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盛界中无去来
昨天匆匆忙忙放下庙里的事情,回榕参加一个聚会。老父往生之后,虽然大事已办,但是,还留下一些事务没有处理,急急忙忙赶回庙里打七。计划好在过年后回榕处理,现在正是时候。虽然这是自己很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也完全可以置之不理,按照以前的禀性,是会不管不顾的。
但是,现在自己明白了,自己是一个佛子,自己的一举一动不只是个人的行为,还代表着佛教的形象。处理得好,能为佛教争光,处理不好,就会给佛教抹黑。所以,不但要放下自己喜欢的事情,还要历尽旅途的辛劳,奔挤于浩浩荡荡的民工行列,不顾寒夜之永,赶赴千里外之约。
身体虽然是极度的劳累,但是心里却没有任何的困惑。因为,现在自己的心态已经没有拿起、放下与来去,坦然面对一切的现实问题,完成自己的责任。虽然带着一身的风尘,面对噪杂的环境,心里还是保持一颗平常之心,完成着迎来送往的职责。
功夫与用功的方法自然不必说了。因为,这些方法是自己常常挂在嘴边的。所谓“心随万境转,转处实能幽。随流认得性,无喜亦无忧”;“境缘无好丑,好丑起于心,心若不强名,妄情何处起”;“北俱泸洲长梗米,吃了无嗔亦无喜”……基本上是能做到真盛界中无去来。
这让自己想起永源寂室*和尚说:“人生处世,其亲在则晨夕不离左右,靡惮劳苦罄其侍奉之诚,及乎其亡则或庐墓畔持服三年。若是出家之士固守心丧,勤苦炼行不限岁月,而荐冥福,谓之孝终者也。”自己很惭愧,两样可以说都没有做好,只好将来慢慢用自己的忏悔来消业。
想想自己真是像永源寂室和尚说的“于戏幽灵落髻,披衣游方之日多。承颜之时少,素念参禅学道见性明心。庶几报酬劬劳之恩,争奈志愿虽大,力用未充。一旦无常递至,蕴志永逝。悲夫重愿,惟灵生生”,不禁汗下,不敢有所放逸,时时将生死大事挂在眉头。
不管是在庙里面打杂、公务,还是上殿、过堂或者出坡、坐香,念念不离这个。时时刻刻把“念佛是谁?”提起参究,希望有日能够打破漆桶,还报“四恩三有”。牢记祖师的教诲,履行着“奋志不知寒夜永,笃行那觉暑天长”的誓言。所以,整天也是忙忙碌碌,起早贪黑。
无论是身处噪杂的列车车箱,奔波在年关迁流的队伍;还是处于迎来送往的喧嚣,面对噪杂的环境,保持着一颗平常之心,没有引发任何的念头。真正做到祖师说的:“幻妄境内有生灭,真盛界中无去来,万古秋空一轮月,清光夜夜照高台。”
又读楚州胜因戏鱼咸静禅师的上堂说法感觉格外亲切,其“因缘熟处便为家”之语与“真盛界中无来去”之句,有心心相印之趣,不禁又拿出来显摆。
楚州胜因戏鱼咸静禅师,本郡高氏子。上堂:“游遍天下,当知寸步不曾移;历尽门庭,家家窖底少烟不得。所以肩筇峭履乘兴而行,掣钓沈丝任性而住。不为故乡田地好,因缘熟处便为家。今日信手拈来,从前几曾计较,不离旧时科段,一回举着一回新。明眼底,瞥地便回。未悟者,识取面目。”且道如何是本来面目?良久,曰:“前台花发后台见,上界钟声下界闻。”以拂子击禅床,下座。
上堂,举:“世尊在摩竭陀国为众说法,是时将欲白夏,乃谓阿难曰:诸大弟子,人天四众,我常说法,不生敬仰。我今入因沙臼室中,坐夏九旬。忽有人来问法之时,汝代为我说:一切法不生,一切法不灭。”
言讫,掩室而坐。”师召众曰:“释迦老子初成佛道之时,大都事不获已,才方成个保社,便生退倦之心。胜因当时若见,将钉钉却室门,教他一生无出身之路,免得后代儿孙递相仿效。不见道,若不传法度众生,是不名为报恩者。”击拂子,下座。后晦处涟漪之天宁,示微疾,书偈曰:“弄罢影戏,七十一载。更问如何,回来别赛。”置笔而逝。(《五灯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