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过去的“爱”分手
2008年5月12日,正值春末夏初。阳光明媚,微风轻拂,这是江南水乡最美的时节。和客户匆匆忙忙在绍兴办完公事,便去瓜渚湖边找了家咖啡馆坐下,继续商谈合同的后续事宜,顺便吃饭。江浙一带连咖啡馆都是快捷匆忙型的。咖啡从来不是精神领袖,快餐、棋牌、商务才是主旨。
绍兴是我经常需要走动的地方。这里的轻纺城是纺织材料的集散地。但这么多年来,我却似乎从未曾好好看过一眼这历史悠久的古城。与身边的大多数人一样,我为了利益、欲望、打扮、享乐而一刻不停地奔波忙碌,已经无法让自己停下来。偶尔出现的空隙也只会让我更加焦虑、无所适从。
几个月前与相处四年的男友彻底决裂,让我对自己未来要走的路愈加迷惘。对我来说这次的分手与往次不同。我用了四年时间,尽心尽力地把他完全当成了自己的一部分。我所有对未来的计划都是与他一同进行的。他一走,彻底粉碎了我的梦想。这虚妄的生活实在让我有些疲倦,或者我真该把重心放到工作和金钱上来了,虽然内心深处对为事业而拼博这事儿真提不起太大的兴趣。
可能是从小的衣食无忧和学生时期的熏陶,使我对工作、赚钱、事业一直都不太有兴趣。我不认为这些能带给自己多大的满足感,更无法让我为之而全心奋斗。小时候,学习玩乐是我所有的目标。学习对我来说不是件难事儿,我喜欢学习。一来我生性好奇,本就对各种未知事物充满热情;二来学习成绩也轻易满足了我的虚荣心。我的热情和优异让身边所有的人都宠爱我。所以那时生活的所有内容大概就是学习、吃饭、漫山遍野地疯跑、睡觉了。初中毕业考入了当时人人艳羡可以农转非的中专。挣脱父母束缚的我开始更自由奔放地生活,也似乎开始思考一些人生的问题:人一生从生到死,除了经历,似乎什么都不会留下。每个人都会死,而死亡时每个人的不同,就只有在经历上。我应该去看、经历、了解更多的事。至于为什么要了解与经历,我不知道,也无法再深入思考下去了。所以那一时期,我大量地阅读各类书籍,从金庸琼瑶,到生涩难懂的尼采。金庸的武侠与我从小的奔放不拘非常相应,琼瑶的感情描写让完全不谙世事的我怦然心动,哲学是我对自己增加学习广度方面的要求,因为它被人推崇,我自然应该涉猎。这时,被人称颂为才貌双全是我的窃喜之处。
毕业后,顺利地进入本地最大的一家医院开始工作,很快我便适应了按步就班的工作。那一年我刚满十八岁。当人生的一个大问题尘埃落定,生活完全为我敞开了胸怀,年轻无知的我似乎可以更有底气地去探索未知的生活领域,无知者无畏的勇气便悄然而生了。
与生活的亲密接触,让我在19岁时,便投入到第一段感情当中。少女的爱情是懵懂无畏而又可笑的。第一次对他生起好感竟然只是因为他歌唱得很好,后来便经常一块游玩。有次遇见他的哥哥,他们家人之间温暖和煦的亲情迅速打动了我,弥补了我因从小家庭成员间的平淡相处而在内心留下的遗憾。我毫不犹豫地同他走到了一起,随意出入他们的家庭,很快便瞒着父母与他同居了。
朋友同事都用异样的眼神看我,因为他与我实在不太般配。他在事业单位工作,但只是一个驾驶员,家庭情况很一般,外表与才干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但我沉浸在初恋的喜悦之中,毫不在意。爱情怎么可以用那些外在条件来衡量呢?爱情是关于内心的单纯的情感,我对自己说。这近两年的时间当中,我因为要瞒着父母,同他们撒了无数个谎。还因为愚昧无知而堕胎,而这似乎又让我们共同承担了更多东西,我们更加亲密。
后来父母终于知道了这事,不出所料地反对我们在一起。我理所当然的没有“屈服”,开始与他们长时间地争吵与赌气。父亲说他工作不好,我们立马商量着辞去了他的工作,想用做一番事业来改变父母的态度。他的家庭也非常支持,大家出钱、出力、出主意,很快便开始着手准备了。启动时他急用一小笔资金,我把自己的工资给完后还不够,便去向朋友借钱。朋友不在,我便悄悄地拿了朋友的存折……后来,虽然在几天后父母就帮我还了钱,但这事留给了我一个巨大的至今也无法抹灭的阴影。(那时以为这辈子我再也不会与任何人提起这件连回忆都不敢的事。)
父母由此更加不同意我们的来往,便让一位他们比较欣赏的生意伙伴来接近我。我与父母便这样僵持着。在我当时小小的心里,一直把这些都当成是“为爱牺牲”。然而,最可悲的是,这样地费尽周折与“牺牲”,却有那么一天清晨醒来,我竟然发现自己不再“爱”他了!与他在一起的那种满足感、安全感已经不复存在。对我来说,他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吸引力,我不太明白自己心里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不想再为他而继续纠缠下去。
接着,便理所当然地与父母推荐的那个男孩交往了一段时间。意外的是开始竟然觉得他还不错,毕竟他有自己的事业,开着一辆当时罕见的进口轿车,说话也很讨人欢心。因为这是父母同意的,我们便公开地恋爱。但他带给我的新鲜感与虚荣心的满足,同样在很短的时间内消逝无踪。我此刻才意识到,我所追求的“爱情”似乎有点问题,至少我的“爱情”并不是我原先以为的那样。
我到底爱他的什么?这似乎已经非常明显了。人们不也是如此赞颂爱情的吗?“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这爱的想必是对方的心吧?那颗能与自己心心相印、心有灵犀的心。 “她那美丽动人的眼睛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我愿流浪在草原跟她去放羊……”这爱的似乎是她美丽动人的容颜。观察周围的人们,还有更多的标准可以拿来判别:品格、学识、才能、胸襟、胆量、身材、荣誉甚至于是对方的某个笑容,或他(她)的一份与自己相似的经历、他(她)与你能沟通到的程度。五花八门、各种似是而非的理由都会在某一刻瞬间牵动某人内心的某一处神经。但这一切,最后似乎全部指向了同一个地方:我此刻需要这个,这个能让我感觉舒适快乐,拥有一种特别的强烈的满足感和安全感。从那时起,我开始明白,当我说“我爱你”,其实是说“我因为你的某些特质而想拥有你。”但那些特质会变,无论是那颗此刻看上去与我心心相印的心,还是品格、学识、才气、胸襟。
这些都会随着时间的变迁而变化。就算这些不变,我自己也在变。我的审美观、价值观、各种见解在飞快地变化。这些,自己就能非常深切地体会到。而我的“爱情”,便建立在这个变化上面。我很无奈,但还是接受了这一点:不去谈论别人,因为我不知道那些历代相传的几十年甚至是永久的爱情是如何建立的。但我自己的爱情不过就是一种欲望罢了,不论它基于比较“高尚”的心灵相通,还是比较“世俗”的金钱和虚荣。
这,就是世间那么推崇倍至的爱?我将它延伸到亲情与友情上。结果发现即便是世间有些母爱也是有条件的。如果两个孩子中有一个长相行为比较随父母,那个孩子更容易受到宠爱。如果两个孩子条件有上下之分,父母总会有偏颇,不论偏向优秀还是低劣的那个,都代表了母亲在爱上加上了自己的喜好。而如果孩子大逆不道,做了许许多多的坏事,也会有母亲仇恨自己的孩子。而母爱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那是我自己的孩子。但这些不都很正常吗?如果爱不需要条件,那岂非不论对方是怎么样的人,我都爱了?那怎么还能算是我们心目中的那种有特殊对象的爱呢?如果无论对方是怎么样的人我都爱,又怎么会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呢?我可以闭上眼睛在门口随便点个将就可以,而那样点将又有什么意义?
学佛后,我看到一位圣者曾这样说过:从修行的观点来看,对于自己亲密的人产生的爱,乃源于强烈的执著,终须加以净化。
而在当时,这些问题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但这并不影响还是有人吸引着我。与第二位男友快速地分开后,再次遇见一位让我心动的男子。虽然还是投入,但这次却在投入前就已经做好了分开的心理准备。因为前两次的心理历程已经让我看到了自己将会再次走的路。然而这一次更戏剧化,投入后才发现他已婚,太太也在同一单位。当时的贪欲使我没有轻易地放手。后来我问自己:“为什么不放手?”自己平静下来后回答:“其实仅仅是不甘心,不甘心在手里的东西要自己扔掉。”想明白后,很快我便结束了这段感情。通过观察这段感情的过程,我更确定了自己的“爱情”的确仅仅是如此:我心里首先下意识地想象出一种幸福,这种幸福似乎只缺少某种品质来填补便圆满成功了。于是找到一个相似的人,他似乎具有相似品质,我接着将我所有的希望一一投射到他身上。热恋时期,我用自己投射的他具有的品质来建立“爱情”的城堡。但那终究仅仅是自己的投射而已。那么,其他人是这样的吗?
看明白了自己的“爱情”,我觉得这事儿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便与一直没有放弃过我的第二任男友结婚了。既然觉得自己的爱根本很荒谬,我应该找些其它事情 来让生活有一点意义。于是便辞职,考了一张经济管理大学文凭,有了孩子,锦衣玉食,吃喝玩乐,过上了非常热闹的生活。与此同时,毕业后我很久不再看书写字,不再听音乐看电影。孩子两周岁还没到便被我们送去了全托,一周才回家一次。即使这样,我平时对他还是没有多大的耐心。周岁左右时孩子总要在夜半两三点时哭,他声音响亮,声嘶力竭地一哭就半个多小时,怎么哄都没用。有时候我嗔恨心一起,巴掌就狠狠地落在他的小屁股上,这样的情形也有过好多次。这让我想起自己小时候与父母的相处,除了衣食住行基本不沟通,沟通也仅是单向的要和不要。
对“爱情”和孩子无法解释的冷漠和僵硬,让我觉得自己的“人格”似乎有点儿问题。但身边的人似乎大多如此?至此,这隐隐约约地成了我一个因为打不开,所以也从不去碰触的心结。
心如顽石,使我愈加迫切地追求那些强烈刺激带来的快感。因为除了那些,我感受不到什么是快乐。然而这种快感是很容易让人麻木的,需要不停地加大强度才行。于是,与朋友们一周几次的饭局牌局、卡拉OK、逛街购物,一大群人嬉笑玩闹。我认为只有这种粗重的刺激才是快乐。时间久了,发现这种快乐大部分时候也很“假”,看着热闹光鲜,身在其中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但这又如何呢?身边每个人不都是这样?
婚姻维持了不到四年,我们离婚了。我开始工作,又有了一位男友,这一次他不仅自身的思想与我相合,自身能力与物质条件也非常好。我想,在我的生活中,他应该算得上是最有价值、最能让我满足的人了吧。所以,我要把他攥在手里。这次强大的贪念使我这四年的生活全部都以他为中心,并且改变自己的行为与思维方式去适应他。但是几个月前,我们还是分手了……如今,我已年过三十而且带了孩子,是不是应该成熟一点,认真地规划一下我的事业远景了?
咖啡馆的套餐到哪都是同一个味儿——从麦当劳学来的经营理念。吃完中饭,我往后陷入沙发里。窗外风和日丽,柳枝低垂,靠湖的沿街行人稀少,湖里早没有了乌篷船与毡帽。就近的包房是熟悉的麻将互碰的声音。大堂没坐几个人,小声地各自聊天。外边似乎有拖拉机疾弛而过,带动着桌椅都晃了起来。我们振作一下精神,把后续条款谈妥,签字画押。然而,却没能让我开心。为什么呢?嗐……
晚上回到家看新闻,知道汶川地震了。四川发生地震,连在上海的妹妹、北京的朋友和在浙江的我全都有震感。第二天晚上再看新闻,我才意识到这次灾难的惨烈。灾区的场景让仅仅在电视画面上见到的人都痛不欲生,突然而至的大量死亡让人目瞪口呆。我放下手上的工作,连续几天呆在电视机前,不知所措地盯着那个小小的窗口:死亡、鲜血、废墟;奋不顾身的救援、猝不及防的险情;孩子、母亲、父亲、老师、爱人、干部、富人、穷人、医生、护士、军人、志愿者。他们似乎都没有了各自原来的身份,都一样是面对巨大灾难的人,都在为了自己和他人的生命而抗争。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从未如此刻那样靠近,心中的爱也从未如此刻这般敞开和无私。虽然身不在灾区,但我的心却跟随着身在灾区的人,通过电视与网络随同他们开始重新接受死亡与爱的洗礼。
此后,便有了上网的习惯。一个多月后,在一个博客上,我第一次接触到了佛法。博客上说:“两千五百年前一位伟大的智者经过长期觉悟告诉了后人他发现(而不是创造)的真理,其中之一是:万事万物都是因缘和合而成,而这因缘和合不是恒常的。在佛教词典中对缘起是这样说的:缘起意谓一切现象皆依一定的条件而生起,由相互依存的关系而成立......亦依条件的变灭而变灭。这因缘和合的现象不只像电脑、食物、汽车等等具体可认知的事物而已,思想、记忆、神、愤怒等等,也是和合而成。而其中每一个和合的成分,同样又依赖不同层次的和合而成。”“因缘”二字原来有如此深刻的道理!我似乎被吸引住了。博客上接着如是说:“每个人的每个阶段,对于快乐和痛苦的标准也是不同的!儿时得到心仪的玩具是快乐的;少年时得到老师的表扬是快乐的,青年时期与美女或帅哥交往是快乐的!中年人事业家庭双丰收是快乐的;八十岁时在冬日的窗前回忆往昔是快乐的!......这种不断地调校快乐的标准,似乎就是大家所说的‘人生的目的’!但是我们更深地追问,我们是用不偏颇的目光纯净地观看事物呢?还是受了家长、老师、朋友、媒体、宗教等等无数的影响呢?也就是说我们这些关于快乐和痛苦的标准到底是来源于哪里呢?得出的答案又是很可笑的——我们很多人是从所处的环境学习并制定了快乐和痛苦的标准:也许是邻桌的同学有辆高级的自行车,才致使我们把快乐与否建立在父母是否能够买给我。也许不知是屏幕上或者朋友中的容颜娇好,文才武略,才使得我们把快乐建立在得到多数人的追随上!”…… 看到这里,我似乎便要立刻欢呼起来,生活中的那么多疑问被这短短几句话给彻底解答了!
之后听说这其中有部分内容出自于《正见》,我便从网上订了这本书。《正见》读到了一半,我便见到了师兄。师兄是位老居士,第一次见面,我便被他身上渗透出来的沉静的力量所吸引了。在后来的很长时间里,这种力量一直带给我前所未有的强烈觉受:沉静、爱、温暖、广阔。这力量促使了我更加急切地寻找,因为它清晰地指向了我长久以来的心结——冷漠、机械。在旧有的贪念和新有的感恩之中,我跌跌撞撞地开始了我的佛法之旅。《正见》、《佛教的见地与修道》、《西藏生死书》,似懂非懂地看完了这几本书。进了菩提洲网站,激动地读完《走出修行的误区》系列。虽然这其中的很多道理我根本不懂,但却总是让我痛哭流涕。读到《关于出离心》时有一段文字:“两千多年前,释迦牟尼佛在菩提树下睹明星而悟道,他不禁慨叹:所有众生都有一颗本自具足的菩提心。不论我们曾经多么贪婪、残暴、奸诈、愚昧,都从未令它有丝毫减损。它一直在那里,从未离开过我们。”我飞快地转身冲出门外,扑通一声跪在黑暗的角落,似乎终于找到了世上最亲的亲人,失声痛哭。这是我此生第一次终于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
几个月后一个春天的夜晚,我第一次见到大恩希阿荣博上师,并皈依了。
皈依之初,我完全不了解“上师”意味着什么。我只是很单纯地被佛法教义和师兄带给我的感觉所吸引,希望那些知识和感受能在自己心中生根发芽。所以我开始老老实实地依师言教念诵金刚萨埵心咒忏悔罪障,按上师《如何做功课》中开示的做早晚课,读《前行》。虽然我曾经是一个彻底的骄傲的唯物主义者。从小受到的“良好”教育,让我唯目前人类大脑内认知的科学为真理。后来通过反思才发现,其实以前自己也从未好好思量过到底懂不懂科学。从小我都只是接受老师的教导而已,从没有认真地去思维过知识的来源与层次。譬如我们的教育内容(或者对知识的解读方式)很大程度上需要由各种价值体系来决定,最明显的是政治和历史。而科学因为影响到哲学理论基础也会被争论及利用。我们的科学常识有部分似乎是为我们要如此生活所找的“解释”,而非真正意义上的“科学”结果。
然而我实在是非常幸运。刚刚开始修行,佛法便帮我打开了一扇全新的从未曾意识到的大门。我欣喜地发现了自己全然的改变。在老老实实地念了十几天心咒后,我便开始有了一些初步的变化。虽然当时不用说观想,念心咒也是磕磕巴巴的。反省罪业也远远算不上深刻,不愿想起的往事依然回避,不愿承认的念头依然否定,连惭愧心也似乎没法生起。但还是发现自己的脾气开始变得温和,原先强烈的烦恼似乎不再那么让我焦头烂额。终于可以开始安下心来静静地欣赏一朵花、一片落叶、一张飘飞的纸片。我渐渐体会到了安乐的感觉。那便如一块高悬的石头重重地落了地,是的!我确定就是这儿了,我再不要漫无目的地奔跑挣扎了,我就在这儿,再也不走了!我更欣喜地察觉到了自己心中那深沉的爱的种子,无需理由,不希回报。对我来说,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我一直以来孜孜以求的爱啊,它就在我的心里!
可是从另一角度说,情况也不容乐观。从皈依到现在,我已经每天不断(指每天都有念)念修金刚萨埵忏罪法门快满两年了,但我至今还是无法观想出佛尊的形象。观想形象时,很偶尔的情况下某些细节似乎灵光一闪,瞬间即逝。刚开始时,最严重的情况是眼前仅有一片漆黑,眼睛闭上时,似乎连空间感都不存在,更不用说光了。
尽管如此,三宝的加持仍是不可思议的!我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邪见似乎慢慢比以前少了,信心似乎慢慢有了,各种张牙舞爪的欲望似乎慢慢轻了,原来如火焚身的烦恼似乎不再那么熊熊燃烧。这一切,都无法用我心中的“科学”来解释。通过自己的感受和佛法学习,阅读一些科学书籍(借自己心目中的“科学”来强化佛法于我的安全感,我想对我这样的初学者,也未尝不可吧。),我开始深信来世。学佛的目的也从皈依时相似地“追求真理”(观察自己的心态,当我口中说出这四字时,似乎包含了很多的傲慢)到如今的离苦得乐。我开始情不自禁地对大多数孩子生一点儿慈心、保护心。虽然到目前为止,我并没有刻意去观修四无量心,我仅仅是用了一丁点儿心读书念心咒而已。
我真的希望自己能够尽快真正地明白:这一切,无余皆来自于大恩上师的慈悲加持。
皈依两年,自己身上发生的改变,让自己和周围的人都倍感惊奇。如今回想往事,觉得自己以前的所做所为就如在梦中一般。那些逝去的无法言喻的焦虑、愤怒、绝望似乎那么的不真实,但我所犯下的罪业却清晰地刻在我的脑海里。在这些我以往所做的恶业当中,堕胎是我如今最后悔的事。
亲自请人用各种残忍的方法残杀自己的孩子,令腹中有意识的胎儿在无法言说的痛苦中死去,再支离破碎地把他取出来。虽然现在的教育有意识地避免提及堕胎的残酷真相,但的确没有比这更残酷的事情了。作为一个母亲,在落笔之前,于上师三宝、金刚萨埵前至诚忏悔:“弟子益西卓玛,往日因愚昧无知,四次亲自请人杀害了自己的腹中胎儿,今日在此发露忏悔、不敢覆藏。从今以后定不再犯,也定不随喜他人犯及让他人犯。弟子以后也将尽力劝说他人不犯此罪。恳请上师三宝、金刚萨埵即刻加持清净弟子及与弟子一样犯过此罪的众生的所有罪业!将此功德回向给所有被堕胎的婴灵,愿他们即刻脱离痛苦,往生西方极乐世界!愿生西方净土中,九品莲花为父母;花开见佛悟无生,不退菩萨为伴侣。”
上师三宝的力量是不可思议的;轮回的痛苦是不可思议的;业因果是不可思议的。愿我能在此剩余的人生乃至以后的生生世世中,将自己的身语意无余托付给三宝。为了所有的如母众生能解脱这永无止境毫无意义的挣扎精进修行。并跟随上师一同发愿:愿所有众生先于我之前得到佛果,永具安乐!
益西卓玛
2011年1月31日完稿