大病;是个「痈」还是个特别重的病,是个痈疮;「如箭」这个箭若射上去是个苦恼。「乃至广说苦、空,无我」,这身体是苦、是空、是无我。「既思惟已心生厌怖」,就这样子思惟观察以后,我们心里面对于身体就厌恶,不高兴这个身体;对于这个身体有恐怖心,「心生厌怖」。
「于不死界摄心而住」,这「心生厌怖」对于这个色受想行识厌恶它,但是又怕它;那么什么地方是最好的呢?就是不死的这个世界,不死的世界就是涅槃,对这个不死的涅槃的世界,「摄心而住」,收摄这一念明了的心安住在那个不生不灭的那个地方,就好了。若是得了定的人,他观这个涅槃的不生不灭那是很容易的事,观察这色受想行识剎那生剎那灭、剎那灭剎那生,这是无常的境界。但是观察它剎那灭而不生了,那就是涅槃了,就是涅槃的境界。我们这个心、这个身体,剎那剎那的变动,相续不断的变动,若是你观察它变动一念灭掉了以后,入于无生灭的境界,就个流动的生灭的境界就没有了,就是无生灭的境界;就在无生灭不死的世界「摄心而住」,这样子,就是安住在这不死的世界,观察色受想行识不可得,色不可得,受想行识不可得,那么就是到了涅槃的世界去了。
「或复思惟真如、法性、实际」,这个不死界是观察这个一念不生就入于涅槃的境界。若是观察「真如」,那就得要观察色受想行识是缘起的,缘起的本性是毕竟空的,这样观,那么就是观察真如,也就是观察法性,也就是观察实际,就是到达究竟的境界去了。「既思惟已摄心而住」,「思惟」是观,「摄心而住」是止,你观察完了心就停在那里不动。「是名无漏方便」,这个「无漏方便」这句话怎么讲呢?是这个意思,就是修四念处就是,修四念处这是无漏的方便。
「由是方便能证现观」,你假借这样的修行,你就能够成就圣人的无分别智,圣人的无漏的、决定的智慧,就是「现观」。「永害随眠」,就能害、能伤害杀害烦恼的种子。「非一切烦恼之所依处」,那个真如、法性、实际这个地方,不是烦恼依止的地方,烦恼不在这个地方;烦恼在色受想行识这个流动的、因缘生法的、有漏法的这个地方有烦恼在那里。那个真如实际那个地方没有烦恼;就像治安不好的地方有土匪,治安好的地方没有土匪,这样意思。这真如、实际这个地方不是烦恼的住处,「非一切烦恼之所依处」,不是这个住处。所以你用这个四念处,深入地观察到真如实际那个地方呢?就是成就现观永害随眠,这样意思。「是名于诸烦恼心永解脱」,达到真如实际的时候所有的烦恼永远地解脱了。
「当知如是无漏方便,要依根本静虑善成满已方得修习」,这样的无漏方便就是四念处,要依「根本静虑」为依止处,就是在「根本」初禅、二禅、三禅、四禅里面;你能够成就了根本静虑了以后,你才能这个修四念处,才能断烦恼得解脱,这么样意思;「善成满已方得修习」。「是故世尊,依此道理先说三摩地,后说解脱」,是这样。修止成就了,然后修观才能成就;止若没有成就,修毗婆舍那观虽然可以修但是不容易成就,成就有困难。所以这个静坐修四念处这件事,在大的次第、大的段落来说,止要成就以后修四念处,才能断烦恼得圣道,这大方向是这样的。
但是我们初刚始用功的人,止没有成就的人就是要有妄想,你心定不住;定它十分钟、二十分钟,或者定一个钟头妄想就来了,那么这个时候也不妨修四念处观来代替这个妄想,也可以这样。那么这个修四念处观等于是打妄想了,就停下来再修止。就这样子止而后观,观而后止。止成就以后,还是修四念处就成功了,这个修行的次第这个方法是这样意思。
这一段是「于无漏方便位」,就是佛教徒修四念处,断烦恼得圣道的次第,是先说三摩地,后说解脱的,是这样子。
卯二、于有漏方便位
于有漏方便中,先说解脱,后说三摩地。由证方便究竟果作意烦恼断已,方得根本三摩地故。
这是第二段「于有漏方便位」。那么这就是非佛教徒,他不是佛教徒,那么他不相信佛教的圣道的事情,当然他不修四念处,那么这种人当然是先说解脱,后说三摩地。另外就是这个佛教徒是个钝根人,他现在毗钵舍那的善根没成熟,那么只好修世间的禅定,是这样意思。若这个大菩萨的善根的人,有大悲心,那么他先修禅定得神通,然后修四念处得圣道,那也有这种事情。
「于有漏方便中先说解脱」,对于不修圣道,他不断烦恼那叫「有漏」;在这样的修行人的法门里边,「先说解脱」,就先说断烦恼的事情;那么这个断烦恼就是断欲界的烦恼。你是外道也好,你不是佛教徒也好,若想要得禅定,这个欲是一定要断的。你得不得圣道是一回事,就算是不想得圣道,你若想要高人一等,叫「上人法」超过人的境界,非要断欲不可,非要把这个欲烦恼解除不可;不然的话,总老是普普通通的,就是人的境界。你若断掉了欲,才能超过了人;我们说是这个人有「特异功能」,特异功能这话就是超过了一般人,其实一般的特异功能那是小意思,没有什么。现在这里是说得禅定,那可以称之为特异功能,那的确是了不得。但是那种了不得的境界,一定是断欲的,一定是要没有欲,就是欲的烦恼一定要断掉。断掉了欲还不是圣人,还是凡夫,但是超过一般的凡夫了。
「先说解脱」这句话,就是佛先要告诉你解脱欲的系缚,你要修这个法门。「后说三摩地」,然后再说得禅定,得初禅、二禅、三禅、四禅,就是得三摩地,一定是这样子。这得三摩地,他还是凡夫,还不是圣人。这几句话等于是标出来,下面解释。
「由证方便究竟果作意烦恼断已,方得根本三摩地故」,就是解释前面这句话。就是由于这个修行人,他「证」、成就了这个修行,这一段的修行,你成就「究竟」就是圆满了,圆满了也就是得果了。这个「方便究竟果作意」,这个方便究竟果也是由作意成就的;这个作意成就了也就叫做「证」。成就了方便究竟果作意,这个时候欲界的烦恼就断了。断了以后「方得根本三摩地」,这个时候才得到色界初禅,色界初禅才成就。
在这里没有详细说,到〈声闻地〉的时候说得就详细了。就是这修行人他坐禅,得到了欲界定,进一步也得到未到地定。得到未到地定以后想要得初禅,怎么办呢?要修七种作意,修这七种作意才能成就的。这七种作意,这个《披寻记》上有解释。
《披寻记》三五一页:
于有漏力便中等者:先于欲界观为粗性,于初静虑若定若生观为静性,发起加行离欲界欲,如是乃至发起加行离无所有处欲,当知亦尔,是名有漏方便。诸瑜伽师修方便时略有七种作意差别:由了相作意,胜解作意,远离作意,摄乐作意,观察作意,加行究竟作意,加行究竟果作意。〈声闻地〉中广释其相。(陵本三十三卷二页)又若略说了相作意,于所应断能正了知,于所应得能正了知,为断应断为得应得心生希愿。胜解作意,为断为得正发加行。远离作意,能舍所有上品烦恼。摄乐作意,能舍所有中品烦恼。观察作意,能于所得离增上慢安住其心。加行究竟作意,能舍所有下品烦恼。加行究竟果作意,能正领受彼诸作意善修习果。(陵本三十三卷七页)由是当知,于证方便究竟果作意时,下地烦恼皆已伏断,安住下地对治修果,是名证得根本三摩地。由是道理,先说解脱后说三摩地。此中解脱,谓由暂时伏断现行,非是毕竟永害种子。
「于有漏方便中等者:先于欲界观为粗性,于初静虑若定若生观为静性」,我们佛教徒,你若修四念处这是无漏的法门;但是不想修无漏法门的时候,如果也想要由欲界定、未到地定、达到初禅的时候,用什么方法呢?这就说出来。这地方也解释什么叫「有漏方便」呢?这解释这个意思;「先于欲界观为粗性」,就是你在未到地定里面,观察欲界的色声香味触是「粗性」,「粗」者劣也、卑鄙的意思,都是苦恼境界。欲界里边,我们有欲的人认为色声香味触太好了,但是想要得色界四禅的人那一定要轻视这个欲,这个欲是个苦恼,有很多的灾难、很多的苦恼、很多的疫疠、很多的病痛,总而言之令你苦恼的这些事情。
「于初静虑若定若生观为静性」,「于初静虑」就是色界初禅,色界初禅有两种;一个是定,一个是生。就是我们没有到色界天去,我们在人间修色界初禅的时候,这个时候你成就了叫做「定」。「生」就是你成就了初禅以后,人间的生命老病死死掉了生到色界初禅去了,往生到色界初禅到那个地方去了,那叫做「生」。「观为静性」,这时候这人还没成功的时候,观察色界定、观察生到色的天,那个地方是非常理想的,是光明的境界、是大安乐的境界,没有苦恼、没有灾难、没有老病;就是「观为静性」。「发起加行」,你在奢摩他在未到地定里面这样观的时候,也就是发起了修色界初禅的这个行,这个修行就发动起来了;「加行」其实就是努力的修行叫「加行」。「离欲界欲」,由这样的修行就远离了欲界的欲,欲界色声香味触的欲就放弃了、弃舍了。
「如是乃至发起加行离无所有处欲,当知亦尔」,你这样修行,慢慢地就把欲界的欲弃舍了、不要了,成就了初禅。成就了初禅以后又想要成就二禅,也是这样修行;初禅是粗鄙,二禅是特别的微妙、特别的理想,也是这样修。乃至到无色界天的空无边处天、识无边处天、无所有处天,也是这样修;这样修就是弃舍了无所有处的欲,「当知亦尔」。「是名有漏方便」,这是世间上修有漏定的一种方法。
「诸瑜伽师修方便时略有七种作意」,这是佛教徒,佛教徒如果也这样修的话,那比世间上的这些外道的方法是圆满得多了,那么就是有七种作意的差别。那七种作意?「谓了相作意、胜解作意、远离作意、摄乐作意、观察作意、加行究竟作意、加行究竟果作意」,这一共有七种作意。这七作意在〈声闻地〉中广释其相。「陵本」就是金陵刻经处的本子三十三卷二页,在那里有。
「又若略说」,这七种作意在下面三十三卷那里解释的很详细,现在不要说那么多,就是略略的说一说。这「了相作意」是什么意思呢?「于所应断能正了知,于所应得能正了知」,就是他学习佛法,对于身口意上面有些不对的地方应该断,错误的地方应该把它消灭了。「能正了知」,能知道这件事,能知道我什么地方是错误的,要把它消灭了。「于所应得能正了知」,什么事情是最好的我应该成就,我也明白能正了知。这几句话,的确还是很重要:什么地方是错误的,什么地方是有功德的、有意义的,应该成就,「能正了知」。「为断应断为得应得心生希愿」,我应该断掉的烦恼,应该成就的功德,「心生希愿」,要生出来希望心、生出来愿;我希望这样成就,希望断掉这些不好的东西,成就这些好的东西。损之又损以至于无损;但是不全是损,还要应该有成就的,有损也有益。这个「心生希望」这就叫做「了相作意」,这样意思。
「胜解作意」是什么意思呢?「为断为得,正发加行」,就是为了断除这些坏的东西,为了成就有功德的东西,「正发加行」,正式的发动起来这样的修行。发起修行是什么呢?就是「胜解」;就在奢摩他里边你在思惟;「解」在这里就是思惟,「胜」是有力量的,有力量的思惟观察。我们没有禅定的人也可以去思惟观察,但是力量不够;在禅定里面就是「胜」,有强大的力量;观察它是坏的东西,就能把坏的东西弃舍了,有这个力量的,这叫作「胜解」。这个「胜解作意」就是开始修行了;「了相作意」还在学习的阶段,只是发愿而已,「胜解作意」开始修行了。
「远离作意,能舍所有上品烦恼」。这「远离作意」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你在奢摩他里面、在未到地定里面修这毗婆舍那的「胜解」;你今天也修、明天也修,你天天在用功的时候就有进步了,进步的时候,能弃舍所有的「上品烦恼」就是欲的烦恼。这欲烦恼特别强,特别有力量的那叫做「上品」;这个时候能弃舍,没有那个很强大的欲的烦恼,没有了。没有了,那叫做「远离作意」,就是前面这个「胜解作意」上不断地这样修行,就能断掉了上品的欲烦恼,那么叫作「远离作意」。
「摄乐作意,能舍所有中品烦恼」。这断掉了强力的欲烦恼以后,心里面快乐,心里面快乐,就是欢喜继续不断地修行、断烦恼。所以这个「乐」(一ㄠˋ)字,「摄乐作意」,也可以说是乐(ㄌㄜˋ ),念乐(ㄌㄜˋ )也可以,念乐(一ㄠˋ)也可以,爱乐(一ㄠˋ)的意思。这时候爱乐修行;爱乐断、爱乐证,乐断、乐证。我们没有成就的人,有的时候愿意静坐,有的时候不愿意静坐,有的时候懈怠,对修行的事情勉勉强强的这样做。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呢;不是!他从心里面欢喜,欢喜静坐、欢喜这样用功修行。这个欢喜的结果,「能舍所有中品烦恼」这个中等的欲烦恼。把欲烦恼分成三部份;一个是上品,一个中品,一个软品或者是下品。分成三品:下中上三品。把这全面的、全体的欲烦恼分成三部份:有上、中、下。到「摄乐作意」这个时候能弃舍了中品的欲烦恼,「摄乐作意能舍所有中品烦恼」;而这个能弃舍全靠这个胜解作意,就是继续修行,能舍所有中品烦恼。
「观察作意」是什么意思呢?「能于所得离增上慢」。因为这个时候把中品的烦恼、欲烦恼断掉以后,他在日常生活中用功的时候心里面清净;清净就好像没有烦恼似的,好像没有烦恼了。而这个修行人就要反省自己、观察自己,我是没有烦恼了吗?是不是我还有烦恼、我自己不知道呢?那么自己观察自己。观察自己;他就去观察这个凡夫的这个欲的境界,这一观察的时候,感觉自己还是有点烦恼的,这欲的烦恼没有完全断掉,这时候就「离增上慢」。自己就知道自己还是没有完全断掉,还有微细的欲烦恼还在,所以就不要「哟!我现在没有欲了!」其实不是;还是有的。就是不会增上慢;不会认为自己「我很有修行了!」不敢说这句话,是「离增上慢」。「安住其心」,这时候他安住自己的心,还要注意谨慎地,还要继续努力修行。
「加行究竟作意」这是第六作意,「能舍所有下品烦恼」,也还是这个「胜解作意」不断地这么修行;也还是奢摩他毗钵奢那、毗钵奢那奢摩他这么修行。这时候能弃舍了所有的「下品烦恼」,最微细的最微隐的、不容易觉知到的欲烦恼也弃舍了。弃舍了这个烦恼的时候,这时候这个胜解作意就名为「加行究竟作意」;你努力修行的时候达到了这个程度,就给你一个名字,叫做「加行究竟作意」。这个时候到了一个阶段了,这个作意就圆满了,这样意思。「能舍所有下品烦恼」这是第六。
第七个「加行究竟果作意」是什么意思呢?「能正领受彼诸作意善修习果」。前边六个作意,最后这个加行究竟作意所成就的果;所成就的果是什么呢?就是初禅。这个上品烦恼、中品烦恼、下品烦恼,这三种烦恼都灭掉了,就把欲界的烦恼全面地消除了。全面的消除了以后,这个人就不是欲界的人了,这个人没有欲了,这就是色界初禅的境界。这个时候,就名之为「加行究竟果作意」,这是这样意思。(陵本三十三卷七页)有解释这个。
「由是当知,于证方便究竟果作意时,下地烦恼皆已伏断」,就是欲界地;欲界地是下地烦恼,都已经降伏断掉了。「安住下地对治修果」,就是对治下地烦恼所成就的果,那是什么?就是初禅;「是名证得根本三摩地」。「由是道理,先说解脱后说三摩地」,就是由前边六种作意把欲界的烦恼断掉了,就是得解脱了;然后才成就色界的初禅,所以「后说三摩地」。「此中解脱,谓由暂时伏断现行」,就是降伏消灭欲界烦恼的活动。「非是毕竟永害种子」,不是究竟地消灭了欲界烦恼的种子;烦恼种子还是在的,所以还是凡夫不是圣人。
这上面说是「由证方便究竟果作意,烦恼断已,方得根本三摩地」,方得初禅,这样意思。这样讲就是先得解脱,而后成就初禅三摩地,是这样意思。这样子成就,这是有漏的方便,而不是得圣道,还没得圣道。
卯三、于方便究竟作意等位
或有俱时说三摩地及与解脱,谓即于此方便究竟作意,及余无间道三摩地中,由三摩地与彼解脱俱时有故。
这是第三科「于方便究竟作意等位」,这个就是同时的。「或有俱时说三摩地及与解脱」,佛有的时候为众生说法这样讲,就是说这个三摩地是初禅,「及与解脱」这个「解脱」就是断烦恼,这两件事是同时的,不分先后这样讲;有的时候佛这么说。这个地方是怎么说法呢?「谓即于此方便究竟作意,及余无间道三摩地中,由三摩地与彼解脱俱时有故」,这和前面不同。前面两个作意,第一个是无漏方便,第二个是有漏方便,他们的次第当然是完全是相反的、是不一样。而这里呢,「俱时」的同时的,同时这是指无漏的,是无漏的方便,而不是有漏。这个「俱时说三摩地」是无漏,「解脱」也是无漏的,这和前面说不同。
「谓即与此方便究竟作意,及余无间道」,这里边的意思就是说,这个修行人他成就了方便究竟作意;就是七种作意那个第六个,第六个方便究竟作意。方便究竟作意成就了的时候,那么就在这个作意里面修四念处。修四念处,当然不是修那个欲界是粗鄙的、色界天是净妙的,不是这个意思;是修四念处,四念处就是无漏的了。这样子修无漏道来断烦恼,在修四念处还没成就的时候,当然还是有漏;所成就的方便究竟作意,是把欲的烦恼是断了,但是还不是圣道,这两方面还都是有漏。但是不断地修,就一剎那间就变成无漏了;变成无漏的时候,「方便究竟作意」也是无漏的。这个修四念处也是无漏,把烦恼也断了得解脱了,这两方面是同时的。但是这样解释,不是到初禅,这「方便究竟作意」还不是初禅。
这个「及余无间道」这个地方有点意思,就是你在方便究竟作意里边修四念处,一下子向前进一步,就是「方便安全竟果作意」了,就是到了初禅了。初禅里面同时也修四念处,修无漏的四念处;无漏的四念处断烦恼,同时也成了三摩地了,成了初禅了。这个初禅和这个无漏的四念处断烦恼是同时的,所以这个和前面两个是不一样。这个「余无间道」这里面就是有两种情形了;「方便究竟作意」里边修四念处,同时一念相应断掉了烦恼,那么「方便究竟作意」那时候还是未到地定,还不是初禅;就是未到地定就名为三摩地,和断烦恼是同时的,这是一种。如果是一下子由「方便究竟作意」进步,「方便究竟果作意」到了初禅了,又四念处在初禅里面同时也断烦恼了,又是同时的,这个叫做「余无间道」。这个「无间」是什么意思呢?这个旧的翻译叫做「无碍道」,障碍的「碍」。我们凡夫对见到这个真如理,在中间有烦恼的障碍;现在把这个中间作障碍的烦恼消除了,没有障碍了,是「无间道」,这叫做「无间道」。进一步就是「解脱道」,其实就是剎那间的事情。
所以「及余无间道」,就是成就了「加行究竟果作意」,在「加行究竟果作意」里面修四念处,一下子把烦恼断掉了,就是「无间道」断烦恼得解脱。而这个断烦恼,和前边说那个有漏的断烦恼不一样;有漏的断烦恼只断欲界的烦恼,这个是断一切的爱烦恼和见烦恼,就得阿罗汉果了,那也不同的。当然修行人也不完全一样。
「无间道三摩地中。由三摩地,与彼解脱俱时有故」,这个三摩地;或者是「方便究竟作意」里边的三摩地,就是未到地定;若是「方便究竟果作意」就是初禅,也名为三摩地。这个三摩地和修四念处断烦恼是同时的,「俱时有故」。这样子,这是第三种,和前面的两种还不一样,这样意思。
壬二、辨盖障(分四科) 癸一、标
复次于诸静虑等至障中,略有五盖;将证彼时,能为障碍。
前边是「安立」;「总标」以后就是「安立」。这「安立」这一科里面,第一科是「总辨」分两科,第一科「辨地名」,辨地名是辨等引地的地名,其次先辨初禅的相貌,这一科完了。现在第二科「辨盖障」;这修行人,哪有那么顺利的事情?就是有障碍。这地方究竟有什么障碍呢?这说一说。分四科,第一科是「标」。
「复次于诸静虑等至障中,略有五盖」,这一切修行人修行四静虑、乃至四空定,四禅八定「等至」,这里边还是有障碍的,这障碍略说有五种。「将证彼时,能为障碍」,就是你将要成就圣道的时候,成就静虑的时候;这个「障碍」其实就是烦恼,它就出来障碍你,叫你不成功。这是「标」。
癸二、征
何等为五?
这是「征」。第三科是「列」。
癸三、列
一、贪欲盖,二、瞋恚盖,三、惛沈睡眠盖,四、掉举恶作盖,五、疑盖。
这是五种障碍,这是列出来。
第四科就解释。第一科「辨彼相」,就是辨别这五种障碍的相貌。这「辨彼相」这一科还是很多的,分五科,第一科是「贪欲盖」,先解释「贪欲盖」是什么样呢?
癸四、释(分二科) 子一、辨彼相(分五科) 丑一、贪欲盖
贪欲者;谓于妙五欲随逐净相、欲见欲闻乃至欲触,或随忆念先所领受、寻伺追恋。
「贪欲者;谓于妙五欲随逐净相」,就是特别好的色声香味触;这个「妙」是来赞叹五欲是好,这「五欲好」就是有欲的人认为这五种欲非常好,就这个意思。「随逐净相」,这「净」是美妙的意思,这色声香味触非常的美妙;美妙又怎么样呢?「随逐净相」,心就随去了,随着净相去了。怎么样随法呢?「欲见」,有美妙的色、有美妙的声音、乃至有美妙的触,那么有欲的人就是「欲见欲闻、乃至欲触」,就是想要把这个欲拿过来,去享受。
「或随忆念先所领受寻伺追恋」,前面说「欲见欲闻欲触」就是想要见、闻、触,还没有见、闻、触;这是在现在的心情想要见、闻、触。「或随忆念」就是过去了,随着自己回想以前,我以前「先所领受」过的色声香味触,如意的色声香味触「寻伺追恋」,心里面在想过去怎么怎么地。那么这是叫作「贪欲盖」;或者是静坐的时候,他不修止观了,去思惟这个事情去,这就是障碍你修止观,是障道。
第二是「瞋恚盖」。
丑二、瞋恚盖
瞋恚者;谓或因同梵行等举其所犯、或因忆念昔所曾经不饶益事瞋恚之相心生恚怒,或欲当作不饶益事、于当所为瞋恚之相,多随寻伺,心生恚怒。
「瞋恚者;谓或因同梵行等举其所犯」;这个瞋恚心本来是没有嘛!人在心平气和的时候,那有什么瞋恚心?没有。但是有的时候就有了,怎么有的呢?「同梵行等」,大家共同用功修行的人「举其所犯」;大家用功修行的人他也许是有个动机的,也可能是好心肠,就告诉你「你不对,你这修行人怎么可以这样子!」指责你,这地方不对,这个不对,不应该这样子,怎么怎么的,那么就不高兴了,心里面瞋恚心就来了。
「或因忆念昔所曾经不饶益事瞋恚之相」,前面是说现在,现在有同梵行者举其所犯。这一段说「忆念」是过去的时候,昔所曾经过的不饶益的事情;过去谁找我麻烦,偏偏说我怎么怎么的,不高兴;不饶益的事情。「瞋恚之相」那个时候心里不高兴、现在回想,现在一回想心里还是不高兴,「心生恚怒」。
「或欲当作不饶益事,于当所为瞋恚之相」,这是说未来;现在在那静坐的时候不修止观了,就想将来我想怎么的怎么的,要做这些不清净的事情;若有人指责我,或有人怎么怎么的,「于当所为瞋恚之相」,有人指责我,我还是愤怒,当是愤怒之相。「多随寻伺心生恚怒」,这静坐的时候心里面去想这些事情;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烦恼愤怒的事情,这叫做「瞋恚盖」。
第三段「惛沈睡眠盖」,分两段,第一个「别辨相」,第一个是「惛沈」。
丑三、惛沈睡眠盖
惛沈者;谓或因毁坏净尸罗等随一善行、不守根门、食不知量、不勤精进减省睡眠、不正知住而有所作、于所修断不勤加行,随顺生起一切烦恼身心惛昧无堪任性。
这「惛沈」和「睡眠」这也是盖;怎么叫做惛沈呢?「谓或因毁坏净尸罗等随一善行」,或者因为这个人犯了戒了;这戒是善法,所以善行你破坏了,破了这个戒,所以叫「毁坏净尸罗等随一善行」。这是一个原因可能会惛沈,静坐的时候惛沈了。
或者是「不守根门」,这眼耳鼻舌身意,你常能够寂静住这人的精神它就是旺盛;你老是向外攀缘它就劳神,劳神了就容易打瞌睡。你劳神就打瞌睡,的确是这么回事;或者到城市里做什么事,你若自己作意把这六根关起来心里面寂静住,回来的时候不感觉辛苦。你要把这六个门开开来,心里面向外攀缘,回来就辛苦,静坐的时候打瞌睡,这是「不守根门」。这「门」,眼耳鼻舌身意是个「门」,里面有一个心,这个心从这个门向外去攀缘消息。
「食不知量」,这也是一个原因,吃东西的时候不知道「量」;就是不要吃太多,吃太多容易惛沈。但是你吃某一种东西,它会叫你多睡眠,你若吃这东西就打瞌睡,有的东西不是,但有的东西容易令你打瞌睡的,所以「食不知量」也是。
「不勤精进减省睡眠」,这懈怠不精进,「不勤精进」就是懈怠,「减省睡眠」,不减少睡眠就是愿意多睡觉,睡眠要减少。如果饮食不要吃得过量,而能够精进的坐禅的时候,这个睡眠自然它减少,自然会减少。若是你放纵自己,愈睡就愈多,愈睡愈多愈打瞌睡,就是这么回事。说「不动精进减省睡眠」,你也容易惛沈。
「不正知住而有所作」,这「不正知住」和前边的「不守根门」有相同关系,连带关系。「正知住」这心里不管行住坐卧;是眼睛一看、或者手拿什么东西、或者一举足、一投足,这脚一抬起来、脚一落下来,一切时、一切事,你心里面要「正知而住」,都知道我现在心在干什么,能够「正知而住」。现在是「不正知住」;在这里走路,心跑到纽约去了,或者跑到台湾去了,或者跑到其他的地方,就是妄想太多不能正知住。「而有所作」,这种情形你有所作;作这事情,或作那个事情,心里面老是散乱,这样子;那也是会有惛沈,你静坐的时候就是惛沈。
「于所修断不勤加行」,对于自己所修;修习四念处也好、要断烦恼、要积集善根这些,不精勤的努力修行,懈怠。「随顺生起一切烦恼身心惛昧」,因为有这么多的原因,所以你就会生起很多的烦恼,这个身心惛昧「无堪任性」,这「无堪任」就是没有能力,没有能力去修止、去修观,它总老是不是掉举就是惛沈,不是惛沈就是散乱,而现在不说散乱,就说惛沈,它就是容易惛沈。
这上面说出惛沈的原因。另外身体有病也容易惛沈,某一种病,若有病也有这问题。若是你常常用功修行,常常静坐你就会知道今天要惛沈,这一支香要惛沈,预先就会知道;因为你知道身体有问题了就会惛沈。这是惛沈。
卯二、睡眠
睡眠者;谓心极昧略。
前面说「惛沈」,这底下解释「睡眠」。「谓心极昧略」,这个心「昧」、迷昧。「略」:我们的心在色声香味触活动的时候,就会知道这是青黄赤白,这是长短方圆,这是张先生,这是李先生,他就会这么分别;若是睡眠的时候就「略」,就不分别了。心极迷昧,不能分别。这睡眠这地方解释得很少,「谓心极昧略」这就叫作睡眠。
寅二、释合说(分二科) 卯一、第一义
又顺生烦恼,坏断加行是惛沈性;心极昧略是睡眠性。
前面惛沈、睡眠是个别的解释,这底下合在一起解释;前面是别辨相,这是合在一起解释。合在一起解释,我们在别的地方很少看见,这《瑜伽师地论》它说得详细。
「又顺生烦恼坏断加行」,这个惛沈睡眠互相随顺,随顺什么呢?能随顺烦恼的生起。「坏断加行」,能够破坏你的加行,能令你的加行不能相续下去就中断了,不能修行不能静坐了;这个「顺生烦恼坏断加行」,这叫做「惛沈」,惛沈它的作用是这样子。「心极昧略」这叫作「睡眠」。
《披寻记》三五三页:
谓心极昧略者:谓能令心于所取境不能明了,是名昧略。
「心极昧略」是什么?「谓能令心于所取境不能明了」,对于所缘境不明白了,就叫作睡眠。
是故此二,合说一盖。
这两个性质有一点相似,所以叫作「惛沈睡眠盖」。
卯二、第二义(分二科) 辰一、辨相似
又惛昧无堪任性、名惛沈;惛昧心极略性、名睡眠。
「惛昧无堪任性」,这「惛昧」就是惛昧的时候「无堪任性」,就不能修止观了那么叫作惛沈,或者不能修奢摩他了就叫惛沈。
「惛昧心极略性」叫作「睡眠」,「惛昧无堪任性」叫作「惛沈」;这是第二义。第二义底下「辨相似」,这「惛沈」和「睡眠」是相似的。这里边有一样事,是什么呢?睡眠是有意的「我要休息了!」睡觉,这是睡眠;这「惛昧」不是想睡眠,是我是想要静坐修止观的,但是惛昧了,这在动机上有点不同,但是它的作用是相似的。
辰二、释定俱
由此惛沈生诸烦恼随烦恼时,无余近缘如睡眠者。诸余烦恼及随烦恼或应可生、或应不生,若生惛昧、睡眠必定皆起。
这是第二科。前面是「相似」,这第二科「释定俱」,它们两个一定是在一起的。
「由此惛沈生诸烦恼随烦恼时」,这个「生诸烦恼」就是贪瞋痴这些烦恼。「随烦恼」就是掉举、恶作这些是随烦恼。「无余近缘如睡眠者」,生诸烦恼、随烦恼的时候,没有其他的那么相近的事情,像睡眠那样子;就是睡眠和惛沈它们两个是太相近了,关系太密切了,要有惛沈的时候就有睡眠了。别的烦恼不一定;别的烦恼、随烦恼,有的时候生起,有的时候还不生起。「诸余烦恼及随烦恼、或应可生」,或者这时候可能会生起,或者还不生。「若生惛昧、睡眠必定皆起」,若是我们惛沈的烦恼来了的时候,这睡眠必定也就来了,它们两个是分不开的,所以「定俱」。其余的烦恼、随烦恼不一定,但是睡眠是决定的,这样意思。
底下说「掉举」。第四科「掉举恶作盖」分两科,第一科「别辨相」,先说「掉举」。
丑四、掉举恶作盖(分二科) 寅一、别辨相(分二科) 卯一、掉举
掉举者;谓因亲属寻思、国土寻思、不死寻思,或随忆念昔所经历戏笑欢娱所行之事,心生喧动腾跃之性。
「掉举者;谓因亲属寻思、国土寻思、不死寻思,或随忆念昔所经历戏笑欢娱所行之事」,这下边有解释,这地方这几句话先不解释。「随忆念」就是过去的事情;我以前在什么地方经历过的戏笑、欢娱所做的事情。「心生喧动腾跃之性」,心里面忆念时候,忆念这以前的事情的时候,心里面「喧动」浮动起来,「腾跃」、这里面有个欢喜的意思,不是沈静的,是浮动躁扰掉动的样子,那么这叫做「掉举」。「掉举」就是忆念如意的事情,忆念可爱的事情心里面浮动,那叫做「掉举」;和散乱还有点不同。
这是说「掉举」,底下说「恶作」。分二科,第一科「由寻思亲属等」。
卯二、恶作(分二科) 辰一、由寻思亲属等
恶作者;谓因寻思亲属等故心生追悔:谓我何缘离别亲属?何缘不往如是国土?何缘弃舍如是国土来到于此食如是食饮如是饮、唯得如是衣服卧具病缘医药资身众具?我本何缘少小出家?何不且待至年衰老?
「恶作者」是什么意思呢?「谓因寻思」,就是在心里面思惟「亲属等故」,我以前的亲爱的人,「心生追悔」,心里面就后悔,事情已经过去了心里面后悔。什么呢?「谓我何缘离别亲属?」我什么因缘和我亲爱的人分开了?「何缘不往如是国土?」什么因缘我不到那个地方去呢?那个地方多好!「何缘弃舍如是国土」,那个地方是我最欢喜,我为什么弃舍那个地方?「来到于此」,到这个地方事事都不如我意。「食如是食饮如是饮」,这都不如我意。「唯得如是衣服、卧具、病缘医药、资身众具」,都不如我意。前面这就是亲属的寻思和国土的寻思有这些事情。
「我本何缘少小出家?」年轻轻的就出家了,这是干什么呢?「何不且待至年衰老」的时候呢?我那时候再出家、这多好呢?现在这么早就出家呢?这就是不死寻思。
这第二科「由追念戏笑等」。
辰二、由追念戏笑等
或因追念昔所曾经戏笑等事便生悔恨;谓我何缘于应受用戏乐严具朋游等时、违背宗亲朋友等意,令其悲恋涕泪盈目,而强出家。由如是等种种因缘生忧恋心,恶作追悔。
「或因追念」过去的时候「昔所曾经戏笑」的事情,「便生悔恨」自己后悔了。「谓我何缘于应受用戏乐严具朋游等时」,我应该去享受那样的「戏」、那样的「乐」、那样的庄严具、还有好朋友到那儿去玩去。「违背宗亲朋友等意」,我的宗亲朋友都不高兴我出家,我都不听他们的话,出家了。然而出家的时候令他们「悲恋涕泪盈目,而强出家」,何必这样子呢?就后悔了。「由如是等种种因缘生忧恋心,恶作追悔」,不高兴自己这个出家的事情,就后悔了,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