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觉醒之旅——怀念
2011新年伊始就听说喇嘛仁波切示现生病,几个月里,仁波切的身体状况时好时坏,出现数次反复,我期待着这次亦如从前,再次好转。7月23日,从普扎上师的柯日密咒洲网站获悉“希望弟子们能在一个月内圆满10万遍金刚萨埵心咒的念诵”的消息,我觉察出事态的严重性,就没敢再打电话询问。之后的几天,网络上、手机上不好的消息很多,但马上又会有短信说仁波切还健在。直至7月29日亚青寺的一位管家打来电话说,7月23日,喇嘛仁波切已经示现涅槃了。
第一次见到他老人家是在2007年,那时我去上师希阿荣博堪布的家乡。扎西持林远离尘嚣,晴朗的夜空近得几乎触手可得,让我初尝返朴归真生活的喜悦。辞别时,希阿荣博上师让我们去亚青寺拜见阿秋法王仁波切。
这个名字我虽然早听说过,但只知道他与法王如意宝晋美彭措一起分别被誉为当今藏地大圆满法的月亮和太阳,是宁玛巴的两个最胜庄严之一,其他一无所知,既然上师提议了,一定深含密意,我谨遵师言去了亚青寺。
接见在喇嘛仁波切的房间内进行,来的各地信众很多。喇嘛端坐在床上,藏式小床占了寝室的一半,靠墙的佛堂柜子里供奉着各式佛像,室内弥漫着栴檀的芳香。还有几位信众就轮到我时,已可以听到仁波切与他们的交谈。有人在问自己的母亲,有的是问自己的哥哥,当然都是指投胎转生到什么地方了。对询问他的母亲的那位信众,仁波切说转生为海洋里的一条大鱼,正被很多动物啃噬着……
传奇一般,早就听说每天都有好多人找仁波切看自己亲人的投生处。比如有人想知道自己父亲的去处,仁波切就会描述到,在一个什么样的村里,有五头牛,其中四头颜色是黑色的,一头颜色是白的,白颜色的那头是你父亲。或者说在什么地方有一块大石头,下面有六只青蛙,五只绿的,一只红的,红的就是……死者亲属们会根据这个线索前赶往哪里,果然见到四黑一白的牛或五绿一红的青蛙,信服仁波切的人于是也越来越多了。
临行前,我受师兄之托,请仁波切也看看他亡父的投生处。他为亡父做了诸如刻玛尼石、做经旗、念经、供灯、放生等善事,但仍有些不放心,恰好我也有此打算,一并将自己爷爷、奶奶等亡者的姓名统统报给了管家曲扎活佛。几天后,活佛来电说,我的爷爷、奶奶正在恶趣感受痛苦,师兄父亲的去处仁波切没有讲,只说了还需念诵的经忏文,叮嘱我要大量放生。两个月后,我又请仁波切观察,答复是还需要继续念经忏文。那段时间,我对往生之不易,有了一些体会。
后来师兄父亲的消息来了,说已经投生为一只鸟。然而把这个结果告诉师兄时他却十分震惊。他说怪不得一个月前他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原来是一天家里飞进了一只鸟,又找不到出路被窗户玻璃撞懵了,师兄找来甘露水喂已经有点打蔫的它,没想到小鸟精神起来,急切地喝着,神情还很投入,好像知道此非普通水。喝完也没有走的意思,仍站立掌心,听师兄念了几十分钟观音心咒后才一跃而去。
过了些日子,曲扎活佛来电传达喇嘛的话说,“都可以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了,再为每位亡灵念一亿观音心咒。”听到“都可以往生”这句话,我的心情极其复杂。挂上电话,泪流不止。我想,真的就这样往生了?自己死后能如他们一样往生吗?之后我一鼓作气,请喇嘛仁波切超拔了家里的另几位亡者,包括五岁时因马踩而死的哥哥。喇嘛仁波切说哥哥仍在复活地狱受苦。我仔细翻阅了《普贤上师言教》关于复活地狱的果报是:他们带着满腔的嗔恨而争斗厮杀,死而复活,无有停息。我估算了受报时间:相当于人间的一万六千多亿年,算地狱中受苦时间较短的。
师兄在托我之后也托过别人,去喇嘛仁波切那里问他父亲的事。喇嘛的回答竟是:不是已经告诉过了吗,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了。喇嘛仁波切无碍的神通,用现量观察把亡者的业缘和异熟果报都看得清清楚楚,并超度亡者。为此,我时常跟师兄感叹自己的幸运,谁能想到,在物欲横流的今天,我们还有机会,把去世那么多年的亲人送往生!
阿弥陀佛在行菩萨道时将千百万净土的功德汇集一处,发愿自己将来成佛时的净土将成为这样的净土,后来愿望实现,为我们提供了这个净土。没有任何地方像极乐世界一样极易往生又具超胜功德的刹土了。但临终自己能否去我还没细想过,因为自己深感内心还有很多东西尚待调伏,目前的重点是训练自己以诚实开放的心来接纳遇到的人和事,把一切顺逆之境都视为上师的加持而平和地接受下来,尽力办好每一件上师交代的事情,不居功不诿过。积累往生之因在于当下一念,一切轮回涅槃都是自心造作出来的。
从7月29日得到不幸的消息开始,我总感觉精神处于游离状态,直到过了许多天,接到希阿荣博上师的电话,上师说他刚从亚青寺回来,问我什么时候去,才把我又拉回到现实。我连夜开车去了亚青寺。普扎上师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你们能来太好了。”并嘱咐我在法体前一定要好好发愿。
仁波切的法体已经缩小至40公分,这是伟大的成就者示现涅槃的殊胜瑞相。法体就安放在我所熟悉的仁波切的那间寝室外。离开亚青的那天清晨,气温格外的寒冷,虽在盛夏里,室外温度却为零下一度。早上,我的心出奇的宁静,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让我安住在上师的皈依境中。
多少年过去了,我第一次听闻法王如意宝晋美彭措他老人家的名字时的心情,至今清晰地印在脑海。当然,2006年才皈依希阿荣博堪布的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老人家了。心有未甘地想了解法王,我总是希望从师兄们的谈话中去感受,老央求他们多谈点儿,再多谈点儿。直至拜见了喇嘛仁波切,遗憾终于得以补偿,因为,在我心中,两位圣者都是十方三世诸佛菩萨的总集,是无二无别的。
时间荏苒,而我对喇嘛仁波切的思念也愈发殷切。记得第一次见到仁波切时,他给我们看他胸前的坛城。大堪布阿格旺波的转世松吉泽仁仁波切对此曾说过:“通过亲见尊者(即喇嘛仁波切)的身坛城上圣尊的缘由,当下可以如实证悟如来的密意。”每每想到自己三生有幸,遇到如此因缘,我都十分感激希阿荣博上师当年给我引路。
佛教徒相信因缘,多年以后,我才逐渐明白一个道理:曾经业障深重的我,今生能认识希阿荣博上师,能过着今天如此安乐的生活,其实,也是从最初听闻法王如意宝晋美彭措的名号、对法王如意宝生起欢喜心的那一刻,开始的。
弟子达瓦卓玛
完稿于喇嘛仁波切荼毗大典之日
藏历铁兔年六月三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