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晓法师闲暇解惑集(七)
问:现在佛教确实是已经穷途末路了。
晓:这就是末法,在中国的历史上,佛教从来就没有处于中心地位,永远是侧室,所以,佛教界也不要抱有精英心态,幻想当什么时代英雄,要安于边缘,甘于本分。你即使是默默地奉献自己的一切,人家也会记着你的好处。
问:到底什么是信仰?
晓:信仰不单单是认知,更是意志,信仰不仅意味着你知道这种理念是好的、是对的,而且还意味着你要身体力行、要兑现这种理念。可现在很奇怪,人们知道佛教是好的,但人们不“信仰”它,不身体力行了,因为他们不相信佛教的理想是可以实现的,所以他们不去为理想而努力,所以理想当然就不会实现,所以他们就更不信,所以更不努力……我们都知道现实是不如意的,但因为现实是现实,我们不认为我们能够改变,所以我们接受现实,我们知道理想是美好的,但因为理想只是理想,理想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行不通,所以,我们放弃理想。因为我们放弃了理想,所以我们不愿再听什么理想的呼唤,我们觉得那是空谈,毫无用处,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我们现在的很多佛教徒,不分善恶,但不是不知善恶,是知善而不善善、知恶而不恶恶,更有甚者不但不恶恶,反而去迎合恶,不但不善善,反而嘲笑善。为什么这样呢?因为佛教本来是人们的信仰,这信仰包括自己相信、他人相信、自己也相信他人相信;自己身体力行、他人身体力行、自己也相信他人身体力行,这就是人同此心、事同此理,但在所谓的佛教黄金时代――南北朝、隋唐,佛教遭到了四次大法难,这四次法难实际上已经摧毁了人们对佛教的信仰――人们发现自己相信但别人并不是象自己想象的那样也相信,自己身体力行但别人并不是象自己想象的那样也身体力行,从那以后,中国人就已经根本没有信仰了,所有的只是功利,一直到了近代的太平天国、现代的文化大革命,终于把人们内心角落中还残存的一丁点希望也打破了,所以到现在,我们不仅对僧侣不抱幻想,而且对信众也深感失望。我们现在只是在利用佛教,一丁点儿也不忠于佛教。
现在的佛教信徒比较蠢,咱们都知道,蠢是道德的缺陷,而不是理智的缺陷,因为蠢所以就顽固,因为蠢人已经被标语式的语言以及此类东西所控制,所以,你根本不指望“度化”他,理性的佛教实际上对他毫无用处。
我的这些话,只能我一个人说,你们都不准说,为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是一个“度”的问题,要适度,佛教徒的感情实际上是很脆弱的,坏蛋我一个人来当,有我一个坏蛋也就够了,坏蛋、魔若多了的话,对佛教就是一个严重的伤害。我的理想就是做一个佛教守护神,不让人再来糟蹋佛教,所以,我劝人远离佛教。有人受不了我的方式,我也刻意孤独自己。曾经有人要我收他,我是坚决拒绝,你想学教理的话,我乐意教,但不准学我的作派。齐白石说:“学我者死”,我现在也这么说。
问:法师,你觉得把佛教考证来考证去好吗?
晓:不好。
问:理由呢?
晓:佛教也是讲究美的,这样考证不美。什么是美?美就是令人赏心悦目。美学有一个原则,朦胧。朦胧才美。朦胧就是模糊,就是若隐若现。这样才美。对于我们这些“佛教徒”来说,较不得真儿。所以,不要考证。一考证的话,很多事情就弄清楚了,弄清楚对于宗教来说是不十分好的。
问:是不是对有的人来说也要得。
晓:当然了。比如我,你就必须得把事情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我不接受。当然,我也知道,理性不是万能的,不能把理性当成无坚不摧的利器,感情也是一个方面,我们佛教在讲感情的时候讲感情,讲理性的时候讲理性。不过,在讲感情的时候得知道,因为我们现在是凡夫有情,所以给说说感情,感情其实是应该逐渐去掉的,《楞严》上就有,情重则堕。
问:好象佛教中阿弥陀佛比释迦牟尼还红火,观音菩萨就更红火了。
晓:这就是因为释迦牟尼是可以考证的,而阿弥陀佛、观音菩萨是不可考证的。
问:我见你在一篇关于经典的开头的文章中,加有一个按语,说“如是我闻”表示经典的定型,为什么这么说呢?
晓:因为佛陀在临终时并不曾指定让阿难诵经藏,谁有资格谁就可以,谁的资格得到大众认可谁就可以。所以把“我”说成当时在场的佛弟子们更能够表现佛教的兼容性。再者,把它说成经典的定型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不使人对经典妄加增减。咱们都知道,历来就有一些“无事忙”打着弘扬佛法的旗号给佛典做会集、改编之类,这实际上是在造伪经。
问:能把会集经定位为伪经吗?
晓:伪经有三类。会集可以归入其中的第三类。
问:哪三类?给介绍一下。
晓:第一、宿习冥授类,比如南齐太学士江泌――有的本子上写作汪泌――的女儿,自九岁开始,忽然闭目静坐诵出“佛经”,这在当时是很轰动的事儿,惊动了朝庭,被皇上“诏见”,直到十六岁死去时,总共诵出二十一部三十五卷,从僧祐法师的《出三藏记集》以下历代经录中都记载这件事儿。这是宿习。还有冥授的,比如说《高王观世音经》,这部经是元魏时一个叫孙敬德的人,造了尊观音像。后来他被贼人抓住要杀头,晚上“忽如梦睡,见一沙门,教诵救生观世音经”,“令诵千遍,得免苦难”,晚上孙敬德就诵了一百遍,直到要行刑时终于诵够千遍。杀他时,刀子砍下去却断成了三段,连换了三次刀,刀子都断了。监司就把这件事报告给了丞相高欢,高欢“乃为表请免死”,所以这部经就大为流行。这件事在经录中也都记载。
第二、伪造类,比如有一部《嫉妒新妇经》,《开元释教录》中说,这部经是当时的一个人伪造的,伪造这部经的缘起是因为他的夫人嫉妒心很强,但是她是一个很虔诚的佛教徒,于是他就伪造了这部经,来告诉他的夫人说嫉妒的果报是很重的,以此来吓唬他的夫人。再比如《正化内外经》,这是晋朝的王浮为了给道教争得地位而伪造的一部经,说孔子是老子的学生,释迦牟尼是老子的转世化身。
第三、抄录成书类,最有名的代表人物是南齐的萧子良。抄经与抄录成书是不一样的,要注意区别,不要混淆。抄经是允许的,比如在《出三藏记集》中就有《新集抄经录》,后来又称为“别生经”,还有称为“支派经”。法经法师编的《众经目录》中给抄经下的定义是,“后人随自意好,于大本内,抄出别行”。智升法师在《开元释教录》中给下的定义是,“大部之中,抄出别行”。也就是说,抄经是指在大部头的经典之中抽出一部分独立刊行。而抄录成书类伪经则是“将整部经典浓缩菁华后编成一部经,或者将很多经典分类抄集”。比如《佛所制名数经》,智升法师说这部经是“抄集众经”。再比如《六通无碍六根净业义门经》、《戒果庄严经》等。还得注意与经集的区别。僧祐法师对别生经和“抄集众经”是区别对待的,别生经不入伪录,但抄集众经是列在疑伪经中,比如《佛所制名数经》,说是齐武帝时的比丘释王宗所撰(注意这个“所撰”),接着说,“抄集众经,有似数林,但题称佛制,惧乱名实,故注于(疑伪经)录”。对当下的机吧?!
在古来的经录中列出的伪经都是按这三类来分的,只要属于这三类中的任何一类都算伪经。你们看会集这种情况,是可以列入第三类的吧~~
问:现在会集本无量寿经这么流行,定位为伪经怕不好吧?
晓:是就是是,我们不能因为它流行就改变它是伪经的事实。不能说流行就好,就象流行感冒一样,我们不能因为它流行就抹杀它对人们的违害性,它越流行对佛教的违害就越厉害。
问:都说善有善报,可是为什么我只要一做善事儿马上有不好的情况发生,只要不做就没事儿呢?
晓:不知道。你想听道理的话,我肯定能给你说上一套,而且能说得让你点头认可,但给你说了也没有用。我告诉你,要有智慧。要随顺自然,不要老想着去行善去度众生,你现在要安于本份,把自己份内的事做好。出现你说的个这情况,问题就出在你认为行了善,可你知道吗?可能你这行善却引起了对方的烦恼。
我有一位亲戚,上海人,在一段时间里因下岗而生活艰难,就有慈善单位要救济他,他死活也不要,他认为这样丢人。就是这样。
我们得注意,我帮助你可以,但一定得让对方付出一点儿代价。咱们现在一般的布施都是不求回报地给对方、平白无故地给对方,说只有无所求才对,其实这不对,我们把果上的事儿拿因上来了,这叫倒果为因。世上绝对没有免费的午餐,连观音菩萨帮你也得让你念观音名号,你念了他才帮你,观音观其音声才来救你。善导大师救叫化子,他是你念了一声佛号我才给你一枚铜钱。中阿含经上有个娑罗那王和摩诃迦旃延的故事:娑罗那王长得很漂亮,问大迦旃延他长得漂亮的因缘,大迦旃延对娑劣那王说――往昔世我是个出家人,当时呢,你娑罗那王是一个乞丐。有一次,我正在扫地时你来讨饭,我没有直接给你吃饭,而是让你去除粪,你把粪除完之后我才让你吃饭。这就等于你工作了,我给你报酬,你吃饭是你干活所应得的酬劳,你是工作人,而不是只给你吃饭,若那样的话,我是把你看得低人一等。这样你也就有了尊严。因为你有了“我是干活的人,并不是低人一等”的念头,有了信心,所以现在你成了又漂亮,又是国王。
有人找我帮助,你就必须替我做点儿事儿,一般来说我会让你念几天的金刚经之类的,我告诉他,你这是我帮助你的代价,是替我念的。其实我能不明白吗?说起来是你替我念的,实际上不还是你念了~~公修公得,婆修婆得,实际上功德不还是你念者得了,但我给他说是让他替我念的,这样我才帮助他。
佛菩萨的度人是观因缘的,因缘到了他才去度,这时一度一个成功,我们现在没有智慧总想度人,就不管因缘到没到就想度,结果使得人家起烦恼,给人添烦恼不是恶事儿吗~~你做了恶事儿还想得好果报,可能吗,肯定不行。也就是说,你认为你做的是好事儿、善事儿,实际上你做的是坏事儿,所以你想不通。
问:佛教的袈裟为什么是红的。
晓:谁说是红的?
问:电影上就是红的。
晓:那只是电影上演的而已。当然了,是红的居多。实际上按戒律佛教的袈裟应该是坏色,所谓坏色就是杂色,乱七八糟。当时称粪扫衣。我给你们说一下古印度的一些事儿。
在古印度有一个习惯,说人一出生就有三种债务:神的债务、圣者的债务、祖宗的债务,因之,为了还这债务就把人的一生分几个时期:学习期、居家期、遁世期等。学习期是还圣者的债务,这时要学习圣典,主要是吠陀圣典;居家期是还祖宗的债务,就是要生几个孩子;遁世期是还神的债务,就是要出去修行。这种观念与中国人的固有观念是格格不入的,尤其是遁世期,就是人老了之后要出去修行,这就放弃一切,家人、财富等,你要是不出去修行,还在家里,人老了起居不便,家人照顾你了,你就不能解脱了。在咱中国人看来,老人病了你不照顾,这是不可理喻的。人老了病痛就来了,病死的人不好,按现在的说法就是病菌到处传播。我老了出去遁世修行时,什么都没有,连衣服也没有,穿的衣服就是从死人身上捡来的,因为那时人死了谁都不知道――人老了就跑到外边去么――谁要是发现了一个死人,你就可以把他的衣服捡来洗洗穿,当然,一般来说是把死了后尸体已经化了的人的衣服捡来而不是把尸体还好着的死人的衣服扒下来。所以修行人的衣服就是捡来的,当然捡到什么是什么,并没有一定。这是婆罗门时期。
到了佛教以后,情况有了变化,因为供养的信士就很多,东西种类也很多,衣服当然也不少了,但是,为了有利于修行,佛陀规定了衣服只准是坏色衣,就是青、黑、木兰色。
佛教传入中国是两汉之际,佛教为了传播,要奉迎汉朝。咱们中国有五行之说,五行就是金、木、水、火、土,汉儒以五行配五色,与五行相对应之五色就是白、青、黑、红、黄。汉代的阴阳家们说,刘邦建汉朝,命值水,对应的,色就是黑。到了刘秀建东汉时,命当火、色为红。这时佛教就献媚汉朝,把最高的佛衣,就是二十五条衣统成了红色,后来呢,就一直沿袭下来了。所以直到现在祖衣还多为红。
问:人为什么要祈佛,听了你的演讲后我觉得祈佛确实是挺荒谬的。
晓:听我的演讲你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是我演讲的失败,我告诉你――祈佛一点儿也不荒谬。因为人们在绝望的时候,没有办法,就只有祈佛、求神等。其实人们祈佛也根本不是想从天上掉下什么来让自己捡,人们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人们求的只是安心,祈佛是一种盼望,人们不想只有绝望。
问:你一个月有多少工资?
晓:与你有何关系?!
问: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
晓:那你呢?
问:我还是一个大学生。
晓:好啊,不过,你不对你的专业保持着好奇心、保持着兴趣,却对我一个月拿几个钱儿保持好奇心,你不觉得无聊吗?我拿多少也不会平白地分给你一个角子的。你是一个十分没出息的家伙,你要是对你的专业一直有着浓厚的兴趣、一直抱着好奇心,你将可以在你所要从事的行业中出类拔萃,你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专家,但你对我一个小和尚保持好奇心,你完了,终究是一个没有出息的东西。
问:师父,在我们乡下,死人时后辈是要礼拜送葬的,象这样的礼仪我们该怎么办?
晓:我就说说佛教中关于孝的事儿吧,扯得稍微要远一点儿,你要担待些。
佛教在中国的传播,早先有两个方面的异化。一个是汉人对佛教的误解,一个是佛教为在汉区寻求发展而作的曲意宣传。关于汉人对佛教的误解,最明显的表现就是把佛教当成一种祈福禳灾的神仙方术;关于佛教自己曲意迎奉汉人,比如说象最早的《四十二章经》,中间有说,“阿罗汉者,能飞行变化,旷劫寿命,住动天地。”后来此语就成了判定《四十二章经》为伪经的一个证据。比如说我们的韩老师就有一篇文章,叫《<四十二章经>是伪经》,不过他在佛教界投了好几家杂志都不给他登。当然了,我也没有给登,因为我觉得《四十二章经》应该是编写的“语录”之类的东西,不能说是伪,因为当时中国没有经典,译师们就凭记忆选编了一本佛经选编。就象毛主席语录一样,是在毛主席的文章中摘录出来的一句句话拼在一起组成的,虽不是一篇完整的文章,但每一句话确实都是毛主席的。这《四十二章经》也是,它是拼在一起构成的,不是一部完整的经,但每一章都可以在其他经中找到。当然了,可能转译得不准确,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这是中国第一部佛经,没有先例可循,各方面都没有经验。
佛教初传过来,对中国社会的影响是很有限的,而且不久就发生了一件事儿,影响很坏,就是楚王刘英谋反。刘英号称信佛,是佛教弟子,但因为谋反被迫自杀了,其实皇帝倒因为他是佛教徒而网开一面,他自己觉得没脸见人就自杀的。因为这件事儿而使得佛教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受到压抑。咱中国人都会在坏事中找到一点儿好的方面来自我安慰:佛教因此而受到注意,扩大了影响。现在可以看到一些资料,说当时有人把佛像给塑在摇钱树下,把它当成财神爷看待。总的来说,当时确实是把佛教当成祈富贵禳灾祸的方术,当时佛教还有一个名字叫浮屠道。汉末魏晋时,佛教的影响越来越大,而且此时玄学盛行,佛教的般若因与玄学相近而受到士大夫们的特别关注,我记得在一本书中,曾有这样的说法,说佛教实际上是穿袈裟的魏晋玄学(这个是法师记错了,找到了原书,在《中国学术流变史》116页中是说,“[禅宗] 是披着袈裟的魏晋玄学”)。佛教主张一切皆空,这与玄学的无为特别合拍,所以,当时的名士与名僧都争相研讨佛理,般若学在士大夫中相当流行,佛学与玄学的结合,使得魏晋人深入佛典,此时,佛教才使中国人真正认识,不再把它当作祈富贵的术数。加上这一段时间政治动荡,社会不宁,人们时时处在不安之中,这时在苦难之中挣扎的人们很容易接受佛教的彼岸世界理论,这为佛教的传播提供了便利条件,于是,佛教就普及了。
魏晋以后,佛教影响日盛,就引起了儒家学者的忧虑,他们对佛教的批判十分的尖锐。中国一直以家族宗法制为基础。儒家的纲常名教就是来维护宗法制社会秩序的,忠、孝是纲常名教的两面旗帜,是人们生活和行为的最高准则。相较起来,孝更根本。自汉以来,这孝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所以在中国人看来,佛教僧人的出家是不孝不忠的。东晋以后出现的排佛,表面上看是因为当时崇佛修庙消耗社会财富,其实内里还是儒家要维护自己的纲常名教。佛教遭到攻击的还是教义。东晋时在庾冰、桓玄执政时,有过两次关于沙门是否应礼敬王者的激烈争论,从表面上看这只是礼仪问题,其实质还是沙门是否接受忠孝观念的约束。桓玄入山责问慧远“不敢毁伤,何以剪削”?因为孝经上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慧远的回答也是引用孝经上的“立身行道”,因为孝经中说,“立身行道,扬名后世,孝之终也。”从这就可以看出,慧远要维护佛教的独立地位,但在论证时还得遵循中国固有的观念。还有支遁,曾上书朝庭,要免去地方核查僧人名籍的烦扰,这可以看作是佛教为维护自身的宗教特性而作的抵抗。也就是说,佛教要生存,必须调和佛法与中国固有伦理观念,因之,佛教大德一方面反驳儒家的批判,一方面译出孝方面的经典,表明佛教也是注重孝道的。比如说《佛说父母恩难报经》、《佛说盂兰盆经》等,佛教中孝方面的经典不多,怎么办呢?就再伪造出一些来,比如《父母恩重经》等等,这样一来,连真的带假的,堆在一起看起来不少。
到了唐宋以后,佛教更注重教义与中国的传统思想的揉和,比如说北宋的契嵩就作了《孝论》,系统地论证佛教与孝的关系。明代的云栖祩宏更是明确地说,“戒虽万行,以孝为宗”。而且说,“家有父母,孝顺念佛可也,不必外驰听经”。这些话可以说与释迦牟尼抛弃父母妻子而出家完全背驰了。我们还编出不少故事,比如:一个人到普陀山礼佛,见一头陀,说,你家里就有佛何必往这儿跑,他问,我家里哪儿有佛,头陀说,你回去后会见一个倒踶着鞋横披着衣服的人,那就是佛。这个人就急忙往家赶。他到家时正是夜里,一叫门,老娘听见儿子的声音横披着衣服倒踶着鞋慌忙地给儿子开门,儿子一看,原来就是老娘呀~~类似于这样的故事可多了。这都是孝亲观念的反映。一九九三年时恒孝法师到九华山,他开示说,“你们谁家里有老人,我劝你们还是先回家给老人养老送终”。还有一回,某法师到家乡地方讲经,下边儿有居士喊,“某某,你妈给你磕头了~~”法师赶紧下来。
关于忠呢?也是的。在封建社会里,忠的表现就是敬王。本来呢,宗教是为了超越世俗,后来也不行了,宗教的特征就是对现实的超越,要是没有超越性的话,你根本就不成其为宗教。我们现在说宗教有五性:长期性、复杂性、国际性,还有什么?我也记不清了,后来又加了一个适应性,可就是没有超越性。
关于敬不敬王,最著名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法果,一个是赞宁。法果是北魏的一个和尚,正当东晋在为礼敬不礼敬王者进行争论的时候,这个法果竟公然声称太祖拓跋珪是当今如来,沙门理应尽礼。赞宁在佛教史上名声大大的,他是《宋高僧传》的编著者,有一次太祖皇帝到相国寺,太祖烧过香后问是不是要拜佛,“僧录赞宁奏曰:‘不拜。’问其何故,对曰:‘见在佛不拜过去佛。’”欧阳文忠公在《归田录》中评价这件事儿说:“赞宁者,颇知书,有口辩,其语虽类俳优,然适会上意,故微笑而颔之,遂以为定制。至今行幸焚香,皆不拜也,议者以为得礼。”听,连士大夫也骂赞宁拍马屁太露骨了,“其语(虽)类俳优”,骂他同于俳优。还有近代的高僧,在日本鬼子侵略时组织僧兵等,还有“上马杀贼、下马学佛”之类的,说实在话,这不合佛教教义。这实际上是世间情感而已――我们从感情上不能接受外族入侵,我也不能接受,但我们现在是说佛教,不说世间感情。
我说的很远。那么,在现在,我们的一般习惯是:把袈裟抽掉去礼拜父母的灵位,袈裟穿上就不拜。
问:在戒律中不准擦胭脂抹粉,但冬天一到,脸衰(cui)得厉害,怎么办?
晓:哪儿这么多烂事儿。学佛把你学成这个样子你还真的不如不学佛,这可真是佛教的悲哀。学佛是让你除掉束缚的,谁知道佛教本身也成了你的一个束缚。你就擦吧~~
问:这不就犯戒了?
晓:有开缘,作药用是可以的。
问:可这不是作药用的。
晓:那你就直接买药擦,比如买开塞露,开塞露擦脸效果挺好的。这是药了吧。
问:我代我老伙问个问题,可以吗?
晓:行。
问:我老伙家里的念佛机坏了,已经没法子修了,还有几盘讲经带子,也断了,应该怎么来处理?他给我说过的。
晓:这个问题还真有人问过我。我当时给他说了两个法子,一个是你来庙里烧香的时候,把它带来,放在香案上或者供桌上,都行的,师父们是会处理的。另一个法子是你找一个好地方把它埋掉。不过现在这儿不是形式的佛教徒,我给你说实话,实际上你不如扔掉就算了,因为你即使拿到庙里,出家师父的处理方法也是给扔掉,不过是背着居士,背着放到供桌上的这位居士而已。如果是不小心给看见了,他们有的是说词、借口,出家人的说词可多了,咋说都有理。
问:你懒得连借口也不想找。
晓:有那空还不如多念一声佛号。
问:你这样说话让我们该说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晓:我是一个坏的好人。
问:别人呢?
晓:大概是好的坏人。
问:你可真不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
晓:不!我绝对是虔诚的佛教徒!问题是你们混淆了虔诚与愚蠢,把愚蠢当成虔诚了。
问:有一位法师说最好是让诵读《瑜伽师地论》,我想问问法师,对于这《瑜伽师地论》,在日常生活中该怎么落实?
晓:没有了?
问:没有了。
晓:没有就好了。
问:我是在问问题~~。
晓:你这根本就不是问题,不用回答。你根本就没读过《瑜伽师地论》~~你只在那儿瞎想,有瞎想的时间还不如真的读读、看看。比如说其中的戒律部分,你会感到这戒律是切实可行的,不象有些戒律,听着就是玄天瞐,不象是那么回事儿。
问:到底什么叫念佛?
晓:念佛有持名念佛、观想念佛、实相念佛。这都是念佛,最常用的是持名念佛。
问:就那么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的么~~
晓:不是的。所谓念,就是指“于曾习境,令心明记不忘”,那么念佛就是指,就从当下开始,注意,不说前边儿的。当下一声阿弥陀佛出口,发出阿弥陀佛这声音之后,这一个境界在心中明记不忘,有多长时间明记不忘就是念了多长时间的佛,如果你很快就心跑了,跑到我小孙子快该放学了这想法上,那就不是念佛了。也就是说,你别看你口喊了二个钟点儿的阿弥陀佛,实际上你只念了三、五分钟佛。如果说你能够把念佛之念保持很长时间,到底多长时间,不一定,你可能保持三、五天,或者七、八天,甚至一半个月,那就是定了。窥基法师也写过《阿弥陀经疏》、《阿弥陀经通赞疏》等,一般学净土的人不看他的书,其实看看也满不赖的。我感觉满好的。
问:法师你说的因果我还不明白。
晓:关于因果,其实我也说不明白,我还知道不光我说不明白,实际上几乎没有人能够给说明白的。我们平时说你现在行善将来一定得好报,你作这坏事儿将来一定不得好报,其实这根本就没说清因果。因果是因缘果报的简称,虽然有这样的因,若缘不同则果报一定不同。在历来的《高僧传》中我们可以发现,能说清因果的只有安世高等有限的几位。要想说清因果,就是得说清楚是什么时候作了什么事儿而得的现在被车撞的果报,比如说我确确实实知道了是你在公元六十八年的长安城打过对方一记耳光,所以感得的现在被对方车撞,这才叫说清了因果,若只是说肯定你以前伤害过人家,若这样回答我不用来问你,只要接触过一点儿佛教的都知道这个。在佛经上,佛都是给说清了某时作了某事儿而感得如此如此果报的,可不是含含胡胡的。
问: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你现在又说生需诸缘、灭不待因,这是怎么回事儿?
晓:这都是经论中说的,不是我说的。
问:我可就糊涂了。
晓:本质上说,就应该是“生需诸缘、灭不待因”,念念在生灭。第一念凭诸缘而生起来了,在生起来的当下它就灭了,它要给第二念让出位子,而且灭不待因。第二念又生起来了,念念生灭么。第二念的生起也是凭诸缘而生起的。现在说这二念,在“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这说法中,是把第二念的生叫成第一念的灭,所以我们说“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其实质是第一念凭因缘生,第二念也凭因缘生。但我们在说“生需诸缘、灭不待因”的时候,其实质是第一念凭因缘生,同一念不用因缘就灭。
问:那这桌子为什么一直这么多年不坏。
晓:这就麻烦了。因为你对佛教的基本概念是一窍不通的,你的师父给你说的佛教就是说错了,下去以后咱再慢慢说,不在这儿说了。
问:在当今弘法有什么捷径吗?
晓:要说捷径,确实没有,但有一个方便。你现在弘法是最好了,因为你身份好,你是医生。在当今社会里,以一个居士医生的身份弘法最好。你只要把握住原则,这原则还是古来的原则,没什么不同的,而且也不该不同。现在这个社会,人们关心的只是两件事儿,一个是健康,一个是有钱。咱们佛教不能够给人家钱,就给人家健康,你把他的病治好了,他会听你的~~真的,这我是有亲身体会的。你不用给他讲什么大道理,给他说简单的佛教常识就好了,你说深了反而不行。讲讲因果呀,讲讲拜佛的好处呀等就行了。
问:那这只能让他进佛门。
晓:当然了,进了门之后就靠他自己了。
这么多年我到不少地方演说过,只得了一个铁杆儿,宁夏的,其他的都是活的(方言)。他们听我说后,也只是对佛教有了兴趣而已。我这个铁杆其实我并没有给讲,当时我到那儿,他们说出家人就应该会看病,哪儿有和尚不会看病的~~非让我给他儿子治。当然了,我用的法子很邪,给治好了,我自己对我的法子是有绝对的信心,不过在外人看来就是很邪的。一直到现在他成了一个铁杆儿,遇到文革这样的情况他也转不了。
你医生这个身份很好,大有作为。
问:法师,你好象不大做好事儿。
晓:当然做,不过我是有选择的做。就象是胡适说的,我不大轻易地去做一件好事儿,就象我不轻易地做一件坏事儿一样(可能不是胡适说的,这儿有点吃不准)。
我是不作有组织的事儿,只随时,而且看心情。
问:法师你学佛这么多年有什么体会?
晓:看哪一方面了。要是佛理方面的我要说的就很多了~~要是日常生活方面的,则很简单――结果根本不重要!这就是我的体会。
当然了,如果以前有人问,我可能也会这么说,但那就是学舌。我现在还是用这句话来回答,不过我现在是真的懂得了这句话的深义。我的这一生注定了会很不好过,会很失败、很狼狈,这并不是因为我的见解、我的所为太荒谬,而是因为我也是生活在这个群体中间,不是生活在真空中,可这个群体对我没有认同感。我到现在也没有学会在这个圈子中生存必备的条件:装蒜!不过我就是这么一个样儿了,某教授说我太不成熟,什么样才是成熟呢?按说,臣服权威就是成熟的标志!可这以丧失赤子之心为代价的成熟确实是我不愿的。我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我知道我现在该干什么。这次我从“原始佛教所体现出来的对弱势群体的关怀”这个角度来讲佛教,你以前肯定没听说过。我还知道有多少帐需要去偿还……某教授劝我,我也知道,有错就改是对的,但我们常常却改掉正确的,留下错误的。这就是人!
问:难道你真的不可救药了?
晓:我也知道我确实不对,但我知道不是说我不对他们就对了,他们那也不对!我想改,我也知道该怎么改,可惯性很大。我需要有人管着,把我管得死死的,当然他得挨我的骂,因为惯性使得我讨厌他管我。我在找一个这样的上司菩萨。
我这十多年经历过的上司,在师父身边儿,他管着我,可当时我什么都不懂,有眼不识金镶玉,这是最可遗憾的。后来仁德法师,天不假年,他可以忍受我当面“骂”,先时放纵我,后来他发觉这样不行就改了,就把我管死了,对我来说这是最好的时候,但这时他去世了。以后能不能遇到这样的上司,我不知道。
当然,这些都只是缘,主因还在我这儿。
问:法师,我发现你有一个很大的毛病,就是死不认错。有时候实际上你在言语中已经透露出知道自己错了的消息,但你就是不肯明白地承认,这到底是为什么?
晓:这问题我不用回答,我说什么你都会认为是在找借口。
问:难道你不说就不是找借口了?
晓:一物降一物。因果法则是不需要我们认错的,而且认了错你也未必能改得了。这样的事见得多了,这一次承认错误但第二次还照样犯。就象我开一个饭馆,我做的东西要是不好吃,没有客人来帮衬,我就得关门,用认错吗?不用!自动惩罚!我说错了话因果自然要我自己承担。
另外,你也得看我后来是不是改了,若是后来改了的,那就是我真的认识到错了,若是后来我并没有改,这就说明我当时的话好象有自己错了的意味但那只是在敷衍你而已。当然也不可避免惯性的力量。这就是察其言观其行。
问:按我听到的、见到的,对你的行为恭维的可真不多。
晓:我是给我自己修行的。你放心,我的修行不是你等可以看透的!而且我这也不单单是信心的问题。
谁都会有错的,这不奇怪。
问:你发现哪位祖师有错?
晓:咱举法尊法师好吧~~咱也不说可争论的,因为有些问题可能我说他错了,别人不承认,我就举一个别人不能不承认的。他在《四宗要义讲记》中有个说法,“跟佛陀同时的六派哲学”,这就不对,是很明显的错误,与佛陀同时代的是六师外道而不是六派哲学。这不可能是法尊法师不知道,就是法尊法师在讲说的时候溜嘴了后来没有发觉。其实这个讲稿是法尊法师自己审阅过的,审阅也不大细心。
问:法师,你对现在的儿童读经怎么看?
晓:读吧,也不是啥坏事儿。
问:你感觉其效果会如何?
晓:不会有结果的。读经又不是现在才有的提倡,从五四运动到现在已经提倡过四、五次了,每次提倡也都是呼啦一下子而已,当时一下子可热闹了。今年不是还搞了个官方祭祀孔子大典,即使官方出面也不会有多大效果的!不信你们可以到时候看,看我的话准不准,时势变了。犬儒呀。
问:法师,我是浙大的学生,现在放假回来了,我听过你们学校好几位法师讲的,你给人家都不一样。
晓:我是刚晓,当然给别人不一样,我有我自己的风格。
问:你要是能改改,摄受的人就多了。
晓:我不。各人有各人的弘化圈儿,进入非自己的圈子就是自找苦吃,没必要。
问:法师,你们佛学院招不招生,我去上怎么样?
晓:我们佛学院只收出家人,所以你不行。
问:这样啊,那出家人才有多少,能招到生吗?
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就目前的情况看,出家人会越来越多的。
问:前景看好呀~~为什么?
晓:两个原因,一个是现在男女比例失调。网络上说人口男女比正常应该是1.03-1.06,但现在男女比是1.12-1.18,直逼1.2,说北京流动人口男女比高达1.28,这是很可怕的。按他们的说法,现在中国男的比女的多5千万以上。这就给出家的可能性比值拉大了。
(当然,不是说男的多就一定出家的多,只是可能值增加。印普法师曾经说过这样一件事儿。说有一年冬天,很冷,一个讨饭的在白马寺那儿哆哆嗦嗦的,一位老和尚就给他了一碗饭吃,吃过饭后老和尚问他家里还有什么人,讨饭者说,没了,自己是一个人吃饱全家就不饥。老和尚就说,那你就出家吧,给我当个徒弟。讨饭的不干了,“我已经惨成这样了你还让我当和尚~~”讨饭也比当和尚高一等。)
另一个是社会上的乱七八糟问题。比如说我在九华山时,编辑部经常收到一些投诉的,说是安徽某县很多人装成和尚行骗,希望我们给揭露一下。编辑部当然杂事儿多,这样的事儿,多是某县的人。现在想来我们也扯,就真的向某县政府反映了,你猜人家怎么给回话的?我们是内刊,人家也就不正经给回。人家说,现在下岗工人那么多,你让他们怎么生活?农民生活困苦,该怎么生活?佛教能为社会分忧为什么不!后来我在《明白焉!?糊涂焉?!》中就说到,“(出家)成为下岗工人的分流渠道之一,这事已经矛头初现!”假的多了,真的当然相对也多。
问:法师给说说烦恼障和所知障吧?
晓:关于名相的事儿,你问我还不如直接去查一下佛学辞典,这问题是一点儿的意思也没有。我只给你说一下,烦恼障与所知障根本就是垂直的,在修行的时候有时候会出现这样的事儿,你把烦恼障断尽了,但你的所知障一点儿也没动,还是照样。也有的是所知障断尽了但烦恼障一点儿也没动。这一个一定得注意,有不少的法师把这个讲错。当然,在修行的时候我不会只对烦恼障开火,或者只对所知障开火,但这二者不会断这个把那个带断,它没有因果关系。
问:老师,你曾经说过一个比法,说小乘象牛顿、大乘象爱因斯坦,原话我记不住了,大概是这,这比法我实在不理解。
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家伙,尽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在佛教中,佛陀是最圆满的,但佛陀说法的时候也得应种种机而说,机缘不到而硬说的话,就适得其反。在适合牛顿教法的时候佛陀就说牛顿教法,在适合爱因斯坦教法的时候佛陀就说爱因斯坦教法~~我当时说的是大乘教法含括小乘教法而已。任何的比法都是蹩足的,取其可用者而用之,不要无限扩大。
你们也不要老说是我说的,那根本就是你的意思,我估计你的意思是超越,佛教不需要发展、超越。我不希望人们老记着我的话,就因为你不是我,你在转述我的话的时候不能尽善尽美的表达我的意思。我的话也只“在说的当下有用,离之则不可得”。离开讲话环境我就不承认了。你拿着证据我也不承认!这又不是上法庭。
我在慈氏论坛中还见过这样一个事儿:善来引我了一句话――佛教中否定的是“我说‘这儿有张桌子’”,可一会儿金刚量就跑了,他给变成了――佛教中否定的是“我说‘这儿永远有张桌子’”,我那么说了吗?根本没有~~这不是我的话。而且我的话重音在哪儿你知道吗?是“我说”还是“桌子”?你没有现场听就拿不准!只看记录稿根本是拿不准的。“我说”是指认识,佛教说一切错误都是认识的错误。我们现在所面对的一切根本就是遍计执,但我们在遍计执中间找出了一些,说它是依他起,其实它根本就不是,在遍计执中找出来的实际上还是遍计执,依他起我们现在根本就见不到。这才是重音儿!因为金刚量跑了,于是他们的讨论开“这儿永远有张桌子”,大千就说了――如果佛教中否定的是“我说‘这儿永远有张桌子’”的话,这就是无的放矢的废话,世界上有谁会说‘这儿永远有张桌子’呢?这样的“佛教”就犯下了浪费纸张财富众生精力以至难得的人身、欺骗学佛人感情、错误引导修行道路等滔天大罪!
这就是不由自主的跑。有一年春节联欢晚会上有一个节目叫《跑题》,跑得是那么的自然,这个也是。所以,我不希望你们拿我出来作靶子,因为要是拿我出来的话,我就成了一个虚设的靶子,一个代你受过的靶子。“虚设的”,我不干,要是想讨论的话,咱们面对面讨论,只要不是面对面,我一概都不承认,即使面对面,我也还是得看看的!
问:安慧论师一分说,难陀论师二分说,陈那论师三分说,护法论师四分说,如果我在修行的时候,与护法论师四分说相应了,而另一个人的修行中,发现与安慧论师一分说相应了,出现这种情况怎么办?
晓:出现这种情况就说明你们的修行出偏差了。因为一分说、二分说、三分说、四分说都只是堵学人的口而已,在破学人的执着而已。实际上这四种情况并没有高下之分,张三问安慧论师一个笨问题,安慧论师给了一分说,张三又相信安慧论师,安慧论师给了这答案之后,张三认为这问题解决了,不再为这个问题费心了,安心解决生死大事儿了,就可以了。李四也有这个问题,他并不知道张三已经问过安慧论师这个问题了,他遇到了护法论师,问了护法论师,护法论师给了四分说,李四又相信护法论师,护法论师给解答之后,李四也不再为这个问题费心了,安心解决生死大事儿了。也就是说,一分说、乃至四分说,其实都是在给众生安心而已,这根本就不是境界问题,你怎么可能修行出一分、二分、三分、四分呢?放心吧,绝对不会的~~
问:那么境界到底什么样?
晓:境界不可言说,可言说那就不是境界了。
问:修出来的情况能与典籍中说的一样吗?
晓:不能,典籍中说的不是境界,经典说的是方法,它只是标月指,只是给我们了一个方向。而修出来的那是境界,这是两码事儿。
问:已经有一分了,已经堵住学人的口了,为什么后来又出现二分、三分、四分说?
晓:先时有一分说,一分说堵了一部分人的口,但还有一部分人烦恼更重,见思惑更重,一分说堵不了他的口,安不了他的心,于是就得二分说,更有一部分人二分说还堵不住他的口,就有了三分说、乃至四分说。现在不是连四分说也堵不住你的口、安不了你的心吗?我建立五分、六分都没有关系,但建立几分这方法已经显得繁琐了,这方法不用了,要换坐标系了。一分说乃至四分说,你愿意建立就建立五分说、六分说也行,这些说法都不能用对与错来说,虽然书上也有对与错的说法,但我们要知道那只是顺口,起到安心作用就可以了。
问:真理只有一个,怎么能有不同的说法呢?
晓:因为这些说法都不是真理,从本质上来说,它们都与真理毫不相干,它们只是“安心”。
问:书上的对错说法并没有起到安我的心的作用呀~~只让我更加迷惑――连安慧论师、难陀论师都会犯错,还有谁可以依靠呢?
答:你听过一分说、二分说、三分说、四分说了,可你仍然还有迷惑,于是我刚晓就随顺你,给你说一分说不对、二分说也有错,三分说、四分说也都有可商榷之处,我再给你建立五分说、或者六分说之类。其实是你的心目中就觉得一分说乃至四分说有问题,但你笨,你不敢否定祖师,你胆小,你自私,于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就我来说吧~~虽然是我的口说出来的,实际上是表达了你的意思――安慧论师的一分说以至护法论师的四分说都还有可探讨之处,并不是最好的。这样你把“说祖师不对”的“罪责”推给了我。别看是我说一分说、二分说等有问题,实际上这是你的意思,我的话加强了你“我是对的”的意思,所以你就觉得我刚晓说的对。从本质上来说,是你在确认自己的正确而已。
问:我可并没有建立五分说、六分说。
晓:一分、二分、三分、四分都不对,这不落空地了吗?你是胆小鬼,不是大丈夫,但我是,于是就我来建立。当然,我是就这么一说,我也绝对不会来建立,要是以后还有人问,需要从正面论述,那么,我会把建立一分、二分乃至四分这个方法彻底打翻,另起炉灶。因为要是还照这个法子,我就得先挑安慧论师、难陀论师、陈那论师、护法论师的错,实际上他们根本没错,没错我也得说他们错,不然我怎么随顺你们这些有疑惑的人~~然后再建立我的五分说、六分说。在没错的地方去挑错,你说难不难?实在是难!
问:见分认识相分,自证分认识见分,证自证分认识自证分,谁来认识证自证分?自证分来认识!本来好好的后边儿认识前边儿,自证分怎么突然拐回来了?它怎么能拐回来呢?
晓:你想问啥?
问:自证分咋既认识见分,又认识证自证分?
晓:我让它认识它怎么敢不认识!
问:你让它?
晓:是护法论师让的。
问:护法论师让它这么认识它就这么认识?
晓:四分说本就是护法论师建立的,它怎么能不听护法论师的?佛法本就是安立!你们怎么这么笨。听见什么执着什么!
问:依他起有净有染,染污依他起是识,那么清净依他起到底是识是智?
晓:说唯识就说纯正的唯识,不要拿其他派的唯识说法,他们说的唯识根本不是唯识。在唯识中真正的依他起是阿赖耶识。阿赖耶识这儿本就有两种种子,一种就是我们现在造作熏习的种子,是染污的,一种是正闻熏习、如理作意的种子,这是法界种子。《成唯识论》中说第八识有有漏位、无漏位,你自己最好看看。
问:那么,依他起与遍计执,三性到底该怎么说?其本质差别是什么?
晓:遍计执根本就是错误的。我们现在所面对的一切实际上都是遍计执,统统是错觉、幻觉,但因为我们无始来的习惯,佛为了度化我们,先顺着我们,在这错误中间给我们假立了一些,说这一点儿是依他起,实际上他根本就不是。
问:我看过你的一本书,天地图书出版公司出的,《佛学讲座》,中间你说“百善不抵一恶”,这说法你举了例子来说明,例子我倒是明白,但原理我还不清楚。
晓:很简单,因为我们的第七末那识,四烦恼常俱,使得我们的任何所为都不得清净,所以,我们的所谓善就不是真善,是伪善,伪善是有点儿难听,那就说成“似善”。但我们作恶的时候,那是真恶,用伪善对真恶,所以说“百善不抵一恶”,要是我们的所为是真善的时候,真善的力量与真恶力量那就相当了,就不是百善不抵一恶了。
问:我们能不能同时学好多法门?
晓:可以,可以学习,但不能同时按这么多法门修。我以前说过一个比喻,我要到北京去,我先得走路下楼,然后坐公交车,再坐飞机,再打的到我要去的某个具体地方,这就是说在整个过程中是需要好多法门的,每个法门你都得知道,但当下你只能用一个法门。
注意,法门与宗派不同,一个宗派包括多法门。
问:一件事物中含括整个法界这个道理我还不明白。
晓:在你知道桌上有个杯子的时候,你这一念中就包含了整个法界:你既然知道桌上有个杯子,就包含了你必然是承认有物质存在的,而且物质不只是一只杯子,还包含有无数你认为有的其它东西;这同时也就包含了你必然承认有与物质相对成立的精神的存在,因为如果不承认有精神也就不可能形成关于“物质”的概念,而且其中也包含了你认为居于精神世界的一切“东西”,以上的承认实际上就是你所有所见闻觉知的一切,也就是你心目中的整个法界,这些都是你产生“知道桌上有个杯子”的基础,没这些基础你就不可能产生出“知道桌上有个杯子”的念头,所以说一个念头实际上就包含着整个法界。经典中最圆满,看经典为好,我是胡说八道。
问:种子的本有新熏问题给说说吧。
晓:又一个笨家伙。护月论师弘扬种子本有说,有经典依据,难陀论师弘扬种子新熏说,也有典籍依据,护法论师弘扬的是既有本有又有新熏说。种子的起因就这些说法。比如说,我刚晓是在生死中流转的,那么相对于当下的我来说,我生的时候就带的有前生的种子习气,同时我现在造作就又种下新的种子、习气,前生的种子就是本有种子,新造作的种子就是新熏种子。从实质上来说,前生带来的种子不还是熏习而有的吗?所以一切种子都应该叫新熏种子。也就是说,看我们站在哪个点儿上来说,往哪个方向来看。比如说,我来划一条数轴,我在数轴上截取一些点儿来说,我截取前刹那、当下刹那、后刹那这三个时间点儿,这三个时间点儿是挨着的。我就说这三个点儿。如果我掐取前刹那、当下刹那这两个点儿,我就可以说种子是本有的。我要是掐取当下刹那、后刹那这两个点儿,我就可以说种子是新熏的,我要是掐取这三个点儿,我就可以说种子既有本有的又有新熏的。如果说我站在当下刚晓这个点儿说来处那些,那就是本有的;如果我站在当下刚晓这个点儿上往后说,那是新熏的。每一个种子都可以说是既叫本有种子,又叫新熏种子,站的点儿不同而已。你说是本有的,还是这个种子,你说是新熏种子,也还是这一个,你说既有本有的又有新熏的,也还是这一个。
问:那么五种种姓呢?
晓:《成唯识论》中有的,五种种姓是依二障种子而建立的,我顺口给你背一下――“依障建立种姓别者,意显无漏种子有无。谓若全无无漏种者,彼二障种永不可害,即立彼为非涅槃法。若唯有二乘无漏种者,彼所知障种永不可害,一分立为声闻种姓,一分立为独觉种姓。若亦有佛无漏种者,彼二障种俱可永害,即立彼为如来种姓……”知道这个我们就不会胡涂。我们现在读诵经典等修行,所得的是清净法界的种子,《摄大乘论》说,“又出世心昔未曾习,故彼熏习决定应无,既无熏习从何种生?是故应答,从最清净法界等流正闻熏习种子所生。”无漏种子就从这儿来。
问:法师,我看过你的书,中间说到《奥义书》,你有点飘忽,到底怎么回事儿?
晓:这是一个有意思的问题。我只给你说说我的结论,在这儿当然没法详细论证,抱歉。
按说,《奥义书》应该是佛教以前的,但这只是理论上的。事实上我们现在看到的《奥义书》,其实大部分内容是八、九世纪以后的,里边吸收了大量的佛教内容,也就是说,原来的《奥义书》不是那么丰满,现在看见的《奥义书》因为吸收了大量的佛教内容而相当的丰满。这主要是商羯罗的缘故。我们现在有的人一提到《奥义书》中有某个说法,就说这说法比佛教早,实际上不一定,很可能这说法是因为吸收了佛教教义才有的这说法,是佛教丰富了《奥义书》。《奥义书》是婆罗门教的典籍,在佛教兴盛起来之后,婆罗门教就越来越衰落了,但婆罗门教经过商羯罗改革之后,拿佛教义理来重新解释了《梵书》、《奥义书》,通俗点儿说,就是说实际上是现在看见的《奥义书》是抄佛教的,可我们现在人老说是佛教抄《奥义书》的。我记得见过一本《商羯罗研究》,这个人物是值得研究的。
问:法师,你说过,“我们是这么说,只是这么说,可不是事实真这样”,这话实在太别扭了。我老转不过来这个弯。
晓:这有啥转不过来的。比如说我给你讲依他起,我呱啦呱啦讲了半天,其实只是我说它是依他起而已,它根本就不是依他起,它实际上还是遍计执。我们现在所面对的一切都是遍计执,真正的依他起要到见道位才能见到。明白吗?
问:不明白。既然根本不是依他起为什么说是依他起?这不是骗人吗?
晓:这是无畏施!我要说这是遍计执,你会恐惧的!善意的谎言是度众生的需要。我讲的时候已经给说过名、义、自性、差别了――我们现在是生活在名中(注:色、声、香、味之类都算名),而义就是事。既然生活在名中,当然只能说一说!我觉得我在讲的时候把这个说的已经够清楚了,你要是还不明白,下去慢慢琢磨琢磨。其实世间的例子最简单,比如我说张三,你是一只狗,可人家张三还是一个人。我说人家是狗人家就是狗了?
问:法师你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晓:无法量化。只能说真真假假。
问:人们都应该说真话,佛教有不妄语的戒律。
晓:偶尔听听真话还行,要是总是真话的话,你会讨厌的、会害怕的。说什么话并不是目的,能救度众生才是目的。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什么方法都可以用,当然得注意善巧,要是说的话让人讨厌,度众生不利。
问:你现在的话就够让人讨厌的了。
晓:是吗~~
问:法师怎么看待以前的佛图澄,现代的宣化上人等以神通著称的高僧?
晓:尊重他们。他们对佛教的弘传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佛图澄是早期的神通代表。早先的时候,佛教还不为时人所普遍了解、普遍接受,他们通过神通灵异,使佛教免除了被本土文化排斥的情况发生。你一上来就想在本土文化中占主流地位,这是不现实的。也就是说,它早先不表现出本来面目是最好的,并不是说一开始就表现出和善的面目就好,而是一开始表现出当时当地人喜欢的面目才是最好的,对佛教的弘扬最有利。宣化上人也是,他到美国弘扬佛教,也得先以他们喜欢的神异面目出现的。所以,佛图澄、宣化上人等神异高僧,我们尊重他们。
问:有一位张师兄,他印不少经书,但印过经书之后,有些版已经不用了,要销毁,我不懂就把版给拿来了,请问该怎么处理?
晓: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把它给埋掉。
问:理由?
晓:问这样的问题,说明了你心有耽著,而你是一个人,人都喜欢山清水秀的地方,所以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去埋。
问:噢,给埋我一样。
问:关于非一非异、非断非常之类的我一直觉得难以理解,能不能给说一下。
晓:它们的道理是一样的,我就以非一非异为例子来说。站在凡夫的角度来看,世间是异,这是我们都可以觉察的,世间是五彩缤纷的,这就是异。但要是站在究竟的角度来看的话,就是一,这我们现在觉察不到,但经典上给我们说了,比如“一合相”,还有“一真法界”,还有“不二法门”等等。我们现在就是说,要看你站在哪个角度来说话。现在我们既不要站在凡夫的角度来说话,也不要站在佛的角度来说话。我们站不到佛的角度上,所以我们说“不一”,但我们又知道站在凡夫的立场是错误的,所以说“不异”,这就有了“不一不异”。这实际上是佛教是一种说法方式而已,在陈那论师、法称论师这儿,他们说佛教说法是用遮诠法的,所以说“不一不异”,表示破斥,破要比立容易得多。当然,经论上可不这么讲,要这样说,就翻天了。
问:什么是十二因缘?
晓:小屁孩儿,问这干吗?查查字典多好了,更准确。
问:可能你也不知道吧~~
晓:确实,这些东西随便拉一本佛教书就有,何必背它呢?
问:不会就该承认。
晓: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色,名色缘六入,六入缘触,触缘受,受缘爱,爱缘取,取缘有,有缘生,生缘老死。可以了吧~~
问:你给我讲讲。
晓:无明就是不知道,因为不知道所以你就瞎搞,瞎搞就是行(造业),因为瞎搞所以你就得到些乱七八糟的认识,乱七八糟的认识就是识(识是杂染),有了认识你就得给取名字,这名字就是名色,佛教说的名,就是色、声、香、味、触、法,既然名色有这么多,就得有这么多的感官来认识,这就有了六入,六入就是感官。有了感官,感官就要接触境界,不然感官就没用了,这就是触,接触了就有感受,这个挺好,那个令人讨厌等,这就是受,有了受就说,这个挺好的东西给我吧,那个东西我讨厌扔了吧,这就是爱,有了爱就动手去拿,这就是取,东西拿过来了,你就有了,本来没有现在有了,这就是生呀,既然生了能不死吗?得死!十二因缘这就转了一圈儿。正着转你在生死中流转,反过来你就解脱。
问:为啥大乘各宗的修行方法、次第都比较笼统含糊?看人家小乘中的修行次第多明晰?
晓:啥意思?让我给辩护一下?没必要吧~~
问:能说出理由总是好的。
晓:噢,你需要一个大乘不要次第也好的理由,这样就满足了你的自大。我就给你编一个吧,反正胡说又不上税:因为根本就没有相同的次第,因为人与人都不相同。你要是完全照书上的次第,你死定了。当然,你根本不可能“完全”照书上的次第,你也没办法“完全”照书上的次第。两个人紧挨着一前一后走路,后一个人也根本不能永远踩住前一个人的脚印走。编出次第的人,比如觉音尊者,他编写的只是他自己的心路而已。你的心路可以给他差不多,因为人道总有共性的,但不能完全一样。也就是说,人家编的是人家的修行次第,你却说人家编的次第是整个小乘的修行次第,你可真是一个荒唐的佛教徒。或者说,根本就不存在一个相同的次第,所以不用编,编出来害人。
问:要命。
晓:听我的要害死你。
问:你不能正经地说吗?
晓:我这就是正经地说呀~~
问:你这是胡说。
晓:胡说也是正经地胡说。
问:法师刚才说的因明与逻辑比较的式子,我还不明白。三段论的“人皆有死”不行,而因明的“人皆有死”行,这咋回事儿?
晓:你们是学法律的,法律上有一个原告就被告原则。你是逻辑,我是因明,咱们两个来讨论,你的三段论大前提“人都有死”我是不承认的,而我因明式子中的喻体“人皆有死”是你承认的。所以,按原告就被告原则来说,我的因明式子是能说服你的,而你的逻辑式子是说不服我的。
问:法师,我给你们佛学院很多人认识,不少人说你对佛教恭敬度不够。
晓:你也是学生,老师上课你听了多少?
问:一半左右。
晓:是,你还说我?就凭你听一半儿?我要是板板的讲,只听一半儿,我活灵活现的讲,让他们从头听到尾,听百八之八九十,从头听到尾,自然所得就多。这我是有经验的,讲飞了听的就多,几乎可以听满一节课,老实讲的话,学生的情绪就不好。有这样的情况――他在下边儿开小差,不知道怎么忽然间听见你一句话,他觉得有反应,就要给你提出来,其实我前边儿说到了的,他没听~~有人经常拉出我的一半句话说我这样那样的,还有居士给我写过信,说我不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其实不是的,我绝对是!我要是到外边儿讲,若只讲一、二个小时,那我比较规矩,因为新鲜,他们认真听。我在学校是长期的讲,人都是这样,不珍惜已有的。有人说我讲课爱讲胡话,这就说明了他没有好好听,或者是他没有听懂。
问:佛教讲三世轮回的道理在哪儿?
晓:三世的重心是在现在世,也就是说,讲过去世、未来世都是在促使你要好好把握现在世。如果起不到这个作用,那就没用了。
问:有人说日本武士道的剖腹自杀是因为日本人爱吃鱼的缘故,是不是?
晓:不知道。
问:有这样一件事儿。有一个女子要离婚,但她已经有孕了,她的妹妹极力让把孩子打掉,不给他家留后代,于是姐姐就堕胎了。后来妹妹也结婚了,在怀孕五六个月的时候,作家务时不小心摔倒了,结果流产了,以后却怎么也怀不了孩子。人们说这是她当初劝姐姐堕胎的报应。到底是不是?
晓:不知道。
问:你到底知道啥?
晓:看看你的问题吧,什么武士道呀,堕胎呀,尽是把因果给庸俗化,我当然没必要费口舌回答。
问:法师,我们这儿也想办佛学院,你在佛学院多年,给说一下办佛学院最主要的问题是什么。
晓:是学生的出路,这是第一重要的问题。以前我老认为是师资最重要,现在我知道我错了个没边儿。以前我认为学生来佛学院是要学东西的,所以总是在强调师资。经过这么多年,我知道了,学生也是很现实的,我在你这儿学过之后,有好的出路才行。比如中国佛学院,出路很好,毕业后很大一部分都能谋求个一官半职,只要不是太笨。还有闽南佛学院,学生说实在的是把这个当跳板,人们都知道闽南与海外联系广,能出国的占很大一部分,所以这两所学校是中国佛教界的龙头。你说他们学到多少东西,很难说,看看他们的学报就知道了,水平也就那么一回事儿,确实并不咋的!
问:不是哪里来哪里去吗?
晓:转一圈儿又回去了,一般是都不愿意的,除非回去后比以前有提高才行,但象一般小庙根本无所谓提不提高,所以这哪里来哪里去根本算不得出路,这是不行的。
问:出家人的前途在哪里?
晓:出家实际上是一条“死”路,只要走上了这条路,你就只能往前走,连岔路都没有,你别指望选择。有些人走着走着回去了,回去后的人,他们的生活质量都很差,可能连一般人也不如。
问:一出家就自由了,到哪儿都可以,这儿不自由,我不高兴了,那我就换地方,到哪儿都不用担心吃不上饭。
晓:那不成喂猪了~~人不是猪,不是只要能够吃上饭就行了,人是得有精神追求的。这就是人与畜生的区别之处。你要愿意把自己等同于畜生,那随你的便儿。
问:法师你说话可实在太不入耳了。
问:佛陀的事迹太神奇了,那是真的吗?
晓:尽问些不值得问的问题。你看看我们不就知道了~~有多少人物,他一死马上神话就起来了,添油加醋是人道众生的一个习惯。佛在人道的显示绝对是一个人。
问:声闻、独觉是怎么回事儿?
晓:你查查字典不更好吗?
问:我没有佛教字典。
晓:声闻是因修四谛而悟道者。独觉是以十二因缘而悟道者。
问:修四谛而悟道为什么就叫声闻?
晓:声闻的梵语是?歳 vaka,梵文你也不懂,按汉语说的话,“声”是音声。佛教有三量之说,三量中有一个圣教量,有时候就叫声量,这圣教量就是佛陀的言教,在现在来说,就是经典。“闻”就是听。所以,“声闻”就是指因为听见佛陀的言教而依之修行,并且成道。“独觉”就是听不到佛陀的言教,独自在那儿琢磨,结果瞎猫碰住死老鼠,竟然也悟道了。当然,独觉是因为没有机缘听佛陀讲法,可不是不听。
问:我们这儿也想建一个庙,怎么才能建得更有佛教气氛呢?
晓:一个是光线要差、殿堂要大,整个寺庙要给人一种压抑感、神秘感。那是几号,记不清了,我们在龙井草堂开杭州佛学院艺术学院筹备会,其中敦煌研究院的谢成水老师说,他在大同上华严,前一次觉得殿堂里的气氛很有佛教味,第二次再去看的时候,觉得不对,但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儿,庙里师父告诉他说,是把上边儿的格子窗都打开了。这一打光线好了,气氛就没了。殿堂大,你往那儿一站,就觉得自己十分的渺小。第二个是要建在人少的地方,太嘈杂的话就没有气氛了。现在大多的佛教寺庙没有佛教气氛就是因为成了旅游区,整日里人声鼎沸的。
问:法师再给说说业增长广大吧?
晓:这有什么好说的?举个例子吧。甲与乙两个人不对,甲说了一句,“去你妈的”,乙就一个耳光可打了下来,“让你骂!”甲于是就一脚踢了过去……这就是业增长广大。这主要是思心所的作用。
(注:下一问不是现场问答,而是通过电子信箱往复问的,我也不知问者是何人)问:关于淫戒,在《优婆塞五戒相经》中是“若优婆塞共淫女行淫,不与直者,犯邪淫不可悔,与直无犯。”就是说,优婆塞受持五戒,付费嫖妓便不犯邪淫戒,不付费用时才犯了邪淫戒。
晓:很简单,因为佛陀制戒很多其实是遵从当时的国法,当时迦维罗卫国是把妓女看作一个行业的,是合法的,所以不犯,但现在嫖娼是国家禁止的,所以嫖娼就犯戒,现在即使给钱也犯戒。
问:神道认为合法的嫖妓也有罪,而佛认为合乎戒律。动摇了戒律的权威性。应该听信哪一个?佛如果当年定为“可悔罪”,不更好吗?
晓:“若优婆塞共淫女行淫,不与直者,犯邪淫不可悔,与直无犯。”这一个“与直无犯”就是无犯“不可悔”罪,无犯不可悔罪,自然就是“可悔”。
问:是不是说,虽然不破戒,但还是有性罪,只是没有破戒罪?另外五戒只是来生为人的保证,所以要求不高?
晓:同样的戒条,由不同的身份受持开遮就不同。杀、盗、淫、妄都是这样的。
问:你的杂志上图片很少,为什么呢?现在各种书籍都讲究图文并茂的。
晓:因为图片有太强的视觉冲击力,尤其是比较好的艺术图片,视觉冲击力太强的话,容易激荡感情,按佛教的说法,情重则堕,让人理性,所以我尽可能的少用图片。
当然了,是因为我们的杂志我只管选编文章,其他的都是刚延法师作的,他作不好,小庙又请不起人,所以导致这样。
问:你的杂志文章也太长了,能不能短一点儿。
晓:也能,其实投来的稿中也有短的,但好的太少了。
问:我这儿有最近一期的《□□□》,上边儿有云梵的一篇《清除路障》,我看后觉得说不上来,觉得好象有地方不妥。
晓:我看一下再说。
首先来说,这是作者编出来的一个故事,但作者对佛教的把握极差,所以这是一篇坏文章。为啥呢?因为边儿上有一个国王,这国王往路中间放一块儿大石头,他往石头下放一袋金币,这完全是他在导演。有钱人不如乡下人,乡下人把石头移走了,那么他得到了国王放的金币,这完全是外道,根本不是佛教。佛教杂志上登这文章?这本杂志的编辑对佛教也是有点二五眼儿而已。
以后你们写文章,千万不要自己编故事,自己编的话就容易考虑不周。其实《百喻经》呀什么的,还有《佛本生故事》等,里边就有很多很多的故事,这里边儿的故事在成形之前都是已经流传很久了的,它们在流传的过程中,有毛病的地方就被传播的人给修整了,所以在成形的时候一般不会有啥毛病。自己编故事是大忌。
问:到底什么是无常?
晓:很简单,简单得我真不好意思给说,“无常”就是“没有常”,或者说,“常是不对的”。
问:既然“常”是不对的,那么到底啥是对的?
晓:不知道!释迦牟尼只说了(“诸行”中)“常”是不对的,他可没有说啥是对的。他只说了没有什么,而没有说有什么。他不说我咋知道呢?
当然了,不是不知道有啥,只是没法儿用语言给你表达出来而已,佛教说是“不可说,不可说,一说皆错”。
问:那断呢?
晓:这有什么好说的?“常”就已经是错的了,依“常”而有的“断”,当然就更是错的了!
问:法师能不能给说说净土宗?
晓:说净土宗的什么呀?
问:比如说信。
晓:我还真不知道该咋说,你再说具体点儿。
问:阿弥陀佛到底是化身佛还是报身佛?
晓:你以为呢?
问:净土宗祖师说是报身佛,其地是常寂光土。
晓:那就是报身佛、常寂光土。
问:可我看觉得不象,极乐世界有佛菩萨、声闻罗汉,还有边地疑城等等,这哪里是常寂光土?
晓:那就化身佛好了。智者大师、吉藏法师等就说他是化身佛,你与吉藏法师英雄所见略同啊~~
问:净土宗不承认啊。
晓:不承认就不承认好了,他们就把极乐世界当常寂光土,把阿弥陀佛当报身佛,这些根本就不会影响你修行的成就。这中间涉及到一个宗教的奥秘,要是可以的话我可以讲,但得让居士们出去。宗教非理性的一面应该比理性的一面要强。你现在问的问题是理性问题,但在宗教中这叫伪问题,伪问题引来你的伪思考,对你自己的影响很大,你会觉得这就是一个困扰你的、实在的问题。
问:那该怎么办呢?
晓:这就是现在常说的所知障(当然,不是佛教辞典上解释的所知障),你适合学禅宗,给你三十棒会好的。
问:伪问题怎么祖师有解答呢?
晓:伪问题只能有伪解答,你看祖师们的解答不是不一样么~~
问:你干脆说伪祖师好了!
晓:这才是祖师的知音!
问:请问法师你对佛教人热衷于茶有什么看法?
晓:我不喜欢!只能这么说而已。
问:怎么看赵州茶?
晓:禅宗公案都是截断我们的外向思维寻求,如此而已,并不是说有多么神乎其神的。赵州茶也是这样。
问:对于现在佛教人呢?
晓:对有些人来说,茶成了修道的障碍,成了消磨时间的方式。我看见有的法师,能几个人喝着功夫茶扯闲篇,一扯就是半天一天的。慢慢地就上了茶瘾,那么,这个人就没救了,因为有嗜好,在修道之路上就多了一个敌人。所以我经常说,“祖师啊祖师,你们害了多少后来人~~”我也害人,但只是活着的这几十年害人,还只能害接触我的人,可祖师们害人一害就是成百上千年。所以,我们要打碎这茶。
问:那也不是祖师的本意。
晓:不是本意要害人,就已经害了不少人了,要是是本意就是害人,那还得了~~
问:法师,我是你的学生……
晓:停!停!停!对不起,不要这么说,我不承认任何人是我的学生,再说了,我也不认识你……
问:你在九华山教过我。
晓:那你是九华山佛学院的学生而已,学生不是私人的、个人的。我不希望有人出去说是我的学生呀、徒弟呀什么的,我又不是大和尚,给你们装不了门面。即使真教过,我也感到不好意思,把学生们就教成这样~~我该自责才对。
有什么问题只管问就好了,用不着套磁。
问:我好没面子的,现在不问了。
晓:那就算了。
还有人说是我的徒弟,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收过徒弟,只有一个特例,但也是我口头上答应了而已,其实他皈依的师父本就是很好的师父,等他好了以后我会给他说的。以后谁要说是我的徒弟、学生我都不会承认的。
问:刚才你说各有各的业,都得受报,可上一节€追ㄊΩ菜党醯仄腥涂梢缘终恕?
晓:他说错了,没有作了好的、善的就可以抵业这道理的,在世间也是不可以的,比如会计作帐,收入是收入,支出是支出,这根本就是两笔帐。再简单不过了,释迦牟尼的功德是最圆满了吧,但是也没有说抵业债的,他不也要受金枪马麦之报么~~千万不要再说什么抵消这样的话。
问:佛是无我,既然无我,谁在受报?
晓:天,你也太笨了,佛教中的“我”,是恒常、唯一、主宰的意思,不是咱们说的你、我、他的指人(众生)的,所以说,你这“既然无我,谁在受报”根本不通啊~~或者说,“无我”不是“无人(众生)”,“无我”的“我”是在胜义谛上说的,“无人(众生)”这是在世俗谛上说的,不要把它们搞混淆了。它们根本就不在一个平台上,连发生作用的可能性也没有。
问:祖师们就是这样问的呀~~
晓:祖师犯傻你就也要跟着傻下去呀。
问:法师,我想问问佛教传承问题。
晓:有必要吗?
问:我觉得有。
晓:那你就说吧。
问:现在一般都说,我们汉传佛教的传承都断了,连临济这样的宗派,虽然说遍布天下,可实际上也是只有一张空的法卷而已,真正的禅法并没有传下来,而藏传佛教的传承是一直有的。法师你觉得这观点儿怎么样?
晓:不怎么样。
问:难道你对藏传的传承有说法吗?
晓:不是有说法,是有看法。我给你举一下藏传的传承,你看一下就知道他们的传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比如萨迦派,萨迦派在中国历史上太有名了,尤其是八思巴大师,咱们就举萨迦派。萨迦派的传承,最著名的是――
昆·贡却嘉波、萨钦·耿噶宁波、索南孜摩、札巴坚赞、萨班·贡噶坚赞、八思巴·洛哲坚赞……
昆·贡却嘉波(1034~1102)创立了萨迦寺;萨钦·耿噶宁波(1092~1158)是萨迦派的初祖,他是昆·贡却嘉波的老二儿子;索南孜摩(1142~1182)是萨迦派的二祖,他是初祖萨钦·耿噶宁波的老二儿子;札巴坚赞(1147~1216)是萨迦派的三祖,他是二祖索南孜摩的弟弟;萨班·贡噶坚赞(1182~1251)是萨迦派的四祖,他老爹是初祖萨钦·耿噶宁波的老四儿子;八思巴·洛哲坚赞(1235~1280)是萨迦派的五祖,他是四祖萨班·贡噶坚赞的侄子……
这就是萨迦派最著名的传承,这完全是自己家里的传承。
问:格鲁派不是这样的,是活佛转世。
晓:咱不谈格鲁派好吗?因为现在格鲁派咱们惹不起。
问:没有事儿吧?
晓:主要是惹不起他的信众,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儿难缠。当然了,也可能是大喇嘛、大活佛根本就对我们不屑一顾,要真是那样的话,则是其慈悲有缺。
问:恳请说说。
晓:我记得多年前就有人问过类似的问题,可能我的问答录中就有。某杂志上(一本统战杂志)曾介绍过一位转世活佛,后来到一家医院当了院长,好象直到现在其政治地位还是很高。他说,当时自己哪儿知道自己是活佛转世,后来大家认定我是,人家都说我是,说多了我也就觉得我自己是了。这不纯粹是可以用心理学原理解释么~~这是活佛自己说的,我宁可相信。
咱们再看蒙藏等地的情况,普遍来说,受教育水平要落后于其他地方,挑选些最聪明的小孩儿,给他最好的教育,说他是活佛转世,程序一定要做得认真、庄重、庄严,后边儿的事项也都得庄严,这很重要,这庄严你可以拿心理原理来解释。最聪明的小孩、最好的教育,再加上庄严,而且这庄严是几百年来形成的,已经被大家接受的,大家认为就应该这样,不这样才是不对的,这不就是真的活佛么?当然是!
这样的好处是很明显的。
至于说汉地的传承,绝对不能说没有,比如说天台宗,初祖是龙树,二祖是慧文,咱们看,龙树是啥时候人?慧文又是啥时候人,天台智者大师是啥时候人。咱们再看禅宗,比如伪仰宗,宣化上人是伪仰宗第九代传人,虚云老和尚是一人身担数派传承,把其中的伪仰宗传给了宣化上人。那么伪仰宗初祖是啥时候人?一千多年就传九代?你就这样算。也就是说,比如说我现在研究唯识宗,对唯识宗的教法深有心得,那么我就是接受了唯识的传承,所以说我是有传承的,如果我把我的心得拿出来惠利众生,再加上善巧,效果明显了,这样也就承认我的传承的,就认为我是唯识因明的第几代传人,中间隔多少年都没有关系的。要是不善巧,别人就不承认我的传承。所以最重要的是对教法的心得。有些人是有法卷的,表明自己是什么宗的多少代传人,说实在的,这表示不了什么。而且咱们看,可能接法的人有些根本是心术不正,他接法是为了扩充自己的势力范围,现在一般来说,要作什么大寺庙的方丈,你没有法卷不行。不过这是一个潜规则,也就是说,这是只能作不能说的,现在佛教界实际上就是这样作的。
所以说,要说传承,汉传、藏传其实都有。
问:人家都说,“佛法无人说,虽慧莫能觉”。
晓:什么呀~~那是你根本没慧,只不过有点儿小聪明而已。真要是有慧,肯定能觉。
问:有一本《说僧过恶,犯大重罪》,说是昙影法师,到底是不是真的。
晓:我见过这个小册子,但没有注意其作者。
问:他们说昙影法师是鸠摩罗什法师的弟子。
晓:我以前根据义理上说它不合适。你们可以用一些技术性的手段判别一下。
(昙影法师,在梁慧皎法师《高僧传》卷六中有,说昙影法师是鸠摩罗什法师的弟子,世寿七十岁。慧皎法师是554年去世。在《说僧过恶,犯大重罪》所引的经典里,有《月灯三昧经》,这是那连提黎耶舍法师译的,而这位法师是556年到邺城的;还引用有《妙法圣念处经》、《分别善恶报应经》,这是法天法师译的,而法天法师是宋朝时候人,973年来中国,1001年去世的;还引用有《大迦叶问大宝积正法经》,这是施护法师译的,而施护法师是980来来到中国的;还引用有玄奘法师译的经、义净法师译的经等等,这就充分证明了编写《说僧过恶,犯大重罪》的昙影法师绝对不是鸠摩罗什法师的弟子昙影法师。现在人也不是不可以叫“昙影”,但不能说自己是大翻译家鸠摩罗什的弟子。)
问:“一切法皆是佛法”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晓:就是常说的条条大路通罗马,一切法皆可通向正觉。
能够把《解惑录》给印出来,我感到非常的高兴。值此,我有两句闲话得说一下。
这个《解惑录》本非一时一地之所为,从时间上来说跨了九个年头,从地理上来说也跨了东北、西北、华东、中南四区,所以,就比较的杂。当然,杂是杂了些,倾向还是有一个的,因为我的主业是唯识、因明,偏向这些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先提醒读者诸君,在读这个《解惑录》的时候,一定要揣摩出一个现场感,要是没有现场感的话,会在读过这个《解惑录》之后产生出这样的一种感觉:有些答言并没有回答提问者的问题,而是在不知不觉中把问题给化解了、转化了,一下子把提问者给蒙住了。你可能会想:若在当时提问者是会觉得无话可说了,但下去后再一想,会觉得答者刚晓象是在诡辩。所以,要没有现场感的话就麻烦了。
另外,在这个《解惑录》中,有不少问题我在解答时都带有很强的独断色彩,没有正经地给论证,理由充分度不足,这是我的身份所决定的。在我的下意识中是尽可能地躲避纯粹的学术。但我的身份量级不够,所以使得中间出现很多不尴不尬的地方,读者诸君要注意。
还有,在回答问题时我曾借用了一些别人的说法,比如王元化先生、胡平先生、李卫东先生等等,不敢掠人之美,在文中没有说出来,在这里注一下。
佛教界已经习惯了我的尖酸刻薄,所以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好在这《解惑录》,是曾经在杂志上登过的。
停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