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7经与1108经叙述天帝释不仅无有瞋恚,而且还能坚持忍辱行,着实难得稀有。
1107经叙述有一个夜叉,长得十分丑陋难看。不知什么原因,这个夜叉在有一天趁帝释不在忉利天的时机,竟鬼使神差地跑到天帝释的宝座上坐着,坐在上面还显得十分得意。三十三天众见到一个夜叉鬼竟跑到帝释的宝座上撒野,自然都十分恼火。不过天众们倒很斯文,并没有上前将夜叉鬼揪下宝座,而是纷纷加以申责。可是光斥责效果并不明显,只好将这件事及时向帝释天禀报。天帝释听后,便亲自前来查看。这位天帝释见到夜叉鬼歪斜着身子半躺在宝座之上,不仅没有生气,相反却“整衣服,偏袒右肩,合掌三称名方而言:仁者!我是释提桓因。”这个夜叉显得很不好意思,只好“即复不现”。这里所叙述的是赞叹天帝释的不嗔恚。然而在本经中却有一个细节值得记述:夜叉鬼长相关不好看,所谓“丑陋恶色”;而天众们应该长得十分标致,起码比我们人类长得要好看些。可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当天众们面对夜叉的无法无天显得“极嗔恚”之时,美丑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即天众们一旦恼怒时,便开始变得丑陋了;而夜叉面对天众们的怒火,却开始“渐渐端正”起来。与此相应的是,天帝释面对夜叉的非法之行,不仅不恼怒,相反对夜叉却是恭敬有加。此时情况又发生了变化,即原本颜貌变得端正起来的夜叉,面对着天帝释的谦卑,却显得十分不自在,于是他便“随渐丑陋”。这说明什么问题呢?就是人在发怒的时候,可以说是人最丑陋的时候。心情愉快的人是不会生起嗔恨心的;而满心欢喜的人,永远与人和善的人,才是天底下最美丽的人。
1108经叙述有两个比丘闹意见,佛陀知悉后以天帝释之例而对他们实施教育。舍卫国的祇园精舍面积很大,僧房很多,故而在里面居住的比丘也为数不少。比丘之间也会因某事而争吵,既便是佛陀住世,也依然如此。有一天,“祇园中有两比丘诤起,一人骂詈,一人默然。”也就是一个比丘对另一比丘破口大骂,而被骂的比丘则默不作声,看样子好像在生闷气。那个张口骂人的比丘大约是骂够了,而且觉得骂了半天,被骂的比丘毫无反应,便觉得无趣,便向对方表示歉意,“其骂詈者,即便改悔忏谢于彼”。可是那个被骂的比丘却拒不接受对方的忏悔。结果局面出现了尴尬与冷场,引来了众多比丘从中劝解,弄得整个精舍吵吵闹闹,有点不太像话。
佛陀具有天耳神通,他在禅觉后,便来到大众中间问明情况。佛陀对那个拒不接受忏悔的比丘说:“云何,比丘!愚痴之人人向悔谢,不受其忏?若人忏而不受者,是愚痴人,长夜当得不饶益苦。”我们允许而且可以容忍一个人犯错误,但是对那些犯了错误的却不知悔改的人,却是不可原谅的。如果一个人知错能改,并且能及时向他人认错,这便是个好比丘,我们应当及时接受对方的忏悔,从而言归重好。出家比丘都可谓是同参道友,对名闻利养应该比丘世俗人看得更轻更淡,为什么一定要弄得彼此好像有深仇大恨似的?根本没必要。所以佛陀在第一时间,并没有批评那个忏悔者,而是严厉斥责那个拒不接受他人忏悔者,主要原因是此举并不利于僧团的和合,处理得不恰当,可能会引起新的诤吵。一个原本和合清净的寺院,非要搞得上下鸡犬不宁,有什么好处可言?为了僧团和合大局,作为比丘,完全可以牺牲个人的利益;即便是自己真的受到了什么误解和委屈,也当修习忍辱波罗蜜。为什么要这样呢?佛陀举了释提桓因的事例:在过去世时,三十三天因为某事争吵不休,释提桓因作为忉利天主,既于他无害心,也不会去嗔恨其他人,常修忍辱行,而且也赞叹行忍辱行的人。天帝释尚能如此豁达大度,作为出家学道的比丘,不应该如此吗?故而佛引释提桓因之偈告诫大家说:“不求彼阙节,扬人之虚短,常当自防护,以义内省察。”自我反省与自我求短,这是难得的高贵品质。(1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