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传中阿八七、秽品经(大正藏一、五六六页。)求欲经(大正藏一、八三九页。)增阿一七、六、结(大正藏二、六三二页。)本经,关于秽之有无,说四种人,前之大半是舍利弗对诸比丘说法,最后是舍利弗和大目犍连之对谈。
如是我闻。
一时,世尊住舍卫城只陀林给孤独园。尔时,尊者舍利弗告诸比丘曰:“比丘诸贤!”彼等比丘应尊者舍利弗曰:“尊者!”尊者舍利弗乃曰:
“诸贤!世间有四种人,云何为四?曰:于此处,有人[心]有秽而不如实知“内[心]有秽。”,又有人有秽而如实知“内有秽。”诸贤!于此处,又有人无秽而不如实知“内无秽。”,又有人无秽而如实知“内无秽。”诸贤!于此处,若有此秽而不如实知“内有秽”之人,是谓此等二有秽者中之劣者,又有此秽而如实知[内有秽”之人,是谓此等二有秽者中之优者也。又于此处,若无秽而不如实知“内无秽”之人,是谓此等二无秽者中之劣者。又无秽而如实知“内无秽”之人,是谓此等二无秽者中之优者也。
如是说已,尊者大目犍连对尊者舍利弗曰:“尊者舍利弗!以何因、何缘,于此等二有秽者中,一称为劣者,而他(另一)者称为优者耶?又以何因、何缘,于此等二无秽者中,一称为劣者,而他者称为优者耶?”
[舍利弗答曰:]“尊者!于此处,对有秽而不如实知“内有秽”者,应如次之期待,即:彼舍离彼秽,不发愿、不努力、不精勤,而具贪、嗔、痴,有秽、秽污心以至命终。恰如从市肆,或打铁店,持来一铜盘,尘垢覆盖,其所有者既不使用又不拂拭,而[任其]放置于尘埃中,则其铜盘将愈增受尘垢也。如是,对彼有秽而不如实知:“内有秽”者,应如次期待,即:彼对彼秽之舍离,将不发愿、不努力、不精勤,而具贪、嗔、痴,具秽、秽污心以至命终。贤者!然,又或彼有秽而如实知:“内有秽”者,应如次期待,即:彼对彼秽之舍离,将发愿、努力、精勤,彼无贪、嗔、痴,无秽、无秽污心以至命终。恰如从市肆或打铁店,持来一铜盘,尘垢覆盖,但其所有者使用之、拂拭之,又不(任其)放置于尘垢中,则其铜盘他日(多日)后将清净皎洁也。如是虽有秽,对彼有秽而如实知:“内有秽”者、应如次期待,即:彼对彼秽之舍离,将发愿、努力、精勤,彼无贪、嗔、痴,无秽、无秽污心以至命终。尊者!又,对彼无秽而不如实知“内无秽”者,应如次豫想,即:将念净相,由彼之念净相,而破其心之贪欲,如是,彼具贪、嗔、痴,具秽、秽污心以至命终。恰如从市肆或打铁店,持来一铜盘,清净皎洁,其所有者既不使用、又不拂拭,而[任其]放置于尘埃中,则铜盘日后将愈增受秽垢。如是,虽对彼之无秽而不如实知:“内无秽”者,应如次豫想,即:将念净相,由彼之念净相,而破其心之贪欲,彼如是,具贪、嗔、痴,具秽、秽污心以至命终。尊者!又对彼之无秽而如实知“内无秽”者,应如次期待,即:将不念净相,由彼之不念净相,而不破其心之贪欲,如是彼,无贪、嗔、痴,无秽、无秽污心以至命终。恰如从市肆或打铁店,持来一铜盘,清净皎洁,其所有者使用之、又拂拭之,而不[任其]放置于尘埃中,如是,彼之铜盘他日实愈清净皎洁。如是,对彼无秽而如实知“内无秽”者,应如次期待,即:将不念净相,由彼之不念净相,而不破其心贪欲,如是,彼无贪、嗔、痴,无秽、无秽污心以至命终。尊者目犍连!以此因、此缘,于此等二有秽者中,一称为劣者,而他者称为优者;又以此因、此缘,于此等二无秽者中,一称为劣者,而他者称为优者。”
[大目犍连曰:]“尊者!虽谓“秽、秽”者,究竟其“秽”之名辞是对何而言耶?”[舍利弗曰:]“所云“秽”之名辞者,即是恶、不善、欲行境之同义语也。尊者!于此处,有一比丘起如次之欲望,即:我虽犯罪,愿比丘众不知“我之犯罪。然,比丘众对彼比丘,如“彼犯罪”之事,彼思:“彼比丘众知我犯罪。”而愤激、抱不满。尊者!彼之愤激、不满,及两者皆是秽也。尊者!于此处,有一比丘起如次之欲望,即:我虽犯罪,愿比丘众于屏处对我呵责,而不于众中为之。然,比丘众,对彼比丘,于众中呵责之,而不于屏处,彼思:“比丘众于众中呵责我,而不于屏处。”而愤激、抱不满。尊者!彼之愤激、不满,两者皆是秽也。尊者!于此处,又有一比丘起如次之欲望,即:我虽犯罪,愿同辈人呵责我,而不由非同辈人呵责。然,若由非同辈人呵责彼,而不由同辈人呵责,彼思:“由非同辈人呵责我,而不由同辈人呵责者。”而愤激、抱不满。尊者!彼之愤激、不满,乃两者皆是秽也。尊者!于此处,又有一比丘起如次之欲望,即:愿我师因我之质问而对比丘众说法,而不因其他比丘之质问而说法。然,若师因其他比丘之质问而对比丘众说法,不因彼之质问而说法,彼思:“师因其他比丘之质问而对比丘众说法,不因我之质问而说法。”而愤激、抱不满。尊者!彼之愤激、不满,乃两者皆是秽也。尊者!于此处,又有一比丘起如次之欲望,即:愿比丘众扈从我(令我在最前而随从我)至村里行乞,而不扈从其他比丘至村里行乞。然,比丘众扈从其他比丘至村里行乞,而不扈从彼至村里行乞者,彼思:“比丘众扈从其他比丘至村里行乞,而不扈从我至村里行乞。”而愤激、抱不满。尊者!彼之愤激、不满,乃两者皆是秽也。尊者!于此处,又有一比丘起如次之欲望,即:愿令我于食堂得第一座、第一澡水、第一食,而不令其他比丘于食堂得第一座、第一澡水、第一食。然,若其他比丘于食堂得第一座、第一澡水、第一食,而彼于食堂不得第一座、第一澡水、第一食,彼思:“其他比丘于食堂得第一座、第一澡水、第一食,而我于食堂不得第一座、第一澡水、第一食”故,而愤激、抱不满。尊者!彼之愤激、不满,两者皆是秽也。尊者!于此处,又有一比丘起如次之欲望,即:愿于食堂食毕,由我说随喜(表示感谢),而非由其他比丘说随喜。然,若于食堂食毕,由其他比丘说随喜,非由彼说随喜,彼思:“于食堂食毕,由其他比丘说随喜,非由我说随喜。”而愤激、抱不满。彼之愤激、不满,乃两者皆是秽也。尊者!于此处,又有一比丘起如次之欲望,即:愿令我对集于园中之比丘众说法,而不令其他比丘对集于园中之比丘众说法。然,其他比丘对集于园中之比丘众说法,非由彼说法,彼思:“其他比丘对集于园中之比丘众说法,非由我为之。”而愤激、抱不满。尊者!彼之愤激、不满,乃两者皆是秽也。尊者!于此处,又有一比丘起如次之欲望,即:愿令我对集于院中之比丘尼……[乃至]……优婆塞……[乃至]……优婆夷说法,而不令其他比丘对集于院中之比丘尼……[乃至]……优婆塞……[乃至]……优婆夷说法。然,其他比丘对集于院中之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说法,非由彼说法,彼思:“其他比丘对集于院中之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说法,非由我为之。”故,而愤激、抱不满。尊者!彼之愤激、不满,乃两者皆是秽也。尊者!于此处,又有一比丘起如次之欲望,即:愿比丘众应对我恭敬、尊重、尊敬及崇拜,而不对其他比丘恭敬、尊重、尊敬及崇拜。然,比丘众对其他比丘恭敬、尊重、尊敬、崇拜,而不对彼恭敬、尊重、尊敬、崇拜,彼思:“比丘众对其他比丘恭敬、尊重、尊敬、崇拜,而不对我恭敬、尊重、尊敬、崇拜。”而愤激、抱不满。尊者!彼之愤激、不满,乃两者皆是秽也。尊者!于此处,又有一比丘起如次之欲望,即:实愿比丘尼……乃至……优婆塞……乃至……优婆夷对我恭敬、尊重:尊敬、崇拜,而不对其他比丘恭敬、尊重、尊敬、崇拜。然,比丘尼……[乃至]……优婆塞……[乃至]……优婆夷对其他比丘恭敬、尊重、尊敬、崇拜,而不对彼恭敬、尊重、尊敬、崇拜,彼思:“比丘尼……[乃至]……优婆塞……[乃至]……优婆夷对其他比丘恭敬、尊重、尊敬、崇拜,而不对我恭敬、尊重、尊敬、崇拜。”而愤激、抱不满。尊者!彼之愤激、不满,乃两者皆是秽也。尊者!于此处,又有一比丘起如次之欲望,即:愿令我得良好衣服,而不令其他比丘得良好衣服。然,其他比丘得良好衣服,而彼不得良好衣服,彼思:“其他比丘得良好衣服,非由我得之。”而愤激、抱不满。尊者!彼之愤激、不满,乃两者皆是秽也。尊者!于此处,又有一比丘起如次之欲望,即:愿我得良好施食,乃至良好床座、医药资具,而不令其他比丘得良好施食,乃至良好床座、医药资具。然,其他比丘得良好施食……乃至……良好床座、医药资具,非由彼得之,彼思:“其他比丘得良好施食,乃至良好床座、医药资具,非由我得之。”而愤激、抱不满。尊者!彼之愤激、不满,乃两者皆是秽也。尊者!所云“秽”者,即是恶、不善、欲行境域之同义语也。
尊者!任何比丘,若彼被闻、见未舍离此等恶、不善、欲行之境域,虽然彼是闲林住者、僻陬独住者,又,是乞食者、次第乞食者、[着]粪扫衣者、粗服者,彼之同行者则对彼不恭敬、不尊重、不尊敬、不崇拜。何以故?以闻、见彼尊者末舍离此等恶、不善、欲行之域故也。尊者!譬如,于此处,从市肆或打铁店,持来一清净皎洁之铜盘,其所有者盛以蛇尸或狗尸、人尸,以其他铜盘覆盖之,而持到市肆。其有人见曰:“君!其藏何者耶?是如何殊妙之物耶?”即开其盖而观之。观已,起恶心、不吉利、厌恶之念;饥者不生食欲、何况饱食者耶?茫然!哑然!如是,尊者!任何比丘,若彼被闻、见未舍离此等恶、不善、欲行之境域,虽然彼是闲林住者、僻陬之独住者,又,是乞食者、次第乞食者、[着]粪扫衣者、粗服者,彼之同行者则对彼不恭敬、不尊重、不尊敬、不崇拜,何以故?以见、闻彼长老末舍离此等恶、不善、欲行之域故也。
尊者!又。任何比丘,若彼被见、闻已舍离此等恶、不善、欲行,虽然彼近聚落而住、受请食、缠欲服者,被之同行者则对彼恭敬、尊重、尊敬、崇拜。何以故?以见、闻彼尊者,已舍离恶、不善、欲行之境域故也。尊者!譬如,于此处,从市肆或打铁店,持来一清净皎洁之铜盘,其所有者盛以白净米粥,如种种调味、药味,以其他铜盘覆盖之,而持到市肆,其有人见曰:“君!其藏何者耶?是如何殊妙之物耶?”即开其盖而观之,观已,[不但]不起不好、不吉利、厌恶之念,虽饱满者亦生食欲,何况饥者耶?如是,尊者!任何比丘,若彼被见、闻,已舍离此等恶、不善、欲行之境域,虽然彼近聚落而住、受请食、缠俗服者,彼之同行者则对彼恭敬、尊重、尊敬、崇拜。何以故?以见、闻彼尊者,已舍离此等恶、不善、欲行之境域故也。”
如是说时,尊者大目犍连对尊者舍利弗曰:“尊者舍利弗!我想起一譬喻。”[舍利弗曰:]“尊者目犍连!其说之。”[尊者大目犍连乃曰:]“一时,我在王舍城山围城内,时,我晨早着衣,执持衣钵,至王舍城行乞。尔时,造车师之子三弥提正在造车辋。其时,原为造车师之弟子,为邪命外道盘陀子(裸身苦行者)立于彼前。于此处,原为造车师之弟子邪命外道盘陀子生如次念:呜呼!此造车师之弟子三弥提将矫正此车辋之此歪、此弯曲、此缺点,使此车辋成为不歪、不曲、无缺点、清净、最坚牢也。”而当原为造车师弟子之邪命外道心如是念时,如是,造车师之弟子三弥提矫正彼车辋之彼歪、彼弯曲、彼缺点。如是,彼盘陀子欢喜,发如次欢喜之言曰:“其以心知心而矫正之,使不相违也。”如是,又,于此处,有无信之人,为生活故,无信心却由在家成为出家行者,为奸诈、诡诈、欺诳,掉举、憍傲,浮动、饶舌、杂话者,不防护根门、不知食之节制、懈怠其注意,不念愿(不渴仰)真沙门、于学不专精、浪费散慢、前进于堕落,以远离为重荷而逃避、懈怠不精进、失念、无思念(神志不清醒)、无定心、散乱心、而无智慧闇昧,对彼等,尊者舍利弗是以心知[彼等]心而依此法门矫正便不相违也。又,于此处,有善男子有信心,由富贵家成为出家行者,不为奸诈、诡诈、欺诳:掉举、憍傲、浮动、饶舌、杂话者,善防护根门、于食有节制、深勤注意、念愿真沙门、学专精、不浪费、散慢、以堕落为重荷而逃避、前进于远离、勤勇精进、念确立、有思念、定心专念有智慧而无闇昧。彼等听闻尊者舍利弗所说此法门,必定对其语及意详细吟味,如[渴得]饮,如[饥得]食。真是善哉!使同行者从不善转为善而安立之。尊者!恰如年青之青年男女,好装饰,洗头毕,或得青莲华鬘、或雨3生华鬘、或得善思华鬘,以两手取之而如是装饰于头上。如是,尊者!于此处,有善男子,有信心而由在家成为出家行者,彼不奸诈……无闇昧,彼等听闻尊者舍利弗所说此法门,必定对其语及意详细吟味,如[渴得]饮,如[饥得]食。真是善哉!使同行者从不善转为善而安立之。”实如是,彼等两高德相互善说、相互随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