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庆宜素食

——献给正准备大过春节的朋友们

文/释本性

新年临近，春节不远。

    出差原因，近日，数度出入汽车站与火车站，可以发现，民工开始回乡了。

    中国传统，节庆一到，无论贫富，总要庆贺一番，或作父母兄妹聚，或作夫妻儿女聚，或作同学战友聚，或作同事朋友聚，聚必酒，聚必肉。

    因此，一到节庆，一命欢喜万命愁，一命留得万命休了。节庆期间，大家必密集杀鸡、宰羊、蒸鱼、烹狗，开始一年之末最疯狂的大屠杀，生灵涂炭，天地哀吼。

   “邻鸡夜夜必先鸣，到此萧然度五更。血染千刀流不尽，佐他杯酒话春生。”；“兽中刀枪多怒吼，鸟遭罗戈尽哀鸣。羔羊口在缘何事，暗死屠门无一声。”清朝的彭际清和唐朝的白居易如是形容节庆大屠杀的情形。

    佛教行慈悲、行放生、行护生，珍爱生命，保护生命，视一切生命平等，视生命如己命，反对轻生，禁止虐生。

    为什么？因为：“莫道虫命微，沉溺而不援。应知恻隐心，是为仁之端”；“始而倒悬，终以诛戮，彼有何辜，遭此荼毒，人命则贵，物命则微，汝自问心，判其是非”；“食鱼投鱼骨，江鱼见之泣。生身托鲰鱼，安能慎出入？”；“血肉淋漓味足珍，一般苦痛怨难伸，设身处地扪心想，谁肯将刀割自身”；“千百年来碗里羹，冤深如海恨难平，欲知世上刀兵劫，但听屠门夜半声。”

    我曾特意参观疯人院、老人院、医院、殡仪馆等，为体悟人生光鲜喜乐背后的另一面。在殡仪馆，见一老年逝者横陈，心生敬意，又生悲凉，敬意因为，逝者一生，无论贫或富，无论富贵或低贱，无论生活得尊严或耻辱，无论如何，他都挺了过来，让生命之花长久开放，从少年到青年至中年及老年。悲凉因为，最终，他还是谢了，来到那殡仪馆，那里成了他人生不可或缺的一站。在那里，有一逝者的容颜已被粉饰过，但还是显得苍白，与盖在其身上的白色布单交相衬映。见此一刻，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鸡鸭牛羊鱼虾，脑中幻映出它们从生到死及成为尸体的一幕。想想，人与这些动物，从生死上看，有何不同，从遗体上看，有何不同。人死是尸体，鱼死与猪死也是尸体。鱼肉是鱼尸，猪肉是猪尸。人类对人尸多有畏怖恐惧之心，奇怪，为何对牛尸鸡尸就不怕，还敢食之，并食之有味呢？在人类，有几人敢食人尸或人肉的？

    对动物之肉，对食肉者，弘一大师曾诗曰：“恶臭陈秽，何云美味，掩鼻之心，为之堕泪，智者善思，能勿悲愧。”明代僧人宗林诗曰：“鱼在水中生，人在水中死，食饵鱼上钩，失脚人下水，人死鱼腹肥，鱼死人口美，吁嗟鱼与人，恶乎不知此。”宋之守一诗曰：“声与无声莫浪听，无声隐痛转惺惺，诸君下箸睁眼看，血肉团中有性灵”。

    节庆的本义，本来为了庆贺又顺利过了一年，迎来新的一年，感恩过去的一年，祈福新年平安。因此，节庆之间，家家户户，老老少少，多在尽力积善积德。可是，多数家庭或个人，却在节庆屠命食尸，与节庆的本意或气氛如何能够相应，如何能够达到节庆的良愿与效果。

    “谁道群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劝君莫打枝头鸟，子在巣中望母归”；“叶叶东风杨柳青，青骢得得停花行，劝郎收却金丸弹，留个莺儿叫一声”；“教训子女，宜在幼时，先入为主，终生不移，长养慈心，勿伤物命，充此一念，可为仁圣”；“飞来山鸟语惺惚，却是幽人半睡中，野竹成荫无弹射，不妨同享北窗风”。

    佛教总认为，素食的营养并不差于食荤；从人类的牙齿与肠道样式看，本身就应是食素的动物；食素也符合自然和社会的规律。这几年，国内经济发展，人们生活水平提高，食素也开始成为一种时尚与潮流。这是好事，也是必然。

    苏东坡说：“口腹贪饕岂有穷，咽喉一过总成空，何如惜福留余地，养得清虚乐在中''。愿如弘一大师所愿：``盛世乐太平，民康而物阜，万类同喁喁，同浴仁恩厚，昔日互残杀，而今共爱亲，何分物与我，大地一家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